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金矿入口只是常规封锁，真正出问题的是一号大厅后边的空间。
这已经不是利安登的异变空间缝合叠加能做到的水平了。
利安登顶多是叠加一两个空间，血皮西部弄出来的三空间叠加还是因为实验失误才导致的。
“这可能也是失误吧。”
“不过他们玩得够大的。”
孙何尚凑在傅远游身边，看对方拍的坑道照片，用自动数数程序，能看出坑道碎裂的镜面视觉至少有九十九块，若真是一个碎片属于一个异变空间，那这里恐怕叠加了九十九个地图碎片。
不知道纳维究竟藏在哪个碎片里。
当然，也可能对方根本不在碎片中，而在这后方正确的通道里。
不论哪种可能，想要找到纳维，都得把这个叠加现象做一下处理。
这就是技术盲区了。
“要不要去问问小羚？”
傅远游建议，他记得小羚一直在血皮西部和沙丘的地图叠加边界巡逻。
或许对叠加的地图，对方有些经验可以传授。
“有道理。”
宋鑫队长也不想那么快就联络利安登方面，尤其是眼下纳维很可能就在坑道不远处，若是华云能够自己打开通路，就能得到纳维的优先羁押审讯机会。
于是几人快速返回，去寻小羚的中转站。
当江茜几人原路返回，回到沙丘区域的时候，却发现小羚的中转站已经不在原地。
江茜尝试用竖琴奏乐联络，却得不到小羚的回应。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队长，我刚才好像收到了一个求救信号。”
傅远游抬起终端，将他使用通讯器道具的结果信息展示给几人看。
信息虽然不完整，但是从前几个标志来看，应该是一起参与任务的某国小队发出的信号。
标注紧急，应该是大范围求援，只是后续的地点和身份信息没有收到，自然也无法确定是谁。
“再收收看。”
于是接下来，几人一边试着寻找小羚的中转站，一边尝试搜索求救信号。

此时沙海之下的小羚, 同样追逐着那个信号。
琴房里，小羚弹奏着激扬的旋律，管风琴的嗡鸣就如同塔楼的引擎，推动中转站在沙海中快速前进。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 她已经锁定了信号的发出地点, 那是一个危险的区域，有许多【失声魔】正在向那里汇聚。
这些无心的怪物在沙海中彼此纠缠, 像一簇簇火焰, 尖啸着向求救信号发起冲击。
让开让开。
小羚抬手拉动右侧的操纵杆, 琴房切换到【角大羊羚】音栓，墙壁中铜管的音色剧变, 更加浑厚有气势的声浪如撞锤一般一浪接一浪向四面冲击，将抱团的【失声魔】冲散。
抓住间隙，小羚再次推动操纵杆，切换回【角小羊羚】音栓, 一个加速冲进怪群中间, 顶开沙丘冲出地面。
小羚双手在键盘上齐齐按下，迷你塔楼鸣响汽笛, 尾部一扫, 将外面的人全部装了进来。
塔楼原地转了个圈，仍保持着高速状态, 向着北方冲击，突突突一阵很快又钻入沙海之中。
“呜——”
“嗡——”
“嗞——！”
【失声魔】们开始合作, 追逐中的噪声组合成类似乐曲的结构, 向小羚的塔楼发起冲击。
沙海受到挤压, 塔楼的行进变得缓慢。
小羚想要再切换一次音栓, 用大羚开路, 不过这时沙丘的深处却传来了新的声音。
和谐的乐曲从天而降，如山巅奔涌而来的大河，雄浑、广阔，以不可抵挡之势向【失声魔】们压来，滔滔不绝。
如此强大的力量压制，【失声魔】们转瞬就溃不成军。
小羚立刻动身，弹奏逃脱的乐曲。
塔楼在她的操控下，从噪音之间穿过，乘着大河般的乐曲一路漂流，回到安全的区域。
小羚松了口气，感慨幸好有其他大厅的援军。听那乐曲，应该是【白银大厅】和【波涛大厅】合作的。
下次汇报工作的时候，要好好感谢他们。
如此考虑着，小羚将塔楼停稳，准备去入口廊道看一看被她救上来的几个人。
不过她才刚转身，廊道那边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喂！回去刚才那里，我们还有一个人啊！”
冲上来的男人神情激动，大声喊叫。
小羚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能看懂对方身上的伤势。
此人的头盔已经丢了，眼角和耳孔流血，一条手臂和腿都处于折断状态。
他似乎是几人中最后一个还清醒的人，所以【失声魔】当时仍然在撕扯他，若是小羚再慢一点，或许这个人已经被噪音斩杀了。
这种危险的伤势，还能如此激动的喊话，想必是很重要的话吧。
小羚用铜管发出嗡嗡声，尝试和对方交流，可惜对方在喊话后不久，就完全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小羚只好先给几人疗伤，再观察情况。
托马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看见了很多奇怪的景象。
白光升天、暴雨、街头枪战、航海在甲板上与海盗的战斗、空间站里维修机械臂……
这里面有一些他经历过的任务，有一些则是从未见过的事情。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这些片段仍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这些是他记忆的一部分。
托马斯甚至想不起，自己昏迷之前究竟是哪个片段。
啊对了，奖金。现在是在出任务呢。
托马斯终于想起队伍遭遇噪声怪的攻击过程，三个队友生死不明，自己也身受重伤。
他下意识想要按按太阳穴，手臂却久久没有抬起来。
他感觉不到右臂的存在了。
托马斯侧头去看，脖子咔咔响。
好家伙，他的右臂已经被包起来了。
门外的光线刚好落在他的右臂上，那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内部隐隐有紫色液体渗出。
倒不是血液，而是一种闻起来酸酸的液体，像是植物汁液或者鲜草药的那种味道。
嗅觉恢复了。
托马斯发现他的四肢都有这种草药包扎，奇特的是，当他嗅到草药味道后，四肢逐渐找到了知觉。
最先是他的右手，手指尖麻麻痒痒的，然后是他的左膝盖微微刺痛，再接着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过，汗毛微颤。
托马斯下意识想要抓痒，这一次他的右手抬起来了，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
他的手好了，完全不痛。他试着爬起来，发现四肢全都正常，除了肌肉有些酸胀，关节活动时偶尔弹响，再没有别的问题了。
应该是那个金属小个子帮了他。
托马斯起身迈步往外走，他还是要去问问对方能不能折返，当时获救的时候哈里队长被埋在沙子里，估计是没有救上。
走过明亮的过道，托马斯来到一扇舱门前。
门上写得文字他不认识，看舱门半开着，他就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舱门里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房里只有一架大琴和一张小椅子。
竟然是管风琴？
回忆获救时的情况，托马斯记起管风琴的声音。
他走到琴前坐下，鬼使神差地按了按键盘，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但也是学过琴的。
轻轻弹了几下，四面墙壁都发出声音。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叮叮当当的金属响声。
托马斯回头，看见一个金属小人站在门口，正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位。
对方小跑过来，身上的铜管发出声音。
【啊，你会弹琴。】
托马斯的终端上显示出一条信息。他忽然明白原来这些金属小人使用音乐交流的。
自己有办法把话语弹到歌曲里吗？
托马斯试了一下，弹了一段学琴时的练习曲。
【是的，你的同伴很好，三个人都没有性命危险。】
【我为他们做了治疗。】
金属小人一阵嗡鸣，终端上出现新的话语。
竟然真的可以交流。托马斯掌握了这种感觉，他发现只要在演奏的时候默默想着要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乐曲就能将内容传递给金属小人。
等等，重点是刚才的回答，对方说三个人都没有危险。
【是的，埋在沙子里的那个人也没事。】
【他们被变成了黄金，我在帮他们还原。】
在金属小人的带领下，托马斯来到二层的走廊。走廊通风的位置摆着三个木桶，分别盛放着哈里、格蕾丝和奥利维。
最严重的是哈里队长，他全身都变成了黄金，就连身上的护甲都同化了。
稍好一些的是奥利维，他还剩一条腿。
格蕾丝则是两个肩膀和半张脸还是正常的，看她嘴角抖动的情况，可能是要恢复了。
说来也是运气好。
当时他们本来要被噪音怪围攻秒杀的，结果哈里队长想到办法，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触怒了西部地图的一位神祈，那神祈降下黄金诅咒，刚好抵挡了噪音怪的爆体伤害。
就这样他们多撑了几个回合。
本来是想给托马斯制造逃跑机会的，可惜他动作慢了一点，没跑出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多一个人作战，他们撑的时间又多了一分，这才等到了金属小人的救援。
“谢谢。”
托马斯手上没有乐器，就吹着口哨传递话语，所幸金属小人也能听得懂。
【不用谢，人类是风琴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金属小人理所当然地向托马斯鞠躬，并且自报家门。
托马斯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再次郑重感谢，并许诺如果对方需要帮忙，他们可以提供任何援助。
小羚则表示不用客气，说她们【铜管风琴】帮助人类是天经地义的事。
托马斯觉得和小羚交流很解压，大概是因为音乐的缘故？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交流了一阵子，小羚要忙自己的巡逻工作，托马斯就去照看哈里队长几人。
按照小羚的说法，桶中的液体可以逆转黄金诅咒，只要等待即可。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格蕾丝的诅咒解除了。
金属色泽化作液体，像泥水一样从她身上洗了下来。
“这，这是哪？”
格蕾丝摸了把脸，皱眉厌恶地盯着桶里的液体，似乎很讨厌这酸味。
托马斯给她解释前因后果。
差不多时间，奥利维和哈里队长也逐渐恢复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
奥利维的情况还好，哈里队长的腿却不太灵便。
他的右腿不论怎么尝试，也无法做出奔跑动作。
虽然【大魔法师】可以漂浮，但这无疑会对战斗力造成影响。
“不能继续这样了。”
“我们要换个方式。”
哈里分析了眼下的情况。
沙丘和西部都很危险，他们需要更安全的探索方式。
比如驾驶这座地下塔楼。
“让这位小羚帮帮我们。”
“你知道该怎么做。”
哈里的语气很平静，和平时布置任务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格蕾丝和奥利维也没有说什么，照常在整理自己的装备道具。
而托马斯却愣住了。
他知道哈里话里的意思。
他们要这座塔楼。
如果小羚不给，他们就要表演一下掠夺的传统手艺。
按照以前，做这种事托马斯不会有任何负担，更别说只是对游戏里的NPC。
可是这一次面对小羚，托马斯犹豫了。
他应该像个超级英雄，反抗这种没有人性的命令。
电影里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现实中托马斯并不是英雄，他同样和哈里一样，是个计较利益得失的行动队员，此时夺取塔楼，是对他们任务最有帮助的做法。
甚至，他在之前的聊天里，已经有意无意地从小羚那里了解了塔楼的全部状况。对方真的如它乐曲中所说，把人类当作完全的朋友，对朋友毫无保留。
在已经得知全部驾驶方式的前提下，沟通只会带来变数。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动手。
托马斯提起龙牙匕首，向小羚的背影走去。
对方仍在弹奏管风琴，摇头晃脑跟着乐曲哼唱。
随着托马斯的【催眠波动】释放，小羚弹奏的动作越来越慢，没多久，琴声就停了下来。
小羚的青铜小手，还放在琴键上，而她头上的龙牙匕首，已经为她的演奏生涯宣判死刑。
匕首的利刃对着小羚肩头的传动线路，切割过去……
深夜，沙丘。
江茜几人已经在沙堆里刨了好一会了，可她演奏的乐曲仍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定位不到小羚的塔楼。
宋鑫队长又招出一个【土元素】，准备换个方向再挖一挖。
这时，江茜的视野恍惚了一下。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她稳住精神，却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漂浮在一个货架上。
我怎么变成一团光了？
江茜环顾四周，发现这货架十分熟悉，她不久之前才看过。这是小羚的塔楼里库房的货架。
自己送给小羚的【生命】，就被对方保存在这座货架上。
她这是和【生命】道具通灵了？获得了视野？
江茜试着移动，她的视野漂浮出去。
这个视觉下，她看东西有些恍惚，墙壁、地板，时不时就会带上层层光晕。
越移动光晕越多，离库房越远光影越模糊。
她凭着记忆找到楼梯，爬上琴房的位置，在琴房里，她终于看见了小羚。
小羚的身影是十分清晰的，因为她身上的光十分微弱，犹如风中残烛，仿佛再来一口气就会熄灭。
与之对应的是旁边的黑影，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正张开双手，扼杀小羚身上的微光。
那双手越用力，微光越弱小。
光影挤压之间，一阵刺耳的噪音不断出现。
噪音越来越多，环绕不绝，竟是把小羚包围，从小羚的身体上，形成另外一个诡异的影子。
那影子在半空扭动，发出自己的噪音。
江茜瞬间就明白这噪音是什么东西。
是【失声魔】。
扼杀小羚的黑影，正在将小羚变成【失声魔】。
江茜想也没想，就冲那压制小羚的黑影冲撞过去。

“我找到小羚了, 在这个方向！”
刚才在【生命】道具的视觉中，江茜撞开了扼杀小羚的黑影，相应的【失声魔】也跟着消失了。
在视觉结束的最后，江茜还感应到了小羚所在的方向。
就像是有风从那边吹来一样, 清醒后的江茜第一时间就确定, 小羚应该是在她左手边，一个偏西的方向。
终端提醒：
消耗【生命】*1
获得【小玲中转站】坐标位置
“这么神奇？距离不算远啊。”
孙何尚看到江茜终端显示的地图位置, 估算了一下时间, 要他御剑飞行, 最多三分钟就能抵达。
于是四人进行换装，隐形装备都交给孙何尚, 其他三人进入魔盆营地，孙何尚将盆背在背上，以隐形状态御剑飞行赶路。
青芒划过黑夜，神剑疾行。
三分钟后, 孙何尚来到了坐标位置。
仍是黑夜, 但天边已经有暗红色微光，红光如细线, 平展在大地之上。天快要亮了。
“来了！”
江茜几人从魔盆中跳出, 宋鑫队长当先召唤【土元素】，两只土元素融入沙丘, 将沙堆分离固化，转眼就打开了一条向下的阶梯通道。
江茜快步踏上阶梯, 向深处奔跑, 同时为宋鑫队长和土元素指引方向。
“这边。”
江茜指向右侧, 土元素立刻将右侧固化的沙壁推倒, 将后方又造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找到塔楼了。”
宋鑫队长一踏上台阶就有所感应。她放下的土元素走得最深, 此时已经触到了塔楼的外墙，经过宋鑫的确认，那就是之前她们待过的小羚的塔楼。
两只土元素合力开路，沙子被层层推开，小羚的中转站显露出来。
流沙从塔楼外墙落下，悉悉索索，在光亮术的白光下，塔楼里静悄悄一片。
华云四人保持作战队形，跳进入口廊道，向塔楼内部前进。
“外门是锁的。”
孙何尚判断。
这说明塔楼是在行进中忽然停下来，并且小羚本人没有外出。
“铜管里有微弱气流。”
江茜用耳朵贴着正门两侧的铜管，听见轻轻的风声。
这些管子和塔楼风琴的音管是彼此相连的，里面仍有风声，说明琴房仍处于运作状态，只是驾驶员没有进行弹奏。
又或者是弹奏途中停下来了。
“马、马上就好。”
傅远游开锁的动作有些手忙脚乱，但是速度上却是全队最快的。大约十五秒，他就将塔楼正门打开。
“突击队形，直接琴房。”
宋鑫队长说道，四人冲入塔楼，直奔三楼琴房。
才到走廊，就看到三个大木桶，里面有奇特的酸味液体。木桶周围还有一些脚印，看形制应该是其他国家的队员。
“四个人。”
宋鑫队长扫了一眼脚印，判断情况。
华云小队没有停留，说话间已经到了琴房门口。
推开虚掩的房门，江茜看到琴房驾驶座，小羚正坐在上面，垂着头。
这个画面和她在远程视觉中看到的一样。
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个人。
在小羚身后，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四肢僵硬，手脚直挺挺垂着，一柄龙牙匕首落在脚边。
“是哥罗特的队伍，托马斯·埃文斯。”
“另外三个在库房，都确认身份了。”
当江茜她们进入琴房的时候，宋鑫队长得到【气元素】已经去了库房和住房，在库房的货架旁边，找到了哥罗特小队的另外三人。
那三人和琴房的托马斯·埃文斯状态一样，全都躺在地上，四肢僵硬，双目圆瞪盯着天花板，面容上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保持着惊吓的表情。
“呼吸还正常，他们好像睡着了？”
傅远游仔细检查，用他的医疗感知技能，鉴定了托马斯的身体健康状况。
“没有其他人了？”
江茜重新环视琴房。
当时她在远程视觉中，看到一个黑影正在扼杀小羚。
但琴房里除了哥罗特的队员，并没有其他存在。
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难道黑影是个什么鬼魂生物？扼杀小羚失败，转而想把哥罗特的几人吓死？
不过当时的视觉中，并没有看到哥罗特的人。
江茜也记不清，当时自己路过走廊的时候有没有那些木桶了，那个视角下，她看许多东西都是层层光晕叠加在一起，看不真切。
只有库房和琴房相对好一些，最清晰的就是那排货架，以及琴房的小羚和黑影。
“她是睡着了，应该是中了【催眠波动】。”
傅远游检查小羚的状态。
催眠波动？江茜知道这是潜行者的技能，再看地上的托马斯·埃文斯，他不就是一位潜行者么。
然后江茜又看了眼对方脚边的龙牙匕首，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自己看间的扼杀小羚的黑影，会不会只是某种象征？是环绕小羚的恶意的具象化。
“有这个可能。”
“当然也可能是当时出现了某种敌人，托马斯拿出匕首应战，因为小队编制问题，催眠技能影响到了周围的小羚。”
宋鑫队长不论是对哥罗特还是对利安登，对这些同行她都太了解了。如果江茜控诉哥罗特袭击中立NPC违反规则，那哥罗特的人一定会如此反驳，毕竟你的推测没有证据，即便是华云和【铜管风琴】订立合作契约，哥罗特也不会提前让路。
更何况严格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
所以宋鑫队长很庆幸现在的状况，毕竟这些哥罗特的麻烦人物全都呆傻了，华云小队可以免于跟对方扯皮，专注眼下的任务。
“把他们‘保护’起来吧，拿几个安全柜。”
宋鑫队长决定快速处理一下。
江茜明白，于是从道具栏取出四台棺材。
这是【人体保护柜HD650】，赛博空间地图弄来的图纸，在那个空间里属于公司高级员工的高级棺材。
虽说是棺材，但内部却有各种维持生命的系统，不论活人死人，都能得到保障，而且外部极其坚固，隔绝环境的同时还能抗住很高级别的打击。属于那种就算到世界末日用户都有机会把自己保存到最后的水平。
“把他们装起来，打包送给利安登前哨。”
宋鑫队长带着大家打包的间隙，小羚醒了过来。宋鑫就询问小羚有没有运输途径，小羚的答复是有，如果是这种保护柜的形态，可以坐他们的地下通道。
就类似江茜她们来时乘坐的一样。
商量好路线，宋新队长就给这些保护柜装上发信器，并将开柜密码写在了信息内部。
这样哥罗特的人就算醒了也出不来，必须等到利安登的人来接收。
算是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吧。
顺便的宋鑫队长也把华云和【铜管风琴】合作的内容写进了信息之中，届时会通告利安登以及空间内各方。
做完这些，江茜几人才开始询问小羚关于【松金矿】的情况。
想看看小羚对金矿下方的混乱空间有什么办法。
【有办法，我试过！】
小羚很有信心，刚才睡了一觉，精神正足，她用一阵充满活力的快节奏笛声，向江茜诉说了她在巡逻区域拆分空间地图的经历。
曾经小羚在巡逻的时候，意外发现乐曲可以让重叠的西部地图和沙丘地图分开一部分。后来她再遇到敌人数量太多不好办的区域，就会远距离演奏那首乐曲，让重叠的区域分开，从而将野怪的密度降下来，降低区域危险性。
至于那首乐曲，本身也不难。
那是【铜管风琴】降生的时候，族人都会演奏的乐曲。小羚之所以能发现这乐曲的功效，就是因为她在工作途中给自己过生日，刚好巡逻区域附近就有一个层叠空间。她过了生日，那片地图就彼此拆开了，其中沙丘地图的部分完整分离了出来。
“这倒是很神奇啊，简直就像是把从面团里重新拆分出面粉一样。”
江茜和小羚学完【铜管风琴】的生日歌的之后，马上就找了北边的一处地图重叠处进行测试。
原本交融在一起的沙丘和荒草地，真的在乐曲之下开始分离，原本沙丘的部分完整分了出来，地面也凭空多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小沙丘。
孙何尚啧啧称奇。
“沙丘是正常的，不过草地那边还是很混乱。”
江茜观察了一下，被拆分出来的草地并没有便会原来的样子，而是多了很多孔洞，孔洞内黑漆漆一片，即使用光线往里照，也照不亮内部的空间，就好像随便一个小孔，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而且有的昆虫从小孔这边钻入，头部立刻就会从另外一边出现，即便距离二十多厘米，也丝毫没有延迟。就好像隔着孔洞的区域本身是连在一起的。
“我们不走这些区域就是了，去金矿试试看吧。”
宋鑫队长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边已经亮了，暗红色升起的时候，东面的沙尘暴也在生成，黑色气旋一阵接一阵，似乎没多久就会吹到西部地图边缘。
这一次还是由孙何尚飞剑赶路，路上遇到一些西部的野怪，基本都被飞剑斩杀，没有造成什么威胁。
回到【松金矿】的时候，有些西部匪帮野怪在这里聚集，他们发现了金矿被开启，看上去是来重新宣誓所有权的。
江茜几人当然没有留情，一番大战把野怪全部解决。
得益于傅远游的跳大神效果，野怪们逃脱失败，发的信号也被挡了下来，这样华云小队就用充足的时间，再一次不被打扰地进入【松金矿】探秘。
如果可以，最理想的状况是在这段空隙直接把纳维抓出来。

◎轮回的境界◎
第二次来到【松金矿】, 华云小队驾轻就熟，两分钟就穿过了入口大厅，来到后方的重叠通道。
宽阔的隧道口还是那副碎裂镜子的模样，无数碎片悬在空中, 内里诸多画面层层叠叠。
“话说, 傅小哥你看到的画面是什么样？”
在江茜做演奏准备的时候，孙何尚和傅远游在探讨碎片中的影像画面, 他们两人在同一时间盯着同一块碎片, 尽量从同一角度去观察。
然而两人观察到的影像却不完全相同, 只能说背景看起来差不多，都是某个雨夜下的大都市街头, 但街头的片段却发生在两个地方，孙何尚看到的是一家面馆里三人在等餐，傅远游看见的则是一家购物中心前两辆轿车追尾。
这种“各看各的”的状态和荒野上的西部与沙丘相叠加的状态很不一样。
沙丘的叠加不论谁去看，看到的都是西部地图元素和沙丘地图元素的杂糅混合, 并没有因为观察者不同而内容不同。那些沙地里的甲虫、西部的蜈蚣, 不论谁去看它们都是一个样。
“好了，我要开始了。”
江茜抱着便携式的管风琴, 一手握持风箱, 一手放在键盘上，高高的音管在她胸口左侧, 微弱气流缓缓流动，吹动她的耳畔、发丝。
这次不需要其他人伴奏, 有江茜的风琴主音即可, 于是其他三人退开, 站在通道两侧应对其他情况。
看众人站好位置, 江茜左手按压风箱, 右手弹奏起来。
旋律响起。
来自【铜管风琴】的生日歌比蓝星的生日快乐歌更加灵动，节奏多变且更抓人耳朵。很像那种轻音乐的广告曲，旋律一起来，就十分有记忆点。
甚至孙何尚在听过一次之后，每次都会不自觉地跟着哼唱：“哒林哒林哒林哒林……”
旋律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