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已经被这场舌战惊呆的佳士得员工这才回神,刚想说话就见黄忠义上前一步:“江馆长是我们请来的专家,后续不管是哪个买家买下,可能都需要江馆长修复。”
“……”
泰勒这才想起?他家的拳毛騧的状况,一时只能闭嘴。
这时工作人员适时开口:“……各位不如开始看展品吧?”
江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直接走向了飒露紫。
她站到飒露紫身边,就见飒露紫垂下头拿大脑袋蹭了她两下:“那两个混蛋,要是在我们大唐,早就被我一脚踩扁了!”
江言听了这话才真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方便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她开始近距离观察飒露紫的情况,其实需要修复的地方并?不太多?,毕竟10年才有华夏专家修复过。
只是一些小地方如果不进行更精密的修复以?后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江言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构思修复方案,就听身后卢秋心?和泰勒小声聊了起?来。
“泰勒,这次拍卖肯定是你能赢,其他的那几个买家我已经调查过了,他们准备的资金远远不如我们充足。”
泰勒轻笑:“当然,这次我的家族可是准备了很多?,对于飒露紫我们势在必得。”
江言没有回头,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怎么?把拳毛騧给弄回来。
按着这个泰勒话里的意思,他们家族感觉不会卖啊……
这就有点?棘手了。
江言继续听两人说话,他们其实说得特别小声,几乎是在耳语,换了一般人根本听不到,可是江言因为博物馆灵气滋养,那耳力可是过人的。
“卢,你知道的,我们必须排除所有的隐患,买下飒露紫,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钱还上……”
还钱?这个泰勒刚才不是还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吗?他还什么?钱?
拿一大笔钱来买飒露紫是为了和拳毛騧凑对还钱?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划算买卖啊。
江言的疑惑更深了起?来。
卢秋心?答:“我知道的泰勒,胡安娜家的出?价确实太惊人了,只要我们凑齐他们,转手卖给胡安,起?码能赚……”
江言听了这话心?里有了一点?底,这意思是还有一个买家存在,但是这个买家要买的是飒露紫和拳毛騧这一对。
而且给出?来了一个几位高昂的价格,高到就算泰勒和卢秋心?花了一个很高价格来拍卖也?能赚到一大笔钱。
听起?来倒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
江言勾唇一笑,她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这时一旁黄忠义凑过来问道:“江馆长,您有修复方案了吗?”
江言神情愉悦:“有了。”
不只是修复方案有了,其他方案也?有了。
“等你们的买家落定之?后再?联系我吧。”
说完江言看了一眼泰勒和卢秋心?就转身离开了。
走出?了佳士得拍卖行,她给郑士兆打了一个电话。
“郑总,可以?麻烦您帮我查一下一个应该是叫胡安娜的人现在是不是在高价收购飒露紫和拳毛騧。”
“如果能查到的话,我希望知道她开出?的价格。”
这种消息就算再?隐秘,也?肯定有一定人知道的,郑士兆查不出?的话她就再?去找别人,总能知道的。
而且她要知道的不过就是那个胡安娜开价多?少。
只要知道了这个,她的计策就可以?实行了。
电话那头郑士兆虽然对这个要求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立马答应下来。
大师的事情少问,做就是了。
江言刚挂电话没一会儿,郑士兆就回了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有些疑惑,这么?快?不可能吧!
江言接了电话,就听对面的郑士兆语气里带着欣喜:“江馆长!问到了!”
说来也?巧,那个胡安娜正巧和郑氏一点?商业往来,随便一打听居然就知道了。
郑士兆很开心?地告诉江言:“江馆长,确实有这么?一件事,胡安娜的家族最开始就是做收藏生?意起?家的,她出?价五亿来收飒露紫和拳毛騧,而且声明?只要一对。”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啊。
江言想了想,还是觉得再?谨慎一些好,她说:“郑总,能安排一下我和这个胡安娜见一面吗?”
郑士兆一听这话立马答:“这不就巧了吗?江馆长,胡安娜她也?提出?想要见你!”
嗯?这么?巧?
江言想了想问道:“郑总,胡安娜说要买飒露紫和拳毛騧是什么?时候?”
郑士兆说:“就半个多?月前。”
这可太巧了,她也?是半个多?月前告诉郑士兆她要来香江参加飒露紫拍卖的。
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她有种预感,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当晚,江言就应邀来到了一家天顶餐厅,她刚到门?口,就被服务员问道:“请问是江馆长吗?”
江言点?头,就听服务员又说:“胡安娜小姐已经包下了整个餐厅,请您跟我们从这边请。”
“……”
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江言跟着进去,就见宽敞的餐厅此?时只摆放了一把椅子?,一个金发碧眼的红裙女人坐在桌前,她正对着江言眨眼睛。
“江馆长,这里。”
她抬手激动地朝江言挥手,而江言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这是一个追求极致对称的女人……
不只是身上的衣饰,就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极力追求对称,一点?飞毛都没有。
江言心?里升起?了一个猜想。
她坐到胡安娜面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还不等她开口,胡安娜已经激动起?来:“江馆长!我是您的粉丝!你在e国找到梵高真正的遗作《一朵向日葵》的事迹实在天震撼了!”
江言笑道:“那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不!那绝不会是巧合,我的家族也?找了那幅遗作好多?年呢,可是没想到却被江馆长您捷足先登了。”
“……”
江言手一顿,不是吧?这还有仇?这可不利于她接下来的计划啊!
胡安娜一边说着一边格外强迫症地把桌上餐具摆得完全?对称。
似乎察觉到江言的注视胡安娜解释道:“抱歉,我有一点?强迫症,就喜欢对称的,双数的。”
果然这和江言猜想一致啊,也?是因为这样,胡安娜才会直接要高价打包收购飒露紫和拳毛騧啊。
因为这样才能是一对的。
江言嘴角一抽,这就是有钱任性吗?
胡安娜继续道:“江馆长也?对飒露紫和拳毛騧有兴趣吗?”
江言停下刀叉,她看向面前这个看上去很是直爽的女人,却从她眼里也?看到了几分狡黠。
也?对,一个可以?把家族生?意发展这么?大的人,可不能是真的傻白甜。
江言看着她决定赌一把:“是的,我想买回它们,让他们变得完整,毕竟他们是昭陵六骏,不是两骏,也?不是四骏。”
对于一个有这种强迫症的胡安娜她完全?可以?理解,于是点?点?头:“江馆长说得很对,但是,我也?想要,不过……如果您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话……”
江言抬眼,她就知道这个胡安娜大费周章请她来可不是为了单纯见什么?“偶像”的。
那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格外有耐心?地等胡安娜继续说,毕竟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可以?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而不是上赶着追着同意。
胡安娜一脸失望:“江馆长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看过您很多?视频,视频里你骂人的样子?明?明?很痛快的,没想到却是一个谨慎的人。”
江言笑着说:“人都是多?面的嘛,你也?一样。”
骂人那能一样吗?骂人又不花钱。
胡安娜也?放下了刀叉:“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当更干脆的那个人了。”
“江馆长,不知道您对建筑修复有没有研究?”
嚯,这可不就撞枪.口上了吗?她的第三个技能还没有用过呢。
江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胡安娜小姐,我有一件事有些好奇,希望能得到您的解答。”
胡安娜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我跟荣幸能帮助江馆长您。”
江言喝了一口桌上的清水,没有去碰酒:“这是胡安娜小姐特意为了我做的一场局吧?”
“你知道我想要拍飒露紫,就已经可以?联想到我也?想要拳毛騧,所以?你先一步用高价引诱了泰勒他们,就是为了引我来。”
“因为我不管做什么?,只有解决了你这个幕后买家,才能顺利得到飒露紫和拳毛騧。”
“你布置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我帮你修复东西吧?比如你说的建筑。”
只是这个人太有操控欲,她明?明?可以?直接找江言,却非要布这么?大一个局,就是要把她给套牢,让她处于被动。
可是江言最讨厌的就是主?动权被别人占据了。
江言笑着继续说:“建筑修复,我刚好也?会,但是胡安娜小姐,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正确态度。”
“……”
听着江言一步步的剖析,胡安娜的脸色渐渐差了起?来,最后她却又笑了。
“抱歉,江馆长,我为我之?前的自作聪明?向您道歉,我只是没想到您不只是一位学者,而且还有十足的商业天赋。”
“我很庆幸我不是您的对手。”
胡安娜站起?来对江言鞠了一躬:“江馆长,请原谅我的莽撞和自负,在这里我向您重新发起?邀请,希望你能帮我的家族修复一栋建筑。”
“当然,飒露紫和拳毛騧,我都会帮您以?最低的付出?去得到。”
江言抬眼看向胡安娜笑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忙呢?”
胡安娜脸色彻底一白,她这才露了怯,对啊,现在主?动权都在江言手上啊。
江言欣赏了一下胡安娜的脸色又说:“我不喜欢被算计。”
“不过,比起?你这样的小算计,我还有别的人想小小惩罚一下。”
说着她对胡安娜举杯:“合作愉快。”
胡安娜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被江言牵着鼻子?走了,可是她只能无奈耸肩,然后重新坐下:“江馆长,我后悔对你用这些手段了。”
江言偏着头笑:“没关系,我会在给您的账单上把这一部分账要回来的。”
她可完全?不喜欢别人对她耍心?机啊,还是她家可爱的熊文物们乖巧啊。
和胡安娜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后, 江言这才觉得眼前的菜有了几分滋味。
她重新拿起刀叉,心里感慨可惜玄哥不能来,不然以他那贪吃劲肯定会喜欢的。
而一旁胡安娜看?着刚才还一副运筹帷幄样子和她交谈的江言现在就已经能放松下来吃饭的样子也觉得格外神奇。
胡安娜道:“江馆长, 您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人。”
本来她以为作为一个知名学?者,江言应该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想到……
江言抬头看?她:“人是铁,饭是钢, 不吃饱怎么好动脑子呢?”
她刚才那一番操作已经杀死了自己?很多脑细胞了好吧!
等她吃得差不多,这才拿了餐布擦了擦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你要我帮你修什么?”
随着江言的问话,胡安娜端坐起来道:“江馆长应该知道19年?我们F国的那一场大火吧?”
“……”
江言愣了一下, 不是吧?
她试探性地问:“不会是巴黎圣母院吧?!”
这个修复规模, 她得修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这个工程早就已经面向世?界各国的建筑师征集修复方案了啊。
哪里还需要她。
胡安娜点了点头:“就是我们F国的巴黎圣母院,不过我想要邀请江馆长提供技术指导的其实是塔尖部分。”
江言疑惑道:“为什么找我?”
这听着可有点不靠谱啊,一个F国的代表性建筑, 一个世?界知名的修复项目,明明有一群人上赶着去完成,偏偏还大费周章地来找她。
先?不说她在此之前?没有一点建筑修复相关的实战经验流传出去, 光说对这种地域性代表建筑的理解, 那也该是他们F国人更有优势啊。
不会是想让她去背锅吧?
江言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是个坑,看?胡安娜的眼神也越发警惕起来。
胡安娜却无奈地笑了笑:“江馆长, 对您这样聪明的人,我也不说一些废话了, 我是希望利用您在文?物修复圈的号召力帮助我们的方案通过。”
哦,这听起来就靠谱多了嘛, 这就是想让她去当个吉祥物啊。
不过江言还是没有那么容易松口,她继续问到:“你们的方案内容是什么?”
要是什么离谱玩意儿,她才不上赶着去挨骂呢。
胡安娜道:“我们希望巴黎圣母院能按照原样复原。”
这么合理的方案怎么还要找她“代言”啊。
似乎是看?出江言的疑惑,胡安娜叹了一口气:“江馆长,您也许会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方案,但是您要知道,当代建筑艺术家和历史文?物学?家们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具体?内容我现在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件事绝对不会对您的声?誉造成任何影响。”
“并且,不管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愿意以五千万的价格求购您的辅助方案。”
江言一听这话一下就正色起来了,什么叫敞亮啊!这就是了啊!
她用力一点头:“好!”
当个吉祥物给几个意见就有五千万,这可太赚了!
谁不愿意谁是大傻子。
聊完这个,江言直接切入自己?的正题:“你的事聊完了,该聊聊我的了。”
“当然,江馆长请说。”
胡安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江言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希望您再对外放出一个消息,那就是还有另一个买家也要收购飒露紫和拳毛騧,并且在和你争抢……”
“卢!刚才我的爸爸打电话来告诉我,又有人上门求购拳毛騧了,并且还说,如?果还有飒露紫的话,他们愿意以更高?的价格一起买下来!”
泰勒满脸喜色,手不自觉地开始挥舞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明显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卢秋心听到这个消息也跳起来尖叫了一声?,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只有胡安娜一个买家,那么她给再高?的价格,那也是有一个定量的,可是现在不同了。
多来了一个竞争者,按照华夏人的话来说就是“鹬蚌相争,渔夫得利”。
他们这下就完全从一个被动的卖家变成真正的庄家了。
他们只需要把这两方都吊着,让他们互相比价,就能得到一个更高?的成交价格了。
卢秋心也是满脸抑制不住的激动,不过比起泰勒她还是稍微理智了一些:“确定这个新买家是要买的吗?”
万一只是嘴上说说,他们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泰勒用力点头:“当然!和胡安娜一样,对方也给我们的拳毛騧留下了一千万的定金。”
他可完全不怕做两家生意,反正这种定金合同,只要不被对方知道他们收两家钱,到时?候退还一方的定金就可以了。
而他们只需要选一个“价高?者”。
光是一个胡安娜就能开出让他们净赚好几亿的价格,这再来一个买家……
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不过他们也说了,只收一对!所以对于飒露紫我们势在必得!”
听了这话卢秋心终于安心下来,立马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多预备一些资金了,因?为我听说除了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位神秘买家。”
多一个人可就多一份不确定性啊。
泰勒不置可否道:“放心吧卢,我们这次可是准备了一个亿呢。”
这可是他们掏空了两个家族的所有现金流才凑出来的钱。
一般的富豪一时?间也不会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的。
卢秋心想了想也觉得合理,就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而另一边江言正在和郑士兆介绍给她的职业拍卖代理人见面。
“江馆长您好,我得知您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那么在拍卖之前?,我要先?向你解释一下具体?拍卖流程。”
江言看?着面前?这个一看?就极为专业的代理人点了点头。
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得专业人士来。
代理人拿出几张资料开始说:“在进场举号牌之前?,我们先?得交一部分保证金,这一是让您证明财力;二是防止流拍。”
江言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她才做了那么一场局啊。
她想了想又说:“这个保证金有上限吗?”
代理人一听这话愣了好一会儿,她从业这么多年?只被问过“能不能少交一点保证金”,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说过还要定格交的啊……
还是说她理解错了江言的意思?
本着专业精神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道:“保证金并没有上限。”
江言眼神一亮又问:“那这个保证金交多少会公布吗?”
代理人觉得她现在完全摸不清江言的意思了,一般的买家都是尽量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交了多少保证金的,因?为这个数字很容易会让人猜到这个卖家的底牌,从而在拍卖上获胜。
她想了想说:“一般我们是不建议透露的。”
江言立马答:“意思就是可以透露对吧?”
意思是这样意思,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图什么啊!
江言继续道:“那好,我交两个亿保险金,你帮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而且要说我就是只拍飒露紫。”
“……”
代理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言,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马上开口说:“江馆长,你要拍的飒露紫我们经过评估,最高?成交价也不会超过一亿五千万,而且我们很可能能把价格控制在一亿之内给您拍下来。”
“所以您根本不用放这么多钱……这样可能会造成一些故意抬价的行?为。”
毕竟江言还要对外说她只拍飒露紫,傻子都能从这两个亿里看?出她的势在必得。
江言摇了摇头,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不,就放两个亿。”
对于一般买家来说,看?到别人的底牌太大,会选择的是直接弃牌,打不过就放弃。
而对泰勒和卢秋心那两个现在对飒露紫势在必得的人来说,只会把他们逼一逼,让他们不得已拿出更多的钱。
而这就是江言的目的。
就算其他买家稍稍抬一抬价也没有关系,她非常乐见其成。
本来她的目的就是要抬价啊,放出两个亿只是为了迷惑人而已。
“……”
代理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她不是没有见过土豪,可是这么玩的土豪她是真的没有见过啊。
这几乎就是在打明牌啊。
这是钱多了花不出去?!
江言见似乎是把人给吓到了,马上拍了拍人肩膀道:“没关系,我自有分寸,你大胆加价就行?。”
“……”
代理人又看?了看?江言,突然觉得钱太多的拍卖也是一种压力。
而另一边,卢秋心刚挂了一个电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泰勒立马凑过去问道:“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当然必须要互相关心的。
卢秋心黑着脸:“那个最后一位神秘买家刚才去交保证金了。”
泰勒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正常流程吗?卢秋心在担心什么。
下一秒他就听卢秋心说:“对方直接交了两个亿,而且放出话来,他只拍飒露紫。”
“……”
闻言泰勒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一个亿的华夏币!”
如?果拍不到飒露紫,他们可就做不了那笔大生意了,那可是一笔转手就能赚好几个亿的大买卖啊!
卢秋心沉着一张脸说:“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也加大筹码。”
泰勒难以置信地看?着卢秋心,要知道这一个亿已经是他们两个家族现在全部的流动资金了。
之前?的钱都用来买拳毛騧了。
他们现在上哪里去筹钱?
卢秋心盯着泰勒:“我们不是还有不动产吗?”
“不行?!”
泰勒下意识就要拒绝,却听卢秋心继续说:“我的曾祖父曾经告诉过我,做生意就是要破釜沉舟。”
就像她曾祖父即使冒着被所有华夏人痛骂,一辈子不能回归故土的危险,还是选择了卖那些国宝一样。
他们也需要一点勇气。
“你想一想,等我们拿到了飒露紫转手就能赚的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泰勒听了卢秋心这些话之后突然醒悟了。
对啊,他们不过是现在稍微增加一点成本,到时?候完全可以从那两个买家身?上找补回来啊。
他们还是不会亏的。
可是要是错过了飒露紫,他们不但一分钱得不到,之前?买拳毛騧的成本短时?间也收不回来了。
泰勒看?着卢秋心点头:“卢,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加一些筹码,不过我们不能和那个买家一样直接亮出底牌。”
“我们还是只放一亿保证金就好,这样也可以出其不意。”
他可不傻,他就是要让那个愚蠢的买家自以为胜券在握,到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卢秋心点头:“你说得对,就这么办。”
他们两人说着,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窗外还站着一个人影。
陶五听着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的对话轻笑一声?就重新回到了江言所在的宅子里。
陶五走到江言面前?道:“师父,正如?您所料,他们上钩了。”
不等江言回答,黑猫轻巧跳上桌子:“你现在好像一个大反派。”
“……”
本来还想学?着电视里反派那样说几句“果然如?此”的话的江言嘴角一抽。
干什么!还不给她过过瘾吗?
不过这事可不能怪她,她布下的这个局完全就是一个“贪者上钩”。
那两人要是不贪心,也不会有任何不利的。
况且……
他们现在所积累的财富,有哪一点不是当年?卢芹斋倒卖文?物来的吗?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江言努努嘴,顺手把APP里山海博物馆的群名改为:反派联盟。
“上钩了就好,希望他们能多筹一点钱啊。”
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日子。
江言虽然不用亲自出面,不过还是想凑个热闹,她是以专家身?份被邀请的。
拍卖行?一楼是买家或者他们的代理人,而二楼就是一些专家学?者和工作人员了。
江言觉得这二楼就是一些吃瓜人,毕竟这么多钱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而小明和陶五分别坐她两边,她怀里趴着黑猫。
拍卖会还未开始,江言就吐槽起来:“玄哥,你真的需要减肥了!”
说着她压低声?音:“你最近都不变人是不是因?为人形太胖了?我跟你说为了健康,小猫咪是不能超重的!”
“……”
黑猫冲她龇牙:“我不是胖,我只是尾巴多而已!”
你以前?尾巴不也是九条吗?!
江言还想吐槽,就见拍卖开始了,她只得暂时?闭嘴,不过手还是在黑猫的肉上捏了捏,还给左右的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玄哥的减肥计划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啊!
前?面几件拍卖品很快就走完了过场,都是以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成交的。
而等到作为压轴的飒露紫出来的时?候江言明显感受到她身?后那些人露出了几分激动来。
“来了,听说那个买家直接“充值”两个亿!”
“这一看?就是门外汉啊,一上来就亮底牌,这不就等于在全是小偷的地方喊自己?带了很多钱吗?”
“不过这也说明人家势在必得吧。”
江言听着这些话一阵心虚,不好意思啊,要让你们失望了。
随着主拍人介绍结束,很快就到了竞价单元,一开始还有几个买家喊价,可是到了五千万之后,就只有江言的代理人和泰勒在叫价了。
江言这才打开了别在身?上的耳机麦,那是她用来和代理人沟通用的。
“五千五百万。”
“五千六百万。”
“五千七百万。”
代理人严格遵照江言的指令,不管泰勒出多少钱,都在那个基础上多加一百万。
这样的拉锯战让泰勒很是难受,虽然他知道对方的底牌,可是他也不愿意一下把价格拉到那里去。
他还是希望那个神秘买家可以知难而退!
只是……泰勒看?了看?卢秋心,最终一咬牙:“七千万!”
他要用绝对的气势加快进度了。
而江言的代理人依旧不紧不慢地道:“七千一百万。”
拍卖很多时?候还是比一个心态,泰勒明显是急了,倒不是因?为现在的价格已经到了他的临界点,而是他害怕那个临界点。
而江言坐在二楼小声?问陶五说:“他们准备了多少钱?”
陶五道:“一亿,剩下的还没有到账上。”
这下江言懂了为什么泰勒这么急了,因?为超过了一个亿,他们就是在“贷款”拍卖了。
那可真是太棒了。
虽然高?兴,江言也没有插手她的代理人的节奏。
眼见着下面继续加价,很快就听泰勒喊出了“一亿”。
他举着牌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而一旁卢秋心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他们给的两千万定金。”
闻言泰勒咽了咽口水,对,还有两千万定金呢,这个钱用了才是“贷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