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奈失笑。
蒋晓文道：“咳，看紧点啊。”
江奈疑惑。
蒋晓文眯了眯眼眸：“虽然不好接触，但非得撞上去接触的女的不少，你得看紧点。”
江奈顿了顿，看向李清霁。
后者这会在前面站着，和过来打招呼的友人说话。
他比那人高许多，于是说话的时候微微侧了头，认真倾听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是惯性的淡漠。
江奈笑了笑，顺着这话道：“嗯，好的。”
后续，蒋晓文开始带着她玩游戏，江奈从未玩过这些酒吧里的游戏，频频掉点，输了便喝酒。
后来玩着玩着，大概有点不信邪，便专心进去找那些游戏的规律。
找到规律后总算不会一直输了，开始有翻盘的趋势，正觉得游戏原来还挺好玩时，突然，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下。
她仰着头往后看，只见李清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
“嗯？怎么了？”她问道。
李清霁觉得她神色有点不对，单手支在沙发背上，俯下身看了眼：“你喝多了？”
江奈忙摇头：“没有。”
李清霁眼神定了几秒，似乎不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酒吧灯光本来就不亮，他逆着光线，脸部线条被勾勒得格外锋利，眼神很深，像要直接把人吸进去一样。
江奈仰着头忘记收回来，音乐的鼓点在她耳膜和心脏上撞击，导致她有点晕眩了。
迷迷糊糊中莫名想着，李清霁的人生有这张脸顶着，确实值了。
“确定没事？”
“没事……”
李清霁：“好，那我过去一下，几个朋友在那边，你在这待一会，有事让人来找我。”
江奈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李清霁转身走了。
江奈也坐直了，片刻后伸手摸了摸后脖颈，好酸……
欢乐兴奋还在酒吧中持续，陆枫满场子跑，已经不知道开了多少瓶好酒。
而后来，蒋晓文也彻底喝多了，半靠在江奈肩上，不时跟着台上乐队主唱一起哼两句。
江奈觉得脑袋有点沉，看了眼时间，去找李清霁的身影。
“找李清霁吗！”蒋晓文大声道。
江奈：“嗯。”
蒋晓文趴在沙发背上往外看，看了一会道：“那呢！”
江奈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果然在右侧不远处的吧台边看到了李清霁。
除了他，还有个女人。
这个灯光和距离看不怎么清，但江奈还是很快认出人来。
是之前在停车场看到的女人，也是在温泉山庄的咖啡厅和李清霁同桌的女人。
“何姝婧？她也来了吗？”蒋晓文迷迷糊糊地说道。
原来，这个人叫何姝婧。
江奈看蒋晓文认识，好奇道：“她是谁？”
蒋晓文喝懵了，间接性断片，都忘了自己这会靠着的人是李清霁的“老婆”，直接道：“何姝婧你不知道啊，传闻中李清霁之前喜欢的对象啊！”
“啊？”
“长的是挺漂亮，可惜就是出身不好。”
江奈难得起了八卦心：“怎么说？”
“家里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后来还破产了，那会要不是李清霁，她家都挺不过来。”蒋晓文打了个嗝，说，“像李家那种门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让接班人娶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的，李清霁要那个位置，就不可能碰何姝婧，再喜欢都不会碰。”
蒋晓文歪着脑袋，懒洋洋道：“所以啊，喜欢在权力事业面前顶个毛用。”
江奈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次是认真看了过去：“原来是这样。”
互相喜欢的人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分开了。
怪可惜的。
“我操？！”蒋晓文有某个瞬间回过神来，看到自己靠着的人是江奈，背后顿时一阵冷汗，“我，我忘记了。我刚才说的也不对，李清霁他娶了你肯定也很开心，我是说，他跟何姝婧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江奈，你别在意啊！”
江奈看她急忙解释的样子，道：“没事，我知道是以前的事。小事。”
蒋晓文却只当她是强颜欢笑，谁乐意自己老公有个爱而不得的对象啊，而且这对象这会还就在眼皮子底下！
蒋晓文一脸懊悔，连忙给她倒了杯酒，“我多嘴了，你别听我瞎说，我赔罪我赔罪！那个，何姝婧跟我们这很多人都是朋友，今天会来其实也很正常……他们可能只是随便聊聊！”
“真没事。”
江奈接过，笑着喝下去了，可后来情绪却有些低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何姝婧的存在，只是觉得，她和李清霁这段婚姻挺可悲的。
他们都因各自的目的进入这一段违心的婚姻，大概……心里真实所愿皆未达成。
“我去，蒋晓文，你喝多了啊。”陆枫一回来就看到蒋晓文没骨头似得靠着，大惊。
江奈听到声音，有些迟钝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是有点喝多了，要不送她回去吧。”
陆枫瞧了眼着江奈，看她状态还行：“你可以啊，跟蒋晓文喝酒竟然没比她先晕，酒量不错。”
江奈：“一般，我没喝她那么多。”
陆枫：“行，那我叫人来接她。”
“嗯。”
陆枫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两个工作人员。
“把蒋小姐带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再叫她的人过来接。”
“好的老板。”
工作人员俯下身来扶人，江奈也顺道想帮一把，结果人刚站起来就往边上倒，陆枫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的胳膊。
“你不行了？看你样子我以为你没事。”
江奈觉得自己只有一点点晕而已。
刚想反驳一下陆枫自己真的还行，背后有人靠近，接替了陆枫扶住了她的手臂。
“把自己喝醉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就站在她背后很近的地方，所以听得很清楚。
江奈微微一顿，小声反驳了句，“还好……没醉的。”
陆枫：“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李清霁你也不看着点。”
“一会没看而已，谁灌的？”
“还能有谁，蒋晓文呗，不过她已经彻底倒了，送走了。”
李清霁皱眉：“我也先送她回去。”
陆枫：“行。”
李清霁低头看身前的人：“还能走吗？”
江奈点点头：“能……”
“好，那我们回家。”
江奈回头看他，说：“其实……可以找个别人送我回去的。”
李清霁：“什么？”
“你不再多待一会？毕竟……”江奈脑子里跳出了那个叫何姝婧的女生的身影，但及时打住了，说，“毕竟你朋友生日。”
李清霁神色毫无波澜，道：“陆枫的生日派对能过到半夜，我还陪他待到半夜不成。”
说着，直接带着她往外走去。
方才坐着的时候感觉还好，只是头有点晕眩，思绪有些亢奋。
但这会站起来走了两步，才发现两只脚像飘在地面上一样，完全站不稳。
不对啊……她知道自己的酒量的。
没走几步，李清霁眼见着她往边上歪，于是改成扶住她的肩膀，把她锁在身侧，稳住身形，“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鸡尾。”
江奈跌在他怀里，温热熟悉的气息席卷，她脑子是更晕了：“它们看起来度数最低了……”
“只是看起来，那几款酒后劲很足。”
“我不知道……”
李清霁：“是我忘了提醒你。”
绕过人群，距离酒吧的出口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江奈实在有点扛不住了，揪住了李清霁的衣服。
李清霁停下：“怎么了？”
“不行了。”
“什么？”
“你这么提着我走好晃，好想吐。”江奈难以忍受地抬头看他，“我能不能在这坐会……”
走廊上人来人往，李清霁干脆拒绝：“不能。”
江奈苦了脸：“可这样我真想吐了。”
李清霁皱眉看了她几秒，深吸了口气，转身：“上来。”

“我，我还是休息会吧。”
李清霁却没心情再在这里跟她磨蹭，直接伸手一拽，把人拉到了背上来。
“回去有的时间给你休息。”
她一惊，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而后李清霁轻松将她背起，但走了两步又拧着眉头道：“手别勒这么紧。”
江奈立刻松开些，小声问道：“这样呢？”
她整个人是趴在他背上的，头靠着他的肩，于是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酒气直往他脖子里钻，酥痒掠过，热气惊人。
李清霁微微一僵，沉了眸：“就这样，别乱动了。”
“喔……”
助理赵思源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等着，见李清霁背着人出来，愣了一愣，赶忙将后车座的门打开。
将人放进去后，李清霁也坐了进去。
“开车。”
“是。”
一路往他们家的方向开去，等到车库时，江奈已经靠在椅背上，缩成一团睡着了。
“老板，需要帮忙吗？”赵思源问道。
李清霁站在车门处，俯身下去把江奈抱了出来。
赵思源明白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去按了电梯，就没有再跟上去。
“别晃了……我想睡觉……”刚进门，怀里的人就开始嘀嘀咕咕。
李清霁道：“我知道。”
“知道你就别晃啊，我自己走……”
李清霁脚步微顿，被她气笑了：“你自己走得动？”
“唔……走得动。”
李清霁不接话了，直接把哼哼唧唧的人抱到了主卧。
“李清霁？”她突然又好似清醒了几分。
李清霁应了声。
卧室灯打开了，江奈的脑袋歪在他肩上，被灯光刺激地眼睛一眯，“你放下我后，就可以走了的。”
“去哪？”
“酒吧呀，那里有你喜欢的人。你，你去吧，我会当没看见的，真的，你放心！”
李清霁正好把她放到了床上，手还没抽出来，闻言蓦地停顿住：“你说什么？”
江奈已经完全被酒精侵蚀了，平时肯定不敢说的话这会也没什么顾及地说出来，“何姝婧啊。她叫何姝婧是不是？啧，有喜欢的人还跟别人结婚，这样的人真狠啊……你也是被家里逼的没办法所以才结的对不对……李清霁，那你也和我一样可怜嘛……”
李清霁眼眸微微一眯，“谁告诉你的？”
“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
醉酒状态的江奈还记着不出卖别人这件事，捂住了嘴巴，闷声说：“没谁，反正，我就是知道。”
“闲的。”
李清霁懒得搭理她，抽出手直起身，然而刚转身衣服就被拉住了，回头，只看到躺着的女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你娶江家的女儿是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你想有更好的助益，你，你想吃下衡川！”
李清霁好整以暇：“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有一天成为了衡川最大的那个人，你会不会希望自己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李清霁没有说话。
江奈觉得他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很理解他似地点点头：“我懂，我都懂。那你好好努力！到了不需要江家的时候，只要你说，我肯定可以同意离婚的，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李清霁看着她认真又明显醉态的脸，好笑，又觉得匪夷所思，“这话，你家里人知道吗。”
江奈：“你别告诉他们……他们知道我同意离婚肯定会生气的，他们希望我跟你在一起……呃，妈妈在哪里我都还不知道呢，我要乖一点，也要好好赚钱，靠自己赚钱了才能养得起她呀，到时候，她会见我的……”
支支吾吾得说着她心里想的那些话，乱七八糟，却也能听得七八分明白。
他眉梢微微一挑，说：“江奈，是你想离婚吧。”
江奈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别乱说，我没有想。我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同意离婚。”
说着，翻了个身手脚并上抱着被子，像只考拉，一副被拆穿又绝对不肯承认的样子。
谁知因为这大幅的动作，她的裙子完全被卷了上去，又长又白的大腿勾在深灰色的背子上，长裙凌乱中是露出的小半截黑色内/裤。
李清霁眸光微敛，顿时没有再说话了。
“我要睡觉了。”她的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来。
李清霁转开了视线：“自己把衣服换了再睡。”
然而江奈哪有那个精力换衣服，这么蜷缩了会后，直接睡了过去。
李清霁完全拿她没办法，站了片刻，随手把被子一角往她身上一盖，转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江奈是被薛琳的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的那刻感觉到了脑袋宿醉后的僵硬。
她强忍着那不适感把手机接通，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了。
“你才醒啊，我妆都快化好了。还好打电话给你，不然你可铁定迟到。”
江奈从床上坐了起来：“啊，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你不是跟你老公去酒吧吗，他还能让你喝多啊。”
“昨天我喝了几杯调酒，没想到度数挺高的。”江奈往浴室里走去，“我很快的，换上衣服就来。”
“行吧，那等你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后，江奈火速开始洗漱，换衣。
都准备好了要出门时，发现半虚掩着的书房有个身影。
她猛然站住了，脑子突然咯噔了一声。
昨晚是李清霁送她回来的，还背她出了酒吧。
江奈仔细想了想……再后来，她好像就特别晕了，被酒的后劲弄得一塌糊涂，只依稀记得回到了家，又跟他说了些话。
说什么来着……
“只要你说，我肯定可以同意离婚的，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江奈瞬间原地站住了。
糟糕……她是不是提到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了？
不知道李清霁是不是不希望别人提这件事，她这么直接说出来，算撮了他的伤心事吧？
江奈纠结了一会，还是走到了书房门口，打算道个谢顺便再道歉。
“什么事？”
门缝中，她看到他望了过来。
江奈把门推开些，讪讪道：“那个，我要跟朋友吃饭去，先出门了。”
李清霁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嗯。”
江奈心里打鼓：“对了，昨晚送我回来的事，谢谢啊。还有……还有我喝多了说的话，你可以当没听见，不好意思啊。”
“哪一句？”李清霁随手翻了一页，纸张发出一声轻响，他看了过来，“是你说让我以后要跟你离婚那一句，还是说我有喜欢的人那一句。”
江奈瞬间消了音。
她真是……酒后多嘴啊。
江奈干笑了声，说：“没有要离婚，怎么会。”
说着打量了眼他的神色，试探着说，“至于说什么喜欢的人……”
“没有。”李清霁打断，皱眉道，“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江奈立刻住了口，想了想又道：“嗯，谣言……抱歉啊，我也就是喝多了，回来瞎说说的。”
李清霁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那你以后应该要少喝点酒了。”
“哦……好的。”江奈认怂，退出书房，“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小跑着去玄关穿鞋。
一边穿一边心里想着，看样子他是不高兴了。
没有喜欢的人……
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不过不管真的假的，她昨天说这些还是不好。
以后确实得少喝酒！
隔天，周一。
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公司，姚琪等人看江奈在工位上，都过来询问她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
姚琪：“都怪我，非拉你又去吃那顿海鲜，估计连吃两天，吃太多了。”
江奈：“没有，是我自己没注意。”
徐校：“江奈，你最近可得吃清淡点啊，给肠胃一点缓冲的空间。”
“嗯，我知道的。”
简短的慰问之后，大家各自回到了工位，投入到今天的工作当中。
最近思宁特的扫地机器人3.0上市不久，还在推广阶段，今天下午就有在某商场的线下推广活动。
因为涉及了品牌代言人的出席，活动安保和流程都需格外谨慎，活动那边怕人手不够，江奈和徐校也给临时支了过去。
“放心，你跟在我边上就可以了，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做。”
还没到时间点，商场就已经人满为患，全是收到消息的代言人粉丝过来蹲点，楼上楼下只要是能看到台子的地方，全部都站满了人。
江奈点头，说：“读书的时候也参与过这样的线下推广，当时请的是一个英国演员，可没有现在这种阵仗。”
徐校笑道：“那当然了，这代言人可是现在唯一一个女顶流，粉丝多着呢。”
江奈：“公司为了这次推广也是下了大价钱。”
徐校：“以前是没请过这种年轻，流量又这么高的，不过李总来了就不一样了，这是他定的人。”
江奈没有意外，李清霁出马，自然是最高的规格。
活动一个小时后才正式结束，明星退场后，粉丝们也渐渐离开了。
站了一个下午，忙前忙后的江奈已经累得不行，后续扫尾都弄完之后，总算有空在旁边坐了会。
“江奈，这边事都结束了，可以回公司了。”姚琪过来找她。
江奈：“好的。”
姚琪：“徐校在楼下买吃的，我有点饿，让他带了。你要不要啊，给他打个电话。”
江奈道：“没事，我还不怎么饿，不用了。”
十多分钟后，徐校回来了，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姚琪：“多少钱，晚点发我微信。”
“不用姚琪姐，请你吃。”说着看向江奈，“这个给你的，江奈，你最近几天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所以我在那家店买了粥。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喝粥的话，面也行，这个面我也没放辣椒。”
姚琪看看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徐校，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徐校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反正也是要去买的，顺便。”
姚琪：“哦～是这样吗。”
江奈默了片刻，看看徐校，又看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笑了下，说：“不用的，我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呢。现在就不吃了。”
姚琪：“嗯？你家里有人做饭啊，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江奈摇头，直接道：“不是，我结婚了，跟我老公住一起。”

从活动场回斯宁特的路上，坐的是公司派的车。
原本很能聊的姚琪今天坐在副驾驶座上，格外安静，时不时瞥一眼正在开车的徐校，脸色有些尴尬。
鬼知道今早她还跟徐校说起，他真的有意的话，她帮他打探一下江奈的口风。
毕竟她是早看出来徐校对江奈不同了，原以为江奈是没有对象的，因为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提过。
谁想到……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二十五岁就结婚，这年纪放在明海这种城市，也太早了吧。
到公司大概是四点钟，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
姚琪和徐校去休闲区吃东西，江奈则先回了办公位。
半个小时后，姚琪吃完东西回来了，坐到位置上，看看江奈，欲言又止。
最后直接微信私聊窗口。
姚琪：【你真的结婚了啊】
江奈：【嗯。】
姚琪玩笑道：【你英年早婚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江奈嘴角轻扬了下，回复：【嗯……确实有点想不开了】
姚琪发了几个崩溃的表情包过来：【早知道先问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了，我看你平时独来独往也没提过对象，以为你是单身，还想撮合你和徐校】
江奈：【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姚琪：【是来得及……还好还好。】
姚琪是为了不让两人相处尴尬才说还来得及，但实际上，她知道徐校现在已经很喜欢江奈。
方才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情绪特别低落，毕竟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这种事，这简直比失恋还失恋！
不过这话姚琪是不会说的，跳过了这话题，反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江奈老实回答：【今年】
姚琪：【同学？】
江奈：【不是，家里人介绍的。】
姚琪：【我去……你家怎么一介绍一个准，不像我，我家每次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气人】
“下季度的策划书好了没。”这时，经理刘念过来敲了敲桌子。
姚琪立刻结束摸鱼状态：“好了，江奈，拿给一份念姐。”
“好的。”
江奈起身从文件夹里找了一份出来。
刘念接过，随口说了句，“送一份到老板办公室去。”
姚琪：“咱家大boss今天在公司啊？”
李清霁是斯宁特最大的那位，但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一周大概两三天，开会的时候会比较密集地出现。
刘念道：“是啊，一小时前到的。江奈，你把策划案送一份过去吧。”
江奈：“……好的。”
李清霁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的最东边，但江奈来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会拿着文件靠近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前天晚上喝多了也算惹他不高兴了……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吸了口气，敲门。
听到里面让进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李清霁的办公室比他们一组的办公区还大，巨大的办公桌前，是待客用的沙发和茶桌，边上是书柜，茶水台……窗外是秋季专属的金黄树景，枝叶阑珊，别有一番风味。
她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看向办公桌后坐着的人，和在家穿着家居服坐在书房的时候不一样，他此时穿着衬衣西装，头发都一丝不苟，望过来的时候，格外严肃。
“什么事？”
江奈捏了捏手里的文件：“我，送份文件，智能家居各产品下季度市场策划。”
李清霁点头：“放过来吧。”
“喔……”
地上铺了层薄地毯，踩在上面，寂静无声。
江奈走到桌前，把文件放下：“那我先出去了。”
不等他说话，转头就走。
“等等。”
江奈站住，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
江奈不明所以，但还是返回到办工桌前，“怎么了？”
“让你过这边来。”李清霁示意了下他位置边上。
江奈呆住，下意识道：“……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李清霁无动于衷：“所以呢？”
“没所以……”
“那就过来。”
干嘛要去他位置旁边啊？？
江奈一头雾水。
然而这里是斯宁特，他是老板。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奈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李清霁起身，随即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偌大的办公椅，柔软，宽大，完全贴合人体构造，舒服至极！
但江奈这会的心思怎么可能在这，她蓦地僵直了背，看着不远处关着的门，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推门而入。
“你，你干嘛？！”江奈立刻要起身，结果下一秒又被他按了回去。
“奶奶，她就在我边上。现在你可以信了吧，我不是只工作，也有分心给家里。”头顶传来李清霁半慵懒半无奈的声音。
江奈看向电脑下面立着的手机屏幕，这才发现李清霁刚才竟然是在视频。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他是关闭麦克风的，现在说话了才又打开。
而此时视屏中正在通话的老人，是他的奶奶，付蓉珍。
“江奈也在呢，这就好着就好。江奈啊，你多看着点清霁，该休息时候要休息，该吃饭要吃饭，不要老是工作工作的。”
江奈见过几次老人，她是唯一一个江家人里让她感觉慈眉善目的，听到这话，她连忙回应道：“好的奶奶，我会的。”
“行，你们最近都没来看我，之后有空要过来吃饭啊。”
江奈道：“那我们过两天就过来。”
“欸，真乖，你是比李清霁乖多了。”
江奈抿唇笑了笑。
“对了，清霁也老大不小了，你们有没有考虑生孩子了呀。”老人道，“奶奶不是在催你们，就是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还不着急那也可以往后延延，但如果有意的话，奶奶高兴得很啊，我年纪也大了。”
“奶奶，李清霁平时工作太忙了，他比较看重工作上的事，所以，孩子的事以后再说。而且奶奶身体这么硬朗也不需要着急的。”
站在一旁的李清霁微微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认真跟老人周旋的江奈。
付蓉珍：“那早点也好嘛。清霁！你怎么回事，又拿工作来当挡箭牌是吧！”
被点到名的李清霁俯下身：“过两天回去看您，先不说了。”
“欸，一提这你就不说了，你想气死我啊。”
李清霁：“挂了，您快去吃饭吧。”
说着，也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把视频给按掉了。
“锅甩得不错，越来越熟练了。”他转过头看向江奈。
因为方才他俯下身看视频，一只手搭在她坐着的椅背上，一只手却是撑在桌面上的，这会突然转头跟她说话，几乎把她给包围住了。
江奈微怔，下意识垂眸，不去看他：“不是你教我的吗，把问题推到你身上。”
李清霁：“嗯，没说你说错了，是在夸你。”
江奈：“……”
笃笃——
突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两人皆是一怔，随后江奈就跟被烫着似得，咻得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