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妖域中的混乱元力对人族而言,是只能看不能用,还需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防止它们扩散的危险存在。
数万年来, 人族也不是没想过设法将那些混乱而又暴躁的元力利用上, 却是一直没能实现目标, 倒是在如何抽取控制那些混乱元力一事上, 取得了丰富的经验。
到了近代,人族已然放弃将那些混乱元力净化成可用资源的研究。
也就是说,乐青怡的这个提议完全可以实现,上次演示轰天轮的威力时,都舍不得用天符弹,说到底,还是因为制作那些符弹需要耗费的资源太多。
想要将那些新式武器运用到战妖域上,各家需在符弹上投入大量的人力与资源。
资源这种东西,谁家都不富足,这一方面用得多了,那方面的支出就要减少。
若能将战妖域中那些混乱元力利用上,对各大势力而言,都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
看到他师父本来有些凝重的神情,在收到一道讯息后,立刻多云转晴,站在下首的符容哲与计容睛都有些意外。
将讯息传出去后,许太尊清了下嗓子道。
“是为师刚跟你们提过的小师妹,她刚到这边,被带去熟悉环境时,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建议,为师觉得挺可行,就转达给你们师叔了。”
计容晴迅速回道,“小师妹刚来这边,就可提出能得到师父重视的建议,真是太聪明了。”
许太尊有些矜持地点头道,“嗯,那丫头的脑子确实好使,连你们师叔也这么认为,等你们见了人,可要记住了,一定不要在她面前动什么小心思,你们才是嫡亲的同门,为师希望你们师兄妹将来可以相互照应,关系亲厚些。”
虽然他与自家师弟的关系也很好,对于自家小弟子只与师弟的小弟子走得近的事,他不仅没什么意见,还乐见其成,但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仅剩的几个弟子能处得更好些。
许太尊虽然性格直爽,没什么心眼,却不代表他笨,相反,他在某些方面还很敏锐。
他已发现,自家小弟子看似对除了柯凡之外的同门都一视同仁,态度随和,实际上也是与所有人都保持一段距离。
而这段距离也分长短,她更亲近那些聪明努力还听话的同门,只因这个亲近远疏的态度差别并不怎么明显,连当事人都未必会察觉得到。
他甚至怀疑,这可能也是自家小弟子愿意亲近他这个师父的原因,换了他那同样聪明厉害的宗主师弟,可未必有他这待遇。
听到自家师父的话,符容哲与计容晴都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自家师父对那位小师妹的评价竟然如此高。
高到没有让他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接纳并照应小师妹的打算,反而更担心他们不会被小师妹接纳,乃至照应?
恭敬地应下后,符容哲忍不住问道。
“师父,小师妹的资质是不是特别好?”
许谨元难掩得意,却语气平淡地介绍道。
“你们小师妹是金水灵根,上等潜质,算不得特别出色,不过她很上进,修炼十分刻苦,方能在三十年大比中,获得个人战第一,因学识丰富,品性极佳,所以她不仅能在实力方面力压各家资质最出色那群天骄,还能让他们对她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地共尊她为首。”
听到这些,除了大比第一的事,对于后面那些,符容哲与计容晴都忍不住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他们师父在一厢情愿地鼓吹自家弟子。
不过自家师父既然这么说了,他们做弟子的肯定要给面子,所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捧场。
“原来小师妹如此优秀,师父真是慧眼识珠,且教导有方。”
“我们这一脉有了如此优秀的小师妹,师父一直以来的愿望,或许能有机会实现了。”
他们这些拜入许太尊门下多年的弟子,都知道自家师父不甘落后于宗主一脉的心结,只是话虽这么说,他们心里其实并无底气。
不是他们小看自家一脉,而是他们擎苍宗已有许多年都不曾出过特别惊艳的人物,更别说是如他们师父所形容的那般,能力压同代的出色人物。
他们在战妖域虽与外界联系不多,但也称不上是消息闭塞。
例如他们早知道在这次的三十年大比中,他们擎苍宗弟子表现都很出色,还得了个人战与新设的五人团队战第一的消息。
只是现在听到他们师父说起,才知道获得个人战第一的正是他们小师妹而已。
毕竟这一届的三十年大比,因恰逢潜元宗遭遇兽潮危机,与虚天妖域的现世,被盖住了风头不说,还是在没比完的情况下,就仓促结束,少了后面的颁奖与公布排名等流程,引起的关注不大。
而他们擎苍宗即便取得如此优秀的战绩,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风格,没在宗门内外公开宣扬过。
甚至连他们的师父,在此前都没想过要通知他们一下。
听着两个弟子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他们自己都不信的话,许太尊不满地哼了一声道。
“在为师面前,你们这么言不由衷也就算了,真是的,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连睁眼说瞎话的水平都没长进。”
想想他那小弟子,一张口就能说得你心服口服,甚至还能说得让人顿悟,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的本事,许太尊对这两个大弟子更不满了。
察觉到自家师父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符容哲有些委屈地回道。
“师父又没教过我们这些,能自学成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有天分,有天分的人,不用学,就能无师自通。”
等乐青怡参加完集体活动,被提前得了吩咐的门人带到她师父这边时,见到的就是师徒三人对坐无语,师父对弟子恨铁不成钢,弟子却不那么服气的场景。
不确定三人在她过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争执,乐青怡恍若未觉般的上前施礼。
“徒儿拜见师父。”
“师妹乐青怡,见过符师兄、计师姐!”
早在接到她师父的召见讯息时,就曾提到让她过来认识一下这两位同门,所以乐青怡在此前虽未见过他们,却知道他们。
见到气质温和,态度谦和的乐青怡,让已迅速站起身还礼的符容哲与计容晴瞬间确定,他们的判断没错,自家师父确实是在吹牛。
想到自家师父竟能真情实意地将鼓吹小师妹的那些话,说得跟真的似的,两人不禁自叹不如,那点不服气也淡了下去。
“怡儿,你计师姐他们虽然不是驻守在这一片,但是他们驻守战妖域的经验丰富,与这边常见的妖兽对战经验丰富,你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
态度和蔼地嘱咐完小弟子,许太尊又语气严肃地嘱咐两个让他不省心的大弟子。
“容哲、容晴,你们小师妹初来战妖域,你们要多上心些,帮她早些熟悉这边的情况,尤其是那些突发危机。”
符容哲与计容晴态度恭敬地齐声应下,听过他们师父如何吹捧他们小师妹的那些话,就知道在他们师父此时的心中,这位新入门的小弟子是宝,他们这两个老弟子都是草。
不过两人对此表示已习以为常,他们师父就是这么一位处事公正,对待所有弟子都是爱时如宝、憎时如草的态度不断变换的师父。
嘱咐完两个大弟子,许太尊又态度和缓地对小弟子道。
“怡儿,看到这边的战妖域是个什么情况了吧?积累多年的煞力已到遮天蔽日的地步,稍微往里深入一些,就是永不停歇的战斗与杀戮,虽然你初来此地,就能再立一功,为师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后方。”
虽然战妖域内部的情况让她印象深刻,乐青怡也丝毫没退意。
“师父,这战妖域既是别人能入,弟子就能入,毕竟我也是这星源界人族之一,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不上战妖域杀妖的人生,是不圆满的,这是我们的宿命,不是吗?”
许太尊闻言,只觉喉咙一涩,这又何尝不是他在伤愈之后,坚持要重返战妖域的原因呢?
不是因为他对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地方不舍,而是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来这里是他的宿命,杀妖兽、守护人族的安宁,也是他的宿命,所有人族修行者共同的宿命。
这样的宿命让他们所有人都无力挣扎,也不容逃避,越早认清这一点的人,会越绝望,而他的小弟子,如此年少,就已看清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感应到她师父的情绪变化,乐青怡看着对方,目光无比坚定地接着说道。
“师父不用担心,徒儿虽知命,但不信命,绝对不会让命运成为束缚我的枷锁,只要我们拥有足够强大的意志与信念,终有一日,我们必定能挣脱命运,彻底毁掉这命运强加的一切。”
都已年过数百的符容哲与计容晴闻言,都很意外,他们没有想到,自家这位看着有些普通的小师妹,小小年龄看事就能如此通透。
最让人感到违和的是,对方不仅拥有与其年龄严重不相符的通透与洒脱,还同时拥有像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所该具备的生机活力与英勇无畏的信念。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师父对上乐青怡的那双写满决心的眼神,听到对方所说的那番如宣誓般的话,竟然莫名生出一种直觉,或许对方真能做到。
只是此时的许太尊并不知道,他的小弟子其实已经初步挣脱她原本的命运轨迹,而且还顺带着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轨迹,包括他在内。
更加没人知道的是,乐青怡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她其实一直在做,在践行她的思想,她的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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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无语
作为嫡亲的师兄妹, 符容哲与计容晴对乐青怡这位小师妹都很上心,不仅为她准备的有战妖域的详细舆图,还为她细心讲解战妖域中的一切。
包括但不限于每位老祖驻守哪一片,哪片区域最常出现哪类妖兽, 哪个方位容易出现兽潮, 以及前往巨石岭遗迹等险地的危险之处等。
讲完这些正事, 就到了师兄妹三人的相互交流,加深对彼此了解的环节。
“……喜欢在人前炫耀弟子, 尤其是在宗主师叔面前, 所以他老人家的攀比心也有点重。”
说起这个,已是元婴修为的符容哲只觉得一言难尽。
不知该如何讲, 才能达到既可让小师妹对他们的师父多些了解,又不会让小师妹心中的师父形象破灭,误会他们师父的目的。
还是计容晴接过话道。
“小师妹,符师兄想要说的是, 咱们师父是一位很好的师父, 可是这人嘛,肯定都有自己的一些性格脾气,你刚入门, 对咱们师父的了解还不多,所以我们想要提醒你一下。”
“不要因为见师父喜欢聪明弟子,就努力投其所好,那样你会太累, 就算师父偶尔对咱们露出恨其不争的嫌弃态度, 也不用在意, 只要咱们都能好好活着, 他就很开心了。”
乐青怡明白了, 原来这两位是在向她传授如何在他们师父手下混日子的经验。
虽然并不需要,毕竟在成为一位优秀的老师之前,她当优秀学生的经验更丰富,但她还是很感谢这份同门之谊。
“多谢师兄与师姐的指教,师妹明白了,其实师父也曾说过,他对我们的唯一要求,就是能好好活着,我们……已有多位同门陨落了吗?”
乐青怡只隐约听说她师父门下有多位弟子陨落,但是具体陨落了几位,她并不知道,她师父只在入门时告诉她,他们这一脉共有七位师兄妹。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资历最老的符容哲点头道。
“是有许多位,为兄拜入师父门下时,曾排行第十,后来成了大师兄,再后来,师父干脆取消弟子排行,我们平运峰一脉现只剩下七位一代亲传,已陨落二十位,所以师父在近百年内,都没再收新弟子,如今师父不仅收下你,还对你寄予厚望,为兄只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乐青怡的心情也变得极为沉重,下意识想起她与柯凡去拜见高太尊时,对方当着晚辈的面,都无法掩饰的悲痛。
他们这些十岁出头就离家拜入宗门,早早被师父选在门下的弟子,都是由每一位师父用心教导,看着长大的孩子,师徒之情甚至比血缘之亲更亲密。
先后送走二十位精心教导的亲传弟子,心灵所承受的打击与痛苦,肯定远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加难以忍受。
难怪她师父可以承受得住在清醒状态下,全力配合手术,而且是需要仔细清理与缝合经脉、丹田的痛苦,其他老祖都不担心他会不会痛。
是因他们所有人都曾有过相似的经历,承受过那些锥心之痛,才能做到那般习以为常吧。
而她师父坚持重返战妖域,固然有守护宗门与人族的大义在身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想借在战妖域的战斗与杀/戮来排解那些无法诉说的痛苦吧。
何况这战妖域还是她那些师兄师姐们的殒命之地,守在这里杀妖是在报仇雪恨,也是一种慰藉。
难怪他拼死也要坚持做手术,能有机会重回战妖域才是他真正的目标,无关修行前程。
“师兄放心,师妹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陨落在师父前面。”
难得能有相当于是重活一世的机缘,乐青怡当然会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这也正是她不畏辛苦的坚持炼体,与傀儡对战的最大动力。
坚持来战妖域,除了有多方面的考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知道这里的危险与机缘并存,在生死危机中,她能成长得更快。
都有各自的职责在身,虽然都在战妖域,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见了面,能相聚的时间也有限。
甚至可能没机会见面,例如她另外的两位师兄,因距离较远,近期的战斗任务重,虽然很关心师父重返战妖域的事,也没时间赶过来一聚。
与两位师兄师姐道别后,乐青怡也投入到适应性的战斗中,他们这批过来的新晋筑基共有三百余人,有近三百人选择的都是团队作战,乐青怡是极少数选择个人作战者之一。
柯凡想要与她组队,却被乐青怡态度坚定地拒绝,因为对方的实力在团体作战中,可以发挥出更大作用。
虽然这次没有由元婴强者亲自为众人护道的待遇,但是前线却有派出相应数量的老弟子,陪同众人进入战妖域作战,以便及时进行一对一的指导与救援。
毕竟都知道新弟子初上战场,最容易出事,每一位弟子的培养却都很不易,宗门肯定会在初期派老弟子带一带,帮助新上前线的弟子适应战场。
众弟子这次再进入的心情,与上次进去熟悉环境时完全不同。
尤其是首次正式上战妖域杀妖的弟子,既感到激动,还有些紧张,哪怕在此之前,他们也曾去宗门外历练过,既有战斗经验,也有杀妖经验。
来前线的三天时间里,乐青怡不仅听她的师兄师姐讲过这里的危险,也曾听驻守前线经验丰富的金丹与筑基期管事们讲过大量注意事项。
如今到了真正要上战场的时刻,乐青怡的心情很平静,就像上次在潜元宗那边,临时上战妖域时,哪怕她在此前不曾有过相关经验,却能做到毫无畏惧。
负责一对一教导乐青怡的同门名叫丰明远,修为在金丹后期,他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确保这位乐师妹的安全。
即便知道乐青怡是平运峰许太尊新收的亲传弟子,丰明远也对他师祖梅太尊亲自下达的这一指示感到意外。
毕竟上千年来,化神劫再怎么难过,擎苍宗也积累了两位数化神尊者,化神座下亲传时有出现,但是上了前线,也不会得到什么特殊照顾。
就像这次来的这批弟子中,除了这位许太尊新收的亲传,还有一位是宗主亲传,可没得到什么确保安全的指示。
甚至负责一对一指导对方的,只是随机分配的一位修为在筑基后期的老弟子而已。
心中是有些不解,不过丰明远倒也没有什么想法,既是老祖的亲自下达的吩咐,他当然要全力完成。
近七百人一起进入的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妖兽的聚集,被分成六十余人一队,分别前往既相隔一段距离,又能及时相互照应的区域。
还没到达地方,丰明远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乐青怡选的是个人作战,有他这么位老弟子跟着即可,结果途中竟然陆续多出三人,还都是他很熟悉的老弟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乐师妹由我负责指导,你们跟来做什么?”
邓明月笑着回道,“丰师兄不必在意,家师有令,乐师妹是我苍阳峰乐师弟的女儿,要求我要多照顾几分。”
听到这话,丰明远有些无奈地回道,“若是这么说,那柯凡师弟还是我们明安师弟的儿子呢,你这个姑姑怎么不去多照顾一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师父既然这么吩咐,我肯定不能违背。”
察觉到丰明远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另外两人武弘益、平容和都坦言,他们也是奉师长之令,务必要保护乐青怡的安全。
而这两人,一位出自天火峰一脉,一位是主峰的宗主一脉。
天火峰的且不说,同为主峰一系,宗主一脉也不去保护宗主新收的小弟子,而是奉令来保护隔了一层的平运峰一脉,几人都觉得这情况着实让人感到费解,不禁相对无语。
身为当事人的乐青怡也对此无言以对,她也没有想到,她师父那么不放心她,都没说要特意安排平运峰的人过来保护她,结果却有其他峰不顾非议,直接明目张胆地派人过来。
“有劳几位师兄师姐走这一趟,几位太尊的好意,青怡心领了,但这……”
话没说完,又来了一位苍炎峰的元婴长老,乐青怡只觉头大。
眼看来保护她的人,都能组成一支无往不利的团队了,那些她打不过的妖兽都不敢过来,更别说是那些她能打得过的妖兽,更是望风而逃,她来这战妖域还有什么意义?
几人也发现了这一尴尬的现实,还是占据着大义的丰明远道。
“几位还是先回去吧,在下的敛息术还不错,肯定不会耽误乐师妹此行的任务,也能护得住乐师妹的安全。”
可是苍炎峰的元婴长老瞬间冷下脸,抬手在几人周围布下一道禁制后,才语气冷硬地回道。
“敛息术算什么?我苍炎峰多的是敛息法宝,何况你等都是金丹,我已元婴,修为实力最强,更适合留下,你们且先退下。”
说完,丝毫不管几位同门难看的脸色,笑容亲切地看着乐青怡道。
“是青怡师妹吧,吾名华南真,师承苍炎峰郭太尊,家师常言与师妹甚为投缘,可惜当年错过,没能将师妹收入我们苍炎峰,不过没关系,等到师父为师妹寻到灵火种,师妹一样有机会随家师学习炼器之道。”
乐青怡很想说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要如此兴师动众,她跟那些试图劝阻她的太尊都曾说过,对她而言,入战妖域也是一种修行。
结果他们竟在私下里安排这一出,对于这份心意,她确实很感谢,但她是真的不能接受。
“还请华长老向郭太尊转达师妹的感谢,诸位太尊与师兄师姐的好意,师妹都心领了,但是师妹此行是为历练,也为尽自身应尽之责,实在不可这般劳动大家。”
相较于其他几位只知奉令行事者,华南真知道得更多些,她向来看不上某些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妖域,或是被迫上了战妖域,也要设法请人保护的人。
在此之前,华南真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上赶着想要阻止别人进入战妖域,或是心甘情愿的在战妖域保护谁的一天。
可她现在就这么一再破例了,欣慰地看着乐青怡道。
“我很钦佩师妹的英勇无畏,但是在我看来,师妹来战妖域之举,实在太过冒险,师妹留在后方,能为宗门与人族做的贡献更大,师妹也不用考虑什么应尽之责,以师妹所立下的功勋,完全不必走一趟。”
乐青怡叹了口气道,“华师姐,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实践出真知,我若想为大家提供更多帮助,需要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一个不入战妖域,或是只知在诸位师长的庇护下,来这战妖域走过场,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人,注定无法成为一个真正值得尊敬与信任的人。”
这是乐青怡的真心话,在潜元宗辖区时,她能成为被人信任的那个,全凭她在大比中取得的个人战第一,用实力征服了众人。
没有这个信任基础,或者说是前提,罗辰、风离扬等人肯定不会选择与她一起去战妖域,毕竟在那‘书’里,他们都去了千秋泽。
她既然走了教化之道,就要用实力奠定自己在更多人心中的地位,打下这个基础后,她所说的话,所传达出的思想,才会被人接受,从而影响到更多人。
随着她接触的人与事越来越多,她已越发深刻地意识到,这星源界的背后必定藏有大秘密。
星源界的这些修行者,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从诸位太尊那么担心她的举动中,就能无比清晰地看出这一点,连她师父在内的那些化神老祖,所背负的实在太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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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青怡的坚持下, 华南真几人只能无奈离开,留下占据先机的丰明远。
周围没了旁人后,丰明远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乐师妹, 愚兄是苍阳峰梅太尊门下再传, 不知乐师妹与梅师祖有何渊源?”
乐青怡知道对方想要问的是为何这些太尊不惜违背常规, 不约而同的派出自己门下弟子前来护她,但她不想解释太多, 只是实话实说道。
“师妹至今都不曾有幸见过梅太尊, 只在前几年为炼制一些武器,曾与梅师祖通过传讯玉符联系过几次, 我的本命法宝的炼制,也离不开梅太尊的帮助,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当面向太尊致谢。”
说起传讯符,乐青怡就忍不住怀念起前世那些更为便捷的联系方式, 尤其是在这受混乱灵力的干扰, 灵识受限,通讯更是极其不便的战妖域内。
不过这个世界的磁场?乐青怡突然想到,就算这个世界的磁场可能与前世不同, 只要是星源的人类结合当前环境所研制,还可结合一些修真法门,未必不能成事啊?
见乐青怡有些走神,丰明远没好再多问, 即便他的心中仍有许多疑惑, 实在想不通一位刚入宗十年的新弟子, 为何会得到那么多老祖的高度重视。
而乐青怡更是年纪轻轻, 就敢说出她要成为‘有影响力’, 能得到‘尊重与信任’的人,素以性格孤傲著称的华南真长老不仅没有对此嗤之以鼻,还在稍作沉吟后,就选择退让,还顺手将另外几人也强行带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很快来到预定的区域,丰明远的敛息术确实很厉害,即便是知道他在附近的乐青怡,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少了金丹的威慑,乐青怡很快就正面遇上一群赤爪长尾犬,这是一种实力都在二三阶的群居妖兽,共有二十三只的样子。
丰明远见状,想要赶紧现身,却因乐青怡并未给他发出求援信号而作罢。
经过之前的事,他也算是发现了,这位年龄还不到他零头的小师妹,是位极有主见的人,无论是在华南真长老的面前,还是在那些化神老祖面前。
他也是活了两三百年的人,当然能从乐青怡与其他人的对话中,得出那些太尊都不赞成她来战妖域,可她即便已拥有足够多的功勋,受到许多劝阻,依旧坚持要来战妖域,还真来了的结论。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以为是地上前帮对方解决掉对手,估计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丰明远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焦虑,选择留在原地做好可随时出手的准备。
看到这群算是在预料之内,只是数量有些意外多的赤爪长尾犬,乐青怡战意凛然。
虽然对手数量多了些,但其多是二阶,她只要能掌握主动权,就能将其全歼,丝毫不曾想过要向丰明远求援。
或者准确地说,虽与丰明远约定好求助信号,但在两人分开后,她就有意遗忘对方的存在,以免自己在战场上形成依赖心理。
在师长同门的科普下,乐青怡知道,这赤爪长尾犬是战妖域中较为常见的中低阶妖兽品种,每次出现的数量基本都在十只左右,最大的优势是速度快,团队作战配合度高。
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多达近三十只,从数量上讲,已对她构成绝对的威胁,且对方最擅长搞车轮战。
见到这群对手同时,相关信息与作战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浮现的同时,乐青怡毫不迟疑地召出本命法宝,选择主动出手。
被她命名青绫的本命法宝随之就疾射而出,缠上其中一头实力中上的三阶赤爪长尾犬,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令其一击毙命。
眼看那些赤爪长尾犬被瞬间激怒,发出阵阵嘶吼声的同时,有些跃身而起,试图向她扑过来,另一部分则在试图攻击她那正欲再次缠住一头犬的青绫。
本就是故意卖破绽的乐青怡迅速消失在原地的同时,被当作只有缠绕功能的青绫则在瞬间变形,化作类似长剑的存在,将那群正在施展攻击天赋,从而疏于防备的对手直接收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