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明对这些耳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三下五除二地将展柜组装好,然后?顺手把那个被她锤出一个洞的展柜搬到自己身边。
馆长说了,证据得保留。
这下,江言才笑着说道:“好了,可以放展品了。”
石川秀纯绷着一张脸,目光落在江言手里那个手提箱上。
这人严防死守这么久有什么用,就算展柜也换了,但是只要这东西拿出来,他们?就有办法?。
而这时江言顺手将那手提箱递给石川秀纯,并一脸无辜道:“抱歉,忘了,这个给你。”
“……”
石川秀纯惊讶地看着那么轻松递她手里的箱子,就听江言又道:“给你带点?特产,我?们?华夏可是礼仪之邦。”
说着她蹲下身体我?抚摸着一下在脚边的黑猫,然后?从它背上那个包里陶出了一幅卷轴。
石川秀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看了看手上的箱子,又看了看那个猫包。
她压着颤抖的手:“江馆长,您就这样保护文物吗?”
谁也想不到江言这个手提箱一开始就只是障眼?法?。
谁也想不到一个文物专家会用猫包来装一件国宝文物!
而且……那个猫包看上去并不大,到底是怎么装下这横幅75.5里面的卷轴的?
这样装肯定会破坏卷轴的,这个江言只想到了隐蔽,却完全忘了这更重要的一点?。
毁坏国宝可是大事啊。
石川秀纯脑子转得极快,好似抓到了江言的把柄一般:“江馆长难道不知道对于这种书画类文物,正确的存储才能……”
她正说着,江言直接将那卷轴打开——
平整没?有任何损坏的《祭侄文稿》被好好的放进展柜之中。
江言这才抬头:“嗯?哪里不对吗?”
“……”
石川秀纯上前一步看着完好保存的《祭侄文稿》心中大骇,她又看了看那个猫包,不可能……用那种狭窄的包装书画展品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损坏!
她试图找到一点?破绽,却发现半点?都?找不出。
而这时江言淡定地把那猫包拉上,问就是须弥芥子里什么都?能装啊。
她笑着又问了一遍:“有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
石川秀纯咬牙答道。
江言这才让小明关上展柜。
“既然没?有问题的话,那展览就开始吧。”
石川秀纯听着这话,她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来了。
小曹和小孟带着安保人员开始行动,而江言和小明只是稍稍退到了一边。
随着展览开始,游客几乎是蜂拥而至,好似有人故意?在制造一些混乱,示意?形成拥挤。
江言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唉,王者误入青铜局,苦了小明了。
她正想着,就见王者小明随便一激荡剑意?,那震荡感瞬间让本来还在拥挤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地……地震了吗?”
“要避险吗?”
“好像只是震了一下。”
而这时江言才一拍手:“大家拍好队,不要乱,万一有地震也好跑。”
作?为?地震带的霓虹,一般民?众对这话很是赞同,毕竟拥挤只会带来踩踏而已。
刚才还乱糟糟的人群立马开始有序排队,而其中试图浑水摸鱼的人就被“孤立”了出来。
江言眼?尖看到几只,立马对小曹和小孟使了眼?色,然后?又看向石川秀纯:“你们?这里真是好容易地震啊。”
“……”
石川秀纯只能点?头,她实在不信,居然连“自然灾害”都?在帮江言!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江言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辛苦安排的一切都?给化解了。
她不甘心。
就在众人排队观展的时候,门外走进了几个人,他们?手里正搬着一幅盖着白布的画,但是神情有些呆滞。
石川秀纯看着那几个人脸色又是一变,那是她派去送三美图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这犹豫的几秒,那几个已经?把那幅画拿到了《祭侄文稿》的展柜旁边,就那么往地上一放。
江言瞥一眼?石川秀纯,先一步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那几个目光呆滞的人道:“是石川小姐让我?们?把这个送过来和《祭侄文稿》连展的。”
江言故作?惊讶:“是这样的吗?石川小姐,这么大的惊喜您怎么不早说呢?”
说着她将那白布拉开,露出里面的三美图。
江言一边礼貌夸赞一边对刚刚归队的陶五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不愧是她的员工,做事就是靠谱。
她明明只是让陶五去追踪石川把这幅画送去了哪里,让他到来现场,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做到了这个地步,让她连瞎话都?不用编了。
真是太省心了!
而陶五只是温和一笑,低声道:“师父玩得高兴就好。”
此时来看展的游客们?的注意?力也都?被这幅画所吸引了。
石川赶紧说道:“不,江馆长,这是弄错了,我?没?有提过连展的事。”
江言却道:“来都?来了,就展着吧。”
“而且我?还挺喜欢这幅画的,并且……”
她故意?拔高了一点?声音,朝着那些游客们?问道:“各位应该都?知道浮世绘吧?”
现场大部分都?是霓虹让,自然都?知道,随着他们?的应答,江言神秘一笑:“那各位知不知道浮世绘的另一个欣赏方式呢?”
石川心中一阵警觉,她知道事态在脱离她的控制,却不知道怎么去抢救,好像一切都?被江言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她却连江言具体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人,这才知道前几天江言是在和她演戏。
可是事已至此,她居然只能配合演出,只能期待江言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虚张声势。
而江言在把所有人的好奇心拉起来之后?和石川秀纯说道:“石川馆长,麻烦关一下展馆的灯。”
石川秀纯没?有任何拒绝余地,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呢,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等灯光彻底熄灭,一束强光直射到那幅三美图上,江言缓缓开口?:“我?今天要和大家讲解的知识,叫做藏画。”
“这个技术,不只是在华夏古代存在,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它是一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它把一幅画中的另一幅画隐藏起来,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
随着江言的解说,石川秀纯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江言知道了,她只在她家里看过一次居然就知道了?!
“辨别画里藏画的方法?有很多?,比如仔细观察画面,看看是否有不同的色彩,或者是否有不同的纹理,还可以从画面的细节中发现画里藏画,比如仔细观察画面中的线条,看看是否有不同的线条,这些都?可以提示画里藏画的存在。”
石川秀纯听着江言的这些讲解心里又稍稍松了一口?气,江言如果只是会这些方法?的话,是不可能找到藏画的,他们?石川家可是用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精进改良了这一技术,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拆穿的。
游客们?却不知道这些,脸上只有好奇。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这幅浮世绘里还藏着其他画?】
【今天的重点?不是《祭侄文稿》吗?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很奇怪,但是很有意?思?的样子。】
江言又看了一眼?明显镇定了许多?的石川秀纯继续说:“但是随着技术的升级,这些方法?已经?明显跟不上了,所以……”
她勾了勾嘴角:“所以我?今天要向大家介绍一种新方法?,虽然依旧是脱胎于我?们?华夏的传统方法?里的。”
“没?办法?,身为?华夏人,我?们?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老祖宗什么都?会,这也是一种财富嘛。”
“你说是不是啊,石川馆长?”
这一刻石川才想起来那些江言一个人支配了整个文物修复圈的事迹。
她知道江言没?有在开玩笑。
石川秀纯一句话也说不出,而江言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江言拿出一块玻璃。
“玻璃制品在现代并不罕见,但是对这种工艺的烧制,我?们?华夏早在一千六百年前就掌握了。”
“文物代表有战国时期的眼?纹玻璃珠管,还有北魏蓝玻璃碗等。”
“不过我?今天要说是我?们?华夏对玻璃的另一个运用。”
江言继续说道:“我?们?华夏有一种宫灯,是用玻璃做薄胎,在玻璃内壁壁作?画,先将玻璃内壁磨砂,有利光源透出柔和光线,及方便上色,然后?在玻璃上画上中国传统花鸟山水画。”
“而画这种山水画的材料,已经?失传,名字叫“灯胆油”,这种材料可以使得以光线完全透出,使其完全映出透彻的中国花鸟画。”
“而我?们?今天要来看这藏话就借助了这个灯胆油。”
江言说着直接拿了毛笔蘸了一旁小明手上拿着的小碗里的透明油制材料,她将那些油均匀涂抹到那块玻璃上。
本来就透光性?极好的玻璃在这层油覆盖上只有被光一照好似是一下更加净透了起来。
在场已经?有人开始惊呼。
【这种技艺华夏居然古代就已经?掌握了吗?】
【为?什么我?们?当初没?有学到呢。】
【真厉害啊,不愧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国家。】
陶五举着那块玻璃走到三美图面前,而此时那束光射来,透过玻璃居然能看到三美图里隐隐显现出了别的痕迹。
【居然真的有藏画!不过这个看起来怎么像是一些印……】
【那好像不是我?们?霓虹的……不对,我?们?的浮世绘里为?什么会藏着这个?】
江言听着下面讨论,看向石川秀纯:“石川馆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幅画里藏着的应该是我?们?之前送来贵国展出但是被你们?“不慎”遗失的西岭八家印存吧?”
“……”
刚好紧张着的石川秀纯突然轻笑了起来,她仰起头:“只是有些相似而已,江馆长说话是需要负责的。”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只要江言取不出来里面的西岭八家印存,她就可以一口?咬定那不是。
石川秀纯继续道:“我?们?霓虹也有很多?印存藏品不是吗?说不一定这三美图里的不过是我?们?之前的收藏家们?开的一个小小玩笑罢了。”
“还是说江馆长您想破坏这幅画来证明您是对的?”
石川秀纯是知道这幅三美图的情况的,她知道它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被打开,毕竟就算是西之内纸的纤维韧度也不足以支撑第二次破坏。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胸有成竹。
先不说江言作?为?一个历史文物专家有没?有胆量和魄力敢再次破坏三美图,光说这个破坏会带来的舆论争议就够江言喝上好几壶的。
这就像是你在着火的博物馆里救猫还是救名画的辩题一样,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受到外界的指责。
石川秀纯不信江言会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声誉。
她面带着一丝嘲讽笑意?直视江言,希望从江言脸上看到一点?无措,可是引入她眼?帘的是江言满是同情的目光。
她在同情自己?
这一刻石川秀纯突然暴躁起来,她压不住脸上狰狞说:“所以,江馆长你要怎么选择呢?”
江言略一耸肩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呢?”
小孩才做选择,而大人,全都?要。
江言指着三美图上那几道“精心缝合”的痕迹道:“我?能把这些修好。”
谁说她是要破坏了,她明明就是修复三美图顺便取出西岭八家印存罢了,她是在做好事好吧?
江言又看向石川道:“你应该知道我?修复的价格吧?”
石川秀纯想到那个震惊全霓虹的一亿A元修复费马上要拒绝,就听江言继续说:“给石川馆长修就不用钱了,不过……”
江言故意?拉长语调说:“要是修好发现里面就是我?们?华夏的西岭八家印存的话,可怎么办呢?”
谁还不会扯大旗啊想拿那些大旗压她,也不看看她江言吃不吃这个亏!
石川秀纯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让江言修那无疑是自投罗网,不让江言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等同于心虚,到时候华夏那边后?续肯定也会找来。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得不了好。
石川秀纯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她垂着头:“那就有劳江馆长了,不过今天的主角还是《祭侄文稿》,所以……”
“那就明天吧。”
江言斩钉截铁道:“我?修复很快的,不会耽误石川馆长您任何事。”
石川秀纯一咬牙:“好,那就明天。”
说着她立马让人把那幅三美图拿了下去,又让人将灯重新打开。
她看向游客们?道:“大家还是继续看展吧。”
说着她又对江言道:“江馆长,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失陪了。”
江言锐利地目光打量着石川秀纯,然后?说道:“希望石川馆长还记得自己的来路。”
别忘了自己的初心。
这是江言第一次不希望自己的赌约能赢得那么漂亮。
石川秀纯听着江言这话里有话却来不及去思?考,她现在要做到是想尽办法?保住他们?石川一家的荣耀!
她随便一点?头就离开了。
而江言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却格外复杂,直到她脚边的黑猫踩到她脚上。
“……玄哥你肯定胖了!”
“把也比某些人这时候同情心泛滥的好。”
“我?哪有同情心泛滥,我?今天的人设可是大反派江言!”
“哦。”
“你那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回去就扣你小鱼干!
而这时一旁其他随行工作?人员已经?压制不住激动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江言仅仅三天居然就找到了《西岭八家印存》!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小曹好奇问:“江馆长,你什么时候……”
江言笑着说:“在她惦记我?们?《祭侄文稿》的时候,我?们?可是礼仪之邦,总要讲点?礼尚往来不是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真正的防御就是主动出击,现在她给石川找了这么大一件事,她可再没?有空惦记着《祭侄文稿》了。
此时石川秀纯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面前那幅三美图脸上全是掩藏不了的愤恨,她压着声音问自己的工作?人员:“查清楚了吗?运送这幅画的人为?什么会把它送到博物馆来?!”
那些负责运送的都?是她石川家的心腹,不可能会这么轻松的“叛变”,这里面肯定有一个环境出了错。
工作?人员垂着头:“他们?说是接到了您的电话……”
“不可能!”
石川秀纯愤怒回应,不过还是在下一秒把脾气又收敛了起来。
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用了,眼?下最关键的应该是……
她看着那幅三美图,然后?说:“把这幅画送回家里的仓库。”
工作?人员不解地看着石川秀纯:“难道明天真的让江言来修吗?”
对于江言的修复手段他们?是不敢小觑的,既然她敢说,那就说明她肯定能做到。
到时候真的拿出里面的西岭八家印存,那他们?石川家就完蛋了。
石川秀纯不急反笑:“当然要让她修,只是……她能修得了吗?”
“给这幅画外面抹上磷粉再放进仓库。”
听了这话,那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让这幅画自燃?
石川秀纯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只要这幅画没?了,她江言拿什么来证明他们?石川家偷了西岭八家印存呢?
至于那印存,她江言不是想要得到吗?她偏偏不让她得到!
他们?石川家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毁掉。
而此时,石川秀纯看不到的是,三美图用着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站在一旁,脸上却满是哀伤。
她赌输了,江言赢了。
三美图想到江言当时对她说:“我?们?打个赌吧?如果到最后?石川秀纯都?不愿意?伤害你,那我?帮你留下,可是如果……”
“那你跟我?走。”
她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小纯子绝对不会舍得伤害她的。
只是现在……
三美图抬手摸着脸上那一道并不明显的伤疤,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
这人好像再也不是小纯子了。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小纯子是什么时候和她走散的,明明那个会蹲在她身边和她说着一切美好的小姑娘好像还恍如昨日。
入夜,江言被陶五和小明一左一右提溜着上了房顶,她吓得把两人拉得死紧,就见黑猫身轻如燕地跳上来,眼?底还带着一点?嘲讽,好像在说“就你还嫌我?胖”。
“……”
江言一瞬间就忘了害怕,伸手就对着黑猫撸了好几下。
输人不输阵!
小明看着江言说道:“馆长,为?什么我?们?不提前把三美图救出来,要等……”
他们?早就知道了石川秀纯要少了三美图的事,虽然江言一早就料到石川秀纯会做类似的选择,却也没?有想到她居然选最狠的“一了百了”方式。
霓虹人的变态还真是藏在骨子里的啊。
江言看着小明道:“你知道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特别是像三美图这样把忠诚两个字刻脑门上的,在不面对最残酷现实的情况下,她肯定还会怀抱一点?幻想的。
如果不给她最深的一次打击,她只会不断的想也许她的小纯子会在最后?后?悔呢。
与其让她继续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快刀斩乱麻,斩草又除根!
小明懂了江言的意?思?,却也叹气:“凡人的心思?太难懂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修士要红尘修心吧,只有见过这些复杂,才能修得纯粹。
江言笑了笑:“不是凡人复杂,而是想要的太多?。”
小明又道:“那馆长想要什么?”
“想要钱啊!”
听到这个小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看着最俗气的答案,却藏着馆长的通透。
她总是说着爱钱,却不断在做着不为?钱的好事。
江言拉了拉陶五:“准备好了吧?可不能真给烧了啊!”
陶五道:“师父放心。”
他话音刚落,就见石川宅的仓库里升起一点?火光,几个人匆忙从那里面钻了出来,眼?看着那火变大才喊到:“来人啊,失火啦!”
演技不错啊,江言点?评道。
而这时陶手的身边已经?有了那幅三美图。
此时的三美图安静地坐在江言身边,石川秀纯的脸慢慢从她脸上消失,她变回了那个秀丽的浮世绘美人。
她看向江言:“你赢了。”
江言摇了摇头:“是你赢了才对,恭喜逃离火海。”
江言这一语双关并没?有让三美图多?高兴,她重新安静了下来。
江言轻轻拿手肘顶了她两下,她不理,将就继续,最终她被江言弄得烦了,转头瞪她一眼?:“你干什么?”
“这才对嘛,学什么石川家的木头脸,我?跟你说我?们?家文物们?可活泼了,你这样去了肯定要被笑话的”
“……”
江言无视三美图脸上的惊讶把她拉进了他们?山海博物馆的群。
她顺手把群名改为?:来新人啦!小的们?抄家伙!
【骷髅:咔咔咔,我?终于不是新人啦!】
【图莲花:快来拜码头啊!对了,江言你为?什么每次出差都?不给我?们?带伴手礼,我?看网上说你们?人类都?要带的。】
【海葡萄:伴手礼+1】
江言看着那一堆找自己要伴手礼的文物默默退出APP,她“做贼心虚”一般压低声音:“可别告诉他们?我?看到了。”
三美图看她一眼?然后?在群里打出了进群第一句话:她看到了,但是不想给你们?买。
你还是继续自闭吧!
江言又看了一眼?群里炸开锅一般的反应,默默把群名改为?:没?钱,不看!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三美图突然笑了。
第二天,江言依旧带着《祭侄文稿》去了霓虹国立博物馆展出。
而今天石川依旧比她来得早,一看到她就满脸歉意?:“抱歉江馆长,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江言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说:“巧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说着她指向被小明拿着的三美图:“昨天你家失火,我?家员工帮你把画抢救出来了呢!”
“我?还联系了在霓虹的所有文物修复专家,今天咱们?就修它!”
“……”
石川刚还翘起的嘴角在震惊里耷拉下来。
第64章
江言也不等石川秀纯答复, 直接熟门熟路地走到了《祭侄文稿》的展台,将其往里面一放就不再管了?。
比起?几天前的严防死守,现在她完全是一种放飞自我, 毕竟贼现在可没心思惦记了。
展台旁边已经摆好了桌椅和一些工具,游客们早已经排队开始等候了?,只是他们今天更感兴趣的明显是江言的修复。
《祭侄文稿》虽然难见到,但是也不是不能飞去华夏再看, 可?是一个世界顶尖的文物修复师现场作业那可就是难得一见了?。
没过一会儿,门外又?匆匆走来了?好些人,大部分年纪都偏大了?, 个个都拿着纸笔和放大镜走进来。
游客里对文物修复圈稍有?了?解的人一下就认出了?这一批人,这都是他们霓虹最有?名的文物历史专家啊。
而此时这些专家像学生们一样跑来报道。
一个看上去最年长资历最深的霓虹专家走在前面, 他脚步格外匆忙, 而在他身后?有?人喊到:“上野老师您慢一点?!”
上野教授头也不回, 还走得更?快了?一些,嘴里念叨着:“不能慢不能慢,上次修复唐三彩我就没有?看到!这次我一定要在前排拜会江馆长!”
这话似是一阵强心剂一般让后?面所有?专家一下就打鸡血了?, 也不管年龄多大,都开始疾步走。
走着走着还侧目看看身边其他人,生怕自己落了?后?。
而江言看着那群浩浩荡荡走来的专家们愣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只是让林馆长给自己他相熟的霓虹专家发请柬的吧……
怎么一下来这么多?
江言嘴角一抽, 心里默默给林馆长再贴了?个“显眼包”的标签。
很快,那些专家就围拢过来, 个个都喘着粗气,很显然是走得太急了?。
“……”
江言回头让工作人员给他们倒茶的功夫就被?见上野教授激动的双手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江馆长!!”
江言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啊?
上野教授戴上挂在胸前的眼镜满脸都是“见偶像”的激动:“江馆长,听说您昨天还拿出了?失传的灯胆油?!”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 也许昨天那一场只是一个漂亮的“科普”,可?是他们这些研究学者却知道,那可?是大发现啊!
不管古老技艺的复兴还是创新出新技术一样,都是弥足珍贵的。
不等江言回答,上野教授又?一脸期待地继续说:“江馆长今天又?要给我们展示什?么神乎其技的技艺了?吗?”
“……”
江言看着眼前的上野教授心里很是疑惑,这人就半点?不怕她真从这幅三美图里掏出西岭八家印存来把他们霓虹的脸打肿?
似乎是看出了?江言的犹豫,上野教授站直身体:“江馆长,不管今天结果如何?,我们只是为了?欣赏您的技术而来。”
这话已经算是把姿态摆足了?,也就是他们接受任何?结果,并且不会阻止。
这倒是让江言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在研究层面,这些学者还是有?良知的。
江言又?偏头看向此时已经完全一言不发的石川秀纯,她开口道:“那就开始吧。”
他们既然想学,那她就教呗,反正……他们也可?能学不会。
她看向众人:“我今天要用?的手法是揭画。”
光听“揭画”两个字,上野教授和他旁边的学者们就沸腾起?来。
他忍不住插嘴道:“是那个将水墨画一层层揭开的技艺吗?”
江言略一点?头:“揭画是将已经装裱,但因为破损、受潮等原因损坏了?,需要从裱纸上揭下来,再重?新装裱。有?些好的画一张宣纸都是有?数层的,而且装裱师傅为了?让纸张能保存更?久,会在画纸,也就是画后?面多加几层纸,最靠近的一张一般称之为命纸,因为命纸离画芯最近,在一些特定条件下,被?画作上的墨渗入,这就产生了?揭画的条件。”
“在华夏古代,最顶级的揭画师可?以做到一画九揭,不过今天我们不用?,我只需要把这幅三美图的画芯取出来就好。”
江言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开始实操,她先用?一张半干的羊肚毛巾覆盖在三美图背后?,借用?那一点?水汽,软化其最表层的覆背纸。
这一切都需要经验和眼力,多一分则太湿润,水汽晕到画芯和命纸上,就会损坏这幅画,也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太干,又?可?能根本揭不开覆背纸,强行去撕,不但不能使其分离,反而会扯坏命纸和画芯。
而这一次江言并没有?使用?APP的修复技能,而是完全靠这么久通过修复技能攒下的经验自己在实操。
毕竟,石川秀纯没给钱!
她极为专注,手也格外稳,在用?手试探过几次湿度之后?她放下了?毛巾,开始揭覆背纸。
因为经过了?完全的浸润,那覆背纸好似一层蝉蜕一样被?江言完整的揭了?下来。
一旁专家们大气不敢出,倒是民?众发出了?惊呼。
【这就是华夏的神乎其技吗?】
【我们和华夏在这方面的的差距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