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总裁亦是唇角微弯，魂体离身，与小家伙离开顶楼。
昨晚第一次魂体离身的体验，过程虽有些一言难尽。
但是……
又何尝不是一种新奇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特殊经历？
有道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大概每个男人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藏着一些冒险心理。
有了昨天的经验，苏时深今晚控制魂体的熟练度渐渐游刃有余。
他发现小家伙找厉鬼并没有特定地点。
随便找个方向，哪里感知到厉鬼就停下来。
很快找到两只已经复完仇、没有害过无辜者的。
苏时深当然没有挑挑捡捡——
在看到那两只厉鬼因为小家伙说出送它们往生，流露出来的不可置信、震惊与巨大惊喜时，
他意识到厉鬼们对往生的渴望。
紧接着遇到一只即将进化成厉鬼的小鬼。
这种小鬼已经具备伤人的能力。
对方正无差别地和一个人类贴贴。
在这之前，它已经害过无辜者。
于是右右物理超度了它。
被那只小鬼贴贴的年轻女孩下班开车回家，开着开着骇然发现——
自己双手突然莫名其妙僵硬，不受控制地转动方向盘。
脚下猛踩油门，直往路边的一面墙上撞去。
这个速度，一旦撞上，大概率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得亏右右路过及时，迅速物理超度那只作恶的小鬼。
重夺身体控制权的女孩面对这种突发的可怕情况，做出了教科书级别的自救。
她没有急踩刹车，也没有再猛打方向盘。
而是松开油门，控制着方向盘匀速踩刹车，最终停下车。
除了精神受到惊吓、身体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外，没受其他伤。
也幸好这个时间点她回家的这段路上几乎没什么车。
才没有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危机过去，惊魂未定的女孩全身发软，爆发出几句甜蜜的粗话。
“***，吓死老娘了——！”
宣泄完最初那阵激烈情绪后，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怕是撞邪了。
身体一僵，哆嗦着在车载音箱里搜索出国歌播放，音量调到最大。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国歌庄严浑厚的音调一起，全身发寒的感觉瞬间散去大半。
安全感爆棚的女孩这才拿出手机报警。
苏大总裁询问小棉袄，遇到鬼放这类歌曲以及那些经文之类，有没有用。
小姑娘一脸茫然地眨了眨明亮大眼睛。
这个问题再一次触及她的知识盲区。
但是，哥哥的问题右右怎么能不回答呢？
右右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
“应该有用，至少能让鬼鬼吓一跳！”
“等会儿回家试一试。”
小姑娘摩拳擦掌。
于是，在苏时深选完最后一只厉鬼保镖，返回顶楼，
她立刻让五只厉鬼排排站，哥哥用家里的音响设备播放国歌。
听着国歌的五只厉鬼分外茫然，就见小阎王期待地问它们：“你们感觉怎么样？”
五只面面相觑。
最后它们推着比自己等级高的平安代表它们发言。
平安心想这是考验它们的听后感吗，国歌它学过的！
“感觉，感觉……很好听？”它试探地说。
右右：“……”
小姑娘一一扫过几只鬼鬼，托着粉嘟嘟的小脸忧愁地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又飞扬起来。
她可以确定地告诉哥哥答案啦。
这些正气满满的歌曲、以及那些普通经文，对于鬼来说作用不大。
但是能给人带来心理安慰和安全感。
四舍五入，也算有一点作用。
听完小家伙总结出来的答案，苏时深含笑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其实只是随口问问，不料小家伙这么认真。
问完他自己已经推测出答案。
如果这些有用的话，哪还会有人遇鬼被害？
“哥哥，鬼鬼们住的房子右右还在找，你再等等哦。”
“右右一定会找一个很好很好的房子，不会比二哥哥的差~”
苏时深不想让小家伙有压力，表示不急。
——他让右右随便找一个能装它们的就行。
偏偏小家伙坚持要一碗水端平，一定得找个好的。
五只鬼住在影子里，苏大总裁的影子比之前大了一圈。
关键可能住得有些挤。
时不时会多冒出一个脑袋，或者飘出一截长发。
导致他的影子偶尔千奇百怪。
然后那天下班，苏时深中途下车，去买右右想吃的蛋糕。
结果几个喝了酒的小混混，在酒精的影响下居然围了上来。
他们堵着苏时深，嚣张表示打劫。
“……”
手里拎着蛋糕、头一次遇到这种打劫的苏大总裁，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
片刻后，男人漆黑睫羽微抬，深邃瞳孔反射出冰棱棱的凉意。
“……你们要不要看看我的影子？”他近乎温和地询问。
小混混们：“？”
他们下意识去看他折射在地面的影子。
这一看不但酒醒了，魂也差点飞了。
只见地面的影子蠕动着唰唰支棱出好几颗脑袋。
还有飘逸长发张牙舞爪地朝他们幽幽爬过来。
“？？？”
“！！！”
这他妈是人该有的影子吗！
面无人色的几个混混嗷嗷惨叫，屁滚尿流地转身就跑。
——救命！有鬼啊啊啊啊

店内客流量与店外行人不算少。
苏时深被几个混混包围时，注意到的要么远远眺望，要么绕过离开。
他们也看不到地上影子的变化。
在这些人的视线中，被混混围住的男人——
气质矜贵，身形修长挺拔；
一只手勾着装蛋糕的提袋，另一只手随意握住手机，露出一截嶙峋的白皙手腕；
裁剪得体的墨色西装，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将完美的身形衬得愈发阔挺修长。
夜色下的路灯光线落在他身上，仿佛被尽数吸收。
即使平和地微笑着，也散发着带有压迫性的冷意。
正常人都不敢随意靠近搭讪。
但是酒意上头的混混们哪管这些？
旁观者都在想一个对几个，画面怕是不太好看。
犹豫着要不要报个警，或者上前帮个忙什么的。
结果没等做出决定，不知道双方交涉了什么。
只见那几个混混一个个如丧考妣，尖叫声响得堪比炮仗，双腿甩得飞快，四散着跑开。
那架式，活似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等等，他们好像就是在尖叫“有鬼”？？
远眺的旁观者十脸懵逼。
想报警的默默收回手，想上前帮忙的也放下抬起的脚。
他们看得很清楚，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混混们却吓得尖叫逃跑。
嘴里还喊着有鬼。
一个混混那样没什么，顶多让人莫名其妙。
所有都那样……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再看路灯下的那位。
莫名越看越觉得鬼气森。
不约而同，旁观者纷纷收回视线后退。
苏时深朝这些人淡淡地飞了一眼。
唇角微勾，顿了顿，又往下瞥过已经恢复正常的影子。
他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坐进去。
到家刚出电梯，早等在这里的小身影扑过来：“欢迎哥哥回家~”
然后拿出拖鞋给哥哥换，全程忙碌得跟只勤劳小蜜蜂似的。
屋里饭菜香味弥漫，已经从老宅过来的吴妈妈把最好一道排骨汤端上桌。
见右右拿着蛋糕，赶紧道：“右右，吃完饭饭才能吃蛋糕哦~”
“嗯嗯。”右右点头，恋恋不舍地从蛋糕上移开，“我就看看~”
今天苏时深太忙，下午放学秦爸爸将右右送回家的。
小姑娘拉着哥哥分享上学日常。
以及秦书言今天又被秦叔叔打了。
饭后是兄妹俩的“亲子”时间。
苏时深陪右右画符、玩游戏、看动画片。
右右第二批折成星星的平安符和驱邪符已经上线。
定价一千，各一百份。
自然有人嚷嚷怎么之前卖一百，现在涨这么高。
瞬间被之前买过平安符获得保护的粉丝严厉怼了。
他们恨不得一次多买几张囤着。
奈何每次每人只能买一份，换ID都不行。
两种符上线后几乎秒光。
现在发货的成了苏时深。
这件事他没有交给肖扬来做，而是亲自动手。
苏大总裁甚至还产生了：也许他也可以学着画一画的想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在右右地指点下画出了几张鬼画符。
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是画不出来有效符箓的。
只得作罢。
“亲子”时间结束，右右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边喝着瓶瓶奶。
一边惯例地用电话手表一一给师父、二哥哥、三哥哥发去“晚安mua~”的语音。
很快也洗漱完的苏时深过来哄小家伙睡觉。
“哥哥，二哥哥什么时候搬过来呀？”
糯米团子打了个奶嗝，浑身都是软软的奶香味。
苏时深亲亲她粉嘟嘟的脸蛋：
“等新家装修好，我们就能都搬过去了。”
“到时候不仅二哥哥搬过去，三哥哥拍完戏也能住进去。”
一家人可以住回苏宅，可苏宅对上班的人实在不友好。
苏时深让另一位助理去看合适的房子。
要求：面积足够大，和他们各自上班地点的距离不能太远。
这位助理办事稳重，速度也快。
没过多久找到一栋合适的三层洋楼。
洋楼占地极广，加上花园、后院等，总面积高达千平。
洋楼是一位富商的住宅，一家人移居国外，这才不舍出售。
苏时深带右右去看过，没什么问题，小姑娘也很喜欢。
当即拍下。
前主人把房子保养得很好，处处透着精致。
但该翻修的还是要翻修，暂时不能住进去。
这些右右都知道，但小姑娘仍然时不时想起问问苏时深。
后者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继续解释。
“哥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小团子忽然翻身坐起，一脸神秘地说：
“哥哥闭上眼睛。”
苏时深猜到是她准备好给厉鬼们住的“房子”，面上不显，配合小家伙闭上眼睛。
同时带着惊喜意味地问：“是什么呀？”
小姑娘甜甜地说：“等下就知道啦~哥哥不许偷看哦。”
苏时深忍俊不禁：“放心吧，哥哥不会偷看。”
过了会儿，他感觉自己手掌心塞进一个冰冰凉的小东西。
“哥哥可以睁开眼睛啦~”小姑娘自己配音，“当当当~~”
苏时深含笑睁开眼睛。
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他的额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下。
“哥哥喜欢吗？”
右右端详着哥哥的神色，这可是她亲手做、还做了好久的“房子”呢。
绝对不会比二哥哥的差！
“……喜欢。”
男人轻点棱角分明的下颌，白皙手指拿起掌心的小棺材。
哪怕上面用画笔画得五颜六色的，也依旧掩盖不了它就是一只棺材的本质。
棺材十分娇小，几厘米大小，中间由红绳穿过，俨然是条手链。
一听哥哥说喜欢，小姑娘眼睛立刻弯成月牙。
她指着棺盖，迫不及待地说：“还可以打开哦~”
一听这个雀跃的语气，苏大总裁顿了顿，用指尖拨开棺盖。
里面五颗圆滚滚的白色小骷髅头齐刷刷地面向他。
它们大小和豌豆差不多，头顶写有数字，从一到五。
这些小骷髅头显然不是塑料模型，散发着淡淡的寒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苏大总裁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又压了下去。
他仔细打量这份礼物。
可怕不至于。
……属于猎奇中又带点可爱。
“鬼鬼们可以一只住一个~”
小姑娘可是花了好多精力想啊想，才想出怎么做房子。
不能让大哥哥有冥王叔叔的指骨，那“房子”一定要有其他优点。
比如每只鬼鬼都有单独一个房间。
房子外形还要酷酷的，这样才符合大哥哥的气质。
听着小奶音兴奋解释做房子的灵感，苏时深哭笑不得。
在小家伙的心里，他的气质居然和棺材相似？
然而这是小棉袄自己设计自己制作，比起老二的还要用心。
这么一想，苏大总裁心里微妙地感觉到熨帖。
在糯米团子期待的目光下，他将这条特殊手链戴在手腕上。
五只厉鬼一只选一个小骷髅头住进去。
它们非常满意。
独立卧室耶！
还是阴气满满的那种，比它们曾经在外游荡时住的地方好太多。
对它们的鬼体来说，超滋润哒~~
苏时深把棺盖扣上，指腹点在上面，忍不住道：
“右右，哥哥问一下，这是用什么做的？”
小姑娘刚要说出答案——话都在嘴边了，却在最后关头紧住。
卷翘的浓长睫毛扑闪，她摇摇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右右也不知道呢。”
大哥哥胆子没有二哥哥三哥哥大。
还是不要告诉大哥哥是用什么做的。
小姑娘贴心地暗暗想着。
苏大总裁：“……”
宝贝，你的表情已经说明它们来源不正常了。

作为苏氏掌权人，苏时深经常会收到各种宴会邀请。
百分之九十的他都会推掉，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推不掉的。
比如今天晚上的这个生日贺宴。
主办方是陆家，陆家在商界底蕴算不上顶尖豪门。
但是仍健在的陆老爷子曾是军界的一位司令。
他只有一位独子陆承光，后者没有要子承父业的意思，反而从商，挣出一份不错的家业来。
在子嗣方面，陆承光比其父强多了。
他结过三次婚，一共有四儿两女。
陆承光如今退休，家业由陆家长子陆行商接手。
这次陆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是陆行商一手操办，宴起京城大部分的豪门望族。
就冲老爷子曾经的身份，大家都得给个面子。
而苏时深和陆行商又是朋友，这场宴会没理由不去。
此时，生日贺宴的操办人陆行商正给苏时深打电话。
寒暄几句后，他轻笑着说：
“记得把你的小宝贝一并带过来，藏了这么久，总该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苏时深多了个妹妹的这个件事，在圈子里已经算不上秘密。
几乎都认为要么是他的私生女儿，只不过特意说成是妹妹。
要么是做慈善收养。
总之不可能是亲的。
——老苏夫妻去世四年，上哪再生个女儿出来？
苏时深原本就计划带右右一起参宴。
找回来这么久，还没带她参加过正式的宴会。
结束通话，陆行商又给分别再次给苏时若和苏时秋打电话。
确认他们确实无法到场。
休假结束开始上班后的苏二哥在医院里忙到飞起。
苏三少在剧组同样走不开身。
陆行商在电话里和他们提起过小妹妹。
从他们的口吻中，不难听出兄妹三人都对这个妹妹很是宠爱。
得知要参加宴会的右右虽然对宴会没有概念，但不妨碍根据哥哥的解释，她能自己理解呀。
有位老爷爷过生日，去吃饭饭为那位老爷爷庆生嘛。
她看到哥哥准备的给老爷爷贺寿的礼物，小姑娘赶紧问：“右右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份呀？”
苏时深摸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
“不用，到时候你给陆爷爷说几句祝福的话就好。”
他顺势教了几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祝福语。
右右认认真真地记下来，认认真真地询问是什么意思。
苏时深耐心解释。
小姑娘听完，秀气的小眉毛拧起来，一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整理领带的苏时深余光掠过小家伙。
“哥哥，我说的祝福的话，不会有效果的。”
右右咬着小指头：
“不能让那位陆爷爷福气像海那么浩大，寿命像山那么长久呢。”
苏时深失笑，他当然知道小姑娘神通还没大到能加福加寿。
没等他接话，就听小家伙盘算着说：
“不过，如果能请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来给陆爷爷祝福，肯定就有效果~”
苏时深也没多想，手指绕着领带，顺口问：“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是谁呀？”
小姑娘两条小短腿轻轻摇晃：“就是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啊。”
“我是问他们……”
男人修长的手指倏地顿住。
他沉默几秒后，偏过头试探地问：
“右右，这两位爷爷不是你在小区认识的老爷爷吗？”
苏时深并不是每次都能早点下班回家带崽，偶尔很晚才回家。
那之前右右在家里吃完晚饭，吴妈妈会带她去小区散步玩。
小姑娘粉雕玉琢，可谓人见人爱。
认识一些带孙子孙女的老人再正常不过。
“不是呀。”右右摇头。
苏时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可小家伙能抓鬼，还有冥府冥王这类的存在，那么……
他眼睫微抬，换了种方式问：“这两位爷爷住哪？”
右右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是不用保密哒。
于是小姑娘小短手往天花板一指：“天上的一个地方哦。”
苏时深：“……”
居然猜对了。
木然地沉默半分钟后，苏时深实在没抵住心中好奇，低声询问：
“那个地方住的人多吗？”
小姑娘掰起手指数，过了会儿，她懵懵地问：“右右见过十七个，算多吗？”
“唔……算。”苏时深嘴角上扬，“他们都怎么称呼呀？”
右右仔细想了想，大部分都是她不能说的。
那些名字直接在小姑娘记忆中打上马赛克，除非需要时，才会解除。
小姑娘只得摇头表示记不清啦。
苏时深便克制住好奇，不再问。
想到什么，他蹙了蹙眉，委婉地问：“右右，你可以随时请到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吗？”
“呀，好像不能……”小姑娘反应过来，“两位爷爷经常去外面玩，不在家。”
而且小姑娘脑袋上一颗小灯泡忽然亮起来：
右右都没见过陆爷爷，怎么能请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去祝福呢。
右右有三个哥哥和师父，应该把机会留在哥哥们和师父的生日上。
小姑娘想起秦书言经常对她说的：苏右右，你要小气一点，太大方会被人占便宜的！
右右不能那么大方，得小气些。
苏时深还想再引导，只听小家伙自己作下决定：“那右右不去请福神爷爷和寿神爷爷啦。”
男人笑了。
“宝贝真棒。”
他在糯米团子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亲。
然后右右换上为她定制的漂亮公主裙。
裙子内里做了极为柔软的内衬。
原本还担心会扎肉肉的小姑娘换上后就舍不得脱下来了。
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仿佛被自己美呆了。
右右的头发天然微卷，吴妈妈为了更好看，特意在右右湿发时编好辫子，再用吹风机吹干。
等把辫子散开后，就是一头超自然的小卷发。
搭配上吴妈妈编的公主发型，别一枚小猪佩奇的宝石发卡。
一举一行中如同行增的漂亮洋娃娃。
有配套的小公主钻石皇冠。
可右右偏偏要在小猪佩奇和海绵宝宝中选一个。
然而小姑娘颜值够高，丝毫没有违和，反倒点缀出几分可爱的俏皮。
镜子里出现哥哥的身影——苏时深在右右身后蹲下。
他看到小家伙落落大方地扯着裙摆，开心地说：
“哥哥，右右真好看~”
“哥哥也好看~”
紧接着小姑娘突然咳了一声，旋即问：“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咳嗽吗？”
摸摸她脸，确认温度正常的苏时深：“……为什么？”
右右眨了眨黑曜石般明净灵秀的大眼睛，眸光晶亮，仿佛坠落无数星辰。
然后，小奶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被哥哥辣到了~”
苏时深：“……”
到达贺宴的酒店门前，苏时深牵着右右下车。
“苏先生午安，”礼宾躬身敬问，“这边请。”
视线忍不住扫过男人手中牵着的小女孩，正好和小女孩水汪汪的目光对上。
她朝他灿烂一笑：“哥哥午安~”
这位领头的资深礼宾直接愣了，甚至罕见地愣了好几秒。
身为这个职业，他们接待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贵的那种。
那些存在几乎把他们当工具人，礼貌一点的会说声谢谢。
很多时候还会成为出气筒。
他还是从业以来头一次被问安。
能被大名鼎鼎的苏时深亲自牵着的小女孩，身份能低到哪去？
礼宾反应过来后，连忙扯出一个非职业的真诚笑容。
他不知道那位苏先生是不是受了小天使的影响。
对方居然也朝他轻点下颌，还说了声“辛苦”。
根本不像传闻中的冷酷无情啊！
这一趟迎客的任务是礼宾这几年来感觉最棒的一次。
他把人带到贺宴那一层，由其他同事接手后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有点不舍。
小天使说话太可爱了！
贺宴场内。
所有人在向寿星陆老爷子贺完寿之后，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不认识的四处逡巡。
有的知道苏氏集团的掌权人会来，特地等候，想着能趁今天这个机会攀谈。
贺宴厅大门打开，门口走进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竟让场内的骚动瞬间平息。
众人目光微动，整齐划一地将视线投过去。
“哥哥，好多人呀。”
禀着不能给哥哥丢脸的想法，小姑娘一边抬头挺胸稳稳走着，一边好奇地往那些人看过去。
这是，陆行商越过不怎么敢上前的众人走过来。
他和苏时深很熟，没整那些客套的虚礼。
和苏时深打完招呼后，也没什么架子地直接屈腿蹲下。
“右右是吧？我叫陆行商，是你大哥的朋友哦。”
他伸出大手，原本是要轻轻摸摸小姑娘的小脑袋表达对她的亲近。
可是右右理解错了，她刚刚看到好多人握手。
以为这个哥哥是要和她握手。
于是小姑娘赶紧伸出手握住陆行商。
但她手太小了，只能握住他的指尖。
轻轻摇晃了下松开，礼貌郑重地说：“行商哥哥你好，我是右右，请多多关照。”
陆行商刚被手指传来的软软触感吸引注意力，一下闪过的念头是：小孩儿的手这么软的吗？
等听清小姑娘用泛着奶意的嗓音说的话时，他眉梢不禁挑了下。
瞅瞅这老气横秋的语气，给他陆大公子整不会了。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苏时深：你都教了什么。
苏时深笑而不语。
陆行商只好不尴不尬地收回手：
“难怪你哥哥要把你藏起来，我们家要有这么漂亮的小公主，我也要藏起来。”
“……哥哥没有藏我呀。”
小姑娘茫然不解，望向陆行商的目光里流露的是“这个哥哥是不是不太聪明”的意思。
突然看懂的陆行商：“……？”

原配病逝后，陆承光与续娶的第二任妻子有二子一女。
第二任妻子再次病逝，陆承光又娶了第三任妻子，有一子一女。
岂料第三任妻子也同样病逝。
那之后陆承光克妻的名声在圈子里响当当，陆家也就没再有女主人。
他更是在陆行商有能力掌管家族企业后，抛却尘当和尚去了。
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陆行商与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感情并不深厚。
尤其陆承光和第二任妻子的二子一女，与陆行商的年龄差距没那么大。
对于陆承光把陆家交由陆行商掌管不满。
简单地说：想争家产。
还出过一些龌龊手段。
被陆老爷子得知后，将三人强硬地送进军营磨练性子，免得陆家出歹笋。
一直到现在三人都还在军营，没满时间不得出来。
剩下最小的那对弟妹，刚满十岁。
他们是龙凤胎，母亲早逝，父亲遁入空门。
陆行商和他们年龄相差大，也没时间把精力花在他们身上。
这一对便由陆老爷子养在身边。
右右跟着哥哥见到那位陆爷爷，说完好好记下来的祝福语，老爷子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人老了就喜欢嚅叽叽的小娃娃。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在热情回应过小姑娘后，招呼身边的两个半大少年。
“行舟，行姝，你们带右右妹妹去玩儿。”
十岁的陆行舟身高已经有一五五，一身得体小西装，显得很是稳重。
他身边的陆行姝比他矮半个头，穿青花色的旗袍，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
明媚大方，已初具少女绰约风姿。
她主动牵起右右的手，询问：“右右，那边有好吃的糕点，你想吃吗？”
“嗯嗯。”右右点点头，又望向哥哥，得到哥哥地应许后，她随陆行姝前往糕点供应区。
陆行舟安安静静地落后二人两步。
直到确认爷爷看不到后，他端着的姿态和神色立刻消失，一个箭步蹦上前。
“你真的是时深哥的妹妹？”
伸手掐住右右的脸蛋，好奇地问：
“是亲的吗？该不会是捡来的吧？或者领养什么的？”
右右懵了。
因为陆行舟刚才几乎没有说话，只在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喊了声“右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