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対于苏夕的夸赞与试探,玄清只耸了耸肩回了句
“在下的确有几分能耐,但,対付金风王此等妖王的存在,怕是还是有心无力,所以,咱们现在只能全速逃窜,以免被他追上来,会命丧于此”
苏夕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堪比元婴大修了,所以在一开始瞧见玄清能跟上自己的速度时,苏夕就在心底暗暗惊讶过了,而且还不知他的肉身之力有多强悍,脑袋瓜子比之自己都要好使,综上所看,苏夕更是肯定玄清比自己强上好几分,而且就连金风王的位置,他都仔细估算过了,不可能在対付金风王一事上,一丁点都没预想过,这不対,当即,在玄清此番推脱之言下,苏夕的一颗心当即就往下沉了下去,而后再一动,便觉出几分异样来。
她跟玄清是在云帆上相识的,所以认识时间并不长,又因为交易,两个人才有了进一步的交集,但说起来,总归不过是两面的交情,所以也只能算是交易上的朋友。
然而玄清却在知晓金风王跟她有仇后,还一直跟着自己,若换成旁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怎么也得分开逃生才能有一半脱身的可能,但玄清却与之相反,这一切,都意味着玄清此人要么胆识过人又重情义,要么便是有所图谋,而苏夕素来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而且她不相信,仅仅两面的交情,就值得玄清愿意为了自己冒险,而玄清所说的那个留下来的理由,两个人対付金风王的成算多出一倍,再仔细想想,这种成算,压根就经不起推敲。
如此这般,苏夕再看玄清时,就多了一种阴郁的戒备心思,此人在逃命时都时刻计算方位并推算金风王的方位,心思如此缜密,怕是自己一不小心便会着了他的道。
苏夕素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之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始终奉行的是,能活五百岁,觉不活四百九十九岁,现在身边的同伴,显然有他自己的盘算,而他却不打算告诉自己,更是在此种要命的时刻,口口声声的编着他的谎话。
如此想了几遭,苏夕越想越是心颤,禁不住将此揣测在脑中过了三遍后,当即就沉声凝眉问了一句
“玄清高僧,有话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以玄清高僧的见识,怕是不会只为逃脱金风王的追杀才是”
在苏夕一句满是冷意的言语中,玄清隐在黑纱下的面色顿时就凝了半息,随即就扯了扯嘴角依稀如常,进而回了一句冷言过去
“苏仙子怕是多心了,修仙界自来是,一着不慎,便会有被灭杀的凶险,所以,我自幼便会分析自己与敌方的优劣之势,而判断方位,只是一种保全自我的手段罢了,这么些年下来,纵使是逃命关头,也习惯成自然了”
玄清一句话罢,自认为没有半点存疑之处,但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而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加重了苏夕対他的疑心,而后只见苏夕往西疾驰的身姿陡然一转,立马朝北折过去,并同时甩下一句教人分不清是怒还是冰的言语
“依我瞧,趁咱们与金风王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就往北去正好”
此时此刻,见苏夕向北疾驰,玄清当即就凝眉僵滞了半息,而后连追到苏夕身侧,并好似作出什么决断一般,不自觉吸了口气才无奈道
“苏仙子且留步,我的确有自己的盘算,但,此前并未多想,直到昨儿个,阴错阳差的一路往西,便作势往西去了”
届时,总算从玄清口中得知一句真话后的苏夕并没有气恼,反倒是冷静的转着脑袋瓜子,片刻后,脑中立马就闪过一个激灵,当即就得知了他一路往西的意图何在。
于此,苏夕只自嘲嗤笑了一番,这才咬牙切齿的吐了几个字出口
“你想诓骗我去难渡岛”
见玄清默认的点头,苏夕当即整个人就炸了
“你是不是疯了,若是金风王一路追杀咱们至难渡岛,你可知道咱们将会面临什么,到那时,便是难渡岛上的高阶海妖团联合金风王,将你我彻底碾成肉泥,你想去送死,别拉上我垫背”
苏夕比谁都想去难渡岛,但在没准备好之前,她绝不会动这个心思,更何况,现在后面还有金风王追杀,那便更不可能去难渡岛自寻死路了。
而另一厢,望着苏夕怒到双眼血丝爆起,玄清当即一个急纵便直接拦在苏夕的正前方,若不是苏夕反应快,差点直接撞上去,如此,苏夕更是气到浑身颤抖
“怎的,诓骗不成,要改为强掳,你们佛修当真如此憎恨道修,纵是去送死都要拉上一个道修垫背才可”
対于苏夕甚为恼火的冷嘲热讽,并欲招出法宝先下手为强之时,玄清立马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毫无威胁性可言
“苏仙子且听我一言,再行做决断也成,之前我没说实话,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但是我既然敢去难渡岛,自然是有法子保住咱们的小命,所以,咱们此行,并不是去送命,而是去寻可以助苏仙子凝婴的伽蓝圣果”
听到凝婴两个字,苏夕当即就怔的浑身一颤,而后再仔细一想,更是气到两颊通红
“玄清高僧真是好算计,一计不成,又用凝婴圣物诱哄我,怕是到了难渡岛,我便成为你寻宝的垫脚石了吧”
此一句说罢,苏夕双眸冷到极致时,陡然招出防护灵盾,并祭出滔天宝鼎,见玄清并没有祭出任何法宝予以反抗时,苏夕这才没有対他发动攻击,却也没有收回滔天宝鼎的意思
“哼,玄清高僧,那伽蓝圣果,且不说一听名字就是佛修之物,于我们道修而言,怕是没什么效用,再则,有此等好事,你还有保命法子,为何要带我一起登岛,你自己去将那伽蓝圣果全摘了,拿回你的修罗宗,给你宗派弟子服用岂不是更好”
此时的苏夕已然认定了玄清是一个佛修妖人,自是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而那厢玄清见苏夕狠厉的盯着自己,当即就急了一句
“现在金风王追杀在后,咱们再争执下去,怕是谁也不得好,事已至此,咱们离难渡岛还有数万里地之遥,不如且逃且说的好”
于此,苏夕几乎是用鼻息哼嗤了一声,转而一路向北而去,压根就没搭理玄清的意思,见苏夕始终不信自己,玄清只得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蒙头黑纱并继续跟上去游说
“苏仙子,你且瞧瞧我”
“左右一个和尚罢了,有甚好看的”
见玄清还敢跟上来,苏夕想也不想就气恼了一句,下一刻,正欲対他使滔天宝鼎时,目光却顺着他的话音扫过他的脸,而后在苏夕的目光与玄清眉间的那朵红花相碰时,顿时,苏夕就觉着那朵红花比在名录牌上看起来更显妖异反常。
如此,苏夕的目光被那朵妖异如血的红花吸引,一时间倒也忘记了怒气,并细细打量了那红花一番,这才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此花当真叫做修罗花,有什么来头,难不成此花是你去难渡岛的保障”
见苏夕总算能心平气和的问自己一句,玄清自是一派欢喜
“苏仙子当真是聪慧至极,的确,我之所以敢去难渡岛,便是因为额间这朵修罗花”
说罢,玄清便在苏夕满是警惕之心下继续道
“此修罗花,是我修罗宗的圣物,只有我们正统嫡出的修罗宗宗主一脉,才会自骨血里显现,当然以我现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展现此花的全部,如若待我修到你们道修所说的分魂合体那一步,我这浑身上下,都有此花的印记,到那时,我即便成天混在万妖之间,他们也发现不了一丝的异常来,而现在的我,只能维持两日的妖态”
听到这里,苏夕这才恍然大悟,而后转念一想,双目却好似喷出两团猛火来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干系,两日的功夫,你就想在难渡岛寻到那伽蓝圣果,怕是拉上我,在露馅之时,可将我当面在海妖团面前宰了,以示你与那些海妖们同心同德吧”
対于苏夕如此的揣测,玄清只扯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则暗道了一句,难道自己当真就像那般穷凶极恶之辈么。
“我原本想着,以苏仙子有这般多的丹丸在身,应当是有大能耐之人,咱们两个一道登岛,若遇到什么意外,也可共同进退,想必苏仙子也明白,寻宝时,若有同伴随行,自然要比只身独创妖岛要强的多,而且苏仙子既是练就了金刚经,肉身已经强悍到可以硬抗大修的一记杀招,所以可以显像了”
一听到显像两个字,苏夕不由得双眉一蹙,脑子立马急转急思的想着,这显像到底是几个意思,莫不是又编了个谎话诓骗自己来的吧,而対于苏夕的种种揣测疑虑,另一厢的玄清见苏夕不甚明了的模样,当即就若有所悟似的,笑了一笑道
“也対,苏仙子乃道修,即便是将金刚经修的如斯威能了,终究不是咱们佛修的高僧,不知晓显像这一神通,也无可厚非”
苏夕刚刚才被玄清所骗,现在自然是対眼前这个妖异的和尚没什么好感,又想着金刚经里头压根就没有提及显像一事,顿时就双眼含怒的冷下脸来
“哼!既然金刚经有显像一说,为何金刚经里头丝毫未提,你这大和尚,怕是没按什么好心吧”
対于苏夕的嗔怒,玄清当即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实在是倍觉冤屈的提声解释起来
“金刚经乃咱们佛修秘法,就算是西极国的佛修小弟子想习此功法,也不是想就可以的,得是佛宗正统的入室弟子才可习的,而一般佛宗正统的弟子呢,自小便熟知佛修基本常识,像习得金刚经可生接大修杀招时,便可显像,这是入门的常识,而且,凭肉身已然如此强悍了,显像也只会显个几头几身的怪相而已,在斗法中,压根就没多少助益,所以,一般佛修也不会用显像的威能,以至于佛宗正统的金刚经里头,压根就不会提及显像一事,反倒是那些旁门左道的佛修,才会提及此事,想必苏仙子所得的金刚经是佛宗正统那处的,所以才没有提及此事”
相対于玄清略满心担忧的解释而言,苏夕自是冷眼以対,此时苏夕的心下不由得想到重明真人那个刻有石佛的洞府,而且他还有五色舍利,若说他是佛宗正统弟子,也说的过去。
如此想了几番,苏夕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所在,当即就冷哼着出声
“照你这大和尚这般说辞,下一步,我便以显出怪相混入难渡岛的群妖之中,再伺机寻得伽蓝圣果,你脑袋上有那朵妖花,可以变身成妖,我脑袋上又没花,你莫不是当那海妖团还没开灵智,一个个傻头傻脑的,就连修士与妖的气息都识不清辩不明”
対于苏夕有理有据的质疑,玄清当即就殷勤着出声
“苏仙子不必多虑,我这不是有精血奉上么,这金刚经一旦显像,本就自带几分魔气,再加上我骨血自带的修罗花妖气,自然同我一样可以支撑两日,如此一来,咱们登上难渡岛,也不是不能全身而退”
于此,苏夕将信将疑的左思右想之下,最终还是难渡岛战胜了理智,随即身姿一转,便直接从北转向了西,在玄清欣喜万分时,苏夕便淡淡道了一句
“既然是你诓骗在先,想合作也成,那便拿出你的诚意来,精血先给我,否则,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苏夕自不是个傻的,即便要合作,也不能任由玄清拿捏,先要了他的精血,到时候,自己就拥有了主动权,而另一厢的玄清自是想同苏夕合作共赢,如此,便也没扭捏,随即胸口提气,三滴精血立马从他的唇角滴落在他的掌心,并用灵力加持了一番,这才挥到了苏夕的手中。
见玄清的精血已交付,苏夕自是招出一个空灵瓶存好,继而挥进储物链后,神色这才恢复如常
“不知这金刚经的显像到底是怎么个显法,烦请玄清高僧赐教一二”
此时的苏夕已然做了决断,而玄清跟苏夕接触的两次以来,便能摸清苏夕几分的为人,她既是同意去难渡岛,想必是不会再反悔了,如此这般,玄清眉眼之中自是带了几分的喜气,并乐于教授金刚经显像的神通
“先提气丹田,再则将金刚经功法周转全身,着重肩井穴,最后汇聚至天灵穴,再按心法周转两次,那时,你便感觉脑袋似乎有一种炸裂之感,不过几息之间,就能多出两个脑袋,四肢胳膊出来,这只是最基本的三头六臂的显像,当你的金刚经修到大圆满时,更是会显出十八头,三十六臂,并且背生八翼,若是没有飞行法宝时,用背后八翼代替也可”
一听到那么多脑袋那么多手,苏夕整个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又想到背生八翼,当即又觉着,如此也是不错。
当然,苏夕是想了就做的性子,这厢在难渡海万丈高空处疾驰时,那厢便开始提气丹田,可还不待苏夕将丹田之气提上来的那一刻,就立马被玄清的一句急语打断
“且慢,不知苏仙子可带足了衣物没,而且,我瞧着苏仙子这最外头的一件衣裳,倒不似凡物,到时候显像时,苏仙子的身子会瞬间涨成十倍乃至百倍大小,再变回原身时,若没有衣裳穿,总不能以云做衣来的吧,当然,没有衣裳穿,还好些,若是毁了苏仙子那件法宝衣裳,可是得不偿失了”
苏夕原本以为,只是多出几条胳膊几个脑袋罢了,没成想,身体还能膨胀成十倍甚至是百倍之大,如此这般,苏夕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自己浑身光着,还变的那般巨大,以至于,方圆十里都能瞧见她身体每一处的隐秘,如此粗粗一想,苏夕当即就恼羞成怒并气不可歇
“你这个大和尚,是不是存心的,虽然咱们是修仙之人,但是你我之间总有男女之别吧,我总不能,就那般赤着身子在难渡岛显了两天像,不仅被你,更是被那海妖团围观来的吧,纵使你们大和尚之间,光来光去的无所谓,可我只是偶然修了金刚经的女修,并不似你们西极国度的大和尚,四大皆空。”
只要一想到,自己数以十倍乃至百倍的身体被眼前这个大和尚以及那不计其数的海妖们盯着瞧,苏夕立马就浑身冷汗直冒,这特么的,三观都毁尽了,纵使再没有羞耻心的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见苏夕显然是想差了,玄清再顺着她的话想到那种不堪的场面,顿时一张如仙的面庞就涨成了猪肝色,就连接下来的解释,都好似舌头打结一般,吐出的言语更是磕磕巴巴
“不,不是,苏。。苏仙子,你听我解释,我们这金刚经功法,显像显的如同恶鬼一般,所有人都一个样,并没有性别之分,所。。所以,不用担心那。。那。。咳,有辱苏仙子名声一事”
听着玄清此一番解释下来,苏夕当即就松了口气,而后立马将万千怒气尽数丢到难渡海中,进而冲玄清扬眉一笑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试一试好了”
苏夕心思一动,便立马将最外头那一件羽衣挥到储物链中去,而后一边用灵力加持往前疾飞,一边用玄清所说的法子,提气周转,约莫几十息后,苏夕只感觉浑身竟陡然生出一股强大的蓬勃之力,脑袋及背后好似快要炸裂一般的灼热,届时,禁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好似那股强力冲破身体血脉得到了释放。
“啊。。。”
几息之后,苏夕自是招出一个灵境祭到了空中,立马瞧见自己变成了十来丈高,三头六臂,金身恶鬼模样,不要说丝毫没有性别之分,就连一丁点的人样都看不出了,倘若不是苏夕身上还保留着修士的仙气,就是没有玄清的精血加持,那些海妖也只当她是一个长相丑陋的妖物罢了。
于此,苏夕试了试没有羽衣加持的速度,果然,身子陡然大了二十来倍,就连速度比之没有羽衣加持的原身飞起来,也快上了好几倍。
如此之后,又使了几掌灵力,直劈的几千丈下的海浪震动不已,甚至劈的几个小海妖抱头逃窜,苏夕这才挥出衣裳,继而瞧了一眼一脸好奇的玄清,还在盯着自己左看右看,见此,苏夕不免想到自己立马要变回原身时还被这个大和尚盯着瞧的场景,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后,立马没好气的道了句
“玄清高僧,我马上要变回原身了,纵使只有半息而已,以你的修为,想必也能看的清楚仔细,所以,劳烦你将目光稍稍移开一息的功夫,容我穿个衣裳可好”
陡然听到苏夕这一句,玄清禁不住整个人木讷了一下,顿时就清楚苏夕正在対自己说些什么,及此,当即就羞的脑袋连着脖子通红如血,下一刻便急忙背过了身去。
“你。。你。。你穿吧。。”
及此,苏夕丹田之气一收,几乎是半息之间,就从十来丈三头六臂恶鬼模样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再有半息穿衣的功夫,便见她羽衣一展,继而快速掠过玄清的眼帘,如此这般,几息之后,苏夕见落在身后几十丈开外的玄清,一路低着头往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即就扬声冲他喊了句
“玄清高僧,咱们刚才争执耽搁了不少时间,可别被金风王追到了,得加紧些速度才是”
苏夕这厢喊声一出,那厢玄清才如梦方醒一般,立马舒了口气,脸上潮红尽退间,这才赶到了苏夕身侧,与之并排往西。
如此这般,几日不停歇的逃命下来,还顺带着灭杀了几十个拦路的三四阶海妖,两厢分了海妖尸身后,苏夕跟玄清自是倍感身心俱疲,苏夕自有续灵丹加持,而玄清则只能边飞边运转调息,以此来恢复灵力,但是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去难渡岛,也还需十来日的功夫,而玄清即便调息再快也快不过急速带来的灵力消耗,此消彼长间,速度难免就有所不济,然而,又生怕金风王会追杀而至,所以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
这一时刻,见苏夕悠哉悠哉的吞了枚不知名的丹丸,并无需调息时,就算玄清再愚钝,也终是知晓了她服下丹丸的作用,及此,玄清整个人顿时就来了精气神,而后直勾勾的盯着苏夕道
“苏仙子,既然咱们同去难渡岛寻宝,你看,是不是可以分我一枚丹丸,以解在下此时的灵力不济一事,如此一来,若再遇上海妖拦道,于你于我,都有益处”
対于玄清的说辞,苏夕自知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她哪里肯做亏本的买卖,而且前几日诓骗她一事,苏夕自是耿耿于怀,如此,便再不肯将续灵丹白白赠于他,而后心思一转,立马有了应対之策
“此丹丸名曰续灵丹,可以瞬间让灵力充盈,此丹不仅主药稀有难寻,纵使辅药也难得的很,怕是在整个修仙界的险境都寻不齐全,所以此丹丸可珍贵的很,如若不是素来听闻难渡岛奇花异草众多,就你所说的那个対我不知有没有用处的伽蓝圣果,我才懒得前去探寻,所以,此丹,想要白送,你就想都甭想了,不过看在咱俩同伴的份上,交换一枚倒是可以”
一听此丹竟有如此神奇功效,玄清当即就抑制不住心间喜色,而后一想到苏夕所提的交换二字,便立马偃旗息鼓的闷头耷脑。
见玄清此番模样,倒是正中苏夕的下怀,当即就扬声继续道了句
“看来玄清高僧,一时间也拿不出等价的宝物来,不过看在咱们同伴的份上,倒是可以先像凡人那般赊账好了”
听到苏夕此一句落地,玄清立马就知其中有诈,然而此时的他,当真是想要此枚续灵丹,即便不用再飞行上,若是到了难渡岛斗法时,灵力不济,此枚丹丸可是能保命来的。
此番想想,玄清便只能任由苏夕继续
“我呢,曾跟你做过交易,就拿那稀有材料来抵好了,我可以提供一枚续灵丹给你,你回西极国后,务必免费给我寻得一件稀有材料”
听到苏夕这般狮子大开口,玄清转了转心思,立马郁促的闷闷出了一声
“两枚”
“好,成交”
见苏夕一口便答应下来,玄清自是觉得亏大发了,然而当他将两枚丹丸收进储物戒时,瞬间觉着这交易也不算亏。
如此这般,两个人又往前疾驰了几百里,苏夕见玄清也未服下续灵丹,只勉力运转周身灵力调息,届时,瞧着那妖孽般的面庞因为边急速飞行边调息而染上了几分的狰狞,而他眉心那朵花的血魅却越发的鲜艳欲滴。
稍稍看了几眼后,又寻思了几番玄清的身份,不过多会儿,苏夕心间便起了几分的好奇
“玄清高僧,你说你是修罗宗的少宗主,如此说来,你爹也是佛修了,想不到啊,堂堂的佛修,竟然可以像咱们道修一样娶妻生子,据我所知,佛修有戒色这一条佛规来的吧,如此看来,修罗宗的佛修一丁点都不正经。”
苏夕说到最后,已然毫无顾忌的拿玄清打趣起来,然而另一厢,听得苏夕此一句的玄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而后像看白痴一般轻瞥了苏夕一眼,随即又不可思议的道了一句
“苏仙子,若不是你有如此修为,我当真要怀疑你是从凡人堆里走出来的”
“。。。”
陡然听得玄清这一声回应,苏夕第一念头便是,自己凡人身份当真如此明显,再仔细一想,当即就明白玄清意有所指,而后闷闷的瘪了嘴,自古以来,和尚不都需要戒色么,怎么修仙界里头的和尚竟然不需要。
“你所说的戒色,那是凡人堆里的和尚,亦或者是数十万年前的古佛,而佛修经过这几十万年下来,已经成为一种修仙的宗源派别,压根就没那般多的规矩限制,不要说戒色,像你此等道修都能成为半个佛修,更何况咱们西极国,女佛修,更是占据了半边天”
苏夕的脑子里始终把佛修跟和尚联系在一起,此时经玄清这般一说,当即就石化一般,这才暗暗思忖道,原来佛修压根就不等同于和尚,女人也可以是佛修。
“否则,每一个佛修都似古佛一般,戒这戒那,光凭苦修,压根就修不成金身佛陀,更何况,在这个修仙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灵花灵草压根就不够所有修士采摘,以至于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所以,咱们佛修再不顺应修仙界的规则,岂不是自取灭亡”
听到最后,苏夕已然明白了佛修的意思,自然也明白了佛修为何与她所理解的佛修大不相同,原来这都是物竞天择的结果,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修仙界,你不适应,你不改变,便要灭亡,如此想了几番下来,苏夕心间自是感慨颇多,随后心思一转,便转到了难渡岛一事上,而后面色便渐渐凝重起来
“玄清高僧,此前经你一说显像之事,我便也就随着你的意往难渡岛的方向去了,咱们这一路过来,遇到一波又一波海妖团袭击,所以也没个闲暇的时间,容我仔细思量一番,现在趁没有海妖团侵扰,我倒是想知晓一些难渡海的境况,既然玄清高僧知晓岛上有伽蓝圣果,必定是知晓岛上其他事宜的,好比,岛上有多少高阶海妖,又有多少小海妖,此岛方圆多少里,有没有其他凶险之处”
対于苏夕的隐忧疑惑,玄清自然是愿意回答的,毕竟以苏夕的聪慧,也不是可以糊弄的主儿,如此,暗暗思忖了一番后,玄清立马就答疑解惑起来
“苏仙子果然聪慧过人,我确实打探清楚了难渡岛的境况,才会选择混入海妖团中,进而寻得伽蓝圣果”
果然如苏夕预料的那般,玄清知晓难渡岛的境况
“苏仙子应当听说过,有两个元婴大修命丧在金风王手中,其实那两位并不是真的元婴大修,而是两位圣阶佛修,因为佛修与道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为了掩人耳目,自称元婴大修,他们二人当初就是在登上难渡岛时,不幸遇到了去岛上看望好友的金风王,后来被金风王所带领的海妖团一路追杀几万里之遥,最终因灵力透支,而命丧在金风王手里”
听到此番隐情,苏夕不由得心头一怔,两位元婴大修被金风王追杀了几万里,最后还是命丧他手,更何况,自己跟玄清,这些天下来,估摸着两三万里地是有的了,然而,还未被金风王追上,倒也算是幸运非凡了。
随后,苏夕心思一转,便越发觉着这话听上去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再仔细想想,又觉着哪里不対劲,如此这般,想了几遭之后,苏夕立马就发现了不対劲的根源所在,继而定定的望着玄清
“玄清高僧,你这话说一半隐一半的,总是让人去猜,还能不能有点同伴的觉悟,还是说,想当初那两位圣阶高僧遇到金风王,其实像我一样,被你以精血因由,诱去的难渡岛,最后被你坑害了”
见苏夕又怀疑自己诓骗她,玄清立马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
“我以佛祖的名义起誓,我与那两位圣阶佛修当真没有半点干系,当然,我的确是隐去了我去过难渡岛的实情”
说到这里,苏夕当即就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心里立马暗暗道了句,就知道如此,否则,那两位大修被追杀,他哪里知晓的那般清楚,更是知晓伽蓝圣果的存在。
而此一刻的玄清生怕苏夕一怒之下转头往北,当即就将实情和盘托出
“其实不是我有意瞒着苏仙子,只是,半年前那一次登岛,实在是有些不堪回首,不过这次,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咱们又有个伴,应当是无碍的”
此时的苏夕面上不动,心里头却将玄清骂了好几遍,这佛修,也忒不老实了,满嘴的谎话,尽是喜欢诓骗人,日后登岛,得万分警惕才是,否则着了他的道,哭都没地方哭去
“上次因为我初次登岛,没准备充足,而且那岛实在是大的很,在岛上的那两日,我的确是寻到了一些灵花灵草,不过却都是边缘地带寻得,而伽蓝圣果在难渡岛的深处,最后因我化为妖身的时间实在是不够了,所以为了保命,只得放弃,就是在我离去的时候,碰到的那两位圣阶佛修,我本想提醒他们一声,岛上有金风王,让他们警醒些,但是,却万万料不到,金风王的戒备心十分的重,已然杀到了那两位圣阶佛修的身前,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妖形没恢复前,全速逃离,而以我现在的修为,妖形支撑两日后,半年内都无法再用,所以,我在半年后才重新到了难渡海,本想找云帆之主,商讨共同去难渡岛之事,没成想却发生了意外,而苏仙子又练就了金刚经,倒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対象,但心想着苏仙子应当是个谨慎之人,所以便想着隐瞒几日,待到快要接近难渡岛时,再行告知苏仙子,想必苏仙子也是会同意登岛寻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