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正愁怎么偷取的时候,有宫侍前来似有话?要?说。
反派便告歉,去往前方花木掩映处,听那宫侍说话?。
顾南星心想如此天赐良机,赶紧就蹲身?装作?耍水。
实际偷偷摘了三个鱼妖小花在手,更多的不?敢了,因为本来就只有十?来朵开着。再摘就要?露了行迹!
聂春寒故意到花木处,随后?听小厮告知?,赫月清绝和墨云夜联袂来访,已经被引至西厅。
他不?觉微微蹙眉。这两个女人来找他做什么!
尤其这清绝公主,似乎总有意靠近他。
泛舟雪兰河时,赫月清绝坏了他好事…后?来明月湖也来约他!
莫非这女人……然而,她不?是?钟情公冶晋容?
虽然有传言说他钟情赫月清绝,然而那是?因为当初被魔灵玉迷了心智,他才弄那么一出?华丽的魔灵花开路送请柬的事,还当面被那女人撞见!
他那次根本就丢了帖子,而但是?的确察觉赫月清绝就在门边,也许她捡了那帖子,造成了误会…这倒是?有些麻烦。
只是?此事先不?管,吩咐小厮说他有事让送客后?。
他都不?用回头,便听到那女人耍水的声音。
回过头时,她还慢悠悠地摘了一朵莲花在玩水。
然而那鱼妖冰魄少了三朵,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女人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为了药草而来!
还是?没有心!
不?过,他也装作?不?曾发现,继续跟这女人逛了一会园子。
她就告辞离开了。得到东西就走,一顿饭也不?愿意留下吃。
不?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女人!就是?这么无情而目的性强。
聂春寒在门口把着女人送了送。
回屋没一会就打探到,这该死的女人,她跑去了悦澜殿。
公冶晋容刚好被安顿在那殿中。
他一时气得心中呕血,亏他今日特意与?她穿同色衣裳,精心款待。这没有心的女人,果然惦记公冶晋容。
可谁知?,没一炷香功夫。
这女人又离开了悦澜殿,这是?一杯茶都没来怎么喝就走了。
他本来还在疑惑。
又见这女人施施然出?门,随后?在宫门口墨云昭正车架相迎…
聂春寒顿时瞬间气得没什么脾气了。
花,继续花蝴蝶似的到处钻!
三五年时间一起游历的情谊,呵!还以为这女人转头就忘了。这不?是?情意绵绵地同墨云昭要?再续前缘了!
就在他气得脸黑之时,他很快了解到,因为公冶晋容不?在。那回报的宫侍道?:“南星公主只略喝了一杯茶,在园子逛逛,掐了几朵花没留下什么话?就离开了。”
掐花?别?人掐花可能真是?掐花,这女人不?可能!
“……”聂春寒立即就明白了,这女人估计在凑药方里的药。
只不?知?她这次凑的什么药方,为何如此心急,一天就流连三个男人的住处…
聂春寒回到书房,一边心不?在焉地查看关于兽仙节的各路情报和公文,一边等着另一个重要?消息。
直到整整一个时辰后?,得知?那女人离开了墨家。
他才面色稍霁。
随后?那女人在京城各处灰扑扑的药店买了些灰扑扑的草药,甚至从老农手中买了一把贫民吃的野草。
然后?还去野外挖了几把野草根茎,这才踩着夕阳言笑?晏晏的回宫。
那模样?,看样?子药草是?凑齐了。
可是?药房!
聂春寒忍不?住一笑?。含烟殿可没有药房,他这儿倒了很巧,当年娘亲也玩过药术,因而建了一个。
就在东侧莲荷池边,今日这女人游园应该见过。
聂春寒心想。明日,估计这女人一定会来拜访!
他一下纵飞而去?, 眨眼?落在宫门。
很?快在街市锁定那女人身形。她?虽然并未与墨云昭碰头, 但是却的确向西南方向墨家行?去?。
这让他面色更黑。
莫非这女人真打算与墨云昭‘旧情复燃’!
他心底又酸又气,气得丹田都有些翻涌。
压下心中不快,他面带寒霜追击而去?。
结果走着走着, 墨家眼?看着已经不在这个方向了, 这是明显朝着更西方的民居方向走。
后来直接去?了郊区, 在森林边靠着溪流的一座简朴的民居停下。
只?见屋中走出?个菜色脸的青年汉子, 这女人给了对方一袋灵晶。
那青年汉子就高兴地出?门而去?, 将房子让给了这女人。
“药房姑娘尽管用, 不到天黑我不会回来!”那汉子颠着灵晶袋, 看样子估计要去?城里找乐子。
聂春寒:“……”宁可在外找个不相熟的药师借药房, 也不肯找他来借。
哼!这女人心里果然丝毫没有他这个人。
这药房看着东倒西歪的, 不像招摇森林她?自己家,那药房虽然不中看但是中用, 用料极为讲究。这个三流药师的药房自然也是三流的材料建造,聂春寒索性在森林的枝干坐下来。
他倒要瞧瞧。用这么破破烂烂的药房,灵力和药力都无法锁定的情况下, 这女人要如何把灵药炼出?来!
他的估计, 这女人得又被从药房炸出?来!
顾南星昨日?一口气将药草收集齐全了。
其中去?墨云昭这原主的一见钟情者这儿花费时间特别?多。
这小?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主,可能知道原主最擅长棋艺, 并且手痒时时想手谈一局这种。
墨云昭打算投她?所?好,一去?墨家喝完茶便摆上棋子。
顾南星赶紧说自己头疼的很?, 只?想听听琴。
于是墨云昭焚香后给她?弹了一曲又一曲,这些都是他这么些年在外游历的感悟。
顾南星觉得多的感悟没听出?来,这小?子是真的喜欢原主,每一曲都恨不得表个白?。
最后一曲还以两人当年作别?时的《眷恋青山》告终。
眷恋的不是青山,而是原主这个人。
顾南星装作自己耳聋了,只?是笑。
笑得嘴都酸了,才请动墨云昭两人一起去?园子逛逛。
然后薅了一把他们家园子里的咒香草跑路。其实?这种草独苏国王室也有,这是为了更好的培育蓍草花而间种的一种没什么灵润的‘野草’,主要负责刺激蓍草花开出?更多的花。
薅完了草,顾南星就赶紧告别?了墨云昭这个诗人。
这小?子竟然还打算让她?看看他的诗。那到时候怎么夸,写得真好!太好了,你可太棒了!
没文?化真可怕。她?就这么没文?化,泪流。
随后她?隐身换脸,四处去?买了其他的药草,实?在没有的去?野外现挖。
回来路上还侦察到一个还算能用的药房。
今天便花了一千上品灵晶借用了一天。这药房挺一般,但是这换魂药是三阶以下的药液,不算特别?难。
她?觉得以自己目前的药术经验,应该能把换魂药熬制出?来。
半个时辰后!
随着扑地一声炸响!
这次不只?是药液蒸腾的雾气,药渣都甩她?一脸一身。
顾南星几乎是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跑了一半,心想不行?啊,这药房炸了不得被人讹诈到哭。那青年汉子看着就像能躺别?人跟前要二三千灵晶花花那种人!
她?又只?好冲回去?,以灵力护住那药房。
还好,药渣炸响三次后,药房歪扭了一些,总算没倒。
顾南星顶着满脸青色药渣和炸起来的头发,坐在药房门前的草垛子上,一阵哭笑不得。
看来这些外行?人的药房还是相当不靠谱。
还好她?薅药草的时候都足够三份的量,否则,现在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好了,现在该去?哪儿给我变个药房出?来?”
聂春寒在远处听着她?这么喃喃自语,心底有些无语。
那女人昨日?估计光记着偷他池子里的花,没见到那药房。
也是,那药房掩映在松树之后,一眼?的确看不到。
他早该把那几株松树锯掉一两株,有些太浓密了不像话。
看来他得给这女人下个帖子,请她?过来喝喝茶,顺便在园子里多走走。今晚还必须回去?拔掉两颗松树!
“等一下,我恍惚看见七王子宫中似乎有个药房?不过,那是不是药房呢?”
那女人此?时忽然撑住额头在思索。
聂春寒就想,一定是那几颗松树挡了眼?。
“看来一会回去?,我得又要舔着脸拜访七王子一次。”
那女人不太确定的模样,做了这个决定。
聂春寒:“……”拜访他为什么要叫做舔着脸?
她?想来便来就是了。他什么时候不欢迎她?了?
这女人!一丁点不懂他的心。
或许,他得用除了眼?神以外的东西暗示她?,他对她?的情意?
这未免让聂春寒脸热。
‘吾心悦你’这种羞耻的话,到底该如何说出?口!
此?时那女人主意已定,便站起来看看周身,又抬起袖子嗅了嗅,然后满脸嫌弃。
她?此?时脸上沾满青绿药渣,身上也都是,看着脏兮兮的。但也不知为何,就这样也让聂春寒觉得赏心悦目。
他想自己可能疯了。
随即那女人去?了这家主人的井水边,试图拿水桶打水,但是那水桶委实?不太干净。
她?便嫌弃地转身去?到溪流深处,站在森林掩映的位置。
咕咚跳入水中,游了一阵后起来,脸上恢复了白?净。
只?是站起身时,刚巧就面对着他。
那玲珑的身姿,让他面颊发烫,赶紧洒出?法力屏蔽四周。
这女人,也不担心被人看见!
虽然她?很?快一震灵力把周身蒸干了。
随后她?散开乱糟糟的长发,在溪流边照着梳了梳。
这模样聂春寒就更不愿被别?人看去?了,法力仍旧锁死四周。
只?是这女人梳发髻的手十分笨拙,他悄然用了点真魔之力,才帮她?把头发梳服帖。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回宫。
聂春寒在家等了一下午,直等到月上柳梢头,才见那女人吩咐一个小?宫女过来问‘七王子今晚是否有空?’,他当然有空。
然后又等了一会。
她?穿着一身缥色柔美衣裳徐徐而来。
这也是他给她?准备的,看来很?符合的她?口味。也的确十分契合的她?脸!
他的眼?光自然从来不会差。
刚好那么‘巧’,他今日?的衣裳也是一身风流的浅青色。与她?站一起相当益彰,是一对神仙眷侣。
至于‘吾心悦你’这话,藏在他唇间一整晚,都没能说出?口。
其实?两人也就呆了半个时辰,在引导那女人逛园子看清楚了药房以后。
那女人就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唇。
然后经过了才状似想起什么回头。
“咦?那看起来像是一座药房?”
聂春寒鄙视的眼?神点点头。“嗯!”
“这药房倒是有些旧了……”
“你有兴趣可以自行?去?看看!”聂春寒懒得搭理她?的试探,直接让丫头领路。
药房他昨晚特意让人仔细修整打扫过,一切自然无恙。
很?快那女人满脸光辉地走回来。
“你这药房用料都很?讲究,是我见过最好的。”
那是自然。当年父王毕竟很?‘宠’母亲,也很?‘宠’他,父王出?手的东西,自然差不了。
“七王子…我这有个不情之请。”那女人嗫嚅的语气。
这让聂春寒差点把‘吾心悦你’四个字直接蹦出?来,不用再试探了,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但是他硬是没说出?口。
“你说!”
“我明天想借你这药房用用,不知是否…方便?”
“可以。你用!”
那女人这下总算满意,扇子在背起的手后面一摇一摇的特别?欢快,就像个得到主人嘉奖的狗子…
“那我明日?什么时候来不会太打扰?”
“我明日?在家处理公务,你想什么时候来随便。”
“多谢七王子。那今晚叨扰这么久,我便告辞了。”
聂春寒到门口送了送。
那女人飞快离开的背影似沾满月华,又轻快又愉悦。仿佛一件大事终于落定,说不出?的痛快!
他不觉也微微抿唇。
但又疑虑,她?心底到底藏着什么心事。竟然食用幻仙鱼后,沉睡那么许久。
难道只?是即将炼制的这一个药方的药让她?苦恼?
聂春寒想想,觉得不至于。
这女人于修炼一道秉持悠然宁静那一套,做得到多少就是多少,一丁点不思进取。
药方今日?炼不出?来,那便明日?再来。她?根本不会为了这点事愁的睡不着觉!
想到她?侦察车马行?和城防布置的事,聂春寒一时心底想了许多。
第二天,顾南星来七王子府借到药房。
果然那换魂药一次炼制成功,是漂亮的浅绿色,估计口感不会差。
她?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一份也炼制了。
如此?忙活了一上午才完成。
此?时反派已经被魔尊叫走,似乎运送妖兽的队伍出?了什么岔子,让他去?处理了。
他临走时还在药房门口跟她?特意交代了一声。
虽然没什么必要把他的行?踪都告诉她?,而且反派站在门口那模样,很?有点丈夫跟妻子报备行?踪的感觉,似乎还在等一个回复。
她?当时就说。“那七王子你小?心一点!”
然后反派才点点头出?门去?了。
此?时她?药液凑齐,便回含烟殿去?了。
她?当时也没忙着走。隔日?想办法去?试了试换魂药的药效,发现果然能泯然众人,根本让人无从察觉。
她?一时心潮澎湃。
如此?一来,根本不用等到什么兽仙节,便可以提前离开了。
而且最近皇子们都纷纷出?门各处去?处理奔逃的妖兽,那些厉害的兽仙野性难驯,半路一旦清醒便施法逃脱,造成不少伤亡。皇子们便被征用去?处理这些事去?了。
天帝这些天也根本不来含烟殿。
顾南星一不做二不休,她?觉得,正好趁此?混乱之际,赶紧走为上策。
这次她?都没试图跟姑母再道个别?。
一大早,便出?了宫门,到了无人处服下换魂药。
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普通民间女子,登上了飞舟,直奔长秋城!
聂春寒匆匆抓了出?逃的兽仙回来。
途经一处两座陡峭山崖并立,其下江涛阵阵的山坳处时。
与从瑶光城而来的客船相遇,互相经过时。
不知为何,他被那船上一个长相平平的绿衣女子一眼?吸引了目光。
那女子虽然看着普普通通,却长着一双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也不是,是眼?神非常相似。
他当时心想,莫非又是这女人假扮。
只?是灵力一探查,发现她?周身涌起的灵润与那女人相差甚远不说,修为也低了许多,才只?是个小?小?玄仙。
他想,可能自己看走了眼?。
就在两船错身而过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猴子的惨叫声。
只?见七八个金衣护卫,正架着装满了妖兽的兽笼过来。
那其中多半都是白?耳赤猴。
聂春寒当时并未在意,只?是船行?几丈他忽然猛地回头。
那惨叫的白?耳赤猴之中,似乎有一只?,他见过!
他视线又几乎下意识飞快追随前方正在缓缓让道兽架通过的客船。
然后他看见了,那绿衣女子忽然耸立起来的双眼?。
那不可置信的,又异常痛心的神色正紧紧盯着其中一只?白?耳赤猴。
而那小?猴子也异常灵性地看向她?,泪水在眼?中打转,又忽然狠狠别?过头去?。
那神色似乎想要对方不用救它?!
聂春寒当然认得这额头有个王字白?毛的猴子是谁,她?就是那女人堪称兄弟一样对待的名叫做老六的猴子。
而那女人,一定就是顾南星。
他一瞬间把所?有她?侦察车马行?城防,并炼药的一切联系在了一起。
他明白?了。那女人,她?想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
离开他的世界!
她?可能前往招摇森林,或者其他任何地方。
很?有可能,他一辈子再找寻不到她?。
这种巨大的恐慌,令他一时间头脑似乎要炸开。他还感觉丹海剧烈涌动,整个胃狠狠揪成一团。
剧烈的呕吐感,差点令他当场从船上栽倒下去?。
很?快,那兽架从他的船经过。
那只?妖猴十分灵性,它?看见了他,投注过来一眼?,然后又看向那女人。
似乎要他保护那女人,或者阻止他去?救它?。
这猴子……不怪那女人那么宠它?!
前方,那客船正在远去?,只?是船上绿衣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她?应该已经从船上跳了下去?,就隐藏在附近山中。
她?一定会去?救那只?猴子。但是事关兽仙节祭祀大事,如果她?胆敢硬闯,或许连他也救不了她?。
聂春寒一时用力压抑周身情绪,丹田似乎感应到他此?刻需要战斗的事实?,从喧嚣中平静下来,并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散了开来。
他当时并未在意,而是进入船舱后,隐身躲入山中。
那兽架通行?缓慢,这女人应该打算在沿途偷袭救出?那妖猴。
他不得不去?阻止她?。
此?时离王城很?近,一旦袭击金衣护卫,前方王城兵力顷刻即发,眨眼?就能将她?网罗,到时她?只?恐插翅难飞。胆敢破坏兽仙节祭祀者,不论?出?身,死罪!这条血淋淋的规矩,不会因为她?是个公主而有例外。
便是他身为魔族王子,也不敢触犯这修真界至高律例的逆鳞。
他不能让这女人白?白?丢了性命。
只?是他跟了一路,这女人到底还有点脑子,没有擅自动手。
直到那兽架去?往灵山,她?在灵山下才缓缓显出?身形。此?时仍旧是普通女子的容貌,修为亦然。
只?是很?快,她?修为骤然上升,恢复到了太乙金仙中阶修为。
那女人忽然似乎就要动了。
聂春寒心想,估计她?在等易容的药效过了,恢复修为再动手。
只?是此?时哪容她?真的去?搅扰祭祀要务。聂春寒无声无息向前,抓住她?的手朝后神行?不知几座山。
其实?她?发现那女人还是异常冷静的,她?刚刚的灵润不过涌起一瞬就都放松开了。
然后被他乖乖带离。
今日天光黯淡, 森林里被树木遮挡下光线更?暗。
顾南星黑沉着脸,忽然一脚踹碎了身旁覆盖青苔的山石。
“这?个老六,它一个猴, 这?么有上进心做什么!”
聂春寒:“……”
的确,他离开时, 老六那猴子好像还不到金仙修为。
竟不知碰到?什么好运气, 居然?太乙金仙了。刚巧被网罗在祭品行列!
原本招摇森林的妖兽,其实并不在此次抓捕之?列。
只因奥山国抓捕时出现篓子,竟然?满森林太乙金仙以上修为的妖兽被一只兽仙一夜之?间全都杀死。
于是?只好征用招摇森林的妖兽替补。
“接下来, 我们如何救老六, 七王子。”
那女人此时面带一丝狡黠的笑意, 微微看?过来。
‘我们’二字是?其中精髓。
这?是?打算赖着他救猴。估计他稍一推阻, 这?女人还会摆出挟恩求报的嘴脸来!
聂春寒心底一阵郁闷。他怎么看?上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但‘我们’二字, 也让他心底微甜。
嘴角压了压, 才没如这?女人的意翘起来。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先?随我来。”
聂春寒领着她到?了王城兵力?覆盖范围外的小?山庄。
这?女人见到?他三重阵法锁定隐藏的庄园, 给他伸出来一个大拇哥。
此地专属于他一人偶尔来小?憩, 其内一个仆从也没有。
这?里他也从未请过任何人来做客,这?女人是?第一个。
因为其内有清洁法阵, 屋子很干净。
他燃炭烧水煮茶时,这?女人在一旁默默地帮他洗茶具。
焚香煮茶后。
才喝了一口茶,那女人就放下茶杯。
“七王子,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目光闪亮如星子般看?过来。
无论谁看?到?这?么一双眼睛都拒绝不了她。至少, 他…不能。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他今日去抓捕的兽仙便是?奥山国屠灭各妖兽的那只赤炎荒狮,这?火狮子威力?惊人, 桀骜难驯,沿路不知撞破多少兽栏, 逃跑共计十余次,死伤金衣护卫数百,才押至长秋城。
出了长秋城又差点逃亡,是?他亲手?逮了回来。
他在战斗时,留了个心眼,将一缕真魔之?力?藏在此兽的识海之?内,本意是?要查探那灵山内的真面目。
谁知,此时却竟然?派上用场。
刚进入灵山的妖兽,被安排在山顶外围囚禁,直到?被天兽‘点醒’过后,才会进入祭祀围栏之?内,此时妖兽们都会安详自如地等待被献牲,不会再试图挣扎逃跑。
很显然?,老六这?妖猴必须在被接下来二十天内救出来。
聂春寒直觉,被点醒的老六很难说再是?这?女人心中的好朋友老六。
如今,他只需要撬动?真魔之?力?,使得那赤炎荒狮魔化,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后,由内冲撞开兽栏。
引导其冲向灵山法阵的薄弱之?处。
他之?前被父王委托修缮灵山法阵,也特意留了个心眼,将几处薄弱法阵之?处只是?随意修补一番,实则仍旧不堪一击。
只要到?时他从外相助,又引导那赤炎荒狮冲撞,必然?能使它击碎薄弱环节逃出来。
甚至能引起同一兽栏的妖兽跟着出逃!
如此造成?混乱。两人可趁机进入灵山,将那妖猴救出来。
如今,主要是?必须查探清楚那老六和这?赤炎荒狮所在位置。
若刚巧关在同一个大兽栏,那便更?加方便施为。
聂春寒把这?些娓娓道?来,那女人一听有办法解救,顿时面色总算不那么苍白?了。
刚刚也不过强颜欢笑而已?。
“如此多谢七王子,我实在无以为报!”这?回她这?话说得发自肺腑。
聂春寒心想。我要你报答什么,只求不再离开我的世界。哪怕要隐居,至少也让他知道?她在哪。
等他把一切收拾妥当,自也会去寻她。
“事不宜迟。那赤炎荒狮被押送在我的飞舟之?后,很快便要进灵山。我便趁此机会,去打探一二。”
聂春寒站起身。
那女人便感激地看?他一眼,点头跟随。
两人从山庄离开,眼看?着山庄隐没在云雾之?中,云雾一散,恢复原来的荒莽的树林。
聂春寒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今日如此乔装打扮,是?…想永远离开宫廷?”
那女人斜视他两眼,才总算做个人,大胆地承认了。
“不错。”
“去招摇森林你那小?屋?”
“额,本打算先?去那儿,然?后另寻一地隐居。”
果然?,她连他也想瞒着。她要从所有人面前永远消失!
这?让聂春寒心底剧痛。
“连我也要瞒着?”他语气不无控诉,却也阴寒。
那女人含笑看?了他两眼,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之?前我是?打算连你也瞒着,现在不了。以后我就算要隐居,也会告知你我去了哪儿。”
她这?话听着十分坦诚,但聂春寒却不信。
那女人又笑望了他一眼。
“我如今发现,多你这?么一个朋友似乎也不赖。这?是?真心话!”
聂春寒凉凉地轻哼了一声。
他不只想做她的朋友。他也永远不想做这?种朋友!
两人要出发前,那女人忽然?拉住他手?腕。
“你等等,我们先?回山庄,我做一件事后再行动?不迟。”
聂春寒当时脸热。
‘做一件事’那是?什么事!!
随后回去山庄。
那女人竟然?双手?在袖子里一动?,就回头冲他一笑。
整个人影子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这?女人…倒是?真的一丁点不防备他了。
聂春寒感慨的同时,心想居然?是?这?么一件事!!
顾南星心里感觉不好,之?前到?了那灵山下,她为何在火速消除换魂药药效恢复修为后,并未动?手?。
并非她真的那么冷静。
而是?来自灵山的可怕气息,令她心胆俱裂。
她知道?,一旦她在那暴露了什么,一定会遇到?甚至比死亡更?可怕的遭遇。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刚刚心神不宁,担心反派去灵山也会遭遇不测。
因此,脑海一转,想想不是?还有祖师爷可以求救吗?
祖师爷总是?急她之?所急,总在关键时刻给她送上想要的!
因此,进入书房后,她心中从未有过的虔诚祈求。
“祖师爷救救我们吧!”
一阵静默后,竟然?没有回应。
当时顾南星心就凉了半截,她不死心地又呆了一会。
直到?半刻钟的时限到?了,才不得不朝外走?。
此时她心已?经完全凉了。可谁知道?,到?了门边,一个卷轴砰地砸中了她的脑袋。
她当时握住卷轴,只来得及将那内容传入识海,便被摔了出去。
落地后,她踉跄了一下,被反派一把抓了手?托住。
然?后此时,那内容她几乎已?经浏览了一遍。
她忍不住激动?地反握反派的手?。
“你别急着走?,先?等我熬一碗药,对?你有好处!”
“不过熬药可能至少需要一炷香时间,这?…能等吗?”
聂春寒无语地盯她两眼。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她那神秘药术,让他心底有点信服。
“我去通知他们,兽栏延迟一炷香时间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