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哥你的大?哥大?再借我用一下。”时?樱这会儿也是真火了?——
于时?樱而言,家人是她的逆鳞。这也就是她和?建军哥来的及时?,不然说不定真会受伤。
王建军还?以为时?樱是要?给苗秀秀打电话呢,边把大?哥大?递过去边嘱咐她:
“也没啥大?事?儿,你跟阿姨说,不用担心……”
“我不是给我妈打,我是给薛伯伯打。”时?樱接过来,再次拨出一串电话号码。
薛伯伯?王建军愣了?下:
“你要?给我薛城爸爸打电话?”
旋即明白,应该是时?樱和?薛城关系还?不错,手?里就有薛城家的电话号码。
就有些哭笑不得:
“薛叔叔忙着呢,他这会儿不见得在家……”
而且就是在家,又怎么会可能接时?樱这么一个?小丫头的电话。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呢,那边电话就接了?起来,薛明坤的声音跟着传来:
“喂?”
“薛伯伯,我是时?樱……”
“樱樱?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薛明坤语气明显一肃——因为时?珩的身份特殊,以及贡献之大?,他的家人这边自然也是重点关注对象。
薛明坤就曾经不止一次跟时?樱通过电话,告诉她但凡遇到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时?珩做出的贡献之大?,注定会引起相关人等的注意。也因此,日?常生活中,决不能放松一点警惕。
“有点事?儿……”时?樱随即把刚才的事?说给薛明坤听,“就在刚刚,一个?叫骆永林的人带着一群人把我爸在中都的经销处给砸了?……”
“骆永林?”再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个?名字,薛明坤明显大?吃一惊,又听说是打砸了?时?国安的公司,越发怒不可遏,“你爸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有两个?工作人员挨打了?,我爸没事?,就是衣服被扯烂了?,经销处的所有样品,全?被砸了?……”
“成,我知道了?……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薛明坤道。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呢……我报了?警,然后?骆永林说什么吃了?甜水井的酱油,公司的人就上吐下泻,还?说他们没打人,那什么酱油也是我爸他们自己摔得诬陷他们的……”
骆永林这么胡说八道、有恃无恐,毫无疑问是根本没把时?国安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樱樱你别怕,你放心,公安机关那边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个?事?,还?给你爸一个?公道。”
等时?樱挂断电话,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建军看向?她的眼神无疑就有些震惊——
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小丫头胆子挺大?的。
薛叔叔的性?子自然不会徇私,倒是小丫头,和?薛城的关系看起来比自己想?的还?要?好啊。没瞧见和?薛叔叔说话时?,简直比他还?要?放松。
天知道他平日?里瞧见薛叔叔,也就只敢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打个?招呼罢了?,哪里像小丫头,那委屈告状的小模样,就好像薛叔叔是她自家长辈似的。
车子很快驶到派出所。被从警车上带下来时?,骆永林和?他的几个?手?下明显根本丝毫没放在心上。
骆永林更是要?腆着脸跟警察恶人先告状: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们做主?,这哪里是什么民营企业家啊,根本是黑涩会!”
“他们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弄了?那坑死人不偿命的酱油,不想?赔偿我们,还?自己把东西砸了?赖到我们身上……”
“警察同志,这样伤天害理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是要?等着更多的人被他们给坑害吗……”
警察被他们吵吵的头疼,皱眉道:
“安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得进行调查,可不是谁说了?就能算的。”
听警察这么说,骆永林明显很不高兴:
“有什么可调查的啊,事?实不是明摆着呢吗,把那个?时?国安抓起来,不就完事?了?……”
“警察同志,他们这是颠倒黑白。”没想?到都到了?派出所了?,骆永林竟然还?这么嚣张,时?国安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他说我们的酱油害了?他们的员工,根本是一派胡言……这群人冲进我们那里又打又砸时?,附近商户也都是看见了?,你们到哪儿一调查就能问清楚……”
时?国安这番话,骆永林明显并没有放在心上——
附近商户瞧见了?又怎么样?一旦他走出派出所,有的是法子让那些人不敢作证。
这么想?着又有些不高兴,毕竟电话都已?经打出去多久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音呢?
按理说上面的电话不应该早就过来了?吗?
正心烦着呢,就见又有两辆车子开进来,最前面那一辆,可不依旧是王建军的?
骆永林一时?越发烦躁。心说王建军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就为了?个?女人,真要?得罪这么多人?
这么不依不饶的,简直是有病。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应付王建军呢,后?一辆车门同样打开,几个?中年男女在司机陪同下从车上下来。
王建军和?时?樱随即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们把附近目击到所有事?情的商户都给带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您问问他们就知道。”
这句话一出,骆永林脸上的镇定顿时?消失净尽,连带的还?升起些恐慌来——
竟然连证人都给找好了?,这王建军他娘的是真要?收拾自己啊。
“王建军你想?干什么?而且谁知道你从哪儿随便找来的人?你说是证人,就是证人了??”
王建军视线在骆永林身上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骆永林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神情,就和?看什么死人似的。
然后?下一刻,王建军就把视线移开,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警察:
“我是中都会所的王建军……我敢以人格担保,这几个?全?都是附近的商户,当然你们不信的话,还?可以再过去调查,毕竟当时?目击到这些人为非作歹行为的,也不止他们几个?……”
骆永林顿时?被噎了?一下。
不妙的感觉却是更浓——
他得赶紧离开派出所,不然怕是会出事?。
直接冲几个?警察道:
“……你们怎么回事?啊?不赶紧把坏人扣起来,倒是拦着我们这些受害者不让走……你们庞所长呢?我要?见你们庞所长……庞所长不在的话,就是分局的李局长也成……”
正嚷嚷着,就瞧见一个?精瘦男子从里面出来,骆永林眼睛顿时?一亮:
“庞所长……”
他们公司的业务不时?和?公安机关也有对接的,比方说这个?派出所的庞所长,两人就在一起喝过酒。
酒局上,骆永林也是把自己的身份给“无意透露”了?。骆永林觉得,知道他的背景之下,庞所长肯定会第一时?间放他离开。
结果庞所长不过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道:
“这里是派出所,不是闹市区,不要?大?声喧哗。”
说着,理都没理骆永林,而是看向?其他警察:
“抽两个?人现在就去他们公司,调查一下是不是真有人吃了?甜水井酱油后?中毒的……”
又让警察分别带着几个?证人去了?不同的房间:
“……详细记录下来事?发经过,待会儿汇总过来。”
看庞所长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骆永林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庞所长竟然是要?来真的。
可问题是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这事?儿根本就盖不住啊——
所谓有人吃酱油中毒这件事?,根本是他们随意找的借口,因为觉得时?国安一个?外地人好欺负,骆永林根本连做做样子都没有。
换句话说,警察真是去了?那里,肯定立马就能调查出来,他说谎了?,公司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中毒。
安排好这边的事?后?,庞所长又排了?两个?警察,去了?经销处那里,再做一番实地调查。
“是这样的,庞所长,我真的是冤枉的。”骆永林再不是之前胜券在握的样子,起身就想?往外走,“我公司里还?有事?要?忙,让他们先留下,我现在必须得走。”
话音刚落,就对上挡在前面的王建军似笑非笑的眼神。
庞所长跟着起身:
“不行,事?情没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走。”
“那我要?是非得走呢?”骆永林咬牙。
回应他的是庞所长直接拿出来的镣铐,慢吞吞道:
“你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说话间派出去的警察也很快折返。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调查的清清楚楚——
骆永林根本是说谎,他们公司那边没有发生过中毒事?件,甚至还?有更可笑的,那就是他们公司的食堂,用的根本不是甜水井酱油。
至于说那几位目击证人,虽然是在不同的房间,做出的笔录内容却是几乎如出一辙。和?庞所长派到酱油厂经销处现场那儿调查取证的结果几乎是一般无二。
事?实清楚之下,骆永林再想?走,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情,竟然也能急转直下,骆永林这下算是彻底慌了?神,借口上厕所,进去后?赶紧掏出大?哥大?,就开始拨电话,电话刚一打通,骆永林就急不可耐道:
“喂,我是骆永林……”
明明没多久接到他电话时?,对方还?满口答应,跟他说没问题,结果现在却是他刚一报上名,人家一个?字都没说,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骆永林头上冷汗慢慢沁出来,赶紧接着拨打,却依旧是和?之前一样,这边一报上名字,就被挂断。
接连三个?电话都是如此,骆永林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这次怕是真的惹上事?儿了?。
垂头丧气的出了?厕所,骆永林就被和?那群哥们关到了?一起。
直到这会儿,骆永林虽然惶恐,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回即便是栽了?,也顶多赔对方钱罢了?,毕竟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手?里那些人脉不地道,姐姐肯定也会帮他。
这么些年了?,骆永林也能看出来,姐夫是真喜欢姐姐,连带的对他们骆家也很是照顾。
不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那些来头不小的大?院子弟能看得上他才怪。
这件事?迟早会传到姐姐耳朵里,到时?候只要?姐姐跟姐夫说句话,这件事?还?不是很容易就能摆平?
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他竟然换了?审讯的地方,人不在派出所了?,而是被带到了?安保部门那里。
审讯人员还?一上来,就把他当成了?特务似的,问了?一大?堆他之前根本想?都没想?的问题。
直到这会儿,骆永林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打破,恐惧之下,想?也不想?就把事?情缘由从头到尾给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还?想?着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总该让自己给出去了?吧?结果却丝毫又进行了?好几轮的审讯,才把人再次移交到警察手?里。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骆永林简直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刚被带出来,就瞧见了?薛明坤,刚才审讯他的人,则正站在薛明坤面前汇报着什么。
第一眼瞧见薛明坤时?,骆永林眼泪都下来了?。毕竟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儿罪呀。姐夫会亲自过来,肯定是马上就要?把他给放了?,当下叫了?声“姐夫”,就开始哽咽出声。
薛明坤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无比,竟是硬生生把骆永林的眼泪都给吓了?回去——
从骆舒云嫁给薛明坤的第一天起,骆永林就对这个?姐夫惧怕的很。这会儿被薛明坤用那样冰冷的眼神打量着,两条腿都开始瑟瑟发抖。
恐惧之外,骆永林心里还?有些踏实——
凭他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惊动不来姐夫这个?层次的,而且自己可是他小舅子,姐夫不应该避嫌吗?现在竟然没避嫌,足以说明,姐夫是特意为他而来,待会儿也肯定会找借口替他开脱。
这么想?着,紧绷的神经瞬时?又放松了?。正想?着怎么说能让姐夫气不是那么大?时?,薛明坤已?经转身上了?汽车,车门一关扬长而去——
即便时?樱之前也跟他说,应该就是寻常的寻衅斗殴,可骆永林平常接触的人太?杂,薛明坤却是一点儿都不敢掉以轻心,到底还?是加强了?对骆永林的审讯。
眼下既然能确定确实没有勾结境外特务,剩下的事?自然交给派出所处理就好——
没道理时?珩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他的家人在后?方还?要?被人威胁诬陷!
眼睁睁的看着薛明坤坐车扬长而去,骆永林这才明白,姐夫竟然不是来接他的,甚至连安慰或者对他解释都没有。
和?骆永林一样想?法的还?有骆家老太?太?。她可是生了?足足四个?女儿后?,才得了?骆永林这么一个?儿子。
这些年老太?太?日?子过得也挺舒心——
四个?女儿长得漂亮,嫁的婆家也都挺好,几个?姐姐还?都挺照顾唯一的弟弟,小儿子虽然从前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自打开了?公司后?,也开始上进,如今给家里换了?大?房子,他自己则置办了?新车。
骆老太?太?走到哪儿都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结果竟然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儿子被抓了?。老太?太?第一反应肯定是弄错了?,毕竟儿子可是公司总经理,谁敢抓他?
结果人家竟然没弄错,骆永林还?真是被抓了?进去。
老太?太?当时?就觉得,骆家的天要?塌了?——
虽然四个?女儿也都很孝顺,老太?太?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儿子。
当时?就哭着给四个?女儿逐一打了?电话,让她们马上回家,商量商量这个?事?儿咋办。
骆舒云接到电话赶回来时?,三个?姐姐已?经都在了?。骆老太?太?瞧见她,顿时?哭得更加厉害,立逼着她马上打电话:
“赶紧的,给女婿打过去……”
“你弟弟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啊……那孩子还?胆子小……”
一想?到儿子被关着,不定吓成什么样呢,老太?太?真是觉得心都碎了?。
骆舒云明显就有些犹豫——
骆永林的性?子她也是清楚的,小时?候就油嘴滑舌,还?不时?偷鸡摸狗,还?想?着开了?公司后?,人就上进了?,结果却闹出这样的事?来。
可偏偏丈夫最是个?公私分明的,之前骆永林开这个?公司时?,还?特地去了?家里一趟,说是想?给她一些股份,还?说不用她投资,也不用去上班,就是他做弟弟的一份儿心意,想?要?给她这个?姐姐送点儿零花钱。
骆舒云当时?还?觉得,弟弟真是长大?了?,想?着回报姐姐了?。就是她怎么能要?弟弟的东西?也就没有点头。
后?面无意间和?薛明坤聊起这件事?,却被薛明坤给批了?一顿,还?让她转告骆永林,以后?不许搞这些歪门邪道……
有了?前车之鉴,骆舒云直觉,真是把这件事?跟丈夫说了?,薛明坤也极大?可能不会管……
却到底耐不住老太?太?的催促,拿起电话给薛明坤拨通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应该是勤务员,随即让她稍等,报了?她的名字后?,电话里很清晰的传来薛明坤的声音:
“挂了?。”
电话随即“咔哒”一声被挂断。
本来满怀希望的骆老太?太?心里顿时?拨凉拨凉的。
却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催着骆舒云赶紧回家,千叮咛万嘱咐骆舒云回家后?,一定得帮着跟女婿说一下这个?情况,让他千万把人早点儿放出来。
等晚上薛明坤回到家,骆舒云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得过去求个?情——
再是觉得这个?弟弟讨人嫌,可正如娘家妈说的,那也是她弟弟不是?
薛明坤也明显有话和?她说,吃完晚饭后?,也没有和?平常那样,马上进去书?房忙,而是直接道: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你弟弟?”
“你已?经知道了??”骆舒云一颗心明显下沉——
丈夫既然已?经知道了?,却还?不肯接自己电话,明摆着是不想?管。
“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薛明坤冷哼一声,“就是你们这几个?姐姐和?岳母,把他给宠坏了?。”
不调查还?不清楚,调查后?才发现,这小舅子还?挺是个?人才,把“借势”这一条玩的明明白白,比方说他公司里好几个?给点儿干股不干活只拿钱的,全?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
这也幸亏当初妻子没接受那个?股份,不然这回就是他也得颜面扫地。
这么想?着,语气又缓和?了?些:
“……这个?教训也是他该得的……连甜水井酱油厂这样的明星企业,他都想?砸就砸,不严肃处理,他以后?不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甜水井酱油厂?”
“对呀,”薛明坤点了?点头,“……上去就把人一通砸,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吗?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薛明坤说完,站起身又去了?书?房。
骆舒云也不敢再说,思来想?去不然再去那什么甜水井酱油经销处看看——
要?是能求得人家的谅解,是不是就能减轻点儿罪责?
几经打听之后?,第二天买了?不少东西,就悄悄去了?甜水井酱油经销处那边。
看里面正忙着呢,就敲了?敲门。
时?国安听到声音转回头,一眼瞧见了?站在那里的骆舒云。骆舒云手?里提着的东西直直的从手?里掉了?下来,“哐当”一声碎的满地都是。
第169章
“怎么了?”时樱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人?上门找事呢,快步从里面走出来,结果就瞧见碎在地上的几瓶罐头和撒了一地的东西。
时国安眉头也蹙了起来,刚才虽然是匆匆一瞥,却?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些面熟,好像和南南北北的亲妈有点儿像……
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刚才虽然就是匆忙间一瞥,也能大致看出来,对方家境优渥,再看这些礼物,除了罐头还“亲民”点儿,其他?可全是好东西,看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和文字,明显都是国外的好东西。
印象里南南和北北的亲妈可是又黑又瘦,还整天佝偻着腰……
哪里比得?上刚才那女子的优雅知性??以?及举手?投足,随处可见的养尊处优?
时国安这里心生疑窦,骆舒云那边却?是魂儿都要吓飞了——
不是说是甜水井酱油厂的经销处吗,怎么时国安在这里?
岁月对时国安明显分外优待,这么多年过去,时国安不但?没有显老,甚至还更年轻更英俊了。
对这个曾经的大伯哥,骆舒云真?是又怕又敬——
当初时国梁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后,所有人?都信了。就是时宗义老两口,也有些半信半疑。
唯有时国安这个大哥,却?是坚决认为,他?弟弟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
在从绝望的自己口中得?到确切答案后,时国安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时国梁背这口黑锅的。后来还是时国梁坚持,她也苦苦哀求,时国安没办法,最?终答应时,又直接跟她挑明了两条路:
一则既然嫁了时国梁,那就安安稳稳和时国梁过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时家也肯定视若己出。
第二则是她还有选择的自由,真?是她并不愿意和时国梁过一辈子,那就说出来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只要她肯说出名字来,即便是千山万水,他?也会去替她把人?抓过来,或者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可以?帮着送信回她城里的亲人?那里……
毕竟,他?时国安是时国梁的大哥,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弟弟在婚姻大事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彼时骆舒云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答应时国安,会和时国梁携手?走完这一生——
那会儿她潜意识里已经明白,那个男人?是不会回来了,时国安即便踏破铁鞋,也不可能把人?给找回来;至于说回城找父母帮忙,更是不可能,毕竟以?父母的性?子,知道?她怀孕的话,肯定会以?死相逼,让她把孩子给打了。
只那会儿的她太过天真?,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有犹豫的选择了第一条路。
得?到她的确切回答后,时国安才同意了两人?结婚。还很诚恳的跟她表示,虽然弟弟是个没文化的,却?是个有着赤子之心的,既然娶了她为妻,这辈子肯定都会对她好。
甚至她嫁过去后,给时家那边带来了不小的祸事,时家因为她不止一次受到冲击,可即便如此?,时国安这个大伯哥不但?没有埋怨过她,,还每次都会站出来,把她和其他?人?护在身后……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想要用生命去捍卫的爱情还是败给了现实,农村生活太苦,她爱的那个男人?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信息,种种打击之下,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从那里逃开,还是连一双女儿都丢下的那种逃……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发生的事,她根本不敢回想,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为了弟弟的事奔走时,竟然会在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看见了时国安。
不是旁边有棵树可以?支撑的话,骆舒云简直站都站不住了。
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骆舒云失魂落魄般的挪出了胡同,然后又和做贼似的,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回到家刚坐下,电话就再次响起。骆舒云却?是呆呆的瞧着电话,根本没有过去接的意思——
不用想也知道?,这通电话,肯定又是家里老太太打过来的。
电话又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来,还没停多长时间呢,竟是再次响起。骆舒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终于拿起电话,直接嚷嚷道?:
“……妈您别再打电话了……永林犯的错,就该接受惩罚,我没办法帮他?!”
那边骆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婿不肯帮就算了,现在就是女儿,竟然也不肯伸出援手??
气的再次拨通电话:
“阿云,永林他?可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又怎么样?是我弟弟,是不是说我就得?把这条命抵给他?……”骆舒云明显有些歇斯底里——
当初母亲口口声声是为她的幸福着想,结果却?是她这边婚事刚已谈妥,立马就托着薛家这边,给弟弟安排了工作。
结婚这么多年来,娘家不管什么事,都会过来让她帮着出头,人?情越堆越多之下,以?至于每每在这个家里,她都有一种自己欠了太多,挺不起腰杆的感觉……
结果她都活得?这么小心翼翼了,骆永林却?还不断的惹事,这回更是去打砸了自己亏欠良多,这辈子都不敢见的时国安的生意……
“……他?是大人?,不是孩子,替谁出头呢,你们就找谁去,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就是打我也不会接的……”
说着“咔嚓”一声挂断电话后,又神经质般的把电话线给拔了下来。
平常骆老太太印象里,骆舒云这个小女儿性?格一向还是很温顺的,这回突然大爆发,把骆老太太也给吓着了。
女儿这边没了指望,骆老太太又开始去堵女婿,接连去了几次后,还真?让她把薛明坤给堵上了。
薛明坤对她还算客气,只交代了一句,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骆永林的案子还没彻底调查清楚,不过从现在拿到的证据看,他?也是受人?指使的,结果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护着幕后之人?。
叫薛明坤说,这根本就是一种赌徒似的投机心理。
骆老太太这会儿也认清了现实,明白想让女儿或者女婿出头,是根本不可能了。一时既埋怨女儿女婿无情,又觉得?儿子真?是太蠢了。
正?如女儿所说,儿子和那什么酱油厂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突然跑过去又打又砸的?这么着替人?出了头,他?自己却?折了进?去,不是蠢是什么?
结果竟然还要替别人?硬扛着。
抹抹眼泪就又去了派出所——
她得?去见儿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也要知道?,儿子这是替谁抗着吧?
接连跑了几趟派出所,老太太终于得?到了个和骆永林见面的机会。
骆永林在里面的日?子明显也不好过,几天没见,人?就瘦了整整一圈儿。
瞧见骆老太太那一刻,骆永林一下就哭了出来:
“妈,妈,你得?救我,你快点儿再去求求姐姐和姐夫……”
“……别提他?们了……你姐姐和姐夫不会管你的……”
骆老太太哭得?比他?还厉害,眼瞧着会面的时间就要结束了,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呢,哭着道?:
“都这会儿了,你还要替谁扛着啊,赶紧的,把那人?给交代出来吧……”
骆永林却?明显犹豫了一下——
要是他?把人?给供出来,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再者,人?家可也是大有来头的,家世比起姐夫来,也差不了多少,他?不承认说不定还能有被救出的机会,真?是什么都说了,那前途什么的肯定全都跟着完了。
可就是现在已经几天了,怎么那边还是没动静呢?左思右想之下,到底用指头在桌子上画了个名字。
老太太认真?瞧着,等?骆永林被带走后,又在自己身上一笔一划的划了出来,竟然是“苗洁”两个字。
骆老太太找过来时,苗洁刚和吴萍萍从南城回来——
她?这段时间心情郁闷的很,正好吴萍萍有事回南城,她?就跟着去南城玩了一圈。
吴萍萍要回酒店,又特意绕了个弯,把苗洁送回家。
不想刚从车上下来,吴萍萍就觉得有些不对,冲着正弯腰探身车里拿东西的苗洁道?:
“小洁,那边那个老太太,你是?不是?认识啊?”
“什么老太太啊?”苗洁还有些奇怪呢,等?回头看是?骆老太太,也没太在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