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幻境虽然还是延续上个幻境的时间, 鸿庆三十一年2月,但是延续的不是上一个幻境的剧情,而是没有他们存在的那个千年前已经发生过的剧情。
容眷和卫曜看到后, 对视了一眼, 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道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他们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架豪华奢侈的马车由远及近, 朝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马车四面镶金嵌宝, 却并不让人觉得财大气粗, 反而在那悠远的车铃声和那低调的黑色绉纱显得神秘, 拉马车的是一匹红棕色的骏马, 形体俊美而结实,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马。
以卫曜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来,在前面驾驶马车的小厮身手不错。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旁边百姓说的话,“赵家大公子回来了。”
原来这里面坐着的就是那神秘的赵家公子。
容眷看着那辆马车,心中同样对坐在马车上的人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那个女鬼记挂了千年之久。
旁边卫曜更实在,他盯着马车的方向,直接运用起了道法,想要让那马车窗帘被风吹起,然而失败了,两边窗帘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这个幻境的缘故,还是因为马车上的人不一般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凝,闪过了慎重。
直播间里,一群人自然也听到了那几个百姓说的话,看着那辆马车恍然道,“原来这里面坐的就是那赵家公子,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吧?”
因为在那马车四周居然还有若干的美婢跟随,每个都长得非常好看,身穿粉色罗裙,像仙子一般。
若是先前没有见过那红衣女鬼,他们还会多看两眼,但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绝色,所以如今尚且还能保持冷静,察觉到了她们身上的一些奇怪之处。
比如身为女子,她们居然能跟得上马车的行驶速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光看这马车还有那几个婢女就知道他不是寻常附庸风雅的世家公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史书上关于他的资料那么少?”
“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要想着能被那么漂亮的女鬼看上,并且记挂了千年之久,肯定有他出众的地方,不然那个女鬼为什么没看上其他人,偏偏看上他?”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奚道长,他人呢?”
直播间里一道道弹幕飘过,其中也有对这个赵公子充满恶意的话,比如说他花里胡哨,装逼的,不过只是少数,很快就淹没在了其他人的弹幕里。
因为容眷只是个普通人,脚速比不上那辆马车的速度,为了使拍摄进行下去,他直接把摄像机塞给了卫曜,让他跟上那辆马车,自己则是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半刻钟后,他看着停在田府门口的熟悉马车,眼中露出丝惊讶。
“发生了什么了?”容眷朝卫曜走过去问道,怎么这辆马车停在了田府门口了?他们两个不是这时候还不认识的吗?
听到他的问话,卫曜和直播间观众神情都有些复杂,或许刚刚他们两个还不认识,但是等会估计就要认识了。
因为他们是看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鸢从田府飞出,从半空中掉下来,落入那个豪华奢侈的马车中的。
这巧合得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刚刚好掉就掉进了马车里?按照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掉在马车上方吗?
道路中央,因为旁边观看的人有很多,小厮也没有注意到卫曜和容眷两个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停下马车,对着里面的人关心问道。
“公子,你没事吧?”因为他没看见是什么东西掉进去了,还以为是暗器什么的,神情中有些紧张。
“无事。”马车中,赵谨安看着掉落在自己膝盖上的纸鸢,将它拿了起来,瞧了两眼,这个纸鸢虽然做得有些粗糙,不过上面的诗却是作得不错。
听见隔壁府中婢女传来的惊慌声,他掀起帘子将那纸鸢交给小厮,吩咐道,“将它还给那主人家吧。”
直播间观众一直疑惑他长什么样,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人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块面具,而且那块面具他们还很眼熟。
“那不就是那个女鬼先前戴的金色面具吗?如出一辙,没想到居然是他的。”
在直播间观众惊讶的时候,田府的大门这时候终于打了开来。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她头上还带着一个帷幕,遮住了整张脸。想必耽误的时间就是花在了戴帷幕上了。
看到那个小厮手上的纸鸢,田然眼里露出喜悦神色,毕竟这是是她第一次做的纸鸢,对她有不一样的意义,本来还以为找不到了,如今找到了,可不得高兴吗?
她谢过那个小厮后,叫了一声画玉,身旁的婢女熟练地从袖口中拿出了一百两银子递给那名小厮。
只不过他不收。
“姑娘误会了,这个纸鸢是我家公子捡的,我只是代交的。”赵七急忙解释道,不想夺了自家公子的功劳。
实话说,这是赵七第一次见到有人谢自己的,平时不管是谁帮忙的,那些个姑娘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自家公子,也只看得到自家公子。
所以对面前的人倒是生出了一分好感。
田然听到后,帷幕下神情愣了下,随后看向了马车,朝里面的人微微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公子归还纸鸢,奴家感激不尽,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收下。”
“不必了。”马车内传来了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不过声音虽温和,但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
听此,田然只能作罢,提出了告辞,然而就在她刚走了两步,还没离开马车范围的时候,空中,几道利箭从四周朝马车这个方向射了过来,画玉看到后,惊叫了一声,急忙拉着她躲过了一道箭。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从屋檐上飞落,向马车逼近。
马车四周的婢女见到后很快地迎了上去,跟那群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场面极其的混乱和刺激。
人群中,田然和画玉两个人艰难地躲过身边黑衣人的攻击,很快就被分开了。
就在一个黑衣人朝她砍去,陷入危险的时候,马车里的人终于动了。
直播间观众就见到那奢侈豪华的马车四分五裂,碎木由里向四周飞去,完整无误地射入那几个黑衣人的心口,也包括向田然砍去的那个黑衣人。
慌乱中,她头上戴着的帷幕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发丝微乱,眼中的惊慌还没有散去,看起来可怜至极。
赵谨安落在她脸上的神情一顿,心中微诧,“是她?”一想到两年前在郊外树林里看到的景象,他神情微有些不自然,不过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看不出来。
两年前,田然曾因为赶路的原因,在郊外一处河域里洗澡,让画玉在附近守着,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当时那条河流底下其实已经有人了。
赵谨安一生光明磊落,可是处在那个境地,却也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藏匿了起来,不敢出声。
如今见到了当事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复杂。
他俯下身,拾起了那顶帷幕,走到田然面前,递给了她。
“姑娘,你的。”同时递给了她一张符。
田然接过那个帷幕,看到那张符,眼里露出疑惑,抬头看向他。
赵谨安解释道,“这是安神的符。”相比于先前在马车上的疏离,他这次声音稍微放轻了些许。
赵七看到后,露出诧异的眼神。
田然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收下了,“多谢公子,”随后就跟画玉一起离开,回到了田府,看那神色未定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赵谨安看着那座府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田字,没过多久就收回了眼神,也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直播间观众疑惑道,“我怎么感觉这时候赵谨安就对那女鬼有点意思了?不然他看那宅子做什么?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被人反驳了。
“我觉得不是,他看向那女鬼的眼神之中没有爱慕之情,更何况我觉得能被那女鬼喜欢的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说到底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不管他们如何猜测,这一切都跟田然无关,她回去后不仅没有做噩梦,反而睡得相当好。
对比之下,画玉神色就有些憔悴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她激动的声音,“小姐,我打听过了昨天的那位公子是赵家刚回来的大公子。”
田然一听到她的声音,神色不变,还有空喝起了茶,然而敛着眸,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她能感觉得出来,那位赵公子对自己似乎有些特别。
想到这里,田然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觉得能利用这一点达成自己想要的。
身为商户之女, 田然要想嫁给那些权贵为妻难如登天, 为妾她又不可能答应, 否则早在那三皇子追求的时候,就直接答应了。
如今她已经二十一了, 已经拖延不起了,而寻常人又不愿意入赘,想要入赘的她又瞧不上眼。
那赵家公子虽是世家出身, 然二十六岁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而且气质也是出众, 清贵无比,一看就跟那些草包不一样, 没那么容易为父母所左右决定。
田然虽然不知道他面具之下的容貌如何, 但听南陵百姓所传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能让他心悦于自己,未尝不能嫁进赵家, 成为那赵家未来主母。
她这一算计在心中一闪而过, 恐怕直播间观众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的相爱最开始只是来源于一场算计。
这几天,卫曜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钱,两个人在田府附近租了一个便宜的宅子住下。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 这个幻境只会持续到鸿庆三十二年9月, 赵谨安身死的那一天。所以两个人只需要等就对了。
不过说到底卫曜和容眷还是对当年发生的事有些好奇, 所以在等的时候也在不断关注田然和那赵家公子的事情。
南陵说大也不大, 要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并不难, 更何况赵谨安那个面具十分显眼, 到哪儿都能被人发现。
田府里,画玉没过两天就打听到了他常去的地方。
“小姐,我听说赵公子最近几天经常去那书房斋,好多家姑娘都用借书的理由,跑去看他了。”
听着她在耳边说,田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不过心中却是将这个地方记下了,但是她也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又过了好些天才去。
画玉打听的消息是上午,然而田然是在太阳快要落山,那书房斋还没有关门之前才去的。
而且是每隔两三天去上一次。
期间从未遇上那赵谨安,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在那里借完书就离开,偶尔兴致来了就留在那儿看会书。
没有人会觉得她这是在追求人。
原因在于田然虽然不通男女之间的感情,却也知道一件事,送上门来的东西不值钱,凡事都要留条退路。
她去书房斋仅仅只是为了借书而已,可不是跟南陵其她女子一样为了那赵家公子。
不管田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旁人眼里看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月后,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突破。
在她像寻常一样去书房斋去借书时,因为想要的那本书放得太高了,她怎么拿都拿不到,田然气恼之下,直接放弃了,转身就要离开,结果撞上了一个人。
由于惯性,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在临撞上书架的时候,赵谨安急忙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你没事吧?”他问道,见她站稳了后,就放开了手,依旧是那金黄色的面具,不过因为书房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田然听到后摇了摇头,想到他的手,关心问道,“你的手没事吧?”她问的同时低头看了一眼他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只见上面有一点点磨破了皮。
赵谨安只是看了一眼,就道了声,“没事。”他受过的伤哪一个不比这个重,只是一点点的擦伤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她看的那本书,伸出右手帮她拿下来。
“我本来是想帮你拿的,结果没想到你突然转过身来了。”他将书递给了面前的女子后,解释刚才的事道。
田然听完后,眼中闪过原来如此的样子。
借到了自己想要借的书后,她向他道了声谢,没在这里待多久,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离开前还犹豫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再次相遇时是在八天后,赵谨安是来归还上次借的书的,没想到居然又遇上了她。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她站在书架旁,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在看,落日照射下,面容显得十分娴静。
赵谨安看到后也没有打扰她,走到另一边翻起了书,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入神。
田然合上书后看到他,眼里有些惊讶,再看了一眼时辰,发现书房斋的门要关了,犹豫了许会儿,还是走上前提醒道,“公子,借书先生快要离开了。”
因为这里负责处理借书的先生跟关门先生的作工时间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超过时间是借不到书的。
听到田然的声音,赵谨安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如她所说的,朝她道了声谢,“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话,我可能要错过时间了。”
因为两个人都是要借书的,所以干脆一起走了过去。
在这途中,两个人互通了下名字。
如果说前面几次他们碰见只是凑巧的话,那么后面几次,赵谨安就是特意的了。田然每两天或三天来一次,而且每次都太阳快落山之前过来,这个规律并不难发现。
不过两个人也没有多聊,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无形之中,两个人有一种默契感,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描述。
可能是接下来天气会下雨的缘故,这天两个人从书房斋出来,就发现天比往常黑了许多。
看着这天色,赵谨安有点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但是不管是让她上马车还是亲自送她回去,对两个人而言都不是个合适的办法。
他沉思了会儿,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符递给了身旁的人。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对着这张符叫我的名字,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田然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惊讶,犹豫地看了面前的人几眼,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虽然把这张符接下了,却并没有相信这一点。
赵谨安自是看得出来,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
后面,如先前预料的那般,南陵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雨,这两天,田然都没有去那书房斋。
不过因为商铺出了些事,中间她还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鞋袜都被那雨水沾湿了。
她一回来就是沐浴,画玉替她更衣时候看到那张符,奇怪地看了两眼,“小姐,这道符该不会是那赵公子给的吧?”
田然踏入浴桶后,听到她问的,瞧了一眼,“嗯,是他送的,说是叫他的名字就可以立马出现在面前。”她一边拿瓢起一勺水,往手臂上洒,一边回答道,说得煞有其事。
画玉当场就笑了,“小姐,你该不会真信了吧?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符啊?”
“我要是叫那赵谨安,他难不成……还会…出现…在…这里。”看着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画玉脑袋直接卡机了,本来反问的语气直接变成了陈述,声音也有些嗫嚅。
很快的,“啊”的一声就在屏风后面响起。
“画玉,你怎么了?”田然被她这声音突然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她,然后眼里露出惊慌。
只见一个陌生的俊美男人只穿着一身寝衣出现在房中。而她所要找的画玉这时候已经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你把她怎么了?”田然一边将身子沉入水中,一边冷着脸看着来人道,只可惜因为被那浴桶中的热气熏红了之后,没有一点的威胁感。
赵谨安没想到她居然在沐浴,下一秒赶紧背过了身,同时解释道,“她没事,我只是将她打晕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浴桶中,田然想起了一个人,犹豫出声道,“赵公子?”声音中带着不确信。
“是我。”赵谨安没有否认的意思,似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对着身后浴桶中的人解释道,“我给你的那张符是传送府,唯一有个弊端就是无条件传送,你那婢女可能对着那张符叫我的名字了。”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田然回想起刚才画玉说的话,记起来了她最后一句好像有喊到他的名字,信了他八分。
门口,婢女听到里面的动静,着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田然回道,见到他还杵在这里,声音有些恼怒,“你先出去。”
听到这话,赵谨安没有犹豫向外走去,在走出屏风时,脚步顿了顿,朝身后的人道,“我会对你负责的。”随后就走出了屏风外。
有个男人在房间里,田然反正是怎么洗都洗不下去了。
很快就从浴桶中起来,穿上衣服。
看到躺在地上的画玉,她让赵谨安帮忙把她扶到软榻上。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视一眼,无言以对。
后来还是田然先开口说话的,“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亵衣问道。
“可能需要借用一下府上小厮的衣服了。”赵谨安苦笑了一声道。
然而田然听到后皱了下眉,“我府上没有小厮,全是女眷。”
赵谨安怔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点,而大晚上的,外面成衣铺也没有开门,不可能让人去买。
为今之计,也只能等赵七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没了,再把自己传送回去了。
田然看出了他的困境,也没有刁难他的意思,无视了门口婢女的欲言又止,让她在隔壁给他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谈一句要负责的意思。
但是她不提,赵谨安不能将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回去后就开始准备起了提亲事仪。
如田然预料的那般,赵父赵母怎么都不同意。
第71章 灵异综艺15
赵家, 赵母听着大儿子说的话,冷着脸道,“最多是妾, 妻不可能。”一个商人之女, 怎配为他妻?妾都是抬举了她。
赵谨安:“母亲, 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声音依旧温和,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更生气。
赵母情愿他大喊大叫,也不愿意见到他这样。
听着他的话,她怒气冲冲道, “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是吗?我告诉你,赵谨安, 除非我死,要不然, 那个女人别想进我们赵家门。”平时一向端庄的人失去了冷静, 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然而,站在下首的人听到这句话,神色不变, 并没有被威胁到。
“那我便自请脱离赵家族谱, 母亲,您应该知道我是做得出来的。”赵谨安抬眸看着上首的人,这一句话再一次把上首的人气得不轻, 骂他学的世家礼仪都喂狗了。
赵七在外头等着, 听见里面的声音, 光想都知道夫人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了。
看见赵谨安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头, 他急忙跟了上去, 好奇问道,“公子,你真要娶那田小姐啊?”
虽然他是对那田家小姐有好感,但是论身份,她和自家公子差距太大了。
赵谨安听到后瞧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我从不说虚话,就径直向外走去。
说实话,田然也没想到他行事居然这么迅速,只不过七天就解决了这事。
看着门口的几十箱聘礼,她眼中露出少许讶异。
从一个人的聘礼中可以看出他的态度,虽然田然手中不缺钱,也不在乎钱,但是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愉悦。
赵谨安是跟媒人和一个族叔一起来的,他父母虽然最后妥协了,但还是不愿意过来下聘,所以他最后只能请了一位族叔过来。
待媒婆和族叔离开后,赵谨安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他看着身旁的女人道了声,“抱歉。”
田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看着他道,“说实话,你已经让我很意外了。”她原本想的是他起码要花个三五个月说服他父母,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上门提亲了。
而且聘礼也是按照那些世家小姐的规格来的。
不过赵谨安听到后,声音中却不见丝毫喜悦,他看着面前的人认真道,“虽是如此,还是委屈你了。”
在他看来,面前的人并不比那些世家小姐差在哪里,而他只想给她最好的。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田然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面前的人太清正了,导致她心中的阴暗越发无所遁形。
但田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看着赵谨安,她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得赵谨安微愣了下,面具下嘴角也跟着扬起。
很快,赵府向田府提亲的事就响遍了整个南陵,容眷和卫曜听说这件事十分诧异,因为如今才鸿庆三十一年五月,即使他们把婚期定在了六个月后,那也才鸿庆三十一年十一月,跟史书上的时间完全不搭啊。
“你发现了没有,奚储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出现过,以他对那位田家小姐的喜欢,按道理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还有那个女鬼和鬼王,他们去了哪里?”
在直播间观众感到越来越奇怪的时候,卫曜出声了。
他看着容眷说起了一件事,“你有注意到第一次见面时赵谨安给那田家小姐的那张符吗?那是一道安神符。”
“我怀疑他会道法。”
“所以,你是怀疑那赵谨安是奚道长假扮的?”容眷犹疑问道。
卫曜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在他身上看到奚储的影子。”
容眷:“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揭开他面具,看一看他的脸长什么样?”卫曜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
他说做就做,第二天就在他的必经之路拦他。
第二天,书房斋里,田然等了赵谨安许久才等到他来,看到他身上衣服微乱,走过去抚平的同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衣服凌乱,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动作极其自然,赵谨安本想说这样不妥,却在这温柔乡下息了声音。
“没什么,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耽误了些时间罢了,让你久等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道歉道。
田然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还有,你确定要与我这般生分?”她斜睨了他一眼,故作愠怒道。
自认识以来,他都跟自己说了多少句对不起了。
赵谨安听到后下意识哄道,“是我的错。”等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跟她道歉了。
神情错愕的同时,又忍不住失笑一声。
看着他的脸,田然问道,“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带你的面具出来了?”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淡雅如雾,如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令人舒适。
赵谨安听到后实话实说道,“被人抢走了。”声音隐隐含着无奈。
他走到半路就遇到一个黑衣人,那个人似乎对他面具下的脸很感兴趣,一出手就是想要摘他的面具,因为急着来见她,他也没跟那个人纠缠太久,直接把那面具送他了。
田然听完后打趣了声道,“那你可真倒霉。”随后又忍不住拉着他上下打量,“没受伤吧?”声音中布满了关心。
赵谨安摇了摇头,“没有,那人并没有伤人之意。”
田然听到后,看到他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没事,你以后出门前记得把赵七带上,可别再出现像今天一样的事了。”担忧之色尽显。
她似乎忘了,她这未婚夫可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赵谨安淡笑地看着她,神情没有一点不耐。
而另一边,卫曜回去后,看到容眷看过来的目光,冲他摇了摇头。
他看到那面具下的样子了,不是奚储,不过他会道法这件事却是真的,而且并不低,卫曜虽然没有跟他深入交手过,却大致能猜测得出来他实力跟自己差不多。
但是即使他已经知道了那赵谨安不是奚储假扮的,卫曜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丝不对劲在听到赵家有位长辈去世,需要守孝一年,婚事推迟到明年六月份时又没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卫曜心中想道。
田府,听说婚事要推迟几个月,田然倒没有多大意见,但是赵谨安却有点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安,就好像迟则会生变一样。”他看着面前的人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是吗?”
赵谨安原本也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然而这丝不安随着婚期的逐渐临近,越来越强烈。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一样,而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也发生过了千百遍一样。
他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就忘记了上一秒想要说的话。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一样。
直播间观众:“我怎么感觉那赵谨安有点不太对劲?按道理大婚将近,他就算不笑,也不该身上散发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吧?就好像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一样。”
“你说,那女鬼的死该不会和他有关吧?”一群人忍不住阴谋论道。
但不管他们如何猜测,大婚那天来临时还是收敛了心神,认真地观看起了这一幕。
哪怕赵父赵母不喜这个儿媳妇,但是该有的阵仗却还是给了,十分隆重。
不过卫曜和容眷两个人也没空看这支迎亲队伍,而是潜入了田府。
他们想知道的是这田家小姐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变成厉鬼?
结果就在田府中看到了一个许久都未曾看到的人,奚储,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正在认真地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