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他,把凌裴逼疯的。
凌裴只是想要一点点他的爱,可他吝啬的一点都不愿意给,虫星重逢后,他就一直用冷暴力折腾这个人,看他饱受身体的折磨和精神上的煎熬,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报复成功了。
可现在呢,他心里那一阵阵剧痛又是为何,他究竟是报复凌裴还是报复自己。
“叶枭安…我喜欢你…”凌裴努力睁着眼,深深地望着叶枭安,气若游丝道,“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叶枭安……我以前…很久以前…也不是这样坏的只想复仇的…我也想做个…父亲一样的元帅…用精神力守护人类…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讨厌我……不要…丢下我……”
“是你…自己说…要追我…做我的机甲师…保护我的…你自己说的…你骗我……”
“凌裴…”叶枭安颤抖着唇,猛地喘息了一口,像似将咽喉处堵塞多年的异物咳出,他终于开口回应了。
他猛地紧紧抱住凌裴,力道像似要将这人融入骨髓。
“我没有骗你!从来都喜欢你,只喜欢过你!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就你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让我一眼就认定的人了,这些话,我在首都星时,在追求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
叶枭安感觉心疼成了一团,他闭上了眼:“凌裴,是你自己忘了。”
“叶…枭…”凌裴深深注视着叶枭安,但眼皮却在药物作用下越来越沉重,直至视野渐渐变得昏暗,神志再一次丢失。
可叶枭安还在说着,仿佛要将胸腔里那尖锐的疼痛都说出来,仿佛要将两人间隔阂了近百年的那堵墙打破。
他说:“凌裴,因为你需要钱,我为你创办了AiP公司,你知道这三个字母缩写是什么吗?是‘安爱裴’,是我爱你的意思。”
“我不喜欢喝营养剂,看着你在海蓝星举步维艰,我开始学习药剂,想给你多赚点钱,想多帮你一点。”
“你想要个专属的机甲师,我便什么都听你安排,乖乖地训练,你让我去参加比赛我二话不说就去,你让我去训练营参加训练,我全心全意信任你去了。”
“我…我不是想证明我很厉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信任我,你可以依靠我,可是你没有。”
叶枭安看着窗外逝去的光影,此时快舰正在高速飞行,擦拭而过的光明明那么亮,却让他眼中的光慢慢沉寂黯淡下来。
“凌裴啊,我给你肩膀的时候,你不愿意靠,你还往我捧出的真心上捅了一刀,我只是气不过…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在浇灭了我的一腔热血后,在我对你掏心掏肺的真心碎成残渣后,又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只是不忿,不甘心,所以虫星的时候才会故意对你冷淡,我只是想给我们一个缓和期,我只是想让你对我说真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不是故意…把你丢下五十七年的…对不起。”
“对不起……”
快舰很快返回了绿星。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也是双更,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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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星半山腰的小木房里。
叶枭安静地立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是那般灰白无力,哪怕服用了从系统里买的药,脸色也依旧没有血色。
梨花说:“凌裴需要静养,他身上的问题太多了,要一点点解决。”
他“嗯”了一声,垂着头,半响没再发声,就在梨花忍不住想要开口叫他时,他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床边的地毯上。
梨花一惊,浑身毛发直接立了起来:【你没事吧!?】
叶枭安撑起身体,摇了摇头。
他只是忽然闲暇下来有点不习惯,之前有条不紊的思绪、镇定而快速的急救手段,在此时全都混成了一团浆糊。
明明在快舰上他还能对着凌裴说无数的话,可此时,他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手掌轻抚上床沿,靠在床头坐在了地毯上,静静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是凌裴,是他一见钟情,一面就认定终身的人。
暖色的阳光下,叶枭安那骨节分明的五指明显在颤抖,而渐渐的,他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紧紧攥住了凌裴的手腕,感受着对方手腕处鼓动的心跳,才觉得心慢慢放下来。
凌裴在实验星的遗骸处自杀了?
“哈哈……”他轻声笑了出来。
凌裴在给曾经的叶枭安陪葬?
“哈哈……”笑中参杂着嘲讽和悲哀。
“哈哈哈……梨花,我把他逼疯了,他竟然要自杀去陪另一个我,我差点就抓不回他了。”
叶枭安埋头在床边,将凌裴青白的手指抵在额头,嘴边露出苦涩的笑,眼眶却红了。
凌裴自杀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谁给他说这句话,他绝对不会相信,那个满腹算计,能不计一切达到目的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可是,就是这种绝不可能的事,发生在了他眼前。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故意的冷漠和厌恶会让凌裴这样。
不,他该知道的。
叶枭安神色凝滞,眼中划过自嘲的暗光。
他是知道的。
凌裴的精神早就出现问题了,他是药剂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监视凌裴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没看见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怎,怎么可能没看见他自己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怎么可能没看见他患得患失的眼神。
他早该正视一切,偏偏每次都强行给凌裴冠上“做戏”“虚伪”的理由。
他强行给记忆装上了枷锁,把凌裴塑造成了一个百毒不侵、无坚不摧的形象,以此来让对方承受自己肆意的伤害和蓄意的报复。
凌裴的每一次示弱都让他情绪失控,而他的每一次因为凌裴而情绪波动都让他愤懑,他厌恶被凌裴的一举一动牵动情绪的自己,所以他折磨凌裴,每每把对方搞得狼狈不堪才罢手。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爱一旦参杂了恨就会变得复杂起来,而恨若是不纯粹也会让人徒生痛苦。
他总是想把凌裴赶回首都星,因为那样就可以不用看见这个人,不用看见他神情的目光和在意的神色,可以麻痹自己,让心中的恨意猖狂滋生。
但事实总是相反。
当他看见凌裴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时,坚定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的恨意开始摇摇欲坠。
当他看见凌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想要花环却不敢明要的时候,他的爱意开始和恨意抗争。
当他看见凌裴充满隐忍的目光,在承受剧痛的时候,风轻云淡对自己说“没事”的时候,他的恨意几近支离破碎。
而现在,他已经说不出“恨”了,只有麻木和空洞,凌裴这一举动,无疑是在他心上活生生剜走了一块肉。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可是,五十七年啊,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可对凌裴来说,却是漫长的折磨。
【虽然凌裴表面上看上去要比你理智,但你们两人在对待感情时,其实你才是最理智的那个。】梨花趴在一旁的书桌上,翻身晒着太阳,突然开口道。
叶枭安忍着内心的酸痛没有否定。
梨花舔了舔毛,继续说:【当初你之所以一次次信任凌裴,是因为你有系统这个倚仗,你觉得事情到了再差的地步你也能力挽狂澜,所以你才无所畏惧,你并不是因为信任和爱而一次次去相信凌裴,而是因为你更相信我会给你一条退路。】
叶枭安闻言闭上了眼,仔细想想,梨花还真没说错。
梨花晃了晃尾巴,像似在与阳光下的细尘玩耍:【而凌裴不一样,他以前是克制,而之后真正接触感情才是真的毫无保留地付出和信任,当然他自我感觉赎罪的成分多一点,但他所走的每一步,却是真真正正地压在了你身上,没有给自己一点退路。】
“所以,是我把他逼上了绝路,是我没给他一条路,所以他在失望透顶后,在逃出生天后,选择了这么一条没有路的绝路。”叶枭安闭上眼,可他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是凌裴一手促成的。
他的爱原本是干净、温柔、真挚,而不是蛮横、怨恨和控制,他起初给凌裴的也是一份纯粹至极的感情。
究竟是谁毁了?
“梨花,为什么我拥有系统却把我最爱的一切弄的这么糟糕,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
【宿主是最特别的,这点毋庸置疑,宿主也不用自我怀疑。真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宿主老是把系统当做最后的倚仗,宿主应该利用系统做让自己开心的事,而不是把它做为最后的底线。】
“倚仗…底线……”
【人有倚仗才会无所畏惧,但太强的倚仗会让人忘记自己本心,宿主不妨试想一下,没有系统的生活…没有系统的你会怎么对待凌裴?】
“没有系统……我会…害怕,会马不停蹄地给他治疗,给他配药,会害怕药效的副作用,会害怕他出现意外却无可挽回,会害怕他醒不过来……”
“我会在他耳边细细低语,会坐在床边一刻不停地守着他,会将心底所有的恨意清空,把最初那份爱寄存进去。”
【看,这就是你的本心啊。】
叶枭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对凌裴的感情,我确实是倚仗着系统,想着,给他点惩罚,可我没想到…这惩罚…太长了。”
长到脱离了控制。
但还好,一切都有挽留的机会。
凌裴是在三天后醒来的。
那一天的清晨,金光喷薄而出,霞光万道,一阵清风托着最美好的祝福,将满地的枫叶吹向了叶枭安所在的山腰处。
叶枭安一直守着凌裴,见人醒来,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你醒了?”,也不是“还疼吗?”。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凌裴,叶枭安从来没有变,你根本不需要陪葬。”
刚苏醒的凌裴愣愣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叶枭安的第二句话是:“凌裴,我没有安全感,你只要消失在我视线外我就会胡乱瞎想,我占有欲强,你和别人说一句话,我其实都会吃醋,我以前,其实很不喜欢凌七和辰布衣,他们总霸占着你,我总是想,等我们和好了,我就把你关在绿星上,让你只看见我。”
凌裴像似终于听懂了,那双绯色的眼睛慢慢睁大,晶亮的绯色眼珠在晨阳中熠熠生辉。
叶枭安看着他,俯身在他眼前,说了第三句话:“所以,凌裴,你愿意被我关在绿星上吗?”
“叶…枭…安…”凌裴终于给出了反应了,他微声喊道,随后费力仰起头,主动亲了叶枭安的唇,似乎在确认真实性,随后露出了浅浅的,满意的笑容,“你…让我等太久了。”
“是我的错……”叶枭安刚出声就被打断。
“我…占有欲也强。”凌裴有些艰难地拽住了叶枭安的衣领,“我讨厌安黎,讨厌那个制造师博士,讨厌你身边的那群人,他们都在绿星上待了那么久,我来…你却让虫…打我…赶我走…”
叶枭安听他的话,瞬间想起当初凌裴来到绿星时,他为了泄愤,叫那群雌虫群殴了这人。
此事一想,他就觉得心脏狠狠被蛰了一下,随即像刀割一样传来尖锐的疼。
没给他反驳和解释的机会,凌裴继续慢吞吞讲道:“所以,你以后不能打我…不能离开我…要永远…爱我…”
“好。”
“那我也…愿意被你关在绿星上…”凌裴说完,揽着叶枭安的脖子,摸索着抱住了他,他笑来两声,自言自语,“这是惩罚吗…不…这是奖励……”
叶枭安微愣,回抱着人,嘴边的笑容正要绽放,却听见凌裴浅浅道:“你在梦里…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叶…枭安……今天的梦…真好。”
笑容凝固在嘴边,叶枭安正要向凌裴强调这不是梦,就看见凌裴的双眼已经完全放空,空茫得让人心里一揪。
“叶…枭安,我坏掉了,我记忆…不好,有时候,分不清梦境和现…现实…”凌裴的气息开始不稳,情绪好像也无法自控,他像似能量耗尽的一般,微弱开口,“他们说…你死了……尸骨…我明明很努力保护了,可还是被他们踩碎了,叶枭安…你…你不要生气。”
“凌裴,我不生气,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看外面的枫叶树还不好?”叶枭安此时只觉得心被万蚁啃食,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几乎将他溺毙在其中。
凌裴并没有听进他的话,一个劲说着:“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我种不出草莓,也保护不了你送给我的手套,连你的尸骨,我也留不住,你不喜欢我,我…我其实…也不喜欢我自己…”
凌裴蹭了蹭他,气息渐渐弱了下去,药效开始让他沉睡,可他还是不甘心,双手那么用力地揪着叶枭安的衣服。
“叶枭安,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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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部落》(基建)
正在参加“荒野求生极限挑战”的江盛黎穿越了。
还悲催地穿越到了原始社会,成了北煦的奴隶。
暴虐毒打、变态劳作,是他的家常便饭。
严冬来临,食物紧缺,他的命岌岌可危。
他逃了,又被抓了。
暴戾疯批攻&心狠手辣受
(变异泰坦毒蟒&史前巨型猞猁)
“叶枭安,我们……”
“凌裴,我们两清了,两清了!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叶枭安被心脏处传来的刺痛疼得要发狂,他恨不得把凌裴揉进心肝里护着。
这本来就是他想要守护的人,偏偏天不遂人愿,他们错过了太多。
凌裴慢慢睁大了眼睛,最后只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眼眶有些发红,声音模糊起来:“你是…以前的叶枭安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坏,我会骗你去实验星,我不值得你喜欢的…你不明白…你以后有多恨我…”
说完,凌裴死死抓着衣服的手指脱落下来,陷入了沉睡。
“梨花。”叶枭安声音哽咽,几乎听不出原声。
【额,可能是药物抗性,之前不就给他进行了5700亿善意币的治疗吗?当时恢复时间需要半年,但显然他在半年期间就被再次伤害过,药效作用减半,此时再进行治疗,效果就没那么明显了。】
“……”
【其实你不用担心,他承袭了虫帝完全的恢复基因,一切都会慢慢好的,你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心理,凌裴的病不在身体上,在心里。】
“以后会好的,我会陪着他。”
这次凌裴并没有睡太久,落日余晖透过木屋的纱窗洒进来时,他在叶枭安的怀抱里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人死死抱着,几乎是不容许他拒绝的姿态。
他艰难喘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
“醒了?”叶枭安在他嘴边亲昵的亲了一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发懵的凌裴,没忍住顺着对方的嘴角,一路在流连到他脖子处才堪堪刹住车。
“想不想吃些什么?我炖了鸡肉,梨花抓的野生乌鸡,吃露草长大的,肉特别香嫩,你醒的刚好,再炖下去,肉就要化到汤里了。”
“叶枭安。”凌裴盯着叶枭安,喊了一声。
“嗯?”
“你来了…可不可以,抱抱我。”凌裴往前凑了凑,主动靠了过去,乌黑的眼球里带着一些犹豫不安,又带着几分惶恐瑟缩,看得叶枭安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点难受。
其实凌裴并不是很主动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
但其实,叶枭安也不需要他的主动,凌裴只需要往回走一步,剩下的他都会走完。
“怎么了?想让我抱着你去厨房?”叶枭安压抑下心中的酸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不等凌裴消化他的话,直接手臂一抬,当真把凌裴整个抱了起来。
凌裴惊呼一声,紧紧靠着叶枭安,手指也下意识抓紧了些。
“我带你去尝尝我做的鸡汤,自己抓紧别掉下去了。”叶枭安三两步走到厨房,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抬手递给凌裴,“喝口尝尝。”
凌裴看了叶枭安一眼,接过碗抿了一口。
“你猫崽子吗?喝这么点。”
凌裴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抿了一口,看得叶枭安眼睛都有些发红,他抬头捂住了凌裴的眼眸,在他沾了汤渍的唇上吻了一下。
“别看了,你已经被我关在绿星上了,以后有好长的时间只能看着我,现在一直看,看腻了就不好看了。”
“不会腻。”凌裴似乎已经清醒了,只是还缺点鲜活的生气,甚至还有点别的什么,是被那漫长的实验折磨和他的折磨弄丢的东西。
叶枭安很心疼,将凌裴放在椅子上,抬手把在外面玩野了的梨花叫了回来。
“凌裴,我想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凌裴眨了眨眼,“绿星上还有别人吗?”
叶枭安沉思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把梨花归属到什么犯愁,说他不是人吧,它其实可以自由变换形态,说它是人吧,它好像又算不上。
“喵~”梨花从窗外一跃,带进来好几片枫叶,落在了桌上。
【做什么好吃的啦?】
叶枭安伸手从梨花身上拾起枫叶,正要丢到外面去,却被凌裴一把抓住。
“给我,我要。”凌裴刚说完,猛地想起什么,看着站着的人,神情顿时忐忑起来,不安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吗?”
叶枭安将枫叶递给了他,就在凌裴去接的时候,他一下子攥住了对方的手,细致轻抚着。
“凌裴,以后我们的生活还会有很长的时间,你会有很多,你也不用和我小心翼翼,懂吗?”
凌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眉眼间带着浅笑,手里攥着一片枫叶,整个人干净得不像话,看得叶枭安想也没想就揽住这人的头,俯身亲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碰碰嘴唇,这一次,叶枭安伸出了舌头,在凌裴嘴里肆无忌惮晃荡了一圈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喵……”梨花脸颊一抽,猫叫声都因为看着这两人亲嘴而低沉了几分。
【感情你叫我过来就是看这个!】
叶枭安用拇指擦了擦凌裴嘴角溢出的银丝:“不是…是想介绍你给他认识,梨花,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凌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而,只听见他说:“确定支付。”而后,他便听见眼前这只梨花猫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别怕,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朋友,叫梨花。”叶枭安接过凌裴手里的碗,又去厨房盛了两碗过来,随后伸手摩挲着凌裴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脸颊,眼神温和道,“它一直在我身边,也是因为他,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凌裴闻言盯着梨花,半响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朝梨花伸出了手:“你好,梨花。”
“喵~”梨花也伸出了爪子搭在凌裴的手掌上,与宿主偏高的体温不同,凌裴的手掌带着一点点凉意,凑近了,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清香。
梨花会受到叶枭安的情绪影响,此时或许是因为对凌裴打开了某些权限,所以它更能感受到宿主的情绪了,那情绪影响着它,让它一瞬间就对凌裴产生了好感。
“梨花,谢谢你把他带到我身边。”
凌裴看着发愣的小猫咪,眼眸微微一弯,狭长的眼尾勾勒出几分蛊惑人心的弧度,看得叶枭安又想要蠢蠢欲动。
“好了,介绍也介绍了,梨花,你继续出去玩吧。”叶枭安提着梨花的后劲将它从窗户处丢了出去,而后坐到凌裴对面,用筷子夹着一块细腻的肉递到后者嘴边,“你好不容易醒来,旁人就先别看了,看我就好了。”
以后,这一辈子,都要看着我。
“好。”凌裴咬住肉块,眉眼在阳光下弯成了月牙,这是凌裴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又喜悦的神情。
他很高兴,他一直都知道叶枭安有种神秘的力量,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叶枭安愿意告诉他。
又或者,其实若没有实验星那些事,叶枭安早告诉他了,这人…从他们初遇开始就对他十分的坦然。
但没关系,虽然晚了点,但他们的信任到底还是修复好了。
傍晚,星辰欲露,叶枭安趁着凌裴精神不错,抱着他去了山顶俯瞰半山腰处的枫叶。
一片片闪烁着星光是枫叶如同戏耍的萤火虫,点亮了天上的银河。
“凌裴。”叶枭安突然喊道。
“嗯?”凌裴扭头看来。
“我曾经以为权衡利弊之后,把一切赌注放进天秤之后,你会成为那个无足轻重的人,成为那个我终于有理由放手的人。”
凌裴浑身一僵,两手相互攥着心绪开始翻腾。
叶枭安向后撑着身体,望着天上稀疏的星辰,吐了吐气息:“可最后我才发现,这世间根本没有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东西,人没有、物亦没有。”
“叶枭安…”凌裴眼眸里划过一道光,像似流行,点亮了星际,带着未知的祈福和希望。
叶枭安扭头与凌裴对视,眼中是深深的爱意,他伸手拉住了凌裴绞起的一只手,十指紧扣后,说道:“你是我最重要的、是梨花口中明知不可为也要坚定抓住的人,我放不开你,凌裴,我从来没有放开过你。”
凌裴不自觉握紧了与身旁人紧扣的手指,最后伸出了另一只手轻抚上眼前挚爱的脸。
他轻轻蹭了蹭:“我在亿利尔文塔星系的时候曾经想过,若是我小时候没有被送往实验星,若是我没有成为虫帝的实验,我和你的相遇会不会更美好一点,没有了复仇,我也许也会义无反顾选择你。”
叶枭安轻笑了一声,伸手抓住脸上的手指,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身上。
“怎样的相遇不重要,重要的是相遇的人是你就足够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在病床上醒来,你看这样糟糕的相遇,不也照样让我念念不忘吗?让我至今仍记得那惊鸿一瞥和那一瞬间的冲动。”
“凌裴,你惊艳了我的世界,让那时候满脑子都想着离婚的我不想和你离婚了,那时候我就想,这个美人,我一定要得到。”
顺着叶枭安的话,凌裴也想到了他们两人相遇的场景,其实他的印象没那么深,甚至在漫长的时间里连叶枭安稍有些稚嫩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可是此刻,听着贴在胸膛前那与自己胸腔共鸣的声音,他竟然慢慢勾勒出了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少年轮廓。
“再说了,再来一次,我希望你仍旧怀着复仇的种子。”
凌裴闻言一愣,低头与叶枭安对视:“为什么?”
叶枭安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解释:“因为复仇,你才能活着遇见我,那是你前半生活下去的信念,所以哪怕痛苦,我仍旧希望你活着,再来一次,我仍旧会倾尽一切请求你相信我”
“凌裴,你太笨了,明明是将军,复仇这种事竟然还要自己亲自动手,你明明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成为你的利刃替你复仇的。”
凌裴眼眸微闪,撇开视线本想蒸发掉眼眶中的水珠,却不晓被叶枭安按着头,一点点舔去了。
“凌裴,梨花说,我本可以成神,是你拉我入了凡尘,你说你是不是负有责任?我就一个要求,信赖我,依靠我,好不好?”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好。”
“凌裴,别总是为过去哀伤和惋惜,我们的故事在未来,我会永远陪着你。”
“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有番外哦~
半年后,凌家墓园大门口。
“我陪你一起吧。”叶枭安扫了眼园里打理得当的绿植,从这里并不能看见墓碑,想必墓园还在更里面。
凌裴点了点头:“嗯。”
路边两排高耸入云、几乎将天空都遮挡完的树木渐渐变得稀疏,一条灰暗的路也终于走到尽头。
叶枭安抬头望去,日光璀璨,那一排排墓碑被擦拭得净亮,带着一股静谧又庄重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时,凌裴突然抬手,指着山上某处道:“那里,有棵星枫叶的地方就是我父母埋葬的地方。”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但叶枭安还是听出些许不同的味道。
但他没挑明,只是顺着凌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一排排翠绿的隔离带间,有处墓碑四周并没有绿植,只有一棵星枫叶。
此时微风拂过,那棵星枫叶树就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扣紧了凌裴的手,问:“你父母好相处吗?”问完他立刻觉得不妥,因为凌裴四岁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开了,他根本没怎么享受过父爱和母爱。
但凌裴却好像没想到这一层一般,很认真回道:“他们对我很严肃,但对布衣很宠溺,是你的话,他们会很喜欢,因为你很优秀。”
叶枭安闻言眼角一弯,凑上前笑道:“他们喜欢我的唯一理由,肯定是因为喜欢你,爱屋及乌。”
“你知道我父母吗?”凌裴看向叶枭安。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因为他父母的名字是禁忌,没有媒体敢提,但叶枭安不一样,他或许是知道的。
叶枭安弹了弹他身上的霜露,笑着道:“我很乐意听你谈谈他们。”
“他们并不喜欢我。”凌裴开口,“他们并不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下有我的,我出生后,辰将军也没陪我几年就抛下我走了。”
辰将军是凌裴的母亲,辰布衣被捡来后就一直跟着她的姓氏。
“凌裴……”叶枭安看着他眼神清澈,语气平淡,就像平时聊天一样,但心里却忽然抽痛起来,那种心悸一样的闷疼让他难受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