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给舜安颜接风洗尘,也是感谢咱们上次帮舜安颜搬出去。”
李星晚道:“其实都是太子殿下帮的,咱们本来爷没做什么。”
胤禟扭扭脖子,然后解释道:“是上次大姐跟温宪说的,温宪知道咱们都是关心她,而且要是没有那一次的事情,太子也不会帮舜安颜搬出去,所以才感谢咱们。”
李星晚感叹,温宪性子是真的好啊,前两天还送过来一箱子礼物,感谢她和徐奥禟的帮助。
舜安颜还特意写了信件,说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这两人在这点上还真是相像。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在那一天,过来送东西的那个嬷嬷,好像脸上的微表情解析是……
【九福晋人真好】【贝勒爷和公主兄妹感情真好】……还有……【唉,公主和额驸就是性子太软了。】
待到夜晚,两人总算能够度过一个没有加班的夜晚,而今天也正好是微表情这个道具的最后一天使用。
李星晚坐在床上,看着胤禟下去倒水回来,又递给她。
她有些好奇,他每天晚上都这么细心照顾她,是在想什么呢?
于是她便问道:“小禟哥哥,你每天睡觉之前都在想什么呢?”
胤禟感觉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也没多想,便回答道:“没想什么啊,就是觉得困,要睡觉了。”
他一脸的纯洁无辜,但是脸旁边的微表情却显示,【口口口口口口口星星口口口口】【我口口口口星星口口口嘿嘿】
李星晚无语凝噎,这怎么涉及禁止词汇呢?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胤禟满脸的正直,想到了白天那行小字。
行吧,来让她碰碰九阿哥高贵的身体吧。
第48章 平等的创死每一个人
温宪想着舜安颜出去办差,回来总要请些人为他接风洗尘,她和舜安颜都不太喜欢佟家那些人,自然不想请他们。
那么就只能请温宪这边的兄弟过来,正巧大姐纯禧也在京城,温宪也想做东请大姐热闹热闹,最重要的是能够找个借口,向几位哥哥嫂子表示感谢。
舜安颜想要搬出佟家,这是佟家内宅的事情,此事虽然由太子做主了,佟国维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但是此事并不宜宣扬出去,正好有个借口能够请太子殿下,哪能浪费这个机会。
虽然此次舜安颜得了一个好差事,去了关外办差,但他可远远没有同行的高其倬引人注目。
那高其倬不仅是得了李煦李大人的赏识,更是经过李煦的妹夫曹寅的牵线搭桥,娶了纳兰明珠的孙女,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兰容若的女儿。
作为朝堂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高其倬可比舜安颜这个过去镀金的关系户惹眼多了。
温宪也不想表现的那么张扬,本来她就因为是公主们中唯一一个嫁在京城的而备受关注,若是不加收敛,不仅是皇阿玛也许会不喜,就连她自己若是在京城太过肆意都会觉得愧疚。
姐姐们远在蒙古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她做妹妹的不能帮助什么,总不能还炫耀起来,叫姐妹们心里不痛快。
是以此次的宴会,只请了少数一些人,也就是之前误以为舜安颜做了什么坏事而担忧她的哥哥和嫂子们以及大姐纯禧公主和额驸班第。
舜安颜对于温宪的安排也是十分的赞同,虽然想起来那一日被太子殿下和四贝勒质问的情形,还有些心里发怵,但总归他是承了两位的好的,要有所表示才对。
人不知恩,怎能相交。
温宪在京城的和硕公主府,修建的远比纯禧公主在京城的府邸要小得多,就是比起二姐荣宪公主的公主府也要小许多。
纯禧公主虽然是皇上的养女,但是出嫁之时的嫁妆和仪仗都是远超和硕公主的,几乎是以固伦公主的待遇下嫁的。
而荣宪公主远嫁蒙古巴林部,她是皇上实际上的长女,皇上对这个女儿自然也是十分喜爱,给她的嫁妆也是不菲,甚至从自己的私库里掏了一些东西出去。
轮到温宪之时,她本身能够嫁在京城,嫁给了舜安颜这个八旗贵族出身的额驸,不必去蒙古吃那些风沙,已经是得了最大的便宜。
因此她的公主府要比前面几位姐姐的小,嫁妆也要比前面几位姐姐的少,只是固定的和硕公主的分量。
就连太后也没有在她的嫁妆里故意添太多东西,而是等她回宫请安的时候,偷偷塞了些银子给她。
温宪倒并不在意这些,能够留在京城已经是她之幸事,人总不能什么都想要,懂得知足才能过的好。
这公主府小也有小的好处,共有六十八间房,原本是一位品的大臣的府邸,后来被内务府修缮之后作为公主府,只住着夫妻两个,倒也是尽够了。
这次请哥哥姐姐们过来吃酒,两人也是费心做了准备,不仅准备了京城的菜肴,还特意请了蒙古厨子和苏州厨子做菜,一个是为大姐夫准备的,一个是为了从江南过来的九嫂准备的。
李星晚在家忙了好多天,身子骨都快僵硬了,于是这日前去赴宴之时,便提出和胤禟一同骑马过去。
后面则是贝勒府的马夫赶着一辆马车跟着,等回来之时,若是因为吃酒有些头晕,便可坐马车回府。
夫妻俩俱是英姿飒爽,骑着高头大马轻巧的往公主府奔去,路上还偶遇了大姐和大姐夫的车驾。
纯禧公主坐在马车里,额驸班第骑马跟在左侧。
胤禟勒紧僵绳,放缓了速度,扬声道:“班第。”
班第一扭头,哎呦,竟然是九阿哥,“九贝勒。”紧接着,他目光一动就看到了骑着马跟在旁边的李星晚。
“你们小夫妻真是好兴致。”纯禧抬手撩开马车帘子,冲着他们俩笑道。
李星晚笑了笑,风吹过发丝,衣衫飘动,白玉一样的面颊上是明亮的笑容,像是草原上的朝阳一样令人沉醉。
“这几日在府里呆的太多了,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骑马松快一些。”
纯禧看着李星晚手上抓紧缰绳的熟练姿态,便知她应当马术不错,于是开口调侃道:“怪不得皇祖母曾说九弟妹跟她想象的江南女子不同。”
不等两人开口便催促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快过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李星晚晚点点头,回道:“那大姐姐,我们俩就先过去了。”
她两腿用力一夹,腰身稳定住,矫健的马身便窜了出去,胤禟一甩马鞭也跟上。
纯禧笑着看他俩一起骑马向前奔去,好似一一对侠客,心里也想起了自己在蒙古草原时骑马的自由。
心思一动,也便行动了,她视线投向班第。
班第摸摸头,脸上一片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温宪和舜安颜先等到了潇洒骑马赶来的九哥九嫂之后,又惊讶的迎来了委屈坐在马车里的大姐夫班第和骑在马上的纯禧。
公主府的花园内修了一座重华台,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早就到了此处,胤禟和李星晚因着是骑马过来的,反倒比出发早的纯禧公主和班第到的更早,太子则是带着太子妃最后赶来。
四福晋正拉着李星晚说话,胤禛和胤禟以及大姐夫班第也凑在一起,胤禟着这个促狭鬼还学了一下班第坐马车过来的窘样吗,惹的纯禧要捶他。
太子殿下驾临,众人赶紧起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赶紧摆摆手,“不必多礼,快坐下吧,今日是五妹妹办的家宴,称呼二哥也就是了。”
“若叫五妹妹的家宴办的太过规矩的,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太子脸上带笑,一派温和,甚至还亲手给太子妃整理了椅子。
胤禟难掩吃惊的看着太子,他从前与太子不算亲近,年岁差的多,也不是太子的什么帮手,自然是没见过太子这一面。
但是纯禧和温宪就比较适应了,其实排行较前的几位皇子都曾经受过纯禧这个大姐姐的关照,谁叫她是太皇太后盖章的福星呢。
自她进宫之后皇子公主大多就站住了,早夭之事不再发生。
她与排行较前的几位皇子的感情都很是不错,皇子们也爱重这个姐姐,太子也不例外。
而温宪就更是了,她长在皇太后宫里,每当太子去请安都能见到这个妹妹。
说来太子其实对几位妹妹要比对下面的弟弟更好一些。
这倒也不能全怪他重女轻男,实在是妹妹们温柔又可爱,而弟弟们不仅淘气,有些甚至会在朝堂上站在老大那边跟他打擂台。
今日应该是温宪做东的酒席,太子神情也更温和一些,太子妃看着九弟和九弟妹,甚至连四弟妹都有些吃惊的样子。
她伸手挥了挥,珠钗上的金丝颤动,她开口笑话道:“看来咱们太子殿下平日里的严肃,可是深入人心。”
胤禟也是被太子私下里与众不同的一面给惊到了,等到太子妃开口玩笑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
他瞟了四阿哥胤禛一眼,从善如流的随着太子的话改口,“二哥呀,那是威严,要我说严肃那还得是我四哥呀!”
他一句话说的七拐八拐,明摆着在逗弄四哥胤禛。
四福晋忍不住掩面而笑,温宪更是因为自己亲哥被笑话而笑得花枝乱颤,舜安颜连忙去扶她。
李星晚赞叹的看着胤禟,不愧是她小禟哥,永远都是这么勇!
她笑嘻嘻道:“要我说比起严肃,四嫂也不让人啊,就是不知道是谁学着谁啊。”
四福晋刚才还自在的笑,这回笑不出来了,惹得太子都低头闷笑。
不过叫李星晚和胤禟一闹腾,气氛一下子好了许多,其余人也更能放开了身段玩笑。
奴才们把菜品一一端上,连酒水温宪都准备了四种不同的,力求办的尽善尽美。
看着桌上明显的苏州菜,李星晚都忍不住惊讶,然后对着温宪说道:“五妹妹真是费心了。”
李星晚虽然已经在京城生活了一年有余,但是口味仍然停留在苏州,对于京城的菜肴,有部分她能接受,有部分却是难以下咽,
她和胤禟一起用饭的时候,两人口味有着明显的差异。
她本来以为到温宪这来和从前去其他人那里吃酒一样,要么是京城菜,要么是吃着正宗的鲁菜。
却没想到,温宪还特意准备了苏州的蟹粉豆腐、姑苏卤鸭、银杏菜心等菜肴。
李星晚目光更加柔和的看着温宪,这样的细心体贴,谁能不喜欢呢?
额驸班第也是跟着附和道:“是啊,叫五妹妹费心了。”
他伸手点着桌子上那道烤羊腿,“这味道可真是正,我差点都以为在大草原上吃呢。”
班第语气搞怪,话说的逗趣,纯禧笑的都忍不住锤他一下。
明明只是轻轻一下,班第却缩肩膀十足时的无奈模样,高大身躯看的直委屈,还演起来了。
他说:“瞧,公主平日就是这般欺负我的。”
太子一口酒水差点呛出来,那班第拳头都快比大姐的脑袋大了,却做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不只是其他人惊讶于太子这般温和亲人的样子,太子也震惊于这些姐妹和弟弟们私下的模样。
还有大姐姐,他们姐弟虽然关系很好,但跟大姐夫班第确实不太熟悉。
班第为官十几年一向谨慎行事,对着皇子们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太子知道大姐和班第感情好,却也没想成是这般的好。
也万万没想到,九弟和九弟妹私下里感情也是如此好,看着九弟笑着笑着都快倚到九弟妹身上去了,九弟妹甚至还嫌弃的伸手推着他肩膀。
此时气氛正好,本就是一对一对的夫妻,除了李星晚外,其他人也都饮了些酒,欢笑声不绝于耳。
李星晚因着上次明了自己的酒量,再不敢在外面放肆饮酒,不过她是没酒也能开心的类型,轻易就融入进去。
就连一向严肃的四福晋也故意夹了块平时四阿哥不吃的肉冻给他,胤禛嫌弃的看了一眼,但最后不知什么时候,那碗里的肉冻也消失在他嘴里。
太子犹豫着,这时候好像不做点什么就不合群一样,他要不要也给太子妃夹一块菜呢?
他扭头看过去,太子妃察觉到视线,还以为太子是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
太子道:“嗯,无事。”
太子妃拿起桌上的小刀割了块羊肉给太子,“殿下,尝尝这一块儿,鲜嫩多汁,很是不错。”
太子夹起羊肉放进嘴里,肉香和这香料的香气扑进嘴里,嗯……太子妃所言不错。
他扭头又悄悄看了太子妃一眼,嗯,是很不错。
舜安颜脸上红扑扑的,抬手举杯站起来,“臣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太子殿下和两位贝勒爷?当以浊酒相陪。”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太子笑着摇摇头,“你是温宪的夫婿,便是我的妹夫,这大舅子帮妹夫还需要什么感谢不成?”
太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感受,原来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他只不过是随口一句吩咐,舜安颜就感激的不得了,甚至在温宪的影响下,舜安颜都不跟大哥走的近了。
太子此番于心中有些感悟,有些人便是你用尽手段去帮,最后说不定还是要背叛,。
而有的人只要受了恩惠,便恨不得以身相报……
胤禛也是点点头,“二哥说的极是,只要你和温宪和和美美便也够了。”
温宪仰头去看舜安颜,两人相视一笑,脉脉温情流转其中。
胤禟看着这几人喝着喝着就走上了温情路线,夹着几个花生米扔进嘴里,赶紧伸手制止这种趋势。
“得了,感谢一回就得了。”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那隆科多当真为了一个小妾那般的色令智昏?”
他问到这个问题,舜安颜可就来劲儿了,当即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九哥,您不知道,我叔和他那小妾李四儿两人真是一对……”
到底是他叔叔,舜安颜便有些骂不出口。
“自从那李四儿进府,我叔的其余侍妾都成了摆设,连叔母都被压制在房内不敢出门,我有一次见了岳兴阿那孩子,眼神都是惶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可叹我没有能力,也没法帮堂弟。”说着说着,舜安颜神色中便显露几分愧疚。
他在佟家说不上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也是他性情中有几分懦弱在,不然也不会被叔叔强要了他给公主的首饰,他便软弱的给了。
看他神情不对,温宪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温宪熟读诗书又是在宫中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长大,是个心思灵透的人。
说实在的,舜安颜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不是什么大英雄,他甚至也不是什么才华横溢的才子。
她恰恰觉得舜安颜这样已经很好了,他确实不是个出众的人,要说他哪里好?可能也就只有出身。
但是这对温宪来说已经足够了,能够留在京城,在皇阿玛和皇祖母的庇护下生活,受了委屈,还有哥哥弟弟们来帮助,嫂子们也不会袖手旁观,这比起她以前想象中的出嫁生活已经要好太多了。
而且舜安颜又不是一无是处,他会写柳体,擅工笔画,会骑马射猎,甚至也不是自己整日出去玩不带她,两人还一起去戏园子看过戏,这就是个很好的夫婿了。
看着妹妹和妹夫感情不错,纯禧更是满心欢喜。
太子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听到这个话题,只觉得心头怒火升起,脸上流露几分讽刺。
今日太子也稍稍有些放纵自己,因着是妹妹做东,席上也没说朝堂上的那些事情。
大姐和额驸班第一向都是谨慎的人,平日里远在蒙古,从不参与朝堂上那些争端。
而舜安颜自从和五妹妹成婚之后搬到了公主府,原本是和大哥走的近,现在也不再去参与那些聚会了。
四弟又一向是个万事不沾身的,既不靠着大哥那边,也不靠着他这边。九弟从前还与八弟走得近,他们兄弟感情好,但是因着这几个月差事,下值之后还要回府陪他福晋,跟那边联络都少了一些。
太子见席上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便略微放纵,多饮了些酒,甚至刚刚还和大姐夫班第拼了一盅。
这会儿酒气上头,听着舜安颜说隆科多那事儿,也是面露厌恶。
太子冷声道:“隆科多可是嚣张的很,孤派人过去请赫舍里氏归家,他都坚决不许。孤的面子还是不好用啊,呵!”
太子话音刚落下,几人都露出几分思考的神色。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胤禟赶紧站起来,“快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我这还有半壶酒,谁与我一起喝了。”
班第爽朗一笑,“我来!”
气氛又逐渐恢复,太子也不再提什么隆科多,酒过巡,众人也准备归家。
众人便一同顺着花园路往外走。
却不巧正好碰见一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温宪这里。
“公主……”她神色有些犹豫,见几位主子都在这里,也不知开不开口。
温宪是察觉到了是什么事情,赶紧开口道;“住口!”
李星晚耳朵尖,听到了那丫鬟的话,李四儿什么?
她皱眉看过去,张口问道:“五妹妹,我刚才听她说李四儿什么?”
温宪有些尴尬,她不想把这事暴露在兄长和嫂子们面前,于是试图解释道:“我……”
太子本来和四阿哥胤禛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有动静,便转身回来。
“什么李四儿?”“和隆科多有关?”
温宪无奈,只能叫这丫鬟继续开口。
小丫鬟跪在地上,委屈道:“佟府那边爷的侍妾李姨娘又派人过来索要财物,说是帮着额驸打点朝堂,额驸没在的时候,便派人来过两次。”
“公主斥骂了回去,没多久,那李姨娘就自己上门了,那是个泼皮人,在正厅里撒泼打滚的,谁也拿她没办法,管事嬷嬷直接叫了府里的侍卫,要打她板子,可爷赶到护着她,还踢伤了都铎侍卫。”
“爷还说那李四儿说的没错,他不仅是舜安颜的叔父还是公主的舅舅……”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看主子们恐怖的脸色。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在京城脚下竟然还有如此之事情,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敢在公主嚣张跋扈的?
太子整个人都僵硬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酒喝懵了,竟然听到如此可怕的事情,他所知道的上一个直接索要财物还嚣张跋扈的人叫淑惠长公主。
那是太宗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女儿,世祖皇帝的亲姐姐,他皇阿玛的亲姑姑。
这李四儿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向公主索贿?公主竟然能被婆家叔叔的侍妾给欺负住了?
原来隆科多跟他派去的人起了冲突坚决不肯听命,竟然不是因为占队大哥才和他这般叫嚣,而是人家隆科多就是嚣张!
太子整个人都仿佛恍惚了!
纯禧皱眉看向温宪,“怎么回事?”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还是个如此柔弱的性子
温宪低着头,在哥哥嫂子们面前如此丢脸,她心里也是难受。
但是大姐质问她也不得不回,“那李四儿称是我叔母,说该孝敬于她。”
“我虽然心里不愿,但是那隆科多到底是额驸的叔,我担心他闹过来,妹妹也是不想叫皇阿玛忧心。”
纯禧立刻明白过来,温宪并不是怕了,第一次的时候态度强硬,甚至差点打了那李四儿,只不过隆科多撑腰,温宪也是无可奈何。
实在是温宪是公主中唯一一个嫁在京城的原本就极为惹人记恨,若是闹出事端来,影响不好。
要知道嫁去蒙古可不只是公主们,还有宗室各个王府的格格们,那些格格嫁去蒙古的也不少,像是纯禧就是恭亲王府出身,后来被皇上收为养女,已经打算是幸运。
纯禧长叹一声,那隆科多真是嚣张。
太子嗤笑一声,“孤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奴才还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他开口吩咐道:“你去告诉那奴才,公主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隆科多,叫那隆科多和李四儿亲自过来取。”
显然,太子虽然厌恶李四儿,但是对着一个女子,太子还是不愿意降低自己格调的,准备钓来隆科多,好生教训他。
温宪竟然被佟家的一个侍妾上门索贿,不仅是曾经吃了亏的太子心里不满。
连一向端方好面子的胤禛也是怒不可遏,对于太子的话,他甚至都没劝解几句。
直接叫温宪找个花厅,几人换地方,等着那隆科多登门,瞧瞧那嚣张跋扈的李四是个什么样,给她撑腰的隆科多当着他们的面究竟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胤禟被这一遭变故给弄的清醒万分,李星晚扭头看看他。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眼中看出了几分兴味。
第49章 恶毒男女
李四儿派来的小厮到公主府之后还趾高气扬,听了这番话,便立刻回了佟府跟主子禀报。
那两人虽还未至,厅中众人已是怒火喷涌,隆科多此人实在过于嚣张,那李四儿固然可恶,但是若没有隆科多为她撑腰,她断不敢如此嚣张向公主索贿,而且还是什么为了舜安颜这种可笑的理由!
纯禧自然是气温宪太过谨小慎微,哪有如此的公主!
这世上从来不是你退让一分并安稳一分,你若将钱财给了那些财狼,柴狼不会感念你是个好人,而是会将你的血肉榨干。
胤禛这个亲哥哥就更是愤怒,他本来就是性子直,爱恨分明,进了花厅之后,站在温宪旁边就是好一顿教训。
温宪乖乖的低头听训,心里也明白自己顾及太多了。
胤禛口才极好,说了温宪几句之后,又接着骂起了舜安颜。
在这里,他是温宪的同母哥哥,除了太子之外就是他最有资格教训这两个人。
若不是舜安颜骨子里那几分懦弱,隆科多也不敢如此欺辱到公主府来。
舜安颜被他几句话骂的瑟瑟发抖,差点就要跪下了。
“你的骨头难道是软的不成?是不是隆科多叫你做什么你都去做?”
“你是皇家的额驸,还是隆科多的侄子?”
“天地君亲师,哪在前哪在后,你分不分得清?”
舜安颜被骂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温宪实在担心,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臂。
胤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扭过头继续说她,“兄弟姊妹中,何曾有你这样的?你怎么不同大姐学学?”
温宪赶紧松开舜安颜的手,这种挨骂的时候,也不是非要共同进退。
太子闭目养神,听老四骂了好一会儿,也是骂够了。
他便劝道:“算了吧,温宪到底是个女儿家,性情柔软也实属正常,不要如此苛责,日后咱们做兄长的多加照看就是了。”
胤禛这才歇了两口气,又接过四福晋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怒气冲冲的坐下。
胤禛一脸的愤怒,显然是心里做好准备,一会儿好好收拾收拾那隆科多。
太子无奈的看了老四一眼,说起来也是怪,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他们兄弟当中反倒是急脾气的更多,慢条斯理的人更少,可见皇阿玛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太子本身也并不是那种十分温和的人,他气恼上头了,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不过现下太子心里已经盘算好,隆科多毕竟不是旁人,他是佟国维的儿子,与先皇后是一母同胞,对于皇阿玛来说,他既是亲表弟,又是小舅子。
太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从茶杯旁划过,心中已有了谋算。
给隆科多的教训可以,但就是想要隆科多折在这,那是绝不可能的。
说到底,这事并不能将隆科多钉死,他的小妾向公主索贿,他大可将一切事端推到那小妾身上,但是太子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等那隆科多过来之后,他必定要达成三件事,前两者必为之,第三则可有可无。
第一,自然是叫隆科多不敢再叫他的小妾来公主府放肆,让舜安颜和温宪以后可以安生过日子。
第二,则是以此为借口,要挟隆科多将其原配赫舍里氏放归家,若是可以,还可将岳兴阿带回家。
虽然大清已经入关多年,风俗习惯与汉族互相融合,但对于女子再嫁之事,与汉族还是有些微区别,改嫁也是常事,宫中妃嫔都有被遣送回府的,女子所生之子跟随归家也是有的。
太子的第三个目的则是可有可无,要是能够做到,便顺便给隆科多一个教训,让他赔偿温宪的损失等,达成目的为要泄愤为次。
太子抬眼看向班第,心中有所思量。
驸马班第虽然是个勇猛的蒙古人,但他同样是个心思紧密的臣子,他瞧见太子是铁了心要收拾隆科多,心里便有些自己的盘算。
太子若有所思,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温和道:“孤刚才瞧见班第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要是觉得有些昏沉,不妨先往客房处休息,大姐姐也去照顾一下班第。”
班第本就不愿参与这件事情,他一向是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虽然娶了公主,但是不愿意掺和皇室的事情,而这清醒的头脑,也成了他为官多年最大的武器。
此时太子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他便立刻起身,憨厚的笑笑,“确实,刚才有些饮酒过多了。”
“臣实在羞愧,先行告退。”
说罢,班第就要转身离去,顺着公主府的奴才引路去客房休息,避开此事。
他迈出两步,却发现纯禧公主竟然没与他一起起身过来。
他不禁疑惑,回头问道;“纯禧……”
纯禧公主面色冷淡,冷觑他一眼,“你喝多了酒便去休息,我便在此等着,瞧瞧是什么东西?敢向我妹妹索贿。”
纯禧公主冷哼一声,她作为一个出嫁的公主面对此事,其实应该躲开才对,毕竟她也没法和隆科多这种佟家出身的子弟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