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烦—— by惘若
惘若  发于:2023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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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点醒了于祲。他晃了晃手机,“要不怎么说他脑子灵光呢,我给你找个来。”
龚序秋问,“谁?”
“放心吧,肯定和你身高差不多,而且也在游艇上?。”
龚序秋慢慢平复好心绪,他们三个走出去,镇定地坐下。
但陈晼却说,“出来了?想好怎么骗我了?”
龚序秋摇头,自?觉地给她倒酒,“讲什么东西?听不懂。”
“装!你装,”谭斐妮把衬衫又传给他,“章伯宁已经洗清嫌疑了,就剩你了。”
龚序秋拉出挡箭牌来,“怎么就只剩下我了,不是?还有于祲呢嘛!”
于祲语塞,指了一下龚序秋,小声说,“我说你小子别太/恩将仇报。”
于祗拿出专业律师的水准,“要是?实在没有人认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简静一听眼睛就光了。
于祗拿起那件万人嫌的衬衫,“这种衣服呢,品牌方都是?有货号的,我们看不出,但店员可以筛查,包括它的面料材质、配送以及售出的时间,如果监控没有失效的话,还可以看见购买人的样子。还有,根据刷卡记录,也可以查出是?谁买的,无非多?花点时间而已。”
陈晼咬牙切齿地说,“听见了吗?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龚序秋还在硬撑,“你好有意思!总跟我说什么,又不是?我的。”
他说完,紧张地转过头,问?于祲说,“怎么还不来?”
“不要催,他就在附近的酒吧里,说是打完啵儿就过来。”
“......”
陈晼等不及开始催促,“你说不是?你的,站起来,试给我看一下。”
“晼儿,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龚序秋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于祲舍生取义,“我试吧,我来试试。”
简静说,“不是说不是你的吗?试什么试啊?”
“小时候家里困难,没穿过这大几万的衬衫,土包子理?解一下。”
“......”
于祲才刚上?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客厅里响起,“别试我的衣服啊。”
谭斐妮听着再?熟悉不过,抬眼一看,真的是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前未婚夫。
魏凯几步就走过来,抢下那件衬衫,“谁给老子穿皱了?”
陈晼还是?不信,“魏凯,这是你的衣服?”
魏凯居高临下地看她,“要我拿刷卡记录给你看吗?陈总。”
最迷惑的人非简静莫属,“你是怎么塞到周晋辰行李箱里的?你俩没好到这份上?吧。”
不过这缺德事倒像是魏凯的手笔。
魏凯没犹豫地回,“长得?像咯,还用问!他那箱子和我一模一样,谁能分得?清?”
见在座的都各自噤了声。
魏凯说,“大伙儿,没别的问?题了吧?我能拿走我的东西了?”
他转了身,没走两步又回头,眼中雾霭沉沉的,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谭斐妮,“最近还好吧?妮儿,听说要结婚了。”
谭斐妮凝眉,一颗心被提起来又被摔地上?的酸麻,文不对题的说了句,“就这么混一辈子吧你。”
说完丢下众人先出了门。
章伯宁拿上车钥匙,“你们接着玩儿,我去追她。”
龚序秋大喘了一口气,“怎么样,我就说不是?我的。”
晚上?简静回家,洗完澡和周晋辰视频,把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
周晋辰听着这漏洞百出的经过,难道就没人怀疑,魏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衬衫在会所的吗?是谁通风报信?
但他只是应和着简静,说还给人家就好,这件事也不宜再?闹大。
简静换了个姿势,“你明天中午能赶回来吗?”
周晋辰很想?他女儿,“应该可以,我们先去把小冶接回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是?先陪我!”简静抗议。
周晋辰哄她,“她是我们俩共同的baby,要对她尽到抚养义务,不能直接丢给姥姥姥爷,自?己的孩子,最好自?己养,是?不是??受益的只会是我们。”
简静直接哼的一声,“受哪门子的益啊!以我爸妈养了三十年孩子的经验来看,养孩子根本没用。”
“......”

第53章 不吃人
简静走?后?, 陈晼也?跟着起身了,她看一眼坐在那儿的龚序秋,“还不走?是吗?”
龚序秋听她语气,就知道不好, “走?吧, 回家。”
陈晼在大厅里还给他留了几分面子,等一出来, 司机把车开到路边, 不管后?面走?着的龚序秋, 等他?追上去,敲车窗, 陈晼才打下来,“戏演得很好, 但你想过一个问题吗?”
他心虚又担忧地看着她,“什么问题?”
“斐妮这?样的家世,魏凯都没办法撇开风月场上那些乐子, 去迎合她们?家的规矩。怎么可能为了件衬衫, 特意跑这?一趟,他?是缺衣服穿了吗?是谁把他叫来的, 你?最清楚。”
陈晼说?完,就扬声吩咐司机开车, 丢下他一个人在夜色里。
龚序秋木木地站了半天。
直到于祲出来,问他?怎么了,龚序秋还没回答, 陈晼的微信就发了来:【我们离婚。】
于祲看清了这四个字以后?, 也?做起了事后?军师,“我早说?你?不如坦白, 本来就是件小事,谁还没两个前女友。现在好了!”
龚序秋不想听他废话,“送我回家。”
“我是你?们?家司机?再说?你?还回的去吗?回家又能干什么你?。”
龚序秋破罐破摔的,“我长跪不起,给她写血书行吧?”
于祲偏头点根烟,“我他?妈欠你?的,走?。”
比他们早些出来的谭斐妮走?得急,大冷的天,连外套都没有穿,那阵怒火下了头,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情不自禁打个冷战,手好冰。
章伯宁追着她出来,一手拿了她的大衣,另一边随手卷着她的围巾,脖子上还挂着她那个没满月的小包,样子局促又滑稽。
她一下就看笑了。
谭斐妮想起她妈身边那帮官太,坐在一起搓麻时,谈起章伯宁直皱眉,“那小子,哪里是能正经活命的人呐!钞票嘛,不知撒掉了他?老子多少,正经事一样没干过。在家里也?跟个大爷一样,推到油瓶都不扶!章老板就差把饭喂他嘴里。你?家斐妮要嫁啊?等着去伺候他?吧就。”
这?个懒到推到油瓶不扶的傻小子,收拾起她的东西倒是利索,一样不落的。
章伯宁快步赶过来,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暖手宝,盖到谭斐妮的掌心里。
他去解臂上缠住的围巾,想给她戴上,但谭斐妮没要,她手从他?胳肢窝边一绕,收拢在后?背上,脸贴上他?胸口,牵动她着一身的冷香,都掺杂进他的呼吸里。
章伯宁当即屏住鼻息,被她出其不意的亲昵弄了个跌宕不平,差点站不稳,幸好后?面就是路灯杆子。
简静成天说?他?们?do过,但天地良心,除了第一次误打误撞睡过以后?,章伯宁连谭斐妮的嘴都没亲过,偶尔拉个小手,都要百般赔小心,先征求她的意见。
谭斐妮又不好,对着一个突然搞起纯爱的浪子说?,你?自己主动一点呀!
显得她多急色一样。
章伯宁低下头,瞧着怀里脸颊被冻得泛红的人,一份独到难言的娇俏。
他?咽了咽,又犹疑上半天,他姑妈总是交代他说,谭小姐脾气大,因为家里的关系,行事任性?又骄纵,和他从前谈过的所有都不一样,言简意赅下来,总之是一个,绝对不能被轻易唐突的主儿。
谭斐妮见他畏缩不敢言,着急起来,扶稳了他?的手臂,还未够上他?的嘴唇,章伯宁已凭着情场里摸爬起来的本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和她唇齿勾缠到一起去。
章伯宁动荡的呼吸在她耳边,“我想带你?回我那儿。”
谭斐妮推他?一下,“少做梦哦。我妈还没答应我们?在一起。”
“她还、还没答应呢?”章伯宁刚抖擞起来的精气神?,一股脑地泄了,“上次不还夸我能干的吗?要怎么才能让她满意啊?”
谭斐妮抽过大衣,自己穿上,“做什么?听起来你很不耐烦,嫌我妈事多啊!”
章伯宁否认,“没有。我哪敢嫌她啊,她不嫌我就烧高香了。”
“但是呢,她今天不在家。”
谭斐妮又给出一点希望。
章伯宁接住了这?条橄榄枝,“那我、那我晚点再送你?回去,这?个总应该可以?”
“看我心情。”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谭斐妮忽然吆三喝四,“因为担心那件破衬衫,晚饭都没吃好,还能好到哪里去啊!”
原来她是为这个不高兴。章伯宁反手把车门拉开,“要吃的还不容易?那么多餐厅不够你?选的。”
谭斐妮指指他?,“你?做。你做的我就吃。”
“没问题。你吃我都行。”
“我不吃人!尤其不吃臭男人。”
“......”
章伯宁给她做了一份海鲜炒饭,到吃的时候谭斐妮又作妖,说?她要年轻时的莱昂纳多喂她吃饭。
一旁围裙还没摘的人,听完就歪嘴,“我敢问一句,小李子年轻的时候,您出生?了吗?”
“我不管,你把这个面具戴上,喂给我吃。”
“......”
章伯宁坐下,把李叔的脸谱箍在后?脑,一勺一勺喂得忿忿难平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招作精的体质。
怎么身边一个两个都这样,尤其是简静。
他?这?边刚想到简静,谭斐妮已经拍了照片给她发过去。
谭斐妮:【厉害吧?饭我只吃我男神喂的。】
AAA古玩玉器周老板:【幼稚!无聊!庸俗透顶!】
过了不到五秒。
AAA古玩玉器周老板:【在哪买的这?么逼真?快点把链接发过来。】
谭斐妮:【......】
小冶两岁多的时候,因为不常见爷爷奶奶的关系,常常和姥爷姥姥搞混。
有一回,周晋辰和简静,带着女儿去娘家吃饭,简元让在门口等着外孙女,车门一开,抱她下来的时候,小冶对着他叫了句,“奶奶。”
简元让:“......”
简静无语地尬在那里,她咽一下,“这?称呼是哪边也没沾上啊,天,她不会?完全遗传了我吧?”
周晋辰反而笑得很开怀,“像你?有什么不好?那她也会很快乐。”
简静揭女儿老底,“这?个快乐,包括拿着水枪,锨开你?的油门儿,往里头滋水吗?”
“......”
小冶越长大,简静的这?个担心,就越被证明,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说她的样貌全随了爹,浓密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笑起来还有小梨涡,但离谱程度,比之简静也?不遑多让。
她四岁那年,简静给周晋辰过生?日,在西郊门头沟的一个古村里,酒店大院中保存七株百年老古树,颇有隐居山林的避世感。极简素雅的风格,不是简静的日常调子,但她想周晋辰应该会?满意。
从怀上小冶那年,给周晋辰过了一次生?日以后?,到现在,简静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这个项目。
她把仅有的三十八间客房都包下,用来招待朋友们?,餐厅订的是酒店内新荣记的私宴。
小冶刚上中班,简静提前给她做功课,说?:“小冶,你?每次过生?日,爸爸都给你送了份厚礼,现在爸爸过生?日了,你要送他什么呀?”
“我送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冶当时刚洗完澡,她从小浴袍里伸出一双手来,比划了一下。
简静:“......不许给我卡这?种bug,要送点看得着的,爸爸能记得住的东西。”
小冶想了一下,“好吧,妈妈,我可以送我自己做的手工给他吗?”
“当然?可以了。”
吃饭时,小冶总围着江听白的儿子大川转,喜欢和他?说?话,支使他?干这?干那。
大川在自己家里,也?是个被伺候惯了的角色,但架不住他?妈妈于祗,对他?言传身教的处世之道,说在人多的场合,要表现的客气些,与人为善。
在他妈脉脉柔情的注视下,大川已经忍了小冶很久,他?求助地看向他?那个,行事不羁的亲爸。
江听白一向不赞同于祗这一套。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爸也?不站他?这?头了,抱上了软绵绵的小冶,就不肯松手,还把她抱在膝盖上喂粥。
大川想起自己长这?么大,他?爸还没喂过他一次饭。一时很生气。
小冶从江听白身上跳下去,拿一个很小盒的黄桃果酱,“大川哥哥,你?帮我打开一下。”
他?很想回一句:“你自己没长手?”
还是周晋辰看出大川的不乐意,他?把女儿招过去,“来来来,不许总是给哥哥派活儿。”
小冶嘟嘴,“我也没有总啊。”
江听白转头骂儿子,“你都干什么了?开个罐头,就有那么累啊!”
周晋辰拦了一下,“不要说?川哥,他比去年进步多了。”
他?抬手看了看标签,“又是果酱?小冶,你?马上要睡觉了,吃甜的对牙齿不好。我们不吃,好不好?”
小冶真的很想吃,她撅了撅唇,“我就是想、蘸鹅肝底下的脆面包吃嘛,睡前我会?刷牙的。”
江听白实在太想要个女儿,见不得小冶这?副可怜样,恨不得自己上手给她开,奈何?周晋辰牢牢握着不放,他只能在旁边说,“快点给她打开,老登。”
“......”
简静都看不下去,跟于祗说?,“你们家老江有这么喜欢女儿吗?”
于祗点头,“他有。但我还没打算生?,晾着他?。”
简静很得意,“说?的好像你?想生?,就立马能有似的。”
“......”
等到菜都撤下去,蛋糕推上来,小冶凑过去亲了她爸一口,“我有个礼物给你?,等一下哦。”
周晋辰唇边旋起笑纹,“小冶真乖。”
小冶拉起大川,“哥哥,你和我一起拿好吗?”
大川两只眼?睛一翻,小声对他?妈说?,“下次周冶在的场合,你?提前说?一声,我情愿在家做奥数。”
于祗摸摸他?的头,“你?当哥哥的,这点忙也不能帮啊?快去。”
大川牵着小冶出去,在看到她准备的礼物时,费力地吞一口唾沫,“这?是你要送给你爸的?”
小冶点头,“是啊,它好看吗?”
大川哭笑不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看都不像阳间的玩意儿,那么奇怪呢。”
“......”
一屋子说?笑的大人,也?在看见小冶和大川举着那个礼物进来时,同?步收敛笑容后?,不约而同发出掀屋顶的爆笑声。
简静只看了一眼?,满地找地缝,看有没有一条能让她钻进去。
小冶别出心裁的给她爸做了一个花圈。车轮大的黑色纸壳剪成一个圆形,上面点缀两朵大白花,比寿品店卖的还要正宗一百倍。
尤其配上大川那副上坟的表情。
周晋辰也?目瞪口呆,在停不下来的笑声里问,“小冶,这?是谁教你?做的?”
小冶很认真地解释说,“我们?老师。只不过啊,我看爸爸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我就把花盘由绿色改成黑色,再把花从红色换成了白色的。”
说?完还仰起头,认真地问她爸,“我改的好不好?”
周晋辰还想违心夸奖女儿两句。
但一旁的简静绷不住了,她压着嗓子,跟笑个没完的谭斐妮说?,“好个屁!这?是你?爸生?日,不是他?的忌日。”
她又不敢大声说?,周晋辰又要说?她,当着孩子的面不许讲脏话。
谭斐妮笑到直擦眼?泪,“我早就说?了,这孩子准随你!简静你遭老罪咯。”
“......”

第54章 废两代
春夏之交的时候, 谭斐妮在国家大剧院登台演出,退场的时候,也不知在着什?么急,屈着膝盖从台阶上摔下来, 伤了脚踝。
医生?命她躺在家里休养。
前?阵子她忙训练, 脚不沾地,在家的头两天还觉得轻快, 不出门的时间长了, 她总是和她妈黄颐因为一些琐事拌嘴。
谭斐妮表示她要搬出去?住。
她妈妈坚决不准, 说?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谁知道你是要搬哪儿去?, 没准是到那个小赤佬家里去。
谭斐妮哎唷了一句,“妈, 您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人家有名字。”
黄颐嫁到北京来,已经很少讲上海话,偶尔说起来也是骂人。
“我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啦?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谭斐妮气得抓住一个靠枕, “不是, 你这人怎么还表里不一啊?在外面就那么文雅,回了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你怎么那么护着他!为了他要批评你妈?”
黄颐闹更年?期, 动不动容易情绪激动,一激动就声高。谭宗南躲着她, 一天天的不着家?,不是说?工作忙,睡在了办公室, 就是说在外地调研。
谭斐妮知道她妈的火气已经到了临界点, 一时偃旗息鼓,不再?和她争下去?。
她躺在沙发上, 在各种APP之间,漫无目的来回切换。
快九点钟的时候,章伯宁发了微信过来:【在家?吗?我给?你买了鸭血粉丝。】
谭斐妮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她妈走远了,直接给?他打电话回去?,“你在哪儿买的啊?我不是要吃北京的。”
她中?午的时候馋死了,在朋友圈里发疯,说?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南京啊!真的好想吃鸭血粉丝汤。
章伯宁淡淡一声,说?知道,我去?南京给?你买的,剪子巷那一家。就是在飞机上放了一个多小时,分开盛放的汤都冷了,你回家?要热一下,再?倒进去?吃。
谭斐妮隔着屏幕喊,“疯了吧你章伯宁!特地飞去?南京,就为了买一碗汤。”
章伯宁不觉得这算疯,“你不是想吃吗?我又没什么事。”
她嘴上大声,一颗心却像是提起来,挂到了屋梁飞翘的檐角上,风一吹过来,叮铃叮铃的不停响。
她曾听简静说?起来,她还没有怀小冶的时候,凌晨两点钟饿了,想吃一口黑松露和牛煲仔饭。
当时他们家?里只有饭,大半夜的,周晋辰请开餐厅的朋友帮忙,问了几家?,才找齐和牛和黑松露,又现场查教程,照着做了一份给简静。
简静说她都已经不抱希望,在自我催眠下,含着不争气的口水睡着了,哪晓得过了一个小时,周晋辰就把这碗饭端到了卧室。
谭斐妮听完后,半信半疑地说?,“我还是更愿意选择相信,吴京已经加入BLACKPINK.”
“......”
黄颐敷着面膜出来问,“跟谁说?话呢?”
谭斐妮赶紧挂了,“没有谁,自言自语。”
章伯宁在大院门口下车,司机原地等他,没多久就被警卫驱赶,“这里不让停,去?别的地方。”
他老道地给?人递烟,“这位哥哥,我能进去几分钟吗?”
警卫大哥没受,公事公办的,“这里是家?属大院,不是菜园子,谁想进就能进来。请出示证件。”
章伯宁掏出钱包,“哎,身份证可以吗?”
警卫跟他比划了一下,“出入证。一红色的本儿,上头有签名的。”
“那没有。但我女朋友她饿坏了,就等着这口吃的,你这样,要不和我一起进去??”
警卫听完就笑了,“你对象要真住这里面,那不可能饿坏。放心吧。”
章伯宁和他解释说?,“她馋呐,嘴巴又挑,您看,我来回两趟给她买来的鸭血粉丝汤。再不吃上她真能把自己饿出毛病。”
“好了好了,你快点走吧,没有出入证一律不让进的,这是我的工作,请你理解。”
警卫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往这边开,忙站直了,让章伯宁快让路。
黑色奥迪在门口停下,秘书只打下车窗,警卫就放行了,后头坐着的谭宗南看见章伯宁,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没头苍蝇似的打转,让秘书问问情况。
警卫说?,“这个小伙子说要给他女朋友送吃的,又没有出入证。”
秘书把章伯宁招到跟前?,“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我帮你带进去?。”
章伯宁双手递上,“她叫谭斐妮,特漂亮的那个,麻烦您。”
“是谭小姐,好,交给?我。”
秘书若无其?事地关上车窗,开进院子里,转头对谭宗南说?,“这是斐妮新交的男朋友吧?”
谭宗南扶了下眼镜,“不算新?了,好像谈了蛮久,她妈妈一直有想法。”
“您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谭宗南中?肯地说?,“他也许不那么出色,但很真诚,这一点难得。”
他进门的时候,谭斐妮刚收到章伯宁的微信,说?饭盒给?了一奥迪车主,还报了车牌,让她等着人给?她送去?。
谭斐妮:【......谢谢,那是我爸的车。】
章伯宁:【完菜!我都没和伯父打上招呼。】
谭宗南在沙发上坐下,“你男朋友给?你带的,说?你就快要饿死了。你妈在家就没给你吃的?”
谭斐妮气得捶靠枕,“我随口说?的,谁知道他真去?买了,还去?南京买。”
“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他每一个字都会当真,哪怕知道你开玩笑。”
谭斐妮想着曲线救国,“爸,你觉得他还可以吧?”
前?两年谭宗南位置不稳,修缮起了个人作风,和家?里的关系缓和不少。谭斐妮一开始还别扭,后来她爸关心的次数多了,思想包袱也渐渐放下来。
谭宗南说?,“又不是我和他结婚,要你觉得可以才行。”
“但我妈觉得他不行。”
“你妈这个人好面子,对木已成舟的事情,一向?不会再?有说?辞。”
谭宗南悠闲吹口茶,“再?说?,你非得通过你妈吗?什么时候这么老实!”
谭斐妮悟了,“户口本是在......”
“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
谭斐妮拎起保温盒,准备去?餐厅吃,还不忘回头看她爸一眼。
谭宗南会意,“哪天去?提前?言语一声,爸爸先给你打个招呼。”
“好嘞。”
小冶大班放暑假前?夕,简静收到他们幼儿园的毕业典礼邀请,她只读了两行,把请帖往周晋辰怀里一摔,“这哪是毕业典礼?整个一攀比大会。”
周晋辰拿起来看,园方别出心裁地设了晚宴,在雁栖湖国际会议中?心,要求父母带上一样毕业礼物,和最?好的朋友互相交换,还必须正装出席。
小冶刚洗完澡,周晋辰嫌阿姨吹得不够干,自己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开最?小一档。
他揉了揉她的发尾,见差不多了,说?了声,“去?玩儿吧。”
小冶没走,躺到她妈妈腿上看电视,指了下新?闻的男人,“那个姥爷我见过。”
“是你斐妮阿姨的爸爸。”
简静看一眼,又继续和周晋辰商量,“我们带什么礼物好?”
周晋辰捏捏女儿的脸,“小冶,你最好的朋友是哪个?”
“是大川哥哥。”
“.......”
简静无语,“那小子离幼儿园毕业,已经十万八千里了,就说?你们班上的。”
她佩服自己的基因,小冶真就连发散的思维,都和她一模一样。
小冶想了一下,“那就饭团,他总是塞给我油画棒。”
饭团是赵煦和的儿子,和小冶在同一个学校。
简静和周晋辰同时吃惊地问,“那他自己呢?”
小冶说?,“他每次都跟老师说?他没带,这样就可以不用上美术课。”
她继续起那包团子的老底,“他还说?,做晨操的人也特傻,骗老师肚子疼,其?实都在教室睡觉。”
简静问,“老师都不管他吗?”
周晋辰意味深长地笑,说?他们老师都是人精。
简静觉得好笑,“眼瞅着老赵家?,三代养废两代了。”
周晋辰哎的一声制止她,“不好这么说?的,怎么说?老赵对你颇有眷恋。”
这文化人真酸腐。
简静还没听出他意有所指,“你说话能不能明白点儿?”
“就说?上次吧,咱们在餐厅里遇见,人那么热情地喊你静儿,就跟见了亲人一样。我还以为他要来个拥抱。”
周晋辰面上特仔细的,给?女儿穿上袜子,边说?边拿眼风瞄简静。
“抱是不可能抱的。”
周晋辰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没事,要抱就抱,反正你简小姐光明磊落。”
简小姐说?不是,正正经经的,“谁不知道你小气哦!”
“......”
为了在女儿的毕业典礼上不输阵,简静提早在GUCCI订了三套高级成衣,包括小冶的黑色小礼服。
因为要的急,又多付了一倍的价钱赶工,周六SA通知她过去试衣服,说?设计师也在,如果哪里不合适可以改。
周晋辰穿上很熨帖,他是绝顶的衣服架子,乌黑的额发松散下来,一股天生?的贵族感。
小冶穿着也合适,就是对颜色不满意,她捏着蓬蓬裙摆抱怨,“为什么用黑纱!我喜欢粉色。”
简静一边对着镜子比腰线,“像这种正式的场合,粉色压不住的,你就听妈妈的吧宝贝,妈妈参加的晚宴,比你尿床的次数还多。”
小冶气鼓鼓的,“我早就不尿床了,妈妈是个坏蛋。”
周晋辰把她抱起来,“妈妈是这么打比方,没有说你还在尿床。还有啊,不能讲妈妈是坏蛋。”
小冶搂着她爸的脖子,很小声的委屈,“爸爸,你怎么总向?着妈妈?”
周晋辰说?,“在这个家?里,只有妈妈高兴了,你和我才能高兴,知道吗?”
小冶很不服气的,“知道。”
“你知道什?么?”
小冶想也没想,“知道你是妻管严驰名商标,大川哥哥说?的。”
“......”
他们从商场出来,把车停在胡同口,周晋辰抱了女儿,一手牵着简静,步行去?吃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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