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漫步:【小侄女真可爱,给姨姨捏捏脸~】
南南一小只:【颜老板:呜呜,靠着侄女儿接济,终于吃到一顿饱饭。/笑哭】
圆圆的兔脑壳:【哈哈,你还能再窝囊点吗?】
花花给你:【笑哭, 下次还是跟老头坐一桌,老头光顾着喝酒聊天。你埋头吃菜, 撒欢的吃, 美滋滋的咧~】
接过小侄女的大虾, 颜烟不愿参与争斗, 只愿岁月静好,于是低头剥虾吃。
席宴结束后,中午十二点半吃完,距离第二场开席时间在下午五点左右, 中间有四个半小时时间,可以自行活动。
姥姥自来熟, 她跟村里其他老太太唠嗑,很快打成一片。
姥爷带着女婿借来的钓竿, 到池塘边体验垂钓的乐趣。
颜烟和小侄女一人坐一只小板凳, 捧着只碗, 往嘴里扒蛋炒饭。
知道颜烟没吃饱, 嫂嫂给女儿做蛋炒饭时,特意给颜烟也做了一份。
用木桶隔水蒸熟的米饭,颗颗分明,不像电饭锅煮出来的米饭,淀粉分离,偏黏稠感。
木桶蒸出的米饭q弹有韧劲儿,吃起来,带着米香的甜,可以咀嚼到淀粉的味道。
自家养的走地鸡,每日吃菜虫和玉米粒,下的鸡蛋颜色偏黄,偏红。
热油爆炒出黄橙橙的鸡蛋碎,加点配菜黄瓜丝和火腿片,调料就是最简单的食盐、麻辣鲜和味精。
临出锅前,撒上一把葱花,一勺老干妈,火开得大,炒出来的蛋炒饭,锅气很足,香香的。
木桶蒸出的米饭很香,颜烟扒了一碗蛋炒饭,还觉得饿。
颜茉抱来一袋旺旺雪饼,颜烟啃着米香浓郁的甜甜雪饼,跟嫂嫂说一声,拐着小侄女到池塘看钓鱼。
住的房屋门前一二十米,凿有大片大片池塘,荷叶葱郁,叶片硕大。
这个季节还没有荷花,要等到六七月份才有。
头顶日头火辣辣,晒得睁不开眼,颜烟站在池塘边摘了两片硕大荷叶,她一朵,小侄女一朵,顶着荷叶来到垂钓台。
颜茉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很少来村里玩耍,顶着片荷叶笑呵呵,天真无邪。
颜烟提醒她:“姑姑是大人,小孩子不能站在河边,很危险。如果想来河边玩耍,必须得到大人的陪伴才可以,知道了吗?”
颜茉乖巧点头。
到了钓鱼台,颜茉拉着颜烟的手:“姑姑,我怎么称呼这位爷爷?”
这种姻亲关系的称呼,让颜烟一团乱麻,平时她最烦这种喊人的环节,老是叫错人。
颜烟沉吟说:“你喊太姥爷吧!”
也不知道对不对,先这么喊着吧!
颜茉也不认生,喊了一声太姥爷,猫腰凑到塑料桶往里瞧。
光线被遮住,桶里的鱼儿受惊,一甩尾巴,溅起哗啦啦的水声。
被溅了一脸水,颜茉也不生气,咯咯咯地笑,跟只小铃铛似的。
颜烟拿袖子给她擦了擦水,姑侄俩蹲在旁边看钓鱼。
被两双眼睛直勾勾瞅着,老爷子压力很大。
垂钓高台撑着一把大伞,荫凉舒适,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裹着水汽的潮湿,格外凉爽。
老爷子钓上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颜茉这个捧场王立刻一顿彩虹屁:“好大的鱼鱼,太姥爷好厉害。”
老爷子抬了抬下巴,傲娇说:“这才多大点,我还钓过更大的,十八斤的大鱼,有这么大?”
跟小孩比划着,老爷子又想起后面又跑了一条比十八斤还大的鱼,足足有三十多斤重。
每每想到这里,老爷子捶足顿胸,唉声叹气。
以后过八十大寿,想起那条跑掉的大鱼,他都会后悔惋惜怎么叫它跑掉呢?
钓了一个多小时,姥爷捡出两三条最大的鲫鱼,其余的全部放生到池塘里。
拎着水桶回来,立刻有人围上来瞧,看着肥硕的鲫鱼,纷纷感叹好肥美啊!
颜茉拉来宋锦瞧,宋锦往里一瞅:“确实好肥,一会儿让大师傅帮忙做个香辣炸鲫鱼,给你们带上车吃。”
村里大师傅的手艺真的没话说,颜烟馋得流口水:“好啊好啊。”
下午五点的宴席,颜烟摆好手机支架,惹得周围好多道异样的目光看来。
她把镜头对着自己,不时有人凑来问:“你是网红吗,哪个平台,叫什么,我关注你啊!”
颜烟连忙解释:“不是网红,普通人,认识的朋友很好奇,我给她们直播吃席。”
对方看她直播间没多少流量,才几十人,确实不像网红,很快对她失去兴趣。
颜烟婉拒了群里宝子们的提议,让她跟老头坐一桌的建议,她决定跟同龄的年轻人坐一桌。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上菜。
桌上都是低头族,埋头玩手机,谁都没有先动筷。
颜烟迫不及待说:“大家别客气,快吃啊,凉了不好吃。”
年轻人比较内敛,小鸟胃,注重身材,普遍素质较高。
大家动了几筷子,停下,这下子全部便宜了颜烟。
呜呜,终于能完整的吃到一碗美味的全家福汤。
用鸡汤吊的高汤,本身肉香浓郁,肉圆子、鱼丸和蘑菇都是比较鲜美之物。
煮过的肉圆子,蓬松可口,油香肉汁儿在唇齿缓缓流泻。
鱼丸弹牙,清爽不腻。
干黄花菜和干木耳,都是颜烟的最爱。
平菇鲜嫩,牙齿划过白嫩嫩的鹌鹑蛋,外皮紧致,内里的蛋黄绵密。
再来几片猪肝,煮得略老些,吃起来不腥,还不错,真是锅气十足啊!
每个大师傅的手艺各不同,吃起来味道各不同,各有风味。
最后来一口飘着金黄油脂的高汤收尾,融合了其它食材的鲜,汤水油汪汪的香,绝绝子!
来一勺,再来一勺,真的太绝啦!
颜烟会单独挑出火腿肠片和鹌鹑蛋,给小侄女颜茉。
颜茉坐着小板凳,面前一个高脚凳放碗,嘟着嘴:“姑姑,我还想再要一个蛋蛋。”
直播间。
小雨漫步:【小侄女真可爱,给姨姨亲一口,mua~】
可可:【帮我问问嫂嫂,往哪个方向烧香,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圆圆的兔脑壳:【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吃上席,不容易啊!】
晴天:【上午真不怪我哈,怪颜老板没服务好小孩,才喝了一瓶饮料,起码得喝三瓶!】
风情摇曳:【没吃过,有没有江陵的小伙伴告诉我有多好吃?/口水】
南南一小只:【鱼丸肉丸,还有蘑菇,这个汤,我敢说肯定很鲜。嘤,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个能闻见味道的手机!】
一杯奶茶:【好香的样子,快炫我嘴里。】
第二道菜跟上午一样,还是满满一碗肉圆子,颜烟吃了两颗,有点腻到了。
上午的第三道菜是炸藕盒,下午改成了蒸藕盒。
炸过的藕盒整齐摆放在碗里,上锅蒸熟,最少蒸个一小时左右,大师傅调制的汤汁儿兜头浇上,撒上葱花香菜,再淋点香醋。
蒸藕盒吃起来软糯糯,入口就化掉,跟上午酥酥脆脆的炸藕盒的口感完全不一样。
这个偏软,表皮的面糊糊吸饱了汤汁儿,更适合老人小孩吃,蘸上醋,酸酸的,超级开胃。
接下来是江陵鱼糕。
颜烟夹起一片鱼糕,开始介绍:“这个叫江陵鱼糕,有着吃鱼不见鱼,吃肉不见肉的说法,用鱼糜和肥猪肉做的。你看它弹弹的,就知道很美味了,蘸点辣子油,肥而不腻,糯叽叽。”
镜头里,白玉似的鱼糕的肉感q弹,可以清晰地看见分布的油脂溢出,白的横切面温润如暖玉,竖切面一抹耀目如金黄玛瑙石。
隔着屏幕,仿佛能闻见鱼香和肉香交织在一起。
可爱多多:【作孽啊,我不该看直播的,又被馋到了,所以哪里有卖的?】
星星在梦里:【刚吃完午饭,我又饿了,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圆圆的兔脑壳:【上架吧,我买还不行吗?】
南南一小只:【赞同楼上,快点上架,别逼我求你,嘤嘤嘤。】
中间几道菜,颜烟不爱吃。
直到后面来了一碗硬菜,胡萝卜炖牛肉,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里的牛肉做法有些许不同,没有提前腌制过,吃起来不嫩,牛肉炖得软烂入味儿,有点柴,有些塞牙,却嚼起来干香干香。
香香辣辣,意外的美味啊!
吸收了汤汁的胡萝卜软趴趴,入口辣得嘴巴窜火,牙齿轻轻咬开,里面又包着一汪甜汁儿。
胡萝卜也好好吃哦!
少倾,鼻尖沁出细密汗珠,颜烟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一道下饭菜上桌,齐活了。
颜烟要了一碗米饭,用牛肉炖胡萝卜的汤汁拌着吃,搭配肉炒榨菜丝,好下饭,就是太费米饭!
吃完一碗,颜烟又添一碗。
呜,木桶米饭真的好吃,带着木质香气。
牛肉汤拌饭,颗颗分明的饭粒均匀裹上汤汁,辣得颜烟停下来喘口气,喝一口碳酸饮料缓解口腔里的灼辣,继续埋头干饭。
一桌人全走光了,只剩下颜烟在扒饭,颜国华和黄秀兰站在旁边等她。
直播间。
爱吃肉包:【我敢打包票,这个胡萝卜炖牛肉肯定很香,晚上就去炖来吃。】
性感的母蟑螂:【我也想吃,可惜不会做饭,不过我有一件秘密法宝,那就是——妈,我想吃这道菜。】
小奶糕:【哈哈哈,楼上6。】
吃完,颜烟跟直播间里的群友挥手:“好了,我要赶高铁,今天的直播到这里要结束了,拜拜。”
关闭直播,到了要离开的时候,颜烟有点恋恋不舍。
嫂嫂家的饭菜,真好吃啊!
跟大伯父伯母一块乘高铁返回老家,大概晚上十点到家。
刚到院门,屋里的狮子狗白白狂吠不止。
直到听见大伯父颜国栋的声音,才停下,摇着尾巴试图从门缝钻出来。
出门前,颜国栋给家里的狗和鸡喂了食和水。
儿媳妇和亲家挽留他们多住几天,他和老婆都说家里还有狗和鸡离不得人。
出去一个白天,惦记着家里,放不下,立马往回赶。
白白对颜国栋狂摇尾巴,一脸讨好谄媚,扭头对着颜烟龇牙咧嘴的低哼,要驱赶她。
颜烟骂了声:“傻狗,每次来,每次记不住。”
傻狗虚张声势,实则胆小如鼠。
颜烟上前一步,施展嘬嘬嘬大法,傻狗吓得一甩尾巴,丢下主人扭头往院里跑。
愚蠢的把身体藏在铁门后,探出个小脑袋往外瞧,歪着脑袋,一脸蠢样子。
颜国栋:“……”
这狗真不想要了,谁要谁抱走。
大伯父家盖的二层小洋楼,颜国华和黄秀兰被安排二楼主卧,颜烟住次卧,姥姥姥爷住一楼次卧。
床单被褥提前洗过,附着阳光的味道,颜烟认床,一晚上睡得不太踏实。
晚睡晚起,看手机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
她一个激灵,赶紧跳下床洗漱。
一楼厨房,大伯母和黄秀兰在准备午饭。
黄秀兰十指不沾阳水,对做饭一窍不通,只能给大伯母帮忙摘菜,洗碗跑腿,帮忙打下手。
听见脚步声,大伯母望来:“烟烟醒了,肚子饿不饿,客厅桌上有零食,等等饭菜马上好。”
睡过头,颜烟窘迫抓了抓头:“大伯母,我给你帮忙吧!”
大伯母:“厨房小,用不着你,赶紧出去玩,别妨碍我们。”
被嫌弃,颜烟从桌上一堆零食里,挑一包干脆面和酸奶,到田里找老爸。
揭开酸奶盖,颜烟注意到傻狗眨着渴望的葡萄眼。
可恶,它一只公狗,居然会撒娇卖萌!
颜烟被击中了心坎,大方把酸奶盖分给它。
舔完酸奶,白白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颜国华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摘下,给岳丈大人戴上,传授他的插秧心得。
尝试几次,岳丈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我看你们插秧很简单,轮到我,如此的难呢?”
颜国华说:“术业有专攻嘛,老爷子一手书法,龙飞凤舞,我写不出这一手好字,就像您分不清秧苗和杂草有什么区别是不是?”
颜烟到的时候,姥姥站在荫凉处,拿一次性纸杯给颜烟倒了杯茶水,然后指着稻田里的姥爷:“你看看你姥爷,看见插秧觉得稀奇,一定要尝试,净给人添乱。”
喝完酸奶,嘴巴黏糊糊不太舒服,颜烟捧着纸杯,花茶类独有的茶香清香飘来,叫人心旷神怡。
她抿了一口茶水,唇齿留香:“没事,反正明天还要呆一天,插秧不难的,找到技巧就学会了。”
果然没一会儿,她姥爷插的秧苗整整齐齐,一排排有模有样。
颜烟的手机响了,黄秀兰拨来的电话,让她帮忙喊长辈们回家吃饭。
姥爷头戴草帽,卷着裤腿,满腿都是泥巴,用袖子擦拭额头汗水,感叹:“农民真是辛苦啊!”
大伯父从水渠掬一把清水,洗手洗脚,听到这话,自然地接过话茬:“比以前日子舒服多了,以前只能靠人工,收割稻谷又热又脏又累,现在全部机械一体化,收割机轰隆隆跑一趟,谷子全给分离出来,省了我们好多事。听说现在已经有插秧机器,可惜咱们这里没有,应该很快会普及。”
望着这片嫩绿的秧苗,老爷子仿佛看见未来这里生长着一大片金色稻海,风吹稻浪,此起彼伏。
这是一副多么壮观的丰收画卷啊,太过美好珍贵。
老爷子询问:“以后丰收的时候,能喊我来瞧瞧吗?”
颜国栋爽快说:“好啊,您不嫌弃就行。”
又说:“老爷子洗洗手脚,咱们准备吃饭去了。”
还没进屋,大老远闻见一股腊肉,腊鱼香。
进屋一瞅桌上,果然有腊鱼腊肉。
自家熏的的腊肉,焖上笋子,五花三层的腊肉,油脂薄薄的,几近透明,油汪汪。
猛吸一口香气,颜烟馋得口水哒哒。
等长辈们陆续落座,颜烟赶紧坐下,给自己添一碗米饭,夹起一片五花腊肉,迫不及待送嘴巴里。
五花腊肉被菜籽油煸炒过,香而不腻,一口油脂像是在口腔爆炸,裹挟着一股松柏香气,满嘴流油,咸香咸香的。
笋子表面附着着腊肉煸出的油脂,腊肉香气张牙舞爪地刺激着每个味蕾。
新鲜采摘的笋子经过高温油脂的煸炒,被锁住绝大部分水分,口感嫩嫩的,风味极佳。
腊鱼块也很香啊,用草鱼腌制的腊鱼块,肉多,几乎没什么刺。
腊鱼块被煎得两面金黄,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干辣椒段和小米椒,为腊鱼块提供了辛辣刺激的口感,蒜末提香增香,连食盐都不用放,因为腊鱼本身用盐腌制过,自带咸香味。
很简单家常的做法,鱼块肉质紧密,鱼肉富含的氨基酸和蛋白质提供了鲜味,香辣不腥,浓郁的腊味,嚼着干香干香。
自家田地里种植的蔬菜,青椒是这个季节的当季蔬菜,做成虎皮青椒,也是很硬的一道下饭菜。
每家每户都会在不起眼的角落,空出一块地,种植一小片韭菜,不需要多大面积,巴掌大的地方,它们紧密贴合地生长在一起,一簇簇,茂密又泼辣。
家里没菜的时候,或是偶尔想起韭菜独有的韭香时,只需挥舞着菜刀一割,裹上鸡蛋液,便是一道简单美味的家常菜——韭菜摊鸡蛋。
这个季节的丝瓜,算是早春菜,架不住人们热爱它的鲜嫩。
烹饪方式也简单,或炒,或煮汤,加上两个鸡蛋打汤,便是一道鲜美刮油的丝瓜鸡蛋汤。
菜籽油煎出的韭菜鸡蛋饼,带着菜籽的清香,鸡蛋嫩,韭菜的香气,叫人欲罢不能。
虎皮青椒辣得喉咙冒火,赶紧来一碗丝瓜鸡蛋汤,解解辣。
丝瓜甜甜的,瓜瓤嫩滑无筋,牙齿轻轻咀嚼,化作一股鲜甜,很大程度缓解了喉咙里的灼烧。
大伯母家的饭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得太撑,难受得慌。
消了会儿食,颜烟帮忙给稻田里插秧苗的长辈们送凉茶。
这会儿天气阴沉沉,有些闷热。
按照大伯母说的位置,找到一包塑封的干金银花。
从山里采来的野金银花,经常有很多茶商来收购,需要农户把开花的金银花和金银花花苞分别挑出来,分开装,一斤能卖五块钱!
价格不高,对于农户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大伯母自家炒的野金银花茶,没那么仔细,开花的和花苞混合在一块儿。
颜烟抓了一小把扔进老式茶壶里,用热水泡开,第一遍茶水过滤掉,第二遍冲泡,把茶壶放冷水里冰一冰,很快降温。
接连更换好几盆冷水,再摸茶壶壁沿时,不烫了。
颜烟拎来一壶茶水,大伯母夸道:“咱们烟烟真能干啊,还会自己泡茶。”
被大伯母夸得不好意思,颜烟想,她也没干啥,泡个茶,她五岁的小侄女颜茉也会啊!
吃午饭把茶壶带回家,来时忘记了这茬,长辈们渴得嗓子要冒烟,颜烟这壶凉茶,送来得很及时。
金银花茶消炎清热,昨天吃的宴席太辣太燥,多喝点金银花茶去火。
泡开的茶水呈透明的浅金色,茶香四溢。
老爷子品了品,清甜舒服,齿颊留香,这乡间粗鄙之茶,竟不输他几千块买的精细茶叶。
“再来一杯。”
颜国栋爽朗:“好嘞,老爷子不嫌弃才好,不过您忙活了大半天,还是回去歇息,别把身体累坏了。”
老爷子气呼呼:“多喝你两口茶,你嫌老头子不中用吗?”
颜国栋:“我没这个意思,就是怕您累到。”
不让他插秧,老爷子还不干。
气呼呼,他又多灌了一杯颜国栋家的茶。
惹不起,惹不起,颜国栋不敢吭声。
插秧看上去很有意思,要不是怕沟里神出鬼没的蚂蝗,颜烟也很想尝试尝试。
看过一个蚂蝗吸在小腿扯不下来的视频,简直是颜烟的噩梦。
颜烟和姥姥坐草地上,望着远处插秧的长辈们。
天色有些昏暗的时候,大伯母上岸,洗手洗脚,招呼着:“烟烟,跟大伯母到田里摘菜。”
颜烟玩手机玩得头晕眼花,闻言兴奋:“好耶。”
菜地离这里不远,三四分钟能走到。
听说颜烟想吃野菜,在城里买不到,大伯母决定亲自带着她挖野菜。
地里的野菜都是喂猪,喂鸡鸭的,农村很少有人吃,也就她们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好这一口。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颜烟想吃野菜,当然要满足啦。
大伯母指着一片空地:“这个野葱认识不?”
颜烟点头:“野葱摊鸡蛋,好吃。”
她赶紧用工具铲子挖出野葱,又低头寻找。
远处视野模糊,一片绿油油,颜烟扫一圈,杂草散乱,野葱一簇簇抱团生长,很好辨认。
接连挖到两小把野葱,颜烟意外发现了一大片马齿苋地。
上次姥爷送来的就是这种野菜!
望着这一片马齿苋,颜烟仿佛看见了无数的采集术点,在向她招手。
等大伯母割了一把水芹菜回来时,看见颜烟挖到一大堆的马齿苋,坐在马齿苋边上乐呵呵冲她笑:“大伯母,我挖了好多野菜。”
大伯母瞳孔震地:“……傻闺女儿,这个不好吃,我们村里没人吃这个。”
颜烟眉飞色舞:“没关系,我爱吃这个。”
大伯母看着一堆马齿苋,头疼不已,她家养的鸡都不吃这个:“行,明天都给你带走。”
当颜烟和大伯母扛着一蛇皮袋子的野菜回来,黄秀兰和姥姥惊住了。
晚饭,大伯母贴心地帮颜烟做了两个野菜,让她尝鲜。
一个野葱炒鸡蛋,一个水芹菜炒牛肉。
摘菜的工作,颜烟非抢着帮忙干活,拗不过,于是随她。
今天运气不错,处理完野葱和水芹菜,让颜烟获得采集术5点。
加上之前的采集术2,目前采集术共7点。
干体力活,得吃油水大的才有劲儿。
大伯母杀鸡,陶罐里煨着鸡汤,放灶堂里用明火炙烤,铁锅里蒸着腊排骨,让颜烟帮忙看着火,别让灶堂里的火熄灭。
颜烟坐在柴火灶的小板凳,狮子狗趴到脚边,她给灶堂里放柴火,烧得旺旺的。
很快,大铁锅里传来咕嘟咕嘟。
水汽推动锅盖,内里酝酿许久的腊排骨香气,偷偷溜出,顿时满室飘香。
颜烟猛吸一口腊排骨香,口腔里分泌出唾液。
腊排骨好香哦!
惹得在院门口溜达的黄秀兰同志,也跑过来问她妯娌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多会儿,大伯母回来了,拿着一兜刺毛菇回来。
刺毛菇,又叫鸡腿菇,因形似鸡腿而得名。
村里蘑菇种植户种了平菇、刺毛菇和香菇,平菇产量高,日常做汤佐食都可,家家户户都会买来吃,销量很好。
有人不爱香菇,觉得香菇有一种怪味,因为特殊的种植,导致香菇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至于刺毛菇,太过娇弱,上午从松软的土壤里冒头,下午伞盖发黑,撑着把黑伞,看得人瘆得慌。
伞盖发黑,是菌子衰老的现象,这时候的菌子一捏化成黑水,不能食用。
刚冒出头的刺毛菇需要立刻经过人工处理,冷藏保鲜,成本太高,随之而来,价格也水涨船高。
这一兜菌子,花了小几十,比一只小母鸡还贵呢!
鸡汤最少熬一个小时,才有滋有味儿,踩着时间点,大伯母开始处理刺毛菇。
用工具扒拉出陶罐子,放入菌子,推入灶堂里继续煨个四五分钟。
陶罐表面被柴火炙烤得黑漆漆,夹杂着稻草灰,用一块湿毛巾擦拭掉表层秸秆灰,揭开密封的盖子时,一股浓郁的鸡汤香飘出,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又是腊排骨,又是鸡汤炖蘑菇,颜烟被香迷糊了。
脚边的狮子狗仰着脑袋,黑得像葡萄的眼珠一错不错盯着罐子里的鸡汤,舌尖滴着可疑的液体,显然也被馋到。
稻田里干农活的人回来,颜国华喜滋滋说:“大老远闻见炖鸡的香气,肯定是嫂子又做了好吃的。”
颜国栋嗅了嗅,辨认说:“好像还有腊排骨香。”
“就你鼻子灵。”大伯母往院里瞅一眼,低头给鸡汤加盐。
鸡汤本身极为鲜美,不需要加太多调料,反而不美。只加适量的食盐,能够保持食材本身的鲜味。
颜国栋说:“开饭了,大家洗手,去前厅坐啊!”
颜烟过来帮忙洗碗洗筷子,黄秀兰帮忙端菜。
菜肴上齐,七人围桌而坐,颜烟刚坐下,碗里被大伯母塞来一只鸡腿:“烟烟挖野菜辛苦了,赶紧吃个鸡腿补补。”
颜烟:“谢谢大伯母,我不客气了。”
养殖的走地鸡,每日在竹林中觅食,早出晚归锻炼出来的鸡腿,肉质紧实饱满,很香。
上次的鸡汤粉丝已经香得不行,这次的鸡汤炖蘑菇更胜一筹,鸡肉富含胶质蛋白,不饱和脂肪酸能降低胆固醇,维生素a和烟酸能让皮肤更细腻光滑。
蘑菇的鲜味来源于游离氨基酸,多种氨基酸中之一就有谷氨酸钠,这是味精的主要成分。
除去这些鲜味,还有菌子独有的清甜,这些鲜味和清甜与浓郁鸡汤融合到一起,彼此交缠、融合,制作成一锅格外迷人的鸡汤。
啃完鸡腿,颜烟开始吃蘑菇。
滚汤里加入菌子,保留了大部分水分,口感嫩滑,回味带着一丝脆甜。
鸡汤上面漂浮着金黄油脂,香气四溢,尤其的鲜,颜烟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大伯母用鸡汤拌了米饭,狮子狗白白吃得哼哧哼哧,可见也被这份浓郁鸡汤所俘获。
鸡肉好吃,鸡汤好喝,煎炸煮炖,怎么做都好吃,颜烟无法想象有人不爱鸡肉?
喝汤喝饱了,装不下别的好吃的,颜烟忍痛不去看鸡汤,眼珠瞄向盘子里的腊排骨。
烟熏过的腊排骨呈干玫瑰色,油汪汪,颜色漂亮诱人。
颜烟迫不及待夹起一块腊排骨,用筷子不好操作,她直接用手拿着啃。
腊排骨硬硬的,肉质紧密,啃起来一点点咸,干香干香,很脱骨。
唇齿间蔓延着腊排骨的油脂和松柏木质香,越啃越上头。
呜,腊排骨真的香哭了。
次日一早忙活大半天,稻田的秧苗全部插完,吃完午饭,颜烟一家五口准备往返省城。
临走前,大伯母给她装了腊排骨和腊鱼,还有一蛇皮袋的马齿苋。
看见一麻袋的野菜,黄秀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确定把这些都带回家?”
颜烟:“是啊。”
大伯母一脸嫌弃说:“全拿走,全拿走,我们家鸡不吃这个。”
颜烟:“……”
颜国华凑来,单手拎了拎袋子,语言朴素:“没多重,闺女儿,爸给你背回家去。”
颜烟感动:“世上只有爸爸好,没爸的孩子像根草,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黄秀兰:“……”
乘坐高铁的人士,大多偏商务型,或是学生,或是打扮小资的年轻人多一些,底层人民更愿意乘坐绿皮火车,便宜实惠。
颜烟很少看见有人拎着只蛇皮袋,乘高铁。
顶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颜国华背着一袋子野菜挤进车厢,蛇皮袋可以放头顶行李架,可是野菜柔软脆弱,不小心会被行李箱磕磕碰碰。
一路上他把蛇皮袋放腿边,小心翼翼,生怕被碰坏。
这可是闺女儿挖了老半天,挖来的野菜啊!
从高铁站出来,颜国华打了两辆车,他让黄秀兰和颜烟回家,自己背着野菜送岳丈岳母回到小区,再乘坐公交车回家。
颜烟想帮忙减轻负担,颜国华把她推进出租车里:“你别管,回家洗个澡好好睡,晚上爸给你做好吃的。”
颜烟有点认床,虽然大伯父伯母对她很好,到底不是自己家,晚上睡得不踏实,一晚几乎没怎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