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会多陪晚笙看电影的。”他笑着说。
虞晚笙：……
那咱们还是看恐怖悬疑片吧, 这样比较安全些。
顾凛行总不至于对着一个女鬼, 都能想到和她搞不纯洁的事吧。
面对顾凛行不准备饶过她的架势，虞晚笙只能别别扭扭：“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顾凛行眸色一点点晦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抚摸她的唇，缓缓开口：“晚笙，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说开玩笑的人。”
早年顾凛行在美国上大学时, 那时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经常在拉斯维加斯肆意挥霍。
那里一掷千金, 没有人可以反悔。
而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顾凛行更是习惯了说一不二。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过被拒绝的经历。
答应了他的事, 也没人敢说是开玩笑。
虞晚笙瑟瑟发抖：“那你以后可能经常听见我和你开玩笑……”
顾凛行挑眉。
“毕竟我是个幽默乐观的人，信奉马列主义乐观精神。”
顾凛行惊愕地看着她。
虞晚笙自己都被这回答尴尬得脚趾抠地时，眼前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
“晚笙，”他无奈摇头, “你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这一晚, 虞晚笙一直在做梦。
梦见顾凛行非要和她结婚, 而她又没有办法拒绝, 可他为自己戴上钻戒的那一刻, 突然又记忆恢复, 从婚礼现场甩手离开。
留她一个人尴尬面对一群宾客。
睁开眼时, 已是天光大亮。
枕旁手机响了下, 想起昨天回来得太晚，又看电影到凌晨，她都忘了几点睡着的了。
微信弹窗显示陈婕的头像。
【陈婕】：“我的宝，昨晚回家后怎么样？”
虞晚笙单手在对话框打字。
【小鱼】：“别提了，我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对面消息回得挺快，陈婕应该是在公司。
【陈婕】：“请详细说一下您的心路历程[话筒]”
虞晚笙把昨晚看电影时那尴尬一幕和她说了，陈婕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陈婕】：“不错不错，下次有这种喜剧画面，请给我们微信直播”
【小鱼】：“友尽吧[微笑]”
陈婕想起自己想找虞晚笙说什么。
【陈婕】：“对了，副总监应该是凉了，空降的新领导早上找我了。”
【陈婕】：“说你的工作全部交给我，还给我涨了薪。”
【陈婕】：“新领导还说，这是你的意思”
虞晚笙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她的意思。
但也长舒一口气。
昨天闹了一天，无非就是为了这点事，扰得她不得安宁。
现在终于算是彻底解决了。
【陈婕】：“我的亲亲小鱼，我真是爱死你了，祝你和顾总百年好合”
虞晚笙面无表情打字。
【小鱼】：“那你应该祝他的病快点好，我好拿钱跑路，还能请你吃个饭，一起暴富”
【陈婕】：“富婆贴贴(*^ω^*)”
起来太晚，肚子有点饿，虞晚笙准备下楼觅食。
推开房门，看见阿姨在外面给花浇水。
“少夫人，您醒了。”
听见这个称呼，虞晚笙抬头，果不其然，看见走廊对面的书房里，顾凛行坐在书桌后面，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
她走过去。
“昨晚睡得好吗？”他轻声问。
想起这个人昨晚在梦里搅得自己乱七八糟，虞晚笙突然就有了小脾气。
“不好。”
她嘻嘻一笑：“梦见变成了一条鱼，顾总想吃了我。”
顾凛行弯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晚笙很期待我们的婚礼。”
虞晚笙：……
“顾总，设计师和珠宝顾问已经在楼下等待了，少夫人现在要去看一下钻戒样式吗？”阿姨在外面敲门。
钻戒……
听到这个词，她眼前又是一黑。
都快忘了这事了。
她为了推脱结婚，找了个订婚钻戒的借口。
没想到这个男人马上就去订钻戒了。
她不该低估他的行动力的。
顾凛行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
“走吧，晚笙。”
“我们目前出了十二套方案，虞小姐您喜欢哪一个？”珠宝顾问打开平板，在屏幕上向她展示不同设计的3D方案。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后续我们会打几个样品给您试戴，这只是初步让您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我们设计师修改的地方。”
虞晚笙看着屏幕上不同的设计效果，觉得眼睛都要看花了。
十二款设计，各有特色。
“你如果不喜欢，我再让她们换其他的。”顾凛行轻描淡写道。
虞晚笙：……
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其实不是那些设计样式，而是上面写的制作材料。
是紫粉钻石。
她知道，那价格不菲。
“我们公司前段时间拍下了这枚紫粉钻石，准备用来给贵客制作首饰，顾总派来的人一眼就看中了。”注意到虞晚笙的目光，珠宝顾问向她介绍。
虞晚笙有点印象，前段时间，某个钻石矿新发现了一枚紫粉色钻石，后来被一家知名珠宝商拍走。
据说制成珠宝成品，将是天价。
许阳不愧是顾凛行的私人助理，办事确实漂亮。
能选到这么漂亮的钻石。
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
当然，价格想必也很漂亮。
虞晚笙看着上面对钻石的介绍：“拍下这个要不少钱吧！”
“是我们公司过去十年最大的一笔拍卖交易了，两千八百万美金成交的。”
“多少？”她怀疑自己耳聋听错了单位。
珠宝顾问又重复了一遍。
虞晚笙粗略算了下，珠宝公司拍下来就要这个价，后续还要重新雕琢，算上工艺和设计的费用，这枚钻戒实际花费差不多得是这个数的一倍。
虞晚笙眼前顿时一花，仿佛看见无数粉色钞票从小盒子里飞出，在空中乱舞。
她后退一步。
不行，她现在已经不敢碰那个平板了。
顾凛行这是在烧钱啊！
珠宝公司的销售热情上前：“虞小姐，这些只是设计方案，钻石材料还在打磨处理中，顾总特意交代，务必要让您满意。”
虞晚笙：“……现在还可以退货吗？”
“晚笙不喜欢？”顾凛行上前一步，清凌凌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虞晚笙：……
我不敢不喜欢啊。
我就是觉得戴上烫手。
她把平板电脑推开：“顾凛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当初她和吴美莹签署的那份协议，报酬也没这颗钻戒值钱。
想想她来到这座别墅后发生的一切，虞晚笙心内五味杂陈。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也脱离她的控制。
顾凛行沉寂的眸子缓缓凝视着她：“我们都要结婚了，我的就是你的，难道你还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音色低低，暗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我没有。”虞晚笙小声辩解。
室内突然特别安静。
几个珠宝顾问更是看不懂这一幕。
难道顾总和爱人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顾凛行眼一眨不眨看着她。
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不过是我对晚笙的一点心意，而且也没多贵重。”
“晚笙不要，是因为还想着要离开我吗？”
“不要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顾凛行的音调暗了下来。
他声音很轻，虞晚笙听了却仿佛千斤包袱压在身上。
她很想说，我确实在骗你，每一句话都在骗你，只是为了医生要求的配合治疗，为了不刺激你的情绪。
但我也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她吞了吞口水，缓慢开口：“我只是觉得，这个钻戒太贵重了，我并没有想离开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多说了。”他扭头看向珠宝顾问，“晚笙已经看过了，确定之后你们尽快制作，不要耽误了我和晚笙的婚礼。”
“明白，顾总，我们一定尽快处理。”
“顾凛行！”虞晚笙抓着她的手。
见她还犹豫不决，顾凛行淡淡开口：
“你不要也无妨，他们已经开始重新打磨钻石，退货是不能退了，如果晚笙不想要，我也只是几千万美金打水漂而已。”
虞晚笙：……
敢情这是一锤子买卖啊！
自从认识顾凛行后，虞晚笙对金钱的单位认知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动不动就是千万啊，亿啊什么的。
凛域对外投资的时候，一个亿可以投好几个公司了呢。
哦，忘了，凛域只是顾凛行名下产业的一部分，他只是喜欢投资，才亲自管理凛域的。
未来他还将继承顾家集团的全部资产。
那点数字，对他还真是小毛毛雨。
深吸一口气，她尽可能平静：“顾凛行，你怎么可以这样烧钱呢？”
顾凛行一只手环抱住她：“向晚笙求婚的戒指，当然要用最好的。”
“虞小姐，这几个设计目前都很漂亮，你最喜欢哪一个？”珠宝顾问为了促成交易，急于让她挑出一款。
虞晚笙最终选择了一个小鱼设计。
铂金雕刻出一尾跃起的鱼，看上去抽象灵动，曲线流畅，一颗精致的紫粉色钻石将其首尾衔接，完美的曲线刚好缠绕上她的中指，戒指外缘也镶嵌了一圈淡粉色小钻。
“就这个吧。”她说。
“那我们就按照顾总提供的指围进行制作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的？”她扭头问顾凛行。
顾凛行微笑：“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虞晚笙垂头。
现在，顾凛行这实在不能叫一点心意了。
她和顾凛行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起当初她承诺了吴美莹，自己会遵守职业道德，遵守那份协议，配合顾凛行的治疗。
她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份职业道德也应该包括，除了那笔报酬，不再拿顾家额外的财务。
顾凛行好了，她就走人。
可如今，顾凛行这病情没有半分好转的意思，这份“工作”让她越来越良心不安了。
“顾总对您真是很好。”忙完一项大事的珠宝顾问在旁感叹。
定下来后，他们要去加工，大概半个月就可以搞定。
“虞小姐，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日后我司有什么新款，我直接发给你，您若是喜欢，我们直接送到这边来。”
对方销售太热情，虞晚笙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
扫码加完才恍然想起，奢侈品牌加的是他们的客户，而自己，并不算他们的客户。
等她离开顾家的那天，还加着人家的微信，那多尴尬。
但她也不好意思再删了人家。
“虞小姐有其他需求，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24小时在线为您服务。”
加完微信的珠宝顾问，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往门口走。
她突然开口：
“原来虞小姐是做研究员的，朋友圈转发了好多凛域的新闻，难怪会认识顾总。”
珠宝顾问习惯性夸赞客户：“嫁到豪门后，还像您这么优秀的事业女性，已经很少见了。”
虞晚笙还没来得及为这吹捧尴尬，顾凛行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出去工作了？”
虞晚笙傻了。
这男人情绪怎么说变就变的？
她被气笑了：“我天天陪你在一起，梦里出去工作吗？”
珠宝顾问觉得奇怪：“那您朋友圈转发的这些是……”
顾凛行脸上再没了笑意：“晚笙，我说过无数次，你只有一个工作，就是陪在我身边。”
虞晚笙：……
麻了麻了。
生病的顾凛行一根筋，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正常的解释。
几个设计师和珠宝顾问在旁看着这一幕，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
“各位看够了吗？看够可以滚了吗？”
顾凛行不知道哪来的怒意，冷冷看向几人，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对不起，打扰您了。”几人吓得提着东西，推门赶紧推门溜走。
室内唯独剩下虞晚笙和顾凛行两
阿姨把门关上，给虞晚笙使了个眼色，自己也去里面了。
“晚笙，我需要你的解释。”
虞晚笙怂怂地站在那。
怪她刚刚没有屏蔽朋友圈。
而这些销售加了微信，习惯了第一时间去看客户有什么喜好。
很悲剧的是，虞晚笙的朋友圈还是她在凛域时发的，有不少公司相关。
唉，扮演顾凛行的未婚妻好难，一旦涉及到她离开别墅这个话题，他就变得完全不正常。
无奈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其实那些朋友圈，全是我帮朋友转发的……”
悄悄看向顾凛行的眼睛，她咬了咬牙：“何况，我又不傻，出去工作，能有陪着你这份工作赚得多吗？”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后，顾凛行缓缓开口：“都这么说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这份工作的义务？”
作者有话说：
小鱼：谢谢，我的工作义务只是不让你精神出问题，不要想太多 :)
顾总：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解释权在我这里
小鱼：（ΩДΩ）
本章评论发红包，上一章的红包已发出(*^ω^*)

和一个失忆的顾凛行在一起, 她自己也变得不会好好说话了。
顾凛行抱住她，像要失去她一样：“虞晚笙，别离开我。”
虞晚笙想了很久, 仰头，尝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 很认真地和他讲道理：
“顾凛行, 我也有基本需求的，这个需求不是给点吃的就行了，我要逛街喝奶茶看电影听音乐会……我也有我的社交，你不能总这样限制我的自由。”
自从住到这里后，她都多久没有喝到奶茶快乐水了！
她要抗议！
男人认真听完了她的每一个字。
“晚笙想要这些, 为什么不早说？”
他招手叫来外面的管家阿姨。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 晚笙的所有要求, 必须全部满足吗？”
“她想逛街喝奶茶看电影听音乐，你们为什么不安排好？”
虞晚笙嘴巴微微张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是真的低估顾凛行了。
“顾凛行, 是你不让我出门，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但凡是晚笙想要的，家里必须有。”
他面无表情：“他们没做到, 让晚笙不开心, 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虞晚笙看着她, 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被这逻辑气得直笑：“顾总, 你这么做事, 会让下面的人全部跑路的。”
“这不是晚笙需要担心的问题。”
他指腹轻轻擦过她粉红的唇瓣, 一贯泛着冷意的他, 此刻对她的声音温柔安静：“晚笙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
他低头吻上她的雪颈。
门外敲门声传来。
许阳：“顾总, 有几份合同要您签下字。”
虞晚笙吓得要从他身上下来，顾凛行却伸手拦住了她。
“你要找许阳谈公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公事也用不着瞒着你。”他单手环抱住虞晚笙的腰，在她耳唇轻轻咬了下。
虞晚笙身子瞬间像过电似的一阵酥麻。
许阳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虞晚笙穿着淡粉色睡裙，坐在顾凛行的膝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
男人的手紧紧环抱她的细腰，因为太瘦，顾凛行手臂可以轻松绕着她双手交扣。
许阳尴尬咳了一声。
虞晚笙红着脸推开顾凛行。
然而这个男人依然拉着她不放，转手扔给许阳一个门卡。
“你来得正好，交给你个任务，安排人把晚笙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放置给晚笙买的东西，从现在开始，晚笙每个月新购买的衣服首饰皮包不得少于三百件，你来负责，务必让晚笙满意为止。
虞晚笙这回，是真的险些从顾凛行身上摔下来。
还好他一把拽住了她。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晚笙不是想出去逛街吗？我让他们把街上的东西直接送到你面前。”
虞晚笙：“……”
她用力晃着他的肩膀：“顾凛行，你脑子坏掉了吗？”
一个月买三百套衣服，是准备让她改行当模特吗？
上次顾凛行安排人送来的那些，她还没穿几次。
顾凛行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吩咐许阳：“她如果想看电影，那就在影音室里给她播放，她想听音乐会，你就把乐团请到家中，她喜欢听歌，就让歌手在这里为她安排专场演唱会……”
“总之，”他一句话总结，“要让晚笙愿意留在家里，让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许阳大为不解：“那什么，顾总，为什么不干脆让少夫人直接去外面听音乐会？”
顾凛行瞥了他一眼。
就那一个眼神，吓得许阳一个哆嗦。
他慌忙回应：“我明白了，顾总，我马上去办！”
顾凛行收回眼神，又换成了那副溺死人的神情，双手捧着虞晚笙的脸：“现在，晚笙还会觉得在家里很无聊，想出去吗？”
虞晚笙：……谢谢，我不敢了。
他亲昵地抱着她，任由她趴靠在自己怀抱里。
虞晚笙心里泪流满面。
我只是想让您放我出去，不是让您给我在家里买买买啊！
现在她只感觉到了人民币在燃烧。
这还没完，顾凛行继续交代许阳：
“每个月你必须确保晚笙各项开销总额不低于……一千万吧，她是个节俭的人，不愿意花钱，所以许阳，这个任务交给你，只许多不许少。”
“多少？”虞晚笙吓得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来晚笙觉得少了，那加到三千万。”
“不是，等等……”
然而顾凛行已经摆摆手让许阳出去了。
虞晚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凛行，你当我是碎钞机吗？一个月花出去三千万。”
“有你这么败家的嘛！”
她好像看见了顾凛行在手撕钞票。
动不动就几千万的，这他么是通货膨胀啊！
顾凛行往椅背靠去，眼皮微掀，漂亮的眼睛半眯着望着她。
这个姿势，这个吊儿郎当的神情，还蛮欠揍的。
他音调也微微挑起：
“这就叫败家了？”
“晚笙是还没见过败家的人。”他轻描淡写道。
“何况给晚笙花多少钱，都不嫌多，只要晚笙能够开心。”
虞晚笙哭笑不得：“顾凛行，你怎么做事一根筋？你给我买东西没毛病，可你怎么能强制我消费呢？”
顾凛行淡淡：“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晚笙不喜欢？”
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那是多少人一辈子求不来的。
但她虞晚笙现在良心不安。
她长叹一声：“有人送钱，谁不喜欢呢？但我也不能这么无底线花你的钱啊！”
“你想太多了，”他直起身，温声安慰，“给我妻子花钱，天经地义。”
“你想要的，应有尽有。”
虞晚笙脱口而出：“你爸妈知道你这么给我烧钱吗？”
顾凛行眸色一暗：“他们管不着我。”
何况，那两个人挥霍起来，也不输这个儿子，尤其是顾凛行的父亲，早年在外面和不少女人有勾扯，没少给外面的女人花钱。
他低头，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我只会给晚笙这样花钱，没有第二个人。”
“所以，晚笙可以放心。”
听到这句话，虞晚笙心口倏然一软。
顾凛行，这算是对她承诺吗？
虞晚笙隔壁的房间里，许阳站在她面前。
他理了理衣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现在，虞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想买什么了，三千万的预算，可以多不可以少。”
他又补充了句：“我们可以制定个花钱规划，平均每天一百万。”
虞晚笙：……
还可以有这样的规划吗？
她见识到了电影里都未曾见到的荒诞一幕。
她现在的任务是花钱。
而愿意给她花钱的这个人，只是因为失忆，因为他病了。
花一个病人的钱，还拿着吴美莹的一笔巨资报酬，虞晚笙这良心愈发不安了。
纠结半天，她最后无奈：“那就买些黄金吧，可以保值增值，这样以后也能还给他。”
不必欠他太多。
许阳摸了摸鼻子：“可是顾总说，这笔开销用于您的生活娱乐，黄金应该不符合要求。”
大概看出了她的犹豫，许阳忍不住劝虞晚笙：“虞小姐，您不了解顾总，无论他生病前还是现在，只要他做的决定，不会收回的。”
“您也不用愧疚，顾总这个人一向挺讲道理的，就算他日后恢复记忆，也不会觉得是您趁着他生病，胡乱花他的钱，只会觉得是他的问题。”
“您就大胆地做碎钞机吧！”
你这是为难我虞晚笙。
一时还真想不出来要什么。
“要不，您先看看您平时的购物车？应该都是您想买的。”许阳提了个建议。
虞晚笙想了下。
好像也不错。
打开购物车，虞晚笙先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宝贝……某些该删的小玩具从购物车清掉。
可一结算才发现，从她十年前注册淘宝以来，时不时加在购物车里的宝贝，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件。
总价也就大几千。
后面还缺个万。
虞晚笙凉凉笑了下：“这个价格还满足不了我们顾总烧钱的标准啊。”
许阳摸了下鼻子：“您可以每样买几十份，反正顾总已经为您专门整理一个房间，放您喜欢的东西了。”
虞晚笙叹了口气。
没想到有一天还要为花钱发愁。
“对了，虞小姐，您有喜欢的乐队吗？顾总听您说喜欢听音乐，特别交代，要把您喜欢的乐队请到别墅来现场演奏。”
她刚才其实是随口一说的。
平时她也只是周末偶尔听听音乐会，前提还得是遇见喜欢的乐队。
“你把乐队请到别墅里来，也没有地方演奏啊！”虞晚笙感叹。
“有的，”许阳说，“顶楼有一个音乐厅，是顾总当时请一位英国建筑师设计的，专门为了能在别墅听音乐会。”
虞晚笙震惊脸。
顾凛行太奢侈了。
她知道音乐建筑有一定的标准，想建一个符合标准的音乐厅，绝非易事。
也难怪顾凛行有底气，让自己不离开别墅，也能应有尽有。
这他么哪里还是别墅，简直是皇宫紫禁城啊！英国女王的城堡也不过如此了吧！
叹了口气，她说：“我确实不想听音乐会，也不想大张旗鼓折腾人来别墅，就没有度假的选项吗？”
许阳愣了下，笑了：“顾总这么做，就是想让您开心地留在别墅里，出去度假，您觉得他会答应吗？”
好吧，她想多了。
“不过，您如果让顾总陪您出去度假，他一定会答应。”
算了吧。
她和顾凛行尽量不要一起出去。
分分钟可能让她社死。
等顾凛行病好了，跑路那天，她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玩玩，恶补一下。
叹了口气，虞晚笙无奈：“那我实在想不出要什么了，你看着办吧，只要让顾凛行满意就行，我现在得立刻去联系医生。”
赶紧去呼唤医生救命！
虞晚笙回卧室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刚值了一个痛苦的大夜班，和她说话时还打着哈欠。
听了她的吐槽，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
“很过分吗？一个月才几千万啊，我在顾家做了这些年的家庭医生，那点钱对顾家就是毛毛雨。”
虞晚笙：……
你们顾家从上到下，和我用的是一种货币吗？
全都这么口出狂言的吗？
医生听上去困得不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劝她：“你说的我知道了，过几天找个机会上门和他聊聊，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事稍后再给我打电话，我得赶紧补觉去了。”
“诶？”
没等她再说，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虞晚笙用力把手机摔在床上，四仰八叉躺了下去。
没救了！
她现在怀疑继续呆下去，不仅不能帮助顾凛行治疗，自己可能先疯了。
傍晚，第一批买买买的东西被送到了虞晚笙的房间。
家里佣人效率极高，一个近两百平米的空房间，按照顾凛行的要求，依照虞晚笙喜欢的风格，一个下午被改成了一个公主房。
大大的玩偶熊，梦幻的小屋，漂亮的软垫，可爱的小桌子……
她今天下单的很多小玩意，都是她平时看中，随手放到购物车里的。
而这些东西加一起也不过大几千。
虞晚笙看着那些她平时都舍不得买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莫名有一种戏剧性的荒诞。
如果不是顺着窗户，还能看见不远处市中心的凛域大楼，看见她之前熟悉的城市风景。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当初那个冷冰冰的顾凛行，连眼神都不会给人一个。
现在居然对她如此温柔，甚至温柔到了变态的地步。
用力把快递空盒子砸向自己脑袋，虞晚笙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砸在床上。
顾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他脚步很轻，进来就看见虞晚笙躺在一堆衣服里。
低头打量着她，一动未动。
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目光，虞晚笙睁开了眼睛。
她眼睫又密又长，轻轻眨眼的时候，像蝶翼般轻颤，在灯光下打出一扇阴影。
“不开心？”他看着床上的她，摸摸她的额头，手上把玩她的几绺卷发，注意到了虞晚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