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已经走了。
江南定睛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吃。
免费的干嘛不吃。
她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一直朝着这边看。
没一会儿，那个人起身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阴阳怪气道：
“怎么着，被男人甩了吧！”
听闻，江南抬头。
见是之前她在医院撞的那人时，她倏然起身，气得面目狰狞道：
“你神经病啊，哪只眼睛看到我被男人甩了，能不能有点素质，别一冒出来就跟喷粪一样让人厌恶。”
真是冤家路窄。
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沈星逐没想到这人骂起人来，如此的凶残。
他一时哑语，完全都不知道怎么骂回去了。
江南瞪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沈星逐就看不惯她这态度了，说道：
“你这女孩脾气怎么这么臭，别忘了先前是你先把我的东西撞落，还想用钱羞辱我，我才对你态度不好的。”
要不是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边吃饭，他才懒得过来安慰她。
但说是安慰，可他开口的第一句确实不中听。
说也奇怪，他们俩还真挺有缘。
居然遇到三次了。
“你要事先对我态度好，我会这样对你吗？滚，别打扰姑奶奶吃饭。”
江南剜了一眼对方，坐下的时候见满桌子的菜她确实吃不完。
而且一个人坐在这里，还让别人以为她失恋了。
想着这个点笙笙应该也还没饭，她拿出手机给叶笙笙发位置，让她赶紧过来跟着一起吃。
沈星逐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懒得再多管闲事，他转身灰溜溜地离开。
叶笙笙赶来餐厅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一进餐厅就碰到了用餐结束，正在结账的沈星逐。
俩人目光相对，气氛瞬间凝固。

沈星逐解释道：
“办理入学手续，我妈不是出了点事嘛，我不想再离他们那么远了，干脆就回来还是在这边把学业完成。”
“我之前是听你说，你老公供你读书，也在A大？”
叶笙笙没否认，笑起来，“嗯，这么说以后我们又是校友了？”
没想到啊，刚离开不久的阿逐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真好，他还能陪伴在爸妈身边。
“你放心吧，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怕你老公误会，我以后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知道笙笙跟以前不一样了，为了不打扰到她的婚姻生活，沈星逐很清楚，他们俩是该保持一些距离。
叶笙笙再想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江南的喊声。
“笙笙，这边。”
喊完以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干脆起身走过去，冷眼瞥了一眼沈星逐，再将目光落在叶笙笙身上问：
“你跟他说什么话？你俩认识？”
叶笙笙点头，“嗯，他是我发小，沈星逐。”
“啊？”
江南怔住，“他是你发小？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何况这人素质也太……”
“你说别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你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星逐也看不惯这个女的，立马打断反驳回去。
江南瞪他，火冒三丈，“我素质再差也比你好，笙笙真倒霉，有你这样的发小。”
“你……”
沈星逐也气，看向叶笙笙问，“笙笙，她谁啊？”
叶笙笙有些懵。
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老老实实地回道：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同学，叫江南，还是薄……”
“我看笙笙确实挺倒霉的，有你这样的朋友。”
叶笙笙话没说完，沈星逐就接过她的话回怼江南。
江南花容失色，气急的又忍不住抬脚踹对方。
这次沈星逐反应够快，一下子避开了。
他哼了一声，又不客气道：
“又想动脚是吧？我告诉你，我虽然从来不打女人，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是，你们俩怎么回事？能不能先跟我说说。”
叶笙笙见他们俩剑拔弩张的，仿佛随时都能拼起来，她赶忙站在他们中间满脸狐疑地问。
江南生气道：
“这就是我之前在医院跟你说的那个男的，不过就撞了他一下，我都道歉了他还说我眼瞎。”
叶笙笙想起来了，看向沈星逐的时候目光有些无奈。
“阿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
“你不愿意见我就算了，碰巧遇见还想为你朋友出气吗？”
沈星逐看着叶笙笙，有些失望，“我是说过她眼瞎，谁让她走路不长眼往别人身上撞的。”
“我怎么就不长眼了，不过撞了你一下，你至于吗？”
江南气不过，一把将叶笙笙拉开，又上前瞪着沈星逐，拳头都捏得紧紧的。
看得出来，她有些委屈了。
沈星逐哪能是那种小气的男人。
本来就不想跟她为这事争辩了，所以才在前一刻主动过去问候她。
谁知道这人不识好歹。
现在得知她又是笙笙的朋友，他更不想再跟她纠缠。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丢下一句，沈星逐看向叶笙笙，“回见。”
然后走出餐厅。
江南不服气，瞪着他的背影又喊：“我还好女不跟你这种人斗呢，枉费长那么高个，气度这么小。”
见人走远了，也没再理她，她转身看向叶笙笙时，没想到叶笙笙已经去了餐桌边坐着。
她赶忙跟过去坐下，满脸不悦。
“笙笙，你发小怎么这么小气啊。”
叶笙笙低着头吃自己的，闷着笑回了一句，“还别说，你们俩刚才站在那儿吵架，你知道像什么吗？”
江南皱眉，“像什么？”
“情侣。”
这是实话。
叶笙笙就莫名觉得，这俩人都长得好看，脾气也挺像的。
而且还能碰巧遇见三次，简直就是缘分啊。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可能喜欢那种没素质的男人。”
江南一想到那家伙就来气。
气得立马开始胡吃海喝。
叶笙笙看着她，替沈星逐说话。
“其实阿逐人品很好的，对爸妈也孝顺，以前我跟他是邻居，他从小就很乐于助人。”
“关我什么事。”
江南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叶笙笙立马闭嘴。
或许，她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话。
毕竟江南前一刻刚跟傅行之分开。
至于她跟阿逐挺有缘分这事儿，还是看他们的造化吧。
埋头把东西吃了以后，俩人就回了学校。
下午，刚下课叶笙笙就接到了薄太太打来的电话。
对方语气很不好，冷声道：
“我让你把小婵接过去，你是照顾不了两天又给我塞回来是吧？”
叶笙笙解释，“不是，这两天我出了点事，所以就……”
“那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把孩子接走，你要不接走孩子也行，跟着我儿子搬回来住。”
瞧着一天天只知道哭的小孩，薄太太是心烦不已。
尤其想到她是前夫跟别人生的，她心里更不舒服。
但又不能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做什么，所以只能将她丢给叶笙笙。
叶笙笙马上道：“那我今晚去接回来，我现在下课了，马上打车过去。”
“嗯。”
薄太太挂了电话。
叶笙笙低着头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轿车的鸣笛声。
她抬头看过去，见是自家老公，显然有些意外。
赶忙跑过去坐上车，她笑起来问：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下课？”
“我特地看了你的课程时间表。”
生怕这丫头又在学校受委屈，薄晏干脆每天接送她。
叶笙笙见老公驱车走了，忙说：“我们去你家吧，把小婵接回来，不然她又该怨我不守信用了。”
薄晏之所以开车过来，就是接媳妇儿去老宅用晚宴的。
他随口回：“好。”

俩人各吃各的，谁也没出声。
直到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傅依诺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男人，低声道：
“行之，你能不能把别墅里的那些保镖撤了，你这样天天让他们盯着我，不是把我当个犯人一样来囚禁吗？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何况我要天天待在屋里，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啊。”
好不容易出监狱，她怎么甘愿又被囚禁在这巴掌大的地方。
这样跟在监狱又有什么区别。
她必须要出去。
还要去见到叶笙笙。
不然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流呢。
她必须要找个替死鬼啊。
“你知道我保释你出来，你的活动是有范围的吗？”
傅行之迎上傅依诺的目光，语气是不悦的。
连着整张脸都阴沉着。
傅依诺道：“我知道啊，只要我不出这个区不就好了嘛，再说，我又不会再干什么坏事，你干嘛非要把我关在这里。
我之前本来就有抑郁症，再这样到时候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你可别怪我。”
她假装有些生气，埋着头用筷子胡乱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傅行之看着她的举动，想着确实不太让她闷着。
孩子要紧。
最后还是妥协，“这样吧，你可以出去，但是身边必须跟着刘嫂。”
傅依诺又看着傅行之，笑了起来。
“好，行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她从餐桌上想要抬手过去握他的手。
傅行之却疏离一般避开，继续用他的餐。
傅依诺感觉出来了，即便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即便在傅行之眼里他们俩已经睡过了。
但他心里，始终不会有她。
因为他是一直在把她当亲妹妹。
当然，为了保住自己在傅家的地位，傅依诺也永远都不会告诉这个男人，其实他们俩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根本就没有过肌肤之亲。
孩子也是别人的。
只是这个秘密，她要一直保守着。
知道傅行之心里没有自己，傅依诺也不强求，缩回手继续用餐。
晚上的时候，她主动联系江南。
江南的微信里一直有傅依诺的好友。
只是自从傅依诺进监狱后，他们俩就没再联系。
这会儿的江南正在宿舍的床上坐着打游戏。
看到微信好友来了消息，一开始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当她退出游戏点开微信时，对话框最前面的‘傅依诺’三个字，让她震惊万分。
对方问：【在吗？】
好半天，江南才反应过来，回复：【傅依诺？是本人吗？】
傅依诺：【是我本人。】
江南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人在监狱里，还能用手机？
她忙打字问：【听说你不是进监狱了吗？怎么还能用手机啊。】
傅依诺：【我们语音吧，我慢慢跟你说。】
江南刚看到对方发过来的消息，马上对方的语音就打过来了。
她也没犹豫，按下接听。
傅依诺出声，“江南，念你是薄晏的妹妹，我才什么都跟你说，你别声张可以吗？”
她知道江南跟叶笙笙关系好。
想要把叶笙笙约出来让她流掉孩子，只能靠江南。
江南还有些懵，点着头应道，“嗯，好，我不声张，你说。”
“我是进监狱了，但那不过就是个过程，之后你表哥又让里面的人放了我。”
“你说什么？”
江南震惊不已。
傅依诺之所以出来了，是表哥放了她？
为什么啊？
那人害得笙笙的弟弟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为什么要放傅依诺出来？
就在江南不明白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傅依诺又道：
“这事儿我也就只敢跟你说，你认识你表嫂叶笙笙吗？你可千万别让她知道我出来了。
要是让她知道你表哥对我还有点旧情，甚至特地找了关系放我出来，我怕她找你表哥发疯。”
江南愣住。
简直不敢相信对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傅依诺生怕江南反应过来录音，赶忙又道：
“这样吧，我们俩约个地方见面，我慢慢跟你说。”
想着江南跟叶笙笙关系好，她肯定会把叶笙笙带出来的。
到时候她就好下手了。
这会儿江南只想知道更多表哥跟傅依诺的事，想也没想答应了对方，“好，你定时间跟地点吧。”
“嗯。”
挂电话前，傅依诺又叮嘱。
“你记住，这事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表哥，也别在他面前提起。”

叶笙笙跟薄晏过来，就变得稍微热闹些。
老夫人瞧着这个孙媳儿，是越瞧越喜欢，便就一直拉着她聊天。
聊很多关于薄晏小时候的事，聊他们这个家族的成员。
还聊薄晏的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让身为儿媳的她，多体谅些。
叶笙笙听了以后，倒也是挺同情婆婆的。
想着以后她会尽量都把小小婵留在身边，不会再让小小婵出现，让婆婆心里不愉快。
祖孙俩聊了好一大晚上。
薄太太都看不下去了，走进老太太的房里来，提醒道：
“笙笙，你奶奶年纪大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跟她说，不要耽误她休息。”
主要她怕婆婆太喜欢这个孙媳，到时候就非她不可。
即便叶笙笙完成不了跟她的那些协议，就算叶笙笙愿意离开，老太太不愿意放她走怎么办。
所以现在她必须阻止老太太跟这丫头培养感情。
看到忽然出现在门口的婆婆，叶笙笙也意识到现在不早了。
她忙从奶奶身边站起身来，声音甜甜道：
“奶奶，您早点休息吧，我先去哄小婵睡觉。”
老夫人抓着叶笙笙的手不放，满脸慈祥道：
“小婵不是有你婆婆嘛，你婆婆管不了还有很多下人，你今晚就陪着我睡，我还有好多话没跟说呢。”
以前第一次见到这丫头的时候，就觉得她乖巧可爱。
这相处下来，更是合她的心意。
主要他们家阿晏性格孤傲，不爱与人交流，有这么一个小媳妇儿在家中，完全就是互补了。
再加上阿晏好像也挺喜欢这丫头的。
所以她要好好的替阿晏护着才是。
“妈，您睡眠本来就浅，这孩子年轻睡觉肯定容易动，可别打扰了您的好梦，还是让她去跟阿晏一个房间吧。”
薄太太就非要把叶笙笙带走。
叶笙笙也察觉到婆婆的不高兴了，还是看着老夫人坚持道：
“奶奶，我还是先过去睡吧，您早点休息。”
老夫人想着，这是大孙子的小媳妇儿，确实应该去跟大孙子一个房间。
她一个老人，又何必跟大孙子争抢他的媳妇儿呢。
最后便允了说道：“行吧，你们也早些休息。”
“是，晚安奶奶。”
叶笙笙道了一声，转身跟着婆婆离开。
在房间外的廊道里，薄太太满脸不高兴地转身面对叶笙笙，语气冰冷：
“你就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吗，这么久了还跟老太太聊。”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当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少奶奶，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叶笙笙低下头，认错的态度很明显。
“对不起妈，我下回不会了。”
“那你都跟你奶奶聊了什么？”
薄太太领着她离开。
叶笙笙紧跟在后面，低低道：“也没聊什么，就聊了薄晏小时候的事。”
“只是这样？”
“嗯。”
“你没跟奶奶说，我们俩签署协议的事？”薄太太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叶笙笙跟着停下，点着头，“嗯，我没有提。”
“那你最好永远都别提。”
薄太太又问：“你的那些东西，学得怎么样了。”
瞧着儿媳额头上的伤，她还觉得有些心疼。
听儿子说是在学校不小心撞到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也就没必要说些关心的话了。
“我有在努力，到时候争取不让妈太过失望。”
叶笙笙低着头，回答得有些含蓄。
薄太太见这丫头好像有些怕她，也不再多说，示意三楼。
“你上去吧，直接回你跟阿晏的房间就好。”
“好，妈也早点睡，晚安。”
礼貌的回了一句，叶笙笙就上了楼。
来到薄晏的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心情不那么沉重以后，她才推门走进去。
薄晏带着小小婵正坐在床上玩。
见媳妇儿回来了，他捏着小孩的小脸，说道：
“小婵去跟刘妈妈睡好不好？”
小小婵不依，见姐姐回来了，她赶忙起身朝她扑过去。
“姐姐，我要跟你睡。”
叶笙笙笑起来，抱着孩子在怀里，“好，小婵跟我睡。”
薄晏坐在床上，有些不高兴。
“薄小婵，我教你多少遍了，叫嫂子，不能叫姐姐。”
这样叫，整得他们夫妻俩像兄妹一样。
有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对媳妇儿下手了。
莫名有种罪恶感。
可孩子就是不听，搂着叶笙笙的脖子，趴在她肩头故意喊着：
“姐姐，我就要喊姐姐，姐姐是小婵的姐姐。”
“喊吧，小婵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知道时间不早了，叶笙笙抱着她走到床头，又放下。
“小婵，我们睡觉好不好？姐姐陪着你。”
“嗯，我要抱着姐姐睡。”
小家伙就是离不开叶笙笙，即便睡觉，也要枕着她的手臂。
叶笙笙依着她，看向旁边的薄晏，“要不你去隔壁睡？”
她知道的，这个家里很宽，多的是房间。
薄晏不乐意，口气酸溜溜地回了一句，“凭什么让我去隔壁睡？我就睡这儿。”
见有妹妹在，他是不能做什么了，只得规矩的躺在旁边。
叶笙笙见他还挺幼稚，干脆就不管了。
还别说，他们三个睡在一起的时候，真挺像一家三口。
要是她的弟弟能找回来，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弟弟现在在哪儿，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每次想起弟弟的时候，叶笙笙的脸色总是悲伤又难过。
薄晏瞧见了，抬手越过中间的妹妹，在她小脸上捏了捏。
“想什么呢，这么不开心。”
叶笙笙侧身看着他，实话道：
“我想弟弟，老公，你说我弟弟还能回得来吗？”
弟弟回不来，要是五年后傅依诺出狱了怎么办。
她是没办法看到害弟弟的罪魁祸首，还能逍遥法外的。
提起小政言，薄晏心里是愧疚的。
他缩回手，目光都从笙笙身上移开了。
“一定能回来的，我的人还在寻，等寻到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你说，傅依诺在里面，傅行之会不会托人去特别关照她啊，让她坐牢跟没坐牢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
她知道的，傅家挺有权势。
保不齐傅行之就会托关系，让人在里面照顾傅依诺。
或者，悄悄把她放出来都说不一定。
听媳妇儿说出来的话，薄晏有些心虚了。
为了不让她觉察出异样来，他转移话题。
“傅行之没那个本事，这事儿我们就不论了，睡觉吧。”

她搂着妹妹，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因为要赶回学校，两口子早餐都没有吃，便带着妹妹离开了薄公馆。
先把妹妹送去幼儿园，薄晏才送媳妇儿到学校。
轿车停在校门口，薄晏看着媳妇儿说：
“好好上课，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讲，不要什么都瞒着。”
说起隐瞒，叶笙笙忽然想到一件事。
准备推开车门的动作又顿了下，扭头看着老公说：
“我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发小，就是沈星逐，你认识的，他之前不是出国留学了吗，最近因为他母亲生病住院，所以又回来了。
可能他为了留下陪着父母吧，不去国外了，转学到了A大，成为了我的校友，这事儿你应该不介意吧？”
这个必须跟老男人说清楚。
免得哪天他碰巧遇见阿逐，又跟她闹她就解释不清楚了。
毕竟这个男人是个鬼的醋都吃。
“沈星逐？”
薄晏不悦的蹙起了眉，“他为什么偏偏选这所学校？”
那小子他是认识，跟笙笙关系确实不错。
现在回来还跟笙笙一所学校，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不会真在意他的存在吧？”
叶笙笙有些无语。
生怕他又做什么事，她赶忙说：
“老公，阿逐是我的发小，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他，不然也轮不到你做我丈夫不是。
所以你就允许我有一个异性朋友可以吗？”
哪能她结婚，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要了。
先前拒绝阿逐，她心里已过意不去。
以后要是在学校遇见还装陌生人，真的就太对不起人了。
薄晏也不是那种什么人都在意的。
瞧着媳妇儿都跟他坦白了，他就且信任她一次吧。
“嗯，我允许你有个异性朋友，你跟他保持好距离就行，下车吧。”
太过在意，这丫头该觉得他没度量了。
反正媳妇儿是他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别想将她从他身边哄走。
叶笙笙见老公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下车前，她忽然扑过去吧唧一下在老公的俊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立马下车，摔上车门又对着里面的人笑，“老公再见，开车注意安全。”
薄晏都没好好回味一下那吻，反应过来时，媳妇儿就背对他朝着校门奔去了。
看着她主动亲他的份上，他就且不管她的私生活了。
心里有点甜，薄晏驱车离开的时候，俊脸上又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
叶笙笙跑进学校，赶忙去教室上课。
没想到今天江南起得这么早，居然早早就在教室里坐着了。
她坐下的时候，忍不住道：
“真是稀奇啊，没人喊你，你居然也会早起。”
江南看着笙笙，浅笑不语。
她在犹豫。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笙笙，傅依诺被放出来的事。
而且还是她大表哥喊人放出来的。
其实江南一直都觉得，大表哥跟笙笙之间差距太大，俩人能走到一起，简直就是个奇迹。
现在看来，或许大表哥之所以会留笙笙在身边，真的只是为了小婵吧。
而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其实是傅依诺。
毕竟她之前在外婆家，听舅妈说过大表哥跟傅依诺的事。
“江南，你在想什么呢？”
见这人发着呆，叶笙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南回过神，摇头，“没什么，昨晚跟我大表哥在一起？”
叶笙笙点头，“对啊，他刚好来学校门口接我，我们一起去你外婆家接了小婵回来。”
“笙笙，你一开始，为什么会跟我大表哥结婚啊？”
江南真的好想知道，大表哥到底爱不爱笙笙。
如果爱，又怎么会那么偏袒傅依诺。
他明明知道的，笙笙恨极了傅依诺。
何况笙笙的弟弟还没找回来呢。
叶笙笙也不对江南隐瞒了，实话道：
“一年多以前，我在医院遇到你表哥，没想到他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家属，医生在抢救小婵的时候，广播说需要熊猫血，当时我就去献血了。”
“后来小婵又需要血，你表哥找到我，请求我给她献血，我当时答应了。
之后你表哥跟我说，他会无条件满足我一件事，我当时瞧着你表哥长得好看，个子又高，穿得还挺干净。
所以脑子一热，就提出来跟他结婚的想法，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结果第二天我们俩就去领证了。”
说起她跟薄晏结婚的过程，叶笙笙都忍不住想笑。
看着江南，她道：“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勇气可嘉？”
江南，“……”
所以他们家被称为万年寡王的男人，当真是因为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才娶的笙笙？
怪不得他一开始会对笙笙隐瞒其身份呢。
江南记得，傅依诺好像是在表哥结婚后才回来的。
而她表哥跟笙笙结婚的时候，应该觉得傅依诺不会回来了，才娶的笙笙吧。
后来傅依诺回来，他就对傅依诺余情未了。
但他既然娶了笙笙，又不好主动跟她离婚。
所以表哥这是一边假装跟笙笙恩爱，其实心里还装着傅依诺？
江南想，肯定就是这样的。
“江南，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见今天的江南话少，脸色还不太好，叶笙笙担忧的皱起了眉。
江南浅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昨晚没睡好，犯困呢。”
她就且先瞒着笙笙傅依诺出来的事吧。
等拿到表哥心里还喜欢傅依诺的证据，再交给笙笙。
到时候笙笙肯定会心灰意冷，主动离婚。
然后再分走表哥的部分财产，从此变成一个小富婆走上人生巅峰未尝不好。
见老师来了，叶笙笙也不再多说，拿出课本认真上课。
而彼时，江南收到了傅依诺发给她的见面地址。

中午的时候，江南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学校出去跟傅依诺见面了。
俩人在学校附近一家商场的餐厅里。
看着对面坐着衣着光鲜，面容精致的傅依诺，江南都打心底里觉得，这人真美。
身材又好。
怎么会糊涂到去做犯法的事呢。
就她这个身份，还有这个外貌，在哪儿不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干嘛那么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