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消息发送成功的声音。
“别担心我了,这件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虞家以及虞少将解释吧。”
阿尔瓦的确疯,他把这件事直接捅到了虞家那里。
要不是顾及到苏子墨,他甚至可以把这件事直接发到星网。
届时,以众人对虞少将的狂热,苏子墨会面临什么,可想而知。
也是因此,贺云离最后才放了他一马。
迅速赶回主星后,贺云离生怕看见哭泣的少女。
谁知到家后,对方神色却意外地平静。
“怎么了?”
苏子墨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喜当妈。
“……”
“没事。”
贺云离神色如常,之后他找到虞家主,这才得知原委。
原来,虞家主与夫人早就看出了两人的关系。
毕竟他俩都搬到一起住了,这不是很明显么!
虞夫人唯独感叹,早就知道自家儿子迟早要后悔,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墨墨就被人抢走了。
“墨墨是个好孩子,我把她当亲闺女看的。”
“贺云离,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家修凛还是要找上门的。”
虞夫人看似玩笑,语气却格外认真。
老俩口其实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可是能怪谁呢?说到底,也是怪两个孩子没缘。
贺云离恍惚地回到了家。
却又接到了虞修凛发来的终端消息。
【我和苏小姐本就没有婚约。】
【好好照顾她。】
遥远一端的少将大人。
到底有没有后悔?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或许他还没有开窍。
或许他被这件事刺激得突然开窍,可惜也晚了,不是么?
贺云离回来时,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苏子墨有些好奇,便多问了几句,男人笑着瞧了她一眼,递过去一份报告。
接过来,上面几个大字。
【婚姻匹配度检测结果】
“……”
苏子墨都愣住了。
她和虞修凛匹配度100%,这是已知的。
那天逗贺云离,希望和他100%的话,也不过是调.情罢了,结果….他真去检测了?
在联邦,经常有相熟的两家人,会选择让孩子们先私底下进行婚姻匹配。
如果高于30%,就直接结婚了,不用去匹配中心登记。
但像她这种,已经有了匹配对象了,还继续私底下匹配的,还真是头一例。
只是贺云离心情那么好,多半结果也是高于30%的了。
苏子墨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检测人a与检测人b,婚姻匹配度为99%。】
“……?”
“怎么这么高?”
贺云离理所当然道:“我与你相爱,匹配度高,不是很正常么?”
爱人与另一个男人匹配度100%,这是贺云离心底永远的刺,让他时刻不安。
检测后,他才发现,自己与她的匹配度竟也高达99%,不得不说,这太过戏剧化了。
“….墨墨,如果我没有去检测,你的眼底,便永远只有100%的虞修凛,而没有99%的贺云离。”
“1%的差距,或许我永远没法越过,可这辈子,我都会努力,用自己的余生,去圆满这1%。”
“我们的爱情,就是100%。”
男人低头,吻上她的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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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四面环海,被称为,无人之地。
在联邦, 只有穷凶极恶的犯人,才会被流放到这座孤岛。
岛上虽有自然资源, 联邦却不再提供任何其他帮助,任其自生自灭,若有朝一日能够逃离荒岛,便可无罪赦免, 恢复自由人的身份。
一月前,12名囚徒被发配至此。
对他们来说,除了危机四伏的野兽、自然灾害, 更需提防的, 却是凶狠嗜血的同类。
仅仅一月,便只剩下7人。
某种程度上, 这也正中联邦下怀——对付这群恶徒, 自相残杀更有意思,不是么?
初登岛时,12名囚徒, 每人可以获得一把刀, 再任意选择一样物品携带。
相渝选择了打火石。
不过现在, 他身上已经有了两把刀, 一个打火石, 一口锅。
都是一个不长眼的家伙送的。
对别人而言凶险的反杀,男人却如此漫不经心, 根本没放在心里。
一月过去, 岛上聚集起了两道势力, 相渝不感兴趣,只大概知道,一个是红毛青年,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两方各有三个人。
相渝体质优化过,两方都想拉拢他,认为聚在一起更利于生存,而不是中了联邦的骗局。
但有什么生物比人族更邪恶呢?
相渝拒绝了,宁愿继续捯饬自己的石洞。
他在岛中部,雨林边缘落脚,不至于涨潮被淹,也不会直面大型猛兽。
一片崖壁上,相渝选了一个石洞,估计是哪个前辈留下来的,里面还残存有腐朽的稻草,石壁上也用石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笔迹。
不外乎是一些“等老子出去杀光你们”的疯话。
相渝和往常一样,吃了剩的烤肉和野果,叼着刀,拽着藤蔓一荡,便稳稳地落到地上,身姿敏捷,就像个正宗的野人。
上午刚退潮,今天可以换个口味,吃点海鲜。
岛的东面,沙滩上已经有了一道人影,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在红毛那里见过。
听见脚步声,对方迅速抬头,看见是相渝这才松了口气,笑嘻嘻道:“相哥,你也来改善伙食啊?”
笑归笑,手里的刀也没放下。
相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选了个地方,开始捡海鲜,他挑的多是鱼类,方便储存,也耐饿。
对方松了口气,看似继续捡海鲜,实则目光一直落在相渝身上,直到红毛和另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这才彻底松懈下来。
“老大,今天海鲜挺多的,可以多捡点熏干。”
陶晨邀功般举起手里歪歪扭扭的竹筐,几乎快装满了。
路宁萧随意点了点下巴:“怎么回事?”
陶晨挠头:“相渝住在石洞,距离东面近点就来了……老大,反正他没去宁昀斯那里就行。”
宁昀斯便是那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和路宁萧分庭抗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中年男人齐彬笑了:“怎么会没关系呢?他在东边捡,我们不就少了么?”
语调阴柔,像毒蛇似的,眼神有几分扭曲恶劣。
偏偏路宁萧觉得很有道理。
青年嗤笑一声:“在宁昀斯那里讨不到吃的,觉得我路宁萧好欺负?”
这话却是没道理,东边海滩也没写着他路宁萧的名儿。
陶晨冷汗直冒,心底对齐彬的厌恶更甚。
“老大,相渝实力不俗,我们要是对上.他,不是把他往西边推么?”
西边指的是宁昀斯。
其实陶晨更想说,老大你别没事找茬。
就算老大体质优化过,战斗力强,但相渝也优化过,也不是善茬啊…!何况他身上也没什么重要物资,没有抢的价值和必要。
“如果没有一次击杀的把握,还是算了吧。”
“改天准备妥当了再说,而且那边靠近雨林,指不定哪天就有蟒蛇呢……”
远处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相渝脸色都没变,捡够海鲜,便径直离开。
看来得换个住处了,一群聒噪烦人的。
人都走了,也没什么好继续争的了。
陶晨松了口气,看着真的思考起“准备妥当再杀相渝”的老大,心累得很。
要不是刚来岛上的时候被老大救下,他早就投奔西边去了,毕竟宁昀斯可理智多了。
不像老大,染头红毛,性格也和小孩子似的,那么轻易地被齐彬骗。
而且….他似乎真没想过,离开岛的可能性,而是一个劲儿地和宁昀斯对着干。
跟着这样的老大,真的有前途吗?
快要回到石洞的时候,相渝突然警惕停下。
目前是旱季,雨水不多,可崖壁下方,分明有几块石子的顺序乱了。
一定有东西来过。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顿了顿,放下竹筐,拎着刀,放轻了脚步,朝着一棵树绕去。
越靠近,声音越大,相渝屏住呼吸,冷静地思考着。
石子移动的范围不大,动静也很小,必定不是大型动物。
但岛上存活的动物,又能有什么善茬?
就算来了那么多波囚徒,始终没人去雨林深处探索,这里可没有药剂,最普通的发烧,便足以要了人命,只要有活着的希望,没人愿意放弃。
思索间,一道灰扑扑的身影落入眼帘。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细声细气的“喵”。
……喵?
什么动物会这么叫?
看着那巴掌大的小动物,相渝罕见地愣了几秒。
这种体型,除非它浑身剧毒,否则有什么攻击性?
小东西瞧见他了,灰扑扑的,像个球似的,就颠颠地朝他跑过来。
相渝谨慎地后退一步。
“喵!”
对方似乎不太高兴,叫声都急促了一点,他竟莫名听出了一丝情绪。
——相渝怀疑,自己是独居了一个月,出现幻觉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小东西在脚边停下。
随即爬上他的脚,抱着他的腿,还想往上爬,尖尖的爪子刺痛了他的皮肤。
顿了顿,相渝俯身,将那巴掌大的小灰球,捧到手里,真的也就一只手大。
对方亲昵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那细密的倒.刺微酥微麻,相渝又愣住了。
……它不会把他当妈了吧?
有些为难地蹙眉,相渝的身体却很诚实。
他穿的是来时的那一身休闲服,白天也穿着外套避免晒伤,将小东西放到怀里后,相渝仔细地拉好拉链,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抓起藤蔓,朝上攀爬。
单手攀爬,这是很高难度的动作。
不过对于体质优化的男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几下子便回到石洞。
小毛团身上灰不喇唧的,沾着灰尘草屑,还有些不知道什么液体,导致毛发揪在一起,相渝不太想让自己舒服的床被弄脏。
他随意扫了眼,将小毛团放到了储存食物的地方,再用几块石头围起来,避免对方“越狱”。
之后,他再次跳下去,将刀和海鲜搬了上来。
石洞里储藏了不少物资,相渝走到洞口,开始生火。
小毛团早就“越狱”成功,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腿边,又想爬到他腿上了。
“……”
当妈妈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相渝直接把它拎到自己怀里,对方也就乖乖睡着了。
有打火石,点火便很简单,可今天,相渝一边点火,一边看向怀里的毛团,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对方乖乖地躺在他腿与怀抱的夹角处,也不吭声,团成一个球睡得香极了,可这却是相渝第一次和某种生物这般亲近。
他自小便不是个讨动物喜欢的人,动物包括人类。
这弱小的幼崽,没有毒、没有獠牙,爪子也不轻不重的,他一只手就能扼杀,可这份信任,又让他茫然。
或许对方没有威胁,或许对于独居黄岛的人来说,这份信任太过可贵。
总之,相渝决定收养它。
火生好后,他取了些淡水和肉干。
先把水烧开,再把肉干撕成一条条的,放进锅里煮,很快,一锅香喷喷的肉粥就出炉了。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香味,相渝敏锐察觉,小家伙的耳朵动了动。
那团得极圆的睡姿,也开始改变——它醒了。
动物对温度的感觉比较敏锐,相渝将肉粥盛到椰子做的碗里,凉一凉。
之后他刷干锅,继续烧热水。
它太脏了。
相渝自己还挺爱干净的,在孤岛上,他找到了一种绵软的植物茎干,和着盐可以刷牙。
现在是旱季,天热得很,他一般两天洗一次澡,去溪边洗,没那么多容器,他打回来的水一般都用来喝。
不过一个小动物,也费不了什么水。
虽说现在天热,但也怕小家伙着凉,相渝便撕了块衣服,沾了热水,小心地给它擦毛。
起初,小家伙以为有吃的,乖得很。
碰到水后,这可不得了,又开始骂他了。
“喵!”
“喵呜!”
“呜呜呜”
最后一个“呜呜呜”不是哭,而是喉咙里发出的警告。
相渝忍不住笑了,手里快速地擦着,漫不经心道:“这么弱,还威胁我?”
“除非你妈很牛,出了雨林找你。”
“不然,现在我就是你妈,你得听我的。”
男人丝毫没意识到,他得自称“爸”。
或许自然界的生物眼中,妈妈,才是那个履行抚养职责的存在。
小家伙反抗无效,只能呜呜咽咽地被擦毛。
相渝每次都拧干了毛巾,因此,它内层的毛没有沾湿。
“瞧你脏的。”
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锅,那里面的水都发黑了。
“嘶。”
突然,指尖传来刺痛。
原来分神的时候,小家伙呆住机会,蓦的咬了口他的指尖。
相渝随意瞥了眼,指尖冒出了两颗血珠子。
“牙口还挺厉害。”
夸了句后,相渝用另一块干的布,开始给小家伙擦毛。
这项工作更不讨喜了,很明显,一切结束后,小家伙已经不愿意再挨着他了。
“喵,喵喵?”
相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便模范着它的叫声,开始找人。
以他优化过的体质,当然早就瞧见了躲在石头后面的小毛球。
他也只是装作看不见,陪它玩罢了。
几秒后,相渝才转身,一只小毛球就从身后窜出来,扑到他的脚后跟上。
换个大型猛兽,这是捕杀猎物。
可换做巴掌大的小毛球,轻轻的重量压在脚上,简直可以萌化了心。
相渝俯身,捧起小毛团,摸了摸它的毛,将凉了点的肉粥喂给它吃。
得,这下也哄好了。
洗完澡的小毛球,不再灰不喇唧的,相反,拥有一身雪白的毛发,漂亮极了。
相渝却有些恶趣味道:“喵喵,既然你全身都是白的,那说明还差点黑,我叫你….黑,不,墨墨好不好?”
本来想取“黑黑”。
开口之际,相渝想到,这是自己的东西,那么便不能那么随意戏弄。
“墨墨”两个字,也像是灵光一闪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墨墨,墨墨……”
摸着雪白的毛发,相渝呢喃着。
在给宠物喂食的时候,念叨它的名字,会更容易记住。
可是,该怎么让它记住,它的主人叫“相渝”呢?
熏制好海鲜后,夜晚来临。
荒岛温差极大,石洞已经算是很好的庇护所了,铺着稻草,还能扛过。
照顾了半天,相渝已经对墨墨有了牵挂,他便将它抱在怀里,护在身前。
好在小家伙也趋暖,并不排斥,对比白天的骄纵,倒是难得的乖巧。
虽然不重,却仍有存在感。
胸.前压着这么个小家伙,相渝莫名有些别的感受。
怎么说呢,有了陪伴,即便对方不是人,依旧很安心。
可正因有了牵挂,他晚上竟也有些睡不好了,生怕小家伙半夜起来,贪玩掉出石洞。
扫了眼洞口洒落的月光,相渝决定,明天便建一道栅栏。
可惜多了个崽,便需要考虑方方面面。
衣,不需要;食,肉干似乎有些单调,幼崽便应该喝奶,不是么?
相渝皱眉思索着,突然想起,眼镜男那边有羊群,说不定有产奶的。
明天就去换点。
住,也可以去换点羊毛毯,雨季很快来临,备点准没错。
其他都能解决,只有“行”……
除了洗澡发火,其他时候小家伙都很黏他,这很正常,幼崽都很黏妈妈。
可相渝白天需要去采集食物,狩猎、捕鱼,不论哪一样,带着个小家伙都不方便。
可单独将他留在洞里,他又担心会有蛇类爬上来捕食。
男妈妈思索着,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他带上自己熏制的海鲜与肉,将小家伙放进怀里,便出门了。
幼崽好奇心都很旺盛,被塞到怀里,小家伙四爪齐动,拽着相渝的外套,拼命往上攀爬。
有那么一瞬间,相渝以为它想要爬到自己头上蹲着。
刀悬在腰间,男人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好。
他一手拎着干货,一手忙着将怀里的小东西按下去,颇有些狼狈。
“墨墨!”
男人沉声喊道,深邃的眉眼微沉,可丝毫威慑力也没有。
小家伙甚至以为他在和它打招呼,有些不满地叫道:“喵!”
细声细气的,娇气得很。
相渝一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老子想看外面!
很奇怪,沉默几秒,怒气居然开始消散。
他将拉链拉低一点,把它的小猫头掏出来,刚好只露出一个脑袋,打着商量:“墨墨,这样看就可以了,好吗?”
“懂事的宝宝,不会给妈…爸爸添麻烦,脑袋再外面也能看见,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傲娇的大小姐给他面子,不再继续朝外爬。
老父亲欣慰地笑了。
带着小家伙,往常走惯的路,竟也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滋味。
相渝特意放慢了脚步,便发现,它似乎格外喜欢飞鸟。
每次有鸟掠过,或是叽叽喳喳声,它总把小脑袋仰得高高的,圆溜溜的眼珠子眨也不眨。
耳朵也转来转去,时而飞起,似乎在听着什么,专注极了。
幼崽总是有那么一副讨喜的外貌。
相渝顿了顿,捡起一块石头,便朝着枝头的飞鸟砸去。
毕竟目前不缺食物,他留了一分力,鸟一阵惨叫,落下几根羽毛后便飞走了。
男人俯身,挑了一根漂亮的尾羽捡起来,随即轻轻扫过小家伙的鼻头。
见它迫不及待地伸爪扒拉,相渝被萌到,便故意往旁边挪,小家伙也跟着左摇右晃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解锁了逗猫棒的用法。
玩了一阵,把尾羽放在怀里,让小家伙叼着扒拉着后,相渝继续赶路。
宁昀斯在岛的西边落脚,和路宁萧一样,住的是搭建的木屋,比较费功夫。
登岛第一天,12人从不同的方位登岛,因此,并未聚在一起,碰面便是厮杀。
既是争夺资源,也是为了泄愤,可以说能活到现在的,基本都有点脑子。
绕过一片椰子林后,相渝远远地看见了一处搭建在山崖凹陷处的木屋。
木屋外有好几排架子,上面摆满了肉,正在熏制。
有羊群的好处就在这了。
这些羊多半是上一届囚徒留下的,被他们发现赶了过来。
“站住。”
还没靠近,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出现,沉默地拦住他,跨过眉头的刀疤有些狰狞。
这里已经属于警戒范围了。
相渝平静道:“我来换物资。”
壮硕男人愣了愣,回头喊道:“宁哥,有人来换物资!”
他也知道,面前的人不是路宁萧那边的,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几声后,远处传来一道同样宽的嗓门。
“让他过来!”
男人侧身,相渝镇定地走了过去。
或许幼崽时期总是快乐的,这么吵闹,它也没醒过来,更没什么担惊受怕。
木屋前,两道身影出现。
其中一道同样高大壮硕,与之前那人的区别是他留着寸头,而他身侧,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男人周身非常干净,就连肌肤也没粗糙,俊美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格外温雅。
“你好,我是宁昀斯,他是雷霆,刚才拦住你的是雷钧。”
“我是相渝,我想和你换点羊奶。”
面对人类时,相渝可不像对小猫崽那么客气。
宁昀斯微怔:“羊奶….?”
虽然惊讶,但他并未多问,而是询问雷霆:“羊群里是不是有头才产崽的羊?”
“是,宁哥。”
宁昀斯便笑道:“相先生,你先随我休息,雷霆去挤奶。”
“对了,不知道你要多少?”
顿了顿,相渝道:“一次不需要太多,但我需要很多次。”
这个天气,喝不完的羊奶肯定要坏掉,可小家伙的胃,一次也明显喝不了多少。
话已至此,相渝微微拉低拉链,露出酣睡的小白团子。
“我捡了只幼崽,需要羊奶喂养。”
宁昀斯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相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只猫兽幼崽。”
“猫兽?”
“对,在联邦,猫兽数量稀少,毫无攻击性但毛发柔顺,极通人性,是贵族间流行的高档宠物。”
宁昀斯有些叹息:“这猫兽幼崽,估计是邮轮上掉落的,若非你救了它,它自己肯定无法存活。”
“相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就说得有些虚伪了。
都落到无人之地了,谁不明白谁?彼此都是重刑犯,便没必要来这一套。
无论如何,宁昀斯是卖了他一个好,相渝便也没说什么。
“相先生,以后我会让雷霆每天给你送点新鲜羊奶。”
男人眉眼温和,倒是极好说话,对比跋扈且愚蠢的路宁萧一帮人,实在高下立现。
但相渝活到现在,唯一明白的一件事,便是人心难测。
被朋友背叛,背锅发配到这座荒岛,已经是一次教训,又如何再信任人类?
“多谢。”
“这些肉干你收下,一星期后我会再送一些。”
相渝平静道,将怀里的小猫崽子护的严严实实。
拿到雷霆准备的半椰碗羊奶后,他谢绝了吃饭的提议,迅速离开。
回去玩了,怕羊奶坏了。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看着他的背影,宁昀斯笑着感叹。
“宁哥,您也是有情有义的人。”
金丝眼镜下,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情绪。
“好人,我么?倒真是极高的评价。”
“对了,雷霆,相渝是犯了什么事过来的?”
12位罪犯,并不清楚彼此犯下的罪行。
因此雷霆只是摇头:“不太清楚,他从未与人来往,只有之前那次,有人想杀了他抢物资,被反杀了。”
也是那次,他们才知晓,相渝竟是个体质优化者。
“怎么说也是个体质优化者,想必是犯了很大的错,联邦才会放弃这么个人才吧。”
雷霆没忍住,补充了自己的猜测。
“有情有义,自控能力强,武力强大….”
宁昀斯平静地说出逆反的话:“以联邦那班人的脑子,误判的概率,也是很大呢。”
雷霆并不清楚老大在外界的身份。
但这语气,并非囚徒们恶意的唾骂,反倒更让人觉得,其中似乎藏着什么隐秘。
他垂下头,不再多言。
相渝回到石洞,才蓦的察觉,忘记换毛毯了。
也是在外精神紧绷,生怕被人抢猫,生怕对方反水。
他开始生火煮羊奶。
这里没有消毒设备,只能勉强凑合,出于对崽子的喜爱,相渝比昨天谨慎了许多。
他将羊奶倒在不锈钢锅里,煮沸,随即晾一下煮第二次。
就这么煮了三次后,确保杀菌完毕,他才给小家伙喂.奶。
“墨墨,墨墨,吃饭了。”
深邃俊美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羊奶,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小家伙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把身子拉得很长,这才慢悠悠地去舔.奶。
见它肯喝,相渝也才松了口气。
瞧它喝得胡须上都是奶.渍,相渝失笑,轻轻用指腹擦干净,然后有点恶趣味地涂在它湿漉漉的小鼻头上。
“喵呜”懒洋洋地叫了声,小家伙把鼻头舔干净,便竖.着尾巴,四条小短腿颠颠的跑起来。
养了这么个小家伙,它连石洞里的犄角旮旯都要钻,务必要在窝里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自己的气味似的。
没多久,白毛又黑了,相渝任劳任怨地给它擦干净,然后手背又添新伤。
这次除了咬.痕,还有抓痕。
偏偏老父亲只感叹自己的崽活泼得很。
玩累了,相渝抱着小团子休息。
今天热,他便没.穿上衣,小家伙窝在他的怀里,没一会儿,竟然站起来,四爪开始踩了起来。
在他胸.肌上。
一边踩,一边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在开摩托车似的。
相渝懵了几秒,他实在很不了解这种上层的娇贵宠物。
可优化过的体质很敏锐,见小家伙没有不高兴,他也就放任了。
……怎么说呢,其实还很奇怪。
他躺着,俯视着胸.前踩.奶的小家伙,莫名产生一种母性感,就好像在喂.奶似的。
“……墨墨,墨墨。”
顿了顿,趁着小家伙高兴,相渝继续呼唤它的名字。
他喜欢,在它的心底,“墨墨”两个字,可以与食物、踩.奶……一切快乐的情绪挂钩。
踩了会儿,它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窝在胸.肌凹.陷处睡着了,爪爪往前搭着。
相渝心都软.了。
“娇贵的小猫兽….”
“可惜不太会投胎,明明没做坏事,还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说到这,相渝微怔。
他突然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么?被冤枉来此,和它一样,没了自由。
因这莫名相似的经历,他更是对幼崽多了几分喜爱。
“……”
“算了,你还挺有眼光,等我走出这座岛,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嗯,只养你一只崽,不养别的小猫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