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奈恩了一声，立刻把电话挂了。
“怎么不让她继续说了？”刚放下手机，就听到耳侧传来李清霁凉飕飕的声音。
江奈后背一僵。
“我跟许言刚才有没有在这做什么，你不是知道吗，怎么不告诉她。”
江奈：“我哪知道你们刚才在里面干什么？我又不在。”
“不是没几分钟就叫你进来了吗。”
江奈嘟囔：“几分钟也能做点什么……”
“做什么？”李清霁看着她，明明带了点笑意，却莫名让人觉得慎得慌，“江奈，几分钟能做什么，你告诉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江奈脑子瞬间飘到了今天凌晨还没能睡着的自己。
狼狈而漫长的一夜。
她喉间一哽，身上竟反射性地冒出一些残留的涨痛感。
“不知道不知道。”江奈打断了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我要走了，我同事要回来了！”
李清霁笑了一下，总算是松开她了。
江奈得了自由，一溜烟从他腿上跳下去，快速跑到办公室门后，还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下，才打算开门。
开门出去的上一秒，江奈还是回头看了眼。
李清霁就坐在原处，整个人逆着落地窗外的光，轮廓明朗，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没由来的，她心口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酥麻感迅速窜开，随之而来的，是丝丝痛感。
她没有再停留，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关于第一次的体验，跟江奈想象的并不完全一样。
它确实如她所想，疯狂，刺激，直白……却也超出了她预期，强硬，漫长，痛楚。
她甚至有点怕下一次的来临。
但好在巧合的是，李清霁突然要出差。
他很快飞了纽约，预计一周。
他走后，他们很少有联系，江奈知道纽约那边的事不简单，他忙起来时，不会记得其他事情。
所以她也并不会去打扰他，只管自己独自一人在床上，撒欢似得睡觉，而后上班，下班。
国内深夜的时候，纽约白日阳光。
李清霁刚从分公司出来，方才的会议跟那群白人磨了一个多小时。那项目原先是李治荀的，他们几个是李治荀的人，现在项目到他手上后，这几人多处地方不配合。
李清霁坐上车后，脸色也冷了下来。
赵思源示意司机开车，而后回过头：“老板，现在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做？”
李清霁往后靠着，眼里几分疲倦几分狠戾，道：“这几个人，都不能留。”
“可是，他们都是公司的骨干，早年也是老爷子亲自提拔的。要把他们一下都剔除，恐怕不太可能。”
“那就一个一个来。最弱的，先开刀。”
赵思源：“那老爷子那边……”
李清霁闭上了眼睛，淡淡道，“他老了，管不了那么宽了。”
赵思源：“……是。”
车子开去了餐厅，赵思源和李清霁一块吃饭。
吃到一半，赵思源手机响了，他看了眼，道：“老板，我去接个视频电话？”
李清霁：“嗯。”
赵思源赶紧起身一边往边上走，一边赶紧接了视频，小声道：“宝宝，你怎么还没睡呢？”
距离还并没有很远的李清霁：“……”
“赵思源！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也没有给我打消息！”
“我，我今天太忙，真的也太忙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嘛！你再这样我就跟你分手！”
“别啊，我不是故意的，宝宝，我给你买了礼物……”
声音随着他走远也淡去了，李清霁刀叉顿了一会，重新切动牛肉。
过了十多分钟，赵思源小跑着回来了：“抱歉老板，家里有点事。”
李清霁：“你女朋友？”
赵思源愣了下：“是。”
李清霁：“怎么了。”
以往，李清霁从不会过问他这些事。
赵思源有些受宠若惊：“也……没什么，就是怪我没给她发消息也没给她打视频，所以生气了。”
“你没告诉她你在做什么？”
“告诉了，她知道我在工作。”
李清霁：“那她为什么生气？”
赵思源被卡了下，问题又循环到了起点：“因为，我没给她发消息。”
眼见李清霁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赵思源道：“是我的问题，我忙忘了……当然了，我女朋友也比较粘人，她希望我经常给她发消息分享日常。”
“分享日常？”
“是啊，您和江小姐，平时应该也会经常给对方发消息吧。”
李清霁看着他，没说话。
赵思源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什么了，毕竟按照他老板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分开就黏糊糊的类型。
“呃……当然了，也有小部分情侣，不会这样。”
李清霁道：“所以，你认为大部分情侣都会这样。”
赵思源：“我没谈过那么多恋爱……但应该是吧。我要是太久没给女朋友发消息，或者她给我分享的事我没有很快回应，她会觉得我不在乎她了，就会生气。”
李清霁眉头皱了下，又道：“没有经常发消息并不是不在乎，时差，距离，工作……种种因素，留着直接见面说不是更好。”
“是……但大部分情况下，有些女人会认为那就是不在乎。因为每天不联系，其实就代表那那一天并没有想到她，没有想到她……不就是不在乎？而女生如果也开始不发消息，其实应该就代表她也不怎么在乎男方。”赵思源把女友给他说的那一套逻辑搬出来，但此刻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是在点自家老板。
连忙又道，“但江小姐和您正好都不是这类型的人，所以这理论也不适用你们。”
李清霁：“……”
赵思源对李清霁的认知并不是错的。
李清霁确实不是“情感粘性”很强的人，他自小就这样惯了。
他在乎江奈，也喜欢她，但他不认为，隔着遥远的距离，一天几句话能做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如早点把手上的事处理完了，早点回去。
他更乐于到她身边，实打实地拥有她。
但，他并不知道，江奈在这方面是怎么样的人。
她是粘人的，还是不粘人的。
“女生如果不发消息，就代表她也不怎么在乎男方。”
饭后回到酒店，李清霁在看一堆的文件时，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这句话……
江奈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收到李清霁的消息。
不是通知她他要回来的消息，而是三个字：【饭吃了？】
正在餐厅里坐下的江奈茫然了两秒，回复：【正在，怎么了】
【吃什么】
江奈更茫然了：【公司餐厅的餐食】
江奈看着他回复的那个字，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不是李清霁，是薛琳打来了电话。
“喂？”
“奈奈，你在干嘛呀？”
“吃饭了。”
“喔，我是想跟你说，我大后天生日决定好去哪里了，就定万黎！”
“万黎？你这是下大手笔了。”
薛琳道：“嘿嘿，上个月发了一笔奖金，想happy一下咯，而且我可难得过一次生日。”
“行，是难得，那我知道了。”
薛琳：“对了，那你要不要……带你老公啊？”
江奈微微一顿，“他在出差。”
“出差啊，好的。”薛琳道，“其实吧，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他真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招待。”
江奈轻笑了下。
“好了，那我们就大后天晚上见啊。”
“嗯。”
挂了薛琳的电话后，江奈发现李清霁又发了条新的消息过来。
【26号回去，晚上出去吃饭吧】
26号？
那不就是大后天吗。
李清霁突然跟她说当天要一起出去吃饭……应该是有什么应酬需要她在场。
但薛琳大后天生日，她是怎么也走不开的。
于是回复：【可以不去吗，大后天我朋友生日，有安排了】
几分钟后，李清霁回复：【好，知道了】
江奈松了口气，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薛琳生日那天，是周五。
江奈提前十分钟下了班，赶去万黎会所。
她停好车往里走的时候，在大厅遇到了裴暄。
他看样子也是刚刚下班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礼物袋。
看到裴暄，江奈想起了上回，李清霁说的话。
她至今都还不知道李清霁为什么知道她以前喜欢裴暄，当然，她也没有问裴暄，因为大学的事，过去便过去，她不想再在裴暄面前提起。
“江奈。”
“学长。”江奈知道薛琳也叫了社团的人，其中有裴暄也不算意外。
她走了过去，“刚到吗？”
“嗯。”裴暄说，“刚准备给薛琳打个电话问问哪个包厢。”
“我知道，在826，你跟我来吧。”
“好。”
江奈先往前走去了，裴暄落后了两步，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浅色的修身牛仔裤，头发随意夹起，脸上妆很淡，口红大概是为了提气色，临出来的时候浅浅地勾勒了一下。
她看着很有忙碌的白领模样，可他恍惚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跟大学时期又并无区别。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江奈工作其实又有一点没弄完，中途一直在发语音。
“最近很忙吗？”待她放下手机，裴暄问了句。
江奈嗯了声：“挺忙的，和你们公司合作的项目也在推进中，还有其他的，挺多事。”
裴暄点点头。
电梯缓缓上升，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很快，到了楼层，门开了。
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江奈说了包厢号，由工作人员领着两人过去。
薛琳过生日还叫了挺多人，除了上次一起吃饭的大学社团几人之外，她还叫了比较要好的同事。
两人推开包厢进来的时候，薛琳放下话筒冲了过来。
“奈奈，你可来啦。呀，学长也到了啊。”
裴暄：“不好意思啊，迟到了。”
“没有没有，还没开始呢。”
裴暄笑笑：“送你的，生日快乐。”
“啊！谢谢！太感动了。”薛琳道“那你俩坐，刚下班都饿了吧，我点了好多好吃的。”
裴暄：“行。”
江奈：“我是很饿了……有没有面？”
薛琳噗嗤笑了一声：“没有也当场给你点啊，给你来份最贵的面！”
江奈跟薛琳一点也不客气：“来吧。”
人都到齐后，吃的也都上来了。
几人坐着吃了会东西，就开始唱歌、聊天。
晚上八点多，服务员推了生日蛋糕进来，众人又一起给薛琳唱歌庆生。
后续，便是喝酒，玩游戏。
江奈性子较淡，薛琳和林媛媛都怕她一个人坐边上无聊，玩游戏的时候就把她拉了进来。
是很简单的游戏，制骰子猜点数，猜错的人喝酒或者大冒险。
江奈有了上一次在游轮上跟陆枫他们玩国王游戏的经验后，对类似这种游戏有忌惮，所以每次她即便输了也不会选大冒险，直接喝酒。
有一轮赌注是五杯啤酒，江奈猜错了，但她还是选了喝酒。
“五杯啊！五杯都不能让你退缩吗！”薛琳的同事乐道。
江奈笑了下：“嗯……我应该还能行。”
“这么多，我帮你喝吧。”裴暄先看不过去了，毕竟这次杯数实在太多。
薛琳的同事们笑道：“帅哥救美女啊？”
孟杰也道：“裴暄，你可跟大学一样啊，就知道帮着江奈，我刚才那么多杯你都没帮我！”
孟杰是有些喝多了，才说了这样的话。
裴暄微微一怔，思绪竟也被牵到了从前，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话题对已经结婚的江奈来说是不合适的，便道：“你是个男人，刚才也只有三杯，我不帮你不正常吗。再说了，在场其他女孩子超过三杯，我都会帮忙。”
薛琳和林媛媛对视了一眼，忙道：“就是就是，孟杰，你可别玩不起啊。”
孟杰：“欸，怎么变我玩不起了？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说了行了吧。”
“没事，我能喝，也不用帮忙。”江奈的酒量，啤酒再来五杯对她而言是没问题的，毕竟不是红酒之类的。
裴暄却还是拿过一杯，直接喝了下去。
江奈愣了愣。
薛琳感觉到了空气中一点微妙，忙说：“奈奈，我也帮你干一杯！”
林媛媛：“我也来我也来。”
喝的人一多，微妙的气氛也就消散了。
江奈自己喝了两杯：“谢谢各位了，我还真喝得有点饱了。”
一场游戏告一段落，要换另一个游戏。
江奈趁着大家在商量的空档，借口上厕所先起身了。
包间里其实是有厕所的，她想透口气，便偷偷溜出去了。
但她出去的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清霁的。
长廊灯光幽蓝，他从那端走来，像画卷一副，最重彩的一笔。
而同他一起从走廊那边走来的还有一人，虽然带着口罩帽子，但江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们家的代言人，许言。

李清霁会在这里，果然他今天是有什么应酬的。
至于许言……估计也就是这场应酬里的一个角色。
“江奈。”就在这时，裴暄从包厢走了过来, “你怎么站在这, 是醉了吗？不舒服？”
江奈侧眸：“我没事，只是想透透气。”
“嗯，里面是有点闷。”
两人说话间，李清霁和许言已经走过来了。
不算宽的走廊，不可能看不见彼此。
所以裴暄也很快发现李清霁，愣了愣, 打了个招呼：“李总。”
李清霁停了下来, 看了江奈一眼，又看向她身边的人：“裴暄？”
裴暄点头：“是，这么巧, 在这碰到您。”
李清霁淡笑了下, 却丝毫不达眼底：“有点事情。你们在这, 聚会？”
裴暄：“有个朋友过生日。”
“这样，哪个包厢？”
裴暄虽疑惑于李清霁为什么要问，但还是回答了：“826。”
“嗯, 几点结束？”李清霁看向了江奈。
裴暄一开始还没察觉，只道：“这个，我们说不准。”
说完后, 才发现李清霁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只是看着江奈。
他方才那个问题，似乎是在问她, 而不是自己。
裴暄愣了愣。
江奈看着李清霁的眼神, 心里雷达也动了, 她没忘记李清霁之前因为裴暄跟她折腾的那一通。
但转念一想，她今天是给薛琳过生日的，薛琳邀请了裴暄她也不能控制，而且他跟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了。
倒是他自己……出门还需要带个大明星，他现在看什么看啊。
“老板，可能是十一、二点，也可能更晚，您有什么事吗？”
她并不想在这会跟他表现出任何相熟的样子，因为裴暄、孟杰最近跟他们公司走得很近，她不想多生事端。
然而这种李清霁眼中，就像她在急于撇清她和他的关系，在裴暄面前。
“你说我有什么事。”李清霁眼里的笑意是一点都没有了。
江奈没想到李清霁根本不接她这茬，轻吸了口气。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压很低。
“李总，江小姐，你们要不到包厢去聊一聊好了。”许言开了口，语闭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暄，心里有了点看好戏的味道。
关于李清霁和江奈的关系，她是在那天去李清霁办公室时知道的。
她对李清霁有意，话里话外都是。
然而那天，他只是轻飘飘回了几句：许小姐，我结婚了，和刚才送你上来的人。不过她不想告诉别人，所以希望许小姐在和我们公司合作交涉时，不要告诉他人。
许言当时觉得荒唐，这两人在玩什么豪门游戏。
不过她也很快放手，毕竟作为顶流，有钱有颜，自然是挑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了。
在许言开口说话的时候，裴暄也听出了几分声音来，看了她一眼。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多少心思在女明星身上，因为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李清霁跟江奈好像认识。
不是作为上下级的认识，而是……很熟的感觉。
“许小姐，你先进去吧，告诉他们，我过两分钟就来。”李清霁开口。
这三人有点猫腻啊，许言心里遗憾不能看更多了，只道：“好吧，那我先走了。江小姐再见。”
江奈：“……再见。”
许言走后，江奈也不想在这耗着：“老板，我朋友还在里面，我也先走了。”
然而转身才走了一步，就被李清霁握住胳膊拉了回来。
裴暄看到江奈突然被他拉住，第一反应是警惕，他不知道李清霁想做什么，只觉得江奈似乎并不想跟他说话。
他立刻拉住了江奈另一只手的手腕，“李总，您做什么？”
李清霁看了眼裴暄拉着她的那只手，还有维护的语气，脸终于沉得彻底：“江奈。”
江奈心口一抖，下意识就挣脱了裴暄那只手：“我有事跟他说，你先进去吧。”
裴暄不放心，皱眉看着李清霁：“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拽她。”
李清霁眉梢微动，怒极反笑，但笑意稍纵即逝，他轻松把江奈带到怀里。
“我需要怎么对她，要你来告诉我吗。”
天生上位者的威严像一把肃杀的剑，轻易扼住人的喉咙。
裴暄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而江奈被李清霁突然拉到怀里，脸色也变了变，但到了这会，她也知道李清霁根本无心去隐藏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江奈：“帮我跟薛琳说，我等会就来。”
“……好。”
裴暄心里隐约确定了某个想法，魂不守舍地转身离开了。
待身旁没人，江奈才瞪了李清霁一眼：“你干什么？”
李清霁松开了她：“你在干什么。”
江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朋友生日，我在今天晚上给她庆生。”
李清霁凉飕飕道：“你们俩庆生都庆到外面来了。”
“我那是出来透口气！”江奈气呼呼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拉我？你故意的，你让别人怎么想。”
李清霁：“我跟你的关系，需要他怎么想？”
“可他公司跟我们公司有合作，我不想节外生枝。”
“他不是你的学长吗，告诉他保密不就行了。”李清霁垂眸看着她，“还是，你只是怕他知道？”
江奈：“才不是啊。”
“那不就行了。”李清霁冷声道，“等会几点结束？”
江奈撇过头：“不知道！”
李清霁眼眸微眯，伸手把她的脸又转回来：“结束了跟我说一声，一起回去。”
江奈故意气他：“不用，你送你的大明星回去吧，我自己开车了。”
语闭，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回到包厢后，江奈看到了坐在沙发边上的裴暄。
她知道裴暄一定是看出什么了，这件事，以防万一，她必须跟他说明白。
江奈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坐了过去。
“学长，很抱歉，之前没跟你说过我跟李清霁的关系。主要是因为我在斯宁特上班，不想让同事们觉得有什么异样，所以才保密。”
裴暄心里的怀疑得到了确认，道：“所以，他就是你那个结婚对象。”
“是。”
裴暄沉默片刻，道：“他刚才为难你了？”
“没有，他不会的。”
裴暄皱了皱眉头，想起之前在和李清霁吃饭的时候，孟杰说的那些话……
难怪他方才看到他，好像对他有敌意。
“江奈，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
裴暄道：“之前有一次，开完会后我们和李总一起吃过饭，当时孟杰喝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提到了明大，也提到了在斯宁特工作的你。李总他，知道了大学的时候你和我……”
江奈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李清霁就在这那个时候，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你的。”
裴暄：“……是。”
原来如此。
江奈总算明白他从哪里知道的了，她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算了，也没事，那都过去了。”
“……”
包厢里的游戏在继续，大家玩得热火朝天，并没有发现边缘处，两个各自沉默的人。
“江奈，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你家里人并没有给你安排结婚对象，你那时会答应我的表白吗？”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也也许是方才受到些刺激，裴暄终于还是问出了自遇到她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那个时候，是能感觉到她喜欢他的。
他也喜欢她，只是那时尚年轻，他一直想等自己能找到一个好工作，安稳下来了再去跟她表白。
然而等他真的做好了准备，回学校找她的时候，她却拒绝了他……
江奈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良久后才说：“学长，我刚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裴暄微怔，随即笑了：“是……是过去了，抱歉，我喝多了。”
江奈摇摇头。
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回答。
不论她当时的答案如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晚上十一点，薛琳的生日宴圆满结束。
大家笑笑闹闹，坐着电梯下楼。
“大家都喝多了，一定一定要叫代驾啊，不要自己开车。”薛琳做着最后的嘱咐。
“行，知道了。”
“打车也要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薛琳拉了江奈一下，“你代驾叫了没。”
江奈：“在叫了。”
孟杰也是开车过来的，喝了不少，靠在前台拿手机召唤代驾。
有人接单后，他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刚抬头想说点什么，突然看到电梯那边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瞬间站直了，对着那人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李总。”
大家被他突然的正经吸引了视线，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
万黎来来往往有不少大老板、富二代……有些人生来就易吸引旁人视线，不仅仅因为外形，更因为那种久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场。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清霁看了眼孟杰，点了下头。
孟杰已经迎了上去：“李总，您也在这呢，是要走了吗？”
李清霁只是淡笑了下：“嗯。”
随即他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江奈：“要回家了吗。”
孟杰愣了愣，也看向江奈，一头雾水。
江奈抿了抿唇，对边上人说：“学姐，薛琳，我先走了。”
薛琳：“行，拜拜～”
林媛媛眨巴着眼睛，“江奈，这是……”
薛琳：“她老公。”
林媛媛：“……？”
江奈：“那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薛琳：“好的好的。”
江奈转身往门口走了，李清霁朝薛琳轻点了下头，几步便轻松赶上江奈，拉住她的手腕，继续往外走去。
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赵思源候着，开了车门。
大厅里的人都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的画面，又是惊艳又是好奇。
唯有孟杰和裴暄各有异色。
裴暄是了然的落寞，孟杰则是完全的呆怔了。
“薛琳！你怎么没说过江奈她老公长这么好看啊啊啊啊。”林媛媛待人走后，总算敢激动了。
薛琳：“哎呀，我形容再好还不如你直接见一面。确实很帅对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惊了。”
林媛媛：“绝，真绝，他多高啊？他怎么看着这么高啊？”
薛琳：“不知道，这你得问奈奈。”
“他什么人啊，出门带司机？欸，那车八百多万呢。”边上另一人问道。
薛琳：“总之是有钱人家，咱冷静点，别这么没见识。”
“哈哈哈哈哈。”
“孟杰，看你刚才认识江奈她老公啊，他做什么的？”有人问了句。
孟杰的脸已经又青又白了：“开公司的……”
“我知道开公司的，什么公司。他……欸，你怎么走了啊？”
裴暄：“他应该醉了，我送他回去吧，你们也快点回去吧。”
“行吧行吧。”
裴暄很快跟上了孟杰，两人才走到停车场，孟杰急躁的神色就全露出来了。
“江奈怎么会是李清霁的老婆啊？李清霁结婚了吗？没消息传出来啊！不是，江奈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裴暄神色淡淡：“她不说是她的自由，她也没义务非得跟我们交代吧。以后这件事，不要跟旁人提起，尤其是斯宁特的人。”
“不跟旁人提可以，可现在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话！裴暄，怎么办啊，我可是透露了江奈以前喜欢你的事，还说你跟她没戏就是因为她家里给她介绍了结婚对象，这让李清霁怎么想啊。”孟杰着急地打转，“要是他介意怎么办？他会不会很不爽？会不会为难你啊？”
裴暄皱了皱眉头：“不会，你别想多了，他看起来并不是这种人。”
“可那是他老婆！”
裴暄：“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就当没这回事，以后也别提。”
孟杰颓唐，一脸抱歉：“对不起啊，都怪我，我那会就不该多这个嘴。”
“行了。”
“不过还好你们当初也没在一起，江奈能和李清霁成结婚对象，她家应该也很不得了，平时还真是看不怎么出来……”
裴暄默了默：“上车吧。”
“嗯……”

车子安静地行驶在马路上, 不断倒退的路灯隐隐绰绰，在车内留下短暂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