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果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野果。
跟他一样爱吃的小孩儿还很多，因此，就算灯笼果遍地都是，且成熟很快，也仍旧供不应求。
有些甚至还没有红透，就已经被蹲守许久的小孩儿摘掉吃了。
顾娆说道，“西红柿跟你口中的灯笼果，味道的确差不多，不过，还是稍微有些差别的，灯笼果味道没有西红柿这么甜。”
别野点了点头。
“的确。”
顾娆又道，“西红柿营养丰富，多吃对皮肤好，种植起来也不难，要是可以大面积种植就好了，可惜，咱们没有土地，也请不起人帮咱们种植。”
别野眸子微亮。
“这个季节可以种植？”
顾娆点了点头。
“西红柿是比较容易成熟的蔬菜，一般一年可以成熟两次，一次是夏季，一次是秋季，夏季成熟的，一般是四月份种植，六月份成熟，秋季成熟的，一般是六月份种植，八九月份成熟。”
别野心神微动。
“明天我去打探一下，镇上或者野猪镇附近，有没有闲置的土地，或是有人愿意出售土地的。”
“要是有，咱们就少买一些，我来种植，种好了之后，一部分留着自己吃，一部分可以拿来卖。”
顾娆看得出别野是真的很喜欢吃西红柿。
“自己吃的话，空间里很多，想吃多少有多少。”
“如果要拿来卖，最好还是种植一些西红柿，让别人知道西红柿是咱们自家种的，省的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西红柿虽然是新物种，但它的种子很好提取，种植起来也方便，所以，咱们只有在西红柿刚面世的时候赚得到钱。”
那些买了西红柿的人，得了种子之后，自己就可以在家种，日后只怕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家里自己种西红柿，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卖西红柿。
别野说道，“现在种出来再说吧。”
晚上，上楼之后。
顾娆将做好的衣服拿到别野面前，说道，“你的这套衣服做好了，穿上试一下，我看看还有哪里要改。”
别野有些惊讶。
“这么快？”
顾娆好笑道，“这套衣服都做了多久了，还没有做好，你还觉得快了吗？”推了推他的肩膀，“快些去试吧。”
别野脱下外衫和中衣。
顾娆又道，“你身上的里衣已经旧了，换新衣裳就要一套一起换，里面的也换下来吧。”
别野照着做。
顾娆坦然地欣赏他的身材。
别野问道，“裤子不用换了吧？”
顾娆，“……”
问她干什么？
都这么问了，她还好意思让他把裤子也换了吗？算了，换不换里面的裤子，都不影响试穿新衣服。
“不换。”
别野很快将新衣裳换上。
顾娆打量一番。
“很好看，不过……”
视线落到别野的头上。
别野问道，“怎么了？”
顾娆走过去，将别野按到梳妆桌前坐下，说道，“你的头发又黑又多，发质这么好，每天只用一根发带系着太暴殄天物了。”
“我帮你弄个发型。”
别野第一次坐在梳妆镜前，有些局促。
“我一个大男人，头发束起来就行了，不必打扮，再说，现在天都快黑了，等会儿头发也是要散开的。”
顾娆满眼不赞同。
“谁说男人就不用打扮的？这么好看的脸，不打扮得花枝招展浪费了。”
别野，“……”
花枝招展？
这四个字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真的合适吗？
感觉好奇怪。
顾娆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轻咳一声，改口道，“我是说你五官深邃，面容俊美，不打扮得更丰神俊朗一些可惜了。”
别野想站起来。
刚抬起一点，就被顾娆按着肩膀按了回去。
“……”
顾娆解开别野的发带，用黑檀木梳轻轻地将他的长发梳顺，随后将用梳子将头发分为上下两部分，将上半部分梳成一个小丸子，用发带系起来。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站起来我看看。”
别野不确定地问道，“这就梳好了吗？”
顾娆拍了拍手。
“好了啊。”
别野嘴角一抽。
“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顾娆手指在他头顶上那个小发包上弹了一下，“这不是给你扎起来了吗？下面留一些头发，看上去更飘逸仙气。”
她见电视上，很多古装美男都梳这种头发。
不过……
这个时代好像没有这种发型？
她见过的大多数成年男人，要不就是用发冠束发，要么用发带将头发盘在头顶，还有的书生会用布包将头发包在后脑勺。
别野神色有些无奈。
“我平时还要干活儿，头发披散着很不方便。”
顾娆一想也是。
“那平时就不用这个发型好了，但是，现在都给你梳好了。”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你真的不能让我欣赏一下吗？”
别野只好站起身，转身面对着顾娆，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肩膀的妻子，眼底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看够了吗？”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缕长发滑过肩头落在胸口前。
顾娆眼神惊艳。
“真好看！”
别野说不出现在心里什么感觉，有一种自己靠美色诱人的感觉，难得伸出一丝羞赧，却不想让妻子发现。
因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
“这一套衣服和这个发型太好看了，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你下次还让不让我给你梳这个发型，我要把你这个发型的样子保存下来。”
别野神色疑惑。
“怎么保存？”
顾娆神秘一笑，对他伸出自己的手。
“把手给我。”
别野将自己的手搭在妻子的手上。
下一刻，身边的环境变了。
不再是木制的房屋内，也不是黑夜，而是处在一片广阔的天地，脚下是青青草地，天上是蓝天白云，四周鸟语花香。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空间的神奇给惊住了。
“这里就是空间？”
顾娆嗯了一声，牵着别野的手往前走，指着那个竹屋道，“那个就是我的房子，别看房子不大，但里面什么都有。”
别野看着不远处的竹屋。
“已经很大了。”
比他们租的院子大至少三倍有余。
走近一看，宽阔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左右两边还种了很多果树。
顾娆一边带别野参观，一边给他介绍。
竹屋是悬空的，分为上下两层，下面用粗壮的木头支撑着，中间有竹子制成的梯子，上去之后是一楼，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梯子，可以从左右两侧的椅子上二楼。
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客厅，放了茶几、软塌，桌子、座椅等家具，有三间卧房，一个厨房，一个洗衣房，一个杂物间，一个厕所。
二楼的客厅被改造成书房。
主卧连着的，是一个很大的衣帽间，上面挂满了衣服，还有一面鞋墙，一面首饰墙，一面包包墙，有独立的卫浴。
主卧旁边，是一个小一些的次卧，格局跟主卧相差不多，也有独立的卫浴，只是面积少一些。
从杂物间找出一个相机。
别野看着那个黑疙瘩，眼神茫然又新奇。
“这是什么？”
顾娆说道，“这是相机，可以给人拍照。”
突然拿起相机，趁别野不注意，对准他按下快门，相机里，别野茫然新奇的眼神永远地定格下来。
看上去很呆萌。
顾娆没忍住哈哈大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别野露出这种表情，感觉蛮新鲜的，这张照片一定要洗出来一直保存！
别野，“……”
在笑什么？
笑他吗？
他的确什么都不懂，空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这些东西都是天外来物吗？
妻子对这些东西的名字、用法了如指掌，可见，这些东西全都是妻子自己的，不是别人给她留下的。
按照妻子的说法，这个空间是从她出生开始，就跟她灵魂绑定的，那么，这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很多东西，看上去并不是凡间所有。
她究竟是神、是仙，还是妖？
别野知道妻子并没有将她的全部秘密告诉她，空间只是她的秘密之一，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她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吗？
顾娆的手指在别野面前晃了晃。
“你刚才在想什么？”
别野回过神。
“没有。”
顾娆才不信他什么都没想，却没有追究他的走神，将相机放到别野面前，让他看上面他自己的相片。
“好看吗？”
别野神色一怔。
“是我？”
顾娆嗯了一声。
“不然还能是谁？”
别野不是没有在水里照过自己的样子，也偶尔在铜镜之中看过自己的样子，但其实都很模糊，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清晰地见到真实的自己。
“不好看。”
顾娆眉梢一挑。
“我觉得很好看啊，哪里不好看了？”
别野眼神微妙。
“看上去很傻。”
顾娆笑着道，“那是抓拍的，不同的表情，拍下来的样子不一样，不信你换一个表情，我再拍下来。”
别野没有照做，而是问道，“我能用一下吗？”
顾娆直接把相机塞给他。
“给。”
别野拿着相机，低着头研究了一会儿，而后对准了顾娆，一会儿之后，又低头继续摆弄相机。
顾娆站在他面前不远处。
“研究会了吗？”
“还是我来教你吧。”
别野对准顾娆好几次，才将相机还给她。
顾娆本来不以为意，直到她看到相机里，拍下来的自己，都是抓拍，一张她姿态随意，双腿交错，一张她带着笑意，眼里好似有星星……
竟然都拍的很好看！
“你是天才吧！”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从一开始连相机都不认识，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老乡，也是从那个世界穿越来的了。
别野眼底带笑。
“喜欢就好。”
顿了一下，请求道，“我也想保存你的样子，以后相机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顾娆直接将相机给他。
“以后是你的了。”
“你想拍照的话，还可以用手机，相机要充电，耗电也快，我有太阳能充电的手机，等会儿你选一个，以后可以用手机拍照、录像。”
别野听得似懂非懂。
“嗯。”
两人光是研究相机和手机，就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一起在草地上拍下了不少照片，有单独的照片，也有搭着手机或者相机支架，拍下来的合照。
甚至还录了许多视频。
将这两个东西研究透了后，顾娆又带他认识其他的东西，冰箱、电饭锅、煤气灶、天然气、电炒锅、烤箱、洗衣机……
趁这段时间，将之前用相机拍下来的照片，不管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都洗了出来，挑了几张好看的，用相框裱起来。
剩下的全都放入属于他们两人的相册之中。
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沉下来。
别野手里拿着手机和相册，看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娆原本还有兴致给他梳其他发型，但进空间完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累得不行，刚躺下就睡着了。
别野看够手机之后，才发现妻子已经睡着了。
“……”
他到现在才想起，今天还有正事没干。
起身从换下来的衣服里翻了一下，找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以及一个小瓶子，将这两样东西放到床头的小几上。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给睡梦之中的妻子拍了很多照，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脱掉外衫和中衣躺下休息。
睡着之前，心里还惦记正事。
来日方长。
明天……
第126章 佛系
顾娆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之前遇到牛贩子的地方找了一下，却没有找到人，心底暗怪自己之前大意，该提前跟牛贩子约定好每天买牛奶的。
现在可好，牛贩子还没有来。
万一今天也不来卖牛奶，岂不是甜品生意做不成了？
回到家后，别野已经将摊位摆好了。
见她神色颓废，便知道没有找到牛贩子，安慰道，“今天买不到牛奶，就不做甜品生意了，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顾娆高兴不起来。
“你不是说要买地吗？买地也要花钱，现在到处都要花钱，一想到要少挣一天的钱我就心疼。”
实在不行，就当首饰吧。
她的金银首饰，玉石宝石很多，卖一些相对来说，不是特别喜欢的还是舍得的。
别野摸了摸顾娆的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一步一步来，慢慢把日子越过越好，好吗？”
顾娆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着急了。
“好吧。”
“昨天光顾着玩了，连钱都没有数，你在下面看着摊子，我上去把钱算一下，再下来做早饭。”
别野应道，“好。”
等顾娆上去之后，却是一个人来到厨房开始做早饭。
街上人来人往，应该还没有人能大胆到直接伸手从摊位上偷东西，就算偷东西，摊位上也没有特别之前的东西，不用一直守在摊位前，有客人来，朝屋里喊一声，他听到之后自然会出来。
顾娆上楼之后，便将房门关上，而后将昨天挣到的钱，从空间里取出来，摆在桌子上认真算着。
昨天砂锅米线挣了三百二十文；
奶糕两文钱一块，卖了十五块钱，赚了三十文；
姜汁撞奶六文钱一碗，做了二十碗，自己跟别野一起喝了一碗，卖了十九碗，赚了一百一十四文钱；
红豆牛奶糕，三文钱一块，总共做了四十块，自己和别野一人吃了一块，卖出去三十八块，赚了一百一十四文；
牛奶西米捞二十文一碗，总共做了六十碗，别野和顾娆一起吃了一碗，后来又剩了三碗没有卖出去，总共卖出去五十六碗，得了一千一百二十文。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光是牛奶西米捞，一天就挣了一两又一百二十文？除了牛奶是买的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空间产出，相当于净赚的，而那一桶牛奶，也不过才三十五文钱而已！
利润高的吓人。
这么高的利润，少赚一天都不行！
顾娆决定了，等把早饭吃完之后，再去街上找一下，要是找不到，就去别处问问有没有卖牛奶的。
昨天挣的钱总共有一两又六百九十八文钱，四舍五入，昨天挣了一两又七百文钱，再努力一些，一天挣二两银子不是梦！
发财了！
上辈子日入斗金，顾娆都没有这么开心过，现在才挣了不到二两银子，就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别野熬了一锅小米粥，炒了一盘青椒肉丝，又切了一盘酸萝卜，简单的早饭就做好了。
顾娆毫不吝啬地夸赞。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道青椒肉丝炒出来的味道，比我炒的都好吃，再过不久我都要拜你为师了。”
哪怕知道她在夸大其词，别野的唇角还是忍不住翘起。
“好吃就多吃点。”
给顾娆夹了一筷子菜。
顾娆礼尚往来，也给别野夹菜，简单的两道菜，愣是被他们吃出了菜品丰富的样子。
吃过早饭之后，还有饭后甜品。
是昨天剩下的牛奶西米捞。
总共有三份，分别是西瓜牛奶西米捞、杨梅牛奶西米捞和桃子牛奶西米捞，昨晚被顾娆放在空间里的冰箱冷藏，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冷气。
看上去很新鲜。
别野亲眼看着顾娆从空间里拿东西，早就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平静。
顾娆笑着问，“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别野说道，“都可以。”
顾娆在三碗水果牛奶西米捞之中摇摆，她的胃口很小，吃过早饭之后，其实已经吃不下太多别的东西了。
但既想吃杨梅牛奶西米捞，又想吃桃子牛奶西米捞，别人饭和甜品是两个胃，她怎么就没有那种天赋呢？
别野看出她的嘴馋，眼底划过一道好笑和宠溺。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剩下的给我。”
顾娆故作矜持。
“这不好吧？”
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每个口味都尝了一下。
“好喝！”
冰镇过的水果西米捞更好喝了。
别野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随后说道，“今天放晴了，现在还好一些，中午恐怕又很炎热，留一碗给你中午喝吧。”
顾娆连忙拒绝。
“本来隔夜的东西都该少吃，这些已经放了一晚上了，再放到中午，味道肯定就没有现在好了。”
冰箱只是冰冻，又不是让时间静止。
“我等会儿去街上找找，万一牛贩子今天还来卖牛奶呢？”
别野只好道，“早点回来。”
顾娆再次去街上时候，牛贩子刚开始摆摊。
看到顾娆之后，牛贩子也是眼前一亮，热情主动地搭话道，“顾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出来逛街？”
“还要买牛奶吗？”
“昨天买的牛奶喝完了吗？今天的牛奶都是新鲜的，是今天我跟老伴儿一大早起来挤的。”
顾娆笑着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牛贩子眸子更亮了。
“今天要多少？”
顾娆说道，“还是跟昨天一样，以后每天早上都给我们送一桶牛奶，可以吗？”
牛贩子迟疑了。
“每天早上，怕是不行。”
“这头母牛是恰巧在哺乳期，产下的牛犊又死了，没有牛犊喝奶，我怕牛奶浪费了，才天天挤牛奶来卖。”
“我最多还能再卖二十来天的牛奶。”
顾娆心中因发财激动的心逐渐冷却，考虑到现实问题。
牛奶并非一年四季都有的。
只有母牛怀孕九个月，产下小牛犊之后，才会开始分泌牛奶，母牛的泌乳期分为初期、盛期、中期以及末期。
如果泌乳期的母牛照料不当，泌乳期可能会大大缩减，所以，奶制品虽然挣钱，但并不是可以长久做下去的生意。
顾娆压下心中的失落，对牛贩子说道，“我有办法可以提高母牛的产奶量，也可以延长母牛的泌乳期。”
牛贩子连忙摆手。
“不了，每天挑着担来镇上卖牛奶，其实挣不了多少钱，还累，母牛能产多少天奶还是随缘吧。”
顾娆，“……”
看不出来还挺佛系。
第127章 花瓶
顾娆不想失去赚大钱的机会，于是对牛贩子说道，“你的牛奶我全都收购了，每天能挤出来多少，就给我送多少，这样就不怕累了吧？”
牛贩子大喜过望。
还有这种好事？
每天一大早把牛奶送过去，拿了钱就可以回家，不用为了一点钱在镇上摆一整天的摊，他当简直乐意至极！
“好！”
顾娆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必须要给马儿吃草，为了刺激牛贩子的积极性，只好让出一部分的利润。
“我把提高母牛产奶量和延长母牛泌乳期的方法告诉你，你好好伺候母牛，以后我从你这里收购的牛奶，按照五十文的价格算。”
之前收购的价格，是三十五文一桶，现在一桶牛奶多出十五文，让给牛贩子的利润不可谓不多。
但其实这些利润，对比顾娆赚到的钱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牛贩子大喜过望。
“好！”
他回去一定要烧高香，老天庇佑让他遇到了财神爷！
一想到只要家里的母牛产一天的奶，他就一天至少有五六十文的进项，心里别提多踏实兴奋了！
“今天有两桶奶，顾老板都要吗？”
顾娆点点头。
“都要。”
牛贩子热情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送到家里去。”
顾娆客气道，“辛苦你了。”
将今天买牛奶的一百文直接给他，随后仔细地交代道，“以后每天给母牛吃的草料，可以拌入炒熟的黄豆，比例大概是十斤的草料里，加入三斤的熟黄豆。”
“还要在里面加入小苏打，每天只能加入二两的小苏打。”
“除了吃食上改善之外，还要改善母牛的饲养条件。”
“圈舍一定要宽敞、干净、通风、干燥，要勤垫、勤起、勤扫，让牛能够舒适休息。”
“最好每天让它晒晒太阳。”
牛贩子听得懒癌都犯了，挠了挠头，跟牛眼睛一样大的眼睛里，带着清澈的愚蠢，憨憨地问道，“这么麻烦的吗？怎么比养崽子都麻烦？”
他家崽子都没收拾的这么干净过，每天跟泥猴似的，照样健健康康地，吃喝上也没有这么讲究过，每天随便吃点野菜窝窝头，照样长得虎头虎脑、五大三粗的。
顾娆，“……”
好歹是一桶牛奶能赚五十文，态度真的要这么不积极吗？
难道五十文还是少了？
牛贩子也只是下意识犯懒，但想到那么多的钱，还是决定咬牙坚持，有钱不赚王八蛋，被媳妇知道了还要完蛋。
“好，照顾老板说的做！”
“不过……”
“你刚才说的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怕是记不住，你能不能给我多重复几次？”
顾娆嘴角一抽。
“我给你写下来吧，你不记得的时候，照着纸上的步奏做就成。”
牛贩子嘿嘿一笑，显得更憨厚了。
“俺是乡下人，连书都没看过，哪里认得字啊？你写了我俺也看不懂，俺家里也没一个识字的。”
“难怪顾老板刚才说养牛的经验，说的头头是道的，原来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厉害，没有养过牛，比俺们这种养牛的都有经验。”
不自觉地口音都飚出来了。
顾娆，“……书上看的。”
只好跟牛贩子重复了大概十来次，直到牛贩子将她说的法子倒背如流才罢休。
回到家已是口干舌燥。
进入堂屋之后，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茶壶里泡的是茉莉花茶，还热乎乎的，连续喝了两杯之后，干涸的嗓子才终于得到湿润。
别野走了进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顾娆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觉得嗓子又干了，喝了一口水后继续道，“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从小就读书，不求他考取什么功名利禄，至少要识文断字。多学一些东西，真的会减少很多麻烦。”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没有喜欢上别野之前，对于生孩子的事情，她是抗拒和害怕的，现在却下意识有些期待跟他之间能有个孩子。
别野眸子深处染上一抹笑意。
“如果是女孩子，就只识文断字，若是个男孩儿，不仅要识文断字，还要从小跟我一起习武。”
文弱书生，怎么保护妻儿？
顾娆突然回神，连忙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嘴，自以为很隐秘地往别野小腹处瞥了一眼，随后做贼心虚地收回视线。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他那方面不行，可能一辈子也不能让她怀孕，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刚才那些话，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他却还在她勉强强颜欢笑。
一想到自己又无意之中中伤了他，心底就忍不住懊恼，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其实，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养起来很麻烦的，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咱们就这么一起生活，彼此扶持，一辈子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年轻的时候多挣点钱，等老了的时候，花钱雇人伺候，不愁没人给咱们养老。”
实在不行领养孩子。
当然，这些话顾娆没有说出来，她思想开放，倒是无所谓血缘关系，但别野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应该将血缘关系看得很重，就算自己生不出孩子，应该也不会想养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吧？
别野捏着杯子的手一紧，眼底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良久，在妻子小心翼翼，维护他的自尊心，还带着一丝怜悯和心疼的眼神之下，缓缓地轻笑出了声。
顾娆杏眸微睁。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别野这么笑，该不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已经逐渐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了吧？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不就是不能生育吗？
她都不嫌弃！
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呢，真的让人从心底嫌弃不起来，反倒是忍不住对他越来越心疼，老天爷给他开了一扇窗，赐予他完美的身材，俊美的五官，与她契合的灵魂，却让他失去了当一个真正的男人的快乐。
真的太可怜了！
手搭在别野的手背上，眼含安慰和鼓励地说道，“相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你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还别说，刚才的笑虽然有点变态，但……真的很好看，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好看。
虽然不能使用，但当一辈子的花瓶也赏心悦目啊。
况且他对她还忠心不二，不能人道那点小瑕疵，在他的赤诚之心的对比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是她对他没信心。
顾娆以为自己的安慰有了效果，心底生出一丝欣慰，不想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起身道，“送牛奶的应该快到了，我出去看一下。”
别野嗯了一声。
顾娆算的时间很准，她刚从堂屋出来，牛贩子就挑着担子进来了。
“今天的牛奶都在这里了。”
顾娆将牛贩子送出门。
别野将牛奶提到厨房。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