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布衣将他丢给了萧医生等人检查身体,她知道凌锦的性格,绵软听话,没有什么攻击力。
她将凌锦,以及带回来的墨妮安排好了后,正要问凌七,将军和万凯呢,就见后者一脸严肃地看着地牢的方向。
“小宝贝~好久不见,你看起来瘦了不少,不过变得更好看了。”
虫帝浑身血迹斑驳,他躺在血泊中,明明该是一脸狼狈的模样,偏偏那双赤红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他一丝的害怕和恐惧,他甚至还能谈笑风生,调侃眼前的人。
“你命还真大。”凌裴坐在他对面,神色冷淡,眼里话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杀,是肯定的,虫帝该死!只是在这之前,他有些话要问。
“你怎么逃出来的?”
“嗯?哈哈,你不应该去问你的姘头吗?”虫帝因失血过多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身体在什南和叶枭安各种药物的控制下早就不堪一击,否则他岂能被这些人捉到。
听他提起叶枭安,凌裴脸色蓦然一变。
听他提起叶枭安,凌裴脸色蓦然一变。
“凌裴,你应该去问叶枭安,是他把我们豢养在绿星上,也是他把我们带到绿星上的。”虫帝闭着眼,声音不自觉变低,脸上也露出些许疲惫和灰败,“你那姘头,可比你想的有本事多了。”
是叶枭安带虫帝逃出来的?为什么?
凌裴的思绪被那个名字一遍遍打断,他起身结束对话,让万凯继续审问。
谁知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虫帝低喘的声音传来:“凌裴,他恨你,因为你,他几次差点杀了凌锦,所以…你和我一样,没有人喜欢。”
角落里,被拷问者精神力入侵折磨得浑身发软的什南一听虫帝的话,双眼大睁地看向血泊里、面色惨白的人。
他听进去了…
虫帝怀孕那几个月,他就是用这句话一遍遍凌迟着对方,让对方知道,没人喜欢他,没人爱他,他是虫族的虫帝又怎样,所有人都畏惧他,不会有人关心他,他强,他站着顶峰,却无人关心,只能一个人风吹雨淋…
那段时间,虫帝在身体异样和药物控制下,精神确实开始崩坏,可是最后他吸收了孩子的力量恢复时,什南以为他都是装的,可这一刻,他才发现,虫帝将他的话都记住了。
那些话,那些他刻意为之的凌迟,都一分不少地在虫帝心里留下了最残忍的痕迹。
一时间,什南只感觉浑身冰凉,看着被血液染红的虫帝,眼睛突然一热,他哆嗦着唇,想说些什么话,却被后者突然投来的目光僵住。
那目光——冷漠、不屑、高高在上,一如当年他初见时那般,只是还多了一点,看不透的幽深。
凌裴没注意什南,听见虫帝的话也只是背对着他冷笑道:“我的就是我的,他恨我又怎样,我会把他困在身边。”他若不愿意,我就跟着他。
说完,他离开了地牢,同时朝门口等候的万凯道:“问不问得出来都在半个时辰内处理掉。”虫帝的恢复力是个未知的变量,他不喜欢变量。
“是!”
刚走出地牢,凌裴就看见等候在此的辰布衣,她上前两步道:“将军,凌锦还活着!你的身体能恢复了!”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别动他。”凌裴脱下手套,擦了擦手上的一层薄汗,虫帝那番话,他并不是没有触动。
恨他吗?恨吧,他宁愿叶枭安恨自己来找自己报仇。
辰布衣一愣,她没想到他会放弃这来之不易能恢复身体的机会。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她难以理解,劝道:“那本来就是你的器官!他不过是个容器…”
话说一半,凌裴目光突然扫了过来,直把辰布衣看得呼吸一滞,脚底甚至窜起寒意,未说出的话怎么都难以说出口。
直至凌裴收回目光,她才感觉自己得以重新呼吸,要不是她自制力强,此时恐怕已经双腿发软瘫在地上了。
“给他注射一针安眠剂,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他大概吓坏了。”
“…是。”辰布衣不敢再多说,恭敬应道。
将军大概有他自己的想法。
在经过不懈的拷问和精神力入侵后,凌裴终于拿到了当年给他做实验的各种数据,有了这些数据,之后他的医疗团队就能有针对性地开始研制中和他体内病体的药剂了。
“是从虫帝身边那名人类记忆里提取出的,开始他不愿意配合,甚至用自毁精神力来威胁,不过我们拿虫帝威胁他,他倒是都交代了。”万凯将报告递给凌裴。
“什南?他也与那些实验有关?”凌裴有些诧异,在他记忆力,什南永远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对待所有人,哪怕是实验体也是温润如玉的,他实在没法相信,这人,竟然也与他的实验有关。
“是,而且他记忆很深刻,想来应该是亲身参与了,而且了解的很全面。”
“虫帝呢?”
“虫帝直至死也不配合。”
凌裴敛了敛眼,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都解决掉了?”
“都解决了,尸体已经被上面的人运走了,应该是准备解剖做实验。”万凯说着,不自觉回想起虫帝死时的场景。
他也杀过不少虫兽,但亲手杀死虫帝还是从来没想过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叫“什南”的人类竟然与虫帝是那种关系。
虫帝死的时候,那人挣扎着身上控制他的电线和机械,一遍遍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喜欢你,不是没人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可惜那时候虫帝已经没有呼吸,而那个男人也意识到了,下一秒就用身上的电线缠着脖子自杀了,万凯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凌裴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渐渐从冰冷中恢复些许温度:“让凌锦来见我,端一盘点心和糖果进来。”
“是。”万凯猛地回过神来,毕恭毕敬应道便离开了。
凌裴听着关门声,手指虚虚地在虚拟面板上点了两下,顿时,面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绿星山腰的图片。
“你就生活在这里,甚至不愿意回首都星…”凌裴低声喃喃,看着那张图片,心尖慢慢传来细密的疼痛。
他闭上眼想象着叶枭安生活在这的画面。
一个会笑会动的叶枭安。
他很想精神力入侵那群虫族的大脑,这样也许就能看见那个人,可是他的精神力非常紊乱,不适合如此,否则,这次他就不会将主导权全权交给万凯了。
“叶枭安,我就在这里,来找我吧。”哪怕是梦里,我也等着你。
可你,连梦里也不愿意见我。
这个时候,顺利找到虫星并登陆的叶枭安已经查到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第一次进入虫星,他并有打扰虫族人的生活,而是悄悄地来,也悄悄地离开。
不过去的时候是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只有他和安黎,以及什锦月,而其他人则被叶枭安留在了虫星打入内部。
“以后,首都星的人全部也会变成虫兽吗?”安黎开始接受虫族是人这件事,不过她还是难以想象首都星的人都变成虫兽后的画面。
叶枭安正翻看着药剂书和之前实验的虫族的基因数据,闻言轻笑了两声:“想要进化成虫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说完,他关掉药剂书,躺在沙发上开始放空脑子。
他要怎么把虫族和首都星的人搞到一起呢。
虫子那边应该不难,他们甚至有不少人化成人形悄悄生活在首都星,难的首都星这边。
他得一步步放出消息,这样才能让他们接受。
安黎揉了揉眼睛,她也有些困了,起身正准备去休息,突然望见窗外浩瀚无边的星海,又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安哥哥,还有多久到啊?”
叶枭安抬眸看向她,橘色的灯光在他眼里亮起,扶手上的墨发也顺势滑落了下来,他嘴角微扬:“怎么?想家了?”
“才没有。”安黎被他这么一看,脸庞顿时一红,眼珠子也欲盖弥彰地左右乱晃。
这样躺在沙发里的安哥哥好好看,柔和的橘色灯光打在他脸上,看着比平时还要温柔,还要俊美。
安哥哥…要是喜欢女孩子就好了…
“看什么?累了就洗洗睡吧,再过一两天就到古森林星系了。”
叶枭安抬手用手指梳理着披散在肩头的头发,也不知是被安黎影响了还是他自己也有点想回去了,心里竟然也开始期待起来。
这次他去虫星除了想要证实“虫族前身是人类”之外,还研究了一下虫族的整个生活习惯和制度,以及他们的衣食住行,连特产都带来不少。
拿回去逗逗虫帝和凌锦…
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那…那我回去了。”安黎小脸通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叶枭安看着她挑了挑眉,安黎对他的想法他早就知道,他也早就告诉过她,自己喜欢男的,不过这好像没法浇灭对方的热情。
两天后,一行人抵达古森林星系,刚踏进古森林星系范围,叶枭安就猛地注意到绿星上他们的住处被破坏了。
他打开虫洞迅速降落在绿星上,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看见的景象并不是幻觉。
“啊!安哥哥!这…这…”安黎望着眼前被破坏的景象,心里止不住发颤。
那些生机盎然的花草,此时正淌落着血液,在橘红色的阳光下,显得刺眼又诡异。
下船的什锦月看见一片狼藉的山腰,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想也不想就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墨妮!墨妮!”
而叶枭安则来到了虫帝的竹林,发现这里只有一大片血迹,虫帝和什南都不在了,只剩下被人用锋利武器砍下的一对翅膀,像似故意留下的挑衅。
他走近抚摸了一下那冰凉锋利的骨翅,环顾四周明显的机甲打斗痕迹,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凌裴。
他抬手拂去骨翅上的竹叶,眼里陌生又暴戾的情绪不断滋生。
“安哥哥,呜呜,山谷里面…恒他们,全都死了。”
安黎飞在半空中,她刚刚跑去了山谷,却发现满地的血几乎将河流染红,而在河边,五具虫兽原型的尸体一个不少地被丢在了那儿。
叶枭安抬头看着蓄满泪水的安黎,心里并没有对方那般伤心,在他心里,这群阴差阳错被梨花一起带来这里的虫族,本就应该死在那场爆炸中,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只是,虫帝…养在这里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就这么被人抢走了,他心里还是有点生气,更何况,那人的手段太暴力了,这些虫子的血,竟然溅到了他精心培育的银杏树上。
“你在为谁伤心?”
安黎一愣,抬起胳膊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她其实也不是伤心,就是有点难受。
她知道恒他们都不是什么好虫,但排除在实验星上的日子,这些年来,恒他们对她还是不错的,而且,她总是会不自觉想起除夕那天晚上,恒将虫花送给自己的模样。
她当时拒绝了,可她根本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面。
这让她又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恐惧,在她还在海蓝星的时候,听见首都星爆发战争,安哥哥或许有生命安全的消息时的心情。
她当时就是害怕,害怕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安哥哥,所以她才不顾一切想要去首都星,可是到头来却害了安哥哥。
这样恐惧和自责的心理,和现在她看见恒的尸体一模一样,尤其是她看见,恒的虫兽原型手里还攥着一把虫花的时候,她更是难受得想哭。
叶枭安见她没说话,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下,拿出手帕递给她:“我们立刻前往首都星。”
“安哥哥不用管我,我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安黎接过手帕,努力抿着唇露出笑来。
不稍片刻,几人又登上了飞船,朝着首都星进发。
[人已经进入首都星了。]
凌裴收到消息的时候,心脏微微一动,他关闭ID手环,抬头看向窗外:“终于来了。”
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下达了命令,让其余人都离开主宅,去其他院或者楼里,没他的命令不要靠近。
叶枭安刚踏进首都星,就发现自己被几波人马跟踪,他本想出手直接全都处理干净,但和他一起的什锦月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主动开口说他来解决,结果虽然跟踪者没了,但什锦月也一去不回了。
“...”叶枭安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太阳偏西什锦月都没回来,便不打算再等,直接搭车去了凌裴的庄园。
“客人,360星币。”
叶枭安闻言,看了眼司机,这不到半个小时,价格怎么这么贵,别是看他外来的就把他当成冤大头宰吧。
“咳咳,客人,这片山脉都是凌上将的私人领域,我们这些拉客的进来一次都需要登记和缴费的,所以贵了点,但这价格绝对是良心价。”司机看出他的困惑,连忙解释道,“要不你记一下我的ID通讯号?等会儿你忙完了事我再来拉你?这地方可不好打车。”
“不了,给,五百,多于的算是小费。”
“谢谢客人!”
叶枭安踏着夜色进入庄园,抬手间,他直接控制了所有智能,让他意外的是,主宅里竟然没什么人,就连智能机器也没几台,像似被人刻意清走了一样。
走到主宅里唯一有人的房间,他远远就看见了凌裴的身影。
走到主宅里唯一有人的房间,他远远就看见了凌裴的身影。
那身影清瘦了不少,但穿着肃穆的军装,气势依旧显得那么冷峻和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叶枭安闭了闭眼,抬手撩开轻薄的纱帘,身影从暗中慢慢显现。
这边,凌裴听见动静,抬头望向窗边,那挺拔的身影和熟悉的气息及轮廓让他脸上的神情慢慢绷紧,心脏几乎在杂乱无章地跳动。
他原本寂静的眼眸里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叶枭安…
“看来凌上将是在等我了。”
叶枭安从暗中走出,屋内明亮的灯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直至完全露出那张锋利而张狂的俊朗面容来。
其实叶枭安一直都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好看,这也是凌裴一直不敢太过靠近的原因,他怕自己最后会忍不住。
但他确实也没忍住。
“叶…枭…安…”凌裴呼吸加重,语气也不自觉发颤。
哪怕他已经很清楚,这人没死,可他还是害怕。
害怕这又是他犯病后的幻觉。
害怕这又是冰冷的机器人。
但很庆幸,这次是真人。
凌裴眼里闪动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然而与他相对的,叶枭安神色冷淡漠然,眼底埋着晦暗而克制的负面情绪。
他打量了一眼凌裴就自顾自坐了下来。
凌裴选择的这间会议室很大,也很空旷,数不清的空座椅无端造成了一种寂寥又沉默的气氛。
叶枭安淡淡垂下眸,手指轻轻敲击着会议大桌,不紧不慢道:“我刚刚入侵了你庄园的所有智能,了解到…”他停顿了一下,扬起眉与凌裴对视,“凌上将好像生病了?让我猜猜,不会就是在等我给你治病吧?嗯?”他的语气充满着嘲讽。
凌裴眼睫微颤,脸色蓦然一白,方才心里那点相逢的雀跃瞬间坠入冰窖,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开始发颤。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声音冷冽,带着些愤然。
或许是久在上位,他一开口就不免带着几分质问和锐利,其实他本意不是这样的,再次重逢,他更想好好解释。
叶枭安嘴角擎着一抹冷笑:“不是吗?”
面对他的讽刺和敌意,凌裴难以适应,这人从前总是将眼里最灿烂、最温暖的光芒投向自己,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寻找,都再也无法从对方眼里找到一丝温暖的成分。
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憎恨的寒意,好像没有温度了。
“以前我留在你身边,不就是这些利用价值嘛,现在仔细想来,我从凌上将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叶枭安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膝上,一举一动显得非常懒散,他自嘲一笑,“虽然我也是商人,但和凌上将比起来差远了,毕竟空手套白狼,不是谁都行的,你说对吧?”
说话间他一直盯着凌裴,望着后者那双冰洁透亮的眼睛,放在膝上的指腹不断摩挲,眼神也渐渐变得深沉起来,看着有些凶狠和诡异,里面除了暗讽,还有一股躁动,这是独属于青年时期的旺盛精力。
这是他这几年来都没有产生过的,现在仅仅是看着眼前这人,他就感觉浑身热度都朝一个地方聚集而去。
他不自然动了动腿,恶狠狠盯着凌裴,心里咒骂道:操,这人…生来就是克他的!
那边,凌裴听见他的话后攥紧了手指,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而紊乱,但他还是竭力稳重情绪,想要好好谈谈。
可他还没开口,叶枭安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吹出一口热气,意味深长道:“哦,不对,凌上将好歹也屈尊降贵和我睡了两次。”
嘲讽的声音如根刺猛地扎进听者心里,凌裴抬起头,与叶枭安近距离直视,语气有些愠怒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叶枭安猝不及防在一拳头的距离与那双眼睛相撞,霎时间,心里那股异样情绪涌起滔天海浪,带着诡异的战栗和想要q犯的私心迅速将他席卷。
这种感觉,是他在看别人时都不曾有的,只有在注视凌裴的眼睛时才会腾起的…强烈欲望。
他手臂青筋不自觉鼓起,精神力也开始打压式漫出去,好像身心都做好了侵略的准备。
有什么桎梏仿佛即将被打破,而胜利品就是眼前这人。
凌裴敏锐地察觉到他深不见底的精神力,带着强大的力量,正压制着自己的精神力。
他眉头拧起,精神力被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受,可现在他无法摆脱,只能认命地承受。
叶枭安盯着他因为精神力紊乱而乱颤的睫毛,又浓又密,像是一把蒲扇,撩得人心尖痒痒的,欲望也在这无意间的撩拨中渐渐变浓。
他难以抵挡,呼出的气息都开始变得滚烫,像似要把这几年的精力都一次性发泄出来一样。
他两辈子,除了和凌裴那两次,几乎就没有任何发泄过,更别说这醒来的一年里,他连好兄弟都没用过。
凌裴注意到他眼中盛满的q欲,身体骤然绷紧,血液在错乱的呼吸中加速,悸动的心脏也被叶枭安的眼神钉在了半空。
他望着笼罩下来的庞大身躯和慢慢靠近的头颅,心脏再也无法控制,“怦怦怦!”跳个不停。
他在精神恍惚间想,自己不能总是等着别人主动,或许他应该拿出自己的态度。
这般想着,凌裴闭上眼迎了上去。
叶枭安盯着他微启的唇,像似某种顺从和无声的默许。
他眼神一暗,喉结迅速上下滚动,在身体已经来不及的刹车的情况下,直接错开了凌裴微微仰起的头。
随后在他耳畔冷冷一笑,带着讥讽的调侃:“凌上将这是在向我索吻吗?”
直白的话语和拒绝的动作像似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直接浇得凌裴浑身冰凉。
他睁开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叶枭安,手指在桌下不停颤抖,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间褪尽,只剩下被捉弄的屈辱。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第二次主动,上次在机甲军校他引得这人“发狂”,而这一次却只收获到了冰入骨髓的冷意。
真的挽回不了吗?
凌裴暗中掐着指腹,第一次如此无措,他想要叶枭安的喜欢,可是他抛弃了一次,对方不愿意给他了。
他贫瘠的感情经历甚至只能让他笨拙的被动承受。
如果叶枭安不再主动,倘若他的主动不再有回应,他要怎么办?
凌裴对于叶枭安的举动没说什么,只是慢慢垂下了头,刚刚微张的唇此时抿得紧紧的,仿佛一道闸门,因为被拒绝而落下重重枷锁,不再开启。
叶枭安看着他暗淡下去的目光,心里蓦然一刺,咬了咬牙,他突然粗暴地抓住凌裴的头发,就在难以抑制想要亲吻下去时,猛地换了个方向,一口咬在凌裴脖颈上。
凌裴低声惊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被叶枭安整个提拎了起来,下一秒就压在了冰凉宽阔的会议桌上。
叶枭安抬头擦了擦嘴上的血迹,随即狠戾地撕开了凌裴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裳,余光瞥见那白皙的胸膛,他想也没想就再次朝着凌裴肩上咬了下去。
“我们还有最后一笔账没算,凌上将。”该死!心中燃起的q欲压不下去!
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凌裴真是个妖孽,明明他看着同样模子的凌锦时什么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偏偏在凌裴面前就情不自禁…
时隔多年,他在凌裴眼前依旧没有自控力,这让他觉得愤怒,于是下嘴也丝毫没有犹豫和放水,带着想要挫骨扬灰的力道,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温热的液体瞬间冒出,血腥味也开始传递开来,同时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唔!”凌裴清瘦的指尖按在叶枭安身上推拒着,可不管他怎么使力,眼前这人都稳如泰山,挪不动一丝一毫。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培养的人已经不是他单手就能制止的人了。
“凌裴,今天就把全部的账好好算算吧。”
叶枭安恶劣地看着手中的布条,心想这些价值连城的布料还真是不禁拉扯,一如眼前的人,他要是真想玩坏,易如反掌。
那就玩坏吧,肆意横冲直撞,把他彻底玩坏。
叶枭安眼神一暗,心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反正也就见面会如此,这次就算是为四年前那次隐瞒和欺骗划上句号。
他们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毫无意外,他将人如同手中的布料一样撕裂了开来,几乎没有给承受者丝毫适应和反应的时间,就将后者彻底贯|穿并捣碎。
“唔啊!”凌裴被剧痛拉回了意识,他挣扎着四肢,疼痛感直冲大脑。
对方像似要搅碎他的一切,无论他如何反抗都会被轻易化解。
叶枭安用着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将凌裴整个抱了起来抵在墙上。
他喜欢这人脚不沾地被自己抱着,喜欢这人悬空只能倚靠自己的模样,喜欢掌控这人每一次起伏的弧度和力道,听着他嘴里的低吟和喘息,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乐曲。
“凌裴,我好像确实有点想你…的身体了。”
叶枭安动作凶狠,恨不得将身上的人拆吞入腹,狂风骤雨的撕咬和凶残行径像是在对待最仇恨的敌人。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约约传来诡异的满足感,这是在绿星与其他人在一起时没有的感受,超越了他去惊险娱乐带来的所有刺激和满足。
这种溢满胸腔的感受没人能带给他,只有凌裴!
“…啊…”几不可闻的疼痛S吟在一连串猛烈的Z击声中传出,它显得那么轻微渺小,甚至刚出口就被狂狼拍碎在空中。
它显得那么轻微渺小,甚至刚出口就被狂狼拍碎在空中。
叶枭安像恶犬发疯了一样,逮着人就不再松口,恨不得把人按在墙上往死里弄。
凌裴疼得腿直c搐,一道道殷红的液体滑落下来,他茫然地看着叶枭安,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看不清了。
层层叠叠的迷雾就像他们分隔的四年光阴,将他们隔离着,看不清彼此,唯有身心感受到最真实的疼痛。
窗外有棵姹紫嫣红的桃树,也同样承受着飓风的摧残。
风力迅猛,像似台风来袭,干净整洁的大道不稍片刻就遍布青青紫紫的落花,娇艳欲滴的花瓣被鸟雀啄食,留下残缺似血的啄痕,在白皙的大理石台面上触目惊心。
须臾之后,桃树被抽光了力气,在烈风中无力摇摆,剩下的花瓣树叶也难以反抗,只能簌簌发颤。
“怎么,这样就放弃了?现在就这点能耐了?”叶枭安掐着凌裴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端详着他拧起的眉目被汗液濡湿,煞白的脸色被chao红替代,心里痛快了不少。
看,想看见这人不一样的表情其实如此简单,想报复他,也是轻而易举。
他曾经,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地去追求这人?到头来不是被无视就是被利用。
反观现在,他想要对这人做什么不行?
曾经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明明“食物”就在眼前,明明自己“饿”得两眼发光,却偏就要墨守成规那什么“绅士礼仪”。
太蠢!太傻!太天真了!
他明明可以尽情“享用美食”的!
凌裴被一点点凿去了神志,眼神开始涣散,只有双手无力地攀附在叶枭安肩上。
“…对不…起……”
凌裴十指紧紧攥着叶枭安的衣服,因用力过度,关节开始泛起苍白的颜色,与窗外落下的殷红花瓣像是两个极端。
叶枭安听见他的道歉顿了一下,随后露出利齿,更加凶残地撕咬起来。
看着眼前鼓起的青色血管就掩埋在那层细白的皮肤下,他真想就这样,一口咬碎这人的脖子!
你不配道歉!
疯狂和暴戾,从叶枭安眼底被释放了出来。
一阵阵狂风将桃树贯穿,入目的红花绿叶都被撕裂开来。
风,势必要绞烂一切,它把树木折磨得发疯,无数殷红的花瓣再次落下,染红了林荫大道。
凌裴失去焦距的瞳孔在疼痛中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他感觉身体正在一点点支离破碎,以前他也见识过一些人会用这种事作为酷刑,可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这真的是酷刑!
是一种身心的煎熬,一种精神的极限拉扯。
若说凌裴原本还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但渐渐的,他攥着叶枭安的手指开始无力地滑落,四肢更是虚软得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