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说的是啥意思?难道左婧妍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这可是不对的,她已经结婚了就应该恪守本分,不该水性杨花。
虽然......
虽然自己喜欢过她,但知道她是军嫂后那份喜欢就被他压在心里,不许生根发芽。
他都在想如果左婧妍说点什么虎狼之词,他该怎么办?
是打开办公室的门义正言辞的把她赶出去,还是婉转的拒绝?
要不自己批评她一下这种不好的思想?
左婧妍不知道自己仅仅一句话就让曲良陷入纠结中,既然曲良和秦馨月相亲没成,那她就尽快说完今天来的目的,一会儿梁超来了就没法说了。
她开口:“曲大哥,是这样我打算.....”
曲良屁股就像是安了弹簧一样腾的站起脸,沉着脸摆手:
“你什么都不要说,免得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左婧妍眨眨眼,秦馨月这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把曲良气成这样,连她的名字都听不得了?
她想解释: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是......”
曲良一个大跨步就走到门口,冷着脸拉开门:“你走吧,我还要忙工作。
左婧妍瞪大眼睛,她说什么了?没说错什么啊?
左婧妍一脸懵逼的走出曲良办公室,就听到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不是?咋回事?
左婧妍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没有过分的话啊,进门到走好像才说了三四句话,都没等提给他介绍对象呢,就被赶出来了。
是不是跟梁超生气迁怒自己?
可曲良也不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吧?一码是一码,自己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迁怒自己?
还是他和秦馨月相亲时,秦馨月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然后他以为自己要为她说情才大发雷霆?
屋里,曲良手推着门,半天才稳住自己的心跳,他喉结大力滚动了一下,真的是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把她赶走,看了眼左婧妍喝水的杯子,心乱如麻。
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就算是朋友喝杯茶总可以吧?怎么人家才喝一口茶,自己把她赶走了?
左婧妍没当成媒人,还得罪了朋友,有点沮丧的走出办公室,可能是这两人没缘吧?
坐在花坛上等梁超,现在先不管曲良了,他的对象就留给曲大姐吧,她认识的人比自己多多了。
感觉浩霆就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炸弹任务,绝对完不成!
干等梁超也不出来,左婧妍坐的有些冷了,过了十月一这天就一天比一天冷,秋风往骨头里钻,左婧妍坐不住了从花坛上站起来。
曲良一直站在窗户前看着她,见她一会皱眉,一会眉头舒展,一会儿又激动的站起来。
曲良怕她又来找自己,急忙拉开办公室门出去,跑齐厂长办公室喝茶慢慢磨改革的事,只是人坐在齐厂长办公室,心却飘到外面去,耳朵竖起来听声音。
他的办公室紧挨着齐厂长的办公室,如果有人敲门他就能听到。
齐厂长跟曲良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抬头看到曲良盯着门看,齐厂长忍不住问:
“曲良,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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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婧妍等的着急就去车间找梁超,看到他正坐在木头案子上跟那群工友们吹呢,说的是他在深圳的奇遇。
“你们是没看到啊,四个人举着大砍刀追我们两个,超哥就没怕,我拿出一把铁锤子对他们喊,过来啊,看我不砸碎你们脑袋,你们猜怎么着?”
工友们都紧张的问:“怎么着?你们受伤没有?”
梁超切了一声:
“我们能让他们砍上?但我们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把空包往他们头上一扔,拉着朋友撒腿就跑,那伙人发现包里没钱,气急败坏的找我们,哥们早就坐上公共汽车了,坐在车上看他们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找我们,找不到气的直跳脚,哈哈哈哈.....”
大伙还想听他力战群雄的英勇事迹呢,没想到是跑了?
“呔,让人家吓跑了,真没用。”
梁超瞪圆眼睛,单手叉腰,一手往下压,用卖货练出的大嗓门压倒嘘声:
“我草,要不说你们去深圳都活不过三天,傻子一个,人家拿刀追你你硬扛?是你脑袋硬还是你骨头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保住钱,这才是聪明人!”
左婧妍还是第一次听到梁超在深圳遇险的事,他真是报喜不报忧回来说的是深圳遍地是黄金,钱赚的很容易,没说被人追砍的事。
她带头鼓掌:“做的好,临危不乱,有勇有谋。”
其他工友看到左婧妍鼓掌,他们停顿了一下也跟着稀稀愣愣的鼓掌。
但怎么说还是觉得梁超应该用铁锤子跟他们拼,把坏人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那才是英雄。
梁超看到左婧妍跟自己鼓掌了,这家伙就更来劲了,你们不是想听抓住坏人吗?来来来,说给你们听:
“我跟你们说说后来的事,上公共汽车后我们又遇到了扒手,啥叫扒手懂不懂?就是小偷都揣着刀的,能偷就偷,偷不成就抢。
他们想偷哥们的钱,我一看小偷只有两个人,而且车上人比较多,打起来他们也跑不掉,于是我就拿着铁锤一锤子下去,把那小子拿刀的手砸断了,后面一个小偷要偷袭我,哥们背后长眼睛,一锤过去把他胳膊也砸断了,两个小偷被我们扭送到公安局,公安同志表扬哥们是为民除害。”
这次工友们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声叫好。
左婧妍听的惊心动魄,我的天啊,四哥在深圳的经历也太危险了。
出门在外可真不容易,关键是四哥回来什么都没说,换一个人拿这事说话,要求多分一份股份也不是不可以的。
毕竟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了!
梁超就像是披着大红花参加表彰会一样,站在木案子上背着手美滋滋的接受大家的喝彩和鼓掌,那样子就像是英雄凯旋一般,傲娇的很。
曲良站在车间门口看着站在木案子上嘚瑟的梁超,这一次没有骂他,还觉得很欣慰。
在自己的教育下,梁超总算是成了一个有正义感的好青年。
他又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笑盈盈的给梁超鼓掌的左婧妍,还以为她被自己赶走后就离开木材厂,没想到又来车间找梁超了?
车间主任一眼看到站在车间门口的曲良,赶紧大声喊:“赶紧干活,吵什么呢?”
又对梁超喊了声:
“梁超,你的木材加工好了。”
“诶诶,得嘞,开票我去交钱。”
梁超从木案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让车间主任开票。
“已经开好了,你去财务把钱交上就可以把木头拉走了。”
车间主任把开好的票子递给梁超,然后小声对梁超说:“曲厂长在车间门口呢,你也别让我太难做。“
梁超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对不起主任,我这就走。”
左婧妍感觉车间主任和梁超嘀嘀咕咕的,忍不住朝车间门口看了一眼,正看到曲良黑着脸在门口站着呢!
她就发现了,梁超和曲良准保是上辈子的冤家,每次梁超说曲良坏话他都能听到,每次梁超做点出格的事他都能看到,这次被堵的正着,还不知道怎么训他呢!
梁超拿着票走到左婧妍跟前对她努努嘴,朝曲良方向使眼色,嘴里说:“婧妍,走,咱们交钱去。”
左婧妍找他要票子,说:“我去吧,你跟师傅们把货装上。”
梁超点头:“行,那你去吧!”
左婧妍拿着票子往车间门口走,曲良看到她过来了,吓得转头就走,走的速度特别快,像是后边有狼追他。
左婧妍满脸黑线,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他误会了什么?
她几步追上去:“曲厂长,你等一下。”
曲良身体僵硬的停住脚步,看看自己站的位置离车间很近,他又紧往前走了几大步,站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下。
左婧妍看到他这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洪水猛兽,曲良怕自己吃了他。
左婧妍说的语速非常快,主要是怕曲良跑了:
“曲大哥,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来是想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所以才问你和秦馨月相亲成功没有?我第一次做媒人,本来还觉得胜任不了,但老陆说我们作为朋友应该关心你一下,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曲良愣了一下,原来不是要跟他表白,而是帮他介绍对象!
我的天啊,虚惊一场,差点把他吓死。
至于介绍对象这件事?
大姐给介绍了好几个他不愿意去相亲,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他相信缘分,缘分到了还用相亲吗?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但老陆说的,那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是不是老陆误会自己对左婧妍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才让她给自己介绍对象?
左婧妍见曲良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也不回答自己的话,她以为曲良不愿意,就一摊手:
“既然曲大哥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她转身就走,还得去财务交钱呢,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
曲良拦住她:“你等一等。”
左婧妍笑着回头,开始介绍起来魏玲玲的情况:
“曲大哥,你是答应去见面了?那我把姑娘的情况跟你说一下,她叫魏玲玲在印刷厂上班,今年21岁,性格温柔,人很善良,家里有一个老母亲,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的弟妹你应该认识,就是我店里的小红和小枫,都是有正义感的青年。”
曲良倒是记得理发店里的那个小伙子和小姑娘,上次左婧妍的店被砸他们姐弟俩还受伤住院了,他有点印象。
梁超看到他俩站在大树下说话,急的直跺脚,妹子啊,你怎么不听哥劝呢?那小子对你贼心不死。
老陆啊,老陆,妹夫,有蜜蜂要偷你家花了......
陆浩霆刚回到办公室解开风纪扣,就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风打趣他:“是不是嫂子想你了?今晚你回去吧,我替你值班,但是......”
陆浩霆看向他:“但是什么?”
秦风双手按在桌上,笑着对陆浩霆说:
“但是周六晚上你得替我值班,我去接小雨放学,我爸妈想见见小雨。”
陆浩霆解扣子的动作顿住,他不同意:
“我觉得有点太快了,欲速则不达,还是再等等吧!”
秦风愕然:“为什么?我和小雨是奔着结婚去的,不是闹着玩,我爸妈也是想看看小雨,他们盼儿媳妇盼的太久了,不会对她不好的。”
陆浩霆拍拍秦风肩膀:
“我知道你是一心一意对小雨,但你妹妹是一个难过的坎,我不想小雨这么早就接触复杂的事,还是想让她安安静静读书,开开心心的和你谈恋爱,这也算是哥哥对妹妹的保护,希望你能理解。”
秦风明白陆浩霆的顾虑了,的确,妹妹是一个难过的坎,她对小雨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大的敌意,即便是把她扔到农村锻炼了十天,也没把她改造过来。
秦风郑重的对陆浩霆保证:
“浩霆,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雨,妹妹也不行,既然你有这个顾虑,那我尊重你的意见,暂时不让小雨见我父母,我们开开心心的谈恋爱。”
陆浩霆点点,多年的朋友他了解秦风的为人,一诺千金,说的出做的到,他笑着问:
“那还换不换班?”
秦风挑眉:“当然得换,一周才能见小雨一次我可不想错过。”
陆浩霆拍拍他肩膀:“好,那我今晚回家,你替我值班。”
秦风笑了:“我想吃嫂子包的肉馅大包子,你看着办。”
左婧妍和梁超拉着满满一车木材回到店里,家里的房子还是不够用,目前都是在梁超家做家具,他家院子比较大,仓房也都腾出当仓库用呢。
眼看着订单越来越多,他们家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那么多木材堆在院子里,万一着火了可就麻烦大了。
建厂这个念头在左婧妍心里里越来越急迫,原本是想要木材厂,但木材厂暂时还没有个人可以承包的信。
左婧妍就想能不能跟厂长谈谈,租一个车间。
如果能在木材厂租一个车间那可就太方便了,想要什么木材直接加工,减少了运输成本以及人力成本。
别小看这两项,就拿今天来说,梁超到木材厂加工木材再拉回来,一来一回就占了一下午时间。
左婧妍下车就问梁超:
“哥,你们齐厂长好不好说话?”
梁超本来是要拐弯把木材拉回家的,听到左婧妍问他就跳下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解的问左婧妍:
“妹子,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办好停薪留职了吗?”
左婧妍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梁超说了一下:
“哥,你看现在咱们的订单越来越多,你家的院子都被木头堆满了,这要是着火多危险,以前订单少就那样了。
但现在不行,订单多,做出来的成品家具都没地方放,我上次去你家看到你和老刘他们在院子里都转不开了,我就想现在承包工厂不行,咱能不能跟你们厂里租一个车间?我看了,你们厂非常大,空地也不少,库房还有空的。”
梁超笑了:“妹子,你去木材厂就是琢磨我们厂的厂房呢?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
左婧妍瞪了他一眼:“以为我啥?”
梁超嘿嘿笑,赶紧转移话题:
“没啥,以为你怕我贪污。”
左婧妍笑了:
“加工木头买木头都有票据,我怎么会觉得你贪污?再说了,哥的人品那可是杠杠的,你就不是那种人。”
梁超被妹妹一夸马上翘尾巴:“当然了,哥的人品那可是顶天立地,胸怀若谷,大气凛然,大公无私,有勇有谋......”
巴拉巴拉......
他把能用上的成语都用上了,小脖抻着,胸膛挺着,拳头握着,这要是给他手里放一个小红本本,妥妥的了。
“别说这个了,你有没有把握说动齐厂长?”
左婧妍忙打断梁超,好家伙让四哥再吹下去天都黑了,就说现在的牛怎么那么少?都让四哥给吹上天了。
梁超有点为难:
“说服齐厂长没问题,但曲厂长那个老古董够呛,他不可能答应把公家的财产租给你,那个人做事太教条,太刻板,不懂得变通。
左婧妍点点头,不愧是欢喜冤家,梁超对曲良的评价很到位,他真就是那样的人。
左婧妍觉得陆浩霆和曲良最近挺热乎,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如果陆浩霆劝曲良没准能成,就对梁超说:
“这样,曲大哥的工作我让浩霆给他做。”
梁超眼睛亮了,兴奋的说:
“行,让老陆去,曲良要是不答应就让老陆捏他的手。”
左婧妍满脸黑线,陆浩霆喜欢捏人手这事算是过不去了,四哥被捏一次就记终身。
“你今天找曲良说那么半天,都没劝通他?”
梁超突然觉得不对,婧妍跟曲良可是说了老半天了。
左婧妍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四哥总怀疑自己要红杏出墙,也不知道浩霆怎么把四哥收买了,怎么还替他看着自己呢?
“四哥,我今天去是想给曲大哥介绍个对象。”
她干脆坦白,男大婚,给曲良介绍对象又不是不能说的事。
梁超瞪大眼睛:“你给他介绍对象?介绍谁?我认识不?”
左婧妍点点头:“你认识的,小红的姐姐魏玲玲。”
梁超啧了一声:
“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他俩不合适你怎么往一起捏咕?一个冷冰冰,一个不敢大声说话,这两人在一起就是天聋地哑,一年说不上一句话!”
左婧妍眨眨眼,还别说四哥总结的很到位,可真就是这样,不过也不用纠结了,曲良就没答应。
“曲大哥没同意,他说没眼缘。”
梁超一脸我说吧的得意,对左婧妍摆摆手,说道:
“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得了,你就别管了,老曲的对象必须我给找。”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左婧妍震惊问:“他的对象为什么必须你给找?”
第268章 暴力老丈人和抗揍姑爷
梁超见左婧妍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说的有点那个那个了,赶紧解释:
“你别瞎想,我这种工人都找了一个文工团的漂亮女朋友,老曲还能找的比我差吗?不瞒你说,我早就让兰英在文工团给划拉了,那么多美女咋还不给老曲划拉个好的?”
左婧妍不可思议的看着梁超:
“四哥,看不出来你对曲大哥这么关心呢?平时不是总吵吗?”
梁超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这不是吵出来的感情么!”
左婧妍自动脑补一部耽美小说,梁超羞答答的受,曲良刻板严肃的攻,哎呀妈呀!这也太是那个了。
梁超看看时间不早了,得赶紧把木料送回家,临走前还嘱咐左婧妍:
“婧妍,老陆这两天要是回来你别忘了让他教我开车,等你哥我会开车了,咱们家具店赚大钱也买得起林子旭看的那种小轿车,我就开车去老丈人家求婚去,看他还打不打我了?”
左婧妍没憋住,被四哥逗的喷笑,这是被老丈人打出阴影了。
梁超一点没有不好意思,还得意的左婧妍说:
“我跟你说,哥们我用咱们做沙发剩下的边角碎料给老丈人做了一个摇椅,今晚就给他送去,兰英不是下基层演出去了吗?哥们得替她尽孝。”
左婧妍竖起大拇指:“四哥,你可真是好女婿,柳叔叔看到你这么孝顺,兴许下手能轻一点。”
梁超一摆手:
“无所谓,反正我三天两头乌眼青,家里人都习惯了。”
左婧妍满脸黑线,合着四哥这是眼睛好点了,就去让老丈人揍成熊猫眼?
他们翁婿也怪有意思的,一个是最暴力的老丈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给人封眼。
一个是最抗揍的女婿,你爱咋打咋打,只要认我这个女婿就行。
左婧妍送走梁超回到店里,下午很冷清没有顾客,小枫带着刘冬练剪子,给他讲解今天理发的心得,很有当师傅的样。
小红在那洗今天用过的毛巾,李玲拿着算盘啪啦啪啦的算今天的收入,各忙各的。
左婧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李玲早点回去:
“嫂子,你早点走吧,还得去学校接孩子呢!”
李玲看到左婧妍回来,把账和钱交给她:
“今天你哥回来的早,我让他去接了,早点走也行,我去买点粮食,家里都快断顿了。”
左婧妍接过账本和钱,让李玲快点走:
“行,你快去吧。”
李玲换下干活穿的工作服对左婧妍说:
“你嫂子也要去黑市买粮食,我找她一起去。”
左婧妍一听也想起来了:
“呀,说起来我家也没多少粮食了,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肉?大双小双太瘦了,得好好养养。”
李玲对左婧妍竖起大拇指:
“婧妍,嫂子服你,对大伯哥家的孩子视如己出,真是这个。”
左婧妍笑了:
“我比较喜欢孩子,大双小双也懂事听话,还帮我做家务呢!”
李巧云听到儿媳妇的声音从里屋出来:
“婧妍,妈也想去,呆一天了闷坏了。”
这城里没地方聊天,又没地方种地,大双小双还不用她伺候,李巧云闲的难受。
左婧妍看到婆婆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
“妈,您可真是闲不住,要不您跟我干妈去街道吧,天天忙乎一下邻里的事,也有聊天的人。”
李巧云摇头:
“我不行,我最怕和人打交道,更断不好那些婆媳,邻里,夫妻的官司。”
左婧妍一听也是,婆婆是社恐,那种社牛的工作她真做不来,就说:
“妈,过几天大双小双就上学了,您得来回接送她们,真干不了别的活,您要是闷就去我哥嫂家,我四嫂天天都在家能陪你聊天,再不您就到店里坐着,天天客人多也不会闷。”
李巧云想了想说:“我给你们做饭吧,一天三顿饭,忙乎起来就不闷了。”
现在左婧妍她们中午都是买着吃,买的馒头就着小咸菜或者咸鸭蛋就是一顿饭,最多做一个汤,实在没时间做饭。
婆婆的提议她觉得挺好,现在店里一天最少六个人吃饭,早饭晚饭不管,中午这顿饭都是店里供着,婆婆能搭把手当然好,也能让婆婆觉得的她是有用的人。
左婧妍笑着对婆婆说
“行,妈,那您受累,每天中午给我们几个做点饭。”
李巧云瞬间高兴,能帮儿媳妇一点,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是靠儿女养活的废物。
大双小双见奶奶要走就跟出来,她们刚到陌生地方害怕寸步不离的跟在奶奶。
“走,二婶带你们去买好吃的。”
左婧妍摸摸她们的小脸蛋,这两天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给她们擦点雪花膏,小脸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shan了。
她们一行两大两小,到大哥家找到大嫂和二嫂,快到黑市的时候又碰到秦淑芬,这队伍就更大了。
秦淑芬对黑市了如指掌,哪里是卖粮食的?哪里有卖鸡鸭鱼的?哪里又换票据的门清。
左婧妍很高兴,跟着干妈走不迷路。
而且秦淑芬讲价也厉害,哇啦哇啦的把卖货的人讲迷糊了,最后都能按着她的价格走。
连李玲都佩服的很,捅咕左婧妍说:
“婧妍,你干妈真厉害,跟着她走不带吃亏的。”
左婧妍点头笑了:“是呀,跟着干妈走少花钱。”
秦淑芬听到她俩的话回头得意的一笑:“那是,没人能让你干妈吃亏。”
左婧妍看到一个卖首饰盒的,那首饰盒黑乎乎,雕刻着松鹤,两层抽屉的,卖货的是一个神情紧张的妇女。
这时候的人只关心吃喝,没人买这个东西,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左婧妍却知道这东西有可能是古董,看做工和雕刻都很精细,没准以后能卖大价钱,就过问问价:
“这首饰盒多少钱?”
那女人见有人来问价了显得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
“这首饰盒是我祖母传给我母亲的,里面还有一对玉手镯,一共一......百块钱。”
说到钱的时候,她明显底气不足,声音非常小,生怕左婧妍急眼。
左婧妍一听一百块钱,说实在的价格在这个时候不便宜了,她想先看看货再说,她刚拿起首饰盒还没等打开盖子呢,突然被一只手抢走了。
武香玉恶狠狠的跟左婧妍抢首饰盒,她恨左婧妍恨到骨头里。
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就倒霉连上串了,先是外甥被判刑,接着丈夫因为作风问题被撤职。
人走茶凉,丈夫撤职后,她因为被妹妹挠了满脸伤觉得丢人就在家里休息,才休息半个月,就被单位从原来的悠闲的工作岗位给拿到了车间干活。
她每天要穿着雨靴跟着那些人一起刷瓶子,天天在冷水中冰着,冰出拉拉尿的毛病,这一切都是左婧妍害的。
所以就算这首饰盒对她毫无用处,她也要抢到手,就为了出这个口恶气。
左婧妍第一眼都没认出来,因为以前的武香玉打扮的跟个贵妇人似的,人也趾高气昂,现在的武香玉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满脸憔悴,满眼被生活磨砺的疲惫,她的手也不再白细又黑又干巴,她的眼神没了高傲只剩下怨恨恶毒。
认出是武香玉左婧妍笑了,看样子她过的不如意,该,这就是她的报应。
左婧妍没有松开首饰盒,看着武香玉骂:
“你贱不贱?这首饰盒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非说是你先看到的,喜欢抢是不是?那就拿钱,两百块钱,你掏钱我就让给你。”
说完她就把首饰盒还给那女人,看着真像是不要那首饰盒的架势。
卖首饰盒的女人一脸为难,看出来这两人在挣,但她明明卖一百块钱啊,这姑娘怎么说两百块钱?
武香玉听到两百块钱就急了,她自己是坏人把别人也想的很坏,瞪着卖首饰盒的女人:
“两百块钱?这玩意哪值两百块钱?想坑我?你们俩是一伙的对不对?。”
卖首饰盒的女人连忙摆手:“我都不认识她,她就是来看一眼没说要买呢!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她越是这样主动让价,武香玉就越怀疑她和左婧妍一定设扣坑自己,一个破盒子,放在家里都嫌占地方,她可不上这个当。
“我才不要你这破东西。”
说完她就往地上摔,那女人吓得急忙抱住,生气的看着武香玉,这女人怎么这么霸道?
武香玉一瞪眼,蛮横的说:
“看什么?看我也不买,破玩意还想坑我。”
卖首饰盒的女人敢怒不敢言,抱着盒子往后退,跟她保持距离。
武香玉看到那女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得意,好久没这么畅快,这段时间低着脑袋做人憋屈死了,高高在上看着别人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太爽了。
她找回欺负人的感觉又开口骂左婧妍:
“左婧妍你太缺德了,想坑我没门,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生孩子没......哎呀,疼死了。”
“欺负我干女儿?”
就在武香玉得意的时候,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她被人硬生生的撅成拱桥状,脸朝天上仰着,方便秦淑芬开挠。
武香玉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皮肉被一道道的挠开,完了,旧伤还没全好又被挠了满脸新伤。
秦淑芬挠完了又抽了她几个响亮的大耳光,插着腰骂她:
“敢欺负我干女儿,看我不打死你的?”
武香玉遇到秦淑芬是单方面受虐,看到她腿都软了,完全没有还手的力量,好不容易找到逃走的机会,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