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了苏容也不生气，坐到他对面耐心的询问：“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见她态度还算不错，再加上又是个美人，胖子也不介意提点她几句：“舞厅的事情在一层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那里可不止是对那些东西危险。”
“那些东西”显然指的是酒吧里的鬼魂，苏容倒是没觉得二楼舞厅会很安全，但是听对方这话，恐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如果可以，苏容当然也不想上去。但问题是她的任务目标在上面，不上去根本不行。
叹了口气，她问道：“我用怪谈币和你交易，换你陪我上去，如何？”
听到有怪谈币，胖子被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闪烁起亮光，但随后又暗淡下来，猛地摇摇头：“不了不了，还是命重要。”
“1000怪谈币。”苏容直接报了个狠价，“我刚才看你挺想要那‘血腥玛丽’的，有了1000怪谈币，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就可以买了。”
其实在他刚才提醒自己的时候，苏容就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想要“血腥玛丽”。对同类脑汁渴求的变态，是不会有提醒同类的良知的。
之所以还是说了这样的话，主要是看看对方的态度。
这个酒吧除了对方和自己之外再没有一个人类，虽然她的确可以等等，看是否还有和之前那个男生一样，突然闯进来的人。但是那种概率太小了，苏容觉得她还是不要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为妙。
听到她居然愿意拿1000怪谈币来做交易，胖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冷了下来：“你是外面那个组织的人？”
苏容的确是，但是看对方这神色，她要是直接承认了，恐怕就别想和对方合作了。但不承认也不行，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她对这片根本不了解，自己是从哪来的也没法解释。一旦撒谎，对方稍微盘问一下就容易露馅。
沉默了一秒，苏容苦着一张脸：“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他们强行抓过来的。他们要我从这个酒吧里拿一样东西，但是也没告诉我要拿什么。我怀疑他们就是想杀了我！”
“哎？”
听到她这样说，胖子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苏容是那群家伙派过来偷东西的，都已经做好对方否认狡辩的准备了。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还表现出自己是被胁迫的模样。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她为了取得自己信任编造的谎言呢？
和他的纠结不同，另一边的苏容则是茅塞顿开。她发现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想要在这个规则怪谈中通关，或许并不是像她最开始想的那样，要拿到东西带出去，就能直接通关了。
或者说不一定非要这样。
从表面上看，这个规则怪谈的地图是在这个酒吧内。但从之前和众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这个规则怪谈真正的地图，应该是这个小镇。只是她被困在了这里而已。
想要通关，真正的任务是安全离开这个小镇，而不是必须帮助哪一方。
如果她真的是外面那个组织的人，或许没得选择。但问题是她不是啊！外面的那群人可能属于任何组织，但唯独不可能属于“嘀嗒集团”。她不一定要为了对方卖命。
之所以能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因为胖子的反应。他对那群人明显厌恶的态度，让苏容意识到这里有两个阵营。既然有两个阵营，那她也就有了选择的余地。
见胖子一脸诧异，苏容用力点点头：“我说真的，如果你可以把我送出这个小镇的话，我直接就走，绝对不多耽搁！”
可惜的是，规则怪谈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她走。胖子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要是可以离开的话，我早就离开了。”
说完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所以你认为，外面那群人有办法带你离开？”
“应该是这样？”苏容不确定的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只是从包里看到了这个东西。”
她把笔记本递给对方：“我是看了这个，觉得我应该完成这些，他们就会带我出去了。”
闻言，胖子接过笔记本看了两眼，嗤笑一声：“我应该知道他们想让你偷什么，但是那东西对咱们人类无益。当人类进入这个酒吧之后，就出不去了。再出去会被外面的死气侵蚀，我想不出他们要怎么救你。”
闻言，苏容也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本来以为自己有两个选择，现在看来那任务最开始就是个阴谋。如果她没有发现这一点，真的偷到东西。那恐怕出去的一瞬间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根据胖子的话来说，她现在根本没法离开。就像胖子说的，如果有离开的方法，他早就离开了，怎么会留在这里？
实不相瞒，苏容已经开始感到头疼了。她没想到这个规则怪谈会这么难，比她之前经历的那次单人规则怪谈还要难上不少。
如果连一直待在这里的胖子都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出去的话，她难道就能立刻找到方法吗？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万一外面那群人说的是真话呢？”苏容不确定的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本来以为是两条路可以选择，但这条路好像被封上了。外面那条路虽然很不可靠，但好歹有可能。
结果胖子就和他最开始的态度一样，果断拒绝了：“不行，外面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的把那个东西他们，那这个酒吧就会完全沦落到「祂」的手掌心了。”
闻言，苏容眉头一挑：“所以外面是‘救世之匙’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敢肯定外面那条路是一条死路。“救世之匙”绝不在乎普通人的命，怕是根本不会救她。
怎么办？两条路都被堵上了，这个规则怪谈到底该如何通关？
看出苏容在苦恼，胖子识趣的没有打扰她。对于人类同伴，他还是抱着一点善意的。尽管并不认为对方能带他出去，但如果苏容能多留一段时间，对他而言也很好。老是看着这些鬼魂，他眼睛都要花了。
“你是不是没怎么去过舞厅？”突然，苏容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胖子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不太好看的点点头：“就去过一次，很恐怖，我差点就没下来。”
苏容打了个响指：“那就对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离开这里的方式其实就在舞厅。只是因为你从没有去探索过，所以才一直被困在这里。”
之所以会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苏容突然意识到，如果按照他们现在推理出来的现状来看，她是完全没有必要去二楼的。
因为完成“救世之匙”的任务一定没法通关，那自然也就不用冒险去舞厅找任务目标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规则怪谈舞厅的设定岂不是就没用了？规则怪谈里怎么会有没用的地图，就算是她无法到达的小镇都给她提供了不少线索。
舞厅没用？这怎么可能！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真正的通关方法其实是在舞厅。而胖子因为就去过舞厅一次，所以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好像有点道理？”胖子喃喃的说到，表情有些恍惚。
他自以为是个聪明人，当然，他的确是个聪明人。如果不聪明的话，也不可能在这个酒吧安全的生活这么长时间，还和一众鬼魂都打好了关系。
早在意识到这个酒吧的危险，并粗略的探索了一遍地图之后，他就给自己制订了几条规则，来确保自己能活下去。
其中不去二层就是其中之一。
显然这份规则让他活下来了，而胖子也一直以为他虽然离不开“渡口酒吧”，但靠着这份规则也能活的很好。
然而他从来都没想过，让他离不开这里的，失去自由的，很可能也是这份他给自己设下的限制。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
苏容其实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出于对即将要合作的同伴的爱护，她安慰道：“但是你也说了，舞厅非常危险。如果你去了，很有可能会死。为了自由去冒险，和为了安全留在这里，无论哪个选择都不可耻。”
说完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想你已经在这里呆够了，不是吗？”
胖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长了张嘴，片刻后无奈一笑：“或许我其实还没有活够，不过看在你需要的份上——”
他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了：“距离酒吧停止营业还有两个小时，走吧，我们上去看看。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解酒。”
水是不能解酒的，只能让她的状态稳定在喝醉的那一瞬间。这也是苏容为什么能一直看到酒吧真实面目的原因。
“你如果没有喝醉的话……”苏容眨眨眼，“话说你为什么没有喝醉？”
“如果你有严重的酒精过敏，喝一次就会猝死的话，在这里也不会有人逼你喝酒。”胖子耸耸肩，“毕竟如果不能喝醉的话，对这些鬼而言就没什么用。他们只能攻击喝醉了，能看得到他们的人。”
鬼只能攻击看得到他们的人，所以如果真的有阴阳眼，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装自己什么异常也看不到。这是个老常识了，苏容当然懂得。
“那你手里的是？”她的目光移向胖子手里的三角杯。之前就是看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喝酒，她才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是人类的可能。
胖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说：“无酒精饮料。”
是了，胖子和她不一样。他不是调查员，本质上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自然不用向她一样，必须完成什么任务。而鬼怪对他也没有特别大的天然恶意。
当然苏容清楚他肯定不只有这点本事，只不过既然胖子没有说，她自然也不会没眼力见到主动追问。
叹了口气，苏容问道：“那你现在能带我去正确的售卖机买解酒药吗？”
本来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要求，然而胖子却遗憾的摇摇头：“我在这里活下来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帮助喝醉的人。如果我帮了你，就相当于断了其他鬼获取利益的机会，而到时候我就很麻烦了。”
苏容理解的点点头，示意他不用继续解释了。现在其他鬼都虎视眈眈的等着她犯错，自然不能容忍有人帮助她。之前那个女鬼尚且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是寄人篱下的人类呢？
只是到底哪个售卖机是正确的？
现在她被醉酒的状态弄的认知错乱，但不一定是完全错乱。颜色是假的，方向不一定是假的。想要判断真假，就得跳脱出去。
她走到两个售卖机前分别观察了一番，这两个售卖机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是复制黏贴得到的。在之前苏容买东西的时候还偷偷在上面做了记号，但现在两边都没有她的记号，不知道是自动刷新，还是被某只鬼给擦掉了。
已知她现在出于醉和没醉的临界点，那么醉酒这件事对她认知的污染力度应该就没那么大。在认知改变的先后顺序上，一定是先颜色，再方向。
因为颜色的认知错乱能让调查员以为自己没醉，从而诱导她继续喝酒。而继续喝酒之后，才能改变方向的认知。
换句话的，以她现在的喝醉程度，能改变她对颜色的认知估计已经是极限了，方向上并没有改变。
思及至此，苏容果断走向左边的售卖机。

第149章 渡口酒吧规则怪谈（6）
在一众鬼魂失望的目光中，苏容拿到了正确的解酒药，吃下之后，脑海仿佛被洗涤了一样，随后便是一派清明。
面前的酒吧又回归了最开始的模样，其他鬼魂都懒得再看苏容了，自顾自的闲聊起来。
解酒药是免费的，苏容一边感叹这该死的酒吧总算没在这个地方坑人，一边和胖子一起，“醉酒”洒在了楼梯前的地摊上。
看着地摊吸收了蓝色酒液，胖子脸色发白的点点头：“可以上去了。”
一走到楼梯上，他立刻说到：“在这里就可以说舞厅的事情了，我当时是和好几个人类一起上的舞厅。在舞厅里是需要跳双人舞的，本来我们打算凑在一起抱团取暖。人多力量大嘛，没准那些鬼只是纸老虎，我们人一多起来就不敢过来了呢？”
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危险，还保持着在现实世界的思维逻辑。
听胖子絮絮叨叨的说到这里，苏容不由得打断他：“好几个人？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是被规则怪谈选中，这个身份相当于规则怪谈的安排，肯定有合理的解释。而对方呢？其实她也很好奇那个男生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个男生我猜可能是睡觉的时候魂魄出窍来到这里的，总是有这样的人，身体与灵魂的连接不牢固，就容易魂魄离体。”因为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胖子耸耸肩，“一般人飘也就是在附近飘飘，那家伙飘到这里算他倒霉。”
确实是很倒霉了，做梦做到灵魂出窍，飘到阴曹地府，还是被「祂」入侵了的阴曹地府，那不是找死呢吗？
“至于我们……当时我们是一起死于一个交通事故，大巴的刹车发生意外侧翻，我们一整车的人都没活下来。但其实我们有几个人没死，只是被撞击的魂魄离体，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和之前那个男生不一样，他们来这里就是应当应分的。毕竟这几个人相当于马上要死了的生魂，来这里要么重新投胎，要么回归肉体。
结果他们也是够倒霉的，因为这里已经被「祂」入侵，危险至极。在规则的作用下，多了很多种死法。最后一大堆人只剩下了胖子一个。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胖子的确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不然凭什么就他活下来了？
听完他们是怎么来的，苏容点点头：“那你们在舞厅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是抱团取暖吗？然后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就开始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开始笑。笑过之后他们好像就不害怕了一样纷纷离开，我们剩下几个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被那些鬼魂围住了，他们好像想对我们做什么。”
时隔多年，再说到这个场面的时候，尽管并没有血腥，也没有恐怖场面，但胖子依旧感到害怕：“我当时察觉到不对，直接就跑下来了。而我的那些队友，没有一个下来的。”
从胖子的第一视角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时他又很慌乱，离开的也很早。
苏容皱眉捋了一遍他的话，然后挑重点询问：“为什么没有伙伴跟你一起逃走？”
胖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说想跑的时候，他们都拒绝我，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苏容继续问：“你说那些同伴突然开始大笑，在他们笑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不记得了。”胖子痛苦的摇摇头，“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之前根本没人关注过周围的异常。”
的确是这样，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很难注意到周围发生的异常。甚至很多时候大脑会主动把这种异常合理化，从而让人忽略掉问题所在。
况且时隔这么久，再回忆也很难回忆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苏容还是不打算放弃，毕竟这是她在面对危险前唯一的信息来源。按照胖子的话来看，舞厅里可能没有规则指引，全靠自己通关。
那么对方之前的经历就是她必须要琢磨清楚的，这也是这个规则怪谈给她的人形规则。不问清楚恐怕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她又问道：“你在那些大笑的人突然离开之后才看到周围已经围满了鬼魂？”
“是这样。”胖子自信的点点头，当时突然看到周围围满了人，那种惊吓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
好像找到了某种关联，苏容眼前一亮：“那么按照你的意思，当时你是站在人群里面的咯？我指的是人类的人群。”
思索了两秒，胖子再次点点头：“我们当时是随便站位的，主要是想聚在一起，具体站在哪里我没注意，但应该不是在外围。”
“那么其他人呢？”苏容立刻追问，“其他没有笑的人是不是也是站在中间？”
此时胖子终于明白了苏容的意思，他眼前一亮，苦思冥想，最终皱巴这一张脸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苏容没有着急，耐心的询问：“那你旁边呢？你旁边得几个人有笑吗？”
“好像……没有？”胖子有些不确定。
“那就对了！”苏容打了个响指，“如果没猜错的话，鬼魂搞事是以接触为媒介，你们因为站在中间，所以当时没有被迫害到。”
按照这样的推理，到了舞厅之后，他们要做的就是远离其他鬼魂，不让任何人触碰到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寻找离开的方法。
彼时他们已经在楼梯间站了好一会儿，时间也到达了十二点半，距离两点酒吧营业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只要撑够半个小时。”苏容突然对胖子认真的说到，“只要撑够半个小时，我就能保证你至少安然无恙的撑到酒吧营业结束。到时候舞厅应该也停了，你就可以安全离开，过和你之前一样的生活。”
上一个规则怪谈里，她刚从“嘀嗒集团”得到了【超正义的翡翠镯】。这个道具可以建造一个能维持一小时，绝对防御的大墙。只要她找到一个角落，把墙体一搭，就可以安安稳稳的撑过一个小时。
苏容看得出来胖子其实对自由没有那么向往，他的确在这里呆够了，但是相比于出去，他更希望活着。如果不是这样，早在她来之前，这人家应该去至少再闯一次舞厅，而不是一直守在一楼。
诚然这里有他一叶障目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他对离开这里并没有太大追求。不然这么多年，就是傻子也应该想明白了。
现在对方愿意上舞厅，完全是为了陪她。毕竟她一个人的话，是没法上来的。
苏容不知道胖子有没有自救的方法，但是她不能允许有别人为了她的愿望付出生命。胖子能不能出不出去与她无关，但她至少要保证对方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原来的地方。
撑半个小时苏容还是有信心的，如果半个小时都撑不到，那这个规则怪谈恐怕没人能活的下来。
听到苏容这么说，胖子显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苏容竟然还在关心他的安危。
“你要怎么帮我？”犹豫了一下，胖子还是问道。虽然以他的眼力来看，并不觉得苏容是在画饼。但是人类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他还是把话问清楚的比较好。
见他对自己不信任，苏容也没有生气。在她看来，这种时候问问才是正常。如果胖子不问的话，她反而要怀疑对方是怎么在这个酒吧活这么久的，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拿出【超正义的翡翠镯】，苏容给对方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怪谈道具的功效。
在看到怪谈道具的一瞬间，胖子就知道苏容没有撒谎。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怪谈道具的具体能力，但是至少他清楚这玩意绝对价值不菲。
面前这个女人能这么干脆的把这种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就证明她确实是真心不想自己死。
这里显然有一个小小的误会，苏容主要是不想欠人人情，尤其还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人轻，她欠不起。
而胖子则以为苏容是在关心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他死，一心保护他的安危。
他大为感动，直接告诉苏容：“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对让我们离开这件事情没什么帮助，但是在这里我不会死的。”
“为什么？”苏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一些因缘际会吧。”胖子不欲多说，只是安抚苏容，“如果你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当然最好，但是出不去也没关系，我会试试看能不能让你也活着留下来的。”
对于他的安慰，苏容不置可否。她是调查员，来这里是通关规则怪谈。如果她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离开，能活来的可能是很小。
就像之前那次的卧底任务一样，超出规定时间内还没离开，这个规则怪谈的难度只会成倍上升，「祂」在这里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总之无论如何，通关才是她的最终目的，或者说是唯一的目的。
不过这话苏容没有说，她只是笑了笑，看向被一扇门隔着的舞厅：“我们该进去了。”
开门的一瞬间，苏容小拇指突然刺痛一瞬。是【警醒之戒】在提醒她！苏容立刻重新把门关上，表情凝重：“这里面有能影响神智的东西。”
闻言，胖子瞪大眼睛：“影响神志，怎么可能？我当时什么都没感受到啊！”
“或许是你们突然大笑？”苏容不确定的说，又问，“你进去之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是什么？”
既然她是在要开门的一瞬间被【警醒之戒】提醒的，那也就说明在进门的一瞬间，她会受到精神攻击。所以进门第一眼能看到的东西应该就是攻击的来源。
“不记得了，可能是一堆跳舞的人？又或者是五光十色的灯球？”胖子摇摇头，“但是我听朋友说里面的音乐声很大，容易吵到耳朵。”
“为什么是听朋友说？”苏容敏锐的抓住重点。
“因为我当时可能是车祸撞到了耳朵吧，反正什么都听不见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胖子一副无奈又怀念的表情，“你都不知道他们当时跟我做手语的时候有多滑稽。”
对他们的趣事没什么兴趣，苏容冷静道：“那看来是音乐有问题，而产生的问题应该就是……”
她重新回忆了一下对方之前的经历，而后肯定道：“模糊我们的认知，让我们忘记还有直接离开舞厅这一条路。”
按照胖子的话，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是个人都知道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但是最后离开的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他想带旁边的人一起走，那些人也不听他的。
这显然是被污染影响了认知。
胖子听得目瞪口呆，他被关在这里很多年了，对外面的世界不太了解，更不清楚污染还有这种形式。
但看对方这样了解，他还是选择相信：“那我们该怎么办？找个东西堵上耳朵？”
苏容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思索。如果刚才她推测的都没错的话，那这个规则怪谈就是不想让他们在来到舞厅之后还能离开。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在舞厅达到什么条件后离开，正是这个规则怪谈的通关方法呢？
抱着这个疑惑，她和胖子分别拿纸团揉成球堵住耳朵，然后推开了舞厅大门。
从表面上看，舞厅和正常酒吧的舞厅没什么区别，闪烁刺目的彩色灯球在失去音乐的渲染下，只显得混乱无序。
里面有很多人，都在尽情的跳舞。苏容能从他们脸上看到欢欣愉悦到接近疯狂的笑容，对情绪感知很敏锐的她却并不能从中感受到快乐。
或者说，这群人应该很痛苦才对。
根据她之前的推测，这里是用来惩罚这些人的地方。既然是惩罚，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开心。
而现在自己之所以看到的是面前这一幕，恐怕是因为没有喝醉的缘故。如果喝醉了，她就能看到真实的场景了。
“接下来我们是要跳舞吗？”苏容看向胖子，他来过一次，对这里的流程熟悉。这句话是她用之前在售卖机买的笔，写在笔记本上询问对方的。
胖子点点头，试探性的伸出手。苏容熟练的搭上去，做出跳交谊舞时的常用动作。
“嚯，我还以为你要857。”胖子嘿嘿一笑，他也是会跳舞的，是在酒吧一层的时候和小姐姐搭讪学来的。虽然那些小姐姐都是鬼，但只要他不喝醉，就不会知道这些。
苏容能读懂唇语，没有理会他的贫嘴，一边和他慢悠悠的做动作，一边观察四周。这个舞厅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墙上有不少壁画，不过灯光昏暗，看不分明。乍一看，只会让人觉得是一群人在墙上跳舞狂欢，配合着舞厅的音乐，还挺能塑造氛围感。
因为有各种属性点的加持，苏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倒是能清楚的看到。从进门开始，壁画上的内容分别是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刀锯地狱。
十八层地狱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舞厅的墙壁上，之前粗略看上去的狂欢，分明是罪人痛苦的哀嚎。
果然是阴曹地府。
“他们靠过来了。”在观察壁画的时候，苏容也没忘记眼观六路。最开始其他人都很分散的，现在显然在朝他们这边靠拢。她立刻用动作对胖子示警。
胖子立刻慌了，梦回多年前的舞厅：“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现在直接离开？”
苏容险些气笑了：“现在离开可还行？先往旁边跑吧，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胖子往旁边移动。想了想写字问道：“对了，你之前说的他们想让我偷的东西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胖子立刻又警惕起来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还没死心？”
“当然不可能，我不会和外面那群人合作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死。”苏容果断写字，“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罢了。”
现在他们两个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胖子还是回答道：“是酆都大帝的印章，不过我只知道它被藏在这里，但具体长什么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如果他们拿到了这个会怎么样？”苏容心中隐约有了猜想，“话说你被酒吧限制着，竟然还有保护它的念头吗？”
胖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里虽然限制了我，但也同样保护了我。要是印章被拿走，整个酒吧就会沦陷，你难道觉得我到时候还能活吗？”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真的很清醒，也早早的判断出利弊。或许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