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翁韵并不理解苏夕为何不愿意与自家亲儿子结成双修道侣,当即就眸色一暗,而后整个人身上都不自觉散发出强大的元婴威压,只是现如今的苏夕,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筑基初期的小修,现在的她也有了结丹的修为,所以这一时刻,在面对翁韵的元婴威压时,就没有当初那般恐惧对方实力,而任其摆布了。
两厢无声,静默片刻之后,翁韵显然是没打算放弃,继而转了转心思继续游说了一句
“兴许今日来的太仓促,倒显得有些唐突了苏小友,可我家白儿,对待苏小友的确是真心的,当日我与他爹将重明真人的分魂灭杀以后,我伤势颇重,所以就选择趁早离开那地界,但是白儿却坚持要找到苏小友,最后还是被我打晕了,才带走的,苏小友若是不信,可以找白儿一问便知此事是真是假,我白儿最是不屑说假话,苏小友想要在修仙界立足,现在最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苏小友可千万别错过了”
司玉早就给苏夕提过此事,苏夕震动归震动,可是只限于友谊,而无关双修道侣一事,如此,苏夕便吸了一口气,声音夹杂了一丝清冷的一口回绝
“此事我已知晓,所以我很珍惜我与辛白道友之间的友谊,但若是翁家主以此作为要挟,让我与辛白结为双修道侣,这来之不易的友谊不要也罢,我苏夕修仙之心已决,绝不会与旁人结双修道侣,来影响修炼心境,望翁家主休要再提”
见苏夕决绝的一展羽衣便要疾驰而去,翁韵当即就心思一动,继而赶在苏夕消失前,提声问了句
“苏小友是真的担心结成双修道侣有碍心境,还是另看上了他人,我知苏小友与司玉之间不简单,虽然在去帝都崖的路上,苏小友极力遮掩,可是有些事,不是遮掩就能遮掩的掉的,譬如破婴丸,再者,那司玉只不过刚刚结丹大成,以他的修为背景,在南望国压根就无处立足,如何能与我家白儿相提并论,苏小友莫要被他巧舌所迷,我家白儿才是双修道侣不二的选择,若是苏小友此番选错,日后,怕是要后悔莫及”
翁韵一句话罢,惊的苏夕整个人在半空中僵了一僵,而后满心不爽的想着,司玉身上的那枚破婴丸的确是她给的,可翁韵臆测自己想要跟司玉结成双修道侣是几个意思。
届时,苏夕依着自己现如今的修为及法宝护体,当即就不再压着心间的怒气,从而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过去
“我对待司玉道友倒是同辛白道友一般无二,翁家主若是喜欢胡思乱想,也别将我随意往旁人身上扯,更何况,以辛白道友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双修道侣找不到,又何必在我一个没什么身家背景的小修身上下功夫,与其两厢不快,翁家若真的只是想让辛白道友结一个双修道侣,不如想想各大世家以及皇室的女修好了,我相信,那些有家世背景支撑的女修,总比我强的多”
苏夕一番言辞砸的翁韵满腔怒火之时,羽衣一划,当即就在翁韵的眼前消失无踪,而徒留翁韵气的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
“不识抬举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小世家的凡人私生女,若不是看你颇有些修炼天份加之又有些聪明劲,想接近我家白儿,门都没有,简直愚不可及”
翁韵气归气,可是终究不好为了自家儿子择道侣一事,就在明月宗对苏夕大打出手,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怕是少不得让旁人耻笑,如此,便只能将此股恼火暗自吞下。
那厢,苏夕刚刚疾驰到辛白及司玉身旁落脚,就被凑过来的司玉问了句
“傻子他娘跟你说什么了,看你这一脸愤愤的样子,肯定没落到什么好吧”
于此,苏夕望着天边闪过翁韵的影子,正朝他们三人的方向疾驰而来,又瞥了眼前两人一脸期待的样子,苏夕当即就冲辛白一语捅破了他娘的目的
“翁家主想让我与辛白道友结成双修道侣,被我给一口回绝了,想来,在她心里,我十足是一个不识抬举之人,所以,辛白道友,难渡海之行,你还是同翁家主说清楚了,咱们才好出发,否则,以翁家主的脾气,少不得半路给咱们使绊子”
苏夕这一句说罢,那厢震的司玉目瞪口呆,更震的辛白羞恼的面红耳赤,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亲娘竟然会对苏夕提这种要求,好在被苏夕一口回绝了,否则,难渡海一行怕是就没戏了。
如此,不过片刻之后,便瞧见翁韵的身影落在三人的一丈开外,而后还不待她将辛白拉到一旁说叨几句,竟然直接被辛白冷漠的言语给激的面色青黑
“娘,你来的正好,我与苏夕只是朋友之谊,从没打算双修,所以以后,别给我胡乱找什么双修道侣,现在我要跟苏夕司玉去难渡海,你若是还想让我接管翁辛两家,就别从中作梗,废话我不想多说,您请回,我们出发了”
辛白一句砸的翁韵满目燃火的直冲苏夕狂怒咆哮,在她来看,千错万错,都是苏夕的错,否则,她家儿子平日里再不懂事,也绝不会公然出言指责忤逆自己。
“好你个苏夕,竟敢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看我今日,不灭杀了你”
翁韵一句怒罢,便招出一个玉色小钟,只是还不待她将此钟祭出时,就被辛白祭出的玉色小山所震的心口抽痛,而那厢的辛白,则头也不回的冲苏夕二人喊了一句
“苏夕司玉,你们先走”
事已至此,苏夕也不想跟翁韵多费口舌,与司玉两厢对视了一眼,便双双疾驰而去。
届时,明月宗的处事峰山头,便只剩下翁韵辛白母子,翁韵见自家儿子护着外人,自是痛心疾首
“都是你爹给惯出来的毛病,我是你亲娘,我难道会害你不成,那个苏夕,就属她心眼最多,惯会挑拨是非,你又是个只知晓修炼的,哪里经得起她的哄骗”
一句嘶喊完罢,翁韵自是微微收敛了形容,看着辛白一脸无动于衷的淡漠模样,作为亲娘的翁韵,不由得恼火中烧
“我见你好不容易愿意与人深交,这才起的念头,我与你爹,已经有一千二百余岁了,最多修到元婴中期就到头了,我们还有多少年头可活,左右不过八百年而已,翁辛两家始终要交到你手上的,你还年轻,只有一百来岁,将来修成分魂,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她一个无甚背景的结丹小修,你若不是我亲儿子,我作甚要考虑你的心思,既然她不愿,你也不肯,此事就算我多管闲事了,可是从此以后,你最好断了跟她一起寻宝的念头,更何况,中间还掺和着司玉,那司玉什么身份,就属他心思最多最歹毒,他恨不得我去死你去死,咱们娘俩一块去死才好,你竟然还敢跟他混在一块,你当真要同你爹一条心气死我么,这些年,我放任你在明月宗多学点为人处世的法子,看来是一丁点的都没学进去,既然如此,你现在就给我回辛府,我自会吩咐翁辛两家的各位宗族长老扶持你打理好两家大小事宜,保管不过几年,你就学的有模有样,如此,我跟你爹就算殒灭了,也就放心了”
翁韵说到最后,身子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更是一股脑的将心中怒气全部砸到辛白身上,然而辛白却心意已决,当即就深吸了口气,从而冷声回了句
“修仙者,首先要摒除一切杂念,才可成为大修,而,娘跟爹,就是因为杂念太多,放不开辛家,也抛不开翁家,才致使这许多年来,修为没有突破,难道娘也想让我步你跟爹的后尘么,纵使你们愿意,我也不愿,我既是踏上了修仙这条路,无论如何,都是朝着修成真仙去的,而且我相信,苏夕司玉也是如我这般的想法,他们虽然对你颇有微词,可是对我,却是拿我当好友看待的,废话我不想多说,若是娘还想在寿元尽时,让我照佛一下翁辛两家,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否则,修仙界将不会再有翁辛两家的少主,有的只是一个叫做辛白的散修”
辛白说罢,也不管翁韵痛惜到极致的模样,直接招出飞行法器疾驰而去。
在辛白离去许久之后,翁韵这才强忍下险些失控的情绪,而后细细的想了一遭,便也只好随辛白去了,现如今,以辛白的修为,若要强留,她也留不住,而且,她的儿子,她自己最清楚是个怎样的性子,若是逼急了,真的会置翁辛两家于不顾,到那时,可就是弄巧成拙悔之晚矣了。
第44章
明月宗所在的南巡城离难渡海有数十万里之远, 就算以苏夕现有的速度,日夜兼程的赶路,也至少要一个月的功夫才能到达。
所以,此番赶路, 三人不疾不徐,一边赶路一边继续赶制黄符, 而三人之中,以辛白修为最高,他当仁不让的被苏夕司玉二人推举为,飞行法器控制师兼炼化黄符,美其名曰, 能者多劳。
连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下来, 三人的默契越发见长, 而至于翁韵闹出来的那一场小尴尬, 主要是辛白一个人别扭, 也随着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磨合下来, 给彻底消磨了干净。
是夜,苏夕坐在飞行法器中, 炼化黄符的双手不停, 而后瞥了眼同样忙着的司玉, 不由得想到翁韵对其人的态度实在教人琢磨不透,如此, 苏夕禁不住深处想去, 尤记得九年前, 帝都崖之行, 辛明清对待司玉的态度却跟翁韵截然相反,对于这一点的疑惑,苏夕越想越觉着好奇。
当年,因为苏夕跟司玉还不大相熟,所以也不好多问,现在,她跟司玉乃至辛白,都算是深交之友了,问上一嘴应当也是无事。
这般想着,苏夕便把目光转向司玉,眸中写满了期待,从而提了一嘴
“司玉道友,你跟翁家主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瞧她对你似有不喜,但是,辛家主对你好像十分欣赏,咱们都同坐一个飞行法器了,此事,应当也不是什么私密之事不可对人言来的吧”
苏夕这厢冲司玉眨了眨眼睛,若换做平日里的司玉来说,应当会挑眉回一句笑语来的,可是这一时刻,司玉却肉眼可见的僵住了身体,从而面色沉疑不定。
见司玉突来的僵滞,苏夕便知自己此言不妥,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这一句疑惑好奇,竟然惹的司玉脸色大变,当即就懊悔自己多嘴多舌,正当苏夕想说一句揭过此事的时候,却听到那厢辛白插了一句进来
“杀母之仇,确实不算什么秘闻”
杀母之仇四个大字一出,司玉的眸光顿时就如两条冰龙似的,直冲辛白激射而去,而另一厢的苏夕顿时就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而后眼珠缓缓的从司玉身上转到了辛白身上,再从辛白身上转回司玉身上,如此几番之后,三个人谁也不曾再开口说起半个字,一时间,好似整个夜空都蒙了层诡异。
好半晌,苏夕实在是受不住空气之中的静默,而这番静默还是她自己惹起的,思及此,苏夕也不能任由三人好不容易愉快相处了半个月的友谊,因为自己的一句好奇,便前功尽弃,如此,苏夕当即就认认真真的对司玉说了一句满含歉意之言,其中的愧色不言而喻。
“司玉道友,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是我唐突了”
苏夕不道歉还好,这一厢道歉下来,却将静默的气氛更是添了几分的怒气,届时,司玉目光直接略过苏夕,从而直勾勾的怒瞪向辛白,然而此时的辛白跟个没事人一般,好像杀母之仇四个大字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般,丝毫没将司玉此目光看在眼里。
片刻之后,辛白一边操控着飞行法器,一边炼化着黄符,好一会子,才回瞥司玉一眼道
“我娘只是间接杀害了你娘而已,你我之间更谈不上生死大敌,你再对我怒目而视,也不能让你娘起死回生”
苏夕的脑袋本就因为杀母之仇几个大字而有点接受言语无能,这厢又听到辛白冷淡的一句,当即就越发觉着脑袋里塞满了浆糊,糊的她整个脑子竟然一丁点都无法转动了。
而另一厢,对于辛白如此直白的冷言,司玉自是怒的额上青筋暴跳,继而一把甩掉手中的炼化的黄灵纸,一个急纵,蹿到辛白身前时,苏夕见大事不妙,当机立断的就选择横在两人的中间,进而眸色有些艰难的劝说一句
“辛白道友你且少说一句,司玉道友你也消消气,我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到难渡海了,素来听闻难度海凶险万分,咱们三个理应同舟共济,合作共赢,哪有还没到目的地,就大打出手来的”
苏夕几乎是在司玉死寂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劝说了一番,此一袭话说罢,见司玉逐渐放弃了暴揍辛白的怒气,这厢,苏夕才拽着司玉离的辛白三丈远的地方坐下。
“司玉道友也知晓辛白道友素来如此,他所言所行,无顾忌惯了的,并没有什么坏心,此事终归是我惹出来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向你道歉”
说到此处,苏夕便站到司玉的三尺之外的正前方,进而恭恭敬敬的向他正式道歉
“司玉道友,对不起,因为我一时的好奇,没成想,竟牵扯出这般大的隐情出来,我现在向你道歉,还望司玉道友莫要与我一般见识,咱们以后还得同心协力登难渡岛,你就宽宽心,别气了”
届时,见苏夕正式道歉,司玉不由得颇有些惊色,进而心思一转,便不再因辛白的言语而恼怒,只是辛白瞧见苏夕竟然向司玉道歉,当即就有些不悦的急纵到苏夕身旁,进而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而后目光不善的向司玉扫过去,于此,在苏夕努力用道歉换来的和平局面,再一次被辛白一举搅灭。
“苏夕没错,她只不过说出了疑惑罢了,我也没错,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所以,是司玉你非得把对我娘的恨意转嫁到我身上来,而且以你现如今的修为,想对我出手,也是你自找苦吃”
苏夕见辛白还在火上浇油,不由得心里叫苦不迭,而司玉那厢已然被辛白此言激的,整个人噌的一下站起,并捏的手指骨咔咔作响,而苏夕岂能看到同行的好友大打出手,当即就一把将辛白拽到自己的身后,从而又挡在了两个人的身前。
“辛白,你且住口罢,司玉,你也息怒,咱们也算是历经生死的好友了,现在更是要去凶险万分的难渡海,有什么恩怨,能否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千万别一时冲动,自相内斗”
但此时此刻,不论司玉还是辛白,浑身都染了火气,此气不出,两个人浑身上下都不痛快,这厢看着苏夕挡在他们的中间,两人眼神穿过苏夕对视了一眼后,便双双将苏夕推出了三丈远,进而,在苏夕满眼欲哭无泪中,那厢两人已然动起手来。
几息过后,苏夕见两人虽然动手,却不似斗法,一点灵力杀招都不带,而是直接以凡人的方式,你一拳我一脚的,以拳脚功夫论输赢,看到这里,苏夕当即就舒了口气,转而又无奈的靠在飞行法器栏杆上,一边操控飞行法器,一边瞧那厢两人激烈的拳脚相加。
“艹,辛白,打人不打脸,你特么的,专打我脸是几个意思”
司玉吃痛的揉了下他受了好几拳的左脸,好似肿了老高,顿时就怒踹了辛白一脚
“废话少说,我的修为比你高出一大截,能答应你像凡人一般决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怎么,你后悔了,你若是想反悔,不过就是悔了当初的约而已,你若是不怕脸面上不好看,尽管斗法好了”
“闭嘴”
叮叮咚咚,在两个人边打边争执的声音中,苏夕只能无语以对黑天,她怎的就那般嘴欠,非的对司玉跟翁辛两家的关系感兴趣,这下好了,竟问出个杀母大仇来,这不是挑起那两个原本就互相不对付的争端么。
如此,拳脚打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司玉跟辛白好似打累了一般,这才停了下来。
而苏夕关切的目光立马瞧见,两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染上了青红,兴许是辛白喜欢打人脸,司玉的两只脸颊已经又红又肿,看上去,像个鼓起来的红猪头一般,当然辛白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脸虽然较司玉好些,但是他的腹部衣衫已经被踹出了几处破洞,腿脚处也被踹的不大灵便。
看到两个人狼狈的好似两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又一次惹事过后的模样,顿时,苏夕被自己这个好笑的想法好似戳中了笑点一般,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夜,本就寂静,这厢拳脚声音停下后,苏夕的笑声更是在夜空下显得十分爽朗,届时,忍不住笑出声的苏夕,瞬间就成为辛白跟司玉的目光焦点。
这一时刻,看着辛白司玉二人目光中含了几分的委屈跟不解,苏夕当即就强忍住笑意道了句
“傻不傻呀,你们俩,一个一百余岁的元婴大修,一个将近三十的结丹高阶修士,因为一语不合,就拳脚相加,一个被揍的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一个则被揍的遍体淤青,外加破衣烂衫,可别告诉我,你们二人加起来还不到十岁”
苏夕一句说罢,顿时就惹的司玉辛白双双尴尬的面红耳赤,而因为打了一架,怒气散尽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于此,司玉跟辛白对视一眼后,在苏夕的惊愕中,一把将她拽到两人中间,一个按住她双手,一个遮住她双眼,与此同时,两个人体内灵力疯狂运转。
“喂,我不过就是说笑一句,缓解下气氛罢了,你们这是作甚,有话不能好。。”
还不等苏夕一句喊罢,就被两人齐齐捂住了嘴巴
“。。。”
几息之后,当两个人若无其事的齐齐松开苏夕的那一刻,苏夕当即就发现眼前两人的此举是何意图,此时再瞧此二人,已然恢复如常,辛白更是在此其间换了身衣衫。
原来是不想让自己瞧到他们运用灵力疗伤的有趣模样,思及此,苏夕不由得满身心都是无奈,原本以为司玉是一只小狐狸,没成想,却是一只像极了狐狸的小奶狗,算了,自己这一只老猫,就别跟两只小奶狗计较了。
如此这般,在夜色的遮掩下,三人自是无话,便又齐齐开始炼化黄符。
直到黎明前夕,在最后一抹黑色中,苏夕万万料不到,司玉竟然开口提及杀母之仇一事
“辛白有一句说的没错,我娘也只是被翁韵间接杀害而已,当初只是受了她半掌,无奈,我娘只是筑基期的小修,即便是元婴大修的半掌,也是重创的不轻,后来又在途中遭遇了杀人夺宝,所以就一命呜呼了”
苏夕听到最后,整个人不由得僵住了,司玉这是把难言隐事,袒露给自己知晓,对于司玉这种自揭伤疤的做法,苏夕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此一刻,她十分的震惊,震惊的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与苏夕的慌乱无措相比,辛白就显得稀疏平常了些,见司玉说到此处便不再往深里说,忍不住就接过了话茬
“你既是要说,何不说出所有,说一般半留一半的,又有什么意思,若是你不愿提及,我可以帮你一把,左右苏夕又不是外人,没有知晓一半的道理”
此时的苏夕因为过于震惊,喉咙好似被一股气流堵住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从而直冲辛白连连摆手,以此示意她并没有知道太多秘密的兴趣。
然而,在辛白的一语刺激下,司玉竟然深深吸了口气,便一股脑的将自己与翁辛两家的恩怨,全部说了出来
“我自己有嘴巴,要你帮什么忙,我娘的死,若要论起真凶来,的确不是翁韵,自然也怪不得伪善的辛明清,要怪就怪她自己没脑子,一个修仙之人,谈什么爱情,咎由自取罢了”
司玉这一句砸下来,砸的苏夕脑袋有些嗡眩,又有些好奇,当即有几分期待听一听司玉的家私,可是心底又不极是不愿知晓太多旁人的家私,兴许她自小到大藏了无数秘密心事,从没同旁人说起过,所以在这一刻,苏夕十分理解司玉将此等私密之事说出口的难堪。
但,这一刻的司玉,显然是被辛白言语刺激的十分激动,又好似害怕自己的隐秘心事被辛白揭发出来一般,与其如此,司玉深深吸了一口气,便选择自己将往日恩怨一一说出来。
“我娘本是东谷弟子,以一介散修,修到筑基后期着实是几经生死,原本结了丹就可以回东谷无忧无虑的修炼了,但是却在此时遇到了她最不该遇见之人,辛明清,而彼时的辛明清已经寻找了一两百年的破婴丸无果,便想找一位元阴还在的女修助他一臂之力,可此种方法,得让那女修心甘情愿才可,于是就用谎言蒙骗了我娘,在我娘坠入爱河的时候,心甘情愿将其元阴奉上”
说到此处时,苏夕已然如蒙雷劈,而司玉更是满眼的死寂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辛明清并没有借助元阴之力破阶成功,却致使我娘怀了身孕,后来辛明清的谎话被识破,翁韵自然不会让辛明清纳妾,我娘也不愿委身他人做小,又想留下肚子里的我,所以就避开了翁辛两家的耳目,找到一处偏僻之地,生下了我,可是五年之后,还是不幸,被翁韵派出的弟子找到,原本翁韵想杀了我们母子,一了百了,但是辛明清知道了我拥有六级灵根,所以就将我强留在辛府,而我娘却不想我留在辛家,受到旁人的胁迫,所以拼死回了东谷,为我争取到东谷弟子的身份,如此一来,就算看在东谷的面子上,翁韵想要再对我下毒手,也得掂量一二了,但是为了彻底平息翁韵的杀意,我娘就接受了她的提议,受她半掌,是生是死,听天由命,而在我满十六岁后,也可以选择离开辛府,任意择一门宗派修炼”
司玉隐藏了这么些年秘密往事,现如今却因为辛白的干预,不得已将此一股脑的全部脱口而出,于此,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整个人的气力好似瞬间被抽空了一般,下意识的就浑身脱力般的靠在飞行法器的栏杆边,而苏夕却惊愕的愣了几息,而后咽了几口口水,这才暗暗唏嘘了好一番。
三人之间的气氛几经沉闷后,苏夕更觉自己当真是不该多嘴问一句,越是往深处想,苏夕越觉着浑身上下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别扭到了极点,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司玉。
然而不过许久,司玉似乎看出了苏夕的愧疚,继而敛了下眼中的空洞,继而就冲苏夕微微扯了扯嘴角
“苏仙子,其实你不用觉得抱歉,因为在皇城盛宴时,我无意得知了你的身世,所以咱俩,也算是扯平了”
“。。。”
届时,苏夕在司玉的提醒中,立马回想起皇城盛宴遭遇苏家几人之事,顿时就知晓司玉的言下之意,然而另一厢的辛白却是一脸的问号,不过对于他的好奇心,苏夕乃至司玉,是无法满足的。
许久之后,见天边太阳跳出了地平线,此时的苏夕,脑袋一阵阵的发烫,好似烫糊涂了似的,僵硬着脑袋,转着眼珠,一会儿看一眼辛白,一会儿看一眼司玉,如此几番之后,便稀里糊涂的道了句
“所以,你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苏夕此话一出口,立马就炸的司玉及辛白耳膜生疼,同时也炸的她自己一颗心狂跳,她今天这嘴巴是怎的了,平日里也没如此多话,怎的又闯祸了呢。
“闭嘴”
“我姓司,他姓辛,谁跟他是兄弟”
在那两位齐齐开口并怒目而视中,苏夕顿感自己的脑袋失常,而后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日出还挺好看的,呵呵。。”
此时此刻,苏夕自觉调节不来这尴尬又凝重的气氛,又觉转移的话题太过生硬,于此,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太阳,这特么的,原来是兄弟二人,原来如此啊,但是,这两位大兄弟,能不能别一直用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热灼灼的盯着自己不放啊!她知道错了啊!
如此这般,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言及其他,若是此时天空中有旁的修士飞过,便会发现,坐在飞行法器最前头的苏夕死死盯着太阳,眼神好似都盯出了抽搐之感,而她侧后方两人,则死死的锁住她不放,那眼神似有说不出的压迫之感。
这一时刻,任三人的形容再过僵硬与诡异,三个人都默契的没再说半个字,唯有辛白控制的飞行法器继续往南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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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V啦,万字奉上!!感谢小可爱一路以来的支持!!
大致半个月后, 苏夕三人日夜兼程,总算是到了难渡海域。
此时,他们手中的黄符,统共又多出了千余张, 若是难渡岛在三年内出现, 以他们三人的修为, 加之黄符的威力,倒是能闯上一闯了。
难渡海域,有风季与雪季之分,但两季轮换的时间却不准确,有时三五个月一轮换, 有时十年八年一轮换。
而风季时, 无边无际的难渡海面上狂风肆虐, 往往掀起的百丈甚至千丈万丈的海浪会将海岸线数万里的城镇吞没, 所以近千年来,靠近难渡海域五万里内, 压根就没有人族聚集,看上去十分荒凉。
当风季轮换为雪季时, 整个难渡海都变成了白雪世界, 原本滔天的海域, 几乎一息之间,就变成了冰海, 天地之间唯有茫茫雪白。
苏夕三人到达难度海的时候, 正是雪季, 而难渡岛出现却在风季, 最关键的是,雪季一到, 难渡海整个冰冻,可达百丈深,这使得原本就难寻的金鳗,又难上了好几分。
苏夕站在飞行法器最前端,望着手掌大小的雪花飘飘洒洒,很快就要将他们三个人以及飞行法器都掩埋的趋势,苏夕当即就眉头微蹙的朝身后两人道了一句
“这鬼天气,咱们来前,也不知难渡海会是此番模样,怕是得折回去买些避雪珠才好,可是咱们这一路行来几万里都没什么人,怕是又得往返奔波好几日才是了”
苏夕此番担忧的确是有必要的,难渡海一到雪季的温度可达零下八百多度,若是灵力低一点的炼气小修,在没有避雪珠的加持下,怕是待不过七日,便会周身灵力冻结而亡,纵使修为高深的元婴大修,没有避雪珠,最多也只能待上一年,而苏夕三人刚刚一到此海的沿海线,便感觉到了此海雪季的威力,可不能总是调用周身灵力抵抗雪季如此严寒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