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
张正兴忽然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能仅仅凭借着一张照片，证明是我杀了人啊。”
程风“你很聪明，懂得利用时间差来保护自己，不过我想，你真正想杀的人并不是张军，而是董传吧！”
张正兴目光微凛，冷冷一笑，“是啊，人贩子不该死吗，你们警察不管，我只能靠自己的智慧动手。”
“你是怎么怂恿张军杀董传的！！”
凉婵站在张正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但是他眼底的那种冷漠有狠毒，让她很不舒服。
张正兴看了她一眼，“我有权保持沉默！”
凉婵急了，一脚踢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还嘴硬！！”
程风说“你来猜测一下吧，董传是村里有名的人贩子，这件事整个南部山区的人都知道，他除了从缅甸那里贩卖人口过来，还从当地贩卖人口去国外，张军的应该是花了两万块钱，从他那里买了一个缅甸的女人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张军应该没有钱给他，因为是一个村子的，董传并没有着急给他要，张军去了外地挣钱，因为快过年了，他回来之后，发现买的媳妇不见了，而这里董传找上门来，让他还那两万块钱买媳妇的钱，这时候有人告诉张军，他花钱买的人，又被董传另卖向别处了，张军急了，和董传大吵了一架，之后喝了酒，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喝的酒里面被下了某种让人精神亢奋的药物，他平时喜欢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再加上喝酒壮胆，所以一怒之下冲到了董传家里，之后的事，如你所陈述的，董传一家五口被杀，而张军消失不见，其实我想，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不如我来给你讲讲。”
张正兴冷冷的盯着他，末了，嘴角勾勾，透着不属于他这年纪的阴森和诡异，“说说看。”
“张军杀人之后，所有的人都被吓跑了，现场只留下了你，你告诉张军，他犯了大事，让他跑路，甚至还把准备好的包袱给他，慌不择路的张军选择了相信你，并且顺着你给他指出来的路线，跑到了你提前设定好的局里，这些都是你算好的，人体的对药物的代谢速度，和距离这些都是你算好的，张军从逃脱到吊死，这中间所消耗的能量，足以将他体内的药物代谢干净，而那些和他一起犯罪的人，是在两天之后被抓的，那时候再进行检查，也已经代谢没了，所以没有人查证，不过你忘记清理现场了。”
张正兴眼底出现一丝波动，随即化成一片死湖，“呵，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带我走吧！”

凉婵看着远去的警车，不点不太敢确定，反问道“不知道？”
程风笑了笑，“只是想诈他一下，如果我说的是错的，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
“张军花两万块钱买的那个缅甸人在什么地方？”
程风怔了片刻，回头望了她一眼。
凉婵忽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被杀了？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相互隐瞒，再者那些买来人的，没有身份证明，或者是无国籍者，失踪或是死亡，没有人会去关心，还有一种可能，她可能自己跑了。”
凉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明天去一趟发现张军尸体的地方。”
张军的尸体是被发现在离村子十公里外的山林里的。
那片山头是被当地村民所承包的，山上种着核桃树，松树，还有种种名贵的木材。
现在这个时节，除了松树和柏树，其他的叶子都落光了。
凉婵仰头望着那一片松林，回头问鹿云非道，“还有多远”
鹿云非指了指前面，“快了吧，再有十分钟”
大家从下车之后，到这里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因为山路崎岖，再加上晚上飘了一夜的雪，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很滑。
导致大家觉得这段路格外的难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鹿云非指着前面一片被警戒线圈起来的说道“就是这里。”
一处伸出来的松树枝，已经折断了一半，树枝已经干枯，上面还堆积着一层雪花。
“发现的时候，张军已经吊死了，当时的树枝折断了一半，和现在这差不多。”
凉婵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树还是树。
“他死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包，包里面装的都是衣服，如果他想死，还会带这些东西吗？”
程风“张正兴利用警方给自己找了不在场证明，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解释不通，董传是人贩子，但张军不是，他什么会亲手杀张军，而不是董传！”
凉婵叹了一声，“张正兴被押送到林市了，屠夫应该会亲自审问的，或许这件案子和之前那几起的关系只是巧合而已。”
她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吴灏天的声音急促的传了过来。
“老大快来这里！！有发现！”
刚才爬到这里之后，吴灏天说自己尿急，找地方解决内部矛盾。
众人跟着寻着他的声音绕了几圈，竟然在山的背阴处发现了一间石头盖的小屋。
因为石头上已经张了青苔，而且是依山而建，看上去几乎和山长在了一起，怪不得之前没有被人发现。
吴灏天一脸难已形容的表情，“我的妈呀，这个，都成人干了！”
吴灏天话音一落，众人表情一凛，凉婵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生了出来。
石屋的门是木头做的，有点像北欧森林小屋的那种感觉，用了黄绿色的漆。
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上面的漆影都斑驳了。
门上落了一把破锁，锁还是好好的，但上连接处用的那种铁片子断了，看样子像是吴灏天好奇推门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弄断的。
凉婵推开了门，只觉得一种风干腊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石屋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上很多，几乎与后面的山壁连而一体了。
屋顶上的一处横梁，横梁上面用绳子悬挂了四个人，那四个人以一种像弓一样的姿势，被吊在了横梁上面。
横梁并不高那四个的脚尖几乎可以着地。
四个有前前后面，排成了排，背对着门，身上的衣服已经风干。
原来这座小石屋是山洞外面的一个延伸，因为有对流风，导致了这里面的空气并不污浊。
“死亡时间不一样，有春天穿的，有冬天的穿的，看样子，这里更像是一个抛尸地点。”
凉婵盯着这些人的衣服，掩住了心底的惊骇。
“不，这是第一杀人现场！”
程风一语惊人。
众人瞬间沉默下来，目光投向他。
程风“第一，所有的人姿势几乎是相似的，呈弓形，衣衫完整，没有褶皱拖拽的痕迹，证明死后没有被移动过，第二横梁并不高，人悬在上面，可以看见横梁上面承重的痕迹，还有，堆在角落里的那些行李……”
他话音一落，鹿云非戴上手套，着手去查翻查那些包。
鹿云非忽然说道“嘿，我说怎么这人的名字这么熟悉呢，这不是前三年咱们要抓的那个在逃的抢劫杀人犯吗，当时你救人质的时候受了伤，为了保住那个孩子，让这小子给跑了！！”
凉婵一惊，这才想起来鹿云非说的这个人叫姜鹏，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身上背着两条人命，那时候凉婵还没有当上特案组的队长，跟在鹿云非组里。
这个叫姜鹏的入室抢劫，报警之后，挟持了户主的女儿，凉婵为了救下那个孩子，受了伤，本来是可能抓住姜鹏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同伙，点燃了汽油，差点引起爆炸，趁乱给跑了。
伤了几个林市警局的刑侦人员，大家伙提到这个名字就恨的牙痒痒，后来悬赏通缉这个小子，一直没能将他抓住，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凉婵从鹿云非手里拿过姜鹏的身份证，和眼前的这四个人对照了一下，她对姜鹏还是有些印象的，仅仅从外形上来看，应该是最前面的那个。
“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一百五十斤，曾经当过拳击教练，从轮廓来看，应该是姜鹏！”
凉婵确认了一下。
吴灏天说“看这样子死了应该也快两年了吧。”
“通知法医吧，来大活了！”
“嘿！这怎么回事啊，又来了一个熟人！”
凉婵问“什么？”
鹿云非从另外一个包里翻出来另一张身份证，指着上面的人说，“这人我也有印象，是三年前，中秋节前后的吧，他是在林市酒吧附近贩毒，当时是你去当卧底，胳膊上挨了枪，还有印象吗？”
“左克峰吗？”
“可不是吗？”
鹿云非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凉婵看着身份证上面的那个刀疤脸，现在想起来，后背还发麻。
那是她入警以来，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彻底蜕变，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发生在昨日。
“真是的他！”

山林小屋里突然出现消失了很多年的通缉犯，让众人喜忧参半。
这些危害社会的人终于落网上，但是却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姜鹏和左克峰这两个在林市犯案多年，一直没能将这两人抓住，没想到悄无生息的死在这里。”
鹿云非说“这两小子从姜局上任开始就折腾，连姜局都没能把这两人活捉了，谁有这么大本事，还真想去会会这位英雄！”
“咔嚓”一声，最角落里挂着的那具尸体突然间掉了下来。
吓了众人一大跳。
吴灏天这种比较怂的立马尖叫一声窜到了门口。
凉婵反应过来是绳子断的时候，无语的望了他一眼，“真是怂到家了！”
吴灏天吓的脸都红了“怂一怂……保命。”
众人“……”
程风问道，“这间房子里只有这两人的资料吗？剩下的两个呢。”
鹿云非戴上手套把另外两个包底朝天的倒了出来。
一地零散的衣服，手电筒，户外用睡袋，还有一些压缩饼干，护照，还有一些银行卡和现金。
鹿云非将两个旅行包里外有翻了一遍，半张有点泛黄的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掉了出来。
正飘在程风脚下。
“那是什么？”
程风看了一眼，“是血清检验报告。”
他略微扫了一眼，看清楚了上面的英文单词。
正要转开，忽然目光定格在某一个点上，“癌胚抗原阳性，有癌症？”
凉婵走了过去接过那半张病历表，“看样子像啊，不会是因为查出自己有癌症之后，来这里自杀了吧”
“你见过排的这么整齐的自杀吗？”
程风毫不客气的拆穿。
“有没有另外两个人的身份证？”
鹿云非说，“这里只有两个包，钱和银行卡都在，排除了为财杀人的可能，这两个作恶多端，仇人应该也不少。”
凉婵看了一眼刚刚从悬梁上掉下来的那个人一眼，脸已经变形，呈一种古铜色，脸上的皮紧紧的贴在了头骨上，整个身体干瘪的，像是空了一样。
外面的一件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风衣，和那一双沾满灰尘的布鞋看上去这是个曾经很有身份的人。
另外一个则是与这个商务人士相反，一身的户外冲锋衣，倒是和那两个亡命之徒有点相似。
鹿云非找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这两个的身份信息。
“这两个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应该是在冬天。”
凉婵看了一眼，“这张有癌症的检测报告不会是这两个的吧。”
程风说“不是，这两年的年龄对不上，你看，这半张纸上面，正好卡在年龄的十位数上，是个3的一半，也就是说这个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月到三十九岁之间，很明显，姜鹏和左克峰更符合，你再看这两个，头顶，头发颜色，还有皮肤上的老年斑，这两个的年龄都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再看这个穿冲锋衣的男人的牙齿，后半部分已经开始脱落了，这两人的年龄最少在五十岁以上，绝不可能是是三十多！”
吴灏天啧啧两声，“程老师你说这些会不会是集体自杀的。”
凉婵深表认同的点点头，“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如果你说这是第一现场，可是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不一样，年龄不一样，甚至身份都不一样，如果不是自已来寻死，谁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呢！”
吴灏天说“我在小说里看到过，说是有人玩那种死亡游戏，组织那些很丧的人，到某个地点集体自杀……”
程风懒得理会这两个家伙。
片刻之后幽幽的说“大脑皮层的沟壑太深或者太浅，也不是什么好事！”
鹿云非说，“你们仔细想想，那些网上发的集体自杀的事件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之下。”
吴灏天说“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某一年，M国的歌星死了，他的狂热粉集体自杀了！”
“那是特列！你看这些人，像是为了明星偶像而自杀的人吗？”程风毫不客气的拆穿。
凉婵仔细想了想，“目前除了这次之外还没有见过，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着支援来了咱们才能走，张正兴那边有屠夫审着，咱们可以先去见见那位村长了。”
吴灏天说，“老大，鹿哥，这里信号不太好，我才刚刚发出去消息，现在山里滑，车根本进不来，只能叫直升飞机，调度估计还需要些时间，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嗯，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点奇怪声音。”
鹿云非说完，神色忽然顿住，“你们听！”
他话音一落，众人安静下来，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种乌泱乌泱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面发出来的。
吴灏天一下子跳了起来，指了指他站在台阶下面，“好像是人的声音，从，从这下面发出来的！！妈呀，不会真有的鬼吧！！”
凉婵抬脚就踹，“滚蛋！”
吴灏天一脸委屈的躲到了程风身后，“程老师，你看……多暴躁。”
程老师无语望天，很想告诉吴灏天小朋友，我也打不过。
沉默了片刻，“嗯，你听话就不用挨揍。”
凉婵走到吴灏天刚刚站的那处台阶下，那两层台阶像是用两块单独的巨大的石板堆砌上去的。
两块石板之间有些错位，石板地下面应该是空的，站在那里，能感受到下面空气极速的流通回旋。
凉婵抬头，看了一眼石屋的上面，怪不得进来之后只觉得阴森森的，这间小石屋的顶上，也是用石板堆砌的，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还挺大。
因为是背阴，光线也不甚明显。
所以一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在意，现在来看，怪不得那些尸能保存下来呢，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风干机。
像是XJ某地晾晒葡萄干的那种地方，常年有气流。
而那些乌泱乌泱的声音正是从这底下面传上来的。
她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天哪……”
一阵鸡皮疙瘩瞬间从头顶爬满整个后背，她惊的差点扔掉手机。
“这，这下面竟然有好多人！！”

这是一处幽深的地下溶洞，因特殊的地势环境形成了现在这种地貌。
千年生石英石上，一条条儿臂粗的链条锁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人还未走近，臭烘烘的排泄物的味道。
凉婵打开灯光一照，那几个瑟缩在在石英石旁边的女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仿佛那是遇见恶魔的声音。
“不是中国人！”
凉婵说。
程风跟在她后面，替她拿着手电筒，“是缅甸人。”
凉婵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之后，彻底惊住了。
这处窄小的溶洞里，足足装下了九个女人。
地上只有一片破碎的棉絮，九个女人身上穿着已经无法辨别出颜色的破衣服，头发乱遭遭的。
铁链子栓在她们的脚上，另一端系在石英石上面，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铁盆子。
里面放着一些黑乎乎的剩下了一半馒头，还有已经结成块的粥状的东西。
上面漂浮着一层可疑的绿色。
被囚禁的这几个人，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长相，只能从那茂密而漆黑的头发上看出来，很年轻。
几个女人因害怕而簇拥在了一起，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警惕而又恐惧的看着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人。
“别怕，是来救你们的！我们是警察！”
那几个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过了片刻，后面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道，“你……你们是中国警察？”
“是，我们是警察。”
那女人很兴奋的转头给着剩下的几个女人用缅语说了几句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她们得救了之类的。
最后一条链子被打开之后，几个缅甸的姑娘几乎快的哭出来。
那个还能说几句中文的女孩告诉凉婵她们是被拐卖过来的，拐卖她们的人以这边的工厂招工为名，带着她们偷渡过来。
因为最近查的严格，她们又没有找到买主，所以只能先把她们关在这里。
有几个女孩已经饿坏了，她说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饭了，之前给她们送饭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吴灏天把自己包里带的吃的全部都给了这几个姑娘。
几人沿着原路返回，刚一走到门口，便看见十几个男人，手里拿着铁揪，镰刀，一脸严肃的站在山洞门口。
将一行人堵在了里面。
那人的冷漠而无知的表情，死死的握住了手里的工具。
凉婵抬手按住了枪。
村长从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几位警官，你们要指路我也给你们指了，你们配合查案，我也配合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听话一次呢。”
鹿云非急了，“宋文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袭警吗？”
宋文明桀桀的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要带俺们村的女人走，这些爷们们不同意。”
凉婵冷冷一笑，“你也参与了人口贩卖。”
宋文明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毒舌吐着信子，让人头皮发麻，“你这话说的这么难听呢，俺刚才已经说了，这里的人都是俺们村子里的，你们不能带她们走。”
“是你们村子里的你们为什么像牲口一样把人关在这里！！”吴灏天质问。
宋文明后面一个表情木讷的男人忽然开口，“女人不听话，应该被关起来好好管教，不是给她们饭吃了吗！”
鹿云非后退一步，看着后面越来越多的村已举着镐头从远处走来，担忧的问凉婵道，“怎么办，不能开枪，咱们也带不出去！！”
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
大有把她们堵在洞里的意思。
凉婵掏出枪，指着这些人，“让我下武器，不然我开枪了！！”
村长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烟头，“让你开，你能杀多少人，你枪里有多少子弹，俺们村有一百人，你能杀几个，但是只是你出去了，俺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只要你们消失，俺们才能安全！”
凉婵怒气反笑，“你想让四个人凭空消失，你以为变魔术呢。”
宋文明笑的桀桀的“山上小石屋里的人不也一样吗，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世界这么大，消失几个人怎么了，每年有这么多人失踪，太正常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什么信号，大海捞针呢……”
他很得意，振臂就挥，身后一群人乌泱泱的走了过来，围成一堵人体墙，硬生生的将她们逼退了回去。
“也不杀你们，只要把你们关在这山洞里，等风头过了，或是饿死，或者是卖掉，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将会永远被列入失踪人口。”
他深吸了口气“俺们今天就是拼上几条人命，也要把你们留下！”

气氛降到了冰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窒息的感觉。
凉婵看着这些人质朴的脸上，一双贪婪却又无知的眼睛，那种森然入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
她退后一步，目光从村长宋文明的身后掠过，算上从后面来的那些人这里最少有五十几人。
而最后走到村长身后的五个人，很明显手里都拿着枪。
今天只有她和鹿云非手里拿了枪，一只弹夹里只有十发子弹，显然这些亡命之徒的人，根本不怕死。
她示意鹿云非收了枪，两人退后一步。
凉婵问，“上面小石屋里死的那四个人，是你们杀的？”
宋文明满布皱纹的眼角微微一抬，“不是，很早就有了，那四个人我们不认识。”
凉婵蹙眉，她以为上面这四个人是这里的村里的人杀的，但是看宋文明说话近表情，倒也不像是说假的。
“你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报警？”
宋文明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为什么要报警，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凉婵还想问什么，被程风拉了一下。
“因为如果报警就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整个村子的人口贩卖产业链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大家都要倒霉。”程风替村长说道。
凉婵这里才想起来，董传一家的死，报警的就是张正兴，而不是村子里的人。
宋文明说“你说的没错，反正你们也出不去，山里冷，又没有吃的，你们冻上一夜，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猛的一挥手，身后走出来的那几个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你们两个警察，放下枪，后退进山洞！！”
她和鹿云非相视一眼，对方无论从人数，还是武器，均胜过她们。
而她们身后还有九个人质，如果不按他们来做，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冷冷一笑，将枪一扔，一步步后退。
宋文明很满意，“把咱们的货带到安全的地方，买主已经等不及了！”
他话音一落，为首的拿枪的那个男人，对着凉婵身后的那几个女孩说了几句缅语。
几个女孩哭的更凶巴了。
男人见她没有没有听话乖乖的出来，凶神恶煞的对着她们脚下砰砰开了两枪。
子弹穿过石面，细碎的石屑从地上飞起，吓的那几个女孩又哭又叫。
不得不在那个男人的训斥中，缓缓走了出去。
持枪的男人，如毒舌一般的盯着这几个人，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女孩走的慢，他二话不说，对着她的脑袋砸去。
那女孩尖叫了一声，鲜血顺着她的脑门流了出来。那人用缅语咒骂了几句。
就变成了抽泣。
凉婵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胸腔里像是燃烧了一团火一样，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一群犯罪分子给逼到这种程度。
浑身的血液像是煮沸了一样。
她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以最快的速度看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又看了一眼，自己和鹿云非扔枪的地方。
忽然间猛兽一般一跃而起，边起边大喊，“找地方隐蔽！！”
她动作飞快，一把扣住了那个持枪打人的男人的手，凭借着向前的冲力顺势滚了一圈，一个擒拿手夺枪，卸掉了那个男人的左臂。
与此同时，鹿云非动作也飞快，他很鸡贼的冲向自己扔枪的地方，冲过去控制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的同时，还不忘记把自己脚下的枪踢给程风。
“接着！”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枪被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文明一把夺过呆站在身边的枪，对着她两人就要射击，“你们自己找死的！！”
凉婵动作也快，顺势一滚，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宋文明的子弹击打在石头上。
她咝了一声，后背一阵尖锐的疼，也来不及管这些。
她一回头一看，其他人都到了藏身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趁着对方势头弱的时候，一个点射，有人一声痛呼，跪倒在地上。
接着鹿云非瞧准时机，也跟了上去。
一枪打穿了一个人的手腕。
这些村民没受过专业教育，有勇气拿枪，也全靠是金钱的诱惑。
平时因为手里有枪，很少有人反抗，横行惯了，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有不几外强中干的货色。
宋文明也受了擦伤，大叫一声，“给我打死他们，不然钱谁也别想拿到！！”
那些原本还想着撤退的人，听到他的叫声，也不愿再走，子弹越发密集起来。
四人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眼看着对方的越来越逼近。
忽听几声噗噗的声音。
紧接着天空传来轰隆隆的直升机的声音。
吴灏天惊喜的想要站起身来，“咱们的救援部队来了！！”
那种声音还没有停，山洞外面传来痛呼的倒地的声音。
凉婵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吴灏天刚想站起来，被她一把拉了下去，“先看看卫星信号有没有发出去！”
吴灏天打开设备，看了一眼，上面的信号反馈，原本惊喜的脸上，瞬间变成了惊吓！！
“不是我们的人！！”

吴灏天说完这句话后，众人的心几乎快要跌入冰点。
鹿云非脸色铁青，“枪声不对，是消音器。”
彼时只听见宋文明大喊了一声，“他们要灭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没了声音。
螺旋桨产生的大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轰隆隆的直升机，于远处降落。
凉婵山洞旁的石头缝隙里，看见五六个穿着黑色防弹衣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几个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盔，很魁梧，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我们要找的是FC集团的总裁程风！”
或许是他们的火力太强，出手狠辣，原本还在对峙的村已四处逃窜。
此时凉婵才看清楚，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中的正是麻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