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打脸封神—— by唐宓
唐宓  发于:2023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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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洛央匆忙往外跑去。谁曾想可能是老太太让人家等的太久了,门外早就没了那个名叫严红英的姑娘的身影。
见状,洛央一跺脚,顺着小路往前追去。
好运的是,没追出去多远,她就在路边看见了那个严红英,洛央心里一喜,立刻叫住了对方。
洛央出去的太久,等在家里的老太太就有些坐不住了,就在她心中犹豫要不要出去给自己孙女帮帮忙的时候。院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洛央低眉耷眼地走了进来。
见她这副模样,老太太心里有谱了,下意识语重心长地安慰起来,“怎么着?是不是没答应?没事,阿央你真想给人做衣服,明天我带你去城里问问,这几年你奶奶在城里头也攒了几个老主顾,可以先从改裤脚、钉扣子这些小事做起。小事做的好了,人家自然就相信你的手艺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谁料下一刻,洛央忽的抬起头来,冲她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看见这样的笑,老太太不由得站了起来,语气讶异,“成了?”
洛央用力点了点头。
“怎么,怎么会成呢?”老太太满脸不解,那可是结婚穿的红大衣啊,一辈子可能就风光这么一回,怎么会有人在这种事情上随意呢。
“怎么不会成呢?我答应她,衣服要是做的满意了,再给我五块钱的手工费。要是不满意,我不但分文不收,还还给她一块一模一样的料子。稳赚不赔的买卖,人家当然会答应了。”洛央笑眯眯地说道。
老太太:“……”
做不好还要赔人家一块料子?
真是个败家丫头!
可她能怎么办?自家的,宠着呗。
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洛央一眼,洛央顿时一脸乖觉地凑了上来,两句好话便哄的老太太再度开怀大笑起来。
殊不知此时的洛家也迎来了一个类似要求的长辫子姑娘,一样结婚用的红大衣,对方点名要赵晴给她做,谁让这个时候赵晴的裁缝名声已经盖过赵善荣了呢。赵晴还特别擅长做女人衣服,穿起来格外贴身舒适。不像赵善荣,明明量好了尺寸,每回做的都会偏大,松垮垮的,一点也不好看。
长辫子姑娘前脚跟赵晴讲明了自己的要求,放下料子,后脚便在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了之前去寻老太太的严红英。
一看见严红英,长辫子姑娘的嘴角就翘了起来,“哟,这不是大堂姐吗?怎么样?找到做衣服的裁缝了吗?我可是早早就找了十里八乡最会做红大衣的赵晴,今儿个是给她送料子去的,不晓得你找了谁?该不会连裁缝都找不到吧?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赵裁缝嘛,他虽然大衣做的不太好看,可总不会让你结婚当天连件新大衣都穿不上,你说是不是?”
对此,严红英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往家赶。
见她这样,长辫子姑娘,也就是严红兰轻哼了声,也往家走去。
进了家门,严红英刚坐下,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她妈便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瞧见严红英,严妈立刻走上前来,伸出手指戳了下女儿的脑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好捏的面团?早先你舅舅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可是在国营饭店里干大厨,结果呢,一扭头就被红兰抢了。后来好不容易又给你介绍了个服装厂工人,结果聘礼又被人家比下去了。现在,你俩婚期定的同一天,却连找裁缝做件红大衣这种事都抢不过人家。你知道你大伯母刚刚在外头怎么笑我的吗?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让你早红兰一步去找赵晴,你去哪儿?我就问你去哪儿了?你妈我跟你大伯母斗了一辈子,在你身上是输了又输,你就不能哪回给我争点气!让你妈也得意一回!”
被戳了个倒仰的严红英捂着自己的脑袋,“妈!我找了,找了奶奶以前夸过的宋裁缝……”
闻言,妇女眼睛一亮,“她,答应了?那宋裁缝不是早就不干裁缝了吗?之前村长女儿嫁人,特地请她出手,她都没答应啊。”
“没答应……”严红英小声说道。
“没答应你跟你妈说个蛋!”妇女又急了。
“可她徒弟答应了……”
“徒弟?宋裁缝收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她徒弟谁啊?”妇女忙问道。
严红英微顿了顿,才回答道:“洛央。”
妇女:“谁?”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严红英只好又说了遍,“洛央,就是赵裁缝的亲女儿,赵晴的继妹,前段时间你们一直在家里说个没完的那个洛央。”
妇女:“……”
等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后,嗷的一声,立刻就要拉着严红英去找洛央取消这个订单。可严红英不干,不仅如此她还扯谎说已经付了两块钱定金给洛央了,真的取消了单子钱也拿不回来。
听到了这里,妇女立刻掐腰冲着自家女儿破口大骂了起来。
早就习惯了严红英已经能做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脑中回想的却是洛央当着她的面用笔画的那件红大衣的样式来。其实本来她也不信她的,毕竟传闻中赵裁缝家的阿央就是个好吃懒做,拈轻怕重,不学无术的娇气包。即便对方承诺做不好分文不收,还愿意赔她料子,严红英也不敢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开玩笑啊。
谁料对方见她态度坚决,竟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来,当着她的面,便画了一件漂亮得她根本没见过的红大衣来。
严红英一下就心动了,然后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对方替她做结婚穿的红大衣。
她相信如果对方真的能将这件红大衣做出来,她一定能在结婚那天压严红兰一头。反正现在再去找别的裁缝也赢不了赵晴,不如信一信洛央,信一信那张图样。
严红英的眼中掠过一丝坚定。至于她妈,她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随她去吧。反正经过两撕丁红梅,戳破张爱霞钻高粱地的事,洛央的威名早在村里传扬开来,她妈这个怂蛋蛋才不敢找对方把定金要回来。
严红英在心里偷笑了下。
不敢要归不敢要,闲话还是要说的。
于是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洛央现在在跟自己的奶奶学裁缝的时候,甚至还接了严家红英的单子,给她做结婚穿的红大衣。
村里人知道了,赵善荣、丁红梅、赵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于是当天晚上洛央刚回家就被赵善荣堵住了,对方让她赶紧把严红英的定金还回去。
“……你是什么料子,我还不清楚吗?当初让你跟我学裁缝,跟要了你半条命似的,没晴晴半点勤恳,你怎么敢收人家定金的?真不怕做坏了衣服,人家找到家里来吗?就算你不怕,我怕,怕丢人。明天就把定金还给人家知不知道?”
乍一听见定金两个字,洛央还没反应过来,待听了赵善荣后头的话,她立即嗤笑出声。
“有你这么个爹,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丢什么人?”
“定金明天我是不会还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带着你的老婆孩子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这样人家就算找到家里来,你也能眼不见为净,是不是?”
“对了,搬家需要帮忙吗?”
洛央语气真诚。
赵善荣面皮紫胀,讷讷无言,一时心里也有些后悔。
就是说,好好的,他惹她干嘛?
作者有话说:
红包哈~~昨天嗓子疼头疼,我都怕死了,还以为又阳了_(:з」∠)_

◎算是给您争气了吗?◎
怼完赵善荣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的洛央, 越过对方刚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下一秒她便与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赵晴对视到了一起。
洛央没有在意,径直向前, 在快要与赵晴擦肩而过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闻言, 洛央眼神微讶, 偏头便朝赵晴看去。
下意识避开洛央视线的赵晴, 接着劝道, “还有, 爹说的话很有道理,你别不放在心上。你的裁缝水平家里人都清楚,爹也是为你好,你别总把伤人的话挂在嘴边,很容易伤了情分。”
听她这么说, 洛央嘴角客气地翘起,“多谢好意,我自有分寸。”
说完,洛央拧开了自己的房间的门, 走了进去。
赵晴皱着眉回过头来,她其实真的很想问问对方到底有什么分寸。从小她俩一起学的裁缝, 还有人比她更了解对方的真实水平吗?可以说, 洛央的缝纫机踩得一塌糊涂,别说是做衣服了, 就是钉个扣子恐怕都很难。
到底什么时候, 对方才能不这么肆意妄为啊?之前在自己的婚事上是这样, 现在面对别人的婚事又是这样,她好像从来都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别人。
赵晴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中一片复杂。
与此同时,里屋的丁红梅也侧耳将外头的交谈全都听了个遍。
和赵晴、赵善荣对洛央接单的忧心不同,丁红梅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现在教洛央的宋老婆子身上。
对方的裁缝水平有多高,很多年前丁红梅就见识过了。当时她嫁给赵善荣之后,便讨好过对方一段时间,想要让对方顺带也教一教她。谁曾想她百试百灵的讨好手段,在那个老婆子身上竟完全失了效果。不但如此,她还偷听到对方跟赵善荣说她心思不正。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宋婆子便从家里搬了出去。
丁红梅怎么也没想到,洛央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娇气包,竟然还能入了那个眼高于顶的老太婆的眼。
丁红梅的手指用力捏住了被子,眼底一片怨恨。更担心洛央在老太婆手底下锻炼着,越过她的晴晴去。
可很快,她又松开了手。
要知道,洛央满打满算也就跟那个老太婆学了三四个月的裁缝,就眼高手低地接下了严家的单子,可见她好高骛远的性子根本就没改过。这样的人,别说给她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恐怕也学不出什么玩意儿来,更别说超过晴晴了。
想到这,丁红梅长舒了口气。
自打村里人知道洛央接下了严红英的大衣单子,只要在路上与洛央碰见了,基本都会开口打趣。
有夸她知道上进的,有开玩笑以后请她做衣服的,还有展望她将来开店发大财的……
他们也就那么一说,洛央呢,也就那么一听,从不往心里去。村里人嘛,大多眼睛只能看得到面前的一亩三分地,恨人有笑人无的,认真你就输了。
果不其然,洛央一走,这群人的话题便立刻从夸赞转变成了不看好。
“大家别觉得我说话不中听,洛丫头这事儿啊,我看悬!”
“我看也是,洛丫头从小就是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南坝村的人哪个不晓得?严家丫头这大衣啊,怕是穿不上咯。”
“这洛丫头也真是的,没本事就别接人家的单子嘛。耽搁人家大事,好好的料子也被她糟蹋了。”
“她向来都是这个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和郑家那事闹成那样,虽然丁红梅确实在里头算计了,可要不是洛丫头自己个儿作,也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确实。洛丫头这性子真的要改改了,否则这婆家怕是难找了。”
村里人的交谈自然也传到了严家人的耳中,认定堂姐已经开始出起昏招的严红兰心中愈发得意,为此还暗搓搓讥讽了严红英好几回。严红英自己还好,倒是她妈,回回都能被她气得不轻。
那些村人的嚼舌根即便洛央没有亲耳听见,也能在心里猜个大差不差。老实说,她并不在意。这样的时代,女孩子想要过得肆意一点,诸如此类的非议是少不了的,她在意也在意不过来。
这一日,洛央因为有事请聂忍帮忙,大清早就往藕塘这边找来。
初冬时节,黄鳝、泥鳅基本都不出来活动了。为此,聂忍又寻了个挖藕的活儿。由于常常在齐腰深的泥潭里一泡就是一天,双手还要在淤泥里摸索莲藕的痕迹,腰弯下去很久都直不起来,这种苦活的工资总是开得很高。
虽说工资开的高,可藕粉在城里卖的也好。这个年代物资极为匮乏,能拿来甜甜嘴的藕粉经常供不应求。因此南坝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都种了莲藕,为的便是能在年前多赚一点。
与此同时,藕塘这边,天刚蒙蒙亮,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里头忙活开来。
对比之下,塘中要数聂忍的衣裳最单薄,也最破烂。可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弯下-身,表情认真地在淤泥里面摸索着。
便是这时,一道压低的兴奋声音在他耳边忽然响起。
“看,快看!那个是不是赵裁缝家的洛央?她怎么来这儿了?她来找谁?该不会是找我的吧?”
一听见洛央这两个字,聂忍立刻抬起头。下一秒便看见穿着深绿色军大衣,脖颈上围着一条大红围巾的洛央,正顺着小路往藕塘的方向走来。
万物萧条,入目所及,唯有对方是他眼里唯一的鲜亮。
聂忍根本没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真好看啊!”距离聂忍不远的一个少年语气喃喃道。
其余人下意识跟着点头。
“嗤!”谁料这时,一人直接嗤笑出声,“行了,别看了。我妈说了,人家连郑诚那么好的条件都瞧不上,就是铁了心要嫁城里头的干部,她才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呢。她就是路过,怎么可能会特意来找我们中间的谁!”
这人话音刚落,已经走到藕塘边的洛央搜寻了下,很快眼睛一亮,抬起手来便挥了挥,“聂忍!”
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聂忍身上。少年立刻紧张地抿了抿唇,随后便在洛央的招呼声中,踩过冰冷的泥水,站到了她的面前。
对上洛央亮晶晶的双眸,就连聂忍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的眸色迅速柔和了下来,恍若初雪消融。
洛央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活像条狼狈的流浪狗的聂忍,眉头微皱了下。
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神色变化的聂忍,唇角抿紧,不由得就要往旁边退去。
“不是。”看见聂忍动作的洛央忙拉住对方衣袖,白皙的手指顿时染上一片泥污。
聂忍赶紧抽出自己衣袖,“你别抓,脏。”
洛央毫不在意地甩了下手,眼神无奈,“那你也别躲,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穿的也太少了,衣服又被浸透了,担心你冷,没别的意思。”
闻言,聂忍低头对上洛央黑漆漆的眼,轻嗯了声。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聂忍再次问道。
“没别的事,就是听小静说你不是经常坐拖拉机去县城吗?我这边在给人做衣服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就想拜托你给我带点东西回来。昨天去你家找你你没回来,早上我来的时候你又已经出门了。听小静说你最近在这里挖藕,我就直接过来藕塘找你了。”洛央认真解释道。
听了她的话,聂忍点了点头,“好。你要带哪些东西?”
“就是一些金属纽扣,还有一条棕色皮质腰带。具体样式我已经画在图纸上了……”说话间洛央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展开在聂忍面前,手指在上头点了下,“就是类似这样的,如果可以,尽可能给我买到一样的,我要拿来搭衣服。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会给你跑腿的费用。”
“不用。”聂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洛央:“?”
聂忍:“顺手的事情用不着给钱,之前你不是还给小静做了个包吗?你也没要钱。”
洛央一想还真是,便也就不在这种事上细究了,“那行,这回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儿尽管开口。”
听她这么说,聂忍的嘴角小幅度地翘了下,一如冰河化冻。
洛央低头,瞧见聂忍冻得开裂的手指、脚趾,泡得发白的伤口甚至还包裹着淤泥。已经把聂家兄妹俩当成朋友的洛央,老实说,心里还挺不好受的。
想到聂忍那一手精湛的厨艺,洛央忽然福至心灵,抬头灼灼地看向眼前的少年,“聂忍……”
“嗯?”
“你有想过摆地摊吗?”
聂忍不解地望向她。
洛央的脑袋里这时却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声音沉稳地说道,“现在都已经改-革开放了,你去到县城里也看见过不少倒爷在路边摆摊卖衣服,还有卖茶叶蛋,卖糖葫芦的。你做菜的手艺我也尝过,我觉得凭借你的手艺,完全可以在工厂附近摆个摊卖炒饭和盖浇饭,只要味道够好,我相信多的是回头客。”
“盖浇饭?”聂忍有些不明白。
见他这样洛央才一拍脑袋,她倒是忘了,这个时候好像都没什么盖浇饭。可就是没有,才新鲜啊!
洛央双眸明亮,刚想要跟聂忍解释什么叫盖浇饭,便注意到两人身后的所有人都边看他们边窃窃私语着。
这才知道自己拉着聂忍说太久了的洛央,忙道,“你先忙你的,反正你和我奶奶就住隔壁。等你空下来的时候,你来找我,我再跟你解释什么是盖浇饭。”
其实不仅仅是盖浇饭,烧烤、龙虾、麻辣烫等等,这些后来风靡夜市的小吃,聂忍都可以试试。以对方的手艺,相信总比挖藕赚的多得多。
洛央自己说不定都能参一股。
“好。”听洛央还跟他约了下回见面的事,聂忍用力点了下头。
洛央前脚刚走,后脚聂忍便被一起挖藕的小伙伴们团团围住了,所有人都在问他村花找他干嘛,两个人怎么聊了那么久。
待听聂忍说洛央只是在让他去县城的时候帮忙带点东西回来。
“嘁!”
其中一人语气轻蔑道,“我就说,好端端的她找你干什么?人家连郑诚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聂忍。”
“张国柱,你够了。忍哥哪里不好了?外貌俊朗还肯吃苦,说不定洛央就是喜欢这种呢!”另一人打抱不平道。
“得了吧。”张国柱鄙夷地看了聂忍一眼,“洛央要是能看得上聂忍,以后我的张字就倒过来写。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光蛋,给人家做上门女婿都没人要,还敢肖想洛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尽管在长辈们的眼里洛央的名声不怎么样,可在村里年青一代的心里,长得漂亮精致的洛央所占的分量还是很重的,毕竟大美人谁不喜欢呢!
面对张国柱的轻视,聂忍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闷不吭声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再次摸起藕来。
自讨个没趣的张国柱,撇了撇嘴,也弯腰忙碌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红英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因为红大衣还没着落的关系,她妈在家里就像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似的,连严红兰她妈都不敢再随便跟她呛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妈念叨多了,严红英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没谱起来。
眼瞅着后天她就要出嫁了,洛央那边仍然没有消息。她不放心地寻过去,却只得了个“快好了”的回答。
这一天下午,严红英刚进屋子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她妈,正在数着毛票。
“妈?”严红英满脸疑惑,“你,这是在干嘛?”
“干嘛干嘛!”严妈将东西摔得哐哐响,“拿钱带你去县城里买大衣去,还能干嘛!我就你一个丫头,后天总不能让你穿着旧衣服出门。供销社里一件红大衣就要九十八块,他们怎么不去抢?老娘也是信了你的邪,让那个洛央给你做红大衣,现在好了,衣服衣服没有,时间时间还耽误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讨债鬼下来?”
严妈口中骂骂咧咧,严红英这边却完全控制不了地鼻尖一酸。
她一直以为她妈从小就不喜欢她,才总是那样不留情面地骂她。却从没想到,她妈竟舍得拿九十多块钱出来给她买衣服,严红英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眼泪顿时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她不哭还好,一哭严妈也有些绷不住了,想到女儿后天就要嫁了,以后母女俩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妇女的眼眶也红了。
“死丫头,就会让我操心……”
妇女口中埋怨,却伸手慢慢擦去了严红英脸上的泪。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母女俩赶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打开了房门。
来人是个村里小孩,手里抓着一把枣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同时口中含糊不清地跟她们说,洛央姐姐的红大衣做好了,让红英姐过去试衣服呢。
得了这样的消息,母女俩讶异地对视了一眼。
最终由妇女拍板陪自家女儿走这一趟。
进了老太太的屋子,等洛央将做好的红大衣呈现在严家母女俩面前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大了嘴巴。尤其是严母,眼睛珠子都要被她瞪出来了。
良久,严红英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笑着看向身旁的母亲,“妈,这回我算是给您争气了吗?”
作者有话说:
红包~~

◎又见打脸。◎
这一天, 严家老大老二同时摆酒。严红兰、严红英两姊妹,一个嫁的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另一个嫁的是市服装厂的工人, 两个都嫁的不错。这也使得办酒这一天,整个严家挤满了人,热闹得不得了。
前来吃席的大人们,在桌上抓一把瓜子, 便兴冲冲地跟身旁的人聊了起来。小孩们则因为兴奋, 不断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时不时发出一声大叫, 随处都能听见他们开心的笑声。
此时, 人群中却有两个穿着时髦的姑娘,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皮肤白一点的矮个姑娘,一个没控制住,就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跟身旁的人抱怨道, “我就说我不来,我妈非要拉我过来,这种农村的席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表姐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那些人,正说着话低头就吐出一口痰来。我多看一眼都受不了, 一会儿还怎么吃得下去嘛?”
闻言,被对方称呼为表姐的齐耳短发姑娘, 皱眉望了她一眼, “行了,欣欣,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 叫表舅他们听了多尴尬。一会儿真吃不下你就少吃点, 千万不要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知道吗?往前数几年,谁不是农民出身?你现在这种思想,很要不得!”
自家表姐满脸的严肃吓得矮个姑娘立刻吐了吐舌头,再不敢提任何农村不农村的话。
并不知道外头还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的严红兰,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喜滋滋地听着周遭人的吹捧。
“红兰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特别是这件红大衣,颜色好正,版型又好,衬得你更好看了。”
“就是,今天还不得把未来姐夫迷死!”另一个女生打趣道。
“哪有……”严红兰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片谦虚,“还是赵晴的大衣做得好。我多有先见啊,早早就跟十里八乡裁缝手艺最好的晴晴下了订单。不然,今天哪能穿得上这么好的衣服!”
突然被点到名的赵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紧接着就有几个即将要结婚的村里姑娘挤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接下来也给她们做上一件。有个性子急的当场就给了赵晴两块钱定金,算是跟她把这事定下来了。
赵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意外接下了好几个大衣的单子。摸着口袋里的两元钱,先前因为母亲与郑诚产生的郁闷心思顿时一扫而空,脑中只剩下做衣服赚钱这一件事。
谁料就在这时,一人忽然问道,“不是,怎么不见红英姐啊?她不是今天出嫁吗?”
“怎么不是?”另一人开口解释道,“红兰、红英的婚期都定的今天。”
“那她人呢?”
听到这里,严红兰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笑意。
“你还不知道啊?红英姐的红大衣请那个洛央做了,依我看,十有八-九做的乱七八糟,红英姐根本不敢出来见人呢。”
“啊?洛央……是我知道的那个洛央吗?我记得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吧,怎么她还给红英姐做起红大衣来了?”
“谁知道呢?”
“要我说,那个洛央明摆着在跟我家晴晴别苗头,知道晴晴接了红兰的大衣单子,她扭头就接了红英姐的单子。她自己不学无术,争强好胜就算了,耽误了别人的结婚大事就有点恶心了。不过谁让她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呢,反正我是看不惯她。”人群中一个与赵晴交好的小姐妹直接站了出来。
听了这样的话,赵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也是。唉,真不知道洛央咋想的,以前跟赵裁缝学了那么久的裁缝什么玩意儿都没学出来,现在换了个人教,只学了三个月她就敢给人家做大衣,真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心疼啊。红英姐怎么还信了她呢?”
有人随口附和道。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说起洛央的不是来。
“可能是我姐知道赵晴没法在短时间内赶出两件大衣来,就有点破罐破摔了吧。如果我姐今天因为这个原因没红大衣穿,说老实话,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严红兰语气假惺惺地说道。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哇!”
“好漂亮!”
“红英姐姐最漂亮!”
小孩子们闹腾的欢呼声顿时引起了屋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面面相觑,随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众人齐齐往外走去,然后大家挤在门口就不动了。
这使得最晚过来的严红兰的视线被人挡得严严实实,她根本看不到外头一点情况,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幸亏有人好心给她让了个位置,严红兰猛一抬头,眼睛立刻瞪圆。
只见不远处被小孩们围在正中央的严红英原先齐肩的短发微微卷起,一只大红的发箍点缀在发间,耳朵上戴着的是个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耳坠。弯如远山的长眉,卷翘的睫毛,眼珠乌黑莹润,眼尾却微微上翘,肤色均匀偏白,嘴唇却红得鲜艳欲滴。
那是与严红兰脸上的大浓妆完全不一样的自然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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