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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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小厮眼疾手快地搬来踩凳,扶着第一辆车里的人下来。
祖父还是燕明荞记忆里的模样,很是高大。
老国公穿着墨色暗纹长袍,头戴玉冠,只不过黑发掺着银丝,尤其两鬓处,已经斑白,一脸威严。
老国公下车后,老夫人宁氏便下来了,沈氏见状上前,亲自扶着宁氏,“父亲母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宁氏看起来比老国公更年轻,虽也有白发,可脸上皱纹不多,人看起来和善,并非精瘦的身材,大约在萧阳过得好,比去年走时气色好了些。
沈氏欲扶着宁氏进府,但却听宁氏道:“还有一人,是你父亲故友的孙儿,这次一块跟着回来的。”
刚才宁氏下车,沈氏并未往里面看,所以未曾注意里面还有一人。
她掀开车帘,看见里面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公子,衣衫干净整齐,生的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只是神色有些拘谨,似乎是想下车,但顾及着外头人说话,不知该不该下。
他见了沈氏点头行礼,“见过伯母。”
沈氏不知这孩子是老公爷哪个故友的孙子,她没多问,让丫鬟扶小公子下来。
后头两马车一辆坐着丫鬟厨娘,还有一辆装着从萧阳带回来的礼物和几人穿用的东西。
燕明玉带着妹妹们给宁氏和老国公行礼,老国公和宁氏从前就喜欢燕明玉,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信大约是没收到,因为还过问了燕明玉的功课。
燕明玉能怎么办,只能抿唇笑笑。
沈氏上个月就让人收拾好寿安堂了,如今多了个孩子,她问过之后才知道,虽然看着才七八岁,但实际已经九岁了。
府上的姑娘十岁自己住一个院子,而公子们,六岁大就自己住了,就算年后还会回萧阳,也不能跟着住寿安堂。
于是,沈氏让人又打扫了间院子,丫鬟小厮拨好,东西该添置添置。
只是沈氏从未听过有这么个孩子,不免多留意些。
那孩子叫沈元景,和她还是本家,据老国公说,是故友的孙子,遭了难。从前在兰陵住,今年夏天才投奔老国公,一直跟着他们生活。
瞧着人清清冷冷的,也不太爱说话,也是个可怜人。
沈氏心疼燕明荞,却没闲心心疼旁的人,各人有各人的苦,城外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呢。
总之,尽了礼数就好。
进府之后一行人就去了正院正堂,宁氏看样子是不知道燕明玉落水一事,沈氏特意说了一声,还道:“明玉落水之后身子不大好,傅先生那边就不去上课了,如今是明荞去上课。明荞聪慧,傅先生很喜欢她。”
几句话,宁氏便明白沈氏的意思了,明玉以身子为重,以后有什么事让明荞来,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难怪刚在门口时,燕明荞站在沈氏身边。
看沈氏的样子是很满意这个庶女的,今日燕明荞穿的好看,挺合宁氏的眼缘,不过,从前没相处过,她不可能对这个孙女掏心掏肺。
宁氏对燕明玉道:“身子最要紧,说起来元景也是因为身子不好,所以才没去书院的。”
话音一落,众人又看向坐在宁氏旁边的沈元景,他头总是微微低着,人也瘦弱,看起来的确是身子不太好。
世家子弟,男子三岁启蒙,六岁去书院。
燕明月偷偷瞧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这种场合,祖母也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而沈元景,并非世家子弟,只是一个借住在国公府的人罢了。
燕明荞也偷偷看了沈元景一眼,他就安静听着她们说话,好像说得不是他一样。
沈氏明白婆婆是什么意思,不去书院,到了读书的年纪,估计想在府里读,她顺着宁氏的话道:“是该以身子为重,不过元景也该启蒙了。”
宁氏喝了口茶,“明年我和你父亲还会回萧阳,不如跟着家里的姑娘们一块儿念书,入夏再和我们一道回去。”
沈元景今年九岁,和燕明月燕明茹年龄相仿,宁氏不太放心,怕沈元景模样好,招惹两个姑娘。
正好燕明荞刚启蒙,年纪又小,跟着傅先生一块儿读书也好。
本来从前请傅先生就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沈氏道:“那和明荞一块儿吧,两个人也好有伴些。”
燕明荞一句话没说,就多了个同窗。
沈元景谢过了宁氏和沈氏,又端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倒是个老实的。
只不过,沈氏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燕明荞聪明,一块儿学怕是容易跟不上……
总之,她该做的事做了。
这事定下后,宁氏问了问燕明荞的功课,燕明荞最不怕的就是答功课,她看的书多,也不怵这事儿,对答如流。
宁氏觉着这个孙女还不错。
家宴在晚上,两位老人舟车劳顿,吃过中午饭后就去休息了。
沈元景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氏还需要准备晚上的家宴,闲下来的只有府上姑娘们。
下午不用上课,但燕明荞自己在屋子里看书。
看了一会儿,她想着那个哥哥也要读书,而且还得启蒙,便把自己用过的书找了出来,从《三字经》、《百家姓》到《千字文》,燕明荞用书很爱惜,所以这几本书都是簇新的。
若是沈元景用不到,燕明荞就不给他了,反正备上总比不备着强,而且,她启蒙就晚,明白想读书的心思,但是倘若沈元景不喜欢读书,那就另说了。
燕明荞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读书,也并非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记得快,以己度人,不是这种度法。
晚上家宴,宁氏和老国公给孙女儿们准备了见面礼。
原本给燕明荞准备的和燕明月她们几个一样,但如今燕明荞已经搬到正院了,礼就得厚上一层。
老国公喜欢聪慧的孙女,所以准备了一刀澄心纸几块上好的徽墨,宁氏准备了一块从前戴过的玉佩。
总之礼做的很足。
而给庶出姑娘们准备的礼物的都一样,一人一根金钗,老国公送的则是砚台。
看起来差了一大截。
燕明月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办法,从前就是这样。只不过,从前只有燕明玉得的东西多,如今多了个燕明荞。
燕明月转念一想,她现在有铺子,下个月月初就能拿到银子了,干嘛还计较那些。
最主要的是,她敢跟燕国公抱怨,却不敢对着祖父祖母发牢骚。
给了见面礼,一家人坐下吃饭。
宁氏和老国公坐主位,沈氏和燕国公各坐两边,国公府的姑娘们挨着沈氏坐,而沈元景则是坐在燕国公身边。
沈元景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吃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夹菜只夹面前的菜,不会让丫鬟给他布菜。
燕明荞瞧了两眼,虽然有些感触,可祖父祖母在,她有点怕,就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若说什么时候的菜最好吃,那必然是每月一次的家宴。
首先是食材好,沈氏提前好几日准备,用的食材都是各地运过来的。
桌上就摆着一条海鱼,吃起来特别鲜嫩。
还有炖的花胶鸡,汤汁极其浓稠,八珍鸭能吃到八种不同的食材,连炒饭都是用特别弹牙的虾仁炒的。
最后燕明荞喝了碗鱼汤,鱼汤颜色奶白,估计也是用海鱼炖的,鲜咸的味道和别的鱼汤不太一样。
饭桌上话都不多,世家吃饭讲一个食不言寝不语,吃过饭,宁氏留燕明玉待了会儿。
宁氏从前最喜欢的是燕明轩,如今燕明轩在书院,只有这个孙女合她心意。
至于燕明荞,也没法在这短短半日生出什么感情,但对这个孙女,宁氏还是满意的,燕国公府的确需要一个能站的出来的嫡女,既然沈氏都没意见,宁氏自然不会说什么。
可对燕明玉来说,这一刻钟极其难熬,宁氏喜欢的是原身,她要小心别露馅儿,好在母亲说过她身子不好,说了一阵子话后宁氏就放她回去了。
两位老人回来后,和平日没什么不同,不过每日要去寿安堂请安。
但只请了一日,宁氏便说她喜静,以后不用来了。
冬日冷,也省着孩子们多跑一趟。
而这日,也是燕明荞和沈元景一块上课的日子。
老国公亲自去说的,傅仲宴和老国公有交情,曾同朝为官过,所以当即答应了,只不过他多问了一句,“这是谁家的,我可认识他家长辈?”
老国公的故友,他也该认识才对。

◎就燕明荞一人吃得香喷喷的,看得宁氏不由多吃了几口菜。◎
傅仲宴和老国公曾同朝为官,有此疑问也是常事。
若是故友,那合该照顾几分,但别给自己招惹祸端。
老国公低下头,叹了口气,道:“沈自谌你可还记得?他是沈自谌的孙子,他家出事,这个孩子因为年幼逃过一劫,后来辗转到了我身边,稚子无辜。”
沈家数年前出事,倒也没什么隐情,沈自谌贪赃枉法,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但依照越朝律法,凡十六岁以下者可免罪,但日后不能参加科举,更不可入朝为官。
虽留有一命,但这辈子只能碌碌无为。
而一个孩子,活下来都是难事,老国公看他可怜,就带在了身边。
傅仲宴面色有些许复杂,沉默片刻才道:“沈自谌也是糊涂。”
只是沈自谌一家样貌平平,没想到竟能生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孩子来。
老国公道:“他不参加科举,所以我不打算送他去书院,他未曾读过书,劳你给他启蒙,通礼即可,明年开春回萧阳,我还带他回去。”
傅仲宴大约明白老国公的意思,不能科举,若是天资愚钝也就罢了,倘若学得好,未免觉得太过可惜。
通礼即可,那就是马马虎虎。
左右燕明荞都是自己学,他便单独给沈元景启蒙好了。
傅仲宴点了点头,“明荞也刚启蒙,正好一道学。”
傅仲宴喜欢这个学生,难免多说些好话,“明荞上进,很有毅力,你有个好孙女,真是令人羡慕。”
老国公昨日给送了墨锭和澄心纸,也有鼓励燕明荞好好用功之意,“我未曾管过,都是她母亲教的好。”
上午燕明荞去上课,屋里就多了张桌子,桌上有笔架,笔架上挂着两支笔,旁边一方砚台。
墨锭半支在砚台边缘上,桌上没有书本,而旁边的桌子是燕明荞用的,上面书就有三本。
每日上课,燕明荞都是自己看书,今日也不例外。
她冲傅先生行了一礼,“先生好。”
傅仲宴道:“今日新来了一名学生,进度照你差了不少,你自己看书,老师先给他讲课,你遇到不懂之处再问。”
燕明荞点了点头,翻开书页很快就看进去了,偶也遇见难懂的词句,就给记下来,也就看了一会儿,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沈元景来的比上课时辰提前半刻钟,他给傅先生行礼问好,见燕明荞动作顿了顿。
燕明荞年幼,该她见礼的,“元景哥哥,我是家里的五姑娘,叫明荞。”
沈元景错开视线:“明荞妹妹。”
这会儿还没上课,燕明荞看了眼傅先生,犹豫要不要现在把启蒙用的书给他,但是,沈元景说完话后就坐好了,他把书袋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本崭新的《三字经》。
有书用就好,燕明荞不再操心这事,安心读书了。
傅仲宴也开始给沈元景启蒙,启蒙课很简单,把《三字经》翻开,他读一页,沈元景跟着念一页就好。
只不过人与人天赋不同,又或许是因为教燕明荞的时候太快了,所以难免觉得沈元景愚钝。
但是故人的孙子,傅仲宴又不得不拿出耐心来。
偶尔他也会庆幸,幸好不是如明荞那般聪慧的孩子,不然知他聪慧,却因为祖辈的原因不能科举,不能入朝,也是憾事一桩。
半个多时辰的课程很快结束,下节课是抚琴,沈元景一同听的,不过是燕明荞抚琴,只留了一刻钟给他讲音律。
下午的课亦是如此。
除了见礼,燕明荞没和这个新来的哥哥说上话,但总觉得,看见了从前的自己,甚至比从前的自己更可怜。
家里人都不在了,又是寄人篱下。
但她在心里嘱咐自己好几遍,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只能把除了《三字经》那几本偷偷放在沈元景桌斗里,别的她就帮不了了。
指望她给沈元景补课,那不行,一来她也是学生,怕误人子弟,二来,她没那个功夫。
各人有各人的命,相较而言,三姐姐和四姐姐也学不会,总之,母亲和祖母没发话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下午的课结束,燕明荞本想去玉明轩吃晚饭,但是李嬷嬷说,老夫人让她和二姐姐去寿安堂吃。
燕明荞对祖母不熟悉,昨儿家宴她是坐在母亲旁边的,说实话,虽然祖母长得不可怕,但她心里是敬畏这个长辈的,很难像对母亲那样对她,所以她先找二姐姐,两人一道去了寿安堂。
燕明玉亦是如此,好在两位老人有半年多的时间在萧阳,收着点性子,也能糊弄过去。
到了寿安堂,未等丫鬟通传,就被领进了屋。
正堂竖了面屏风,因为宁氏年纪大,所以寿安堂比别处要更暖和些。
屋里装潢看着庄重,坐在主位的宁氏对两人招了招手,“快过来,烤烤火。”
冬日严寒,两人一路走过来,尽管穿的厚实还披着斗篷,可外面露着的还是冻得冰凉。
宁氏离开盛京有半年了,先问了燕明玉身子如何,又问燕明荞冷不冷,上课累不累。
燕明荞答道:“不累的,先生讲课很有意思。”
宁氏不知别人如何,但燕明烨这么大的时候是不喜上课的,她不由一笑,“功课是功课,也得注意身子,如今这天,湖边少去。”
国公府有面湖泊,不大,两亩地的样子,燕明玉就是在那儿落水的。
燕明玉浅笑着点头,“孙女记着,以后小心些。”
这厢祖孙俩说了会儿话,宁氏让丫鬟去外面看看,“看看元景来了没有。”
宁氏对两个孙女解释道:“他一个人在府里,难免冷清些。”
可还没等丫鬟出门,沈元景便进来了。
燕明荞突然想到一个人,她二姐姐,从前也是这般踩着点进来。
如今见母亲祖母会早些,但见府里几个小娘和父亲,依旧是踩着点。
见面少不了问安,行过礼后宁氏让丫鬟传饭,老国公今日出门会友了,就祖孙四人一道吃。
但桌上足足有十道菜。
宁氏用的也不是府里的厨娘,而是一直跟着自己的,最会照顾她的口味。
十道菜,看起来琳琅满目,还有一例羊肉萝卜汤,饭是米饭,可米粒晶莹剔透,看起来油润漂亮。
宁氏道:“这是明玉爱吃的豆豉凤爪,明荞,你母亲说你喜欢甜食,尝尝这道荔枝肉。”
宁氏对燕明荞说不上多喜欢,但都是孙女,又一道来吃饭,不好只准备燕明玉喜欢的。
桌上也有沈元景爱吃的菜,不过是随口吩咐的小事,但是宁氏瞧见燕明荞眼睛一下就亮了,大约是想说感谢的话,可见哥哥姐姐都没有,又把嘴抿上了。
也是讨喜。
宁氏点头道:“快吃吧。”
寿安堂的饭里掺了些糯米,所以比普通的白米饭更香更粘糯,那道荔枝肉是甜口的,虽然名字是荔枝,可是吃着却是肉味,不过燕明荞没吃出是什么肉,总之很好吃就是了。
比着正院、玉明轩、寿安堂三个地方,燕明荞最喜欢的还是玉明轩的饭食,当然,其他两个地方的饭菜也很香。
宁氏年纪大了,胃口没有年轻人好,寿安堂的饭菜更酥软,而且,宁氏是喜欢和吃饭香的人一起吃的。
而沈元景则是那种不管吃什么,脸上都是一种神色,说不上年少老成,但是寡言少语,估计是从前颠沛流离,话少些。
燕明玉过年就十四了,她白日不亏嘴,所以吃饭的时候再好吃也吃不多。
就燕明荞一人吃得香喷喷的,看得宁氏不由多吃了几口菜。
吃过饭,宁氏又让丫鬟端点心茶水上来,这回只有燕明荞吃了,点心样子是圆的,里面一层甜甜的豆沙馅儿,还有一种是牛乳味儿的,闻着香甜吃着香软。
燕明荞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热茶,这才回去。
燕国公府进了内院门走半刻钟就是正院,其余院子分散而落,玉明轩离正院不远,而沈元景住的地方和寿安堂比较近。
出了门,三人就分开了。
燕明荞也不怕寒风,不停地和燕明玉说学堂的趣事,燕明玉听得也认真,她不上学,但看别人上学还是很有意思的。
而且燕明荞聪明,如今还多了个同窗。
燕明荞:“元景哥哥不太爱说话,学得也慢些,傅先生教他,我就在一旁看书,我还把用过的启蒙书放他桌斗里了,也不知道他用不用得到。”
燕明玉摸了摸燕明荞的脑袋,“有句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算不读书,以后也能找到活命的法子。”
燕明荞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女子便不考状元,世上不读书的人有许多,都活得好好的,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那这回放假要去铺子吗!”
铺子里的东西已经搬空了,从杂货铺改卖烤肉,虽然有掌柜伙计忙活这事儿,但还是得花心思做装潢、选菜品、找师傅。
为此,两人又各拿了四十两银子来,燕明玉每日拿两个时辰出来,出门看看装潢(消食),尝菜选菜品,燕明荞晚上会帮着理账,做账本,也会帮着选菜。
她最喜欢的就是选菜,摆一桌尝个遍,看哪个好吃。
但是,这铺子还没赚钱,姐妹俩就一人搭进去四十两,至于以后能不能赚钱,还是个未知数。
燕明玉银子多,四十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而燕明荞则是觉着,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不能光指望着赚钱。
这也才几日而已,铺子就花了三十多两银子,还不算试菜在内,因为菜都是玉明轩的厨娘做的,是沈氏花的银子。
不过沈氏对这两个女儿本就偏心,并不算放水。
燕明荞记账很快,基本上用不着珠算,也是帮了不少忙。
这上了两日课,初八上完下午的课,又放假了。
临走的时候,燕明荞在桌斗看见几本书,是她前两日放到沈元景桌斗里的。

第18章 放假
◎燕明玉光看烧饼了,况且书坊这种地方她向来都是选择性忽视的,顺着燕明荞的目光,她什么都没看到,“那边,怎么了?”◎
燕明荞摇了摇脑袋,把书装进书袋里,书出现在她的书斗里,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沈元景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她爱惜这些书,给别人还舍不得呢,给也是因为他是祖母带回来的人。
燕明荞把东西收拾好,背上书袋回去。
因为今日放假,燕明荞把放假这两日看的书也背了回去,再加上打算给沈元景的三本,今日的书袋尤其沉。
斜挎在肩膀上,背着肩带那边肩膀都往下压。
李嬷嬷来接人,燕明荞不习惯别人帮着背书,也没说,就这么一路背了回去。
从学堂回正院要经过小花园,国公府的路向来以美观为胜,大约应了那句“曲径通幽”,而在燕明荞心里早就回去了的沈元景,却躲在小花园的石山后头,看着她沉甸甸的书袋出神。
沈元景看着燕明荞和她的嬷嬷离开,并未上前帮忙,按照老国公的心思,他该离府上的人远些,做个马马虎虎的人,一辈子大差不差。
至少,给他们看到的要是这样。
这边燕明荞回到屋里喘了几口气,又喝了大杯奶茶,歇够了才把书放回书架。
先生这回也没留作业,明日要去铺子,燕明荞想晚上多看一会儿书。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守门的林枣就道:“姑娘,寿安堂来人,请姑娘过去用饭。”
连着两日,燕明荞晚上都是在寿安堂吃的,祖父这两天总是出门会友,所以只有她、二姐姐,还有沈元景陪着,
与家宴上吃饭不同,宁氏喜欢热闹,吃饭时会拉着晚辈们说话,不过和燕明荞姐妹俩说的多,和沈元景说的少。
燕明荞觉着,沈元景是个不怎么爱说话,性子有些闷的人,不过相处了两日,他性子随和,怎样都行,挺好相处。
燕明荞等了燕明玉一会儿,两人一道去了寿安堂,沈元景一如往常,快吃饭的时候才到。
宁氏不由多问了句,“路上可冷?”
燕明荞头一次听沈元景说这么多话,他道:“离得近,不觉得冷,只是功课跟不上,所以在屋子里多学会儿,故而迟了。”
若是燕明烨,宁氏指定说他不用功,但面对沈元景,宁氏眉头微皱,却未说责怪的话,“以身子为重,书慢慢看就是了,可别废寝忘食的,伤了身子。”
沈元景低着头,“祖母说的是。”
宁氏看他的样子好生心疼,忙让丫鬟传饭,只不过这次并非寿安堂小厨房做的,而是玉明轩的厨娘下午过来做的。
美其名曰献孝心,让宁氏尝尝新菜,实际上则是燕明玉吃寿安堂的菜太清淡,而且每日试菜,总能试出来不少好吃的。燕国公府的饭食不错,可再好吃的菜肴总吃都会腻味,来点新鲜花样也不错。
比起讨燕国公欢心,燕明玉更愿意讨宁氏欢心。
很快,就有两个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并非一人端一个,而是抬着一个带炭炉的大铁锅,锅摆上桌面,就占了大半。
燕明荞吃过这个,叫铁锅炖。
不同于一道菜一道菜那样精致,这是一个大锅,把各种食材炖在一块。
肉和菜混在一起,最后肉炖的酥烂,菜因为吸了肉汤变得黏黏稠稠的,尤其往里面加粉条和土豆块的时候更好吃,上回吃这道菜,燕明荞吃了两碗饭。
菜是这些,饭则是寿安堂独有的掺着糯米的饭,糯米饭更香些,燕明荞觉得自己能吃两碗半。
燕明玉轻轻咳了一声,燕明荞收到姐姐的暗示,立即道:“祖母,这个菜叫铁锅炖,把许多菜一起烹制,寓意着福禄满满合家团圆。这是二姐姐想出来的,试菜的时候尝过,融各家之长,又不失本味,每一样都很好吃!”
只一道菜宁氏难免觉得花样少些,可听燕明荞一说,的确像是团圆菜,毕竟所有食材都在一块了。
孙女的心意,不管好不好吃,都得收下,“快吃饭吧,尝尝团圆菜。”
今日寿安堂送了块牛肉,还有牛肋排,厨娘给切成小块,合着五花肉、土豆块、白菜心、粉条、冻豆腐一块儿炖的。
炖的时间长些,五花肉中间的层已经炖的晶莹剔透了,而混着油脂肉汤炖出来的牛肉,早已炖的酥软,连着薄透的筋膜,咸香四溢。
铁锅炖单论口味比不上费心烹制的菜肴,但是几个人坐一块儿,也能体会到铁锅炖的好处来。
这么冷的天,吃热乎乎的炖菜,很是暖和。
米饭盖上肉和菜,把米饭和肉一起吃,是最好吃不过的。
本来冬日就冷,而且这般吃饭,倒也不用让丫鬟去夹够不到的菜。屋里热气腾腾,沈元景看着祖孙三人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燕明荞的确吃的很香,眼睛弯弯的,筷子用的很好,不会把米粒弄桌上,更不会弄到嘴边。
燕明玉偶尔会给燕明荞夹肉,而宁氏脸上一直带着笑,大约是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沈元景移开目光,低下头吃饭。
饭桌上,宁氏还宽慰沈元景,“身子最重要,你多吃些,别太操劳了。”
沈元景点了点头。
宁氏这顿用了不少,她年纪大,喜欢酥软的食物,晚饭正对她的胃口,咸淡也适中,再加上是两个孙女的一片孝心,心情很是舒爽。
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沈元景功课不好,反倒让她松了口气,这孩子就这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很好了。
吃过饭,燕明荞和燕明玉告退,宁氏让丫鬟取了四匹新料子,两人一人一匹,“天冷,你们多做几件衣裳。”
燕明荞明白,这是奖赏。
姐妹俩从寿安堂出去,约定好明日巳时二刻去看铺子,府里的姑娘都放假,燕明荞想着三姐姐也管铺子,估计明日也出门。
铺子是上个月接的,按理说这个月就有盈利,但是杂货铺改了,上月盈利都搭了进去,自然没银子拿。
但燕明月却不一样,她不懂理账,更不懂做生意,所以不敢大刀阔斧地改动,过来就盯着账本看半天,到时间拿银子就行了,值得高兴的是,上月是有银子拿的。
总共是三十六两二钱。
和上上个月的盈利差不多。
燕明月给燕明茹十两银子,剩下的自己留着,毕竟铺子是她小娘求来的,燕明茹也没帮上什么忙。
燕明茹对着十两银子也是极其满意的,有句话说得好,有总比没有强。
其实时常看账本也能看出点门道来,这月过了八日,燕明月看利润已经有将近十两银子了,但算下来比上个月少了些。
她问掌柜,掌柜笑着解释道:“三姑娘,这利润有起有伏也是常事,这才过了一旬,等到后半个月会好起来的,再有,马上就进腊月了,这老百姓置办年货,肯定有不少利润的。”
以燕明月的半吊子水平,自然看不出账本哪儿有不对来,但如果仔细些,翻翻进货的账本,就能察觉出来。
从前沈氏管账,掌柜的不敢贪太多银子,每月几百文的小钱。
上个月他多贪了一两银子,燕明月就没看出来,这个月上旬一两银子,看出来少了却没看出少在哪里。
燕明月倒是信了这个说法,“那我月中再来看看。”
掌柜的自然没意见,况且,他会做假账,燕明月绝对看不出来。
而另一头,燕明荞跟着燕明玉看了看新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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