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一边跑一边高喊着。
城内所有人几乎所有听到这事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什么碑啊,叫得这么热闹。”
“谁知道呢,一会儿去看看?”
“诶?来人了。”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一看就?是工匠打扮的人带着东西行色匆匆地往城外走。
江言看着这群人手里的工具,除了是抬碑用的一些绳索之外,他们手里还拿了纸墨……
难道是去拓碑的?
那这应该就?是明朝年间曹全碑第一次出土的时候。
这么想?着江言也跟着那群人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城外一条小路上,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那些人正?拿着小铲在小心翼翼地挖着曹全碑埋在土里的一小半。
江言站过去看,发现那个“因”字那一截还在土里呢。
看来她?想?要看那个因字到底长什么样还得再等等。
不过她?也不急,安静地看这些人忙碌着。
人群里一个穿着一看就?更为考究的人喊着:“都小心一点?!别?把碑给磕碰了!”
那人看上去有些气度。
而?一旁围观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听说也是个书法家,怪不得跑这么快呢。”
“哎呀,不然也不能为了一块碑跑这么远来。”
“一块碑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是个书法家。
江言也跟着点?头,也对,在这个时候只有书法家才会这么宝贝这种字碑了。
毕竟这是东汉隶书。
现场在干活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个书法家的人,听了他的话更仔细了起来,生怕把这碑给磕碰了。
那书法家在一旁打转,嘴里念念有词:“这可是东汉的东西!妙啊!妙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全碑周围的土终于被完全挖开,只是表面还蒙着一些土,依旧看不太清。
干活的人齐心协力把它从坑里给驼到了地面上,动作可谓一个轻拿轻放。
等曹全碑落了地,那书法家马上冲过去,用手把表面的灰轻轻一抹,露出里面漂亮的隶书。
他看得几乎有些迷醉,而?这时他身?边的随从对着他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他马上反应过来。
“对!去打水!打水!”
说完他又走向那几个在旁边等着的工匠。
“一会儿给我好好拓!拓好了重重有赏!”
这应该就?是曹全碑那二十多张完整拓片的出处了……
说话功夫,已经有人提了好几桶水来,工匠上前,用绢布沾了水开始细细擦起了碑。
江言聚精会神地看着,直到最下面一角露出来那个“因”字。
江言立马凑上去看,而?另令她?想?不到的是,曹全碑上的因字居然是个“口?加士”,而?不是一个“大”。
这就?有点?奇怪了,曹全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字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让三只狗伪造的时候还是写的“因”呢?
江言正?疑惑,就?见那些工匠已经把石碑给清理?干净了。
石碑焕然如新?,字里行间一丝泥土也找不到。
工匠们很是仔细,继续拿着绢布在石碑上慢慢地擦拭,保证石碑完全干了之后,这才拿了墨包过来开始在石碑上上墨。
这是在准备拓印了。
江言看着他们拓印了二十多份,等带来的墨都用尽了才停下。
工匠们将那二十多张已经晾干的拓片整理?好放到那书法家手上,这才退到边上。
书法家拿着那二十多张拓片如获至宝,他仿佛看了好多次,又打量了一下曹全碑。
他眼底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
他将那拓片收好,然后道:“搬进城吧。”
说着他叫住了一个正?准备上前搬曹全碑的人。
书法家压着声音和那人耳语的一句,就?见那人面露了一丝惊讶,但是却依旧点?了点?头。
书法家笑道:“去吧。”
江言看着两个人互动,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那人走到石碑旁边,和本来要抬曹全碑最下角的人交换了一个位置。
众人站定,然后开始齐声道:“起!”
所有人一起用力,曹全碑被抬了起来,就?在离地一两厘米的地方,江言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松了手。
“咚”的一声曹全碑的一角重重落地,只见带“因”字是那一部分?碎了。
所有抬曹全碑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下意识去看一边的书法家。
毕竟那位是出钱的主。
而?那位书法家的脸上不但没有半分?的生气,笑意反而?更明显了,但是他却是:“都小心一点?,之后就?别?摔了。”
意思十分?明显了,就?是说他不介意这点?磕碰,但是后面不能再有磕碰了。
这是他属意的。
江言皱着眉,强忍着过去把这个傻x打一顿的冲动。
这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把曹全碑弄残缺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
突然江言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看向这个所谓的书法家手里那二十多张“因字未损”版拓片。
很快曹文碑被运到了城内,而?这个书法家就?在城里一间客栈住下了。
他一进门?就?对着自?己的小厮道:“传出去,只有我们手里有这碑的未损版拓片……”
他一边说一边笑,把手里那叠拓片又拿出来数了数。
一边数他就?一边撕。
小厮看着他这样疑惑开口?:“老爷,您不是说这个很值钱吗?怎么还……”
怎么还撕了呢?这还怎么卖钱?
那人把拓片撕到只剩最后一张,然后珍之重之地把它放好。
这才笑着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砸碑?”
小厮摇了摇头,他们这种老爷的事情他可想?不通。
他笑道:“因为物以稀为贵,这碑残了,我这手里的完整拓片才能卖上价钱。”
“同理?,这二十多份和一份的价值,也不可同日?而?语。”
他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只有这独一无二的一份才能卖个最好的价钱。
“……”
江言默默骂了一句。
什么垃圾人的垃圾想?法,这也配说自?己是什么书法家?
这破APP能不能现在让她?进剧情点?现身?给这东西一脚啊!
实在太气人了!
可惜,APP一点?也不智能。
江言又在旁边看了几天,这人住的客栈房间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各种书法家和商人络绎不绝地前来,为的就?是这一张绝版的拓片。
江言都已经看麻木了。
反正?这垃圾就?是漫天要价呗。
这时那间房门?又被敲响了,江言穿到门?口?去看,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和自?家小厮在门?口?。
“少爷,咱们真要买这个吗?这……回家交代不了啊!”
被称作少爷的人摆摆手:“你不懂!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拓本!”
小厮努努嘴:“可是太贵了,我们不是打听了吗?那前面那些人出的高价可都被否了……”
“那是他们,我不一样。”
那少爷脸上一派赤忱,一看就?是人傻钱多的主,不过……这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
江言想?了一会儿没想?到,直接放弃,算了,反正?又是个冤大头,她?都懒得看了。
这几天她?可看太多了,不过那些冤大头还是有一点?理?智的,最后都没有答应那垃圾人开的价。
她?索性懒得没有跟进去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却听门?里那个老东西激动大喊:“好!顾少爷,您果然慧眼识珠!这拓本从今天起就?归您了!”
“……”
卖了?她?这一不看着就?卖了?
这还真是活的冤大头啊!
江言惊讶地冲进去,她?看着那满脸激动的顾少爷和一旁面露菜色的小厮。
那顾少爷抱着拓本走出去,连马车都没有再上。
因为马车都一起给那个狗东西了。
那小厮咽咽口?水:“少爷……咱们这可是把家里给的做生意的钱都换了这个,回去之后……怎么办啊?”
那少爷不为所动,只看着那拓本痴痴地笑。
隔了一会儿才说:“这可会是咱们顾家的传家宝!”
“……”
很好,是个爱书法的败家子。
江言正?吐槽着,这时,画面一转,她?面前出现了一座建筑,名为“过云楼”。
而?那顾少爷正?跪在那楼前。
一个老人拿着鸡毛掸子立在前面:“顾家不肖子文彬,给我跪下!”
江言看着那低头可怜兮兮跪着的人,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这像谁了!
顾文彬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可不就是和那钱三?像极了吗?
江言心里生出一个猜测来?, 这莫不是一脉相承的冤大头吧?
那他们家这败家子基因可是够稳固的啊,传承数百年不变,这可比什么?百年窖藏可纯多?了。
就是……有点费钱。
那老人拿着鸡毛掸子看起来?怒气?冲冲, 可是却一下都没有?真往顾文彬身上抽,顾文彬也立马卖乖。
“爷爷,孙儿知?道错了,可是您……昨天晚上不也是拿着那拓片看了一整晚吗?”
他后?面半句说得含糊不清, 但?是还是能让人听清楚。
这话一出,那老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又立即转成更大的怒气?:“我看看怎么?了?你买都买了!我还不能看了?”
顾文彬“乖巧”地答道:“那不就说明爷爷你也喜欢。”
“……”
那老人气?得又假装拿那鸡毛掸子“拍打”这个败家子。
过了一会儿,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场面”走?完了, 那老人把鸡毛掸子随手递给一旁的人。
然后?说道:“好了, 开楼吧。”
随着他这一声, 那顾文彬立马一脸兴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膝盖上灰尘随随便便地拍了几下,就凑到他爷爷面前。
“爷爷, 我买这肯定能上咱们过云楼顶楼吧!”
这话一出,他的后?脖领就被?揪住。
“闭嘴吧你,上次我买回来?那定窑瓷才上三?楼呢!”
“诶, 大哥, 你的居然能上三?楼了?看来?我得再?接再?厉了。”
“嘿嘿,三?叔, 我上次带回来?那幅画,在你楼上。”
顾文彬被?这些人推搡着, 满脸不服气?:“爹,三?叔, 堂弟,你们别不服,我这可是独一无二!”
江言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听着他们吹嘘自己买的什么?宝贝被?藏在几楼,心里越发惊讶,合着这一家就都有?点这个富贵病呗?
果然是一家人啊。
而此时那老人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立马安静下来?,就见他将那过云楼的大门推开。
随着“吱呀”一声,江言看到那楼内两根大柱上的刻字——
寻天下之宝,藏盛世余光。
江言探头去看,就见这楼里像是那种藏书楼一般,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摆满了各种柜子。
她走?进去,好奇地走?到第一层的柜子旁边,就发现这些柜子每一格上都贴着一段说明。
江言挨个看过去。
【乙亥年正月,顾氏不肖子孙如勤购得玉璧一枚。】
【辛卯年冬,顾氏不肖子孙伯玉购得书法一张。】
江言嘴角一抽,好家伙,这是举家之力在搞文物收藏啊!
果然是一家的败家子。
而此时,顾家上下都聚在一楼正厅之中,而那老人回头瞪一眼顾文彬。
顾文彬立马懂事上前,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他从一旁桌上找了笔墨,开始写:……顾家不肖子孙文彬购得独一无二东汉石碑拓片。
他写完心里依旧美滋滋,拿起拿纸吹了吹,然后?跑过去交给老人。
“爷爷!我写好了!”
那老人低头看了一眼那页纸,直接气?得吹胡子,他抬脚就要踹顾文彬,却好似被?预判了一般,顾文彬早就蹿到了边上。
老大道:“谁让你这么?写的?照规矩来?!”
这时四周人也开始附和。
“就是!文彬你照规矩啊,我上次那绝版木刻我可都没有?写绝版两个字!”
“谁还找的不是孤品啊……”
顾文彬听着这些话,最后?还是灰溜溜回去重新写了一张,把“独一无二”四个字给抹去了。
老人看着这第二张才满意点头,对着顾文彬到:“好了,点香吧。”
顾文彬听完乐呵呵跑到一旁去点香,他举着香一下就跪到蒲团上,脸上那点乐呵立马变作严肃,只是严肃里还隐隐透着点期待。
老人拿着那张纸,开始在一楼转,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口楼梯口。
“要上楼了!”
“这次这能到几楼啊?”
“不知?道,估计高吧。”
老人一层一层楼往上走?着,下面的人脸上都露出一点紧张来?,在老人的脚踏上过云楼顶楼的台阶的时候,下面已经忍不住发出惊呼了。
“小文彬出息了啊!他们这代他是第一个上顶层的吧?”
“唉,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呢,我之前出去做生意,还就只赚钱了,一件好东西都没有?买回来?!”
“谁不是呢?真是想花都花不出去啊。”
江言嘴角一抽,这一家到底什么?鬼啊,赚钱了还不开心,难道就致力于当?个花钱的败家子?
不过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顾家估计全员收藏家,为?此付出了大量金钱。
而这过云楼,应该被?称为?藏宝楼才对。
顾文彬看着自己的拓片被?放在顶楼的一个抽屉里之后?,再?也忍不住蹦跶起来?。
“太好了!我就说我这拓片独一无二吧!”
他刚站起来?,就又被?几个人摁下去。
“跪好,香还没有?燃完呢!”
“哦……对哟。”
过了一会儿那老人回到了一口,他看着跪在那儿的顾文彬语重心长道:“这次亏的钱,记得早点赚回来?。”
“知?道了!爷爷!”
【本章阅读结束,馆长将在十秒后?弹出。】
“……”
这就完了?能不能给我看看这家败家子们怎么?赚钱的啊!她真的很好奇这群人这么?嚯嚯这家居然还能那么?富贵。
这科学吗?
江言一边吐槽,就见眼前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几个画面不断闪动?。
“又一张假货,都说了这因字未损版在顾家,这些人就是不信邪。”
几个人围着一张拓片上因字写的是口加大的曹全碑拓片长吁短叹着。
“这能怎么?办?那顾家人就是不给咱们看,谁能知?道那“因”字长什么?样?啊。”
“这还得让顾家人来?给咱们验假,一次可是这个数!”
江言看着那人比划的数字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吐出三?个字:“奸商啊!”
下一刻,她眼前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她睁眼向面前的曹全碑,直接开口问:“你怎么?自己造假还写假字啊?”
“……”
曹全碑似乎依旧不太想答,江言立马把怀里的黑猫又举了举,还小声对黑猫道:“来?玄哥,卖个萌!你难道想输给那三?只狗吗?”
黑猫面露凶光,转头就对江言龇牙:“不要拿我和那几只傻狗比!”
可是那几只傻狗比你会“骗”碑耶。
一旁曹全碑却突然红了脸:“爪子居然还是粉色的!果然毛绒绒就是最可爱的!”
这么?凶的你也喜欢?果然你是高段位毛绒控啊。
似乎是为?了摸黑猫,曹全碑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自然是等人慧眼识珠。”
“文物之道,辨真辨假,我故意留下破绽,只是为?了让真的有?眼光的人不上当?受骗而已。”
“至于被?骗的……”
他对着江言微微一笑:“江馆长您这样?的,不就不会上当?吗?”
曹全碑在不说到毛绒绒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格外儒雅谦和的样?子。
而江言听了这话却起了鸡皮疙瘩,这曹全碑还是个白切黑啊!
这故意留破绽,那那些还买的就是大笨蛋,这赤裸裸的嘲讽嘛。
这意思不就是说那些被?骗的就活该,自己鉴定技术不行吗?
白切黑实在太吓人了!
幸好……她馆里的都是傻白甜,不然天天和她斗心眼子多?累啊。
江言一脸心有?余悸,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果然文物也不能貌相啊!
而她这一退,曹全碑就立马上前一步,脸上略微带一丝委屈:“江馆长,这毛绒绒……”
还没有?给摸呢。
“……”
江言果断地“出卖”了玄哥,把他往地上一放,还不忘交代:“玄哥,他贵,你别挠他。”
说着江言就站到一边,看着曹全碑一脸“变态”地追逐起黑猫,心里开始盘算。
这曹全碑思想有?点危险啊,这可是大隐患,万一他之后?又遇到什么?毛绒绒哭穷,可不得又闹出点事来?吗?
得想个办法永绝后?患啊。
江言看着看着,突然灵光一闪——
这办法不就来?了吗?
“养一只狗?”
林家轩看着一大早就来?他办公室的江言,他本来?以为?她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想到她居然是来?建议他们博物馆养一只狗的。
林家轩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盯了江言一会儿:“小江啊,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以他对江言的了解,她不可能是出于无聊才怎么?说的。
总有?她的道理。
江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还能有?什么?讲究,当?然是帮你们防曹全碑这个“内贼”啊。
给他找点事做,以后?他可不就是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吗?
不过她这种话她是不能对林家轩说的。
江言只能拿出昨天晚上琢磨好的说辞道:“林馆长,就……风水您信吗?”
“……”
江言清楚地看到林家轩脸上出现的一瞬间的呆滞。
不过下一秒他马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言。
“你的意思是,我们博物馆要养一条狗改善风水?”
江言咬牙点头,瞎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收回了!
要是还是不行……
那就只能拜托她家三?个员工帮忙了。
“行,养。”
江言听着林家轩这爽快地答复,愣住的人换成了她,这就答应了?这就行了?
“林馆长您不再?考虑考虑?”
林家轩点点头:“是该考虑考虑,你说养条什么?狗好?”
“……”
似乎是看出江言的“疑虑”,林家轩笑道:“小江啊,干我们这行的什么?都信一点,有?利于身心健康。”
反正不过是养条狗。
再?说了,他早就怀疑江言就是有?点子家传在身上的啊,毕竟她在香江那件事他还是有?点耳闻的。
江言听了这话,也不在多?说,只是也跟着正色道:“我觉得养一只金毛比较好。”
毕竟这可是她昨天拿了一百多?张毛绒绒照片给曹全碑他自己选的。
“行,那就养金毛。”
商量完这事,江言才把一张卡递给了林家轩。
林家轩一看那卡立马双手举过头顶:“小江,你不能糊涂啊,这行贿受贿可不行啊!我可是党员!”
江言嘴角一抽,您老觉悟是挺高的!
“不是,这里面的钱是让您拿去退还给那些买了假拓片的收藏家的。”
一听这话林家轩激动?起来?:“造假团伙找到了?缉拿归案了吗?这可是件大事啊!”
江言继续说瞎话,顺便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让觉缘帮她多?敲敲木鱼把失去的功德补回来?!
没办法,为?了块白切黑曹全碑和那三?只狗她说太多?瞎话了!
江言一脸正色:“找到了,但?是对方未成年……”
按照妖的年龄来?算,那三?只当?然未成年了。
林家轩大惊失色:“未成年犯罪团伙?不……也对,孩子太小是不能……不对啊!未成年都会这么?高级的造假手法了?”
江言继续编瞎话:“呃,他们的父母就是干这一行的,早就被?抓进去了!他们为?了生计只能学着这一套……”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通通扭送去上学了,也给了他们资助,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这些钱也是他们主动?退回的!所以……”
所以就别追究了吧,不然真的得让玄哥他们出马了!
林家轩沉吟了片刻,最后?叹口气?:“唉,未成年本来?也判不了,只要他们以后?改邪归正就是好事。”
“对对对!”
江言在一旁使劲附和。
而此时窗外的山海博物馆三?个员工停止了“各显神通”。
“好了,他肯定都信了。”
黑猫摇晃尾巴,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点不屑来?,这财迷也有?犯傻的时候,她那些瞎话怎么?可能真的能骗人。
江言还真是一碰到自家人就温柔起来?了。
要不是他们及时出手,看她还能怎么?编。
陶五则道:“师父编得其实很有?理有?据,对方不信,那是对方的问题。”
小明点头:“嗯,换我肯定会信。”
黑猫看着自己两个同事恨铁不成钢,江言到底给你们两个下了什么?迷药!
而就在这时,自觉搞定一切的江言走?了出来?,她仰头看着挂在窗台上的三?只,笑着招手:“走?啦。”
黑猫当?即扑向江言怀里。
“真慢。”
“是,让玄哥你等久啦,回去给你加小鱼干。”
“哼,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江言看着面前那个戴着纯黑墨镜大玉佩大镯子大扳指一副新时代冤大头样?子的钱三?再?次抽了抽嘴角。
这……还是得考虑一下基因突变问题的,那顾文彬可不是这样?显眼包。
江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
而此时被?江言露骨眼神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钱三?把墨镜拉到鼻尖,露了一双眼型很是漂亮的眼睛看江言。
“江馆长,你找我这是……”
江言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家里是不是……”
江言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钱三?手机响了,他说了句“不好意思”才按了接听。
“嗯,我在外面,那笔利润入账了?行,还是老规矩给我留一笔流动?资金,其他的按照我之前安排继续投。”
不知?道是不是江言的错觉,她感?觉在接电话的瞬间,这个钱三?身上的气?势都变了。
从一个冤大头变成了一个……优秀企业家?
江言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开始在手机里查起了钱三?。
结果搜索页面第一页都没有?相关的,果然是她的错觉吧?
可是等她翻到第二页,就看到一篇采访:《股市金童顾文正》
而那采访首页的照片看起来?格外熟悉,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把这一身行头换成西装革履的钱三?吗?
江言又开始搜索“顾文正”,结果立马出现了一堆相关新闻,居然还有?百科。
江言半信半疑地点进去——
股市金童,手握多?家上市公司,十大杰出青年……
“……”
这哪里是什么?冤大头啊!这是有?为?青年啊!
不行,她还不能把面前这个人和百科上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啊!
而此时钱三?,也就是顾文正挂了电话。
“抱歉……”
他刚一出口,似乎是人设还给来?得及切换,还带了一点精英感?,只是下一秒他立马察觉不对,果断地把墨镜重新戴好。
“江馆长今天来?是带我去潘家园的?”
他语气?微微上扬,每一个字里都透着“我是冤大头”的气?质。
江言微微一愣,然后?把一张卡递过去:“你买假货的钱,给你讨回来?了。”
钱三?目光落在那卡上,似乎是带了一点审视,不过还是没接。
“江馆长,我买都买了,真假不论,这钱不用还我了。”
冤大头啊冤大头!!一定是她查错了!
江言也不管他,把钱给他一塞,然后?又说:“除此之外,我今天还想问你另一件事。”
本来?她以为?钱三?会欣然答应,却见他马上举起了两根手指:“两次潘家园。”
这时候倒是露出来?一点奸商气?质来?了。
江言也不和他讨价还价,立马答应下来?。
而钱三?伸手拨弄来?一下自己鸟笼里的鹦鹉说:“江馆长随意问。”
江言道:“就是……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座过云楼啊?”
“……”
这话刚出,就见钱三?逗鸟的手都顿住了,而这时他手机又响了,而且还是一个专属彩铃:“儿子接电话!不要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
那是一个女人的咆哮声。
刚还因为?江言的话顿住的钱三?立马手忙脚乱地去按了接听。
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咆哮:“顾文正!你小子胆肥了是不是?又给老娘买一堆破烂回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钱三?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然后?悄悄把电话声音调小,又从衣兜里拿出另一个手机,调出了里面的录音,开始自动?“答话”。
就听那录音居然和对面的女人“聊”了起来?。
“妈,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再?买那些破烂回来?,就别回这个家!”
“不买了不买了。”
“你说不买不买?你以为?我会信?”
“妈,信我一次吧。”
江言看着这神奇操作默默给对方点了一个赞,这是个人才啊!
而这时,钱三?又拿出自己那个假货记录本和两支笔,他撕了一页下来?,在纸上写下:你怎么?知?道过云楼的?
他把纸和笔一起递给江言,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口型。
江言嘴角一抽,开始和他传起了纸条。
【偶然得知?。】
她可没说慌,就是偶然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