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高人是谁!”
点赞几十万,下方的回复也上万+
第二热评是:
“求高人的联系方式!”
丁妙四人都没想到“小作文”会爆火到阅读量一夜之间上百万。
他们特意联系吴老把事情告知。
老人家很意外,摸索着去瞅了瞅,被几十万+的评论量吓一跳。
吴老跟江老说了,江老抛开玄师这个身份,是个潮流小老头。
他对网络这些比较熟悉。
自己还在短视频平台有账号呢。
“这是好事,可以给小家伙积功德。”
江老当即想出一个主意,让右右也注册一个账号。
当然不暴露她的真实身份,仅在帐号里售卖平安符或其他类型的符箓。
只要有人买,起到作用,相应右右便能收到一份功德。
积少成多。
在两位老人认知里,右右已然是属于逆天的存在。
简直就是天道的亲闺女。
可她太小了。
才五岁。
要知道任何事情的获得都需要一定代价的付出。
工作付出劳动才能得到工资。
做好事才能积累功德。
如今天道之于她的“宠爱”,就怕以后哪天突然收回,要她付出代价。
趁现在能让小家伙多积累功德,总归没有错处。
两位老人到现在认为右右因天道宠爱,是天生的玄术大师,自学成才,没有师父存在。
小家伙自己懵懂,她的兄长也只是普通人。
他们得过小家伙相助,理应该为她多想一些。
于是吴老联系苏时若,说明情况。
能给小棉袄积功德,苏二哥自是同意。
他相信老大和老三也很乐意。
当即分享在三兄弟群里。
果然全票通过。
苏时秋响应得最快,十分积极:
【能给右宝儿积功德,那必须干起来。】
【交给我,我来搞定。】
他来做这些倒也是“专业对口”。
苏大总裁和苏二哥便交给他来办。
苏时秋动作非常快,转眼把账号注册好。
他倒没有□□的决定账号名:
【@所有人,取什么名字?】
这边苏时若已经给右右解释前因后果,小姑娘听懂了:
注册账号——卖给需要的人平安符——积累功德。
而她的重点是:“那这样右右是不是也可以挣钱钱了?”
苏时若莞尔,屈指轻刮她圆润的小鼻子:“宝宝挣钱钱想做什么?”
小女孩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等右右挣到钱钱再告诉哥哥。”
兄弟三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这个决定给右右打开了一扇大门。
小姑娘这才明白:原来右右做的符可以卖钱钱!
她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想账号名。
最近右右在看动画片海绵宝宝,很喜欢海绵宝宝。
但她对小猪佩奇也同样爱不释手。
右右咬着小指头,看看沙发上的海绵宝宝玩偶,再看看小猪佩奇。
选择困难症出现了。
小姑娘显然没有要想其他名字的意思,就要在这两个里选一个出来。
看出来小孩儿心思的苏二哥帮她出主意:“……要不叫海绵佩奇?两个都有。”
右右眼睛一亮,抱着二哥哥吧唧一口:“嗯嗯!!”
苏时若失笑。
他把右右的答案发到群里。
苏时秋:【啥玩意儿?一点都不配我们宝儿!】
苏时秋说出自己中意的:【叫元始天仙!】
其实是想直接叫元始天尊,但自家宝贝可是小棉袄,怎么着也得有“仙”字。
把“尊”改成“仙”,刚刚好。
“元始天仙”既霸气又中性,可指男指女。
和宝贝儿简直绝配!
苏大总裁适时发言:【元始天仙不错。】
显然和苏三少一样,否决海绵佩奇。
下一秒。
苏时若:【海绵佩奇是宝宝自己取的。】
系统提示:大哥撤回了一条信息。
苏大总裁一捶定音:【海绵佩奇很好,就这个。】
苏时秋:【……老大你敢撤得再快点吗?】
鉴于苏三少在片场等戏,打电话不方便:【@若,你再问问右右,让她选。】
他觉得小棉袄肯定会喜欢自己的“元始天仙”。
几秒后。
苏时若发过来一条语音。
“三哥哥,右右喜欢海绵佩奇,”小奶音哼哼唧唧,“右右不是天仙,不能骗人哦~”
苏三少妥协。
他继续操作,账号注册成功。
不久之后。
那些刷到丁妙发的“小作文”的网友发现博主在评论区置顶回复:
【谢谢大家的关注,这是高人的账号@海绵佩奇】
瞬间无数人涌过去。
一看,居然是个新帐号。
片刻前发了第一个视频。
视频是一张图片。
黑底白字写着四个字:我是大佬。
网友:“……”
“本来我是想相信的,但这会不会太直白了?”
“大佬?你是真的大佬吗?”
“大佬能算命吗。”
“emmm真正的大佬不会这样吧……”
“绝逼是在炒作!@妙不可言用编的故事吸取流量,引出所谓的高人,我敢打包票接下来不会就是让我们买符吧……”
言论有激烈的,自然也有温和的,甚至还有迫切的。
“大佬!我感觉家里有脏东西!
“每到凌晨三点我必醒,一醒就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就在我床底下!
“我鼓起勇气开灯往床下看,什么都没有。
“我去我们这儿的寺庙求了符,没有用!
“呜呜呜呜求求大佬帮我看看,加我微信132XXXX”
苏时秋刷着评论,随意瞥过那些激烈言论。
一开始他便知道一定会有人骂。
这对他来说早已习惯,所以他才会说交给他来办。
一一拉黑那些乱吠的。
他操作着上平安符的链接。
定价方面,最主要是给右宝儿积功德。
而且才刚开始,还没打出名声,定价不宜过高。
于是苏时秋暂时定价一百,仅售一百份。
右右平时写写画画,光是平安符的存货已经有几十份。
——萧启事件后,小姑娘立刻给班上每个小朋友,包括老师都送了一份。
右右把平安符叠成元宝样,大部分小朋友刚拿到手挺感兴趣。
然后或是拆开扔掉,或是撕坏。
简思语小朋友看到后十分生气,把扔掉的捡回来。
“他们不要就算了。”
有些难过的右右被安慰好,把多余的收回家里。
苏时若链接一上线,再加上表明前一百份特价,评论愈发激烈:
“淦!我特么居然猜中了!果然开始卖符!”
“浪费我的感情,我竟然真情实感地相信了一把。”
“唉,又是炒作。”
“一百块的一张符,笑死,真正的大佬会卖得这么便宜?”
“草,一张符卖一百,你去抢啊。”
“楼上两位,一个嫌便宜一个嫌贵,你们battle吧哈哈哈哈。”
“那些骂人的积点口德吧,爱买不买,人家大佬又没逼着你们买。”
“一百块还贵?如果真的是大佬,简直血赚好吗。”
很多是看热闹的。
少数真的感觉身边不对劲,加上只是一百块——一百块都不够吃顿好的。
买来试试,哪怕没有效果,也不过损失一百块而已。
因此没过多久,一百份便售完了。
下单最快的,也是第一个下单的,是那位凌晨三点醒来听到床下有女人哭声的网友。
他叫于文涛,在下完单后,再度留言:“大佬!我真的非常急!求求加我联系方式!!!”
苏时秋把下单的这些地址转给苏时若。
发货的事还得老二来。
同时也注意到于文涛的消息。
对方看起来似乎真的快要崩溃,私信也连发好几条。
再看对方的收货地址,恰好在京都。
他截图发给苏时若。
苏时若把于文涛的情况转告给右右。
正在画平安答的小姑娘想了想:
“哥哥,我们直接把平安符送到他家,顺便看看。”
苏时若自是听她的。
兄妹俩出门,小姑娘坐在车上还不忘画符。
多画一点就可以多卖出去挣钱钱!
苏时若一开始还担心小孩儿会不会太耗精力。
在发现她画符比学写字还轻松时,默默放下心来。
车启动之前,苏时若拨通于文涛的号码。
电话响了足足半分钟才被接通,一个听起来很疲惫的男声响起:“喂?”
苏时若:“你是于文涛?”
“我是。”对面的于文涛看了下屏幕上的陌生来电,迟疑着问,“你是?”
苏二哥没好意思说出“海绵佩奇”,只说:“你买的平安符现在送过来,在家吗?”
于文涛:“!!!”
于文涛惊呆了,激动得快跳起来。
自从发生怪事,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可每天同样时间出现这样的“错觉”未免太过恐怖。
他不敢再回家。
当即投奔朋友。
然而到了朋友家,凌晨三点依旧清醒听到床下女人哭声。
问朋友,朋友什么都没听到。
还被他神经兮兮的动作搞得自己也心神不宁。
于文涛怕连累朋友,只好离开朋友住处,搬到宾馆。
到了宾馆依旧如此!
他明白了,自己很有可能是被鬼缠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寺庙。
他对里面的和尚说自己遇鬼,大师认真倾听,说了一连串的话,最后他花一万买了张符。
本以为有用。
根本没有!
于文涛几乎快要崩溃,他重新找到那位大师。
对方说什么他不懂,反正又让他花几万再买符。
他买了。
然后,没有然后。
现在“海绵佩奇”的平安符是他能抓到的一个救命稻草。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是高人大佬呢。
于文涛相信妙不可言分享的经历是真的。
“我我我我马上回家!”
苏时若:“我一个小时后到你留的地址。”
一个小时后,车抵达于文涛的小区。
于文涛二十多岁,中等个子,缩头缩脑地蹲在小区大门外的一个石坎上。
当苏时若牵着右右走到他跟前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抬头呆呆地望着苏时若:“佩奇大佬?”
苏时若:“……”
于文涛没有听到青年回应。
反而是他身边的糯米团子响亮地应了声:“诶!”
于文涛:“?”
于文涛是个码农,每月工资一万五左右。
曾经与人合租有过矛盾,所以咬牙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套一。
离公司通勤时间四十分钟,饶是如此,每月房租也要三千。
好在公司有租房通勤补贴。
而他本身物质上没什么大的要求。
每个月打两千给父母,吃喝都在公司,剩下的工资全部攒起来。
他计划好了,多攒点钱,攒够了在老家买房结婚。
——帝都的房子他是不敢想。
于文涛之前交过一任女朋友,前不久分手了。
那时女友过生日,想要一个看中的名牌包包,总价四万多。
说实话他很心疼,四万多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他不明白名牌包包和普通包包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装东西的吗?
可于文涛想,既然女朋友那么想要,他咬咬牙买吧。
毕竟是生日呢。
正好公司里有同事去国外游远,可以帮忙代购,这样价格只需要三万多。
只不过因为需要时间,来不及在女朋友生日之前到。
他想着晚几天没关系,也没告诉女友,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生日那天,女友却拿出那个看中的名牌包包,她说这是她自己用一年积蓄买的。
然后笑着向他提出了分手。
于文涛很难过,慌忙解释他给她买了包包,并不是没有买,只是还在路上。
女友很冷静地说,应该是想了很久:
“你人很好,但我们价值观不一样。”
“我可以为一个名牌包包省吃俭用,你却舍不得。”
“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每次你要是答应,心里又心疼,慢慢的我们之间只会产生无法逾越的裂痕。”
“早点止损,我们不合适。”
于文涛知道女友心意已决,只能同意。
等代购的包包到了,他还是把它送给女友,只不过女友拒绝了。
于文涛恍惚想起自己没有送过女友贵重东西。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把包包以八折卖给同事。
然后买了条项链寄送给女友。
他说当是分手礼物,务必请她收下。
女友最终收下了。
于文涛心里好受许多。
他重振心思,努力工作。
结果突然在半夜凌晨三点惊醒听到女人哭声。
一开始其实他当自己做梦,听到的是女友哭声。
她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不在他面前哭,分手之后独自一人悄悄地哭。
心里还有点高兴来着,意味着女友没有忘记自己。
直第二天晚上又出现,这次于文涛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
然后他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慢慢在哭声中重新睡过去。
到了第三晚。
他终于明白既不是梦,也不是错觉,那哭声更不可能是女友的。
“大佬,事情就是这样。”
于文涛颤抖着声音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遍。
他是对着苏时若说的,尽管先前是小女孩回应的他。
但于文涛依旧没有把“海绵佩奇”往小女孩身上套,念头都没往那方面闪过。
要不是大佬气质独特,一看就是高人风范。
于文涛甚至想拉着大佬的手哭着诉说。
而正是因为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的高人气质,更让他相信对方是真的大佬。
虽然太过年轻——于文涛的刻板印象里大师应该都是那种上了年纪的。
总之,见到苏时若的刹那,他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那是之前寺庙里让他花几万买符的和尚都没有的感觉。
——好吧,花钱买的符没有效果。
他想那个和尚要么不是真大师,要么能力不够,缠着他的鬼很凶。
……他宁愿是前者被骗。
此时,他们在于文涛租的房子里。
家里浮一层浅浅的灰。
确认无论住哪里,半夜都会听到女人哭音时,于文涛便没再花钱住宾馆。
由于状态不好,上班差点出现重大失误,他果断请了一周的假。
这几天没敢回家,都在网吧里泡着。
大概是网吧晚上也有不少人,他没有再在凌晨三点听到女人声音。
但是——
一到三点,于文涛明显觉得身上非常非常冷。
那是一种超出正常的变态冷。
全身仿佛进入零下几十度的空间。
他甚至觉得还不如听女人哭,至少不怎么冷。
要知道现在十月中旬,这几天天气好,白天温度在二十一二度左右。
到了晚上大概在十度上下浮动。
网吧还开了空调,一点都不冷。
除了冷之外,于文涛还觉得身体很沉很重。
两者加持,以至于他的手指根本无法操纵鼠标和键盘。
这些异样,他左右通宵的网客毫无感觉,戴着耳机在游戏里撕杀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间,于文涛感觉自己在屏幕里看到了一只惨白的脸。
它趴在他身上,亲密而温柔地拥着他;
头枕在他的肩膀,微微偏转,死寂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可再一眨眼,屏幕里只有因为他没有操作而快要死掉的游戏角色。
于是到了第二天,快到三点时,于文涛便趴在桌子上死死闭着眼睛。
那种窒息的寒冷只会持续三分钟。
包括他住在家里、朋友那、宾馆听到的女人哭声,也只持续三分钟便结束。
见大佬不说话,于文涛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
“大师,您看我、我还有救吗?”
他掌心里紧紧握着一枚小巧的元宝。
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给他的,说是他下单的平安符。
苏时若:“……”
你问错人了。
于文涛喃喃自语:“我总觉得她缠我缠得越深,今天凌晨的时候,足足过去五分钟异样才消失。”
看得出于文涛接到电话后捯饬了下自己。
却也遮掩不住他眼睛下浓郁的青黑,脸色亦是灰扑扑一片,眼眶中的眼白布满红色血丝。
哪怕右右刚才已经给他施了个安神咒,他的状态也只是比最初好一些。
“你不会有事的!”
右右安慰这个看起来吓坏的哥哥。
于文涛有着严重的阳气流失,阴气在他体内流蹿,确实是被厉鬼缠身的现象。
他身体至今没有出现病症,已经算得上是个奇迹。
不过右右没有看到厉鬼踪迹。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存在,跑开躲起来了。
但对方既然缠着于文涛,绝不会跑太远。
其实于文涛有了平安符后,对方不敢再缠着他。
除非是二级往上的厉鬼,或者对于文涛有着“非弄死他不可”的执念。
关键右右并没有在于文涛头顶看到代表恶的黑气。
小孩子散发出来的气通常情况是干净的白色,而成年人则是朦胧的灰色。
只有做过恶事的人上会萦绕黑气。
示情况而定,黑气越多越浓郁的必定不是好人。
再就是黑色中夹着血色。
代表手中有人命。
也就是说,如果缠住于文涛的厉鬼是来找他寻仇。
那应该是于文涛做了伤害她的行为,右右会看到黑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右右便不会插手这件事。
然而于文涛的气是正常的灰色。
小姑娘听完他这几天的经历,十分生气。
厉鬼缠住于文涛,把他害成这样,已经是在伤人。
她必须抓住那只鬼。
小姑娘很快又皱起小眉头。
苏时若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状,柔声问:“宝宝发现什么了?”
右右指着于文涛:“好奇怪呀,厉鬼真要害这个哥哥的话,他应该早就死了呀。”
于文涛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认为的佩奇大佬,
在听到右右说话时,才懵懵的把视线转向她。
及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后,这个脸色虚靡的年轻人在惊恐中茫然:“厉、厉鬼?”
右右点点小脑袋,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
“缠住你的是一只厉鬼哦,不过它这会儿已经跑掉啦。”
于文涛高悬的心落下。
他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去想厉鬼是不是比普通鬼厉害很多。
满脑子都是那鬼跑了。
“那这么说……我安全了?它不会再缠着我?”
他神色中充满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这是真的吗?”
“它现在是跑掉了,但不抓到它的话,有可能还会来找你。”
右右又给于文涛施了驱邪咒,后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被温暖白光包围。
安神咒和驱邪咒加在一起终于产生作用。
此刻他瞬间明白过来——
佩奇大佬不是那个清隽青年,从始至终都是面前的小姑娘。
于文涛脑子嗡嗡的。
一半在嗷嗷叫着:“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大佬高人?”
一半在有力反驳:“谁规定的大佬高人一定得成年人?”
等这些疑惑的思绪下意识掠过后,于文涛的重点落在“厉鬼可能还会再缠上来”的恐慌中。
“那……我……我该怎么办?”他双手无助地环抱抱紧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右右发现自己说的话又吓到他,赶紧补充:“不怕不怕,我马上把它抓回来。”
那只厉鬼不会离开太远。
但察觉到右右气息的它,要是打定主意躲起来,右右短时间内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很多鬼藏起来的技能也是数一数二。
右右要是魂体出身去找的话,那只厉鬼只会藏得更深。
“让红衣去找试试。”
得知情况的苏时若,面不改色地手指轻点腕链上一号指节。
这里住的是嫁衣女鬼。
她让苏时若称呼她为红衣。
小姑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二哥哥的五位厉鬼保镖。
嫁衣女鬼得到召唤,在其他四鬼艳羡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出现。
于文涛不知道这是自己人,嗯……自己鬼啊。
眼见一个阴森森的红色鬼影突兀冒出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躲在右右后面。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面无人色:“它它它就是缠着我的那只厉鬼?!”
“不是哦。”右右赶紧澄清,“不怕不怕,它虽然也是厉鬼,但它不会伤害人,是我哥哥的保镖呢。”
于文涛:“……”
他更怕了啊!
嫁衣女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过了几分钟再度出现,往地上扔了团东西。
它朝右右和苏时若微微欠身:“大人,先生,幸不辱命。”
旋即没过多表现,直接回了单人房。
于文涛大张着嘴,呆滞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一团。
那是个削瘦的女人,蜷缩成一团,从黑发中露出半张阴森森的惨白鬼脸。
它抬头时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咔嚓一声。
它枯瘦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直接旋转一百八十度。
和嫁衣女鬼交手失败、现出鬼化状态的正脸转到后背,全部落入于文涛的眼睛。
尤其那双泣血的鬼瞳,幽幽切切地盯着他。
乌紫的嘴唇张开,发出细细凉凉的熟悉呜咽。
“呜呜呜……我的脖子好痛……”
于文涛惨叫一声蹬蹬蹬往苏时若身后蹦:“海绵大佬救命——!”
苏时若:“?”
躲在苏时若身后的于文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然后他听到了佩奇大佬并不具备威严的软萌小奶音:“不许吓他!”
下意识看过去。
就看到佩奇大佬的小手往女鬼脑袋上一拍。
女鬼脑袋啪唧掉到了地上。
“!!!”
于文涛瞳孔震颤,喉咙咕叽,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嗓子眼。
这还没完。
女鬼脑袋掉在地上后,并没有闭嘴,哭得似乎更加伤心。
“疼……呜呜……脖子疼……”
“你脑袋都掉了,怎么会不疼呢?”
右右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很是费力地抓起女鬼脑袋,把它安回脖子。
发现装反,她又扯掉重新装上。
末了凶凶地说:“好啦,别再哭了!”
顺手又是一拍。
刚装上的脑袋再度掉地上。
“……”
女鬼闭嘴了。
于文涛两眼狂翻。
苏二哥抱臂神色自若地沉默。
整个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懵懵望着地上脑袋的右右:“……”
好、好尴尬啊。
但是两次把人家的脑袋拍下来,小姑娘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她刚刚做出动作,女换的身体四肢着地,快速在地板扭曲爬行。
双手前伸,一把抓过自己的脑袋摁上脖子。
它似乎想用飞快的动作坚决表明不再让右右接近它的脑袋。
这画面可比刚才右右装脑袋恐怖多了。
于文涛再也坚持不住。
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抓着海绵大佬的裤脚。
顿时从中获取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张嘴大口呼吸。
硬生生将嗓子眼里囤着的尖叫给咽了回去。
苏时若:“……”
他垂眸扫了眼,终究还是没做任何动作。
顿了下,他以过来人的口吻沉声安抚:
“鬼其实没那么可怕,尽量克服心理障碍,作为普通人,无所畏惧是对抗鬼的最大能力。”
——是哒,二哥就是这么给自己洗脑哒!
回应他的是于文涛茫然而惊惧的神态。
于文涛现在处于惊吓状态,哪里能够那么快地调整过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海绵大佬的意思。
不由哭丧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变形的话:
“海绵大佬,我跟你不一样,我怕鬼啊。”
苏时若:“……”
到底是什么错觉使得对方称呼他为海绵大佬?
放弃和于文涛沟通。
青年把目光投向前方。
女鬼装好脑袋后,先是看了眼于文涛,透露出恋恋不舍的意思。
似乎很想冲过来,最终没敢。
然后它一个诡异的姿势往后滑,几乎是哧溜一下滑进床下的空隙。
颤抖的细凉呜咽再度响起:
“不要杀我……呜呜……我没有害他……”
右右不高兴地皱眉:“你出来。”
女鬼抖成一团,可怕的威压压在它身上,让它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力。
但床底之于它类似于“安全屋”的存在。
尽管怕得连鬼体都不稳,它还是紧紧贴在床底,违抗那个可怕存在的命令。
可很快它发现“安全屋”没有用。
自己的身体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推促着离开床底。
它眼中的血嘀嗒嘀嗒成线落下。
手指死死抠着地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它细细的呜咽变得尖厉,一下一下利刃似的钻进人耳膜,刺得生疼。
“救我……文涛救我……”
于文涛:“???”
他脸上的害怕化成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