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好你好,不用谢,我也没帮上你啥,我们是不认识,但是家父与陆医生认识,家父杨爱国,之前曾经去过医院找陆医生就诊。”
“啊,对,想起来了,那回头替我感谢您的父亲。”陆娇微微一笑,想起来了,就是她入职之后的第一个病人。
“好好好,一定会的,那你们这是……”杨耀心里无比想要跑路,可还是抑制住尴尬询问情况。
“没事儿,要去医院查看就医记录。”陆娇淡淡回了一句。
“哦哦哦,那要不我陪着一起?”
“不用不用,还是不麻烦您了。”陆娇客气拒绝了。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杨耀说着视线扫过四周,发现后边的车子以及傅同志还没离开,便尴尬再次说了一句,然后哧溜一下往后跑了几步,飞速上车,随即“哐”一声关上车门。
真是太尴尬了。
随着杨耀的动作,陆娇不经意看了过去。
猝不及防撞进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中,宛如一湾肾潭,深不见底。
与此同时,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只见男人微微朝着她礼貌点头打招呼。
随着男人的动作,陆娇迅速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抽回了心神。
随即她这才注意到,男人长得还挺好看,皮肤白皙,五官深邃立体,流畅的下颚线看上去颇有一种阳刚之色。
“姐,你看什么呢?”手腕被摇晃了一下,陆娇收回视线,低头便看到陆盛正抓着她的衣袖晃悠了几下。
“没什么,咱们走吧。”陆娇回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朝着中医院方向过去了。
而车里,三人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
司机同志表示,平平无奇打工人,少说少错。
傅同志一脸沉思,一双黑眸不经意望着刚才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而杨耀整个人都尴尬坏了,一想到刚才的情况他就想时光倒流,实在是太太太太尴尬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杨耀还是莫名觉得那个陆医生看起来有一点点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仔细想一想。
工作时候见过?
不不不,不对。
那就是偶然碰见过?
好像也不对。
记忆开始倒退,杨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画面。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后排位置上的傅同志。
“傅,傅同志,刚才那个女同志你有没有觉得很面熟?”杨耀盯着傅同志那张脸,不放过蛛丝马迹。
可是让他失望了,傅同志颇为淡定,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有情绪波动。
甚至,他还回望过来,反问一句:“有么?”
杨耀:有哇!
“傅同志,你忘记了,有一次咱们经过李家村的时候遇到一个跳河的小姑娘,当时还是你跳下去把人救上来的,刚才那个姑娘就是上回跳河那个吧?”杨耀叭叭说起上次的事儿。
“嗯,接下来我要去单位,你回家还是一起?”傅同志似是而非嗯了一声,随即转移了话题。
“我,一起去单位吧,正好记起来有点事儿没做完。”杨耀表示傅同志都要工作,他哪能回家休息。
“那就开车吧。”
司机听到后排的声音,立即出发。
车子上路,前排副驾驶的杨耀忍不住偷偷从内视镜看向后排位置上的傅同志。
他很疑惑,傅同志是真不记得了么?明明人家陆娇同志长得就不是一张路人脸好好吗?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他都没见过,就说县城这些姑娘都没陆娇同志长得好呢。
再说,陆娇那气质也不是随便会让人忘记的吧?
啧啧啧,都说傅同志不近女色,不起食人间烟火。
看来是真的了,要不陆娇那长相傅同志都咋可能忘记人家姑娘。后排位置上,傅倾不是察觉不到杨耀偷偷看过来的视线,至于为什么不提那件事那就更简单了。
当初不过是情况紧急他才下去救人,可以说河里的无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
另一边,一行人已经抵达医院。
医院值班的同事看到陆娇带着公安同志还有几个陌生人过来医院都纷纷好奇。
“陆医生,今儿不是肖医生值班你怎么过来了?这几位是……”护士小兰今天值班,询问的眼神朝着陆娇看过去。
“哦,没事儿,公安同志来核查一点事情,这不需要你招呼,你值班去吧。”陆娇微微一笑解释了两句。
“哦,那你有事儿叫我。”小兰特别喜欢陆医生,长得好看还温柔,这样的陆医生谁会不喜欢啊。
“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领着一行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陆娇直接进去,随即拉开自己上锁的抽屉把里面的就诊记录以及病例都拿了出来。
“这就是我工作之后的就诊记录,公安同志你可以看一看。”陆娇态度大大方方。
她向来就有记录的习惯,开过的方子以及就诊病人的单子她都会习惯性收好,这在别人看来或许太麻烦但是对于陆娇来说习惯了,毕竟她上辈子精通的的可不仅仅是临床医学,很多随手写下的东西也是很重要的资料。
还得多亏了上辈子这个习惯,要不今儿个这事就要麻烦了。
公安同志接过来记那些东西,开始一页一页翻看起来,东西整理得挺好,并没有乱七八糟所以查看起来也节省时间。
跟着一块来的女人看到公安同志查看记录,连忙偷偷脚步挪了过去,随后站在公安同志旁边伸长脖子偷看。
大概一礼拜工作记录,加之陆娇有几天病人挺多的,遂记录查看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两个公安同志动作稍微停了下来,视线看着某一页的开药记录,在心里把之前女人录口供时候给的药方进行了一下比对。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两个公安同志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即其中一人抽出来那张药方,随后示意陆娇过去。
“你来看看这张方子,有没有印象?”
迈步走过去,视线扫过方子,脑海中想了想才开口回答道,“有印象,这药方是我开给一位叫做张天成老同志的药房子,由于这位老同志肠胃方面有些不舒服,我才开了调理肠胃的这张方子,并且这方子是病人二次复诊开的方子,之前还有一张方子您可以往前看看。”
陆娇记性好,对于自己开的方子都有记忆。
公安同志按照陆娇说的往前看了看,然后果不其然在前三天那日看到了张天成的第一次就诊记录。
“不管咋说,这药方是你开的吧,药是你们这拿的吧?人吃出了问题你们就得负责,我家孩子就是吃了你开得药才进了医院,这赔偿你得给。”女人窜出来,直接嚷嚷起来。
相比起女人的激动,陆娇仍旧是波澜不惊。
“不好意思,有眼睛都能看清楚我的病人是张天成,人家今年五十四,可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怎么吃了人家张同志的药我还奇怪呢,这事儿你得解释清楚,要不我告你诽谤,现在随便诬陷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讲道理,陆娇还没怕过事儿。
法律责任,真的假的?
女人不太懂法律的事儿,听到陆娇这么说这是被吓唬住了,毕竟孩子为什么吃了张天成那中药上吐下泻进医院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门儿清,要真计较起来的话,她……不行不行,她不想坐牢。
“那,反正我孩子就是吃了你们医院的中药才出了事儿,而且你这不是调理肠胃的中药,我家孩子吃出来事儿你方子就没毛病?”女人嘴硬,说白了还是想要赔偿。
“拜托,你不懂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中医学讲究对症下药,而且成人和孩子用药量是不一样的,你把人家眼随便吃,没病怕是也会吃出问题来的吧?”这大人个孩子怎么能用同样的药,中药严谨,抓药都得按克重来,这是对病人负责。
还有啊,西医用药孩子和成人也不一样啊,甚至有些成人药是禁止孩子食用的,这是比较基本的东西,这点应该知道啊,是常识的东西。
“我不管,你得赔偿,我家孩子还在医院躺着呢。”女人开始耍无赖。
“哦,我挺同情孩子,但是我也同情自己,差一点我就要进去吃免费饭了,我也挺可怜的,我还要你赔偿我的各种损失呢。”陆娇最同情孩子的就是他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母亲。
“我不管……”
“行了行了,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现在这位同志麻烦你随我们一块回公安局再做一份笔录。”很明显,女人之前的笔录就没说老实话。
“我,我不去。”
“这位同志,你要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都晚上十点了,闹腾这么长时间这个女人还想不配合他们工作?
当公安局是她家开的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被厉声呵斥,女人瞬间怂了,脸色苍白跟着公安同志返回去录口供。
至于陆娇这边,没啥事儿了。
都已经查清楚了,接下来就等公安局那边如何处理了。
总算是消停下来,陆娇领着陆生盛和李大福走出医院。
这都十点多了,三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回村子去,一来陆家还陆楷和陆放在家等着呢,而且李大福也得回家告诉他家里人陆娇这边应该是没事儿了。
只不过离开医院之前陆娇该给自己开了一瓶药带回家,从工资上扣就行,上班单位这点特权还是有哒。
没办法,之前在公安局打群架的时候三人都多少有些小伤,那女人挠起来下手真狠心。
李大福的脖子,陆盛的脸,陆娇倒是没啥,当时被李大福和陆盛护着,就手背被挠一下。
火辣辣地疼。
趁着还没回家,在医院开了药之后就涂过了。
走在寂静的路上,三个人脚步轻松。
待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办了。
进村之后李大福先把陆娇他们送回家,两家离得不远,李大福看他们进屋之后这才转身回自己家。
陆家,陆楷和陆放还没睡,也没舍得开灯,就摸黑这么等着。
听到院门那边的动静,陆楷和陆放立即打起精神,哧溜一下起身朝着门口跑过去。
看到陆娇和大哥进来,兄弟两绷着得一根弦放松了。
“大哥,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没事了吧?”陆放屁颠儿屁颠儿凑过去,一手偷偷抓住了陆娇的衣角,仿佛这样能让他多一点安全感。
陆楷也紧紧盯着大哥陆盛,等着他开口。
“没事儿,挺晚了,都早点休息吧。”陆盛开口说了一句,随即不等其他人开口转身回他们三兄弟那屋了。
看到陆盛走了,陆楷和陆放一脸疑惑看向陆娇。
“没事儿,困了,有啥事明天说吧。”陆娇说完打了个呵欠。
听她这么说,陆楷和陆放也乖乖回屋去了。
闹腾这么晚,习惯使然陆娇还是打水洗漱之后才回屋休息。
重新躺在床上,陆娇慵懒叹息一声。
还得是家里舒服啊。
躺着躺着,会想到陆盛今天护犊子那劲儿,她忍不住“噗呲”一声乐了。
看来,狼崽子也是能养熟得啊。
过了一会儿,困意上头,缓缓闭上眼睛睡了。另一边,陆盛第一个会回屋却还没睡着。
他想了好多好多,到现在他都清楚记得陆娇来陆家时候的画面。
白净瘦弱,躲在王金凤身后一副怯懦的模样。
那时候的陆娇和现在的陆娇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一个人真的能变化如此之大吗?
想着想着,陆盛还是更喜欢现在的陆娇,不怯懦,又厉害,不仅自己不会被欺负还能保护他们几个不被欺负。
想到前两年的日子,他们三兄弟自从没了父亲之后就自家人皮肤了个彻底,偏心的奶奶,精明坏心眼的小姑,还有一个从不露面却指点江山的小叔。
如今,陆娇变了,他们也不会再被欺负了吧?
眼眶酸酸涩涩,微微湿润。
面对着墙壁的陆盛害怕被两个弟弟发现他还没睡着,偷偷抬手擦了眼角。
深夜静悄悄,小山村里面,岁月静好。
翌日一早。
村里人就从李大福一家子口中知道了陆娇昨天那件事的事情到底咋回事。
感情是那人脑阔有病拿了陆娇来给别人的中药熬了给自己孩子吃,这种母亲咋就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简直忒不要脸了。
陆娇这孩子也是太可怜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还好事情查清楚了,要不人小姑娘好端端的名声可就坏了,将来还咋说人家咋的嫁人啊。
李淑芬一大清早也听说了这事儿,可是听到村里人提到陆娇名声嫁人这事儿,心里就忍不住笑了。
就陆娇那姑娘,有个好名声将来也嫁蹙着好人家,将来陆娇可是嫁给了一个家暴的老男人。
村里人如今一口一个陆娇,也是好笑。
不过,李淑芬察觉到了这辈子和上辈子的某些事儿好像不一样了。
比如,陆娇可没当医生,不一直都是护士,后来把工作让给了陆芳芸嫁人了。
提到陆芳芸李淑芬就更看不上了,这人后来顶替陆娇的工作,没干一个月就被辞退了,护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的,真以为那么好顶替呢?
还有啊,上辈子村子里人对陆娇可不是现在这态度,以前村里人对陆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现在都这么关心陆娇了?
李淑芬越想越不对劲,可是其他事儿又和她上辈子记忆中是一样的,比如村里谁家男人和隔壁村寡妇搞一起了,谁家孩子蠢考试次次倒数第一,还有县城哪里要改建啦,这些事儿都和她上辈子记忆没差别。
仔细想一想,好像只有陆娇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陆娇……也和她一样,陆娇也重生了?
想到这儿李淑芬不淡定了,可又不是没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陆娇变了这么多?
如果重生的不止她一个,李淑芬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任何东西只有唯一才让人觉得好,如果还有一个那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院子里,江峰和江韵在墙角玩石头,江峰不经意看到后妈那阴沉的脸色,忍不住抖了抖小身板。
就觉得,这样的后妈,好可怕。
自从回了后妈老家之后,江峰明显感觉后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特别是提到隔壁陆家的时候,后妈神态总是莫名其妙。
李淑芬没有察觉到江峰看过来的视线,她心思还在陆娇是不是重生这件事上头。
而且,她记得过段时间村里会出一件事,她可以借这件事试探一下陆娇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嚏!”
走在去县城的路上,陆娇突然打了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鼻子,陆娇心里暗暗腹诽。
这谁搁背后“惦记”她呢?
昨天才出了那事儿,一定是她想多了,她运气应该没那么差才是。
“姐,你是不是感冒了?”陆放凑过来小脸一脸关心问了一句。
陆娇发现就连陆盛和陆楷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没呢,就是鼻子痒痒了,你们记得王叔家住哪儿不?”陆娇口中的王叔和护士长吴春玉是两口子。
陆娇还真不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当初陆娇工作这事儿还是王叔上陆家门来说的这事儿。
“我知道,爸爸带我去过。”陆盛开口回了一句。
“那就行,一会儿到了县城咱们找个地方吃早饭,吃完路上再买点糖过去,对了,王叔儿子和你们差不多年纪吧?”小孩儿应该都爱吃糖吧。
“还是别浪费钱了,我不饿。”陆盛再次开口。
陆楷开口:“我……”话还没说完对上大哥的视线,话到嘴边又改了“也不饿。”
“我也不饿,咱们不吃,大哥说的对,浪费钱。”
哦豁,一个比一个懂事儿?!
三兄弟瞅着陆娇,就在他们以为陆娇十有八九不会再浪费这钱的时候,陆娇她开口了。
“我饿了。”语气理直气壮。
低头,对上三兄弟眼巴巴看过来的视线,陆娇笑了,再次开口道:“我饿了,你们不饿那就看着我吃吧。”
陆盛:……
陆楷:……
陆放:……
这是人干事儿?!
看着她吃,这人咋想的?
他们还只是孩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三个小崽儿傻眼了的表情陆娇成功呗逗笑了,要她说啊这三个孩子就是太傲娇了,小小年纪孩子就应该幼稚一点点,撒野,耍赖,这都是孩子的特权啊,只要在底线范围之内的事儿陆娇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记得小时候陆娇跟着爷爷长大的时候疯起来那可比男孩子还要野,上山玩儿,下河洗冷水澡,偷偷往男孩子身上扔虫子,都说男娃娃七八岁时候狗都嫌,陆娇七八岁才是真的狗嫌呢,那狗见了陆娇都得绕道儿。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去了大城市读书,陆娇这才收敛许多,平日里学习费了不少心神自然也没时间出去玩儿了,慢慢性子稍微安静了起来。
但是本性上来说陆娇没变,纵使活了两辈子还保留一点点幼稚得孩子气,也就工作的时候会进入严肃的陆医生模式。
抵达县城之后,陆娇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馄饨店,肚子饿的咕咕叫,啥也没有干饭重要啊。
“老板,我要一碗馄饨,不要葱花。”陆娇不喜欢吃葱花,不是受不了那味儿纯粹是不爱吃。
看到陆娇开口只店了自己的的份儿,陆盛他们三个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她。
还真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儿啊?
瞪了一会儿,发现陆娇真没心软的意思,年纪最小的陆放坐不住了。
“姐,我也要吃。”
“要吃就跟老板说啊,我也没不让你们吃。”孩子还小,真不给吃陆娇良心也……不会痛。
“老板,我也要一碗馄饨。”
“两碗。”
“三碗。”
陆放话音刚落,陆楷接了一句,陆楷话音刚落陆盛又接了一句。
好家伙,这会儿不想省钱了?
就是嘛,孩子那么老沉干啥,啥能有吃饭重要啊。
人一辈子就这么长,吃好喝好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陆娇上辈子累死累活买车买房,结果到头来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便宜了那两个几年不见一次的父亲还是母凭子贵生二胎的母亲。反正便宜谁陆娇心里都不痛快就是了,还不如提前立遗嘱捐给国家爸爸呢,起码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也就三四分钟,馄饨端上来了。
吃着香喷喷的馄饨,一个个都顾不上说话了。
花了十几分钟吃早饭,随即一行人找了个地儿买了一斤水果糖,不贵,水果糖八毛钱一斤。
一斤水果糖加上一盒点心,这样的上门礼在这个时代非常不错了,这还是感谢王叔帮衬他们家几个孩子,这年头亲戚走礼也就半斤白糖就足够了,老子娘就多半斤肉上门。
来到王家已经是十点半左右了,王家住在县城,房子也没多大的地儿。
“咚咚咚!”陆盛站在最前面敲门。
“哎,来了来了,谁啊。”
隔着一扇门传出熟悉的嗓音,陆娇一听就知道这是婶儿吴春玉的嗓音。
待门打开,吴春玉一眼看到了外头陆家姐弟几个,脸上立马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来了,快快快,进屋来,外头挺冷吧,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吴春玉招呼陆盛他们三兄弟进屋,然后拉着走在后面的陆娇进门,动作间还开口唠嗑,“我寻思着你今儿休假就得过来,昨晚上我还和你王叔说起你们今天怕是会过来拜年的事儿,还真让我猜中了。”
“婶儿,这咋的也得来啊,叔呢?大过年不会还出去跑车吧?”陆娇笑吟吟进门,视线扫过不大的屋,却没看到王朝阳的身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娇刚提到王朝阳,一扇门就打开了,随即王朝阳从里边走出来。
只不过对方似乎腰不太舒服,出来几步路还撑着腰那地方。
两口子儿子年纪和陆放差不多大,刚进门凑一块就待不住了,几个孩子招呼一声出门玩儿去了。
“陆娇来了,刚才在屋里就听到了你的声儿,坐啊别客气。”王朝阳刚出来吴春玉就一脸担心走过去把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慢点儿。”吴春玉叨叨了一句。
“王叔这是怎么了?腰出啥毛病了?”陆娇作为医生一眼就看出来对方腰出问题了,便顺势开口问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老毛病了,我这干司机好些年,职业病了。”王朝阳解释两句道。
“对,职业病,你王叔司机常年待在车上这不就有了职业病,早两年看过医生了,说是腰肌劳损需要休息,这干活儿哪能说休息就休息,不过已经贴了膏药,过两天就会好点儿。”吴春玉絮絮叨叨解释得可比王朝阳说的清楚多了 不愧是干护士的 对于病情阐述可就详细多了。
腰肌劳损 这确实是职业病 长期久坐的职业就会有这毛病 比如办公人员 长途司机等等。
不过看对方这模样应该是比较严重了 思考一会儿 陆娇试探性开口问:“王叔 要不我给你看看?”
“哎?可以啊 娇娇现在可是医生了。”吴春玉眸光一亮 附和道。
“这 会不会太麻烦。”王朝阳犹豫一下问。
“不会 我本来就干这个的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陆娇笑道。
“那感情好 老王你可是不知道咱们娇娇如今在医院可是出名的好医生 来医院挂她号的可多了 你也就占便宜认识 要不你还得去医院挂号排队呢。”
吴春玉说话的空挡她已经迅速把王朝阳衣服掀起来了 陆娇凑过来仔细检查起来。
一番检查过后 已经可以初步确定是中晚期腰肌劳损 这阶段已经比较严重了 疼痛剧烈 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 只有卧床平躺能缓解些许症状。
在中医学来说腰肌劳损也可以被称之为痹证、腰痛证或腰筋劳伤 而中医学还需要辩证治疗 需要确定它是风寒型还是寒湿型 或者有可能是血淤型和肾虚型。
不同缘由就有不同的治疗方案 常见的就是拔罐去除局部风寒湿气 若比较严重寒气湿气 那就得用针灸了。
半晌 吴春玉和王朝阳看到陆娇没吭声儿 两人心一下子高悬了起来。
该 该不会很严重吧?
似乎察觉到两人看过来的视线 陆娇抬头望着两人 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颜 开口安慰道:“放心
没啥大事儿。”
随即 两人眼睁睁看到陆娇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布包 缓缓打开 露出里边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
“扎几针就好了。”陆娇拿起一根针来 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补充完刚才没说完的话。
吴春玉:这这这 大侄女哇 你这多少有点瘆人了。
脸上笑吟吟 转身掏出银针 这画风有点诡异了嗷。
看到陆娇手上的银针 王朝阳明显做了个往后倒的姿势。
他那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呀!!!!
陆娇看到一个大老爷们那后退的动作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看起来应该没那么可怕吧,她明明面带微笑,微笑有利于缓解病人紧张的情绪才对啊。
然而陆娇她自己怕是忘了自己是面带微笑没错,但是她摆开来的银针真心让病人情绪更为紧张了。
当然了,这也不全是陆娇的错,毕竟一般人看到银针不会像王朝阳这般情绪起伏这么大。
因为——
“咳咳,噗哈哈哈,陆娇啊你别介意,你王叔有些怕打针,扎针也一样有些受不住,哈哈哈哈!”吴春玉看着两人着实忍不住了。
小姑娘一脸懵逼,大老爷们一脸害怕,这画面咋看都搞笑。
对于王朝阳害怕打针这事儿也是吴春玉才知道,别人可不清楚王朝阳这毛病。
王朝阳听到媳妇儿把自己这毛病暴露给一个小辈儿知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给自个儿媳妇儿一个白眼过去,“你说啥呢,我不是害怕打针,我就是不习惯,对,就是不习惯。”
好的,别狡辩,不,是别强调了。
她们已经知道您怕打针了。
听到这理由,就连陆娇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为了维持王叔的自尊心,陆娇憋住了。
“噗,哈哈哈……”不,不好意思,没憋住。
看到王叔怨念的眼神看过来,陆娇瞬间收敛笑容,清了清嗓子恢复一脸严肃。
她是专业的,一般不会笑场,除非……没憋住。
哈哈哈哈,陆娇在心里忍不住笑。
面上仍旧波澜不惊,一副严肃医生的架势,她晃了晃手上的银针。
“那,王叔,咱们开始吧,你要是害,”语音停顿,陆娇改口道:“您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闭上眼睛。”
“咳咳,那我闭上眼睛好了。”王朝阳表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要是真开眼一会儿腿软那不在小辈儿面前更丢人了?!
“噗哈哈哈,那个陆娇啊,你们中午留在家里吃午饭啊,我昨天就准备好菜了,那啥你忙,我去厨房收拾午饭。”吴春玉怕自己留在这儿憋不住笑出声影响陆娇施针,所以她还是去厨房准备午饭把。
王朝阳:这娘们儿就不是个好人啊!
就不能给你家男人留点面子?
前一刻还在碎碎念,后一刻看到陆娇手上的银针王朝阳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闭上了眼睛,犹豫一秒都是对陆娇手上银针的不尊重。
陆娇看到王朝阳的动作,抿了抿唇,眸光开始严肃起来。
工作的时候陆娇都是很严肃的,而且医学的工作应该是严谨的。
腰肌劳损在中医方面针灸治疗有不同的施针方案,这需要考虑病人的情况而制定施针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