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哼。
宋云舒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就有点心虚,那个啥,该说不说,他们也算是占便宜的那个。
要不?!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更何况,这还是关乎于性命的事情。
小点声吧。
宋云舒看江述白拎着兔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赶忙上前阻拦,轻咳出声:“乖乖,别闹。”
江述白眨眨眼:“妻主。”
好气哦。
可是,她叫人家乖乖。
原本那些怒火,就跟个泡泡一样,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给戳破了,这感觉,还挺别扭的。
宋云舒赶紧拉着他走到一边,轻声劝解:“你想多了,方淮之是有正经事要跟我商量,并没有其他意思,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述白:“什么正经事?”
今天晚上,谁侍寝么。
于他而言,现在也就这件事情最正经了。
想到这个,江述白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再次窜起来,一脸愤怒的盯着方淮之,活像是他抢了自己的宝贝。
方淮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人,蠢到家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笨蛋出来。
宋云舒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可就因为明白,才更加无奈,咋说呢,事情真不是这样的。
解释不通,干脆沉下脸。
“江述白,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吗?”
“不,不是。”
“那你这是做什么?”
“我……”江述白眸色微变,有些尴尬,却还是道:“我家妻主国色天香,自控力又强,自然不会被别人家的妖精迷了眼,可是,他这个妖精,他不太一样。”
“不一样个屁!”宋云舒忍无可忍,直接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咋还学会以貌取人了。
看看他这个态度,真是有够气人的。
江述白被打的有点委屈,可是,委屈归委屈,坚决不改。
宋云舒见方淮之看着他们,眼神讥诮,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几个还不知道真相吧。
但是,她知道呀!
这件事情,还真是她心虚。
还好,当初选择带上方淮之了,不管他上吊是计谋还是旁的什么,至少,在解蛊的事情上,帮他们了。
“小白,你跟我来。”
“哦。”
“你……”
“妻主不跟那个妖精在一块,去哪里都行。”江述白幽幽开口,显然十分介意方淮之的存在。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宋云舒噎了一下,沉默下来。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江小白是别的什么都没学到,可是,吃醋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
基本上,时不时就要蹦跶一回。
江述白怕挨骂,干脆把兔子往她面前一送:“妻主,你想红烧,还是想清蒸?”
宋云舒:“……”
该说不说,兔子还挺可爱的。
而且,她是拿来做实验的。
虽然现在有蛊虫吧,还是得试试才行。
毕竟,方淮之也不知道解法,自己要是整不明白的话,显然是不太行的。
江述白看出她的迟疑,轻声道:“是不是不太够,这样,我再去逮上几只。”
宋云舒:“等等,够了,其他人呢?”
话音刚落,就看到剩下的五人齐刷刷的朝她的方向走来。
而且,一人手里,提着两只兔子。
看那个样子……
还真是,风姿各异。
江述白一愣,差点没炸毛,好家伙,这是跟自己抢着表现呢!
宋云舒看他一脸呆愣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笑出声来:“咳咳,这一次,是真的够了。”
江述白:“……”
他们的兔子,也是兔子。
只要能吃,就可以。
只不过,宋云舒要这玩意儿来,指定不是吃的,而是给自己多留点实验的机会。
很快,把兔子给接过来。
“这样,先放马车里,养几天。”
“马车里?”
“养几天?”
“……”
宋云舒看他们一脸狐疑的样子,表情就有点微妙,不过,这件事情,倒也是件好事。
没必要瞒着他们。
宋云舒:“我已经想到解蛊的办法了,这件事情,还要感谢方淮之。”
江陌临:“嗯?”
陆逸尘:“什么?”
裴子谦:“那个,我不想解蛊。”
苏慕尧:“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慕初:“……”
江述白:“我也不想。”
宋云舒听到他们几乎同时开口,表情就有点僵硬,解了不是更好吗?
怎么他们看上去好像没有半点欣喜的表情,那个架势,好像自己要逼良为娼一样。
属实是让人有点无语。
方淮之想阻拦都来不及,只能拼命冲她打眼色,他可不想让他们认为,自己是要救他们的。
那点恩怨,他还没消气呢!
更何况,自己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过,要是自己的身份被他们给参透,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不合适。
“咳,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具体的,还是要看将军的本事。”
“你?”宋云舒挑眉,到底还是遵循他的意思,没直接说出来,看样子,方淮之是不想要他们的感激了。
这倒是让她更加好奇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江陌临眸色微闪,就抓个兔子的功夫,他们两个就搭上话了,虽然,看起来,方淮之跟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私情。
但是,还是让人看着很不爽。
主要是,他们两个站在一块的时候,看起来意外和谐。
这感觉……
有点酸。
方淮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吃醋了,这就不行了,醋死你们!
最好是拿着大瓶子,直接往里灌。
他还就不信了。
哼哼,能让他们好过,那就怪了。
陆逸尘轻咳出声:“没看出来,方老板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个类型。”
方淮之:“怎么,你有意见?”
陆逸尘:“没有。”
只要他不是跟他们兄弟作对的,那就已经足够了,他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闲的没事。
仿佛有电光闪过!
宋云舒只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这种时候,她要是发火的话,显得自己脾气很不好的样子,要不得。
罢了,上马车,赶路。
方淮之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挑眉,倒是主动提醒道。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兔子送上去!”
“要你管!”江述白轻哼出声,他一点都不想解开蛊虫,以妻主的性子,怕是解开蛊虫之后,就再也不会跟他们在一起了。
哪怕要承受痛苦,他也在所不惜。
至于其他人,他们爱解不解,跟自己没关系。
方淮之看他一眼,把他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不过,在他看来,江述白却未必能够如愿。
宋云舒的态度很明显,根本就不跟他们瞎扯。
恨不能立刻马上跟他们撇清关系。
这样的情况下,江述白说的,根本就不作数。
方淮之一副看笑话的神情,可把江述白给气的够呛,两人差点没又打起来,那个架势,也是没谁了。
陆逸尘眼疾手快,赶忙按住他。
“别闹,妻主在看着呢!”
“……”
江述白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上马车了。
他得跟妻主商量一下,看看晚点解开行不行。
陆逸尘提着兔子,也跟过去,后面的几个兄弟自然也不例外,路过方淮之的时候,那叫一个目不斜视。
方淮之也不在意,一副‘我谁都不怕’的样子。
当然,王大丫他都不在意了,对宋云舒也一般般,顶多……搭个朋友的边边吧,还在意他们吗?
开玩笑。
宋云舒一边看着他们斗法,一边觉得好笑。
咋说呢,不至于,真的。
咱就是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结下的梁子,看着吧,就还挺逗的。
不过——
她要怎么把兔子放到空间里?
就这么十二只,要是消失的话,他们指定能看出来吧。
要不偷偷拿两只?
陆逸尘上来之后,直接把兔子递给她,然后,就闭上眼睛,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会拿着兔子去做什么。
宋云舒眉梢微动,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可是,还有一个江述白。
此时,就靠在她身边,脑袋歪在她身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丝毫都不排斥跟自己亲近。
宋云舒有些无奈,用商量的语气道:“小白,要不,你给兔子腾个地方?”
江述白:“不能,妻主,你是想把他们扒皮抽筋吗?我来帮你。”
宋云舒:“……”
谁能懂呀?
一个软萌软萌的小正太,却对你说着如此凶狠的话,偏偏,他的表情都是一脸乖巧的,她能怎么办。
没法办。
江陌临轻咳一声:“小六,你不是累了吗?睡一下。”
江述白:“我不困。”
江陌临:“……”
没救了。
没看大家都闭上眼睛了吗?
偏偏,就他一个人在欢快的蹦跶来,蹦跶去,还生怕自己这话说的不够明白,也是没谁了。
江述白还想说话,却被裴子谦拖过去,直接给他脖子上来了一下,睡吧,您呐!
他都看出来了。
宋云舒有事儿。
紧跟着,自己也闭上眼。
宋云舒看他们一个个无比配合的样子,忍不住牵牵嘴角,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还在。
还是说,早就暴露了。
江陌临意味深长道:“妻主,我们并不着急,如果解不开的话,那就算了。”
宋云舒:“不,一定得解开。”
要是不解开的话,她会永远被这破玩意儿给制住,绝对不行。
江陌临欲言又止,仔细看看,还透着几分失望,其实,不必较真儿的,真的。
他们几个都不在意什么蛊虫不蛊虫的,更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被控制。
但是,她好像很在乎。
宋云舒不是没看出来他的打算,只不过,她并不希望自己以后被蛊虫给制住,想想,就不痛快。
凭什么!
这样下去,他们终将不得自由。
不合适。
这样想着,直接当着他的面儿,带着两只兔子进空间。
江陌临看她毫不避讳的样子,微微一愣,半晌,轻轻叹息出声,她呀,还真是对自己不设防。
罢了,随她喜欢。
解开,不解开的。
他也不在意。
苏慕尧倒是十分激动,解蛊啊,解蛊啊!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件事情,只要解开蛊虫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天启,回到天圣去了。
到时候,殿下振臂一呼,复国指日可待。
至于,宋云舒。
她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产物,根本就不必担心。
苏慕尧这样想着,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了,可是,心口处为什么会有些难受,而且,只要想到她,就会难受。
这种感觉,并不怎么样。
苏慕初闭着眼睛,看起来,算是他们几个当中最为平和的,眉宇间,也是一片祥和之意,并没有什么特殊意见。
只是,浅浅有些好奇。
这些年,他们几个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寻找解蛊的办法,可是,找来找去,却没个头绪。
最终,只能就这么拖着。
现在,宋云舒有办法。
很奇怪呀。
她怎么会有办法?!
苏慕初好奇极了,他不是没看出来,她也是个山精野怪,有自己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背后代表着什么,他却是不敢深究。
不过,话说回来,还挺有意思的。
宋云舒对于他们那些蜂窝煤一样的心眼,表示并不在意,进入空间之后,先拿过小瓷瓶儿来瞅了瞅。
结果,两只圆滚滚的小虫子倒是淡定,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宋云舒找来一个大点的玻璃罐子,把它们给倒进去,更加便于观察,有方淮之的提醒摆在前头,她还是十分谨慎的,没被它们咬到。
只不过,蛊虫落入玻璃罐子当中,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突然翻滚两圈,开始蠕动起来。
看那个架势,还挺可爱的。
可是……
想想,自己身上有这玩意儿。
宋云舒便一阵阵恶心,真不是她挑剔,这东西属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也忒膈应人了。
两只蛊虫倒是不见外,蠕动几圈过后,突然伸出触角,碰触一下对方。
紧跟着,便齐刷刷的转过头来,面对她的方向。
宋云舒微微一怔,这是?!
此时,她的心口处传来一丝丝疼痛。
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
这是?!
宋云舒神色一变,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原本,一直很稳定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像是有什么要拱出来一样。
可是,她分明给自己做过检查,没事。
现在……
蛊虫见她就在不远处,开始贴上玻璃,猛烈撞击起来,看着,像是要跑出来一样。
宋云舒哪能让它们出来,要真出来了,她空间里这些东西,可不就完了?
到哪里去找这么两个小玩意儿?
因此,小玻璃罐子套上一个大玻璃罐子。
之后,抱着就往浴缸里跑,直接坐进去,开开水笼头,把自己泡在里面,让玻璃罐子浮在上面。
这玩意儿,来的艰难。
她还真不敢轻易弄死。
毕竟,他们活命的希望,都在这上面了。
两只蛊虫被她晃得有些头晕,此时,待在玻璃罐子里,冲着她摇头晃脑,原本血红的身躯变得越发妖艳起来。
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
宋云舒眉心紧拧,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拿过玻璃罐子,打开一条缝,往里灌了点灵泉水。
淹不死吧?!
毕竟,这么彪悍,应该还挺耐造的。
蛊虫像是有神智一般,逮住机会,就往外蹦跶。
宋云舒眼疾手快,直接就给按回去了!
与此同时,她心口也更难受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受到感召一样,拼命想要钻出来。
灵泉水本就有平心静气的功效,可是,这个时候,却好像没那么管用了。
宋云舒死死地盯着瓶子里的蛊虫,也没人告诉她,这玩意儿还能相互感召哇,瞧瞧现在这个样子。
她怎么觉得,那死虫子像是要自己爬出来一样。
这要真是钻出来,倒是省得她费力气了!
就是不知道,外面那几个怎么样了。
宋云舒眉心紧拧,扒开自己的衣服一看,心口处果然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一鼓一鼓的。
好家伙,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
只要动,她就有法子了!
宋云舒手中多出几根银针,在自己心口处扎上几下。
鲜血如注,迅速涌出!
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这玩意儿,又黑又浓,看上去,属实是有点吓人了。
宋云舒本来就是研究医术的,眼瞅着,血黑成这个样子,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也说不通。
可是,之前,她分明就给自己做过详细检查,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属于她身上的东西。
现在么,等着就是了!
宋云舒强忍疼痛,看着自己心口处的反应。
出来,出来。
玻璃罐子里的蛊虫似乎察觉到什么,此时,更是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往罐子上撞,一下,两下。
看样子,恨不能立刻钻出来。
同时,她心口的血也流的越发欢快,分明只是几个小针孔,此刻,却是血流如注。
浴缸里的灵泉水,很快被染红了,带着几分腥臭之气。
宋云舒吸吸鼻子,表情有些嫌弃,即便是自己的血,她也是嫌弃的。
嗯,没毛病,真的很臭。
这么想着,就要站起来。
结果,刚试着动一下,心口处便是一抽。
疼的她直接跌坐回去。
罐子里的两只蛊虫蹦跶的更欢快了,竟是借着水流的力量推动罐子,朝她的方向滚来。
宋云舒脸色有点发青,方淮之的话言犹在耳,不能被他们咬到,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咬不咬的。
还没咬,就先疼死她了。
豁出去了,弄它。
罐子滚过来的时候,直接抓在手里。
赌一把,捏死一个瞅瞅。
结果——
刚开盖子,那两只蛊虫便蹿出来,附在她的指尖,却没有开口啃的意思,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心口的鲜血。
直勾勾的,无比诡异。
宋云舒十分警惕,正要动手,却见它们站在指尖,对着自己拜了拜。
你当拜佛呢!
她有点懵,感觉自己智商跟不上。
“什么意思?”
“叽叽。”
“你们是虫子,不是鸡。”
“叽、叽。”
“……”
眼瞅着,蛊虫根本就不理会她在说什么,继续叽叽歪歪,正事不干。
宋云舒气急,不好好沟通,那就死去吧。
结果,自己心口微微一跳,一个跟它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通体血红的虫子从她的心口跳了出来。
飞奔过去。
三个蛊虫一会面,直接躲进罐子里,触角相碰,看起来就像是打招呼一样,紧跟着,滚作一团。
宋云舒傻眼了,还有这种操作?
这玩意儿,到底是哪个傻缺弄出来的,关键是,它们根本看不出区别,飞出来的又突然,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母蛊了。
蛊虫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十分欢快,在里面滚来滚去。
宋云舒深呼吸一口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体内的蛊虫真的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罐子里。
那么,他们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方淮之给自己这一对蛊虫,也没说哪个是母蛊,哪个是子蛊。
这样说来,江陌临他们身上应该也至少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虫子。
宋云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大夫做的如此失败,中医、西医她都会,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
就算来个活死人,她都给扎活了。
可是,偏偏遇上这么个已经失传的玩意儿,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呀。
“叽叽!”
“再叽叽,姑奶奶就起锅烧油,把你们炒了。”宋云舒气冲冲的道:“谁是我身体里那只,自己站出来!”
“……”
沉默,不语。
“哑巴,没听见?”宋云舒眯眯眸子,看它们滚动的动作微微一滞,瞬间明白过来,它们这分明是已经听懂自己的话了。
可是,却故意不搭理她。
蛊虫通人言。
不过,话说回来,它们都能控制自己跟男人这样那样了,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多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么几声过后,有一个蛊虫在罐子里往前挪几步,顶在前头,却把自己缩成一团。
看上去,分明就是认怂的表现。
宋云舒抿抿唇角,在弄死它们跟弄死它们之间做纠结,自己遭这么长时间的罪,不弄死它们的话,不合适吧。
哪怕只是出于报复。
蛊虫瑟瑟发抖,又开始对着她拜起来!
在求饶。
宋云舒眸色微闪,不发一言,故意晾着它们。
蛊虫越发纠结,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一样,就地翻滚几圈,一副求饶的做派。
好歹自己也在她身体里待过那么长时间,怎么这女人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眼瞅着,非得要弄死它们吗?
蛊虫有些着急,偏生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扬起触角,巴巴的盯着她,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
“叽叽!”
“再叽叽,就捏死你们。”宋云舒本就该斩草除根,此时此刻,更是毫不迟疑,一脸狠意,活像是个女杀神。
“不、行!”蛊虫被逼急了,竟是口吐人言,虽然稚嫩,却也十分清晰,反倒是把宋云舒给吓了一跳。
不合理吧?
但是,好像又挺合理的。
宋云舒好歹也是从末世过来的,看过异变的东西多了去了,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不就应了那句话了?
蛊虫一直都躲在宋云舒的身体里,早就已经跟她心意相通,如何就不知道她的想法。
它深知,这个女魔头,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因此,赶忙解释。
“你要是捏死我们,你那几个俏夫郎可就没救了!”
“嗯?”
“我是母蛊,母蛊,懂吗?”
“我管你是母蛊、公蛊,惹到我,你必须死。”
“公蛊在这里。”
“……”
宋云舒看向边上那个蛊虫,唇角轻抽,这样说来,他们还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哪个是公、哪个是母。
剩下那个,不会是他们的孩子吧?
这是被谁给连窝端了。
母蛊一脸畏惧,却也有些底气不足,忍不住在地上翻滚一圈,继续开口。
“你、你把他们弄到这里来,我帮你把它们引出来。”
“出去引。”
“不可能,没有这个,我出不来。”母蛊顺势看向灵泉的方向,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真以为它们稀罕待在人类的躯壳里。
又没有人问过它们的想法。
很气人的,好么。
说完,就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灵泉水可是好东西,要不是这个,它可能就必须待在里面陪着宿主一块死了。
宋云舒眸色微闪,倒是明白过来。
果然,好东西,谁都喜欢。
但是——
“这是我的。”
“……”
虫虫沉默。
就很气!
这个疯婆娘,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宋云舒欣赏着它的表情,倒是很快明白过来:“你们有神智,能说话,该不会就是因为灵泉水吧?”
蛊虫:“……”
很显然,是的。
自打上次她被泡在里面的时候,就觉得很舒服。
宋云舒心情复杂,她还记得自己把江陌临给泡发了,泡出一个江北宴来,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思虑片刻之后,她还是开口。
“我可以养着你们,但是,你们不能作妖,老老实实待在罐子里,更不能动我的灵泉,否则,弄脏了,就捏死你们。”
“成交。”
“现在你出来了,他们怎么样?”
“还活着,因为,我还没死。”蛊虫也不傻,知道给自己上一层保险,不管怎么说,它们一家人的命运都是维系在一起的。
子生孙,孙生子的。
宋云舒心下稍安,想来应该也没事,否则的话,他们应该会叫醒她。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可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他们出事!”蛊虫振振有词,感觉自己说的都是真理。
宋云舒满脸狐疑,表情那叫一个玩味。
不得不说,它们这些做蛊虫的,还真是什么都不在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伦理纲常什么的。
蛊虫神智初开,虽然能够感觉到她的想法。
可是,却并不在意。
它们这些做虫子的,可没那么多讲究。
宋云舒跟它们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就找来罐子再把它们给装进去,再灌进去很多灵泉水,滋养着它们。
嗯,一家三口。
看上去,好像没有被淹死的迹象。
之后,把浴缸的脏水放掉,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蛊虫看她费劲的样子,还不忘出言提醒。
“喝点灵泉水,伤口就好了!”
“……”
用你说?!
宋云舒气哼哼的,她还不是怕留疤。
长在这么个地方,要是真留下的话,那就丑爆了。
不过,它说的也对。
宋云舒很快找来灵泉水,喝下去,之后,打量一眼罐子里的蛊虫,这才发现,它们已经从浓郁的深红色变成淡淡的粉色。
看上去,晶莹剔透。
倒是没有那么恶心人了。
“老实点。”
“知道了,不过,你最好让他们几个自愿配合你取蛊,还得放在你们两个那啥的时候,否则的话,不容易成功。”
“你!”
“没办法,剩下几个,还沉睡着呢。”蛊虫一脸无辜,她也想把他们弄出来,最好是,直接强行召唤。
但是,不行。
真要那样的话,他们怕是会直接破开那些人的胸膛,自己钻出来。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宋云舒感觉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一脸迷惑道:“沉睡,是我想的那个沉睡吗?”
蛊虫:“没错,只有跟你睡了以后,他们才能醒过来,才会有自己的意识,否则的话,会永远封闭在他们的身体里。”
宋云舒:“……”
坑爹的玩意儿!
按照它的说法。
一来得他们自愿取蛊,二来还得发生关系。
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宋云舒低头看一眼自己纤细的腰肢,嗯,突然觉得自己前路危矣。
咱就是说,当初研究它们这种生物出来的人,脑子是不是有泡,前半段,她受制于蛊虫,时不时就得任由他们掰直。
现在,蛊虫出来了,还得继续?!
“那就……”
“他们死了,你也会死。”蛊虫悠哉悠哉的开口:“你以为,共生这种东西,是那么好解决的吗?”
“你已经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了,要死,也是你死。”宋云舒故作凶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欠揍了。
开玩笑。
她是半点没得怕的。
蛊虫难得噎了一下,不过,却是很快开口:“叽叽,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