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灰女主（九）
茜茜说完话，陆明明都要哭出来了，一时也没了玩的心情，反而变得有些可怜巴巴，茫然说道：“你学习变好了，我怎么办呀？”
“你的成绩也可以变好呀，”茜茜笑眯眯地说道：“你也可以找家教老师呀。”
陆明明眼睛一亮，转过身就要回家给爸妈打电话，余光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年轻男人，他立刻兴奋起来，大声喊道：“哥！”
“哥！我要找老师给我补习！”他像只小狗崽般朝男人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茜茜成绩变好了，我可不要被她落下。”
辛芙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只见他抱着的正是自己在地铁上遇到的人。
他竟然是陆明明的哥哥。
辛芙之前见过他一次，不过当时她急着赶去补课，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没想到陆明明的哥哥竟然这么好看。
“宋老师，”茜茜也跑了过来，眼眸明亮地望着辛芙，自然而然地牵住辛芙的手，甜甜地说道：“我等你好久啦，你终于来啦。”
小姑娘完全忘了身后的陆明明，带着辛芙朝别墅区走去，“妈妈今天也在家里哦，我们一起回去吃甜点吧。”
“不是不喜欢学习吗？”身后传来男人敲冰戛玉般动听的声音，语调带笑，叫人忍不住想回头看他笑起来是何种模样。
“人都是善变的，”陆明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现在想学习了，哥，你给我找老师，今天就开始找。”
“知道了。”男人修长的手落在陆明明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他看着辛芙离开的方向，深邃的眼神被纷扬的雪花遮掩。
吃过甜点之后，辛芙就开始给茜茜补习，着重讲解了她最近试卷上的错题，帮她巩固知识。
“下周就期末考试了，老师给你整理了一份考前要点，茜茜复习的时候可以看看哦。”
辛芙从背包里取出自己整理了两天的笔记本，把她交给女孩。
“谢谢宋老师。”女孩抱着笔记本，红润的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宋老师，今天晚上你就在家里吃饭好不好？我请妈妈准备好吃的。”
辛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明明还很早，却因为下雪的原因，显得无比阴沉。
最终她婉拒了茜茜的邀请，抬脚朝屋外走去。
这样的天气，她更想回家睡懒觉。
刚一走出别墅，就听见不远处有人激动地说：“哥，这个雪人真好看，我要给它安装鼻子和眼睛。”
辛芙回头看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屋门前，盯着堆好的雪人，脸上露出了同样满意的表情。
那雪人腆着鼓鼓的肚皮，浑身圆滚滚的，的确是可爱至极。
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们还有这样的兴致。
辛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回望过来，四目相对时，辛芙才发现他这次没戴口罩，样貌比她想象中更为出色。
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类型，也没有顾珩那般倨傲，而是说不出的感觉。
他双眸狭长，目若朗星，带着让人略感不安的侵略性。
他也没说话，只是对辛芙勾唇一笑，一瞬间，辛芙再次感觉到了心脏被狙击的错觉。
“系统，我感觉自己沦陷了。”
她整个僵在原地，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尖叫，“这个男的把我给迷住了。”
“宿主冷静，皮囊不过是梦幻泡影，不能代表什么。”
系统似乎怕她真的走入歧路，竟然在她脑袋里放大悲咒。
辛芙：“……”
“系统，你如果有实体的话，是会被打死的。”
“宿主，我是为了你好。”
辛芙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脑海里的声音，她正要回个同样迷人的微笑，男人已经低下头去，似乎在和陆明明说话。
这时，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兼职还没结束？
辛芙魂不守舍地回复：已经结束了，刚从小朋友家出来。
【.】：嗯。
【小幸福】：哥哥，我想你了。
【.】：抬起头看看。
辛芙条件反射抬起头，薄薄的雪花落在她脸上。
【.】：第一场雪还没有结束。
辛芙眨了眨眼，没明白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见证了它。
一瞬间，她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他是在告诉她，即便他们没有见面，也共同看到了这场初雪。
【小幸福】：哥哥，你是要感动死我吗？
原本她差点就被外面的男的给勾走了，因为他两句话，她又感动到不行。
“系统，我就说他喜欢我，你还不信。”
“宿主，对方虽然对你产生了好感，但只要他没有向你告白，没有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决心，这都不算数。”
辛芙：“……”
“宿主继续加油。”
辛芙：“……”
【小幸福】：哥哥，这是我看过最美的一场雪了。
【.】：嗯。
辛芙戴上手套，抬脚继续往回走，没注意到另一边的男人也放下手机，嘴角仍带着笑意
“哥，你是傻了吗？”陆明明拿着胡萝卜和葡萄从屋里跑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忧心忡忡地说道：“是不是天气太冷，你冻傻了？赶紧回屋暖暖。”
回答他的是一个脑瓜嘣，“别在外面待太久。”
说完男人收回手，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前方那道小小的身影。
“诶？”陆明明茫然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他了，咋咋呼呼道：“哥，你要去哪啊？带上我呀！”
辛芙走到地铁站，身上不仅不冷，还出了一层薄汗，她喘了口气，感觉自己有点不喜欢冬天了。
回去的地铁上，人更少了，她坐在空荡荡的椅子上，小小一团看起来孤零零的。
【.】：今天累不累？
【小幸福】：还好啦，就是冬天穿太厚啦，走起路来有点慢。
【小幸福】：不过想到自己挣钱了，又一点都不难受了。
身侧又传来淡淡的冷香，辛芙才发现旁边的位置竟然坐了个人，正是陆明明的哥哥。
辛芙睁大眼睛，没想到来回的路上都能碰到他，这也太巧了。
她拿着手机，想要开口打个招呼，又想到他们还不认识对方。
男人低头玩手机，眼睫微垂看起来分外专注。
辛芙往边上挪了挪，生怕自己被他蛊惑。
“系统，你看到没？他的睫毛好长，耳朵好白。”
一直沉默不语的系统顿时又忍不住了，“宿主，你跟他只是陌生人，关注那么仔细干什么？”
“他长得真好看。”
系统：“……”
辛芙：“我觉得他可以碾压顾珩。”
系统忍无可忍：“别忘了，你现在还‘深爱’着顾珩。”
辛芙：“我只是偷偷跟你说嘛。”
系统：“……”
两站路很快就到了，辛芙起身往外走，没想到那人也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铁站，外面的雪已经变小了许多，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路面。
辛芙路过一家奶茶店，目光在两杯五折上面打了个转儿，有点心动，不过她一个人没必要喝两杯。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身后突然传来清越的声音，“一起吗？”
辛芙回过头，只见陆明明的哥哥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跟她一同看着五折广告牌，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人一杯？”
辛芙愣了一下，男人已经走进了奶茶店。
她揉了揉脸，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觉得自己可能产生幻听了。
她磨蹭着走进去，他已经点好了喜欢的口味，十分自然地回头询问她的喜好。
辛芙整个人都是呆的，在店员微妙又艳羡的目光下，故作自然的说道：“我要椰果口味的。”
说完，她就要用手机付款，男人抬手抢先。
“我，我给你转账。”她赶紧说道。
“嗯，”男人给了她一个收款码，“转吧。”
辛芙扫码把钱转过去之后，拿着做好的奶茶，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就怕自己和帅哥多待几秒就要犯错啦。
帅哥的魅力不容小觑呀。
喝着热乎乎的奶茶，辛芙感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心情又好起来，“刚才我应该问他叫什么名字的。”
系统：“知道名字又能做什么？宿主还是乖乖完成任务。”
辛芙：“……知道名字，下次遇见就可以打招呼了嘛。”
系统：“……”如果它能翻白眼，如果它不是一个正直的系统，如果它有骂街语录……
“好啦。”辛芙笑眯眯说道：“就算他主动跟我说话了，我最最喜欢的还是【.】啦，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系统：“哼。”
回到屋里，辛芙洗了个澡，开始跟【.】说起自己一天的遭遇。
【小幸福】：哥哥，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好看的男生，还跟我拼了奶茶，感觉我突然变得好有魅力呀！
【.】：……
【小幸福】：不过，不管究竟有多少人喜欢我，我也只喜欢哥哥一个人[猫咪亲亲]
【小幸福】：要是哥哥也能最喜欢我就好啦[猫猫期待]
【.】：和别的男人喝奶茶？
辛芙：……
【.】：那个人还超级好看？
虽然是简单的两句话，却带着满满的质问。
【小幸福】：不是跟他喝奶茶，是拼奶茶哦。哥哥不在我身边，连喝奶茶都只是一个人[超难过]

辛芙暗自一笑，心想自己可真是个小聪明鬼。
【小幸福】：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住在哪里呀？
【.】：……
【小幸福】：我就天天在想哥哥呢，想你多大年纪，个子多高，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平时是上学还是工作，有没有烦恼……感觉每时每刻都对哥哥充满了好奇呢。
【.】：真想还是骗我？
【小幸福】：真的真的，我才不会骗哥哥呢。
【.】：嗯。
【.】：可惜我都不告诉你。
辛芙：……
【小幸福】：为什么呀哥哥？
【.】：满足好奇心之后，接下来呢？
辛芙眨了眨眼，一时没有理解他烁的意思，总之吹彩虹屁就对了。
【小幸福】：那样，我会更加喜欢哥哥呀！[亲亲][亲亲]
【.】：我只是你没有在现实中注意过的陌生人，你连我长什么样子，拥有什么样的性格都不知道，就这么喜欢？
【小幸福】：哥哥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小幸福】：虽然没有真正见到哥哥，但是我已经了解哥哥了呀，面冷心热，虽然每次嘴上对我爱答不理，可是每当我难过和伤心的时候，哥哥总是秒回我的信息，我遇到麻烦，哥哥也总是想办法为我解决，就像是我的守护神一样，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如果不是哥哥，我的成绩不会进步这么快，我的人生也没有这么快乐哦。
【小幸福】：哥哥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对面没想到辛芙竟然回了这么多话，静默片刻后，才回复。
【.】：嗯。
【.】：你也不是没有优点。
辛芙眼睛一亮，追问他：哥哥，我的优点是什么呀？
【.】：花言巧语。
辛芙：……
什么呀，她那明明是真心真意，实话实说好吗？
【小幸福】：哥哥真讨厌，人家又不是胡说八道。
【.】：嗯。
【.】：就算你花言巧语，现在也没有什么用，未成年就老老实实考大学，不要想有的没的。
啊啊啊！
辛芙真想把手机丢掉，未成年怎么了，还不允许喜欢一个人吗？哼！
【小幸福】：那哥哥觉得什么时候有用呢？
【.】：秘密。
“系统，这个土著好狡猾呀，”辛芙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我都那么表白了，他竟然都没反应，真是冷漠。”
“宿主之前不还说他已经被拿捏吗？”
“那可能是错觉啦，”辛芙脸微微泛红，有些懊恼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土著竟然这么难弄。”
见她这般失落，系统又有点心软了，“也许他看宿主还是未成年，不想犯错，所以才拒绝的，宿主还有机会。”
“真的吗？”
辛芙拿起手机翻着两人的记录，越看越觉得系统说的对，哥哥怎么会这么冷酷地拒绝她呢？明明是怕拖累她考试，想等她长大。
“系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合理的推测，”系统很快回复，“不值一提。”
辛芙：“……”感觉系统更讨厌了。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这天。
辛芙拿着笔袋走进考场，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顾珩在她斜后方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稳。
周围有同学笑着跟他打招呼，邀请考完后一起对答案，顾珩并没有理会，反而说道：“有时间对答案，不如多做几道题。”
众人被他说地羞愧不已，不敢再嬉笑，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考试时间过了一半左右，顾珩就交卷离开了，倨傲如雾凇般清冷的背影，把所有人都丢在身后。
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和天才之间的距离感到惋惜。
辛芙没有提早交卷，而是坐在位置上发呆。
考完最后一场，也开始放寒假了。
她回班里收拾好东西，和谭湘莉去吃香锅。
“辛芙，过年真的不来我家吗？”看着女孩白皙秀丽的脸庞，谭湘莉心中不无担忧。
虽然她们都已经上高三了，但是过年依然是最期待的节日，她怕到时候辛芙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照顾不好自己。
“再等等吧。”
自从上次原主父母吵架离开之后，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回来了，平时也没给她打过电话，仿佛已经彻底忘记她的存在。
她也不觉得伤心，反而感叹不用在他们面前伪装。
吃过晚饭，辛芙和谭湘莉告别后，不紧不慢地回到家里。
结果第二天，原主父母就回来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来陪女儿过年，而是回来离婚的。
一进屋门就剑拔弩张，恨不得咬死对方。
“我告诉你宋诚，这个房子是婚后共同财产，就算离婚也有我的一半，别想着甩开我！”林芸冷笑着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首饰。
“还有车和存款，也都有我的份儿，你最好尽快折现给我。”
“存款？”宋诚被她无耻的嘴脸逗笑了，“我这些年的钱全都花在了你身上，你那些名牌包和首饰，哪一样不是花我的工资，林芸，就算要离婚，吃相也不要太难看了！”
“这都是我应得的！”女人从站起身，满眼嫌恶地说道：“当初我真是眼瞎了，才会小小年纪就跟你结婚生子，青春损耗费我还没问你要呢！”
“你！”宋诚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球凸起，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女人。
“看什么看？”林芸嗤笑一声，“没用的窝囊废，这样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说完，她拎着装满奢侈品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从外面家教回来的辛芙。
女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脸红扑扑的，明明是臃肿的模样，却显得莫名瘦小。
林芸愣了一下，“阿芙？”
辛芙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拿着的行李箱，嘴角动了动，想问她要去哪，是不是又要出去旅行？
在原主的记忆里，父母很少陪在她身边，不是去外地工作，就是出去旅行。
对他们来说，年轻时生出的孩子，远远比不上个人的享乐。
对上女儿黑白分明的眼眸，林芸难得有些心虚，她挪开视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学校提前下课吗？”
“已经放寒假了。”辛芙提醒她。
“这样啊，”林芸干巴巴一笑，松开手中的行李箱，踩着高跟鞋走到女儿身边，“寒假准备怎么过？在家里学习吗？我记得你成绩不太好……”
“我期末考试全班第一，”辛芙垂下眼眸，轻声解释说：“全年级前十。”
“什么？”林芸柳眉微扬，看着安静乖巧的女儿，不敢相信她能有这样的潜力，“可是你之前不是垫底吗？你是不是想让妈妈高兴，所以说谎了？阿芙，说谎可是不对的，妈妈喜欢诚实的孩子。”
听到女儿的好成绩。
她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高兴，而是质疑和否认。
辛芙再一次为原主感到难过，那是一种没办法释怀的酸涩。
“从这学期开始，我的成绩一直在进步，”辛芙进屋给她拿成绩单，眼眸亮晶晶地说道：“妈妈你看，我每次都在进步，老师还夸我了，说我以后一定会考上重点大学。”
林芸看着一条条详尽的成绩单，终于相信了她说的话，短暂地惊叹过后，看着女儿满目期待的模样，脸上依旧没有高兴。
“这样啊，阿芙真是长大了。”
她把成绩单塞回辛芙手里，深深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学习跟上来了，就更不需要我担心了。”
她拉着辛芙在身边坐下，叫来待在卧室里的宋诚，毫不犹豫地宣布他们要离婚。
“阿芙，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和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在吵架，我们各方面都不适合，无论是情绪价值还是物质生活，妈妈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满足。”
“如果当时不是有了你，我也不会选择你父亲。”
“这么多年的互相折磨，妈妈也已经累了，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妈妈也有权利追求自己人生，你说对不对？”
辛芙坐在她身边，听着她看似委屈却又无比残忍的话，心脏仿佛被万箭穿心，痛到极致。
那是一种比失恋更难过的剧痛。
仿佛一颗悬在头顶的石头终于砸下来，将她所有的期盼击个粉碎。
“妈妈，我是没有家了吗？”长久的沉默过后，她颤抖着身体，看向这偌大的屋子，只觉得浑身发冷，“你和爸爸是不要我了吗？”
见她脸色惨白，仿佛受伤的小兽一般，林芸暗自给宋诚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安抚女儿。
“阿芙，”宋诚轻咳一声，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要太过狰狞，故作温和地说道：“就算我和你妈离婚了，也还是你的家长，有我们在的地方，依然是你的家。”
辛芙没有说话，她默然低下头，眼眶里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来。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意识到父母并不重视自己。
青春期的孩子来生理期前，大部分母亲都会提前告知女儿解决办法。
然而原主第一次来生理期，竟然是顾珩发现的。
如果不是顾珩说她裤子上有血，给她递上热牛奶，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她去卫生间给妈妈打电话，那个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辛芙有时候很怀疑，原主喜欢的真的是顾珩吗？
也许，她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的光。
他永远那么自信完美，不论做什么，永远有人仰望他。
被他温暖过，哪怕只有刹那，她也如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无力割舍。

第11章 炮灰女主（十一）
见辛芙泪流不止，一副伤心到快要晕厥的模样，林芸和宋诚都有些心惊，这件事他们以为女儿会接受良好，没想到竟然这么排斥。
“阿芙，你没事吧？”林芸一把扶住辛芙的肩膀，替她拍打着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辛芙才从那令人窒息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穿着得体的女人，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却又无比遥远。
她伸手擦干眼泪，双眼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辛芙嗓音沙哑地开口：“爸妈，你们早就想好要离婚了吗？”
“阿芙，这不能怪爸爸，”沉默着的宋诚略带不耐烦地说道，“这些年如果不是你妈大肆挥霍，这个家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看着光鲜亮丽的林芸，再也没了曾经对她的喜爱，只觉得厌恶，“爱慕虚荣，贪心不足，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宋诚！”林芸被他说的面上无光，一时也顾不得辛芙，扬着高高的下巴，又和他争吵起来。
辛芙坐在原地，见他们仿佛化作了两头疯癫的野兽，充满怨气地咒骂对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阵一阵抽疼。
“够了！”
她终于出声制止，没了刚才的绝望，表情出奇的平静，“既然过得不快乐，那就这样吧，我接受你们的决定。”
“阿芙？”林芸转过身，见她静静坐在原地，孤零零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曾几何时，她也在女儿身上付诸了时间和耐心，但随着女儿长大，不再需要随时看顾，她便想寻回自己遗失的青春。
她变得喜欢购物，喜欢出去旅行，和沿途各种各样的人接触。
见过了诸多风景，她才知道，这样畅快的人生，才是她想要的。
被孩子束缚，被家庭捆绑，慢慢变成黄脸婆，那样的未来，让她感到害怕。
“阿芙，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一家分开，可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一定要是自己。”
“也许，妈妈跟你说这些，你会觉得非常不解，觉得妈妈自私，但是这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从来不是妈妈想要的。”
林芸难得心平气和，放柔语气跟女儿解释。
“我只希望，你最终不是恨我的。”
“为什么要恨？”辛芙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失望，也没有难过，“你是我的妈妈，从我出生时，你就是离我最近的人，如果孩子未出生时，能在云端看到自己的一生，最终仍然选择降生，那说明，这个世界上仍然存在着值得留下的未来。”
“我不会恨你们。”
恨她的原主已经选择了另外的人生，她不是云端上天真的孩童，她选择去往另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她永远也变不成真正的宋辛芙。
林芸没想到女儿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顿时有些说不出地心虚。
“你能这样想就好，”宋诚轻咳一声说道：“总归是我们没有担起身为父母的责任。”
辛芙看他一眼，男人面容憔悴，眼神昏暗，一看就长期处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
“爸爸，我以后住在哪里？”短暂的交流之后，辛芙开始说正事，“以后我不能住在这里了对吗？”
宋诚避开她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说道：“这套房子是我和你妈的共同财产，办理离婚之后，会尽快卖掉。”
辛芙丝毫不意外，这对夫妻自私至极，不止好几个月没给过生活费，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她说过要离婚的事，如果不是她回来正好撞见他们，说不定等他们把房子卖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阿芙，这是没办法的事，”林芸见女儿不说话，开门见山道：“房子和车子都是夫妻的共同财产，必须要分清楚。”
“我知道，我问的是我以后住在哪里？”
林芸被问地哑口无言，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
“租个房子吧，”宋诚迟疑片刻，沉声说道：“你不是要高考了吗？等成年就是大人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再管她。
辛芙被他们的冷血和无耻惊到，怪不得小说里从来没提过这对父母，完全就是一对人渣。
“我知道了。”辛芙点了点头，没有像之前那样痛哭流涕，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明天吧。”林芸犹豫着说道。
“好，”辛芙看着放在手边的背包，“我明天就要搬出去吗？”
明明是平静至极的语气，却听得两人颇不是滋味，“也不用那么着急。”
“着急的，”辛芙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们，“我不能再成为爸爸妈妈的阻碍了。”
说完，她还取出背包里的本子，询问他们这些年给自己花过多少钱。
“爸爸，你应该是知道的对吗？”
大手大脚的林芸或许不清楚，宋诚不可能不知道。
“你记这个做什么？”他有些不悦地问道。
“等我将来有能力了，就把钱双倍还给爸爸妈妈，你们带我来到世上，为我耽误这么多年，我应该感恩。”
看似乖巧懂事的话语，却听的人眉头紧皱。太刺耳了，她这是要跟他们划清关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宋诚脸色难看至极。
“爸爸，”辛芙不紧不慢地提醒他：“你这学期已经没给过我生活费了。”
宋诚张了张嘴，终究是心虚，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最终，辛芙在本子上记下了一个对现在的她来说过于庞大的数字。
她让宋诚和林芸签字按手印，承诺在未来十年之内把钱还给他们。
林芸整个过程都是蒙的。
她看着瘦小的女儿，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浊气，如鲠在喉。
她想说，孩子出生在世上，父母养育长大是人之常情，她不用计较这些。
然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这点钱，又怎么会快半年都对女儿不闻不问？
“好了，”辛芙把本子收起来，看着眼前的父母，“谢谢爸爸妈妈。”
她也没问自己户口留在谁那里，反正他们也不会再管自己了。等她成年了，肯定要想办法把户口分出来。
辛芙提着背包回了房间，林芸和宋诚坐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两人竟然没了之前那种要把对方撕碎的怒意。
“就这样吧，”沉默良久，林芸冷冷说道：“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说完，便急匆匆往外走去，仿佛身后有怪物在追。
宋诚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没多久也拎着外套离开。
辛芙回到卧室，第一时间查自己银行卡上的余额，里面有钱，但明显不够用太久。
“系统，能从你那贷款吗？”
“宿主，系统不提供借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