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疼我了,你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宁知秋假哭,装出不满的样子。
“去去,是不疼你了,我只喜欢这个,有了小的谁还要大的,找你夫婿哭去。”小外孙长得多可爱,粉妆玉琢的。
被母亲推开的宁知秋讶然不已,她居然不如个小鬼。
尽管那是她生的。
“失宠了?”华胜衣笑着安慰妻子。
“对,我娘变心了。”太可恶了,她会输给自己儿子。
“别难过,家有悍妻,我不敢变心。”他取笑道。
“你说什么?!”谁凶行了?她再温柔不过了,从不高声怒骂。
腰上遭两指一拧,他苦笑,“我说你收敛点,岳父大人在看着呢!咱们可不能让他担心。”
她横了他一眼,走向宁锦昌。“爹,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这次能住多久?”他摸着外孙的头,眼中有疼爱。
“大概一个月吧!我向皇上告假三个月,扣去来回路途,约莫能停留月余。”他也顺道来看看二弟。
华胜衣引荐,华诺衣一路从京城来到蜀地,知秋书院又扩达了,由原本的一百多名学生到如今近千名的学生,年纪从六到十五岁的孩子都有。
因为不想招收太多的学生造成人满为患,因此才控制在千名以内,再多也不收了,谁来说情都一样。
宁锦昌和宁知理教书十分用心,书院里的学生三年来考中秀才的有七十八名,还在启蒙的占多教,是不少人家想把孩子送来读书的书院,为了几个名额抢破头,目前已是蜀地最大、也是名气最响亮的书院。
华诺衣来到知秋书院当夫子,书院里福利不错,有专门为去子设置的住所,单身或携家带眷的院落各自分开,束修足以养家活口。
当然,对习惯奢靡生活的宋明月远远不够用,她恨透了没有京城繁华的蜀地,已经闹了几回要回京,但华诺衣言明她若要回去可以,顺便把他写好的休书一并带走。
“孩子叫什么名儿?”宁锦昌问外孙的大名。
“九霄,华九霄,小名冒哥儿。”华胜衣神态十分骄傲。
“九霄,凌志九霄,这名……太大气了吧!”怎么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八字太轻压不住。
宁知秋笑着扯扯父亲的袖子。“他爹以前是京城一霸,我们当然要争气一点,让他继承他爸的衣钵,成为京城小霸王。”
“你……你们……气。”他一瞪眼,舍不得骂女儿,只好指责的瞪女婿,好的不教偏教坏的。
“爹,大姊怎么没来?我想她了。”真想了。
“她呀,又在坐月子了。”第三胎。
周氏眯眼一笑。
“又?!”她要生多久呀!
真应了那句三年抱俩,第四年再添一个,未免太多产了,又不是母猪下崽,一生多胎生个没完,她生一个讨债的就怕了,隔了好些年都不敢再生。
“就知道是你,什么坏姑姑,就只会欺负小孩,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调皮。”一身青衫当儒的端雅男子温润轻笑地走进来。
“大哥。”看到兄长身侧娇柔秀婉的女子,宁知秋又变成秀外慧中,贤淑大方的小姑子。“大嫂。”
水凝心含笑一颔首,“妹妹。”
“大哥,你到底去庙里烧了几次香?”她揺头又叹气。
“烧香?”他不解。
“烧高香呀!不然怎么娶到这么好的嫂子,哑巴秀才也能拾到宝?”她一副难置信的模样。
众人一阵哄笑,连嫂子也捂嘴偷笑。
“你呀!专挖坑给大哥跳,这回回来就去桑园、制糖厂走一走,我们又扩充了一倍,另外多了酿酒坊和茶坊,桑葚酒和桑叶茶十分枪手,供不应求,我们合计给你三成红利,别忘了带走。”出嫁女也能分红。
他们这个家是妹妹兴起来的,要不是她,宁家五房可能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等不及大赦就散了。
“你和爹要教书,家里的作坊谁来管?”有银子拿她是不会客气,一家人哪分两家话。
“喂!二姊,你是不是太矮了,看不到高大如山的我,我原谅你的长不高。”宁知方刻意比了一下他和宁知秋的身高差距,表示蔑视。
这小子,太久没领教她的功力,皮在痒了。“华哥哥,你打他,玉不琢,不成器。”
“啊!太卑鄙了,二姊,没人找帮手的,我溜……”
不过没溜掉的宁小弟被反手一扣,押到宁知秋面前。
“你们姊弟的恩怨自己解决。”他不掺和。
“二姊夫英明……噢!二姊,打人不打头,你自个儿说过的,怎么又打我后脑勺?”偷袭非君子所为,他呲牙咧嘴的抗议。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二姊。“顺手。”
“哪里顺手了,分明手很短还要踮脚……”一说完,他真的溜了。
臭小子,算他跑得快。“娘,我要吃烫片鸭子、坛子肉和怪味鸡,你会做了没?”
“这……”周氏干笑,厨艺一如以往的差。
“姑姑、姑姑,我要糖吃,爹爹说姑姑坏,但有糖吃,我要吃糖……”忘性大的宁丰收又来缠他姑姑。
宁知秋眼底一闪狡笑的从荷包中掏出用油纸包住的糖块。“喏!姑姑不坏,姑姑给你糖吃。”
孩子有糖吃就十分高兴,一拿过来就往嘴里塞。“好吃,甜……哇!好辣,嘴巴烧起来了……”
“秋儿——”这孩子……连自个儿侄子也捉弄。
“小妹。”这妹妹呀!玩性不改。
宁知秋笑看着她娘和大哥一脸无奈。“我没说糖不辣呀!”
看着宁家人一家和乐的笑闹,冒哥儿走到母亲身侧,也要了一颗辣糖,但他没有整颗吞,而是小口的舔。
“娘,我喜欢姥姥家。”大家笑得很开心。
“我也是,咱们母子同心。”她大笑的抱着儿子一亲。
“娘,我长大了……”他脸红的欲挣开母亲的魔手。
突地,一双大手环抱住母子俩,轻拥入怀。
“我答应你们,只要朝中无大事,我每两年带你们回来一次。”他的妻儿由他来宠,甘之如饴。
闻言,宁知秋和冒哥儿咧嘴地回抱他。
“我们是一家人……”
【全书完】
后记:割乳记
秋在多年前的乳房检査发现左乳长了一颗二点二公分的肿瘤,当时不知是良性或恶性,医生说超过两公分就要切除乳房,秋当时很果决勇敢就说割了吧,还定下手术时间。
可是出了医院后却越想越害怕,到处去问长了乳房肿瘤的人,割过的人劝秋割一割,没事,没割过的人说干么要割,你割了肿瘤还是有可能会长出来,白割了。
后来秋想了一想,又去看另一位医生,那是个漂亮、说话好听的女医生,她说可割可不割,持续追踪观察就好。
就这样秋做了三年多的追踪观察,期间女医生调走了,又改看另一个女医生,这位许医生有点酷,不太爱笑。
“你真的不割吗?右边又长了一颗,约零点八公分,你自个儿摸摸看。” 摸得出来才有鬼,零点八公分才一丁点大,又在皮肤底下,秋摸了老半天也摸不到,有种受骗的感觉。
又做了约一年多的追踪观察,当医生第三次问秋,“你真的不割吗?”
秋一口回答,“割。”
医生愣住,以为听错了,又问一偏,“真的要割?”
秋说:“割呀!不然秋妈又要罗罗嗦嗦了。”
然后医生安排手术、住院时间。
其实秋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说,真的像住在家里一样,因为秋有保险,所以住自费的单人房,有电视,有冰箱,冷气吹一整天,病房外是空中花园,住得十分舒适。
一共住了三天,像在度假,第一天是报到,做术前检査,秋没事的走来走去,第二日上午十一点多后进手术房,隔天十点多出院。
有件事一定要和大家分享,好让你们也笑一笑,秋检査前是左乳肿瘤二点八公分,右乳肿瘤零点八公分,可X光片一做,右乳多了三颗,分别是一点二、一点四、二点八。
照理说来左边肿瘤一割除应该比较大颗,可是根据看过肿瘤的秋弟说,左乳大约小指的三分之一,用塑胶袋装着,而右边的装在透明玻璃里,比拳头小,比乒乓球大。
后来秋才知是三颗肿瘤长得太近,不好割除,医生索性将连着的一块肉一并切除,整颗挖出来。
诊断书才晓得左乳是肿瘤切除,而右乳则是“部分”乳房切除,看到“部分”的字眼秋吓了一大跳,部分是多少肉呀!秋会不会大小乳?
不过目前看起来还好,拆了线之后只有右乳偶尔会抽痛,左乳的疤慢慢褪去,硬块也小了。
还有,麻醉师真的很厉害,秋进了手术室后,麻醉师从点滴瓶下方注射麻醉剂,当时很痛,秋直喊痛。
麻醉师说:“忍一下,打麻醉针本来就会痛。”
可麻醉针还没打完,秋头顶后方有位女护士拿了氧气罩往秋嘴鼻一罩,跟秋说这里面是氧气,用力吸没关系。
秋看着麻醉针用力吸了两下,然后……手术结束了。
历时一个半小时。
总之,身体健康最重要,大家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