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气本就不顺,哪受得了郑德艳这挑衅的破态度。
“郑德艳,你这挑眉竖眼,一脸嘚瑟模样,是什么意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顾强把所有事都是背了下来,你就安全无事了?”
舒宁拖住她,大声道。
“舒宁,你什么意思?”
郑德艳一直觉得舒宁是忍着神龟的个性,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忍得住。
完全没想到她会当着全班人的面,将这事挑破。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害我,顾强有钱吗?顾强突然有钱,钱哪里来?”
舒宁反问。
“你有证据吗?说我给顾强钱!”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舒宁轻笑一声。
郑德艳恨不得捂住自己嘴,她这嘴怎么这么快!
“郑德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最好安生一点,全班其他人若有不舒服或者出什么事,你都脱不了干系!”
舒宁冷冷警告她。
无疑,这一吵非常有效果。
大家看郑德艳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舒宁素来只读书,不理会其他事,她要么不说,如果说了,那这事是真的!
这郑德艳是真不做人!
舒宁不同意给她抄正确答案,她就对人家下死手。
把舒宁弄得上不了考场,她就能上大学?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全国参加高考的大学生那么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们拿不了高分,但不代表他们红旗镇以外的人也不拿高分。
对,舒宁有句话提醒得对,她对付不了舒宁,但她可能会来对付他们啊。
一时间,大家对郑德艳充满防备。
“……”郑德艳被气死。
接下来舒宁吃穿住行都非常小心。
顾钊是随公安出警帮忙,派出所这边在经历顾强这事后,每天安排一人护送舒宁上学,放学。
吃的东西,为了安全起见,吃的鸡鸭都是家里喂养的,青菜都是陈小胖子娘和管春华亲手种的大白菜和莴笋等等。
学校喝的水,也是从家中自带的,她若忘记带水杯,顾凯、顾瑶不上课都会给她送过来。
备考被这么多人关心,舒宁感觉特别幸福,只是,越临近高考,她就越想念顾钊,越担心顾钊。
两天后就要参加高考了,他还没回来。
一点音讯都没有。
此刻的顾钊和二狗子,处于狩猎最后阶段,他们此刻的形势,比舒宁想象中还要焦灼。
公安这边负责人皱眉,声音沉冷道。
他们追犯罪嫌疑人追了三天,但一追到金子峰另外一边俗称“拐卖村的”村子里,嫌疑人失踪了。
“我们村子不欢迎外人进来!”
“你们回去吧!”
“你们如果执意要进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村子临山而建,人们住的房子,不是土坯子修建的就是用木屋搭建的。
房子瓦片老旧、挂在房顶要掉不掉;木屋则又老又旧;这里离公社中心区有很远距离,享受不到公社的便利,每个地方都写着贫瘠。
比红旗公社附近的公社更贫瘠的贫瘠,拿着的锄头、铁楸、砍刀的村民皱眉一条条犹如山脊沟壑一般,每个人都面露凶相,一副只要你们进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的模样。
二狗子见这些人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顾钊身后。
顾钊眉头皱了皱,并没指责二狗子,他想躲就让他躲。
他也没想到,这次帮忙的任务会这么艰巨。
这里贫穷、闭塞、落后,和外界隔绝。
因为太过于贫穷,村子里姑娘近十年一直外嫁,外面姑娘不愿嫁进来,导致村子里光棍越来越多,老光棍一直找不着媳妇,年轻男子也找不到媳妇。
男女比例越来越失衡。
大家有了买媳妇的想法。
若一个人能买得起一个媳妇,则娶一个更好。
可他们哪有这种实力?
最后好几个人一起凑钱,买一个媳妇。
有了需求,就有了买卖。
这里除了买卖妇女、买卖儿童的也不少。
里面买来的人口多,所以村子里的人坚决外来人进入村子。
倒不是他们害怕公安追责,而是害怕公安会被他们好不容易买来的女人和孩子带走。
眼前村民愚昧且强势,视死如归一般。
公安同志气得脸色阴霾四起,转头和大家道,“咱们先回去。”
硬碰硬肯定不行。
他们身上有武器,但总不可能将人一个一个枪毙掉。
“天上乌云密布,今晚肯定会有大雨。天气一差,他们防守肯定会松懈。”
“晚上,我们趁下大雨,从村子那边山路上摸进去。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先将这两个妇女救出来。”
公安同志将一女同志的照片递给顾钊和二狗子。
照片上年轻姑娘长相非常清秀,扎着两个麻花辫,笑得非常开心。
“这姑娘叫周佳琪,十年前十八岁,下乡后没多久就不见了。后来她家人打听到她是被人卖了,我们经过侦查,发现她就在这个村子里。”
“这个妇女叫陈细妹,带孩子看病被人掳走,我们查了后,她也在这个村子。”
“我们先进村子后,兵分两路。先找到这两人被卖的人家里,不管如何先将人救出来。”
“收到命令!”
所有人应道。
今晚的战斗注定艰辛且艰险,困难重重。
“轰隆!”
“轰隆!”
安静夜空中突然打起一记响雷,正复习的舒宁被猛然振了一下。
外头打冬雷了。
不知道顾钊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舒宁看着窗外黑漆漆、突然洒下来的瓢泼大雨,心头忽生慌乱。
脑海里全是顾钊,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突然想起一些关于拯救的拐卖妇女儿童的新闻。
买方为了自己买的人不被救走,面对公安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地反抗,拼死抵抗,顾钊会不会遇到危险?
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心神不宁,肯定没法安心好好协助公安办案。
舒宁努力让自己镇定,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让自己镇定就越想哭。
不会的。
顾钊出现问题的!
舒宁不断坚定这个信念,继续看书。
虽什么内容都看不下去,她还是决定好好看。
黑夜中。
顾钊一行人,背着蓑衣,借着雨点的光亮,在满是泥泞、贫瘠的村子里行走。
突然间,他们听到大雨中响起一记凄厉的尖叫声。
“啊啊啊!”
“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
顾钊小组的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不堪入目、惨无人道的一幕。
一个四面漏风、屋顶漏雨的小木屋里。
一个男人摁着一个被脱光衣服的女人在干禽.兽之事。
女人后背在地上摩擦,不断挣扎,但她手被绳子绑在房子立柱上,犹如鱼肉一样,被死死摁在地上,毫无尊严,无助又绝望的撕声吼叫。
不远处,好几个男人围着火堆在一起烤火,对那边发生的事置若罔闻,一边看一边笑。
甚至还有人说,“老三,你快点。还要多久才能轮到我?”
二狗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他们的对话,难以置信的看着顾钊。
而后眼睛里都是愤怒,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而他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冷、这么大的雨,公安那边无论如何一定要出警。
顾钊拳头早就硬了。
见过不做人的,没见过这么不做人的!
这些人哪里有廉耻之心?
哪里还算是人?
如果上次顾瑶和顾玲没被自己救回来,她们以后的人生……
这一带入进去,顾钊血液贲涨,恨不得将这些畜生直接宰了。
“冲进去!救人!”
公安同志见到里面情景,手往上一挥,所有人一涌而上。
哐当一声,将门踢掉。
“公安来了!”
“赶紧跑!不是,赶紧喊人!”
“他们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玛了个羔子!竟然来偷袭我们!”
几个男人非但不心虚害怕,反而凶狠的看着所有冲进来的人。
气血直冲头顶,顾钊抡起拳头,狠狠扫过去,骂道,“玛了个羔子!老子要打的就是你们。你们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对!你们这群畜生!天杀的,下十八层地狱吧!”
二狗子见顾钊上,也冲了上去。
这注定是一个艰难、艰辛却又充满正义的晚上。
地面泥泞,整个村子混乱极了。
带着被他们救出来的女人,经历百般对抗,终于将人救出了村子。
虽冲出了重围,但他们却低估了野蛮的力量,很多人在对抗中,都受了伤。
顾钊也受伤了,手臂被砍了一刀,好在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实,他手臂受伤并不严重,但外套、毛衣和秋衣都被砍烂了。
“这位女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周佳琪?还是陈细妹?”
警车上,公安同志尝试和被救出来的两位女子沟通。
两女子只蹲在车上,双手抱膝,不断的哭,哭得非常凄厉,哭得非常悲切,那泪水和天空下的雨一样,滂沱澎湃。
听得人非常揪心。
“你们不要被吓着了。这世界的黑暗,比你们想象中更黑暗。”
公安负责人,见顾钊和二狗子两人出村子后,就一直紧绷着脸,坐他们身边开导道。
顾钊幽深眸子里情绪复杂,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很黑暗。
父母亲去世之后,他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薄凉。
可当看到今日发生的一切,他还是被深深震动了。
难以想象,这两女子父母、妻子知道他们经历的一切,会多么的痛。
此刻,他只想早点看到舒宁,想好好抱抱她。
李局看着顾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执行任务的时候,顾钊好似一头孤狼,动作凌厉,杀.戮果决,手段狠辣,那硬朗模样比他们局里精干还要硬汉。
没想到看到媳妇的他是这个模样,兴奋、激动,高兴得好似个孩子一般,脸庞硬朗弧度一下就柔软了。
两种态度形成鲜明的反差。
其他的同行的同志也惊讶不已。
原来顾钊是这样的同志,是这么爱媳妇的同志。
“当然可以。你出去这么久,你想你媳妇,你媳妇也想你了。”
李局笑着道。
他这话一出,全车的人全笑了起来。
顾钊也笑,车挺稳。
在要下车的时候,顾钊迅速脱掉自己外套,把二狗子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然后套在自己身上。
“……”
二狗子还没反应下来,顾钊已经下车了。
舒宁被车灯闪着眼睛,用力眯了一下。
再一次睁开双眼,倏地看到自己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男人!
这个晚上她莫名其妙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会儿,又立马起来,起来后,她就走出来了。
走到公安局这边。
她只是想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她运气真这么好!
来等顾钊,还没等多久,就真等到了!
“钊哥!”
“媳妇!”顾钊迅速钻入舒宁伞下,抱起她腰身,用力贴了贴她胸膛,只有抱着她,他才感觉自己真回来了。
才感觉自己从昨晚看到的、经历的事情中回神了。
“哟……亲亲,抱抱,举高高哦……”
“吁~媳妇哦……”
身后缓缓驶入公安局的车里,突然响起一阵起哄声。
顾钊一愣,将舒宁缓缓放在地上,转头,非常骄傲地抬了一下下巴,甚至还挑了挑眉。
“我去,这小子竟然不害羞的!”
“甚至还有点嚣张,炫耀一般。好似谁没媳妇一般。”
“你不就没媳妇!”
“说我,你不也没有!”
顾钊半句话没说,车里你一刀我一刀互插起来。
二狗子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看看,总算有比他还幼稚的同志了。
这得亏他和顾钊、舒宁呆的时间久,早就习惯了吃狗粮的感觉!
“钊哥,这衣服好像是二狗子的?”
舒宁一眼看出来顾钊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
“二狗子说有点冷,想和我换衣服,我就和他换了。”
顾钊脸不红心不跳地问。
心头却很庆幸,幸好自己很机智。
不然他媳妇看到他衣服被砍烂,肯定会担心。
“这下着大雨,天气这么冷,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顾钊问。
“我想早点去学校,经过公安局的时候,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所以我就站了站。”
舒宁回答。
“天气这么冷,在家学习也一样。”
顾钊拿着雨伞,牵着她的手。
她的手好似冰块一般,冰凉得很。
顾钊牵着心头泛起心疼,将她手放入自己裤兜里。
熟悉的、温暖的感觉袭来,舒宁低头笑了笑。
他回来了,真好!
“你一个晚上没睡,我们先回家。”
舒宁温柔和他道。
“嗯。”
回家后,舒宁准备给顾钊倒热水的时候,被顾钊拦住了,“烧水锅太大了,我来了。”
想和平常一般徒手将烧水锅从灶台上拿起的时候,顾钊手突然吃痛。
“水很多,你在雨中站了很久,我倒一盆水出来,你泡泡脚,暖暖手。”
顾钊将用勺子将热水舀入盆里,然后将盆搬到自己房间,让舒宁泡脚。
“……”
舒宁心头细腻又暖和,这男人真时时刻刻都想着她。
好幸福啊。
泡完脚后,顾钊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先睡一会儿吧。”
舒宁将床上被子放好,手往被子里探了探,道,“里面还有一些暖和的。”
“要我陪你一起睡吗?”
顾钊深邃眼眸尽是笑意,道,“我会拒绝吗?”
“过来,我要抱着媳妇睡。”
一躺进顾钊臂窝,闻着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气息,舒宁安心极了。
他们好些天都没见了,她以为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会想和她亲亲,她也想好,他若真要和她亲亲,她肯定不会拒绝。
他们好些天没见,她想他想得紧。
这世界更没比他平安归来更让她安定的是,他都平安回来了,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小气什么?
矫情什么。
“呼……”
“……”轻柔均匀呼吸声传过来,舒宁一转头,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的奔波,让他睡眠变得很浅。
清晨太阳透过窗棱映入屋子,一感受到光亮,他立马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之前,脑袋里全是黑色的夜、瓢泼的大雨、以及车不断颠簸的声音,当闻到熟悉的独属于自家女人的馨香味,他才感觉自己是真回来了。
他家小女人乖巧躺他身边,大大眼眸紧阖着,又长又卷的睫毛在眼睑处洒下浓浓阴影,看着她有点点黑的烟圈,顾钊心头软了软。
这小女人昨晚肯定没怎么睡,出现在公安局,绝对不是路过,她是特意去碰运气,看能不能等他回来。
这是个傻女人。
想起昨夜解救的两个女人,顾钊看舒宁眼神更深了。
现在这世道着实太乱了,不管如何,他务必要保护他家女人,保护所有自己所有的亲人。
他想起从那野蛮村子出来时候,公安局长问他的那句话,“顾钊,有兴趣进我们体系吗?”
公安体系,保家卫国的体系。
他想吗?
如果进入这个体系,他肯定能保大家。
但肯定要经常和舒宁分开。
顾钊有些矛盾。
舒宁发现顾钊回来后,突然对她格外关心。
眼神所在必须要有她。
有时候,她没和他打招呼出门,他立马满世界的找。
生怕她不见。
舒宁询问他,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
他说没有,说这马上高考了,他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舒宁冲他笑了笑。
别说,他这一回来,她心立马就稳了。
“明天就要参加高考了,这事我这段时间做的笔记,你有时间就看看,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好。”
“还有,我准备了两件衣服,我穿旗袍,你这件外套装。”
舒宁将笔记和明天要穿的衣服统统拿出来。
顾钊看着舒宁给他准备的那件灰色和黄色相间、崭新的风衣,有些疑惑,“这有什么讲究吗?”
“自然有讲究。”
舒宁回答,“穿旗袍,代表旗开得胜!”
“至于你的衣服,这颜色是我精心搭配的,寓意走向辉煌,希望咱们在高考考场上都能爆发无限潜力,考试能超常发挥。”
顾钊一听立马笑了起来,“你这是迷信。”
“我这是祈福。”
“嗯。辛苦媳妇了。”
顾钊点头,“穿上这衣服,我肯定一举夺魁。”
“……”舒宁看着眼眸神采奕奕的顾钊,这货挺自信的。
也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他一没参加高考备战班,还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去帮公安破案。
即便这样,她还是很希望他真能上线。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有自信。
考试前一天,老师和大家再次强调了考前需要准备的事。
也再次强调了考试规则:本次高考是停止高考十余年后的第一次开考,上面领导非常重视,监考也非常严格。
希望大家恪守考试规则,严禁抄袭,也严禁给别人抄袭,若被发现,高考各门考试成绩作废,且禁考十年!
听到这话的郑德艳一直低头,不断撩动自己的脚。
甚至,老师话还没说完,她就借要上厕所离开了。
周老师摇了摇头。
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如果有人还要铤而走险,那他也没办法了。
下课后,舒宁将所有同学都聚集在一起。
“咱们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明天就真要上战场了。刚老师说的事,大家务必认真对待。”
每年高考抓舞弊的人,都会抓很多。
“第一就是不要违规操作!高考舞弊后果非常严重,重得会影响以后的前程!有些人想走这条路,我们挡不住,但我们,绝对不能做。”
舒宁再次强调。
老师话还没说完,郑德艳就离开了,说明她压根没将老师的话当一回事。
有些人,以为自己有些关系,就可以只手遮天,对考试的公平没一点敬畏之心。
她不知道她们家最后找的帮忙的人是谁,但却知道,只要被抓住,郑德艳就再也上不了大学。
郑德艳父母后面确实又找了人,让他在考场上帮郑德艳一下。
对方很缺钱,看他们家直接给两百块,二话没说,立马答应了。
除了找人配合郑德艳在考场一起作弊,他们还做了第二备选方案。
如果郑德艳抄了别人的答案,都考不上大学。
那他们就狸猫换太子,换个大学来上。
至于要换谁的大学名额,他们也进行了研判。
备战班里舒宁成绩最好,若舒宁上不了大学,大家肯定会怀疑,虽对舒宁不爽,但他们决定暂时不动她。
霍云成绩也不错,但霍云是男生,性别不符合。
几经筛选后,他们锁定了三个人。
虽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们一点都不慌,学校里,他们和秦凯文打好招呼;教育局那边,他们和那边一个领导打好了招呼。
总之,这事必成!
高考开始第一天。
舒宁和顾钊起了个大早,起来后,发现奶奶比他们起得还更早。
“每人一个油条,两个鸡蛋。”
奶奶迈着欢快步伐,将油条和两个鸡蛋摆在碟子里,拼成个100。
这是奶奶的常规操作,小时候她每次考试,她都会给她油条和鸡蛋,代表考试考一百分。
“谢谢奶奶!”
舒宁立马笑了。
“你们考试时候,不要着急,不要紧张,就当自己在做练习册!”
“奶奶相信你们,你们都是最棒的!”
“包子馒头吃两个,考试可比牛拉犁辛苦多了,要多吃点,才有力气!”
奶奶一边给他们布碗筷一边道。
“奶奶,牛拉犁辛苦多了吧?”舒宁笑着反驳。
“谁说的,牛能拉犁,代表牛有拉犁的力气。这人上考场,肚子里若没货,那不急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舒宁笑了起来。
一老一少一边笑一边说,将高考紧张气氛冲散不少了。
吃完早餐,舒宁和顾钊一起去考场。
“来,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一进学校,就要奔赴自己的考场。
还没进学校的时候,舒宁叫住顾钊,和他碰拳头。
顾钊抿唇笑,他家小女人对考试的祈福还真一套有一套。
“一天课都没上的人,还能考得全会,蒙的全对?说好听点,是希望,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痴心妄想。”
舒宁话刚落音,耳边随即传来一记阴阳怪气的嘲笑声。
顾强跟在郑德艳身边,眼神嘲弄地看着顾钊。
好久都没看到顾钊,他还以为顾钊半死不残不出现了。
没想到这要进考场了,顾钊又出现了。
他虽学不进什么东西,好歹还在备战班学习了一个多月。
顾钊没上一天课,考试之前人影都不见。
就他这学习态度,上考场态度比他还胸有成竹,顾强心头立马不爽了。
“顾强,痴心妄想的人一直是你吧。不仅仅在学业上!”
舒宁没客气回怼他。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还极为隐晦。
郑德艳一听脸立马黑了,和舒宁对骂道,“舒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宁幽幽一笑,道,“人说,东边不亮西边不亮。顾强,想不犯法,你加油!说不定就成了,攀上高枝,以后就不用和你弟弟抢房子了。毕竟,你家就两间屋子,确实不好分。”
顾强气地呲牙瞠目。
进学校的考生这么多,舒宁这是出他的丑,说他家里穷。
“顾强,我媳妇没说错。考试这个,你痴心妄想都考不上。但其他方面,你努力一点,攀上也有可能。毕竟你有这种基因。”
顾钊补了一刀。
顾强咬着牙齿愤怒道,“你闭嘴!”
顾钊没生气,而是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钊哥,咱们不要和他废话了。进考场!”
舒宁拉着顾钊走。
后面顾强恨的牙痒痒。
但心头却是庆幸的,幸好他们没把他父亲那点事说出来,不然在他在郑德艳这,那就是彻底玩完。
“那顾强真是,没事惹舒宁顾钊干啥?”
“被他们虐的次数还不够吗?”
“估计不够。不过,犯贱的人就这样的,不找事让被人虐一下,他浑身骨头不舒服。”
“不要说了。他看过来,咱们赶紧进考场。”
一些认识顾强的考生,笑着窃窃私语道。
“……”顾强狠狠握起拳头,不行,他不能被这些人看轻,他这次一点要考个好成绩出来!
七七年的高考和后世的考试的科目没太大区别,也是分文科和理科。
文科科目,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地理历史;理科科目,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物理化学,除了英语只有三十分,其他科目都是一百分。
舒宁考的是文科,顾钊考的则是理科。
两人考场不在一起。
找到各自考场后,两人分开,进入属于自己的考场。
刚在学校外面遇到顾强,被顾强阴阳怪气的事,完全没影响到她。
一进考场,舒宁身份证,准考证,考试需要查看的证件工工整整放座位上。
考试铃声响后,试卷发下来。
拿到试卷后,舒宁第一时间将自己名字和准考证号写好。
而后开始做题。
第一科的是语文。
语文试卷发现来后,看着试卷内容,舒宁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就舒展了。
作文是她以前写过很多次的一个内容,难忘的一件事。
解释词语的词,她熟悉的不能熟悉,什么居心叵测、高瞻远瞩的解释,完全难不住她。
更让她有些乐呵的是,这试卷上写着,理科考生只作文,文科考生全做。顾钊是理科考生,那他就只要写作文就好了。
这个……对顾钊很友好。
上次制定红旗公社服装加工厂规章制度的时候,她发现他归纳总结能力非常不错。
后来为了让他训练写作能力,她每次写新闻稿件去广播站的时候,她都让顾钊帮她看,甚至有好几次,她干脆不写,让顾钊帮忙写。
其他人会不会做她不知道,但是在顾钊这里,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被她练了那么多次,这作文绝对难不倒顾钊,她甚至觉得,顾钊写出的还一定是高分作文!
“呃呃呃……”
舒宁认真答题中,突然听到教室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晕倒了。”
监考老师道。
“太紧张了。请医务人员过来。”
另外一个监考老师查看后,眉头皱了皱。
大概是因为高考来得太突然,也可能很多题目考生都没见过,所有教室里很多考生状态都很一般。
有些人紧张得发抖,笔都握不稳。
有些人一直冒冷汗。
最严重的则就这样晕倒了。
“大家都好好考试!不要是左顾右盼。”
在医务人员处理晕倒同学时候,监考老师发现有些人趁乱偷看别人的答题。
只是这些提醒的话,有些人置若罔闻。
老师一转身,他们立马拉长脖子,往认真做题的考生那边看过去。
“你们两个出来!你写的纸条呢?”
很快,教室里响起一记严肃且冷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