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问道,“我该怎么说?”
与此同时,姜毅还在:“啊啊啊啊!云姒!”
男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刺耳无比。
云姒手也不闲着,duang duang duang 。
她的修为比姜毅要高,男人心底愤怒,却无可奈何。
肖章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指着云姒手中的玄铁石,说,“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玄铁石。”
路人弟子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玄铁石真是太得劲了,打他们这种刚修炼的人,就跟打儿子一样,打得姜毅想喊娘亲,可偏偏只有体宗的人有,原本是用来测试身体强度的,如今变成了云姒的武器。
肖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你看见了吧,是姜毅那个小趴菜自己撞到玄铁石上去的,我们小师妹可没有动手。”
他睁眼说瞎话。
尽量的保持八瓣牙齿,眼睛眯了起来,嘴角的肌肉在细微的抽动着。
路人弟子快哭了,不用这么凶神恶煞的威胁人的,道,“嗯……我看见了,是姜毅自己撞上去的,云姒都没有动手。”
“这就对了。”肖章说道,“我那小师妹细胳膊细腿的,柔弱都不能自理,怎么可能去打人呢?”
身后的师兄弟跟着点头,“对对对,小师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直被人欺负,还不知道反击。”
拓拔俊道:“小师妹小意温柔,什么石头打人啊骂人啊,都不会!”
祁淮显然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嘴角抽了抽,臭女人这群师兄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可真强。
路人弟子听见了姜毅“啊啊啊啊”的惨叫声,自己都跟着一疼一疼的。
“真的不拦一下么?要是出人命了……”路人弟子心都是颤抖的。
肖章与拓跋俊分别提起路人弟子的左手和右手,卡在了两个人的肩膀上,身后的师兄弟们,从纳戒中拿出了一块板砖。
整齐划一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肖章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事的,体宗的弟子天天用板砖砸自己脑门,也没事。”
路人弟子:“……”
duang的声音还在响,是云姒把姜毅的脸按在地上,玄铁石打在他脑袋上的声音。
云姒的手臂重复着抬起落下的动作,石头精准的打在了姜毅的脑门心上,就是那个鼓包的位置,疼上加疼。
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累,反而十分舒畅。
可是她被剜金丹的时候,比着还要疼。
路人弟子颤颤悠悠的说道,“可是姜毅都快晕过去了,连叫的声音也小了。”
肖章笑着说道,“没得事,小师妹力气小,打人不疼的。”
脑门心上那么大一个包,你没有看见?
话音刚落,云姒把姜毅的脸转了一个面,理由是对称,靠近地板的那一面上有网格的纹路,另一半脸上也要。
“你看,我们小师妹多温柔体贴。”肖章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还给他翻了一个面。”
路人弟子:“……”
“怎么在这里围成一团?为什么不赶紧修炼?”宗派的维安队走了过来。
路人弟子道,“一会被维安队抓到,你们小师妹要被惩罚的。”
肖章和拓跋俊不情不愿的把人放了下来,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云姒也听见了维安队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玄铁石,风忽然吹沙子进了眼睛,生理性的流下了一滴泪水,可把肖章等人心疼坏了。
维安队走了过来,看见了地上的姜毅,脑门上的包又红又肿,眼眶里全是血丝,整个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姜毅要死不活的,衣袍上有干涸的鲜血。
维安队长一眼望向云姒,声音严肃的说道,“你怎么可以打人?”
云姒纤细的手指正擦着眼泪,泪珠完整的从她的脸庞划过,滴进了火红的衣裳中。
明明是娇艳高傲的牡丹花,如今却滴下了泪水。
维安队长:“……”
他动了动嘴皮子,说道,“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我们维安队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拿着板砖准备拍晕维安队,携云姒潜逃的体宗师兄们:“……”
躺在地上,满脸愁容,准备大吐苦水的姜毅:“……”
维安队长看了一眼云姒,又看了一眼姜毅,知道女子是前几日自愿脱离剑宗的云姒,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一个弱女子哭了,肯定是这男子欺负了你,放心吧,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们维安队会替你做主的。”
“你要不去旁边歇会儿?”
云姒看了一眼维安队长,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姜毅。
剑宗在沧澜宗可是赫赫有名,有天赋能耐的弟子,挤破了脑袋想进入剑宗,也因此剑宗的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面对宗派的其他弟子时,总是用鼻孔看人。
她凉凉的看着姜毅,“姜毅哥哥,下次要是再犯病,脑子不好使记得找我哦。”
华贵衣袍变得皱巴巴的姜毅,瑟瑟的往维安队长身后一躲。
肖章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了,娇娇软软的小师妹面对黑恶势力,终于敢奋起反抗了。
云姒不想走,前世的记忆,她记得剑宗的弟子,与维安队之前不太对付,剑宗高高在上的王霸师兄,横刀夺爱了维安队长的心上人。
两个人之间势如水火。
连带着王霸的师弟与维安队之前,都不对付,只等抓到了彼此把柄,以此做一番文章。
姜毅躺在地上,说话的功夫都牵扯着肺腑疼痛,“是云姒,是云姒打我,你们要抓就抓她。”
维安队长神色古怪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若不去为难一个弱女子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动手?你没看见她都哭了嘛,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姜毅咬牙说道,“可是我被打了。”
维安队长说道,“这不是同门之间亲切友好的切磋么?”
姜毅脸色都要黑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疼的,“你没看见我脑袋上的鲜血吗?”
“看见了。”维安队长说道,“你确实技不如人,不是说你们剑宗中人,各个天赋绝佳,一骑绝尘,怎么,跟一个娇软的弱女子切磋,还要靠别人来替你报仇?”
姜毅一口郁气堵在心口。
一旁的体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看,维安队长站在了自己的这一旁,心中立马有了底气。
肖章摊手无奈的说道,“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维安队长眼神横了过来。
路人弟子如鹌鹑一样的,缩在了人高马大的体宗弟子身后。
却被推了出来,肖章义愤填膺的说道,“真正的事实根本不是切磋,我们小师妹走路走的好好的,这不长眼睛的姜毅非要把脑袋往玄铁石上撞就是为了污蔑小师妹!我们有证人,这位师弟,你说是不是!”
维安队长看向路人弟子,“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路人弟子眼一闭,心一横,戏比肖章的还要多一些,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巴,痛心疾首的说道,“真实太过分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自残的方式来诋毁一个女子呢?”
姜毅:“……”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要不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肖章,拓跋俊和身后的体宗师弟们,都想给路人师弟鼓掌了。
这演技,绝了。
维安队长摇着头说道,“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剑宗的弟子还真让人失望,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姜毅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姜毅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那一双眼眸阴鸷的望着云姒,似乎要把女子的身上刺穿好几个洞。
云姒微挑眉梢,挑衅的冲他勾唇笑了笑。
那漫不经心又毫不在乎的眼神,就在告诉姜毅,今天的亏,他吃定了。
修行之人本就以实力为尊,姜毅不仅没能还手,反而被一个女子按着打得头都破了,玄铁石的威慑力让他的脑袋嗡嗡的响动,喉咙里,一个字也挤不出。
他做不到再大声喧哗,把这件事闹得更大,难道要让更多人的知道,他敌不过女人?那个女人还是他的未婚妻——无法领悟剑道的废物云姒?
当着那么多少的面狺狺狂吠,无疑让丧家之犬一样,更让人鄙夷。
更何况,维安队与大师兄的梁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又偏向云姒。
所有的苦楚,只能自己咽下肚子。
姜毅怒火滔天,却又无济于事。
他只能忍下这口气,等大师兄禁闭出关,或师尊出关后,才能为他找回场子。
姜毅是被维安队长用架子抬着送回剑宗,生怕别人不知道姜毅被人打了,差点拿着锣鼓在剑宗的门口敲起来。
他满肚子的怒火。
“毅哥哥,你怎么成这样了?”殷瑶瑶双眼噙着泪水的扑了上来,眼眶微红,声音颤抖。
姜毅扯出了一个笑容,先去换了身衣裳,又赶忙吃了丹药,脑袋的眩晕才好了很多。
“我都听说了,是师姐动的手,毅哥哥,你是她的未婚夫,以后就是她的男人,他怎么能对自己的男人动手呢?”殷瑶瑶说道,“我真是不理解……毅哥哥,我觉得师姐变了,跟之前不一样了……不过……”
她抬起脑袋,清秀的脸白皙的如同一朵小白花,“我还是不希望你们因为我有嫌隙……毅哥哥,我会去解释的,不管师姐打我也好,骂我也罢……”
“够了瑶瑶,这跟你都没有关系,都是因为云姒太无理取闹了。”姜毅脸色难看的说道。
忽然,他腰间的通讯灵珏忽然一动。
姜毅看了一眼,扭曲的脸立马变得欣喜若狂,“太好了,师尊……出关了。”
殷瑶瑶面颊旁染上绯红,语气中藏着少女小心翼翼的爱慕,她说道,“师尊终于……要出关了,太好了。”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加速。
姜毅点头说道,“大师兄的禁闭,想来也要被解除了。”
殷瑶瑶喃喃道,“真是一个好消息。”
云姒这边,也同样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体宗的师尊,石非明也出关了。
不过……
肖章与把云姒送回她的院子时,摸着脑袋说道,“不过师尊一出关,就去丹宗偷酒喝了,咳咳,师尊也不是经常这样的,就是馋酒了。”
云姒对石非明不了解,只知道石非明与剑宗的白澜师尊很不对付。
“你很喜欢他?”
正在往院中的玄铁石上,贴上姜毅画像的云姒,猝不及防的听见了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的狐狸传来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看向了狐狸。
祁淮在她猛的用玄铁石打姜毅脑袋时,疯狂的用神识在她的脑海里叫嚣,让她用力一点,打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淮跟姜毅是八辈子的仇人。
这小狐狸还有两副面孔。
她眼眸中嫌弃的意味分明,“你可不要胡说,小心我煲狐汤喝。”
祁淮火红的尾巴微微一扬,暗红色的眼眸,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贴在玄铁石上的画像。
“姜毅?你是说这狗男人?”云姒的脸立马就沉了起来,看着祁淮,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被我煮了狐汤,丢了面子,但你也不至于这样侮辱我的审美吧!”
祁淮失落的瞥了她一眼,“那你还把他的画像贴在石头上盯着看。”
失落是因为少了一个嘲笑云姒的理由。
还以为这女修士爱那男人爱的死去活来,便有个借口嘲笑一番,没想到她倒是擦亮了眼睛。
“呵,这不是看他。”云姒冷哼了一声说道,“今天用玄铁石揍他的时候,手感意外的好,什么时候我的炼体术大成了,是不是就可以用我的手抽坏他那张脸,把他丑陋的画像贴在石头上,是对我自己的鞭笞,每天抽一抽,修行动力十足。”
祁淮笑了一声,“你也不嫌抽他的时候,脏了手。”
“你不懂这种感觉。”云姒道。
祁淮懒洋洋的躺在了石凳上,道,“本皇确实不懂,之前,这样的小喽喽,本皇都不放在眼中。”
云姒看了一眼小狐狸,往祁淮的面前凑了凑,伸手挠了挠狐狸的下巴。
祁淮舒适的抬起了头颅,暗红色的眼眸微眯。
头顶上传来了女人的疑问声,“你整日本皇本皇的,莫非……在妖域,你还真是个人物?”
祁淮懒散的说道,“你这女人也不算笨,现在发现也不迟,好好伺候本皇,等本皇恢复了实力,可以不计你对本皇的不敬之罪。”
“说话还有模有样的。”云姒轻轻的在祁淮湿润的鼻子上点了点,笑道,“难道你还能是妖域那位圣名远扬的妖皇祁淮?”
祁淮正准备点头。
云姒先否认了他的话,“不可能,传闻中那位妖皇性格清冷寡言,实力雄厚让人敬畏,而你,实在聒噪。”
祁淮:“……”
若非是这女人动不动熬狐汤,他会想占嘴上功夫的便宜呢?
“信不信随你。”祁淮睨了云姒一眼。
“还有脾气了。”云姒将粉红色的围裙丢给了祁淮,道,“别忘记了,你现在要给我收拾院子,要是懈怠了,我就找只母狐狸,好好管管你,让你多子多福。”
祁淮还真相信云姒能做出这事。
想他声名远扬,从不屑女人的接触,对于女子更是没有什么兴趣,却不曾被这女子钳制得死死的。
他可不想随便跟母狐狸搞在一起。
祁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认命的抬起爪爪,漫不经心的擦着石桌,强行换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那么恨他?”
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仇,但祁淮不理解,云姒年纪小小的,刚踏入修行之路不过半年的时间,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痛打姜毅。
“没有为什么。”云姒懒洋洋的撑了一个懒腰,“想打就打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打了他最后我要好腿好身体好,简直是有助于人身心和谐的娱乐方式。”
祁淮:“……”
云姒不愿意多说,祁淮也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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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飘飘的白澜缓缓的睁开了墨色的眼眸,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打湿了,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痛苦的太阳穴。
整理好脑海中一团乱麻的记忆,他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他居然在快要死的时候,回到了云姒进宗半年后!
回想起自己一步步的宠溺殷瑶瑶,而忽视云姒,最后竟然为了殷瑶瑶而剜出云姒的金丹和心头血的,放弃云姒的生命的举动,就一个劲的后悔。
他眼拙了。
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云姒才是对于她最重要的存在呢?
殷瑶瑶与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想起云姒痛苦的失去,被人丢进了妖兽之中,血肉无存,他的心就如刀割一样的痛苦。
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即使是让殷瑶瑶把金丹还回来,却也无法复活云姒。
白澜后悔了。
他重重的捶了捶身下的石床,无数的裂纹蔓延,在顷刻之间,石床变为烟尘,白澜站起身来,墨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光芒。
他又活了过来,是不是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将云姒牢牢的留在自己身旁。
所以,他要对云姒好好的,尽他所能的,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云姒。
闭关的石门发出剧烈的轰响,身姿修长如谪仙一般的男人走了出来,山风吹起了他皎白的长袍,在空中划过一道缱绻好看的幅度。
殷瑶瑶在不远处痴痴的看着他,心脏如同小鹿一般乱撞。
“师尊,您出关了。”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朝着白澜扑了过去,亲昵的挽住了白澜的胳膊。
剑宗能如此任性接近白澜的,也只有殷瑶瑶。
熟悉的上扬尾音,无端的让白澜有些烦躁。
他淡淡的垂眸看了一眼依靠在他胳膊上的少女,不由的想起了少女用最怨毒的眼眸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白澜,你去死!”
他为了殷瑶瑶剜去了云姒的金丹,取出了心头血,最终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真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看着殷瑶瑶那张寡淡清丽的小脸,白澜不由的想起了那张张扬艳丽的面容。
她常常掩饰住内心的悲痛,面上强撑出笑容,告诉他,“师尊,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小师妹的事……师尊,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不愿意正眼看我?”
等他发现云姒的好时,那个少女,早就被他害死了。
他真是蠢货。
她的小脸红彤彤的,眼神拉丝的看着白澜。
白澜低头,能看见殷瑶瑶的瞳孔中,是他冷漠的面容,他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女孩儿的胳膊,道,“嗯,为师出关了。”
殷瑶瑶脸上仍旧带着笑容的看着他,“师尊的修行肯定又有进步,瑶瑶真是为师尊开心。”
白澜长袖下的手中微微的紧握,他垂眸,出声说道,“你有心了。”
他向来是这种不悲不喜的态度,殷瑶瑶也没有将白澜的异常放在心上,满心满眼都是这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你的师姐呢?”白澜问道,
殷瑶瑶愣住,师尊一向不理睬云姒,如今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委屈巴巴说道,“师尊有所不知,师姐她……她不仅伤了大师兄,害得大师兄被长老罚禁闭,还擅自脱离剑宗,如今拜入的体宗门下,说什么也要跟剑宗一刀两断。”
殷瑶瑶看似在为云姒开脱,“师尊,师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等她回来之后,你别凶他好不好?”
“什么?”
白澜眸子猛的瞪大,宽厚的大手拉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强烈的压迫感逼迫着少女后退了几步。
殷瑶瑶面色震惊,声音有些发抖,“师尊,你弄疼人家了。”
白澜不由的紧了紧自己的手,“你是说,云姒……她不是我的弟子了?”
殷瑶瑶的眼眶中涌出晶莹的泪水,她是想跟师尊牵手,可不是现在的这种时机,更别说师尊口中念着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师尊……剑宗的人都知道,是师姐主动脱离剑宗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瑶瑶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离不弃。”殷瑶瑶的手腕红了,眼眶也红了。
白澜蓦地放开了他的手,挥袖说道,“为师想要静一静,你们都离开吧。”
殷瑶瑶的嘴委屈的瘪住了,大地大地的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庞滑落下来。
师尊是因为云姒弄疼了她,他是因为云姒的离开而生气吗?
难道……云姒这个贱人还想跟她抢师尊?
待白澜的身影不见,姜毅忍不住的上前,握住了殷瑶瑶的手,“师妹,是不是很疼?”
殷瑶瑶的鼻头一酸,泪水更加的汹涌了,哭声让人心疼不已,一头扎进了姜毅的怀中。
姜毅心疼的抱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手掌慢慢的扶在殷瑶瑶的后背上,温声的安慰着,“不哭不哭。”
殷瑶瑶抬起了如兔子一般彤红的眼眸,举起了自己的手腕,“毅哥哥,好疼。”
“毅哥哥给你呼呼。”
殷瑶瑶泪水涟涟,嘟着嘴巴说道,“师尊从来不舍得凶我的,刚才他捏疼了我的手腕,还是因为云姒师姐,毅哥哥,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姜毅心头一软,抬起指腹轻轻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师尊那么疼爱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想来是知道云姒的大逆不道的行为,这才生气的。”
殷瑶瑶哽咽的说道,“可是……当初是因为我不小心撞了师姐,她才生气的,一切的错……都是因为我……”
“毅哥哥,师尊是不是再也不疼我了?”
姜毅轻声的说道,“别想那么多,你可是我们剑宗最乖巧懂事的师妹,师尊不疼你谁疼你?毅哥哥也心疼你。”
可,面前的男人始终不是师尊。
不是那个清风霁月如谪仙一般的师尊,殷瑶瑶的心疼的厉害,像是有无数只的爬虫啃咬着她的心脏。
“别哭了。”姜毅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肢。
殷瑶瑶把下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咬了咬嘴唇,“那毅哥哥呢?你会不会一直疼我呢?”
“傻姑娘。”姜毅的喉结滚了滚,说道,“你一直是毅哥哥的好妹妹,怎么能不疼你呢?”
殷瑶瑶这才破涕为笑。
就像毅哥哥说的那样,她这样的人,绝对要比云姒好上千倍万倍。
白澜传音,让长老们把王霸给放出来。
碍于他的位置,长老们说了几句批判王霸的话,就将人给放了出来,仅仅两三日的功夫,潜渊的风在男人的身体上,划上了数千道的伤痕。
他跪在了白澜的面前,“多谢师尊救弟子从潜渊出来。”
白澜冷淡的问道,“云姒为什么要离开剑宗?”
王霸努力的压低了声音,也是压低心中的怒火,咬着牙齿说道,“她的心从来不在剑宗,师尊,这样背弃门派的小人,一定要狠狠地责罚!”
“住嘴!”
白澜挥袖,一道无形的风扇在了王霸的脸上,他的脸立马肿了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说道,“她是你的师妹,这辈子都是剑宗的人。”
“师尊——”
王霸的瞳孔猛的一缩,不理解白澜的话。
————————
云姒是体宗万年难得一遇的女弟子,修行的事,作为大师兄的肖章自然放在心上,炼体实在太难,肉体加心灵上的双重折磨,选择体修的女子少之又少。
肖章与拓跋俊前去找云姒,帮助她答疑解惑。
他担心云姒始终理解不了炼体术,故而会心烦气躁。
肖章在其他人面前都拽得不行,面对云姒的时候,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他在心中模拟了很多遍即将发生的对话,这才敲响了院子的门。
“小师妹。”
云姒正在石床上修行,那小狐狸说什么也要趴在云姒的腿上,怎么扒拉也不下去。
天地灵气,被一人一狐吸纳,云姒也发现了,石床上的修炼速度,比其他地方都要快。
系统出品,还算精品。
得知她的想法,系统在她的脑海中冷哼,跟之前冷冰冰的机械音相比,多了几分“人味。”
“大师兄。”听见了肖章的声音,云姒走了出去,少女步步生莲,红裙翩翩。
肖章摸了摸鼻子,开口说道,“咳咳,炼体术前几日拓跋俊交给你了,但你刚研习,定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不要急躁忙乱,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
云姒也不害羞,直接问了很多问题。
肖章不愧是体宗大师兄,总是能抓住云姒的重点,针对性的解答。
这一问一答之间,云姒对于炼体术的领悟,更加的深刻了。
“对了,小师妹,你施展炼体术,我帮你看看。”肖章说道。
云姒点头,炼体术在她的心中早已熟悉,施展起来行云流水的,动作之间,她一掌丝滑的拍向了贴着姜毅画像的玄铁石。
一个手印赫然出现。
肖章顺着声响看了过去,眸子猛然一阵,心一中掀起了惊天骇浪,良久才平静下来。
小师妹在三天内,就炼体术小成了?
她天赋这么高的么?
肖章忽然觉得,他的那点天赋,在云姒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是了,在新弟子入门测验的第一个月,云姒可是大方光彩,这才拜入了剑宗的门下,只是后来屡次传出云姒是废物的消息,只因她的修为前进缓慢,甚至没有办法领悟剑道,要知道,其他的剑宗弟子,天赋再差的外门弟子,半年的时间内,也触及到了剑道的边边。
再后来,云姒渐渐地成为了弟子口中的昙花一现的天才,从云巅跌入了尘泥之中,人人可骂她一声废物。
直到前几天的测验,她才扬眉吐气,好好的打了那群人的脸。
肖章由衷的为云姒感到开心,并没有因为云姒的超强领悟能力有一丝的嫉妒,但羡慕是有的。
想着想着,他自顾自的傻笑了。
怪不得小师妹抡起玄铁石打人的时候,那么的帅气,原来是跟他们体宗有缘分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掏出了通讯灵珏,直接给便宜师尊发了一条讯息。
正在与丹宗尊者抢酒喝的石非明愣了愣,把酒坛子提得老高了,面前的唇红齿白少年,蹦跶起来都没有办法够到。
在他们这个阶段,只要修为有所进步,容貌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没有变化的。
“石非明,你简直太过分了!”丹宗尊者叶诺涨红了脸,“那是我埋在地下几十年的酒,你倒好了,刚闭关出来就跟我抢酒喝。”
石非明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明明是一身粗布麻衣,却被他衬的好看,眉宇之间,桀骜无比,又洒脱非凡。
他伸手抵住了叶诺的额头,“不就是喝了你一坛子酒么?不要这么小气,对了,我哪里来了一个便宜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叶诺气呼呼的,“这你要问你的弟子,那女弟子,可是从剑宗倒戈的……”
“哦……”石非明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
“你不去看看你的弟子么?”叶诺道。
“不去。”石非明摇头说道,“小徒弟可以以后再看,这酒以后就没有了。”
叶诺败下阵来,“你……”
石非明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道,“不过这剑宗真不是好地方,不然小徒弟怎么眼巴巴的要来体宗,白澜也不是个好东西。”
叶诺不明白,“为何你对白澜尊者有那么大的恶意?”
石非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他没有我好看。”
叶诺:“……”
石非明道,“但宗派的人总是说他是沧澜宗第一美男子,我不服!”
叶诺:“……”
石非明骚包的笑了,“不顺眼就是不顺眼,也不需要理由。”
他拎着酒悠哉悠哉的离开,“好了,我也得去看我的便宜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