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侦查技巧/我靠善恶系统惩恶扬善—— by雨落窗帘
雨落窗帘  发于:202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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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左右一扫,浮土被扫掉以后,一块木板便露了出来。
村支书就站在白文华的身边,看到这个木板,他吓了一跳:“谁把木板放到山上来的,还用土盖着,是不是有毛病?”
村支书的话,让林舒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位村支书四十多岁,长相普通,善恶雷达扫描出来,他的善恶值有百分之五。但他在村里很有威信,这一点从今天上山找人他就能看出来。
他一声令下,别管村里的人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讲,但他们都来了,就连罗正军那个善恶值百分之十五的罗大伯都没缺席。
林舒月忍了又忍,没忍住,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他边上的罗正军:“福根叔是怎么当上村支书的。”
罗正军道:“他爸爸以前是生产队的队长,他爷爷是村长。他认字,高小毕业。”
罗正军这么一说,林舒月就明白了。
梨花村很穷,时间往前倒三十年,是六七十年代,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家连吃饱都做不到,读书一个学期就得两三块钱的学费,这还没算上出村到十里地外的村委上学的要吃的伙食。因此在梨花村这样落后的村庄里,能在那个年代有高小毕业的学历,已经能傲视群雄了,更别说村支书还有一个大队长的爹,没解放之前是村长的爸爸了。
这么一想,他这么傻白甜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了,毕竟但凡他不傻白甜一点,昨晚上也不会被白文华一顿酒就忽悠得把白文华当成大哥,也不会今天白文华说一句话,他就发动全村之力来找人了。
白文华没搭理村支书的话,他一个用力,木板便被掀了开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洞有一人来高,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村支书的傻白话语也说不出来了。那一层厚厚的树叶,一看就不是以前的陷阱。
他也不是真正的傻子,他看向三爷爷,三爷爷脸上常年带着的笑容已经落了下去,他一句话都没说。
罗正军跳进洞里,洞的一边有一扇带锁的木门,罗正军用力一扯,将本就不牢固的木门扯了下来,他一弯腰,就钻了进去,在他之后,好几个村民也跟着跳了下去。
三分钟后,其中一个村民从里面出来,怒声吼:“把罗老三跟那个小畜生绑了,小芳在下面,大年前消失的小军,跟正昌的媳妇也在下面。”
这一句话,无异于晴天惊雷,在岸上的人把三爷爷跟罗安平围了起来。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姓罗,往上数五代,大家都是一个祖宗。平时走到外面去,就是有仇人的两家都会维护对方,三爷爷辈分大,有本事,全村的人都希望再过两年,靠跟他们种梨树,一起发家致富。
但这并不代表着三爷爷在村里就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丢孩子丢媳妇儿几家人的近亲。
一想起他们这些年丢孩子丢媳妇的惨状,怒气就从心底起,有些脚步快的,赶忙往村里跑,他们要把这件事情,告知留守在村里的人。
在他们撒丫子跑开的时候,刚刚下地洞去查看的几个青年已经跳上来了,他们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拳头把三爷爷打倒在地,罗安平也没有被落下,三爷爷护着罗安平,为他顶下大半的殴打。
林舒月看着也她们,跳下了坑里,她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用来当防晒外套的衬衫脱下。
走过两米左右长的甬道,她便到了一个空旷的地界,林舒月打开手机电筒,往四周照了照,很快便看到了蜷缩在一个小隔间内的三个人。
除了今天早上刚刚被掳来的小芳还全身都有衣服外,另外的一个女人,一个男孩身上都不着寸缕。
她们很瘦,破包骨头,两人的脖子上有一根长长的锁链,墙角的位置,有一根顶到墙顶的木桩,锁链就绑在上面。
有亮光照来,两人更加害怕了,靠墙靠得更紧了。她的靠近让两个人呜咽出声,林舒月开口说话,她不会说本地方言,她用最标准的普通话,缓缓说话,同时轻手轻脚地朝着她们走过去:“不要怕,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两人不动了,林舒月靠近女人,先用衬衣裹住她的身体,再打开手电筒看她脖子上的链条,这是用铁丝扭紧栓死的,她出来的时候没背包,手里没有工具,她系统背包里倒是有,但显然此刻并不能拿出来用。
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打开链条显然不现实,林舒月看向自己边上的男孩子。他很瘦小,也就十岁左右,察觉到林舒月的目光,他往边上躲了躲。
林舒月将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下来往他的头上套。
林舒月在这一刻,无比的庆幸梨花村这边早晚天气凉,昨晚上曾小艺跟白萍萍一直抢被子,她只能在内衣外面穿了一件无袖小背心御寒,今天早上懒得换,直接套了一件短袖,下楼时又随手穿了一件衬衣。
两个人没说话,小芳也不敢说,她们四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她便四处看,这个隔间很小,在外间的西北角,有一个木门,木门已经被打开了,林舒月走过去看,这是一个一米六左右高度的甬道。
林舒月往里面走了几步后,听到了有人下来的脚步声,她转身回到小隔间,她刚刚下来,两道手电光就照了进来。
林舒月站在又往后躲的两人面前,遮挡住来人大半的目光。
“我们是警察,你们不要怕。”
警察的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便越众而出,跑到林舒月的身后:“小兰,小兰,你是不是小兰。”
林舒月认识他,他就是刚才在水塘边,跟小芳妈妈一起痛哭的男人。
他的动作吓到了叫做小兰的女人,她一个劲儿的往林舒月的身后躲,林舒月的衣服被她攥得紧紧地,同时她也哭了出来。
林舒月握住她瘦得像鸡爪一般的手,呵斥道:“你吓到她了。男人先出去。”
警察在林舒月的话音落下后,也跟着道:“你们先出去,留下两个人就行了。”
十分钟后,小芳被她妈妈先抱了出去。警察让人找来了钳子等工具,将锁了他们好久好久的锁链给剪开了,获得了自由,他们却并不怎么高兴,长年累月被关在地下的两人,看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木讷。
男孩小军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小兰哭了几声,在她丈夫被同村人强行拉了出去后,她止了哭声。林舒月的衣服还穿在她们的身上,村里的女人们赶来了,她们从距离梨园最近的一家人里拿来了毛毯,毛毯裹在一大一小的身上,两人一直瑟缩的肩膀终于在此刻放松了一些。
从镇上赶来的警察有两个,一个年轻一些的护送林舒月他们出去,另外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则留在地窖中继续勘察。从他们了解到的信息里,被罗安平爷孙锁在地底下的人,绝对不止这三个。
隔了许多年,重见天日,小军在看到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熟悉的脸庞时,哭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嚎啕大哭,小军父母看着已经十二岁,却瘦小成这样的儿子,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小兰的目光则落在了她丈夫罗正昌的脸上,他眼眶红肿,站在距离小兰一米远的地方,想靠近,却不敢走过来,他怕小兰躲着他。
“正昌啊。”小兰喃喃叫了一声,罗正昌快步走过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抱进怀里。
两家人的情景,让一些眼窝子浅的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林舒月的目光落浑身上下都带着伤,被警察们铐起来的罗安平爷孙的身上。
罗安平忽然大声叫嚷了起来:“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爷爷做的。”

第082章 (二合一)
林舒月看着他那明晃晃的百分之八十的善恶值, 都快气笑了。他再看三爷爷,却见三爷爷原本百分之二十五的善恶值,在听了罗安平的话后, 善恶值直接飙升, 到了现在, 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林舒月哼笑一声。刚刚在底下时, 她就一直在想,怎么罗安平的罪恶值高达百分之八十,这老畜生的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呢。这根本就不不对劲。在进去地下之前, 林舒月只以为底下是个北方冬天藏蔬菜时的那种地窖,但在仔细观察后,她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
那一室一厅两个格局的地下室, 地面平整没有一个坑,墙面也被用水抿过,平整得很,还有那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地道,这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能挖出来?
林舒月有个大胆的猜测, 恐怕罗安平的变态, 都是跟罗老三学的吧?或者说, 他是罗老三从小,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接班人”!
押着罗安平的人一耳光就抽到了罗安平的脸上,罗安平的头被抽得偏向了一边:“他是老畜生, 你就是小畜生!”
梨花村的民风一向不错, 村里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好人, 但大奸大恶者绝对没有过。一想到这几年村里的孩子女人失踪了那么多, 他们就愤怒。
原本以为是掉到水塘,从地下河里冲走了, 但没成想是被这两个畜生囚禁了。这谁受得了,谁遭得住?
有一人打了罗安平,剩下的人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曾经丢了孩子的人家跑了过来,他们不敢下地下室去,所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可是等啊等啊,等到最后一个在下面勘察的女人都上来了,他们依旧还没等到自家的孩子。
这下,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呆坐半晌,抓起一块石头,跑过去一石头砸在罗老三的头上。
“罗老三,你还是不是个人,我跟老五一直尊你做三哥,但凡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我们就没有不帮你的。从前你刚刚被找回来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不还是我跟老五一点点支持你的吗?你怎么就那么不是人?二香是你的侄女啊。”
罗老三没躲,头破了,鲜血奔涌而出,透过血色,他的目光巡视一周,而后落在白文华跟林舒月他们的身上。
“我之前就觉得你们一家子是祸害,没想到还真的是。”罗老三此刻已经不负之前的慈祥面貌,他阴沉着目光,看向人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的幽冷。
林舒月没搭理他,因为她忽然想起,她昨天下午在罗老三家时,曾经用善恶雷达扫描过,善恶雷达当时并没有显示罗老三的善恶值有这么高!但到了今天早上再扫描,罗老三的善恶值忽然就高了。
林舒月的眉头皱起来,呼叫善恶分辨系统:【统子,罗老三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昨天善恶值还正常,到了今天早上,他的善恶值就变高了,罗安平一句话,他的善恶值怎么就飙升到了这么高?】
善恶分辨系统很快给出林舒月答复:【在有些人看来,他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不是犯罪,他们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没有罪,这种想法,会在一定程度程度上,影响到系统的判断。只有在他实施犯罪时才能检测到他的罪恶值。】
【这是事实犯罪,在他的心里,他依旧不认为自己在犯罪。但是,如果当他心里的恶念腾升时,他的善恶值将会被系统锁定,并且解锁真实善恶值。】
善恶分辨系统的回复,让林舒月恍然大悟,但随即觉得罗老三就更加可恨了,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觉得自己依旧无罪呢。
被罗老三无视的女人怒气更胜,冲过去又给了他两个大耳光,他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脸上的鲜血又糊了一脸:“罗老三,我问你话,我跟老五,这满村的人,怎么就得罪你了?”
罗老三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自己这个堂弟媳妇身上,他又看了一群围着他的人,以及看着他被砸破脑袋却没有丝毫作为的警察。
他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人?老五媳妇,你总说你对我们一家好,那我问你,当初我媳妇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当初你给你婆婆给她接生的时候用了剪刀,要是不用剪刀,她就不会得那劳什子的感染,她就不会死。”
罗老五媳妇闻言都震惊了,她看着罗老三,仿佛第一天认识罗老三这个:“你有毛病吧,你怎么会这么想,当初你媳妇怀孕,你三天去割一点肉,五天去杀一只鸡的给她吃,她自己又不长肉,重量全都长到孩子身上去了。你儿子还不足月就出生了,因为孩子太大,她生不下来,在肚子里再憋憋,大人孩子都会死。不剪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罗老五媳妇跟罗老三媳妇是同村的,都嫁到一个村子以后当了堂妯娌,两人的关系更加的好,因为两人的关系好,两家来往就格外的密切。当初两人怀孕前后脚怀孕,罗老三媳妇吃得太多,整个村子,包括罗老三媳妇的娘家人都劝过他,可罗老三怎么私底下跟他媳妇说的?
他说,村子里这些人,都是看她吃得好,嫉妒她,让她别听他们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媳妇不听劝,他自己恶意揣测别人,怎么到现在,罗老□□倒是怪上他们了?合着在罗老三的心里,都是别人的错,他一点错都没有了?
这时候,两个八十来岁的老人,在儿孙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进梨园,围着罗老三爷孙俩的村民见到他们,有叫祖爷爷的,也有叫爷爷的,辈分从他们的称呼中便可窥见一二。
林舒月皱了皱眉,问罗正军:“姐夫,这警察怎么还不把他们抓走?”
罗正军说道:“我们这边的习俗,一般情况下,在遇到这种残害同村的事情时,要族里的人先问过,警察才能带走,不然哪怕是警察,也出不了村子的。”
林舒月看着越来越多的赶过来的人,朝着娄凤琴她们招招手,娄凤琴不敢看遍体鳞伤的小兰跟小军,伸手紧紧地握着林舒月的手。
罗老三也看到了这些来的人,罪行被揭发后的他,看谁的眼神都格外淡漠。
两位老人被扶到罗老三的正对面。他们的年级已经很大了,但身体显然还很硬朗,八十岁的人了,好耳朵不聋眼不花,站稳后,喘了两口气,其中一个便眯着眼看罗老三:“老三,你做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你就在这里说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老三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搞笑极了,但凡做点什么事情,就都得有个原因,有个理由,不给他们理由,这一辈子,他们好像都死不瞑目。
罗老三一向觉得自己是好人,他死死地盯着两个老人:“你们要理由是吧?那我就给你们理由。我爸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这个村子?是因为什么?”
罗老三脸色涨红,眼神外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映衬着他脸上干涸了的血迹,显得格外可怖。罗老三永远也忘不掉他爸爸死的那天晚上,回光返照一样的拉着他的手,跟他说村里对不起他,跟他说他在外面因为逃命死掉的妈妈跟哥哥。
罗老三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一直都认为,他手里沾的这些血,没有一滴是无辜的,都是因为她们的祖祖辈辈见死不救,他的一家,才会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他一个。他理直气壮,他问心无愧。
问他话的那个老人闻言,掀起眼皮,慢悠悠地说:“那时候全村都穷,他受不了这个穷,他说要出去外面讨生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就带了一个你回来。那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是村里的人,东家一把米,西家一把面,今天你在这家住两天,明天你在那家住两天的,把你拉扯着长大的。”
“哪怕到了后来,村长从外面知道你爸爸在外面讨生活的那些年,是在做土匪,村里人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不好。你问问满村子的人,比你大的,比你小的,跟现在的这些年轻辈,谁知道你是土匪的后代?”
系统自动加载了语言翻译器,罗老三他们现在说的话,落到林舒月的耳朵里,就跟普通话一样好懂。林舒月听了他们的话,愣了愣,她没想到居然会扯出这样一桩成年旧事出来。
她上一辈子是千禧年后生的人,这一世,她出生在80年代。土匪与她而言,是个很陌生的词。
可梨花村的人却对土匪必并不陌生。梨花村位于湘西,山大树多从林密,光他们这一个县城,土匪窝就有两个,每一个土匪窝都不是好人,往上数三代,梨花村谁家没有死在土匪手上的?谁不痛恨土匪?
这下,大家看罗老三的眼神就更加恨了。尤其之前跟他关系好的那几家人,他们咬着牙,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前来,直接将他杀死在原地。
老人继续说:“当时很多人不同意留下你,是村长一家,力排众议把你保下来的,用为他觉得你爸爸上山当土匪是逼不得已,老百姓不被逼狠了,做不到这一步。你虽然是土匪的后代,但你更是村里的人。罗老三,你自己想一想,你从小到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谁打过你一下,骂过你一句没有?连最痛恨的土匪的向军,在看到你的鞋子坏了以后,连夜让你向军婶儿做了一双鞋子。”
罗老三他爸是土匪的事情,是在他要死之前才说出来的。那时候村里接连召开了三天的会,讨论的都是罗老三的归属。那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多,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够吃,可那些年里,他们也没有让罗老三冻死、饿死!
整个梨花村的人,对不起谁都对得起罗老三!
另外一个老人把拐杖戳在地上:“九哥,你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老头说完后,眯着眼睛看向罗老三,看他一言不发,他嗤笑道:“怎么,你现在是觉得村里亏待你爸爸了吗?你爸爸是什么人物?值得我们去亏待?那时候家家户户吃不饱,土匪三天两头来抢粮,GMD三天两头来征粮,谁家没有个饿死的人?像你爸爸一样出去讨生活最后没回来也没留下后代的多了去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怨人?”
“我告诉你,罗老三,村里对不起的人多了,但对你罗老三,就算是辩到天上,辩到阎罗殿,村里人也对你问心无愧。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村长去世之前还跟我们说活,你不愧是我们罗家的种,就是纯善。”
“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果然土匪的后代就是土匪,没有一点人性。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初我们就应该把你丢进水塘里。”
老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原本闹哄哄的村民们安静了下来。
老人身边的九哥也跪了下来,他朝四周的人村民磕头:“你们都是小辈,按照习俗来说,长辈是不能给小辈磕头的。但今天,作为梨花村的罪人,我跟九哥,得替老一辈给你们磕一个。当年,要不是我们心软,觉得他一个小孩子,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怎么也不会变坏,也不会出今天的事情。”
“九爷爷,你这是做什么,你给小辈们磕头做什么,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吗?你赶紧起来。这件事情又怎么会怪得到你们?谁知道他会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村支书越众而出,将两位老人扶了起来。
几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也走了出来,他们没有说话,可站出来了,就代表了他们的意思,两位老人老泪纵横。
罗老五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女儿失踪的时候才十二岁,罗老三,你不是个人,你不是个人啊!你觉得村里亏待了你,你找村里人去啊,你找我们二香做什么,二香那么尊敬你,哪次见你,不乖乖叫你三叔啊!”
罗二香是罗老五媳妇的老来女,快四十了才怀上,从小就长得漂漂亮亮的,满村子的人,谁看了不说乖巧可爱?前年,二香说出去割猪草就在也没回来,他们全村都去找,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人都说她是被地下暗河冲走了,可她就是不甘心,她找了这么多年啊,这个梨园她来过那么多次啊。
秋天她帮着来摘果,春天她帮着来打花、除草、施肥,那时候她的女儿就在地底下,她会不会听到她在地上说话,她该多害怕,多绝望啊。
“你既然这么恨村里人,你年轻的时候他们都老了啊,你去啊,你去弄死他们啊,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不敢去找他们?你把怒火撒到小孩子的身上做什么,你个软蛋,你个怂货,你怎么那么没种?报应,报应,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说到最后面,罗老五媳妇又哭又笑。
听到断子绝孙这几个字,事已至此,警察都来了,罗老三辩无可辩,但他不能让他爸爸没了根,他爸爸的香火,不能在他这里断!罗老三看了一眼已经把脖子缩到衣领里的罗安平,闭了闭眼,道:“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孙子不知情,你们放了他。”
四周安静极了,除了几只狗时不时地嘶吼几声,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他们都知道,罗安平这个人,不能够再留在村里了,九祖爷爷那一辈犯过的错,他们不可能再犯一次!更何况罗安平已经十四岁了!
此时,已经缓过来的小兰开口了,在说话前,她特地看了一眼林舒月,这个在众人把她们就下来之前,给了她们一件衣裳,遮住了她们仅有的尊严的人,将到嘴边的方言,说成普通话:“别放过那个小畜生,二香是被他弄死的。”
普通话大家都听得懂,小兰的话,让大家把目光落在了罗安平的身上,罗安平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瘦弱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来。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必定会被他这幅神情所骗,可被他们折磨了将近两年的小兰跟小军,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
那个畜生,在折磨他们的时候,在她们喊疼的时候,他就会露出这份表情来,然后跟她们说对不起,然后让她们忍一忍。
他们反抗,罗老三就会走过来,罗老三的手段比起罗安平,只狠不坏。爷孙两个,每一个都是恶魔,都是恶鬼!他们都该去死!
她被罗正昌握着手,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罗老三爷孙:“二香是被他一刀一刀,割完身上的肉死掉的。她死的时候,罗安平这小畜生还在笑,罗老三那老畜生跟他说,让他把那些肉都煮了,喂给狗吃。”
罗老五媳妇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有些人捂住了嘴巴,有些人别过了眼睛,就连两个见多识广的警察,都闭上眼睛,不敢再细听。
“他们这两年,没有再作案,是因为大家把孩子看得太紧了,他们害怕事情败露”
“就在昨天晚上,这两个畜生来到这里,小畜生说,村里来了好几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他想要一个来玩。老畜生让他再等等,说新来村子里的这些人不是善茬儿,再等几天,等他找到机会,他就弄过来。”
“小畜生很不乐意,老畜生跟他说‘你不是很想跟小芳玩吗,明天你去把小芳带来,你听点话’。小畜生高兴了,他又跟老畜生说这个地下室里人太多了,要住不下了,老畜生让他这两天就把我跟小军处理掉。”小兰的声音,变得恐惧艰涩起来。
她跟小军是差不多时间被掳来的,她进来的时候,二香还在,那时候的二香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了,二香一直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她疼,她难受。
二香就是在她的面前,被一刀一刀片了肉的。小兰被吓破了胆,她一点也不敢反驳,没有人知道她在地底下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她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全是旧伤好了又添上新的伤疤。这两天,她跟小军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了。
他们两个偷偷藏起来了一根木棍,被她削得很尖了,小军说,到时候让他先捅死他,他人小,没有力气,怕死不了。
“这两个畜生不敢对男人下手,甚至连男人他们都不敢动手,小军被他们抓下来,纯粹是因为他倒霉,来找小畜生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两会个的秘密。”
“在老畜生家的地底下,有一个石灰池子,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上的人,骨头全都在那里。”小兰看了一眼被抱着的小军,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丈夫罗正昌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
随着小兰的揭露,一有人又下坑去查看,他们顺着长长的地道走,看到了那个被水泥砖砌起来的两米左右的石灰池,里面的骨头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
可他们村子里,他们从罗老三家那边上了到地面,地道在那边的入口,是罗安平的床下,他们佐证了小兰话里的真实性,有人要过去打人罗老三爷孙,但这一次,他们被警察拦下来了、
年长些的那个警察说:“不能再打了,再打他们就要被打死了。”
众人朝着罗老三看去,他已经在迷瞪眼了,罗老五媳妇那一石头,砸得有点狠。
众人也怕真的打死人,没有再动。外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一个多小时了,县里刑侦队的警察们终于来了。他们来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是是三个法医。在得知石灰池的位置后,他们拿起专业装备便过去忙活,刑侦队的人则拿着笔记本,对群众们进行走访。
发现这件事情不对劲的林舒月白文华则被重点问话。
林舒月坐在车里,做了这个特殊的笔录。等她做完笔录出来,法医一袋子一袋子的从罗老三家的房子里往外面运尸骨。
一百斤一袋的尿素袋子,足足往外面运了十袋子。
明明风和日丽的天,可在场的众人,无不觉得浑身寒冷,尤其是娄凤琴,拉着林舒星林舒月的手都在颤抖。她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刚刚小兰说的那些话,她太害怕了,她无法想象,她的这几个女儿被这两个恶魔掳走,会遭受些什么,她越想越害怕,到后面,浑身都在颤抖,在这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两个女儿回鹏城。
这哪里是民风淳朴的小山村,这里,是吃人的魔窟!
车子把两个畜生连着白骨拉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却没有任何人去讨论去闲话,大家有志一同的回家拿了经幡、纸钱到梨园去祭拜。罗老三养的那几只狗被打死了,地下室上面的那几棵梨树被砍掉了,那些被罗老三爷孙害死的人的家人坐在地上,随着烧纸的烟雾升起的,还有他们悲痛欲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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