这些表面的和平下,隐藏的暗流波动是看不见的。
她看不清谁带着面具,也看不清前方充满未知的路。
于笙‘咔嚓’一声咬碎了嘴中的糖,无论如何,拍摄还是要继续,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既然已经参加了节目,就需要认真对待,如果不是这个恋综,她也来不了这里。
于笙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她照了照自己没什么光彩的脸,伸出两根手指摆出V的形状,企图把嘴角提上去,以最好的态度出去见人。
但于笙失败了,手一松开,她再次变成了苦瓜脸。
于笙深深地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帐篷壁上,开始尝试强颜欢笑,想找到一个最理想的表情。
恍惚间,于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愣了半拍,然后有些疑惑的眨了下眼,凑近了镜子一些。
奇怪,帐篷里又没有开灯,她的影子为什么会映在帐篷上?
于笙的动作突然停住,她瞳孔微缩,一阵寒意从脚底缓缓攀升,蔓延至四肢。
这说明,影子的主人不是她,而是帐篷外的人。
这个人,正在于笙的背后……
紧紧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关于荒岛封闭,案件调查之类的问题,纯属剧情需要,架空文私设如山,宝们勿带入现实。
外界的喧嚣声依旧,于笙却似乎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唯独能听清的,就是她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僵硬的放下手中的镜子,于笙浑身起了一层冷汗,她伸手摸到了身旁的折叠军刀,眼神逐渐清明。
下一秒,于笙忽然移动,迅速拉开帐篷的链子钻了出来,刀握在手里藏在手腕后,用最快的速度看向帐篷旁。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双腿微弯呈蓄力状,浑身的肌肉绷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位置。
那个……空无一人的位置。
于笙神经紧绷,咬紧牙关,环视帐篷旁的一圈,手中的刀蓄势待发,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海风拂面,若有若无的腥气弥漫在于笙的周围,几根发丝随风遮挡在她的眼前,数秒后,风过,发丝吹落下来。
还有一同垂下的,是于笙握着刀的手。
消失了。
那个盯着她的人就像鬼魂似的,消失在这片潮湿的空气中,于笙用了最快的速度出来抓人,也连个尾巴都没见着。
于笙的目光扫过空地上排成一排的帐篷,它们上窄下宽,有着圆钝的顶,就像是一个个坟包一样,安静的躺在沙滩上。
于笙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觉得鬼可怕。
有很多真实存在的东西,要比鬼可怕的多。
比如,心怀鬼胎的人。
于笙不能从影子分辨出那是谁,但是她知道,那人会隐藏起来,若无其事的混入人群,戴上不知名的面具。
或许,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小于!!”
一声哀怨的呼唤传来,唤回了于笙的注意力,她眼皮抖了下,不留痕迹地收起折叠刀,扔回帐篷中。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只有迷茫的好奇。
“怎么啦?”
石永年单腿跪在地上,手下按着不断挣扎的大公鸡,头上还插着几根鸡毛,他欲哭无泪的朝于笙看来,就像是找到了依靠。
“小于啊,这鸡到底该怎么杀呀?不是应该先拔毛吗,可我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对的样子,我手都被啄了好几下了,疼死我了呜呜!”
于笙不留痕迹的打量了在场的人,石永年戴洁在处理鸡,方景柏和秦山在摆着柴火堆,肖萌萌和汤凡一边拿调味品一边聊天,至于云川,还在远处削着他手里的木棍。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完全看不出谁有离开过。
于笙收回视线,使用了今天的第二次读心术,多重嘈杂的心声在耳边响起,她被吵得皱了下眉。
掩住神色,于笙走到石永年身边蹲下,一低头就跟公鸡的小豆豆眼对视了,她顿时有些无语。
“不是吧大哥,你家杀鸡活着就拔毛?生拔啊?还能有点人性吗,鸡不疼的一直啄你才怪呢!”
石永年傻眼了:“啊?拔毛不是第一步啊,那我应该先干点什么?”
于笙从旁边抽出一把菜刀,反过来递给他,呲牙一笑:“当然是先杀、鸡、啦。”
石永年身体一僵,他迟疑着空出一只手来,颤巍巍的接过刀,看了眼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又看了眼冒着寒气的锋利菜刀,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
现在科技越来越先进,市场里杀鸡都是把鸡直接丢进个大机器里,出来的时候就是只没毛的死鸡,平常吃的都是这种处理好的,哪亲手杀过鸡啊。
偏偏戴洁就在旁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指望他把鸡处理了,石永年真是泪往心里流,举着刀硬是半天下不去手,胳膊都有些发软。
这边的动静大,吸引了好几个来看戏的,石永年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他有点后悔为了讨女神欢心,主动承担做鸡汤的活了。
于笙慢悠悠地说:“石永年,你不会是不敢吧?”
石永年沉默了会,最后还是挫败地抬起头:“我、我下不去手啊!”
他说着看了眼戴洁:“洁洁,要不……你来试试?”
戴洁震惊:“我?为什么是我?”
石永年振振有词:“你不是医生吗,天天握着手术刀,杀鸡应该不在话下吧?”
戴洁瞪眼:“给人做手术和杀鸡能一样吗!我又不是兽医!”
石永年被女神凶的一怂,转头又把主意打到了于笙身上,讨好的笑了笑:“要不还是小于你来吧,女士优先嘛。”
于笙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到这四个字她就想给他一拳。
“拿来。”于笙伸出手,在石永年面前晃了两下。
意识到于笙是在要菜刀,石永年赶紧奉上,就像丢出烫手山芋一样,于笙接过刀随手颠了两下,刚想把鸡拿到面前,动作就被人打断。
“不行!”
方景柏怀里还抱着木柴,喘着粗气就小跑过来,他把柴都扔到一边,从于笙手中抽出刀放到旁边的大石头上。
“绝对不行,怎么能让女生来做这种活呢?”他不赞同地蹙眉看了眼石永年。
【万一小于弄到身上鸡血怎么办,她今天都没换衣服肯定是因为带的很少,这里又不方便洗衣服,况且杀生这种事,她要是晚上回去做噩梦怎么办?】
于笙勾了下唇,虽然她想说自己真的没这么脆弱,但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属不错,方景柏真的很细心,于笙什么都没说,他却注意到了她没换衣服,还替她把更远的事情都想到了。
这般好意,于笙要是不领的话她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只不过,谁来杀鸡又成了一个问题。
方景柏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我来吧!”
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有见过家里的保姆处理活鱼,应该没什么差别。
左手抓住鸡,右手拿起刀,把刀在鸡肚子上比划了两下,方景柏陷入疑问。
额,这刀应该从头剁下去呢,还是直接开膛破肚呢?
于笙见方景柏也一副没经验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动手,这些个一看就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城市小孩,哪里会杀什么鸡。
她伸出手,一句“还是我来吧”就在嘴边,方景柏的另一旁却突然多出一双手,眨眼间就拿过了刀和鸡,快上于笙一步。
于笙一愣,立马扭头看去。
是云川,他走远了些,远离人群蹲下,左手抓着鸡的翅膀和头,让鸡露出脆弱的脖颈,紧接着,他拿着菜刀迅速在上面横向割了一刀,鲜红色的鸡血瞬间涌出。
云川扔下刀,倒提着鸡,一边放着血,一边凉凉地来了一句。
“有热水吗?”
全场静默了两秒,忽然像是开了锅般炸开。
石永年:“有有有,川哥我这就去烧。”
秦山:“天,云川你这动作也太顺畅了吧!”
肖萌萌:“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吗?”
汤凡和戴洁对视一眼,嘴角小女生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眼睛紧紧盯着云川看,里面装满了小桃心。
于笙看着那只已经一动不动的公鸡,诧异极了,这云川动作未免也太利索了一点,连她都做不到这样,杀鸡就跟杀案板上的死鱼一样,眼眨都不眨。
如果是杀别的东西呢,也是如此吗?
突然,于笙的耳旁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出来了。】
于笙愣了几秒,才忽地反应过来这是云川的声线。
两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心里的声音。
可是他话中的这个“她”是谁啊?
于笙疑惑朝云川看去,身体蓦然一僵。
他也在看她。
那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直直的落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恍惚间,于笙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云川在说她,“她出来了”,是在说于笙从帐篷里出来了,云川知道她回了一趟帐篷,他一直在关注着她。
于笙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后背有些发冷。
云川,会是刚才帐篷外的那个人吗?
“小于!!”
石永年哀怨的呼唤声再次出现,于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些无奈。
“又怎么了?”
石永年正在拿着一根木材生火,他朝着于笙举了举,可怜巴巴的说:“小于啊,为什么升不起来火?”
于笙朝他手中看了眼,两眼一黑,差点气笑:“你家生火是直接拿打火机点木材?你要能升起来火才有鬼呢!”
于笙一把夺过石永年手中的柴火,扔回了用石头垒的灶里,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撕了几下,又去旁边捡了点干燥的树叶枝条,一起揉成了个圆形的团,然后把它点燃,放进了木柴中,待火焰逐渐升起,她才开始往里加更多的柴火。
完事后,于笙把装着水的锅架在上面,轻轻抛了下手中的打火机。
有这东西就是省事,比其他的生火方式都简单,可反复利用的次数也多,野外最重要的就是水和火,节目组给的几个打火机能用很久,只要没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完全不用担心火源的问题。
旁边传来石永年狗腿的声音:“哇塞,小于你真厉害,简直太万能了!”
于笙瞥他一眼:“以后别遇见点小事就喊我,还玩有事钟无艳没事夏迎春那套呢,把自己当成了人物了是吧?”
石永年嘿嘿一笑:“人家这不是觉得你靠谱吗,感觉看起来就什么都会。”
于笙轻哼一声,懒得跟他多扯。
柴火放了不少,锅里的水烧得很快,在大约七八十度的水温时,用两个夹子把锅拿了下来,云川把放完血的鸡扔进去浸泡了两分钟,拿出来三下两下的拔干净毛,在鸡肚子上划了一刀,掏出里面的内脏,又用清水彻底清洗了一遍。
‘啪’,把处理好的鸡扔在案板上,云川到一边洗手,于笙架着手臂问石永年。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石永年点头如捣蒜:“会了会了,鸡汤我还是做过的。”
于笙嗯了声,准备去摘几个椰子去,她朝云川那边看了眼,发现他洗完手又一言不发地坐回去削小木棍了,于笙撇撇嘴,在心里嘟囔了句怪人。
折腾好几个小时,午饭成功变成了下午饭,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屁股下垫着张巨大的野餐布,手里捧着桶泡面,旁边放着碗鸡汤,还有四个开好了的椰子。
于笙解释:“一共就摘了这些,大家直接对嘴喝吧,两个人分一个。”
石永年也解释:“这鸡比想象中的要小一点,八个人分可能一人没几块肉,还望大家见谅。”
瞧见戴洁表情有点愧疚,汤凡很老好人的打圆场:“在岛上这个条件就很不错了,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万能的方便面吗,辛苦二位了,快点吃饭吧!”
其余人迎合了句,戴洁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开始动筷子。
饿了一天,众人吃的狼吞虎咽,秦山和石永年干脆吃了两桶泡面,八个人吃完用的时间愣是不超过一小时。
天色开始昏暗,太阳即将落山。
收拾完锅碗瓢盆,几个女生准备回树林拿水,她们上午只是找到了位置,但是因为没带小推车,没法把水带出来,所以这会叫上男生一起帮忙拿出来。
秦山和戴洁一共拿出来两桶,熊一样强壮的秦山一手拿一个,石永年运气好,找到的水位置很近,要死要活算是把水拖出来了,剩下的女生则是空着手出来的。
趁着天没黑,秦山和戴洁准备去拿剩下两桶,汤凡拽上了石永年,肖萌萌则是害羞地找了方景柏帮忙。
于笙顿时有些可怜石大网红,女生是把男生当兄弟还是未来男朋友,这不就能看出来了吗,汤凡找石永年的时候跟唤小狗似的,而肖萌萌面对方景柏时脸都快红透了。
悲催小石,注孤生。
六个人陆续进了树林,营地里忽然间变得很安静,于笙坐在火堆旁喝着剩下的椰子水,感受着皮肤上灼热的温度,目光幽幽地飘到了其他位置。
其他人走了,营地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她和云川。
于笙用牙啃了一块纯白色的椰肉下来,一边咀嚼着没滋味的果肉,一边纠结读心术冷却的时候还要不要找云山搭话。
可这个能独处试探的机会,千载难逢。
下定决心,于笙扔下椰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椰皮的碎屑,背着手吹着口哨,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地接近云川。
云川听到脚步声,手上的动作停顿,抬头看了眼于笙,表情没什么变化,低头继续削着木棍,问了她一句。
“什么事?”
见自己暴露,于笙尴尬地清清嗓子,干脆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你在干嘛呢?”
云川扭头,面无表情,想看傻子一样看了眼于笙:“削树枝。”
于笙:“……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削这个用来干嘛?”
云川拿出一根削好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做弓箭,捉兔子。”
那根树枝笔直,头部尖尖的,尾部有两半鸡屁股毛做箭羽,还真挺像模像样。
于笙佩服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我连弓箭怎么用都不知道。”
似乎是眼花了,于笙看到云川很淡的笑了下:“你会的已经很多了,如果我没有杀鸡,你不是还想去杀吗。”
于笙诧异,呆呆的说:“话倒是没错……啊?难道你今天是为了我才去帮忙的?”
云川眉梢稍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两个人间隔半米距离,一动不动的对视着,最后还是于笙先败下阵来,她扭回头,呼出一口长气,暗自懊恼。
靠,憋死她了,她刚才好像忘记了呼吸。
云川的性格跟于笙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本来以为他是高冷,不近人情,有距离感的那种人,但现在一看,他只是单纯的话少,性子略微冷淡,并没让人感觉很难接近。
地上有几只蚂蚁在收集食物,于笙捡了跟小树枝戳了戳那里,漫不经心的问。
“你昨天为什么选我?”
云川拍身上木屑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恢复正常。
“你话很少。”
于笙失笑,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偏偏又很在情理之中,云川这种性格的人,不仅自己安静,应该也是喜静的,选她的理由出奇的充分。
好像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什么别的想问的,其他人应该也回来了,于笙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撤退。
“不打扰你了,我回去喝点水,你继续。”
她抬脚往回走,掰着指头算自己还剩下几瓶饮用水,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等等。”
于笙眨眼,疑惑地转头:“嗯?”
云川拿了一张纸在擦手,白衬衣的领口被风吹开,露出的锁骨消瘦清晰,黑眸笔直地望着她。
像是有清透的水,流过她的皮肤。
“一起去海边走走吗?”
树林中,枝繁叶茂,枝干高矮参差不齐。
秦山拨开挡路的树枝,侧过身让出位置,腾出一个人通过的空。
他个子高,身形壮,是开路的好人选,一头被石永年说奇葩的长发绑在头顶,形成了个小啾啾,像是道士头。
戴洁看他一眼,低头从中间走过,小声说了声谢谢。
秦山不是属于帅气的类型,但是很有安全感,脾气好性子安稳,典型的老实人,还有点胆小,与熊一样壮实的身材完全不同。
戴洁也是因为这种反差,第一次投票才选了秦山。
两个人上午已经知道水的位置,为了加快速度,抄了近路,没想到却难走许多,总是遇见挡路的树枝。
相比于嘴笨的秦山,戴洁属于开朗型的,他们上午一起相处的时候,气氛不用调动就很高涨,而这会却很奇怪,戴洁一直垂着头走路,秦山也没再找话题。
两个人像是都装着心事。
秦山偷瞄了眼戴洁,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戴洁没有发现,她此刻的状态有点像丢了魂,木讷地等着秦山开路,然后她再机械地走过去。
路虽难走,但还是近上许多,两人很快就到了大桶水所在的位置,这里还剩下两桶,是今天上午留在这里的。
有力大无穷的秦山在,他们没拿小推车来,而是由秦山一手一个拎起来,靠人力运输。
秦山要拿水,回去的路自然是戴洁开路,她踮起脚扒开一片树枝,费力的等着秦山过去,但几秒过后,依旧没人经过。
戴洁疑惑地转头看,却见秦山竟然还是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她问道:“秦山,你怎么不走?”
秦山对上戴洁的视线,目光复杂,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纠结什么,戴洁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呼吸停顿。
鸟儿飞过,枝干耸动,树叶‘沙沙’的响,似在砂纸上打磨。
秦山定定的看着戴洁,摘下了领子上收音的麦克风。
“笼子里的鸡,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汤凡!你慢点!”
石永年在后面嘶吼着,企图唤醒一点汤凡的良知。
他拖着车磕磕绊绊,那女人却灵动的跟个小鹿一样在树干中左蹦右蹦,眨眼间就跟他拉开距离。
汤凡停下等他:“永年你快点,怎么比爬还慢啊?”
石永年咆哮:“你拖着车试试看!”
汤凡嬉笑一声:“不好意思啦,我看方景柏拖着挺轻松,以为真的很轻松呢。”
听到方景柏的名字,石永年顿时感觉自己男性的尊严正被挑拨,他一挺胸膛,朗声道。
“不难,当然不难,我刚才开玩笑呢,就这小车我用一根小拇指都能拖动。”
汤凡被逗笑了,美女展颜,石永年瞬间充满力量,他觉得自己的搭档有着落了,看看汤凡这芳心绽放的笑容,肯定是被他的魅力迷住了!
正窃喜着呢,石永年忽然“咦”了一下,他用力的嗅了嗅空气:“汤凡,你有闻到烧焦的味道吗,就像是……烧焦了的衣服?”
汤凡闻了几下:“好像真有点,难道有人在这烧东西了?”
石永年:“很有可能!”
一阵风吹过,那股烧焦的气味淡了许多,石永年转头就忘到脑后,他想到什么,神神秘秘的凑近汤凡。
“你觉不觉得,刚才戴洁秦山和肖萌萌都怪怪的?”
汤凡看他:“此话怎讲?”
石永年一副福尔摩斯上身的模样:“首先,那个鸡笼子构造挺复杂的,几乎不可能把鸡和兔子全放走,这场意外也太诡异了吧,还有,肖萌萌性格挺好的,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又不是没东西吃了。”
“所以我怀疑……”石永年在下巴处比了个八,佯装锐利的眯了下眼:
“戴洁和肖萌萌该不会都喜欢上秦山了吧!”
汤凡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她无语的瞪石永年:“我终于知道于笙为什么对你没耐心了,大哥,你想的也太多了一点吧!”
石永年讪讪一笑:“难道我猜错了,是她们都喜欢上了方景柏?”
汤凡好脾气地扶额,刚想耐心解释一下,就忽然看到不远处多出来的两个人。
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跟两人打招呼:“洁洁,秦山,你们还没回去呀?”
但很快,汤凡就发现气氛不太对,秦山和戴洁两个人都低着头,面如菜色。
“额……”
汤凡停下往那走的脚步,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她很有眼色地悄没声退后几步,赶紧拉着石永年从另一边走了。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水后,避开秦山和戴洁呆着的方向,稍微绕了点路返回了营地。
“小于,我找到水啦!”
一回营地,汤凡就兴冲冲的去找于笙。
只是环顾了一圈后,她脸上的笑意减退,多出了几分疑惑。
奇怪,于笙和云川他们俩人呢?
沿着海岸线一直走,沙滩就变成了礁石。
黝黑崎岖,层层叠叠,石头上会覆盖着壳类生物,边缘很粗糙,一不小心就会划伤皮肤。
于笙脚滑了下,身体朝前晃了晃,她没怎么惊慌,平常基础锻炼做得多,核心力量很强,不至于就这么摔个狗吃屎,所以在手腕被人握住的时候,于笙的惊吓比脚滑要大。
燥热的温度从皮肤上传来,转瞬即逝,云川拉了于笙一把,直到她重新站稳。
于笙脑子乱了一拍,她本来想说没关系不会摔的,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句话。
“谢谢你了。”
云川没说话,只是带着她走到了旁边平坦的地方。
越靠近海,空气就越潮湿,风吹在脸上黏糊糊的,原本还算蓬松的头发,没一会就粘在了头皮上,于笙估摸着,晚上回去要洗头了。
还好,今天找到了清洗用的水。
小岛的海比于笙见过的海要干净,是一种清透的蓝,微微发绿,天气好的时候像是果冻一样美丽,但天气差的时候,就会变成危机四伏的藏蓝色。
于笙把手背在身后,头上戴着一顶西部牛仔帽,她半睁着眼,瞟了瞟云川。
不愧是做游戏这种比较宅的工作,云川的肤色很白,在太阳下几乎发着透明,是不健康的苍白,于笙想,他们两个在摄像机里同框的画面,是不是把她衬得从小麦变成黑麦。
会答应云川出来走走,于笙是经过思考的,一来她想更深的了解一下这个人,二来呢,她的读心术还有还有十分钟才能再次使用,她需要拖延时间。
一会听不见云川的心声,一会又能听得见,于笙总得知道是什么原因,比如问题出在她身上,还是云川身上。
“你很喜欢海?”
云川冷不丁蹦出一句话,于笙奇怪地看他一眼。
“还好吧,为什么这么问。”
云川说:“我看你一直在看海,还以为你喜欢。”
“噗……”
于笙失笑,她用手指了一圈:“这,这,还有这,都是海,我不看海看什么,看你吗?”
云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可以。”
于笙哑巴了。
这人真是……
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语出惊人。
她感觉云川和其他的高岭之花不一样,他就是那种可以冷着一张脸打直球的人,表情有多平淡,说出的话就能有多直接,让人措不及防。
和这种人谈恋爱一定很诡异,一会会觉得他冷漠的遥不可及,一会又会因为他的话怦然心动。
于笙问了那个一直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想来这个节目?”
云川没什么表情:“这是恋爱综艺,不够说明目的吗。”
于笙撇嘴:“看你不像是个会谈恋爱的类型,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就是小说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禁欲男主角,面瘫扑克脸,说话不会超过三个字。”
云川愣了下,然后眼神有些无奈,似乎没想到于笙会脑部这么多,像是编故事一样。
“说话不超过三个字那还是人吗?不笑是因为没什么好笑的,而高冷禁欲——”
云川一顿,移开视线:“我只能说,我也是个男人。”
于笙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怎么感觉车速瞬间就飙到高速公路了呢,她这该死的脑子,为什么一不留神就想入非非!
于笙努力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她慌乱的把手背在身后搓了搓,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来都来了,我们要不要抓点海鲜回去吃?”
云川似乎没发现这话题转的有多生硬,只是回答:“还不到退潮的时候,应该抓不到什么东西。”
于笙蹲下,在礁石中仔细观察,然后忽然搬起一块小石头,从下面拿起来了什么。
“看!小螃蟹!”
她拇指和食指中抓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去掉腿也就半截指头那么大,拼命想用钳子夹于笙,嘴巴里还吐着泡泡。
云川蹲在她身边,眼睛盯着小螃蟹看,似乎在想这么大的螃蟹,八个人吃的话要抓多少才够,于笙看出他在想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防水袋,把螃蟹扔进去。
“管他呢,能抓几只算几只,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几只大的,可能是这只小螃蟹的家长,我这就送他们全家团聚,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云川勾唇笑了,这次于笙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幻觉。
看到他笑的感觉,不亚于看到冒着寒气的湖面破开了冰,让本就耀眼的五官添上几分生动,俊朗到让人移不开眼。
于笙呼吸漏了一拍,她赶紧收回视线,手忙脚乱的开始搬眼前的石块,身体行动了,脑子还没跟上。
“这里有一只。”
于笙朝云川指的位置看过去,那里果然有一只同样很小的螃蟹,她看到云川伸手过去,刚想阻拦,结果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