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陶久清一看酒量就很好!】
【剧组酒蒙子那是说着玩的?】
【拍戏自带酒水的演员,导演可能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
陶久清放下杯子,“轮到林萝他们了。”
黄导也看向林萝和贺禹渊,“我们林渊池鱼组,请亮出题板!”
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
林萝:“咬人。”
贺禹渊:“不犯懒。”
其他人:“???”
这个咬人到底怎么咬咱们先不提,关键林萝还有不犯懒的习惯么???
不不不。
这个咬人到底怎么咬,也可以再提提。
第054章 (2合1)
网友们看着林萝和贺禹渊分别给出的回答懵了, 在场其他人看着答题板上的答案也懵了,具体都集中在“不犯懒”三个字上。
林萝也在看贺禹渊手里的题板。
贺禹渊的视线则停在林萝手里那张答题板的两个字上,昨晚和早上才被咬过的下唇, 微微泛着痒。
“贺禹渊。”林萝叫了声人,秾艳的眉眼间, 稍显认真, “老黄问你希望我能改掉的习惯。”说到我这个字时,音量微重。
【哈哈哈哈林姐都在怀疑贺禹渊说的他本人。】
【我们林姐唯一一次不犯懒可能还是刚才喂贺禹渊吃烤串?】
贺禹渊收回视线, “我听清规则了。”
说完,他屈指抵了下林萝的唇,在夜色下胭脂似的红, 一触即离。
贺禹渊见林萝回望过来,扬了扬眉,极淡地笑了下, “我就是想你能一直犯懒。”这样, 林萝不会厌烦他的管束, 永远不会。
【你别太爱了!】
【一直犯懒一直让你当全能小秘书么?】
【何止啊,还是人形公主抱!】
【草!贺禹渊的目的可能在这!巴不得林姐长他身上!】
【重点难道不是林姐觉得亲人时咬人不太好,贺禹渊都不在意么!】
【他嘴唇都被咬破皮了也不在意!】
刚打下贺禹渊在暗搓搓责怪林萝喂烤串的水军们:“……”
他们挑拨的言论全淹没在这么一大批磕生磕死的弹幕里了。
“咳咳。”黄导清咳两声,“来来来,给林渊池鱼小组倒饮料,你们俩谁喝?”
贺禹渊早说过他来喝,林萝也就窝在椅子里没动,看着贺禹渊伸出手握住杯子, 仰头将里面的“饮料”喝完, 喉结滚了下,再往下, 林萝看见了解开一颗扣子微微敞开的衣领。
比起平时的商务风衬衫,贺禹渊今天挑的休闲衬衫,
林萝白天还没怎么欣赏过,这会儿认真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件衬衫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黑蓝色,光线越暗越显出那种暗蓝。
黄导等贺禹渊放下空杯子,继续说道:“刚才顺时针从车厘子小组亮题板,这次第二题我们就逆时针从林渊池鱼小组亮题板。”
“第二个问题,大家听仔细。”黄导问,“请问,近期你最希望对方和你一起做什么事!”
林萝用笔尖敲着手里的答题板,还能想让贺禹渊一起做什么事,那当然是一起睡觉了。
“3、2、1!结束作答!请林渊池鱼小组亮题板!”
林萝和贺禹渊同时亮出了题板。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看清答案的一秒里,黎从言由衷地豁了一声,朝林萝竖起大拇指,他都做不到在镜头前这么坦诚。
贺禹渊:“独处。”
林萝:“睡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林姐太敢说了!】
【黎从言收收你的手指!别暴露你的真实想法!】
【这俩人也有默契啊,独处能干嘛,当然找张床咳咳。】
林萝看着贺禹渊的回答,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一个在床上都能纯睡觉的性冷淡,最想做的事情竟然还是和我独处?独处做什么,继续纯睡觉么?这不是撩拨我么?
而且这个人还让她改掉不犯懒的习惯,那她一直犯懒下去,真睡了谁上啊。
林萝吐槽到一半倏地想起了刚回来时问陶医生的问题,但凡都让贺禹渊主动,这不就是一个她躺在床上不用怎么动还能做的锻炼?
相比林萝的思路跳跃,贺禹渊看见林萝的答案,倒很淡定,林萝出门一整天也没睡个午觉,现在这时候也该困了想睡觉。
不过,他还是又将林萝题板上的睡觉两个字看了一遍。
他也想和林萝一起睡觉,混着潮热和湿气,彻夜不眠的“睡觉”。
这么想着,从前一些梦中的凌乱画面闪出来,恰好黄导倒了一杯惩罚用的饮料,贺禹渊径直拿过杯子,仰头喝干净了里面的酒。
火辣的味道划过喉管。
堪堪让他冷静下来。
有了林萝和贺禹渊这个在不少过来人眼里都很敢说的回答,后面三组的回答就显得很小清新了。
车漾和黎从言这次依然默契,回答的再喂一次海鸥。
曹力扬回答的一起看落日,夏芊冉回答的一起看电影,陶久清回答的继续坐过山车,常慎回答的重走游乐园。
曹力扬和夏芊冉那杯读作饮料实则酒的饮料被曹力扬喝了,轮到陶久清和常慎时,黄导严苛道:“你们俩还是不太一样,这样吧,罚你们喝半杯!”
常慎这次抢在陶久清之前夺过杯子,先一步喝完了。
陶久清见状,也没说话。
小桌上的手机嗡嗡直响。
林萝看见是贺禹渊的手机响了,亮起的屏幕上,来电人还有个英文备注。
“我接个电话。”贺禹渊同林萝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起身,刚走一步,又折回来,低头盯着林萝,既叮嘱又警告,“不准偷喝饮料。”
贺禹渊说完这句,这才抬脚离开他们烧烤这块往远处走,直播镜头里逐渐看不见贺禹渊的身影。
陶久清忍不住笑,“你们家贺禹渊管还挺严,把你当小孩了,还不准你喝酒。”
【这时不得不翻出贺总的某篇采访。】
【那篇采访刚直播就有人放网上了!还用这篇采访嘲讽林萝!】
【我们结婚没有感情(也就是又亲又咬又想睡觉)】
【不干涉彼此生活(也就是管吃管抱管电话,管太多还被说控制狂)】
【啪啪啪,让我们为贺禹渊奉上响亮的打脸声,啊,不对,响亮的BGM!】
“我们继续第三轮。”黄导说道,“林老师,你先答,等贺先生回来,让他也答一次。”
林萝懒懒地点了下头。
黄导:“第三个问题!请问你们最浪漫的一次约会在哪里!”
林萝看着空白的题板,思忖几秒,拿笔在上面写了教堂两个字,这种她不操心坐着打游戏,贺禹渊在旁边帮忙筛选来人的约会,绝对算得上浪漫。
第三轮里,车漾和黎从言再次默契回答,曹力扬和夏芊冉也难得默契回答,倒是陶久清和常慎,一个回答的海盗船,一个回答的沙滩。
常慎前面看见过山车时,脸色就有点白,现在再看见海盗船,白天在游乐园飞上飞下的体验重新唤起记忆,让他赶紧拍了拍胸膛,顺气,生怕当着镜头的面干呕。
“我喝吧。”陶久清见他这个样子,蓦地笑了,连眼底也带上些笑,“其实游乐园这次不太浪漫,毕竟常慎太胆小了。”
常慎拍着顺气的手一顿。
这还是这段时间陶久清难得当面调侃他的话。
陶久清拿起杯子刚想喝,余光瞥见懒靠着椅子的林萝,心思一动,问道:“林萝,这个饮料你想尝尝么?”
【我就猜到陶姐骗人喝酒人设不倒!】
【前两年看过花絮,陶姐在剧组挨个人安利他们喝酒。】
林萝抬眸,视线落在陶久清手里的杯子上。
其实,她还真没有想喝酒的兴趣,可是贺禹渊离开前那么郑重其事地叮嘱不准喝,这让前不久才一次次叫人过来烤串就想看看这人什么时候能生气的林萝,有点蠢蠢欲动。
陶久清见林萝也有了意动,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们不告诉贺禹渊。”
黎从言和车漾嘀嘀咕咕确定完立场,拉着车漾说:“我和漾漾也帮你保密!”
【一旦贺禹渊回去看回放呢!】
【看就看呗,反正那会儿他们都不在这边了(狗头)】
“行。”林萝将面前的空杯子推过去,“匀我点。”
陶久清将杯子里的酒往林萝那杯倒了些,担心林萝酒量,才倒1/4的量就不倒了,“这点量喝不醉,喝完再喝点饮料,你们家贺禹渊闻不出来。”
倒完这杯,陶久清很爽快地将杯子里剩下的3/4的酒都喝完了。
林萝注意到陶久清前后将近两杯酒下肚,脸上一点不红,轻轻松松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偷喝一口樱桃酒都能醉的经历。
那时候年纪小,体质必然比不上现在,虽然在异世也没喝过酒,但那边体质都带过来了,喝两口酒而已,肯定醉不了。
林萝拿起桌上的杯子,醇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闻着倒挺香。
酒水不多,两口就喝完了。
陶久清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喜欢这个口感么?”
“不错。”林萝评价道,“这个辣度我喜欢。”即使和重辣的菜系并非同一种辣,她还是挺能接受。
喝完惩罚饮料,黄导开始问第四轮问题,也是问答环节的结束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们问了妻子的习惯,这个问题我们就问丈夫相关了。”黄导话音刚落,冷不丁看见贺禹渊从远处阴影走出来,可能夜色太深,拢下了层深色,让他看着有些阴翳。
等贺禹渊走近了,黄导再看,心里一松,刚才果然看错了,贺先生冷归冷,但还是很霁月光风。
“既然我们第四位丈夫回来了,那我们先问下刚才的问题吧。”
“贺先生,请问你和林老师最浪漫的一次约会在哪里,请作答!”
贺禹渊停在林萝旁边,坐下时,视线扫过林萝面前的杯子,节目组给他们各准备了两个杯子,一杯用来倒酒一杯用来倒果汁。
他离开前林萝那杯用来倒惩罚饮料的杯子空着,回来时也是空着,唯独杯子边缘沾了很浅的红色唇印。
“林萝。”贺禹渊一边拿题板,一边偏头问林萝,“我是谁?”
林萝困倦得打了个哈欠,“贺禹渊?”
贺禹渊放心了。
看来没喝醉,真喝醉就喊他向日葵了。
【贺禹渊难道发现林姐喝酒了?】
【不会吧,林萝就喝了两口,贺禹渊狗鼻子么?】
【白天不还有人说他炸毛狼狗么?有狗鼻子也正常!】
三秒后,黄导喊道:“请林渊池鱼小组同时亮出题板!”
林萝垂眸看了几眼桌子,慢半拍地想起答题板一直握在手里,将它亮了出来。
两个答案同时映入在场众人和网友们的眼中。
林萝:“教堂。”
贺禹渊:“教堂。”
【这就是懒猫大小姐和狼狗秘书的双向奔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姐选教堂我能理解,但贺禹渊选教堂,除了太爱我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厉害啊!”黄导率先鼓掌,“恭喜两位不用喝惩罚饮料了!”
贺禹渊低眸擦掉答题板上的答案,耳边恍惚又向起林萝在教堂说到老公两个字时的轻盈语调,远比叫他贺禹渊还动听。
黄导环视一圈,“第四个问题,请问四位丈夫都喜欢什么颜色呢?”
林萝想都不想就往答题板上作答,这个答案别说她,任何一个看过直播的人都知道,贺禹渊一柜子的非黑即白的搭配。
不对,这是两个颜色啊?
林萝盯着手里的答题板,总觉得脑子不像之前那么清醒,否则怎么就没意识到黑和白这是两个颜色呢?
想起贺禹渊常年不变的黑色领带,林萝划掉“白”,留下了“黑”。
“这轮还是逆时针,请林渊池鱼亮出题板。”
林萝:“黑。”
贺禹渊:“蓝。”
“???”林萝不服,“你什么时候喜欢蓝色了?”
贺禹渊自顾自倒了杯酒,“刚喜欢不久。”
【林姐:你故意的是不是?】
【一定是林姐买过深蓝色的领带!】
【想当初我还质疑这俩人感情,说贺禹渊喜欢黑色,不会用蓝色,结果第二天就戴上了蓝色领带。】
【关键那条领带还皱皱巴巴哟。】
这边,贺禹渊举起杯子的手微微停住,伸出的长臂越过桌子,将他杯子里满满一杯的酒都倒在了林萝面前的那个有些红色唇印的空杯里,而后,当着林萝的面,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漾漾。”黎从言凑到车漾耳边,很小声地说悄悄话,“我猜贺禹渊看出林萝喝酒了。”
车漾点头,同样很小声地用悄悄话回,“我也这么猜。”
四轮问答结束,黄导又让节目组弄来了露天投影仪。
“大家录制了七天,编导组也节选了很多的甜蜜桥段做成集锦。”黄导笑笑,“趁着大家今晚聚在一起,放松放松,一起看看。”
林萝感觉有点困还有点热,懒得抬眼看投影仪。
眼皮像是能打架。
这个杯子被贺禹渊喝完还回来怎么还重影了?椅子也晃悠起来。
贺禹渊的注意力都在林萝身上,见林萝低头盯着杯子发呆,再次想起那个杯子边缘上的唇印,低声问道:“林萝,我是谁?”
“……贺禹渊。”林萝歪过头,弯了弯眼睛,“我老公~”
花园开了亮度很低的小夜灯,很细碎的光亮缀在林萝的眼眸里,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贺禹渊怔松片刻,轻扯唇,声音又低又哑,“嗯,你老公。”
【别人在看甜蜜集锦,你们现场演绎甜蜜。】
【我唇角疯狂上扬!!!!】
【我家狗问我为什么抢它狗粮吃!】
【我来看夫妻观察综艺不是来看谈恋爱啊!这俩人犯规!】
众人看完视频集锦时间已经很晚了,直播间都延迟了两个小时关闭,黄导宣布大家可以回酒店休息。
从小花园往酒店走,很近,他们昨天上午还在这集合,其他人陆陆续续起身,唯有林萝懒搭搭地窝在椅子上不想挪地方。
贺禹渊挽起袖口,俯身就要抱林萝。
“我不想你抱。”林萝突然说。
贺禹渊动作停住,垂眸看林萝,声线平静掩着情绪,“怎么了?”才叫的老公就不认了?
“你背我。”林萝伸出手,很浅地笑了下,语调含糊,吐字倒很清晰,“贺禹渊,你背我回去。”
贺禹渊转过身蹲下,声音低沉纵容,“上来吧。”
林萝舒舒服服地趴了上去,两只手臂从贺禹渊的肩上落下,垂搭在他身前,下巴抵着温热的肩窝。
黎从言牵着车漾的手走着没两步就看见贺禹渊背上了林萝,当即眼睛亮亮地看着车漾,“漾漾,我也背你吧?!”平时他也背,但今天这么多人还是担心车漾放不开,现在都有林萝在前做榜样了,不怕放不开!
“你——”车漾还有点羞赧,结果黎从言已经蹲下了,无奈地趴在他背上,小声在他耳边问,“羞死了。”
黎从言脚步轻快,“有林萝和你作伴呢,羞也就羞一半,再说了,直播间都关了。”
常慎见贺禹渊和黎从言都背人了,有点踌躇。
从前他看见了也不会想用不用学,可是想到烤肉时黎从言说的话,想到四组里感情最好的就是黎从言和车漾还有林萝和贺禹渊,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得学一下,至少黎从言和贺禹渊就不用担心突然被妻子提离婚。
“久清,你用不用——”常慎越说脸色越臊,“用不用我背你啊?”
陶久清诧异看过来,“你背?你那个腰背完还能起来么?”
常慎:“……?!”
等他想反驳时,陶久清早就大步走远了,他立刻快步追上去,“我腰没问题啊!年纪大是大了些,但我体能真的不差啊,不是,你别走那么快,你怎么就怀疑我腰背完你起不来?”
一个两个三个都说背人,夏芊冉不由走慢了几步,心里算着时间曹力扬也该问了,一秒两秒三秒,夏芊冉木然地看着曹力扬在前面越走越远。
夏芊冉气冲冲地追上。
怪不得林萝看他不合眼缘!活该!
贺禹渊背着林萝先到的电梯,黎从言慢一步,刚到电梯门口,林萝倏地睁开眼,看向靠近的黎从言和车漾。
清亮锐利的眼神像能随时重重出击。
黎从言吓了一跳,“你——”刚才不还在困么。
话没说完,林萝像是认出了他,眼神再次迷蒙起来,很快,又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黎从言:“???”
叮的一声,电梯在总统套房的楼层拉开电梯门。
贺禹渊背着林萝走到房间门口,刷卡开门。
进了门,他侧了下身,才抬手开灯,乍亮的灯光有些刺眼,不过林萝的眼睛被贺禹渊侧过来时用家具挡了下,一点不适也没有。
早上离开前,床上都铺平整了,贺禹渊走过去,想将林萝放床上。
“我不下。”林萝又困又热,还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两只手臂紧紧抱着贺禹渊的脖颈,用着撒娇的语气说出命令的口吻,“我、不、下!”
贺禹渊还能怎么办,继续背着呗。
亮堂堂的屋子里,他背着林萝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卧室,一步步,走得很平稳,能听见林萝的呼吸逐渐放缓。
林萝将脑袋往贺禹渊颈窝埋了埋。
从头上晃过来的光线像是那天的太阳,暖洋洋很和煦。
耳边响起久远的声音。
-哇,老婆快来看,谁家的小酒鬼跑出来了-
-我才不是小酒鬼呢-
-那你是什么呀-
-我是爸爸妈妈的小菠萝-
-你那名字是绿萝,爸爸和妈妈希望你能坚韧勇敢,即使只有很少的水也能很顽强得长大,不过爸爸和妈妈会给你多多的水和多多的营养,永远保护你-
“我很勇敢很顽强哦,我杀了好多好多怪物。”林萝用胳膊搂紧人,小声呢喃,“死了好多好多人,只有我活下来了。”
贺禹渊停下来良久。
两个人的影子被光晃在地板上,密不可分。
再次走回床边时,林萝没有说什么不下去。
贺禹渊放轻动作,将林萝放躺在床上。
他半蹲在床边看着林萝,心脏很胀很疼,即使隐约猜到了,可是听见林萝亲口说出来后他还是恨不得杀了那个抢夺者,恨意之外,更多的又是心疼。
林萝枕着枕头,睡得很熟。
这么静静地看了半晌,贺禹渊才伸手拂开林萝额前的几丝碎发,倾身过去,在她额头很轻地亲了下。
“你睡这么熟应该起不来洗澡了。”贺禹渊起身往门外走,准备弄盆水帮林萝擦拭。
他走到门口又想到早上离开房间时林萝还往脸上涂了些粉粉霜霜,那些只用水能洗干净么?不然问一问陶久清或者车漾?
林萝隐约听到声响,刹那间就睁开了眼,棕色的瞳眸里一点困意也没有,直到认出房间里的布置,才重新陷入醉酒的迷糊意识里。
门口杵着个——
林萝神志不太清醒眼神也不太清楚,费劲描摹着门口那个东西的轮廓。
从前那棵长腿跑的了向日葵好像又跑回来了。
第055章 (2合1)
白天在游乐园玩出了一身汗, 晚上还喝了酒,陶久清刚回酒店房间就进浴室洗澡,吹完头发出来坐在镜子前做护肤。
桌面上放着的不同种类和功效的护肤品有十三四瓶, 上面有中文还有外文。
常慎坐在床上和群里的老员工们谈林萝的事情,依照他们的意思, 公司内部文化和环境在林萝参观前都得优化一番。
正聊着, 有个老员工姗姗来迟。
据说他儿子喜欢的某个小艺人和林萝不对付,前两天, 他儿子还在家里讽刺过林萝抱上贺禹渊的大腿,刚才,老员工就先把儿子揍了一顿。
常慎一边看群里老员工们的讨论, 一边偷瞥旁边护肤的陶久清,见陶久清将一瓶瓶东西往脸上涂,挠挠头, 刚才的两瓶外包装上不都叫精华液么?
恰在此时, 手机响了。
常慎一看见来电人还是贺禹渊, 有些惊讶,“贺总?”这个时间点,贺禹渊怎么还会给他打电话?
陶久清听到这声贺总,也不由将视线从镜子挪到常慎身上,下一秒,常慎抬起头,目光困惑地看着她,再次确定道:“贺总, 你说让我把电话给久清?”
贺禹渊找她?
陶久清也惊讶了, 从常慎那接过电话,“有什么事么?”
递出电话后, 常慎紧紧盯着陶久清,无奈手机音量不大,让他听不见贺禹渊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林萝出门肯定擦了防晒。”陶久清注意到常慎的灼灼目光,无奈起身,三两步走进了浴室。
常慎:“???”
怎么我还不能听了?
陶久清进了浴室,想起常慎那副严阵以待的表情才忍不住笑了,顾及电话那边贺禹渊能听见又收起了笑,“你找找林萝常用的洗漱台上,应该有卸妆水或者卸妆油,箱子里有化妆棉吧?”
“有。”这个回答快得让陶久清怀疑贺禹渊检没检查过。
这边,贺禹渊想也不想就翻开洗漱台上的一个珍珠白的化妆包。
两个人的行李都有管家打理装箱,清单也一起备注,贺禹渊看他清单时也记下了林萝的那份比他长三倍的清单。
他记得林萝的清单里化妆棉卸妆油一类都放在珍珠白的化妆包里。
里面有一个透明水晶盒,一片片化妆棉在盒子里整齐堆叠。
陶久清先说了卸妆洗脸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刚想挂断电话,贺禹渊就说出了七个精华面霜的品牌名,期间,陶久清还能听见瓶子和洗漱台很轻碰撞的清脆声,像是拿起再放下。
“林萝晚上也往脸上擦这些。”贺禹渊放下一瓶精华液,“它们有什么使用顺序么?”
其实,这些瓶瓶罐罐,他打电话前上网查过,只是分享使用顺序的博文里,一篇博文一个顺序,中间有几瓶和林萝用得还不一样。
贺禹渊认为比起这些博文,可能还是当了多年演员的陶久清早这方面比较专业。
等陶久清从浴室出来时,已经过去六七分钟了,常慎见陶久清还回手机时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在镜子前继续护肤,到底没憋住地问道:“久清,贺总找你什么事?”讲什么事还得避开他才能讲?
“林萝喝醉了。”陶久清说道,
常慎不理解,语气还有点急,“林萝喝醉了,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陶久清瞥了眼他,脸上故作冷淡,“林萝喝醉了,他问我卸妆护肤的顺序,你以为他打你的电话找我还能做什么?”划重点,打你的电话找我。
常慎:“……”
冷静下来,他也感觉他刚刚的反应有些一言难尽。
陶久清借着往脸上擦保湿乳的动作,掩住唇角上扬的轻微弧度,没想到常慎出来两天还变话痨了。
这边,贺禹渊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根据陶久清说的顺序一一摆放好,中间有一瓶面霜说是还得先放手心里用热度乳化才能往脸上擦。
屋子里灯光柔和。
贺禹渊用湿毛巾帮林萝擦了擦脸,倒了点卸妆油很轻地抹在林萝脸上,做事向来游刃有余的他,此时呼吸微屏,指腹也僵,几乎机械性地学着电话里陶久清说的步骤在林萝的脸上打圆圈。
这些□□夕相对,经常地握手腕,他很清楚林萝的肌肤有多细腻光滑,可是真到这时候,贺禹渊才重新认识到吹弹可破四个字。
卸完妆,再洗掉残余,墙上的时钟早就走了十来分钟了。
贺禹渊直起身,见林萝还躺在床上熟睡,心下稍安,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洗脸巾,也没扔,径直用它擦了擦额头。
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上面沁了汗。
擦完,放下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漂亮剔透的眸子。
林萝的眸子里含着惺忪睡意,像两颗蒙上了一层缥缈云雾的宝石,就这么直勾勾雾蒙蒙地望着他。
贺禹渊蓦地想起儿时见过的小酒鬼。
他那天把从医院带回来的小金送给同学养,从同学家离开也没叫司机来接,兀自找了块草坪就坐下了。
比起所谓的家,反而外面的空气清新。
刚坐下,迎面就撞上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当然,当时的贺禹渊才七岁,在大人眼里同样也是小孩子。
“哇!”脸颊酡红的小孩望着他,眼眸亮晶晶,稚嫩的语调含着樱桃酒的味道,“向日葵唉!”
小贺禹渊:“……”
他板着脸冷眼等小孩离开,结果,这个小酒鬼不离开就算了,还扑上来揪他头发,一边嘿咻嘿咻地揪,一边美滋滋地念叨,“这个瓜子给妈妈,这个瓜子给爸爸,这个瓜子怎么软哒哒的,一定坏了。”
贺禹渊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头发丝从眼前飘飘扬扬掉在了草坪上。
再这么揪下去,他就被薅秃了,于是,他忍无可忍伸手想握住小酒鬼作乱的手,还没握上,小酒鬼就一个屁股墩摔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茫然得眨了眨。
弟弟妹妹这个词,随着贺横的到来,在贺禹渊的眼里一向是厌烦的代名词,可是看着眼前的小酒鬼,七岁的贺禹渊心想,同样捣乱,这个小酒鬼可爱多了。
坐在地上的小酒鬼还在含含糊糊地讲话。
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往外蹦,颠三倒四,不过贺禹渊能听懂个大概。
从被爸爸扛在肩上和妈妈一起看烟花,到和妈妈一起在睡着的爸爸脸上画乌龟,再到和爸爸换上小怪兽的衣服吓唬妈妈。
贺禹渊突然止住了起身的动作。
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很快乐很幸福的氛围,难怪养出了一个偷喝酒的小酒鬼,还有胆子偷偷跑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