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帮亲爹打下江山—— by闲来听风雨
闲来听风雨  发于:202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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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日,大都督府, 郑远钧带着两个亲卫坐在门?房里,等着她的三弟回府。
天气寒冷,四个看门?的老兵在房子里升了一堆火,烧得屋子里暖融融的。七个人围着火堆而?坐,一边烤火一边说闲话。
一个老兵老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皱着眉:“太阳都快下山了,三公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三弟身上有?伤,我爹交代了,让他?们路上不用急,迟些?时候也不妨的。”郑远钧脸上被火映得红扑扑的,身上暖和,一副轻松模样?,“别担心,再过会儿就回来?了。”
“哦,是这样?,我说呢,按路程算,早该回来?了。”老卢恍然,眉头展开,其他?三个老兵也跟着放松下来?。
先?前看三公子迟迟不归,他?们很是挂心,生恐三公子又遇上了什么?意外。
说起来?,郑大都督的三个儿子中,他?们和三公子最是亲厚。
郑世子事务繁多,整日忙碌,和他?们打交道少。且郑世子威仪颇重,让人难以亲近,只有?和家人相处时,郑世子身上的气势才有?所缓和。
二公子不爱练武,和他?们这些?当兵的说不到一块儿。
只有?三公子,自小酷爱武艺,十来?岁起,就和兵士在一起摸爬滚打,又喜欢听他?们讲带兵打仗的故事,时常来?缠着他?们说以前在战场上的事。
只要是和战事有?关的,不管说什么?,三公子都能听得津津有?味,让他?们这些?老兵讲起古来?,酣畅淋漓,停都停不下。
在三个公子中,郑世子是郑大都督的接班人,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对郑世子,更多的是尊敬。
二公子是信州的福星,是他?们仰望的天神?,他?们对二公子,满心都是感激和敬佩。
而?三公子,他?们看他?,犹如看自家的孩子,倍感亲切。
“三公子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不知道伤到哪儿了,重不重?”另一个老兵老纪念叨着,“二公子,你知道吗?”
四个老兵一齐朝郑远钧看过来?,眼中藏着担忧。
“不要紧,伤不重。”郑远钧连忙安慰他?们,“我大哥说了,养上一个来?月就全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兵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她三弟人缘很好啊,郑远钧心中高?兴。
这些?兵士都是战场上拼杀下来?的,很有?血性,他?们可不管你公子不公子的,身份在他?们这儿没用,能得他?们的真心喜欢不容易。
“三公子这回可真是惊险,五千人打三万人,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老纪心有?余悸。
“那三万人遇到三公子,恐怕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不想遇到了硬茬子。”一个老兵满脸骄傲,“我们三公子真是神?勇啊,一个人杀了一百零一人。”
“是啊是啊,我们三公子真是神?勇。”
另一个老兵信口道:“要我说,三位公子中,最像大都督的就是三公子了,武功高?强,不比大都督当年差。”
老卢赶紧碰了碰这人的胳膊,他?惊觉失言,赶紧住了嘴,尴尬地看着郑远钧:“二公子,我不是说你不像大都督,不是,我是说你也像大都督。”
郑远钧:“……”
几?人说着话,曹刚老老实实地坐着,陪着郑远钧,杜明却坐不住,他?也不怕冷,不时地走出去,到都督府大门?外张望。
“二公子,来?了!来?了!”杜明这次出去只有?半刻钟,忽然就回来?了,在门?外大喊,“二公子,三公子回来?了。”
郑远钧“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一边问:“到哪儿了?”
几?人都跟着站了起来?,几?个老兵抢在她的前面,跑出房屋,跑向都督府的大门?口。
“还在街的那头,我看见?了,是二公子的马,还有?越亲卫。”杜明跟着郑远钧向前走,口中回道。
看到了越亲卫,那确实是三弟回来?了。
郑远钧加快脚步,向都督府的大门?走去。
离着大门?还有?二十几?步,郑远钧就看见?一辆马车驶了进来?。
四个老兵围着马车,乱糟糟地询问:“三公子,你还好吧?疼不疼?上药了吗?”
旁边站着几?个年轻的兵士,越亲卫也在,看见?郑远钧过来?,连忙叫了一声:“二公子!”
其余人听见?,赶紧让开,让郑远钧靠近马车。
“三弟!”郑远钧从掀开的车帘看进去。
她三弟乖乖地躺着,触到她的视线,嘿嘿地笑起来?:“二哥,我回来?了。”
听到这声“回来?了”,再看见?她三弟脸上鲜活的笑容,控制不住地,郑远钧慕然湿了眼眶,声音中含着一丝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的三弟平安回来?了,差一点点,她就见?不着她的三弟了。
郑远钧指挥着越亲卫:“你上去赶车,把马车直接赶到流云院。”
她三弟有?伤,就不要折腾了,到流云院后再让人把他?抬下来?。
越亲卫答应一声,跳上马车,赶着马车慢慢地向前行去,郑远钧和两个亲卫在一旁步行。
跟来?的几?个士兵是从军队中抽调的,负责把郑远锦送到都督府,这时任务完成,和两个公子见?过礼,自去返回军队。
马车行了一段距离,看看周围没有?外人,杜明扒着车辕,压低了声音:“越亲卫,史亲卫呢?”
越亲卫瞄了一眼四周,也压低了声音:“他?不敢回府,三公子让他?在外面躲一躲,过段时间再回来?。”
杜明理解地点头,确实,他?要是敢这样?耍弄了郑世子,也不敢回府的。
车帘卷起,郑远锦躺在车厢里,侧头看见?他?二哥走在车旁,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含着关切,不由?心中温暖,和他?二哥一句一句地说着话。
“二哥,叛兵太多,我怕打不过,就把刀剑拿出来?用了。”
“嗯,三弟真听话,用得正是时候。”
“二哥,神?臂弓我没带到战场,没被爹和大哥发?现。”
“好,三弟真机灵。”
“嘿嘿,不是我,是史亲卫,我那时候还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是你教得好。”
“嘿嘿,嘿嘿……”
郑远锦脸红了,他?的二哥,自小就爱夸他?,常常他?根本没做什么?,或者实际上做得并不是怎么?好,他?的二哥也要把他?猛夸一顿。
流云院离得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院中的下人早就得到通知,知道三公子今天要回来?,时时都注意着,老远就发?现了郑远钧一行人,段总管亲自带着人迎上来?。
“三公子!哎哟,三公子回来?了!”段总管叫着人,“赶快来?两个人,把二公子扶下来?,担架呢?把准备好的担架拿过来?,抬着三公子进屋去。”
看着他?这副殷勤的模样?,杜明撇嘴:“段总管,流云院让你搜了个底朝天,流云院的人让你审了个遍,你这时候再来?巴结也没用了。”
“哎哟,杜亲卫,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为?了那事来?巴结吗?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段总管叫着屈。
“三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听说三公子遇到危险,我当时真是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幸亏三公子吉人天相,遇难化祥,我是真心诚意地高?兴,今天特意来?迎接三公子,怎么?能说是巴结呢?”
段总管语带责备:“杜亲卫,你太不会说话了,怎能随意冤枉人?”
杜明瞪着眼睛,指着段总管,一时说不出话来?。
分明是段总管得罪了三公子,心里发?虚,这才赶来?在三公子面前表现一番,他?倒还倒打一耙了。
郑远钧斜了杜明一眼,小子,段总管管着这诺大的都督府多年,把府中的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早已成了精,是你能斗得过的?吃瘪了吧?
段总管不再理睬杜明,转向郑远锦:“我真是记挂着三公子才来?的,三公子要是听信了杜亲卫的话,我就百口莫辩了。”
郑远锦是个实诚孩子,连忙宽他?的心:“不会,我不会信,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的。”
“三公子是个明白人!”段总管接着道,“大都督和世子让我搜查院子,审问下人,我不能不听啊,三公子千万别见?怪。”
“不怪你,我知道是爹下的命令,怪不得你。”郑远锦表明态度。
段总管得了这话,心里满意,一叠声地催促着下人:“担架呢?快拿过来?。”
两个下人抬着担架过来?,段管事又使?唤着另外两个下人:“把三公子扶出来?,小心点。”
两个下人进到车厢,小心翼翼地扶起郑远锦,慢慢地挪了出来?,躺到担架上。
在这过程中,郑远钧不放心,生恐这些?人碰到了她三弟的伤口,一直严密监视着,口中不停地叮嘱:“轻点!慢点!别急,看着伤口,别碰到了。”
看见?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越亲卫欲言又止。
他?家三公子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是自己上下马车,根本不用人扶。
可是再一看看,他?家三公子一声不吭,只知道嘿嘿傻笑,任由?众人摆布,越亲卫明智地闭上了嘴。
进到屋子,安置好郑远锦,其他?人都告辞,只留下郑远钧和三个亲卫。
郑远钧唤人端来?饭菜,看着她二弟吃了。
一切归置好,天已入夜,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郑远锦躺在床上,拉着他?二哥的手,眼睛晶亮:“二哥,我有?好多话和你说。”
“赶了这么?久的路,该休息了。”郑远钧柔声道,“你先?好好地睡一觉,等明天你醒来?,我陪着你说话,你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好。”郑远锦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到底已经疲惫,不一会儿,郑远锦就睡着了。
郑远钧起身,和两个亲卫出了屋子,曹刚提着一盏灯笼,三人一起回到清风院。

腊月二十九日清晨, 郑远钧心中记挂着她三弟,早早地就醒了。
昨天答应了她三弟,等他醒来就和他说话, 可不能食言。
快速地洗漱完,郑远钧赶往流云院。
越亲卫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看见郑远钧走来,欢喜地朝屋里叫道:“三公?子,二公?子来了。”
“二公?子,三公?子早就醒了,正念着您呢。”越亲卫把郑远钧往屋里请。
二公?子要是还不来,三公?子再念叨下去, 他就准备到?清风院去一趟了。
郑远钧跨进屋门,只?见她三弟坐在床头, 半边身?子倚靠在床栏上, 一床被子塞在他的?背后?, 让他靠着舒服一点。
“怎么起来了?”郑远钧走到?床前?,语气中带了一点责备, “大夫交代过, 让你?好好休息, 不要乱动, 以免把伤口又崩裂了, 怎么不听话?”
郑远锦讨好地笑:“二哥, 我躺了这么久,浑身?不舒服,就坐一会儿, 一会儿后?就躺着。”
是这样?想想也是,躺久了确实?不舒服。
郑远钧观察了一下她三弟的?脸色, 确定他没有勉强,于是作罢,也不强求他躺下了。
越亲卫使人端来饭菜,把桌子挪到?床头,郑远锦坐在床上,郑远钧和越亲卫各搬了一把凳子,放在桌子旁边,两个人也坐了下来。
三人对坐着吃早餐。
吃完了早餐,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净,郑远锦不用他二哥监督,自动地躺了下来。郑远钧把凳子搬到?床前?,对着他三弟坐下来,准备和他好好地说说话。
越亲卫坐到?门口,给?他们望风,同时竖起了耳朵。
史亲卫给?二公?子报信后?,第三天晚上又赶回来,向三公?子说起在一号庄子的?种种见闻,越亲卫当时就在一旁,可真是让他大为震惊。
想不到?二公?子竟做出了这么大的?事,造出了这么多宝刀。
据史亲卫说,当时一号庄子的?众人商量对策,并没有避开他,让他听了个全。
那时二公?子说,要把其它东西转移,一定不能让大都督和世子知道。
史亲卫没弄清楚其它的?东西是哪些东西,不过看二公?子的?神色,那什么其它东西,是足以与宝刀相提并论的?东西。
而且那些东西,足足装了几辆马车,由许多人护送着。
我滴个老?天爷啊,越亲卫在心中咋舌,二公?子到?底做出了多少好东西啊?
还有更令人震惊的?在后?头呢,史亲卫说二公?子打下了雁山,占了山头,在里面招兵买马,建了一支军队,请了一个叫什么崔先生的?练兵。
啧啧,二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啊?要翻天了?
还有,听史亲卫说,二公?子那儿有一个少年,容貌绝美,武功绝高,深不可测。
学武之人听到?有这样的?人物,哪里按捺得住,越亲卫恨不得当即就赶去一号庄子,见识见识这位少年,是否真如史亲卫所言。
这些日子,越亲卫心里一直痒痒的?,各种疑问在脑中盘旋不休,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现在二公?子和三公?子说话,他的?疑问马上就要得到?解答,可不要竖起耳朵仔细听么?
郑远钧坐在床前?,俯身?给?她三弟掖了掖被子,轻轻地问:“害怕吗?在战场上。”
“不怕。”郑远锦看着他二哥,“就是难过,怕我死了,你?和娘伤心。”
少年不识愁滋味,他一向大大咧咧,心无挂碍,从小到?大,也没遇到?过什么让他伤神的?事情。
这次在战场上,当叛军的?刀剑砍向他,而他已?无力招架之时,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巨大的?悲伤。
想到?他二哥和他娘接到?他死讯时的?心痛,想到?再也见不到?亲人,他知道了心如刀绞是何滋味。
“二哥,我心里难受。”郑远锦眼中闪着泪花,声音沉哑,“大哥救了我,我回了家?,可是跟着我的?五千人,只?剩下了一千零三人,还有的?人都战死了,他们再也回不了家?。”
郑远锦捂住眼睛,声音破破碎碎地从喉咙中挤了出来:“二哥,他们家?里也有兄弟姐妹,也有亲娘,他们的?亲人接不到?他们回家?,该有多么伤心。”
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郑远锦侧过了头,用被子蒙住脸,不让他二哥看见,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二哥,最后?刀剑向我砍过来,我以为必死的?时候,我什么都忘了,只?想着你?和娘。他们战死之死,是不是像我一样,心中也在想着家?中的?亲人?”
郑远钧抚着她三弟的?头,沉默着不说话。
从她三弟会走路起,她再没见她三弟哭过,从来都是没心没肺,高高兴兴的?。
她的?三弟,一瞬间就长大了。
可是这成长,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伴随着这样的?伤痛。
越亲卫坐在门口,低下了头,悄悄地擦着眼泪。
那些战死的?人里,很多都是和他相熟的?,和他一起骑过马,一起比过武,一起吹过牛。
音容笑貌还在眼前?,而一眨眼,这些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等郑远锦稍稍平复了心情,郑远钧唤人进来,端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
郑远钧接过毛巾,在盆子里浸湿,然后?拧干,给?她三弟擦了脸,又屏退了闲人,重?新坐下。
越亲卫依然在门口望风。
郑远锦拉着他二哥的?手,眼中含着希望:“二哥,要是再也不用打仗,该有多好。”
郑远锦看着她三弟,心情复杂。
她的?三弟,口中常常嚷着要上战场,立战功,说起打仗就眉飞色舞,想不到?有一天,她的?三弟会盼着再也不打仗。
郑远锦执拗地问着:“二哥,怎样就不用再打仗了?”
怎样就不用再打仗了?郑远钧不由有些走神,想起了上辈子,那和平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
要有先进的?制度,强大的?国?家?,百姓就不用受战乱之苦。
而在封建社会,这显然是做不到?的?,战乱周而复始,永不会停息。
不过在战乱的?间隙中,还是可以得到?一些短暂的?和平的?,短则几年,多则几百年。
郑远钧迎着她三弟渴望的?眼神,慢慢地一字一字道:“要等到?一个英雄出来,打服天下,建立新的?王朝,制定于民有利的?制度,让百姓能得温饱,就不用打仗了。”
郑远锦目光陡然亮了起来:“这个英雄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出来?”
“会出来的?。”郑远钧很肯定。
历史的?车轮永远向前?,总会有人出来,平复这乱世。
“二哥,你?说,爹可以做这个英雄吗?”郑远锦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爹会带兵,天下没有谁能强过爹的?,现在爹又有了宝刀,是不是可以……?”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经微不可闻,郑远钧弯下腰,凑近她三弟的?脸旁,这才听见。
直起身?子,郑远钧摇了摇头:“爹不行。”
她爹只?会帮着朝廷保住天下,怎会和朝廷作对,去打天下?
客观条件都已?具备,可惜主?观意识没有到?位,否则她爹真是最好的?人选之一。
郑远锦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他二哥最聪明?了,他二哥说不行,那就肯定不行。
“二哥,等那个英雄出来了,我去给?他当将军。”
听出她三弟声音中的?坚决,郑远钧缓缓点头:“好。”
三弟想为这天下百姓做点事,她不能拦着。
可是争夺天下是多么危险的?事,她要多做些东西出来,给?她三弟护身?。
郑远钧在心中盘算着,可以给?她三弟一些什么东西。
郑远锦把心中的?痛苦和彷徨说了出来,憋了大几天的?情绪发泄出来,又得到?他二哥的?应允,以后?可以去帮大英雄打天下,心中轻松了许多。
这一放松,就想起了史亲卫告诉他的?话。
“二哥,你?造了许多宝刀?”郑远锦好奇地问。
他二哥给?他四把宝刀宝剑,他一直以为,那是他二哥好不容易搜罗到?的?,仅有的?四把,全部给?了他。
毕竟朱长史买到?那六把宝刀,费了多大功夫,花了多长时间,他是知道的?。
哪想得到?他二哥竟有许多许多的?宝刀,还是他二哥自己造的?。
“嗯。”郑远钧点头,“年后?爹要造一万把刀剑,你?那把陌刀用着还顺手吧?有哪些要改进的?,告诉我,我让刀匠给?你?重?新造一把。”
先前?那把陌刀,她是直接造好了拿来的?,也没问过她三弟有哪些要求,现在趁着她爹造刀,正好给?她三弟重?新定制一把。
“不用了,就那把,我用着很好,不用换。”郑远锦连忙摇头。
他拿着那把陌刀在战场上拼杀了两个时辰,经过多少生死危机,他觉得,那把陌刀仿佛有了灵魂,和他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舍不得换。
“真的?不用换?”郑远钧确认。
“不用不用。”郑远锦很坚定。
好吧,那就不换,自己的?兵器,自己最有发言权,郑远钧不再追问。
“二哥,你?打下了雁山?”郑远锦再问,“那条路你?怎么过去的??”
“你?想一想,若是你?带兵,怎么过那条路。”郑远钧出了一个小小的?考题。
既然准备以后?要当将军,现在就要培养起。
嗯,过几天把孙子兵法抄下来,给?她三弟去研究,正好他养伤闲着,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惦记着下床,到?处乱跑,一不小心碰到?伤口。
郑远锦略一思索,双眼放光:“神臂弓!二哥,用神臂弓,对不对?”
“对,三弟真聪明?。”郑远钧夸奖道。
“嘿嘿嘿……嘿嘿……”郑远锦笑了几声,忽然停下,巴巴地看着他二哥。
郑远钧:“……怎么了?”
“二哥,以后?那英雄打天下的?时候,你?造兵器给?他用好不好?”
郑远钧:……这是让我帮着造反?
三弟,那英雄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向着他了?
而且她要是给?那八字还没一撇的?英雄造了宝刀,她爹这边也有宝刀,两方岂不是要拿着对砍?
那画面太?美,郑远钧不敢想。
郑远锦还在催促:“二哥,行不行?你?给?他造兵器吧?”
唉,她三弟肯定没想到?这点,现在她三弟在养伤,先顺着他吧。
“嗯,我尽量。”郑远钧含糊回答。
郑远锦只?当他二哥答应了,高兴地笑了起来。
“二哥,史亲卫说你?转移了很多东西到?雁山,是什么啊?”郑远锦又问。
这回郑远钧留了个心眼,本?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三弟的?,这时也不说了,默默地咽了回去。
她恐怕她三弟知道后?,不说要她把东西给?那英雄吧,也会要她给?那英雄借粮借钱。
“是我的?一些研究设备,还有我请的?研究人员。”郑远钧信口答道。
郑远锦不疑有他,立刻信了。
他二哥自小就喜欢做研究,把研究设备看成宝贝,不许人乱碰,这回把研究设备转到?雁山,不让他爹和他大哥知道,合情合理。
门口的?越亲卫听到?这里,张着嘴就要插话。
史亲卫话中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二公?子分明?做出了一些东西,和刀剑一样宝贵的?东西,现在在骗三公?子呢。
郑远钧察觉到?越亲卫的?质疑,视线转过来,警告地盯了他一眼。
越亲卫当即闭上了嘴。
三公?子虽是他的?主?子,可二公?子是天上的?神仙啊,他得罪不起。
郑远钧陪着她三弟说话,直到?中午,在这儿吃了午饭,这才返回清风院。
进院子碰见两个亲卫,刚刚练过刀,正坐在房中休息。
郑远钧走进去,吩咐曹刚:“糖果呢?不用给?三弟了,你?们两个分着吃了吧。”
杜明?张着嘴:还有这样的?天降好事?
郑远钧叹气,想不到?糖果这样的?珍贵之物,还有送不出手的?一天,而且还送了两次,两次都没有送出去!
“怎么了?”看着郑远钧郁闷的?样子,曹刚关心地问。
郑远钧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两个亲卫听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腊月三十过大年, 郑大都督府里,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家人围坐在一起闲话。
老太爷和老太太坐在上首, 左边坐着郑大都督、郑世子、郑远钧和郑远锦。
右边坐着王夫人、言少奶奶和三个孩子。
这样的场合,按照正规礼法,是不允许妾室在场的。
郑家虽说是?皇室后人,却早已没落,郑大都督崛起之?前,和普通富户人家无异,也?没有讲究这些礼节,过年过节之?时, 老太爷的妾室都是?到场的。
后来王夫人嫁了过来,下大力?气整顿都督府, 规范礼数, 其中就有一条, 年节之?时,府中正经主子聚会, 不许妾室参加。
老太太一力?支持, 首先?就把?老太爷的妾室按了下去, 自此, 年节之?时再?不见妾室的身?影。
鲁姨娘入府时, 此法已成定例, 鲁姨娘也?从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
可是?今年郑大都督心里高兴,动了心思?。
女儿造出了宝刀,年后即将开炉炼刀, 半年就可得一万把?宝刀,军队的实?力?将有一个大的飞跃, 成就大事指日可待。
三儿子勇武过人,又重新拿起了大刀,郑家刀法后继有人。
鲁姨娘给他生?的一对儿女,格外出众,王夫人是?他敬重的,鲁姨娘却是?他喜爱的,他有心给鲁姨娘一点脸面。
“夫人,你看锦儿身?上有伤,下人不仔细,让鲁姨娘过来照看他,可好?”
王夫人尚未答话,立在背后的贾嬷嬷先?瞪起了眼,悄悄地把?手指放在王夫人的背上,戳了戳。
此例不可开,夫人千万不要一时心软答应了。
郑远钧和郑远锦都朝王夫人看过来。
郑世子低着头摩梭茶杯,没有说话。
王夫人抬眼,对上了两姐弟的目光,如?出一辙的清澄纯净。
到底答不答应呢?王夫人心中转着念头。
腊月二十三日,儿子忽然从前线匆匆赶回?,接着封锁了流云院,后来又和他爹连夜出门。
王夫人治家多年,自有消息来源,当晚她就知?道了,两父子带了许多军士,赶往一号庄子。
这一去就是?两日,直到腊月二十五才回?来,连带郑远钧也?回?来了。
回?来之?后的郑大都督喜气洋洋,异常激动,几次在她面前感叹,说她当初很有先?见之?明,钧儿果然是?天上的神?仙,别人做起来千难万难的东西,钧儿做起来却轻而易举。
至于郑远钧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她再?问,郑大都督却讳莫如?深,不肯说了。
不过从郑大都督的神?色,她可以轻易地猜测到,那东西一定是?很宝贵的,且对夫君要做的事有很大的帮助。
想到夫君要做的事,王夫人心口急跳。
更让她不能忽视的是?,她的儿子,自小沉稳,不动声色,这几次两母子相见,虽然儿子面色如?常,可是?知?子莫若母,她察觉到了儿子隐隐的兴奋。
就像蛰伏已久的雄鹰,急欲展翅而起。
两父子一直小心谨慎,层层布局,现?在却陡然踌躇满志,胸有成竹。
这一切都和郑远钧做出的东西脱不了关系。
鲁姨娘有这样的女儿,出头是?迟早的事,幸好鲁姨娘的心思?只在情?情?爱爱上,翻不了天,她就不必做个恶人了。
主意打定,王夫人就要开口。
上首的老太太抢了先?:“媳妇,这不是?故意要坏了规矩,实?在是?下人笨手笨脚的,恐怕碰到锦儿的伤口,你就当是?心疼锦儿,让鲁姨娘来照看他。”
贾嬷嬷听了,心中愤愤不平。
当初夫人制定妾室不参加年节宴会的规矩,老太太是?第一个支持的,现?在心疼孙子,又来第一个要打破规矩了。
她把?手指放在王夫人的背上,又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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