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时候?为何而起?”
“具体什么时候本尊不清楚,只是看弹幕的时候觉得只有你能入本尊的眼。”
景河总觉得这位魔尊可能对情爱的理解稍许有些模糊,许是把惺惺相惜的感觉和动心搞混了。
“多谢魔尊的青睐,不过我暂时没精力放在情爱之事上。”
男人神色淡淡:“本尊能接受,只要你始终陪着本尊就好。”
果然跟她想得八九不离十,魔尊是缺少个聊天的人。
死遁后要是他愿意,或许能一起云游四海。
“不如我们先从友人开始?”
叶尘不由得蹙眉。
他堂堂魔尊想要一个人还得这么墨迹?
景河转身从篮子里挑了几个食材:“凝元之后有些地方我感悟得比较困难,要不以后我就在您这里修仙做饭,然后晚上回璧幽阁歇息好了,魔尊您看可以吗?”
叶尘沉默半晌。
“……可以。”
有了魔尊的允许,景河当即拿出家伙事开干。
切菜期间她又问起魔尊昨日不说掉修为的原因。
“本尊那时确实想喝你的血了。”
“喝我的血比掉修为还重要?”
“嗯。”
“……”
景河无语了,又有点担心他的修为。
“炼狱塔说是按照修为的比例掉的,就算你修为再高也不经拖,等作者来了我们看看能不能写个万能灵药出来。”
魔尊只是盯着在水里翻滚的肉丸子看,神情专注:“无碍,掉不了多少。”
作者君捋完新支线的大纲再上线时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内容。
被问到有没有办法清除魅花的副作用,她表示爱莫能助。
“魅花是世界自动补足的设定,要是我为了它创造万能灵药,可能会影响到很多剧情走向。魔尊应该心里有数,等修为掉到危险的状态会自己去想办法的,宝你不用担心他的。”
又得知景河现在只有晚上才会回璧幽阁后,作者君只当她在努力和魔尊打好关系,防止他日后改主意了还能劝上几句话。
“那我之后就晚上来和你交换情报好了,小师妹和师尊那边的感情线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先下线去琢磨了,宝你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虽然作者君和景河相处的时间少了,但两个女主那边的情况景河却一点都没有漏下,在魔尊时不时的透露下甚至比从作者君那边获得的信息量更大。
景河多少也感受到弹幕的魅力了,还学到了很多新词。
与此同时,她也切身体会到阿玉留在主殿能摸到多少的鱼。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这人就没踏出过主殿半步!
她修炼的时候男人就看弹幕并时不时混入其中,她做饭时他不厌其烦地从头观看到底。到后面两人已是能偶尔就弹幕开玩笑闲聊的相处模式,魔尊还会好奇地过来帮着切菜看火候。
日子过得安逸又稳定。
除了每月他都会兴致来了蹭点血舔舔。
景河也发觉出他是真的不愿离开主殿,期间不止一次想了解魔尊过去都经历了什么才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但作者君没写,她也不好意思冒昧问起对方的过去,便寄希望于未来某一天对方会主动说给她听。
等到叶瑶和鹤诀结了道侣,景钰和陆知晓都诞下女儿了,景河终于突破到吞噬,长成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亭亭玉立有倾城赛雪之姿。
和作者一商定,她拉着想看戏的魔尊化身以炼丹闻名修真界的妄雪城城主的千金和护卫拜入蓬莱仙宗,等待和新一批的外门弟子共同搬入药丹峰学习生活。
早春三月, 蓬莱仙宗到处是鸟语花香、姹紫嫣红的绮丽风光。
宗主和长老们开完有关新弟子的早会后,众人散开回到各自的主峰准备迎接新来的外门弟子们。
剑定峰的内门弟子拿着花名册跟在一英姿挺拔的女子身后,他态度敬重,满眼的崇拜钦佩。
“叶师祖, 听闻今年的这批弟子当中有很多特殊的苗子, 除了咱们剑定峰的天生剑骨, 法降峰那边还招到了对有麒麟血脉的双生子呢。”
女子嗯了声,没什么表情地接过他递来的花名册,重点关注了那个会在剑道上有出色表现的天生剑骨。
“等人都到齐了,你先给他们发木剑,让他们尽快熟悉木剑后准备下午的基础测验。我会盯着他们挥剑一千下, 统计能完成测验的弟子。”
她侧过头, 内门弟子看见她立体深邃的五官, 以及和她剑法同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坚毅双眸, 再次在心中发出倾慕感叹的声音。
不愧是叶师祖, 即便站在第一剑尊身边也不输半点光芒。年纪轻轻便是金丹期, 还提前悟到了元婴修士才能有的剑意,一招自创的山河万景到现在都没有同境界的修士能破, 只能用超出叶师祖的高境界灵力强行破招。
要不是有叶师祖在, 他们剑定峰怕是会因为一年前在宗门入魔的叛徒而被嘲笑至今。
嗐不提那晦气的叛徒, 今日是新弟子们的入宗第一日,他要面带微笑地和师弟师妹们见面。
“我会完成好叶师祖交代的任务, 请叶师祖放心!”内门弟子笑着回道。
叶瑶点头, 抬手抛给旁边的仙鹤两块灵石, 飞身上前离开了剑定峰。
她的涅槃在荷淬真君的莲花池中保养十日了, 方才荷淬真君传音过来让她赶紧过去把涅槃拿走,听那着急生气的语气怕是涅槃又闯祸了。
仙鹤很快把她带到药丹峰最高的峰顶, 荷淬真君的洞府门口。
她摸了摸仙鹤的脖颈,仙鹤欢快地鸣叫一声后展翅飞走了。
“那妄雪城城主的千金是何种天姿让你远远见上一面就这么念念不忘啊?”
院子里荷淬真君正追着唯一的亲传弟子枢爻打后脑勺。
那枢爻被打得脑子晕乎乎的,连行走方向都变得歪来扭去的。
“师尊别打了别打了!弟子只是见那新弟子一头白发觉得新奇罢了,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啊叶师妹!师尊叶师妹来了,您能别动手了吗?”
荷淬真君闻言收敛动作,皮笑肉不笑地同叶瑶打招呼:“叶瑶来了啊,你那剑差点把我池子里的灵气吸尽了,你看着补偿点。”
她才说完就接到对方丢来的一大袋灵石,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够了够了,剑在屋里,我去给你拿。”
说着笑眯眯地转身走了。
枢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叶瑶揖手:“多谢叶师妹——”
“你说今年有个白头发的新弟子?”叶瑶打断他,神色紧张,“是男是女,年龄几岁,被分配到哪间屋子?”
枢爻被她的三连问问得糊里糊涂,半晌才明白过来她为何这般。
“她是妄雪城城主的女儿,白发是他们的遗传发色。且为了保证血脉纯净宫里的所有人都是白发,连侍从仆人皆是。你怀疑的那弟子叫千颂,带了个护卫叫千伊,皆是白发。宗门早已确认过,他们俩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不是你要找的人。”
叶瑶眼底的光慢慢灭了,好一会儿才回他:“我知道了,多谢。”
“没事。”
枢爻在等师尊回来期间忍不住劝说。
“就算那位真的有隐情不得已为之,她盗走宗门禁物,偷拿师尊物品,私藏丹药等等的行为已成事实,宗门是不会再接纳她的。叶师妹还是早点忘掉她比较好,否则日后战场上相见会被拿捏利用。”
叶瑶却是无声地摇头,丝毫没有动摇。
枢爻闭嘴不说话了。
荷淬真君拿着剑回来立马察觉到气氛的僵硬,她把涅槃甩给叶瑶,似笑非笑地问道:“你那师尊近日情况如何?”
叶瑶毫无感情波澜地回道:“多谢仙尊记挂,师尊已经半年没再复发了。”
“都结道侣了还喊师尊哪。”荷淬真君轻笑,“你们还没有我和枢爻亲密呢。”
枢爻当即满脸通红:“师尊您说什么呢。”
叶瑶是知道这位仙尊一言不合就要秀恩爱的性子,于是垂眸揖手告辞。
“哎你要对妄雪城那两人感兴趣,我把他们送到你那边去呗。”
荷淬真君喊完,发现女子的身影远去得更快了。
枢爻小声地叫她:“师尊您怎么能开这么恶劣的玩笑话呢!”
荷淬真君满不在乎地收回目光,回头捏他的脸。
“我是不懂她为何那么执着,看着这么冷情的一个人竟然对入魔的师姐执念这么深,要是鹤诀任由她继续钻牛角尖这蓬莱仙宗迟早出大事哦。”
叶瑶独自来到药丹峰给外门弟子安排住所的地方。
“有感觉到景师姐的气息吗?”
涅槃打了个饱嗝,懒洋洋道:“没~有~”
叶瑶没再耽误时间,御剑飞回剑定峰。
按照性别,外门弟子的住所分为东之区和西之区。
每间院子住四人,具体和谁分到一起全看运气。
除了走后门进来的景河和叶尘。
在景河的娇蛮要求下,宗门不得不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间院子,只给他们俩住不安排其他人进来。
这强大的后台关系很快在药丹峰的新弟子中流传了个遍,大家都对妄雪城的两人十分好奇。
“听说那两人都没参加考核就破格入选了诶!”
“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妄雪城历代城主都是丹药大师,根本不需要宗门就能培养出一流的丹药师,故而从来不愿意把孩子送去宗门。这次城主千金肯来听说还是看在宗主当年在公主出生时送了个极品灵火才勉强同意过来待一年,说是来学习其实也就来参观下罢了。”
“妄雪城的人脉遍布修真界,要是能入公主的眼有机会入赘,岂不是极品丹药都能当糖豆吃了?”
“何止是丹药啊,武器符箓都不愁的好吗!”
景河简单布置完自己的屋子后去隔壁魔尊那儿串门。
魔尊坐在木椅上,正翻阅着从内门弟子那儿拿到的宗门守则。
他穿着统一的弟子袍,白发被玉冠束起,一副仙风道骨的正派模样。
再加上认真看书的专注眼神,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好学生的乖巧气质。
景河没想到一本宗门守则都能引起他长久的注意力,安静地走进去张望屋里的布置。
除了桌子上多了个青色丹炉,再无其他额外添加的东西。
她自然而然地在他旁边坐下,拉住他宽大的袖子一阵抖落。
袖中掉落出一包瓜子。
景河把瓜子倒在桌上,用嘴熟练地磕。
咔、咔、咔。
在磕到倒数第三颗的时候,魔尊合上了厚厚的一本守则,伸手把剩下的两颗划到自己面前。
他在磕第一颗时就有一只手从底下绕过来抓最后一颗。
魔尊停下动作,凝视那只手把瓜子握在手心,又慢慢缩回去。
“本尊才吃一颗。”
景河消灭掉最后一颗,把丹炉摆到他身前:“妄雪城的护卫可不能不会炼丹,我来教你最简单的血气丹。”
叶尘依依不舍地把嘴里唯一的瓜子仁嚼碎、咽下,然后聚精会神地研究起宗门发的下品丹炉。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全新领域。
景河用灵火把丹炉架起来烧至发红发烫,利落地把血气丹的材料一股脑倒进去,加大火候,等材料融化成一滩后掐手诀对准丹炉加入灵力,喝起。
三颗圆润光滑的丹药出锅,在她手心躺着。
她把手伸到魔尊眼前,神情轻松。
“就是这样,跟做饭一样,很容易吧?”
魔尊拿起一颗在指尖把玩观察,随后抬头看向她。
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缓慢地摇了摇头。
三日后,护卫千伊在上课期间的练习阶段再次炸了长老新给的丹炉,在众人各种表情的围观下被忍无可忍的长老赶到了炼丹室外。
第八百零八次减少灵力做尝试的叶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室外走廊,来往弟子看见他都在嘲讽讥笑。
“那爆炸声音我隔老远都能听到,明明是妄雪城出来的,这炼丹能力简直差得没眼看。”
“也不知道千师妹怎么偏偏选择带这种人过来,看着细皮嫩肉的怕是连剑都举不起来吧?”
“没准是以色侍人呢,扮可怜让人同情,真是看不顺眼。”
“妄雪城的护卫能有什么好出身,老鼠生老鼠,除了千师妹心善,谁爱搭理他这种低贱的人。”
“哦呦那小子看过来了,本大爷真是好怕怕呢哈哈哈。”
几个男弟子嬉笑着从叶尘面前走过,还好巧不巧地撞到他的肩膀。
“呦真是不好意思呢小老鼠。”
叶尘敛着眸,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快速在脑中闪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掉了,结果来到修真界没几天就有人让他回忆起来。
那些浑浑噩噩度日如年的日子。
男弟子们上下打量叶尘一眼,勾肩搭背着走远了,也就没发现几缕黑色的魔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缠绕在他们弟子袍内的脖子上。
“是上品丹药!千师妹又第一次尝试就炼出了上品丹药!”
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让叶尘瞬间从过去的记忆里拉扯出来。
他暗自思考了几息,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前面几个男弟子离开的方向。
那几个男弟子正在边角旮旯的地方威胁一个从人界来的弟子。
“要么帮我们写功课,要么我们挖个坑把你埋这里一天一夜,你知道徐长老的脾气,缺席不上课会是什么后果哦?”
那弟子低着头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你是不是男人啊,还哭上了哈哈哈!”
“徐长老会让你去领十鞭子,然后你就只能在床上躺两天,错过更多的课。我们不上课也能让爹娘教,你要怎么办才能补上落下的功课呢?”
“我帮你们,写功课。”那弟子赶紧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想落下功课……”
站中间的男弟子打了他一巴掌:“什么叫帮?这就是你的功课!”
“对,对不起……”
被欺负的弟子正拼命道歉时,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叶尘。
打人巴掌的是两金丹修士的儿子赵广,平日里没少仗着爹娘的面子欺负人,故而见到是护卫也没在怕的。
在他看来,千伊是可以随便替代的蝼蚁,千师妹犯不着为了个小小的护卫大动干戈。
“怎么,小老鼠来这里钻洞了?”
他上来就是出言不逊,旁边的几个小跟班觉得要出事就拉了拉他。
叶尘是来把魔气收回的,要是尸体被查到会给景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打算换个不会被人发觉的杀人办法。
伪造一个自相残杀的现场。
他没搭理几个即将死去的人,而是看向那个被欺负的弱者。
最好的办法是一起解决掉。
可他不是很想随便杀人。
赵广看人不说话以为对方是怕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做出鄙视的表情。
他走过来,绕着人转了圈,啧啧开口。
“好臭哦,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
少年眼神微变,看他的眼神带着戾气。
赵广先是被吓得双腿发抖,他也不知怎么会被对方的一个眼神吓成这样。等小跟班来到他身边扶他才觉得有了点安全感,想找回丢掉的面子。
“本大爷发现了,原来臭味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你们说说,老鼠能好闻到哪儿去呢?”
小跟班已经背后发凉了,想让赵广别再说了。
他就没发现千伊此刻的状态不对劲吗?
面色阴沉的少年语调平平地对赵广说。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臭味吗。”
“因为我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为了活命,我吃死肉喝黑血。你知道尸体遍野的地方能养出多胖的老鼠吗?就跟心脏一样大。对了,你知道心脏有多大吗?”
赵广和几个跟班同时恶寒,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反胃吐了。
“你妈的吓唬谁呢!”
赵广为给自己壮胆,打算动手击败千伊内心的防御线,让他害怕自己。
他也确实打到了千伊的脸,把人一下子打倒在地上。
“你就是个废物!吓唬谁呢!”
千伊的玉冠破裂,白发散落在地面。
他躺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似乎错了,他不该为了看戏离开主殿。
他的笑声落在赵广等人耳中比鬼哭狼嚎还可怕,他们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开溜。
他们也这么做了。
可他们跑到一半被人拦住了路。
平时冰清玉洁、虽然冷但打招呼会回应的千师妹没有表情地凝视他们。
“请问几位对我的护卫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自己摔倒罢了!”
“对对对,好像是被那边那个人推倒的,我们只是路过!”
“千师妹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他们慌张地辩解,赵广也加入他们表示自己不清楚:“他们闹矛盾了,那人还打了千师妹你的护卫。”
话刚说完,他就被千师妹单手拎领口腾空提起。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幽默?”
赵广猛地被砸到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器官都移位了,痛得喊叫起来。
他的跟班们在看见他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往外冒血时害怕地坐倒在地。
“我装了三天平易近人,你们知道有多煎熬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欺负我的人,一群臭鱼烂虾竟敢碰他!”
从地上坐起来的少年脸上是灰和手印。
他安静地望着女孩炸开的发尾,收敛了杀意。
景河给那几个跟班一人一巴掌, 对着几张发肿的脸拿出帕子,冷着眼擦拭手指。
几个男弟子都已经昏了过去,她烧了帕子,拧眉思考该怎么处理后续。
不过离他人发现这边动静还有点时间, 她转身走向坐在地上的少年,屈下身子用手摸上他受伤的半边脸, 一边擦掉灰尘一边给他疗伤。
“抱歉。”
俊朗谪仙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许久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
“公主,我疼。”
他死水般的双眸空洞无光,就像是灵魂被抽离的傀儡人,没有情绪波动地说道。
景河从认识魔尊的第一天起就没见过他这么惨兮兮的样子, 怒气上头主动抱上去给人顺顺后背, 然后沉着脸起身又把那几个昏迷的男弟子补上对称的巴掌印。
叶尘至始至终都在安静地看她。
景河打完又拿出帕子擦手, 擦的时候瞥到胆小如鹌鹑的无关弟子。
这人要怎么办?
“公主!我, 我会守口如瓶的!绝对不会把你打人的事说出去的!”
景河:……
她又烧了一条帕子, 把魔尊从地上拉起来的同时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连忙站直回答:“回禀公主, 我叫张治竹!”
“你在这儿等着,过会儿有人来问就说这几个人私下里欺负我的护卫, 被我出手教训了, 他们的爹娘要是想要个说法就找妄雪城, 我爹会给他们治疗的丹药。告诉他们几个以后见到我主动提前绕道,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张治竹连连称是。
景河拉着魔尊冰凉的手走到一半, 对张治竹道:“以后没有长老看着的炼丹课你和我们一桌, 我不会教人, 你负责教我的护卫炼丹基础。”
张治竹才放松的身体立马绷紧:“啊好的公主!”
叶尘侧身看了张治竹一眼, 那深不见底的黑瞳把人吓得一机灵,在景河又拉着他往前走时才收回目光, 低眸又瞧起两人握着的手。
景河和叶尘回到了住处。
她用清水弄湿帕子又给魔尊擦拭脸,等整张脸变回平日的素净后才把帕子洗干净晾在院子里。
她把魔尊的弟子袍弄干净平整了才内疚地开口:“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长身玉立的少年版魔尊比成年时多了抹吸睛的清傲感,敛着眸不说话的样子又显得些许乖顺。
像千尺雪山尖上松树枝头的瑞雪,洁白无瑕无限美好。
景河正想着该怎么补偿为她克制杀戮本性的知己,就被突然靠近的对方揽入怀中。
他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耳边是几乎听不到的轻微呼吸声。
“以后我不会再乱跑了。”
景河回抱时碰到他散开的长发,为了不让她太过显眼,堂堂魔尊屈尊改了和她同样的白发。
她想了又想,试探问道:“要不要喝点血?”
魔尊侧过头,唇色浅淡,思索好半天才轻轻应了声。
作者君一上线就撞见下唇红艳的绝美少年倚着景河吻手指的养眼画面,才吱出声就被弹出五十米远的地方动弹不得。
……就很气!
景河注意到狐狸,收回自己的手道:“作者有事找我,你先回屋里休息吧。”
叶尘眼眶微红地眨了下眼,不着痕迹地舔去嘴上的血。
“嗯。”
等门合上,狐狸才得以回来。
“宝我这次上来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做让叶瑶在不发现你身份的基础上知道你回来了并且愿意去复仇。”
景河把狐狸抱起来放在石桌上。
“有件事可能要先给你交代下……”
她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它。
作者君默默听完:“所以你暴露了真实性格,决定当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假平易近人真娇蛮高傲的公主?宝这和你原本的个性重复度太高了很容易暴露的!”
景河叹气:“暴露身份和魔尊灭世你选哪个?”
作者君:“那,还是暴露身份吧。”
“暂时也不会那么快暴露,除了剑定峰的那几个,其他人对我的了解少之又少,要确定我的身份他们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才行。”景河抚摸狐狸的后背,眼神晦涩道,“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叶瑶的态度,如果她还站在我这边一切都好说,如果她选择正道那我只能逼她去复仇。”
狐狸卧倒习以为常地露出自己的肚皮,享受景河的按摩。
“可惜小师妹她从不和人说起对你入魔的看法,只是一个劲地找你,她在男主面前也没主动提过,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怎么想的。”
景河沉吟片刻,想到个简单粗暴的方式:“干脆你现在开始盯着她那边,什么时候在剑定峰之外的地方独自修炼或者是在自己洞府里睡觉就通知我,我想办法进到她的梦境里直接问她。”
作者君错愕:“这么草率?之前不是还预想过一套很细水长流的方案吗?”
“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景河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他很招苍蝇叮咬,我迟早会对妄雪城公主这个身份都搞定不了的弟子动手。”
作者君想到如今魔尊那圣洁纯白容易激发他人恶念的模样,改了主意。
“也是,实在不行还能求魔尊带你先跑路。最差不过小师妹一路追杀,那至少也确定了她的选择,可以再想法子引她去报仇。”
有了主意,作者君立刻想下线去盯梢。
但她不知怎么想到景河和魔尊相处时的气氛,好奇地多问了句:“说起来宝你和魔尊现阶段是什么关系啊?”
“知己。”景河脱口而出地回答它。
作者君闻言忍不住内心嘀咕。
你把他当闺蜜,他可能不这么认为哦。
由于只看到一眼,故而仅是猜测。
作者君总觉得魔尊看景河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隔日上课,到处都在传赵广欺压同门被停课一个月,而他的几个小跟班身体不适请假待在宿舍里不肯出来。
景河没想到她打人的事没传起来,便继续装好学生,只是在人多的时候提到自己不喜欢身边人被欺负,若是让她发现,会让对方知道得罪妄雪城的下场。
没几天她得知是张治竹告诉长老们自己被赵广等人欺负,千伊来帮他却反被打,这才逼得来找护卫的千颂动手。张治竹拿出了之前被欺负的证据,说他求助过千伊,因为觉得他一脸正气且有千颂作为靠山,帮他的几率会大。
景河还是很高兴的,张治竹没辜负她的好意。
倒是说魔尊一脸正气,这就很有意思了。
从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没人再敢当着千伊的面说他坏话,生怕千伊给千师妹打小报告从而得罪妄雪城。张治竹也担起了老师的任务,战战兢兢地给千伊讲他炼丹时是怎么控制火候,怎么找对时机凝丹的。
叶尘在又炸了两个丹炉后终于找到了不会引发爆炸的火候,正式踏上炼丹师的摸索之路。
虽然招惹魔尊的人少了很多,但景河还是在空闲的时候教了几个修真界用来束缚人的简单法术,让叶尘遇到不怕妄雪城的弟子时用法术控制住他们。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魔尊的双手掐起诀很赏心悦目,又拉着人学了几个复杂的法术。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她在睡觉时收到了作者的消息:
叶瑶在参加了某个秘境回来后难能可贵地在榻上趴了有一个时辰,疑似睡着。
景河叫上在炼丹的叶尘,同乘一把剑去了剑定峰叶瑶的洞府。
她一个人是没法做到进入剑定峰不被发现的,但是有魔尊在就不是问题了。
景河隐匿了存在感,混进洞府后很快找到了一年多没见的小师妹。
女子侧躺在美人榻上,睡姿也是板板正正的。
她的眉毛比一般女修要粗些,鼻翼挺拔,红唇紧抿。
许是做了噩梦,满头大汗面部紧绷。
景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给她擦汗,快碰到时猛地停住,掐手诀对叶瑶用上进入梦境的法术。
叶尘待在黑暗处,在景河的神魂离体进入叶瑶体内后才转移视线看向弹幕。
如他所料,果然炸了。
【白头发!是白头发的女孩!】
【年龄好像不大对,但她是白头发诶!】
【上来就想给小师妹擦汗最后又收手,八成是她!】
【是景河,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她回来了!】
【呜呜呜普天同庆等好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