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毫不犹豫地断定。
这位素来好脾气的管家,也忍不住愤怒。
“谁胆子这么大,连检测仪器都敢毁坏!这是犯罪!”
苏子墨的心沉甸甸的。
她才18岁,她的确足够冷静聪慧,可就算是她,也是第一次检测孕育值,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东西。
管家顾不上别的,连忙打电话,重新预定了一台检测仪器。
“对,对,仪器坏了,检测结果不准!”
“我很确定,先生,60秒的倒计时,我足足等了快70秒!”
管家无比笃定,检测机构那边,也必须顾虑到GY苏家的身份,何况这件事正被无数媒体关注,如果真的传出了丑闻,那就不好办了。
因此,短暂讨论后,机构那边重新调来了一台仪器。
“那么先生,您需要我们派出研究员吗?我们向您保证,这绝对是我们机构最顶级、最熟练的研究员。”
管家微愣,正想答应下来。
却见对面,少女微微摇头。
或许被她眼底的沉着感染,管家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说:
“不,不需要新的研究员……”
电话挂断。
面对管家的疑惑,苏子墨只是笑道:“管家爷爷,我有点饿了。”
管家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这都快9点了!
他匆匆跑去厨房,也忘了刚才询问的事。
苏子墨缓缓走到沙发坐下。
她眉头微蹙,开始在手机上查询。
【孕育值结果,仪器后台会有记录吗?】
强大的搜索引擎下,无数答案出现。
高赞答案如下——
【谢邀,答主挺有钱吧?言归正传,普通人只能去机构检测,孕育值结果自然会在后台记录。】
【如果很有钱,可以把仪器弄回家,且自己检测,那么只要归还仪器前把数据格式化,孕育值结果自然不会被别人知道。】
【啧,这就得吐槽云星了,在法律之外,顶级有钱人的隐私更重要,孕育值结果也不例外。】
【不过也得提醒答主,结婚领证前,男方有权要求查看孕育值报告,而要开具报告,就必须亲自去机构检测,或是由专业检测员到家为您检测。】
【还有一项例外,如果是公众人物,想要公布孕育值,也必须出具报告,其他情况想到再补充。】
【最后的最后,答主,能不能v我50来个饭钱?(狗头)】
看完后,苏子墨缓缓呼出一口气。
不用公布,起码暂时不用公布。
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暂时隐身。
必须要更快点,她想。
继承了608亿的遗产后,是否能够生育,对她来说就是个屁。可在那之前,在GY股价狂跌,她成为半个公众人物的前提下,她还需要遮掩一番。
——毕竟在云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女性,低孕育值便会遭到无数人的唾骂与鄙夷。
高孕育值的素人,可以一跃成为明星,低孕育值的富豪千金,也能瞬间失去利用价值,被家族放弃。
这一切的根源,不外乎是极端的贫富差距罢了。
在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房的岛内,在财阀一根手指头轻易决定人性命的云星,唯独孕育值,是女性的另一项“天赐”。
无数人为了高孕育值而狂热,无数人盼着自己成为那一步登天、凭子宫上位的幸运儿。
苏子墨是幸运的。
她有一条更难,却会更宽、更远的路摆在眼前。
拿到遗产,继承GY。
自己成为资本,成为财阀,成为……拥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新的仪器很快送来,第二次的检测结果并未超出苏子墨的意外。
还是0.
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又或者是想清楚了自己的路,苏子墨倒没什么沮丧。
她甚至淡定地,边询问管家,边自己将两台仪器格式化。
管家的心情经历了痛苦、迷茫、不甘、沮丧。
随着少女的动作,他缓慢地平复了情绪。
像是下意识般,操作完毕后,他看向苏子墨。
“小姐?”
是征询的语气。
她成了主心骨,如同别墅的上一任主人苏会长一样。
“管家爷爷,没关系的呀,生孩子很疼,我不想生孩子。”
苏子墨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温言细语,老管家又想哭了。
怎么会呢!
哪个女人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小姐一定是不想让他伤心,特意安慰他的!
反向思维一波,误打误撞的,管家反而更坚强了。
他想,最大的受害者小姐都这样了,他怎么能拖后腿?
而且说到底,夫人的孕育值那么高,60啊,云星0.01%才能那么幸运。到小姐这里,怎么会一下子落差那么大,变成了0.01%的人才有的0孕育值,成了最不幸的那一撮人。
说到底,这都是先生的基因拖了后腿。
遗嘱遗嘱没搞好,私生子私生子到处跑,现在连基因都拖了女儿的后腿。
老管家哪怕再忠心,心中都对已故的苏会长生出了怨念。
想了想,苏子墨又要来了管家的社交账号,编辑了一条动态。
【小姐的18岁很圆满,老爷夫人,我没愧对你们。/微笑/微笑/微笑】
老管家不爱玩年轻人的玩意儿,很少营业,粉丝也不算多。
可少有的粉丝里,很大一部分是各路媒体,从他的日常动态、照片里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苏家管家的身份,一直潜伏着,想拿到一手消息。
这不,动态发出去没多久,GY千金疑似检测出超高孕育值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阳谋罢了。
苏子墨笑着关上手机。
18岁生日这天,和过去也没什么区别,苏子墨很稳得住,照例看看书、练练钢琴,滋养身心。
闲暇时,她才登录闵江大学的论坛,扫了几眼。
论坛里果然在讨论她的事。大部分人信任媒体,另外一小波的人,则跳得很欢,认为她孕育值太低,拿不出手,这才不公布出来。
【一群蠢货,你检测出高孕育值难道会藏着掖着吗?很明显,她在撒谎!】
【111,GY集团大厦将倾,拥有高孕育值不是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吗?我不信GY千金会藏着掖着。】
【上面的胡说什么?咱女神做的打脸的事还少吗?人年级第一,学神,从来不炫耀好吧,真是嫌自己的脸不够疼。】
【一群繁.殖.入脑的垃圾,怎么,能生很牛?再能生,不也是想着嫁入豪门吗?GY千金自己就是唯一的继承者:)】
【附议,就算是100孕育值又怎样?能免去遗产税吗,能快速拿到遗产吗?不能,那美女为什么要公布这个消息?】
【路人,单纯觉得,GY千金的确是低调的性子……】
【如果我是GY千金,我也不会公布结果。孕育值高,可以让GY股价涨,可是现在股份不在我手里诶,给别人做嫁衣吗?】
苏子墨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多半是洛丝玉派出的水军,一直在宣传她孕育值低的言论,多半是为了泄愤,或者恶心她一下。
可就是这小部分黑子,反而激起了大众的逆反心理,让她的谎言,变得坚不可摧,逐渐成为大众的认知。
最接近GY千金的是哪里?闵江大学,她的同学。
如果论坛上都这么说,每一位闵江学子都这么说,她的“高”孕育值,也会通过媒体,让民众深信不疑。
每一颗棋子都有妙用,即便是对手的。
洛丝玉,洛丝玉,的确是她的“好朋友”呢。
远离舆论中心的苏子墨,不期然见到了一个熟人。
“洛家少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做客。”
管家惊讶后也有些不满。
不怪这位老先生不满,实在是他今天遭受的打击过大,心中藏着秘密,但凡来个外人,总担心孕育值结果会泄露。
一向不爱看手机的老头,今天都戴着眼镜,看了一天的新闻了。
有人夸她孕育值高,管家高兴。
有人尖锐指出GY千金的孕育值结果并不如人意,管家愤怒。
苏子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说不清,一种下意识的直觉,就像她第一眼,就看穿了洛丝章开朗外表下的阴冷偏执。
“管家爷爷,让他进来吧。”
管家正想和之前一样拒绝,苏子墨拦住了他。
老管家对自家小姐十分信服,便依言开门,随即自己躲起来,眼不见为净,也给两人留一个安静的洽谈环境。
门打开。
男人缓步走入,递上手里的礼品袋,笑容舒朗:“墨墨,成年快乐。”
苏子墨敏锐地察觉到称呼的变化。
自从齐勋言出手、爆出洛丝章的各色黑料后,她顺水推舟地和洛丝章拉开了距离。两人现在还是“冷战”时期,他怎么反而拉近了距离?
拎着纸袋的手悬在空中,少女迟迟不接。
洛丝章的笑容丝毫不见尴尬,解释道:“一点小玩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苏子墨没接,她打算下一剂猛药,试探一下。
“洛丝章学长,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关系,没有这么亲近。”
少女疏离的话语,让男人一直维持得很好的表情,有了几丝破裂。
男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有阴鸷一闪即逝。
苏子墨不给他调整的机会,作势转身:“学长,收起礼物,我就不送了。”
“……”
苏子墨即将上楼的瞬间。
身后传来一道温柔到恶意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苏子墨的肌肤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学妹。”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孕育值,很低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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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低生育世界里孕育值为0的财阀千金19(掉落红包!)
◎无趣的男人互扯头花事件&协议婚姻◎
“……”
苏子墨转身, 定定地看着他。
她未曾言语,神情没有丝毫变动,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 似乎只是随意地看他一眼。
可洛丝章就是知道——他说对了。
这件事甚至不能用“猜”来解释。
如果非要有个答案,或许就是心灵相通吧。
“墨墨, ”男人唇角含笑,低沉的两个字从喉间滚出,低哑而缱绻。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话已至此。
少女勾起一抹笑,比以往更加上扬的弧度, 显得有几分锐利,倒像是讥讽一般。
她站在第一阶台阶上,居高临下道:“什么条件?”
愚弄媒体的那一套, 自然对洛丝章没用。
一个聪明、钱权在手、盯紧她的财阀少爷, 有无数种方法,让她“自愿”出示自己的孕育值检测结果。
而结果, 经不起推敲。
“……”
洛丝章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或许被戳中了弱点,他竟意外窥见几分她的另一面。
可笑的是,他的第一反应, 并非是被欺骗, 而是窃喜。
窃喜于, 她的独一面, 唯有他得以窥见, 学院里永远温柔的少女,也会为他露.出恼怒的姿态。
这一刻, 洛丝章的心里忽的生出一股冲动。
他定定地看着少女, 缓步走向她, 高大的身躯几乎将那纤细的身姿完全遮挡。
“嫁给我。”
“嫁给我,这个秘密,一辈子不会有人知道。”
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一袭红裙的少女,空荡的别墅里,他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对峙。
男人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加上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以及那蛊惑般低沉的声线,很容易便让女性生出一种弱势感,进而选择依赖面前的男人。
苏子墨却并不属于其中。
她打量着洛丝章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的眉骨生得很高,过往额前的碎发遮挡了几分,从容的笑容让他看着格外随和,可如此近的距离下,深邃的五官、锋利的眉眼,桀骜与霸道显露无疑。
“学长,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你。”
少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对他看出的条件并不意外,更无法看出她的真实态度。
这是一个合格的谈判姿态。
可少女脸颊微颤的发丝,身体重心的后移,却暴露出她的畏惧与排斥。
他的侵.略性太强了。
而她,恰恰最厌恶这种恶徒。
洛丝章知道她的喜好,从前也一直伪装得很好,可今天,或许是胜利近在咫尺,他竟疏忽了。
那畏惧太过刺眼。
没有多思考,洛丝章选择了退步。
他笑着递上纸袋:“学妹吧,先看看这个,成年礼。”
这一次,苏子墨没有拒绝,她甚至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两人在沙发坐下,苏子墨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这才低头,准备拆开手中的礼物。
取出礼盒的前一秒,少女突然抬头,再次看向男人。
“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平静而温柔的陈述。
洛丝章来不及心疼,第二句话被少女说了出来。
“而这礼物,是一个威胁我的人送的,学长,你相信吗,这就是我的18岁。”
说完后,她轻轻侧头,从洛丝章的角度看去,她的唇抿得很紧,些微动静,是她控制不住地咬.住下唇。
那张脸,那张让他无比痴迷的脸。
就连攥紧礼盒的手,在他眼底,也比最昂贵的艺术品都要完美。
——她怎么能这么完美,又怎么能这么残忍?她何其不幸,他又何其不幸!
情绪波动,思绪混乱,洛丝章的理智告诉他:他该安慰她的,她很害怕,她那么柔弱,失去了父母,又要面对不爱的男人的逼婚……
可是,不爱。
这两个字,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想起昨天清晨在天台谈笑的男女,洛丝章的眼底逐渐蔓上沉沉的雾霭。
他低下头,额前发丝垂落,闵江女生口中最性.感的发丝,这一刻,挡在隐于黑暗的面容前,竟显得格外阴郁。
可低垂着头,专注于自己心绪的少女,并未察觉男人的异样。
她有什么错呢?素来最温和的学长,在学业上帮助她良多的学长,即便意外地提出了结婚的请求,也还是那个学长啊!
她不会对自己的朋友设防。
蓦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触.感!
少女受到惊吓,下意识想要抬头,可头顶的力气太过牢固,她完全被大手禁.锢住!
男人的手长得很性.感,青.筋蔓延,衬得冷白色的肌肤有几分色.气。
他闭上眼,感受着掌下那微凉丝滑的发丝,喉.间止不住地溢.出些许声线,触碰,和她的触碰,是最好的药。
少女慌乱地闭上眼,仿佛自我逃避一般,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颤动,希冀于学长尽快结束这个玩笑。
她完全没有察觉男人的异样。
大手在发丝间游走,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又慢慢地松开,似乎在进行一种没有意义、却充满美感的艺术表演。
除了发丝被摩.擦得有些暖意,男人扬起头颅,喉.结不停地滑.动外……完全没有意义。
不,怎么会没有意义。
信徒仅仅是匍匐于神女脚下,就得以圆满,更遑论那大胆的恶徒,竟似想将圣洁的神女,攥于掌心,染上黑墨。
他的气息,他卑劣的气味,留在了她的身上。
不,不够,远远不够。
睁开眼,狭长的眸底血丝蔓延,男人贪婪地望向少女的背影,停下手中动作,等待了几秒,迟迟等不到阻止的信号后,大手竟缓缓往下。
温暖的触感,这一次,是她的肌肤。
光滑的额,小巧的耳。
少女惊慌睁眼。
在男人停顿的那几秒,她已经默认了这个玩笑的结束,哪知那只是她的单方面认同!
心中生出恼怒,在男人肆无忌惮地将手移到唇.边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蓦的张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刺.激,男人睁大了眼,高昂.着头,腰.身轻弯,喉.间哈出了一口气,好巧不巧的,全部扑洒在少女的耳畔。
自得于“报复”成功的少女,耳.垂一热,奇怪的声音击.打着耳鼓膜,莫名的痒瞬间自耳道蔓延。
她直接懵了几秒。
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动作代表了什么,耳畔便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好墨墨,乖宝宝,真棒,再咬.一口,小乖乖……”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子墨彻底恼怒,在男人的头凑到她脖颈处时,一把抱住,报复一样在他的头发上狠揉。
眼看“鸡窝”慢慢成型,小姑娘高兴了,气哼哼道:“活该!头顶都可以孵蛋了,真邋遢!”
洛丝章低着头,听着小姑娘低级的骂人技巧,话中的轻快与活泼,逐渐将他心底的阴霾驱散。
莫名的,他也低低的笑了出来。
即便是最恶毒,最僭越的恶徒,心底深处,何尝不想得到神女的青睐?
脾气最坏的小猫咪,被人温柔地呼唤抚摸,也会打起呼噜,袒.露肚皮。
洛丝章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刚冲完冷水澡、换了一套衣服的男人,顶着湿漉漉的发丝,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散漫的气息,动作自然的好像他是别墅的主人一样。
苏子墨早就拆完礼物,正把那精致的糖画咬在嘴里嘎嘣响,完全没有吃与自己相似的玩意儿的心理阴影。
她懒懒扫了眼洛丝章,恢复了曾经的温柔疏离。
“学长,慢走不送哈。”
可对于浅尝了一口的男人来说,她再如何冷脸,在他心底,两人的关系终究是不一样了。
大概,这就是一种正宫的蜜汁自信吧。
恋人,本就可以随和些相处。
这样随意的一句问候,也已足够温暖。
“这次匆忙了些,等明年春天,我想自己种点甘蔗。”
男人随意坐下,看向糖画的目光有些不满,时间仓促,如果可以,他想要送她最纯粹自己制作的糖画,从种子开始,就像一份从头开始、无比纯粹的爱。
做什么梦呢。
苏子墨心底轻嗤,面上却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回答:“学长挺有生活情.趣。”
狗男人骚得很,稍微一撩就发.情,穿上衣服又开始衣冠楚楚了。
洛丝章正了正脸色,缓缓道:“学妹,你听过凌霜这个名字吗。”
苏子墨倒还真听过。
最近的转校生,闵江的风云人物,洛丝玉的新晋头敌,齐勋言的……绯闻未婚妻。
这姐也挺牛的,才来一星期,差不多快在闵江大学论坛屠版了。
先与齐勋言在人流最大的时候共进午餐,再晒出齐夫人送自己的礼物,之后,和洛丝玉撕逼,越撕越狠,完全将“嫁给齐勋言”这件事当做事业来搞。
即便齐勋言后期,在对付情敌的间隙忙里偷闲,澄清了自己和凌霜的关系,也挡不住流言的愈演愈烈。
毕竟财阀继承者们都爱面子,这么正大光明吃瓜的日子可不多。
凌霜这事儿,相当于齐勋言后院起火,洛丝章没少幸灾乐祸。
苏子墨本着端水原则,特意去关心了一下齐勋言,主打一个不偏不倚。
这不,仅今天,齐勋言就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
洛丝章现在提这事儿,也就是想来上点眼药。
啧,无趣的男人互扯头花事件。
苏子墨:“学长,齐学长和我说过这件事了,我相信他。”
洛丝章的脸色变了变,索性直接给她摊开了讲清楚。
“学妹,今天是你的生日,18年前,也是苏夫人生下你的时刻。”
“GY如今内忧外患,学妹,你想拿回GY吗?拿回自己父母创建、奋斗了一生的成果吗?哪怕只是纪念。”
第一句话不太中听,第二句,那真是狠狠地撞到了苏子墨的心巴。
少女眼睫微颤,手中的半截糖画也吃不下了。
“学长,我……”
“墨墨,我帮你。”
“GY的事,我会帮你。”
洛丝章循循善诱。
“你知道,财阀间的联姻是一种资源整合,旗政如果出手,GY尚且能够挽救,可必须师出有名,否则股民与外界都会质疑,旗政是否想要侵吞GY。”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侵吞GY?
苏子墨并未完全相信洛丝章,却也依赖地看向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能够救下父母的公司,对于一个父母去世、刚被打了感情牌的孤女来说,的确挺有诱.惑力的。
这个说法,可比提起钱什么的高级多了。
苏子墨喜欢这个梯子。
但她也要意思意思地拒绝一下。
“学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对我好,我知道,可这样盲目地在一起,利用你的资源与旗政,是对你的不公平。”
她没有质疑洛丝章帮她的心,也没有质疑洛丝章是否能够代表旗政。
仅仅是担忧他,认为对他不公平。
多么温柔的姑娘啊。
洛丝章很吃这一套,他眼眸微动,语气越发温和。
“学妹,我想和你说的正是这件事,的确,蕴章集团排行第二,齐勋言是独生子,看似更适合挽救GY,对么?”
苏子墨迟疑:“齐学长……”
“可那样会害了你。”
洛丝章语气浅淡而果决:“齐勋言喜好享乐,不适合当做伴侣,他的母亲齐夫人,素来掌控欲惊人,你若嫁过去,不提GY能否到你手里,就相处而言,也会举步维艰。”
的确举步维艰,没有靠山的财阀千金,拿什么应对强势婆婆?何况她的孕育值那么低。
苏子墨深吸一口气。
她再度看向对面:“学长,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GY对我很重要,可是学长……你对我也很重要。”
少女站起身,一袭红裙格外动人,神情平静,却像一株绝不会弯腰的细柳般,撑起一片天空。
“……”
“我会签下协议,婚姻为期三年,这期间,完全遵循彼此意愿,之后,GY归你,你的去留,我不强求。”
离开别墅前,洛丝章回头,一字一句地和少女承诺。
他尚未提及的是,若离婚,他的财产全数归她,而她,仍旧自由。
而这,是对她一句关心的回报。
若三年也没有结果,便真是他的无能了。
洛丝章离开不久,苏子墨收到了距牙的消息。
遗嘱,找到了。
而遗嘱的结果,只有委托人丁秘书到达岛内,公证后,才能够知晓。
通往GY的路上,她能否拥有一条捷径,全看这张纸了。
将命运交到别人身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站在院子里,莹莹月光洒落,苏子墨看向手机里洛丝章发来的协议。
看见律师发来的没问题后,顿了顿,她低头,缓缓地在电子协议上签了字。
一条路怎么够。
她要一条、一条地,开凿无数条路,组合成——一条康庄大道。
作者有话说:
洛丝章和墨崽,其实本来真可以算是灵魂伴侣,只是相遇的时间晚了。掉落红包,啵啵啵!感谢在2023-10-05 23:48:06~2023-10-07 23:3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岛内最大的港口, 清晨时分,便已十分热闹。
云星的资源大多集中在岛外,每一天, 都有无数货物通过发达的航运送达岛内。除此以外,日益发达的旅游业, 也造就了港口巨大的人流量。
苏子墨从小往返于岛内外,对港口格外熟悉,只是曾经的风景,如今看来却又是不一样的心境。
她今天特意打扮得低调, 咖色风衣搭配牛仔裤,鸭舌帽压得很低,口罩遮挡住容貌, 和其他年轻人的打扮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格外内敛。
即便如此,那过分优越的身材, 独特超然的气质, 还是引起了路人的注视。
第三次婉拒了搭讪的请求后,苏子墨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消息。
【到了。】
苏子墨忍不住笑了,快步朝着码头走去。
野生爱慕者们伸长了脖子, 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远, 没有人能够想象, 究竟怎样的人, 才值得那样的少女等待。
“你在看什么, 子迟?”
码头旁的酒楼包厢,贵妇人点好单, 却见小儿子怔怔地看着窗外, 便忍不住询问。
两个儿子乖巧过了头, 从小到大没让她操过心,长成十分优秀的模样,虽然旁人羡慕,可她心中偶尔也会空落落的,只想多了解孩子一些,多帮助他们一些。
往日里醉心研究的小儿子何曾有过这幅模样?除了仪器外,他甚至鲜少与父母兄长交流,这次有空来接父亲,也只是因为实验暂时告一段落。
这般罕见的模样,让贵妇人抓住了机会。
她温柔道:“是有什么喜欢的海鲜吗?还是小玩意儿?妈妈帮你买。”
青年穿着宽大的黑色连帽衫,额发乖巧地垂在额头,苍白的肤色上,点缀着艳丽的薄唇,整个人像是精灵一般,笼罩着朦胧的雾气。
修长瘦削的手指下意识把玩着垂下的帽子系带,直到看不见少女的背影,他才回神。
贵妇人习惯了儿子的专注,再次问了一遍。
精灵般的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
在贵妇人期待的注视下,那苍白的肤色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绘上薄薄的胭脂,竟显得有些雌雄莫辨。
贵妇人的心一跳。
看着小儿子从未展现过的一面,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心脏快速跳动,她忍不住试探道:“子迟,那是男孩吗?”
说出口后,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她描补道:“如果是男孩,酒店不好预约座位,可以邀请他上来用餐。”
青年并未想那么多,看着热情的母亲,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