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很听话的上前一步。
她猛的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的说,“兄台,你该刮胡子了!”
程风笑,一把将她搂住,用下巴去扎她的脸。
“敢嫌弃我!”
她痒的受不了,大叫出声,“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嬉笑打闹,并没有听到身后几个单身狗醒来的动静。
最后顾之炎受不了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的心情啊,一大早就被强行喂狗粮”
凉婵一回头,看见那三人睡眼惺忪的样子,呆坐在沙发上。
才想起来,刚才两个的人行为确实有点过了。
脸一红,将程风推开,咳嗽两声,“那什么,我去上班了!钥匙给我,今天不用接我下班!”
说完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起身跑开。
程风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上的笑意缓缓敛起。
顾之炎说“人都走了,你想站在望妻石吗?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太对劲呢?”
程风没搭理他,径直走开。
顾之炎刚想跟上去,被张川一把拉住。
“顾总,你就少说两句!”
顾之炎悻悻,“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有别扭和担心什么,事情不都是在按我们的预想的方向发展吗?”
林峥从沙发上站起来,弹了一个他的脑袋,“顾小呆,好好干活,你这种不懂感情的人,还是不要去掺合程美人的事了,反正你也不懂!”
顾之炎嗤之以鼻,“切,说的和你多懂似得!”
凉婵今天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
她习惯性的把案件的内容写在白板上。
左边是赵冰冰的案子,右边是李诚昆的案子。
她将照片贴好,站在白板前。
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联系,但一时又找不到是什么。
“李诚昆,是个雕塑家,雕塑?”
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她飞快的打开外网电脑,在里面搜索李诚昆,和雕塑的相关词。
一目十行的搜索着她需要的信息。
“金属类雕塑可以有不锈钢雕塑、铸铜雕塑、锻铜雕塑、浮雕、还有现在比较少见的铸铁雕塑、铸铝雕塑,工艺品摆件。
石雕类的有青石的、红砂岩的、雪花白的、汉白玉和原石造型类雕塑。
树脂类雕塑有普通玻璃钢雕塑、砂岩类雕塑、骨架造型类、摆件礼品类。
此外,还有石膏类雕塑、木质类雕塑、泥塑、制作模具,传统的水泥类雕塑和瓷贴类等,而著名的国内雕塑家,李诚昆,最擅长的就是石膏雕塑和树脂类的雕塑!石膏,树脂!根雕!”
“这么早”
荀愈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
凉婵正沉浸在重大发现的喜悦中,被他突然出声打断吓了一跳,一副见鬼的表情,“你属猫的呀,走路没声音?”
荀愈眉毛一抬,“我刚才有敲门,是你笑的太大声,没有听到。”
凉婵懒得理他的狡辩,“李诚昆主要擅长是石膏雕塑和树脂雕塑,赵冰冰是被做成的琥珀,主要成分就是树脂,而李诚昆死因也是因为生石灰遇水发热,烧死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荀愈嘴角一勾,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凉婵没好气的说道。
荀愈看了一眼她在白板上写的东西,然后拿起擦子,把中间一块擦掉。
“给你普及个化学知识!”
说完他拿起笔来,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化学公式。
“生石膏是水合硫酸钙,熟石膏是无水硫酸钙。生石灰是氧化钙,遇水生成氢氧化钙,熟石灰是氢氧化钙,李诚昆是被生石灰杀死的,而非生石膏!你方向搞错了!”
凉婵目瞪口呆的看着白板上龙飞凤舞几乎要破板而出的化学公式,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卧槽……这你都懂!”
荀愈低笑一声,从隔壁吴灏天的桌了,顺过来两个核桃,塞到她手里,“少吃垃圾食品,多吃核桃,你需要补的是脑子!”
“……”
凉姑娘一大早被怼的生无可恋。
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呆呆站在白板前,把两个核桃捏的咔咔响。
沈廷玉懒洋洋的从门口进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他撩你了是吧?”
凉婵白了她一眼,“没事吧你,有空多吃核桃,你需要补脑!”
说完她把手里已经捏碎的核桃塞给沈廷玉,将白板上的东西,重新擦掉,有时候错误的思路,会让案子进入被动阶段。
虽然她不喜欢被怼,但不得不承认,荀愈的刑侦经验和思路都在她能力之上。
她仔细想了想,重新把李诚昆的案子写上,然后又找来另一块白板,把赵冰冰的案子写上。
大家来的很快,上午集中开了研讨会之后,凉婵就带着吴灏天和沈月去了李诚昆的案发现场,毕竟晚上的灯光和视野受限。
姜源则被沈廷玉留下来干苦力活。
荀愈手下的那几个小跟班,也加入了赵冰冰的案子,进行周边摸排去了。
真相往往藏在单调而又重复的工作之中。
凉婵开着车,吴灏天坐在副驾驶上,腿上摆着笔记本。
上面放着东郊的监控录相。
沈月说“刚才已经有几家出租车公司给了消息反馈,说是没有遇见可疑的乘客,当天这几辆在周边经过的出租车车主都说了,没有见过李诚昆,其他几辆私家车信息也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联系上车主!”
凉婵按着方向盘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头。
忽然开口问道,“你说一个人要恨到什么程度,才会用生石灰把这个人活活的烧死呢?远抛近埋,东效这么偏僻,凶手一定是开车来的,一个有车的人,又能认识雕塑家这种艺术圈的里的,他的社会地位也不低。”
沈月说“是啊,李诚昆肯定是在清醒状态下掉到坑里的,要不然那里的路那么陡峭,肯定不会是背上去的,并排走路都费劲!”
凉婵深吸了口气,“你说凶手是怎么把人骗到这么偏僻的山林里,还在李诚昆没有任何警惕的情况下将他推到坑里的呢?”
吴灏天咬着笔尖想了想,“熟人吧,好朋友的那种,没有戒心,或者了解他的喜好,就好像老大你邀请我去电玩城,我肯定不会拒绝的!然后你当然可以在我玩游戏的时候,把我干掉……”
沈月说“东郊有什么东西吸引李诚昆吗?东郊好像除了山林,也没别的东西啊!”
凉婵眼睛一亮,“山林,哈哈,山林,东郊有山林,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把李诚昆骗过来的了!”
吴灏天和沈月看向她,齐声问道,“什么?”
凉婵“树根!”
“树根?”
“树根?”
两人不可思议的齐声问道。
“是的,你们打开李诚昆的百度信息看看,这是一个很牛逼的人,普通的雕塑家有的只擅长一种雕塑,因为每一种材质的刀工和力度都是有讲究的,而这老头,竟然擅长三种,分别的石膏,树脂,和根雕!前两种山林里没有,但是最后一种,山林里是最不缺的了!而且那个坑,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为了寻找树根而提前挖好的!!”
吴灏天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卧槽,老大你牛逼了!!这都懂!”
凉婵“……”
被一个学霸夸的感觉……嗯,还是不错的。
三人下了车,直奔案发地点。
因为警戒线还没有解除,一直有值班人员在看守着。
见到三人来,很快放行。
天气尚早,山林里的雾气和露水还有些重。
凉婵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那个坑旁边,果不其然在旁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裸露在外面的树根。
她走过去一瞧,嘴角一勾,戴上手套就把那块树根拿了起来。
大约有三尺长的树根,不论是颜色还是形态,看上去都和真的树根一样,但是重量却是轻,并不是真正的树根,竟然是一个塑料制成的仿品。
昨天因为天太黑,摆放的位置又在树底下,并没有人在意,今天一看,才发现这东西和周边树下长出地面的有些区别的。
她将这东西装进了物证袋里,刚放下,便听到吴灏天的声音。
“老大,有发现!”
凉婵闻言顺着山路跑了上去。
从这片山头上,走不了多远,便是一片空地,穿过这片空地,再走了一段距离,跨过前方那个低矮的山头,大概三公里,就可以绕到对面的公路上。
沈月正拿着石膏做脚模。
凉婵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枚清晰的脚印。
吴灏天雀跃的说,“还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一片的土质都很坚硬,几乎都是以石子和沙土为主,想在这里找到脚印都很困难,没想到这一块小水坑之前下雨时留下的,把外面的那一层沙土冲刷掉之一,露出来了里面的土层,凶手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没看见,一脚踩了下去,哈哈……”
凉婵看着那个脚印发呆,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确定这就是凶手的脚印!”
吴灏天一噎,“呃,你看这块空地这么宽,白天的时候,这块小水坑很明显,如果凶手是白天来的话,一定不会踩到这坑里的!”
凉婵看了他一眼,伸出了大拇指,“不错呀,有进步!”
沈月那边速度很快,“鞋码是三八的,登山鞋,脚后跟内侧有轻微磨损,从深度来看,体重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二十斤。”
凉婵一怔,“女人?”
沈月点头,“从目前的脚印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不过后期还要进行鞋底花纹对比,具体的结论还要再等等。”
凉婵点点头,没说话,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低矮的山头。
或许凶手在杀人之后,就是从这个山头上穿过去,然后走到了公路上!
三公里,如果快走,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或许对于凶手这种熟悉山林的人来说,时间更短一些。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姜源打来的。
“老大,李诚昆的儿女来了,他们想领走尸体进行火化,荀处不同意,现在已经吵起来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凉婵蹙眉,“领走尸体?去火化?这两个人确实是李诚昆的儿女吗?不会是被假冒的吧?”
“不会,唉,你快来看看吧!”
她挂了电话,低骂一声,“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废物一群!”
吴灏天忽然喊了一声,“老大,快看那些,有个女孩!”
凉婵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那片低矮的山头上,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一身校服,背着双肩背包,站在山头上。
“不是会要自杀吧?”
吴灏天问道。
沈月站起身来,“这附近有几所寄宿制的高中,是贵族封闭式的学校,这一片区据说是学校的禁地,好像几年前死过一个学生,具体原因不明,也没有人报案,当时某学校论坛上还在推理,说是这学生请笔仙什么的,将这件事情妖魔化了,当时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这则新闻报道!”
凉婵“几年前死过一个学生?”
“嗯!”
她看了一眼那女孩,瞳孔猛的一缩,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沈月,吴灏天尖叫一声也跟着飞奔了过去。
那女孩闭着眼睛,一步从山头上踏了下去。
凉婵跑的快,几乎在那女孩滚下山坡的时候,就将她抱住,但是因为惯性的冲击,两人顺着山坡滚了几米远,凉婵方才腾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那山坡上的树枝。
她一低头,虽然是缓坡,但下面是一片断崖,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底。
凉婵吸了口气,扣着那女孩子的腰,以稳定住她的身形。
女孩受了惊吓,一直闭着眼睛,刚才的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出现。
惊恐的睁大了眼。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用稚嫩而怯弱的声音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凉婵这才看清楚自己救下的这个女孩子,花季一般的年龄,身上穿着某实验初中的校服,一双清澈的水汪汪的眼睛,小兽一般的盯着她。
“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死!”
她这话本是无心,没想到那女孩竟然如梦初醒一般,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用尖锐的声音叫喊着,挣扎着,“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凉婵手上传来剧痛,山坡上的碎石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不得不闭着眼,死死的靠在山壁上。
“别动!你死了人,你爹妈怎么活!”
她厉声训斥,脸黑的吓人。
女孩被她的气场吓住了,低声抽泣,一时之间也忘记挣扎了。
吴灏天从山顶问,“老大,没事吧!我马上拉你们上来”
“没事!”
女孩无声抽泣着。
凉婵说“把书包扔了!”
女孩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十分听话的将书包扔了下去。
片刻后,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隐约间还有金属的回声。
两人被拉上去的时候,那女孩子还沉浸在惊惧之中。
她蹲在地上,环抱着膝盖,谁不理。
凉婵坐在她对面,看了一眼她衣服上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话。
心叹一声,少年的人的恶,幼稚有狠毒!
“你想用你的死,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后悔,害怕吧。”
女孩听到这话,肩膀一颤,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她咬了咬嘴唇,用低而坚决的声音说道,“是,我就是想要死,让他们永远都忘不了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当我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定会受到媒体关注,到时候我被校园欺凌的事,也会曝光,那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凉婵看着女孩瘦弱的肩膀,坚定而痛恨的眼神,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
她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傻姑娘,你知不知道,犯人未成年,不会在媒体上公布姓名,这件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最多只会在网上炒作一段时间,但是过几年之后呢,那些曾经欺凌过你的事,欺负过你的人,照样吃香喝辣过着快乐的生活,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人的记忆也是最容易被遗忘的,而你的死,唯一能伤害到的,只有你的家人!”
女孩呆呆的望着她,双唇颤抖的厉害,最后实在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撕心裂肺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沈月叹了一声,给女孩递了一张纸过去。
吴灏天最心软,平时最见不得弱者受欺负,“你怎么没告诉你老师呢?或者报警!”
女孩抬起头来眼睛鼻子哭的通红,“没用的,我上的寄宿制学校,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最看中的就是名声,他们根本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报警……我,我害怕,那些人说了,如果我敢报警,就杀了我!而且,找警察也没有用,他们只会认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斗殴!”
“那你怎么不给你家里人说呢?”沈月问道。
女孩摇头,“我爸妈离婚了,都在国外,我在国内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爷爷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受刺激!”
凉婵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暮眠”
“木棉?开花的那种树吗?”
“不是,是迟暮的暮,春眠不觉晓的眠!”
“好名字。”
暮眠抬头笑了笑,短暂的开心之后,她又陷入了失落的阴霾里。
凉婵叹了一声,从口袋里掏了掏,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暮眠接过来一看,“你,你们是警察?”
凉婵笑,“怎么办呢?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没什么用的警察,但偏偏又喜欢管闲事!”
吴灏天和沈月对视了一眼,几乎立刻明白过来,一会马上要去干件大事了!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样吧,暮眠同学,你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但是能不能答应我,今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因为……如果你进的掉进了那个山沟里,打捞尸体都是一件费力的事,而且,这里是荒野,那些蛇虫鼠蚁……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小鲜肉了!”
暮眠被她说的咽了咽口水,几乎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
只觉得浑身上下麻麻痒痒的……
“我……我,不会了!”
凉婵见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吓唬这姑娘了。
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说吧,欺负你的那几个人叫什么名字,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警察的厉害了!”
吴灏天哈哈一笑,“暮眠小朋友,你可真是走运,跟我们走吧!”
中午,某实验学校的门卫。
凉婵走到门口晾出了证件,门卫保安看的愣住了神。
保安A低声问保安B,“怎么办,要不要通知领导?”
保安B说“不用吧,她也只是去三年级二班找人,又没说什么事?”
吴灏天跟在后面上前一步,“两位,请不要耽误警察执法!”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打开了门。
暮眠和沈月远远的坐在车里。
暮眠有些担忧,“沈月姐姐,你说这样能行吗?你们会不会被投诉!”
沈月抓着她的手,“我放心,你不知道你凉婵姐姐有多厉害,连环杀人案都能破,这种小事,还处理不了吗?”
暮眠重重的点点头,“大不了我转学!也不会连累你们的!”
凉婵和吴灏天直奔校长室。
已经提前接到通知的校长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
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看着三十七八岁,女的稍微年轻一点,二十五六的样子。
凉婵拿出证件递了过去,“你好,我们是京都特调处刑警,想调查一起失踪案。”
校长脸拉的很长,“你们两个给警察解释!解释不了,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他身后的男人走了上来,“您、您好,我是暮眠的班主任,我叫房森”
女的说,“我是她们生活指导员,吴晴。”
凉婵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两个人,嗤笑一声,“班主任啊,来说说吧,暮眠在你们班里的情况,我只说,这孩子经常受你们班里那几个二世祖的欺负是吗?”
房林咽了咽口水,他班上的那几个二世祖的爹妈都是学校的董事。
平时在班里作威作福习惯了,整天欺负其他学生。
有时候过分的他都看不下去,但是没办法,人家命好,会投胎啊。
他一个小小班主任,那些二世祖们的爹妈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他哪里敢处罚这那些祖宗们。
平时只要不过分,学生来告状,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只要不出人命,不出刑事案件,随他们怎么闹。
也正是他这种不作为的心态和处事方式,让那些二世祖们有恃无恐。
房森现在后悔极了,如果当时那个叫暮眠的女孩来找他的时候,他能多安抚几句,也不会搞出现在这样,刑警找上门来的缘故!
“对、对不起,是,是我的原因,我,我没说管理好学生,我的是失职,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暮眠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凉婵看了这人一眼,一把拉过校长面前的椅子,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怎么样了?你觉得刑警很闲吗?”
房森擦了擦头上的汗,不住的的舔着嘴唇,“不,不闲,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她、她在班里受到了欺负,前两天来找我的时候,我、如果我,我当时处理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那个凉,凉警官,我这种失职,责任应该,不是很大吧,那个应该不会坐牢吧!”
凉婵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没有一点法律常识,没有一点责任心,在学生出事之后,竟然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有没有责任。
她定定的看了这人一眼,没说话。
她这一沉默,让房森心里更加没底了。
“凉警官,不会吧,人也不是我杀的,现在失踪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拿工资的班主任,说了也不算,再说上面还有校长呢呢,你不能让我来承担责任啊,再说那些欺负暮眠的,都是领导的孩子,我怎么……我怎么也处理不了啊!”
校长一听,气的跺脚,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砸了过去。
“你,你放屁!你自己的学生,你看不住,到这里来到处攀咬,你……你给我滚!”
房森一听,校长让他滚了,立马转身就要出去。
吴灏天上前一步,将他堵在了门前。
吴灏天“这就要走吗?房老师,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因为你的不作为导致正在准备高考的学生失踪不见,你不打算给家长一个解释吗?”
房森被他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也是没办法,我管不了那些人……”
凉婵指了指站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晴,“吴老师,你来说说吧,什么情况!”
吴晴忽然抬起头来,双眼微红,“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房老师非法受贿,纵容犯罪,纵容那些二世祖在班里欺负其他学生,今年已经有五个学生因为不堪受辱退学,暮眠上周五还来找过我,她的衣服上,书包上,本子上都被那些人写满了……写满了不堪的话,我当时也没有办法,这事就算是告到校长那里去,也终究不会得到解决,我们这种普通人,在权利和金钱面前,渺小的连蝼蚁都算不上,哪里还能撼动这些人呢!”
校长几乎是要跳起来,他大喝一声,“吴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吴晴猛的转身,冷笑的看着校长,“我说错了吗?我刚毕业就来了这里,在这里干了三年,如果不是你的纵容包庇,那个学生就不会自杀,你们一心想着捂住那些丑闻,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不纵容那些暴力,这些悲剧又怎么能发生,姚雨是受害者,暮眠也是受害者,如果事情不解决,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受害者!”
凉婵瞳孔猛的一紧,“姚雨?就是几年前那个闹的沸沸扬扬,被媒体魔鬼化的女孩?”
吴晴冷笑,“是……两年前!”
她还想说什么,被校长厉声打断,“吴晴你闭嘴!!”
凉婵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灏天啊,给老荀打电话吧。”
说完她按死了手中的录音笔。
那几个二世祖,被房森叫进了校长办公室里。房森很聪明的自己退了出去。
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一身名牌,穿的很潮,并不像其他学生一样,只穿校服。
很显然学校给他们的特权,让他们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
几乎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为首的那个学生叫陆子函,个子高高的,嘴角挂着痞痞的笑,烫着很时尚的头发。
正是带头欺负暮眠的男生。
一进门,见到凉婵时,眼睛一亮,他笑的极是轻挑,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摸凉婵的下巴,“哟,又来了一个美女老师啊,教什么的?”
凉婵看着那只手靠近,忽然一笑,猛的上前一把扣住了陆子函的手腕,向后一发力,另一只手将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提一抬。
一只胳膊被卸掉了。
其他几个跟在陆子函后面的男生,警惕的看着她。
只听陆子函发出一声尖叫,“啊……疼,疼死了,快放开老子!!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快给我扒了这娘们儿的衣服……快!”
站在陆子函身后的几个男生,听到他这样说,立马也来了精神。
纷纷一涌而上。
三分钟后,原本干净肃穆的校长室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男生。
凉婵站在中间,一手抓着陆子函被卸掉的胳膊,按着他,还立在原地。
“怎么样,还要不要扒了我的衣服?”
陆子函手臂上的剧痛让他满头大汗,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地上他的跟班“女侠,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我错了!”
凉婵见事情差不多了,一手按着陆子函的胳膊,单手向上一提,咔嚓一声。
又给他接了回去。
吴灏天上前,冷哼一声,拿出手铐,拷在了他手上,“这时候知道错了,晚了,你涉嫌杀人,跟我们去局里说吧!”
陆子函一听,吓的脸都白了。
他剧烈的挣扎,奈何被这两个人抓的死死的,纹丝不动。
“我,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为什么抓我?”
“你有没有杀人,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但现在你的嫌疑最大。”吴灏天懒得跟他解释。
陆子函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我,我没杀人,我就,我就是做了点坏事,怎么就能杀人扯上关系了呢,你,你们,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未成年人,我今年才十七,未成年人杀人不犯法!!”
他说的理直气壮。
凉婵扫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的这句话?法,是这个社会的底线,任何人触犯了法律,都没有特权被饶恕,你的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上周五,你刚过十八岁生日,抱歉,你现在是个成年人,该对你的行为负责!”
第270章 禁地
陆子函大喊叫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让我爸打给你们领导,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他这话一出,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校长,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吴灏天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他拿出证件,递到那小子面前,“警察办案,请配梧执法!”
陆之函这下彻底傻眼了。
那张幼稚又嚣张的脸,逐渐变成一片死灰。
双腿脱力的感觉侵袭全身,仿佛一瞬间坠入冰窖里。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循环……这下,完了。
姜源和苏齐开着警车,把陆子函和剩下的几个二世祖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