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吻娇矜/婚婚欲甜—— by安安的猫
安安的猫  发于:2023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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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以他的自由作为代价,那也未免太沉重了些。
他都能联想到婚后的悲惨生活,只能围着姜听雨转,其他任何女孩都不能再多看一眼,否则别说姜家父子,就连他爸都不会放过他。
谢霁淮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目光化为冰冷的刀,直直刺向谢蕴南,“我竟不知,你居然还有窥视嫂子的心思。”
谢蕴南脑子转不过弯,眼里盛满了疑惑:“嫂子?”
谢霁淮食指勾出抽屉,从里面拿了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眼尾轻挑,“看看。”
“什么啊……”谢蕴南咕哝一声,还是听话地走上前拿了起来。
红艳艳的本子上赫然刻着烫金字样,不容他忽视。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声音也颤得说不出整话:“结、结婚证!”

下午六点, 姜听雨还没忙完手里的工作,母亲林静怡的催促已经发了过来。
【眠眠,你和霁淮回来了没有, 什么时候到家?】
【对了,霁淮喜欢吃什么, 妈妈让阿姨做两道他喜欢的菜。】
姜听雨随便报了两个菜名糊弄了过去。
她才不关心谢霁淮喜欢吃什么呢。
收拾好东西,姜听雨拎着包往办公室外走,工作室的小伙伴都走的差不多了, 米茶也收拾好了准备下楼, 见姜听雨出来,米茶亲昵地迎上去,一点也不见外, “老板,一起走。”
姜听雨想起今天来接她的人是谢霁淮,连忙摇头拒绝:“我想起来电脑还没关,茶茶你先走吧。”
米茶愣神的功夫, 姜听雨已经躲回了办公室。
米茶咽了下喉咙,把嘴里那句要等她的话咽了回去。
姜听雨等了几分钟,小心地开了点门缝, 确认米茶离开了才又出来。
也不能怪她欺骗米茶, 实在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向米茶解释。
明明前几天在马场的时候, 她还说和谢霁淮不熟,现在他们都成夫妻关系了。虽然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就是谢霁淮, 可现在说出来总有种打脸的感觉。
姜听雨一下楼就看见马路旁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她连车牌号都不用确定就知道是谢霁淮的车。
姜听雨刚走过去, 驾驶座的人就打开车门下来。
夏日日光长,六点的光线依旧明亮刺眼, 姜听雨眯眼看过去,却看到了谢霁淮的助理。
助理逆着光朝她走来,步伐急促却沉稳。
“太太好,我是谢总的助理,您叫我李铮就好。”李铮伸手去接姜听雨手里的包,声音温和有礼,“太太,包给我吧。”
助理一口一个太太,叫得姜听雨发愣,她眨了下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助理微笑回应。
姜听雨讷住,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包我自己拿就好,谢谢。”
说完,她也不好意思去看助理,直接拎着包走到了车门旁。
这一次,副驾驶座的车门还是打不开。
姜听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谢霁淮的意思。
她也不再纠结,若无其事挪步到被助理打开的后座车门,俯身上了车。
车里的男人没有靠窗坐,姜听雨落座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身体。
肌肤之间的摩擦带起小小的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在身体里,引得女孩轻轻颤栗。
车里空调温度开的低,男人的身体却异常火热,像岩浆似的,灼烧着她。
很快,她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就如同没在了温泉里,全身被热水浸泡,从脚到头没有一处不热。
姜听雨心里又紧张又慌乱,对这种莫名的感觉完全无法适从。
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抗拒男人的触碰,又或是讨厌和他接触,可是,当他们皮肤相贴时,她竟然生不出一丝厌恶感。
姜听雨往车门处小幅度地移,试图拉开和男人的距离,相贴的皮肤才刚分离,男人就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毫无预兆地将她扯到眼前。
男人那双深色瞳眸倏然放大,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摄人魂魄的鬼魅要吸走她的灵魂。
男人的眼生得很美,明明是桃花眼,却不含感情,只如一弯月,清冷孤傲。
姜听雨屏着呼吸,怯生生地看着他,身体僵硬发凉,做不出一丝反应。
谢霁淮揽过女孩的腰肢,掌心轻轻一压,女孩又往他面前迎了迎,粉嫩的唇瓣几乎送到他唇边,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咬住,亲吻,厮磨。
欲望在眼底蔓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瓦解冰消。
耸兀的喉结轻滚,他哑声道:“姜小姐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太疏离了可不好。”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像夏夜里的风,暧昧而缱绻。
姜听雨耳根发烫,颤着声音问:“哪里不好?”
谢霁淮哂笑,扣着女孩细腰的手指又收紧了一分:“你见过哪对新婚夫妻像我们这般疏离的?”
姜听雨回想自己见过的夫妻。
她从大一进入摄影社团开始,到现在四年了,给很多对夫妻都拍过照片,那些夫妻不管感情好不好,至少都不会是疏离的,尤其是新婚夫妻,更是如胶似漆,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倒是真的没有像她和谢霁淮这样,完全不熟的。
“可我们也不算是真的夫妻,合作关系而已,疏离一点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她小心瞥了眼驾驶座的助理,见他没有注意他们的情况,才压低了声音说话。
谢霁淮微微前倾,薄唇几乎是贴着女孩的侧脸划过,直至在小巧饱满的耳垂上方停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姜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吗?”
提醒什么?
姜听雨茫然到不知所措。
她和男人离得太近了,完全超出了合作盟友之间的安全社交距离。
此刻,他们更像是是情侣,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耳畔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紧接着,喑哑的嗓音幽幽钻入耳蜗,“协议里写的很清楚,对外,我们需要表现得恩爱。”
提及协议,姜听雨心跳突然失去控制,不停地加速,像是要冲破皮肤的禁锢。
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几个字。
夫妻生活。
耳畔嗡地一声,少女粉嫩如蜜桃般的小脸瞬间熟透。
她试图垂下头以逃避的姿态放空脑子,驱赶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下颌不过刚低了一分,脸颊便蹭过一道温热的触感。
那……似乎是男人的唇瓣。
姜听雨掀开的水眸凝滞,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这个吻并非谢霁淮刻意为之,但确实挑起了不小的波动。
少女身上淡香萦绕,并不是香水的味道,似是她的体香。
唇贴着女孩的脸,那股香味连绵不绝涌入他的鼻腔,莫名地让他的心开始躁动。
谢霁淮眼眸微暗,覆在女孩腰肢的手往前压了下,彻底将女孩抱在了怀里。
他的下颌搁在女孩的肩上,细嗅她脖颈裸露处皮肤的味道,声音哑得厉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姜听雨完全懵了,她的手半悬在空中,落也不是,抬也不是。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拒绝男人的要求,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她不应该答应的。
但不知怎么,喉咙声带震颤了下,声音却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后,她轻轻地问:“好了吗?”
女孩声音又轻又浅,小心翼翼地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然而始作俑者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甚至环着女孩细腰的手又收紧了一分,唇瓣含着笑意反问:“我要是说没有呢?”
轿车厢内的空间毕竟逼仄,此刻侧着身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姿势并不舒服,她整张脸贴着男人的胸膛,男人炙热的体温犹如岩浆一般烫得她喘不上气。
少女不得不仰起细白脖颈喘息,给自己争取呼吸的余地,“可是、可是我喘不上气了。”
男人低笑,胸腔跟着颤动了些许,抬手揉了下女孩的头发,似是而非地问她:“姜小姐,现在就受不了了,往后怎么办?”
姜听雨咬着唇没回复,本就红润的小脸更是明艳到荼靡。
她虽然没有过恋爱经验,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至少她能听出来男人是在揶揄她。
谢霁淮松开了女孩,却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打算,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女孩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磁沉的声音散漫轻佻:“姜小姐,不说话可不好?”
女孩水雾朦胧的眼泛着点点荧光,像是夜空下的湖,月光荡在水面,波光粼粼。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要……欺负。
谢霁淮滚了滚喉结,黑色的瞳眸愈发幽暗深邃。
姜听雨心砰砰直跳,脑海像是刮起了一阵龙卷风,思绪混乱。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男人的话明明是陷阱,她怎么说都会落入进去。
可是她不说,男人也不可能放过她。
姜听雨秋水似的眸嗔望着谢霁淮,被他逼得快要哭了,嗓音都带着哭腔:“谢霁淮,你不要太过分了。”
女孩声音绵软无力,幼猫一样没有丝毫气势,却如同羽毛撩拨着男人的心。
谢霁淮拇指覆上女孩的眼角,轻轻摩挲,泛红的眼角又荼靡了几分。
他勾着笑,压低了声音道:“更过分的事还没做呢。”
男人的声音低沉缱绻,暧昧不已。
姜听雨凝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你、你闭嘴。”
谢霁淮弯了弯唇角,继续逗弄她:“姜小姐真是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你就都听懂了。”
姜听雨后悔不迭,她就不该回复他的。
她鼓着腮瞪了他一眼,然后撇过脸,打定主意不管男人说什么,她都再也不回话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姜听雨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腰肢上男人的掌心滚烫,即便隔着一层衣服,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
男人的手还算老实,只搂着她,没有其他逾矩的行为,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姜听雨局促不安了。
车子在姜宅庭院停稳后,姜听雨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甚至都没有等谢霁淮,直接就小跑着进了玄关。
佣人听到声音就已经等在了玄关,适时地递上拖鞋,微笑着道:“小姐,聿丞少爷在客厅等您。”
姜听雨刚要换鞋子,脚尖还悬在半空,动作便停滞了,眼睛盈盈发亮,“哥哥回来了!”
随意穿上拖鞋,她连一秒也不想耽误,趿拉着鞋就往客厅走,远远地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第18章
姜聿丞双腿交叠, 轻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冒冒失失走来的女孩身上, 他轻蹙了下眉头,道:“慢点走。”
大半个月不见, 妹妹还是这么不让人放心。
姜听雨闻言放慢脚步,一点一点挪到姜聿丞身旁,她亲昵地挽着哥哥的手臂, 笑得明艳, 声音甜软:“哥哥,给我带的礼物呢。”
女孩希冀的眸光盈盈望着哥哥。
哥哥去洛杉矶之前答应了回来给她带她一直想要的镜头,她都等半个月了, 这会儿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就把镜头拿在手里。
姜聿丞指尖轻轻戳了下女孩的额头,“见了哥哥连声关心的话都没有,就只想着礼物, 小没良心的。”
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他倒不是怪罪她,只是颇有些无奈。
总归是他宠着的小姑娘, 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打量了一遍, 哥哥和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甚至更英俊了,所以我就没有多此一举关心了呀。”姜听雨小声为自己辩解, 说到后面, 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姜聿丞拿她没办法, 无奈笑笑,“礼物给你带回来了。”
他侧过脸, 朝着茶几轻抬下巴,“那里,自己去拿。”
姜听雨顺着姜聿丞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个黑色的纸袋,她惊喜地欢呼:“谢谢哥哥。”
姜听雨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礼盒拿到面前。
拆开礼物,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镜头,姜听雨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忘了还有个人是和她一起来的。
姜聿丞看着妹妹欣喜的模样,眉眼之间的疲惫感消散,他端起茶水抿了口,再抬眼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迈步而来的男人。
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睛顷刻间冷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姜聿丞挑眉问道。
姜听雨的思绪被哥哥的声音拉了回来,这才想起来谢霁淮是跟着她一起来的。
姜听雨抱紧了怀里的镜头,小心翼翼看向姜聿丞,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谢霁淮不急不缓往前走,目光扫过女孩焦急的脸,又落在姜聿丞身上,客气道:“姜阿姨的邀请,我自然要来。”
姜聿丞并不怀疑他的话。
这里是姜家,他撒这样的谎言实在没必要。
至于母亲邀请谢霁淮的原因也并不难猜,两家这些年没有多少往来,唯一的牵连也就只有婚约了。
姜聿丞面色不悦地放下杯子,看着谢霁淮的目光寒凉,“谢总不会以为凭着当年口头上的婚约就能娶走我妹妹了吧。”
姜听雨一听这话愣了。
哥哥似乎还不知道她和谢霁淮结婚的事,爸爸妈妈难道没有告诉他吗?
“哥哥,其实我和他……”
姜听雨话想要解释,只是刚开了口就被姜聿丞打断:“眠眠,这里没有你的事,去看你的礼物。”
姜聿丞说话时还算温和,但是姜听雨听出了他压抑到怒气。
她现在就算是开口也只能是火上浇油。
姜听雨悠悠抬眸,撞上男人淡薄平静的眼,那双眼深邃幽暗,偏有种魔力,让人莫名地安心。
眼下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男人却从容不迫,好似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无足轻重。
林静怡从楼上下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男人,微凝了下眉心,温声道:“霁淮来了,怎么不坐?”
谢霁淮闻言转身,礼貌颔首,“刚到,劳阿姨挂心了。”
林静怡听谢霁淮叫她阿姨,没跟着女儿唤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认可了谢霁淮,可要把女儿交给他,她还是舍不得。
索性婚礼还没举办,女儿还能在家里多待些日子。
林静怡视线在女儿和儿子之间来回扫,瞬间明白了原由,浅笑了下,道:“聿丞刚回来还不知道,也怪我忘了说。”
姜聿丞挑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林静怡抬手示意佣人过来,嘱咐佣人上新茶,才慢悠悠道:“眠眠和霁淮已经领了证,以后霁淮就是你妹夫了。”
姜聿丞错愕了几秒,脸色肉眼可见地阴云密布,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眼神冷得吓人,“谁同意他们结婚了。”
他不过出差半个月,妹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和谢霁淮领了证,况且,这件事他还完全不知情。
“聿丞。”林静怡嗔了声,耐心道:“结婚的事我和你爸爸还有爷爷是深思熟虑过后答应的。”
林静怡抱歉地看了眼谢霁淮,“霁淮别介意,聿丞最疼爱他这个妹妹,一时接受不了,过两天就好了。”
谢霁淮点头表示理解,“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眠眠能有大哥护着,我也只会高兴。”
林静怡略顿了下,遂即满意地笑了,“霁淮说的是,都是一家人。”
“别站着了,坐吧。”
谢霁淮没有推辞,“好,谢谢阿姨。”
他迈步走向姜听雨,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落座,两人肩挨着肩,腿贴着腿,俨然一对甜蜜小夫妻的模样。
看着碍眼。
姜聿丞捏了捏拳头,起身理了理衣服,慢条斯理走过去,凌厉的眼神递向姜听雨,示意她空出位置来。
姜听雨巴不得离谢霁淮远一点,此刻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忙不迭挪动身体,大腿侧面刚离开男人的西装裤,肩膀便被男人搂住,“害羞了?”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走近的姜聿丞听到。姜聿丞英俊的面容阴沉发寒,眯起的眼睛冷冷盯着谢霁淮。
姜听雨试图挣扎,奈何力气太小,根本动弹不得,反倒让男人越搂越近。
男人垂下头,欺身而近,薄唇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轻吐:“乖乖配合我,姜小姐能做到的,对么?”
明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男人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姜听雨很没骨气地嗯了声。
从他上了他的贼船那刻起,她就没法脱身了。
如果让哥哥察觉到她和谢霁淮的合作关系,那么所有的筹谋都会前功尽弃。
姜聿丞此刻只想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谢霁淮成了他妹夫这件事让他整个胸腔都溢满了怒气,总之,他见不得谢霁淮和他妹妹离得如此之近。
他抬眸看向姜听雨,压抑着怒意,尽量温和道:“眠眠,坐妈妈身边去。”
姜听雨很想听哥哥的话,但是谢霁淮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揽着她的那只手死死扣着她的胳膊,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纤长遒劲的手指骨节。
她无奈迎上姜聿丞的目光,抿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落在姜聿丞眼里,便是妹妹舍不得和谢霁淮分离,无声地恳求他不要打扰。
姜聿丞停住脚步,脸色愈发深沉,胸腔里憋着的那股邪火几乎要将他烧个干净。
倒是他小看了谢霁淮。
他不过才离开家半个月,谢霁淮就把他妹妹骗得一颗心都丢在了他的身上,当真是好手段。
佣人送上茶水,林静怡招呼谢霁淮品用,“霁淮,你先尝尝喝不喝得惯,这茶是眠眠爸爸去南方出差时带回来的,今天也是头一次喝。”
今天算是新女婿头一次登门,奉上茶水是为了表达他们姜家对他的认可,以示尊重。只是年轻人大多不爱喝茶,林静怡也不清楚谢霁淮会不会喜欢。
谢霁淮端起茶杯,吹散了热气后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回味余甘,确实是上品,“叔叔眼光好,挑的茶也极佳。”
姜聿丞冷笑,讽刺道:“看不出来谢总也是爱茶的人,不知道谢总可能看得出来这是出自哪里的茶?”
他有心为难,出的题并不简单。
年轻人爱茶的太少,能识得茶叶品种已是难得,更何况要说出产地。
姜聿丞噙着笑意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谢霁淮又抿了一口茶,表情淡淡,从容道:“江洲,碧螺春。”
姜聿丞脸上笑意凝固,眼尾上扬,捏起的骨节咯吱作响。
谢霁淮迎上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反问:“大哥,我说的对吗?”
姜聿丞咬着后槽牙,唇边溢出一丝冷哼。
还真给他说对了。
姜聿丞清冷的眸凝向谢霁淮,眼神若是可以化作刀刃,此刻谢霁淮恐怕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知。
姜听雨意外地看了眼谢霁淮,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江洲碧螺春?”
江洲的茶并不出名,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她也是听父亲说过才知道江洲也产茶叶。
谢霁淮垂眸看她,女孩白瓷一样的脸细腻光滑,长睫如羽蝶轻扇,亮莹莹的眼脉脉望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这样的女孩很难不让人心动。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故意骗她:“猜的。”
姜听雨拧眉,精致的五官灵动娇俏,“你骗人,哪有猜这么准的。”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谢霁淮笑着问她。
姜听雨眨了眨眼睛,嘟囔一声:“我怎么知道,不想说就算了。”
她撇过脸不去看他,樱桃似的唇微微抿起。
“生气了?”谢霁淮单手轻捏了下女孩的脸,触感很好,他又捏了捏。
姜听雨往另一侧躲,不给他捏。
哥哥还在呢,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的触碰她。

第19章
谢霁淮捧着女孩的脸, 让她不得不转头看他,他低下头,以极其亲昵的姿态同她说话, 温凉的唇瓣几乎贴在女孩敏感的耳垂上,“跟着爷爷喝过, 记得口感。”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似是带着电流般,通过耳蜗时酥麻发痒。
姜听雨耳朵一烫, 心跳砰砰, 呼吸都错乱了。
她没想到谢霁淮在她母亲和哥哥面前也这么大胆,旁若无人地同她耳语。
甚至还抚着她的脸。
他俯首在她面前说话的姿势就好像在亲吻她一般。
姜听雨蓦地扬开谢霁淮的手,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 小鹿在她的心室不住地乱跳。
女孩轻咬唇肉,似是而非地嗔了他一眼,小声地警告:“不许动手动脚。”
谢霁淮抓住她的手,在女孩柔嫩的掌心不轻不重捏了几下, 唇角含着笑看她。
男人不笑的时候面容冷峻,如同高山长年不化的积雪,看一眼便通体发寒, 可他一笑, 浓烈的五官舒展开来, 竟像是鬼魅一般勾人。
他这张脸实在好看,姜听雨每每看到他这张脸, 都会短暂地忘记对男人的惧怕。
但男人也就只剩下好看了, 性格脾性太恶劣, 总是变着法子地欺负她,过分得不行。
姜听雨在心里默默地嘟囔。
姜聿丞越是看到他们举止亲密, 心里就越是冒火,好半晌后,怒气终于压抑不住,冷着声道:“什么时间了,爸还没回来吗?”
林静怡去了厨房,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们三人,然而他说的话那两人竟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这是把他当空气了?
姜聿丞单手靠着沙发扶手,面无表情咳嗽了声。
这一声响动总算是引起了姜听雨的注意。
“哥哥,你嗓子不舒服吗?”姜听雨关心道。
少女的脸上满是担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
姜聿丞得了妹妹这一声关心,郁闷许久的心情稍微松弛了些,语气都温柔了下来:“没事,嗓子有点干而已。”
姜听雨想要把自己没有碰过的茶递给哥哥,无奈他们离得远,杯子送不过去。
她用手肘撞了撞谢霁淮,请求道:“能不能帮我把杯子递给哥哥。”
谢霁淮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皮肤,茶水的温度已经冷却,和她体温几乎持平,那一瞬间,他分不清他握着的到底是杯子还是女孩的的手。
“谢谢。”姜听雨没注意到谢霁淮的异样,单纯地感谢他的帮忙。
谢霁淮笑了笑,将杯子送到姜聿丞面前,“大哥,喝点水润润。”
姜聿丞脸色青黑。
这水是妹妹给他的,他当然是愿意欣然接受,可偏偏过了谢霁淮的手,脏了一杯好茶。
思忖片刻,他还是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没再多看一眼。
姜聿丞视线落在姜听雨身上,淡淡道:“眠眠,去书房拿支笔给我。”
姜听雨歪了下头,脑子里默默打了个问号。
这时候要笔做什么?
姜聿丞自然是想要支开妹妹,故意找了个理由,“公寓里的笔不好用了,等下带一支回去。”
“哥哥今天不住家里吗?”姜听雨声音轻软,带着少女独特的娇矜。
姜聿丞:“嗯。”
姜听雨很失落,哥哥才刚从国外回来就要离开家里了,她还以为晚上可以和哥哥说说话呢,“好吧。”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时只见沙发处的两个男人互盯着对方,暗流涌动,谁都不甘示弱。
她就这样离开,留他们俩待在一起没问题吧。
客厅里还有佣人,母亲也在厨房,应该没什么问题,姜听雨安慰着自己。
想开了之后,她问:“哥哥,随便拿一支笔吗?”
“随便。”姜聿丞答得也很随意,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一支笔。
姜听雨很轻地点了下头,踩着台阶一步步上去,倩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二楼的转角处。
静谧的客厅突兀地响起一声青瓷杯碰撞的清脆声。
坐在沙发上的姜聿丞彻底撕碎了冷静,“谢霁淮,我的妹妹你也敢打主意!”
谢霁淮目光追随着离开的女孩,听到姜聿丞的话后慢悠悠收回来,轻慢地落在对方脸上,“我以为大哥能理解我,毕竟我们也算是一类人。”
“一样的不择手段,不是吗?”
他加重了语气,语调依旧漫不经心。
姜聿丞默了默,英挺的眉紧蹙。
同为男人,他不可能不了解谢霁淮的心思。
若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但现在身份不同,他不是谢霁淮,而是姜听雨的哥哥。
“呵,谢总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要把我拉下水。可你别忘了,眠眠是我的妹妹。”姜聿丞冷声讽刺。
谢霁淮双腿交叠,长指轻轻敲着大腿,不紧不慢道:“眠眠选择了我,我和她才会成为夫妻。所以大哥是不相信眠眠的眼光?”
姜聿丞声音冷冽:“你不用偷换概念,这招对我没用。”
他略一抬眸,眼神冰凉刺骨,“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类人,所以你是什么东西我也很清楚,而我,不觉得你配得上我妹妹。”
他们这类人,一旦喜欢上某个女孩,哪怕穷尽手段,耗尽时间,也一定要得到。
这种感情太浓烈太偏激,而他的妹妹太干净太纯粹,只会悄悄落入他的网而不自知,那张网越收越紧,最终无法挣脱。
谢霁淮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薄唇轻启:“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眠眠才是那个决断的人,你不该任何事都替她做主,不问她的意见。”
姜聿丞挑眉:“别的事我当然不会插手,但这是她的终生大事,非同寻常。”
“有何不同?”谢霁淮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人生哪一个选择不重要?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就业择偶,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导致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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