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康熙驱着马在林中跑动起来。
看见一只鹿,取下挂在马上的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
“咻!”破空声响,一箭命中,野鹿倒了下去。
一名御前侍卫上前,将猎物捡回。
王婉儿听到声响,忍不住好奇,从康熙怀中探出头。
“来,朕教你。”康熙朗笑着,意气风发的把弓递给小姑娘。
王婉儿抓住,右手手指勾着弓弦试着往后拉了拉,纹丝不动,再使劲才稍稍拉开一点。
“双臂力量不足。”康熙笑着摇了摇头,从后面圈着小姑娘,握住她的手将弓拉成满月状,遥遥瞄准一只松鼠。
手一松,箭支直直射出,发出破风声响。
“噗呲。”这是入肉的声音。
“中了。”王婉儿唇边溢出清悦的笑声。
“再来。”康熙从箭筒中再抽出一支。
在林中穿梭,一只只羽箭接连飞在空中,一只只奔跑着的猎物倒下,不一会儿便堆积成一座小山状。
王婉儿还是第一次体验,每次都是惊呼出声。
厉害!好厉害!
箭无虚发,每出必有一只猎物倒下。
当被康熙带着又射杀了一只狐狸,她满眼的崇拜。“皇上真厉害!”
真心实意,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这个时候的皇上散发着强大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一个箭筒没多久就空了,紧随其后的御前侍卫忙奉上一个满的。
“之前的账,朕还没给你算呢!”康熙‘狠狠的’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
什么账,自然是欺瞒之罪。
“皇上。”王婉儿用手捂住,鼻子红了,绝对红了。
康熙眼中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王婉儿放下手,抱着皇上手臂晃悠,声音轻柔好听,“皇上~”
康熙面上无动于衷。
她慢慢的晃不下去了,心里发虚的厉害,“婉儿是皇上的人,心里只会想着念着皇上一人。”
康熙面色沉沉道:“这几日玩的可开心?”
听梁九功禀报,王贵人这几日过得甚是自在,还想着念着!
王婉儿轻轻的抿了抿唇,有些委屈,“是皇上先发怒的。”
重重一声冷哼在耳边炸响,“还怨到朕身上来了!”
“德妃侍寝,皇上这几日不是也很舒爽吗,简直是乐不思蜀,哪还记得我这个小小的贵人。”王婉儿咬着下唇。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是醋了,康熙神色缓和了些,“你要是乖乖在朕面前服个软,不就什么事都没有,非得和朕拧着来。”
王婉儿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转移话题,避重就轻。
“还跟朕使小性子,也就是你,换成其他嫔妃……”康熙话音停住。
王婉儿竖起耳朵,换成其他嫔妃怎么样?可惜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
康熙声音威严,“你无需管旁人,把心思放在朕身上即可,朕……”
顿了一下道:“朕也是念着你的。”
“你暂且先委屈段时日,到时朕给你晋升位份。”
贵人上面就是嫔,可为一宫主位。
王婉儿轻轻应了一声。
康熙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犹如绸缎般丝滑黑亮,“你穿白色汉裙好看,朕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仙子来着。”
王婉儿抬眸,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说,有些意外。
“朕看你挺喜欢汉裙,但只能私底下穿,表面上还是以旗装为主。”康熙表情严肃道,这个可马虎不得。
“谢皇上。”在马上无法福身,王婉儿露出浅笑。
温僖贵妃、宜妃看着前面亲近的两道身影,心里的复杂就别提了。
她们知道,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输了。
在皇上心中,她们两人加在一起的地位,也及不过这个王贵人,这一点从皇上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规矩,就能看的出来。
不单单只是一时的兴趣!而是上了心的那种!
围猎持续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落下帷幕。
天色黑下来,人困马乏,大多人都早早歇下了。
御帐,灯火还亮着。
王婉儿被招来侍寝,走路的姿势有些许的别扭。
在马上时没觉得,直到下马才发觉大腿内处,磨得生疼。
脚裸处刚好,这又受伤了,就连她自己也是无话可说,身上就没有好的时候。
康熙见她这个样子好笑道:“让你不听话。”
王婉儿睫毛颤了颤,里面出现水雾,惹人心怜。
康熙最受不得小姑娘这个样子,抱在怀里安抚,“好了,别哭,朕不说了。”
“你啊,动不动就下雨,就是个泪包,每回看你哭,朕的心尖儿发疼。”点了点王婉儿鼻尖。
皇上说的情话好暖,王婉儿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声音软软道:“才没有。”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康熙对小姑娘纵容宠溺极了。
“我要睡觉。”王婉儿娇软道。
“好。”康熙看到小姑娘这般样子,也不忍心晚上再去折腾。
洗漱好换上寝衣,人确实困了,没一会儿躺在皇上怀里就睡着了。
康熙在小姑娘额头爱怜的落下一吻,才睡下。
两三日过去,木兰秋弥结束,御驾浩浩荡荡启程返京。
王婉儿推拒不了,只能跟着皇上坐御驾。
御驾经过特殊制造,比马车摇摇晃晃的稳固多了,坐在上面没有一丝的颠簸。
经历过冷战后,康熙是对她更宠了,凡有所求,无有不应。
路上到也不无趣沉闷,皇上博古通今,文采非凡,出口成章,一句话有时便令人获益良多。
两人也下棋对弈,王婉儿虽被让着几子,结局还是输。
半个月后,抵达京城。
御驾不停直接进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储秀宫前停下。
温僖贵妃先下车,神情倦乏,也是,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累。
“恭迎娘娘回宫。”成凝带着储秀宫的人跪下。
“王贵人,以后可多来本宫这儿,多走动走动。”温僖贵妃目光移到王婉儿身上,说了一句话。
王婉儿轻轻福身,“是,娘娘。”
回了东配殿,碧莲、碧叶前后忙活着准备热水,洗个热水澡能解乏。
王婉儿在木桶中泡着,热气蒸腾,半闭着眼道:“近些时日,宫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小主,宫中无甚大事,就是——”
“说。”
“慈宁宫刚才传讯,让小主过去一趟。”如喜福了福身道。
“慈宁宫。”王婉儿睁开眼。
孝庄太皇太后逝去后,慈宁宫便只有一位孝惠章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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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召见无不去之理, 她想了下道:“碧莲,你去跑一趟乾清宫, 把事情告诉梁总管。”
梁九功是皇上近前的人,也见识到了她有多获宠,消息绝对不敢隐瞒不报, 关键时刻,就靠皇上来解围了。
还没动身前往,王婉儿已经梳理的通透,不管太后是否心存恶意, 多准备一点总没有坏处。
“是, 小主。”碧莲福身,急匆匆的走了。
哗啦啦水声响,她从木桶中起身, 滴滴水珠从身上飞溅落下。
碧叶见了, 忙拿过一旁的布巾将小主裹住。
如今天气是越发凉了, 小主万万不可着凉了。
“准备旗装,等会儿去慈宁宫。”王婉儿从里面迈出。
“是。”如意、如喜福身行礼。
王婉儿换上橙色旗装,上绣浅绿色竹叶,看着鲜活的紧,在铜镜前坐下。
碧叶在后面站着拿象牙梳子, 给小主梳着黑色长发, 一梳便能到底,顺滑的紧。
手指灵活的将所有头发束于顶,用一根珊瑚发簪固定住, 分成两缕向左右两旁缠绕,最后在脖颈后形成燕尾,这就是两把头,样子看着文雅庄重。
“小主好了。”
王婉儿抬手摸了摸,不错,若说缺点就是来回转头有些不便。
手捏帕子,脚踩花盆底站起身,“走吧。”
碧叶、如意低头,双手叠放在腹部跟在后头。
哒哒哒,这是走路的声响。
沿着南方宫道前行,储秀宫距离慈宁宫有些远,光是走路就需要半个时辰。
王婉儿从一开始的呼吸平稳,到额头见汗,真远,皇宫也真大。
一定要早日晋升位份,到了嫔妃就能做个软轿,不用走路这般辛苦。
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见到她,纷纷行礼。
过了慈宁门,便是慈宁宫了。
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殿前出月台,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正面出三阶,东西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同后院。
等候了片刻,一位嬷嬷走了出来,语气谈不上恭敬,“王贵人来了,随我来吧。”
王婉儿跟着入殿,身后的碧莲两人却被拦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微知著,幸好备有后手,不然这回真的麻烦了。
殿内摆设稍有些华贵,透过珠帘,隐隐约约看见软榻上有一人。
“见过太后,”王婉儿蹲下身行礼。
里面没有叫起,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一名汉女也敢蛊惑皇上。”
王婉儿抬起头,有些惊慌,忙道:“太后明鉴,奴婢怎敢迷惑皇上。”
“放肆,太后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带路的嬷嬷厉声道。
王婉儿身子抖了一下,“是。”
看她害怕的样子,李嬷嬷心里满意点头,站回原位。
太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王贵人,你可诵读过《大戴礼记》?”
“回太后话,读过。”王婉儿点头。
“可知道七去之条?”太后声音不疾不徐。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yin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王婉儿沉默,她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这是直接点名了说她善妒把持着皇上,无子频繁侍寝肚子没动静,或许还多个恶疾。
毕竟,在木兰秋弥离宫前夕,她可是装成重病的。
换成一般柔弱的汉女,此刻说不定都哭哭啼啼了。
王婉儿露出一抹浅笑,“太后之意,奴婢明白。”
还笑得出来?李嬷嬷皱起眉。
里面的太后惊讶也不惊讶,能迷惑的住皇上,肯定有两把刷子。
“你可有罪?”
王婉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腿走了一路,又这么蹲着,好麻,太后是铁了心的要给下马威了。
刚开口想说话,腹中翻涌,一个没忍住,用帕子掩唇干呕出声。
珠帘后面寂静了一下。
呕完,王婉儿自己都很惊讶,看着手中的帕子,怔怔出神。
这么快就有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王贵人肚子一眼,道:“赐座,传御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后变了一点,不在那么咄咄逼人。
王婉儿心情复杂的在椅子上坐下,没重生前,是在康熙三十二年11月份诞下十五阿哥胤禑。
抿了抿唇,若是现在,十四阿哥生于康熙二十七年,十五阿哥还是十五阿哥,就是足足提前了三年。
太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之间殿内有些安静。
御医来了,还是位老资历的熟人孙御医。
“奴才拜见太后。”孙御医恭敬的打袖子下跪。
“起吧。”太后一抬手。
“太后可是要奴才请脉?”孙御医起身。
“去、给王贵人看看。”太后语气高高在上。
孙御医应是,从药箱中取出棉垫,王婉儿顺从的将玉手放上去。
“奴才冒犯了。”他拱手告罪一声,手指搭在王贵人腕上,半闭着眼开始诊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约莫过了许久。
孙御医面上流露出一丝喜色,“脉象如珠走盘,好像圆珠在手指下滚动,为防弄错奴才特意多停了一会儿,无比确定是滑脉,恭喜贵人,贺喜贵人,怀得龙嗣!”
王婉儿心中一颗大石落地,手摸着肚子,柔美的小脸上染上笑。
这一刻,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的光晕。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康熙一身明黄色,大步进来。
外面则是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怎么来了?”太后急忙从珠帘后出来。
康熙扫了一眼殿内,见小姑娘安然无事放心了。
“有段时日没来慈宁宫,便过来看看。”
“皇上刚刚归来,当好好休息才是——”太后一脸关心。
可不相信皇上只是过来看看,哪那么巧,前面叫了王贵人过来,后脚皇上就来了。
眼角余光看了王贵人一眼,是个有心机的。
那么说之前的害怕是装出来的?算了,皇上既然来了,那此事她就不管了。
要知道嫡母毕竟只是嫡母,而不是亲母,皇上念孝给她几分面子,要是不念,她的日子也难过。
“皇上。”王婉儿盈盈福身,唇边还带着浅笑。
肚子有了,开心啊!
至于孙御医早就趴跪下来。
康熙面上浮现一丝宠溺,将小姑娘扶起来,“怎么到慈宁宫来了?”
看似是在问小姑娘,实际上却另有所指。
太后笑着回答,“这慈宁宫冷冷清清的,这不,哀家把王贵人叫来说说话话。”
感叹道:“哀家也有许久未曾出宫了,木兰秋弥今年肯定也是精彩极了,想着王贵人去了,便让她讲讲具体的场景,也算过过瘾。”
“朕在猎场猎了十几只狐狸,眼下正是秋冬时节,正好给母后做件衣裳。”康熙将小姑娘的小手包在大掌中,笑道。
“皇上真是孝心有加。”太后赞叹道。
目光看向王婉儿,“皇上还不知道吧,刚才孙御医诊脉,王贵人怀了皇嗣,以后饮食定要多加注意。”
康熙一愣,去看小姑娘。
王婉儿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好,储秀宫人人有赏。”康熙抚掌大笑。
王婉儿扯了扯龙袖,这动静也太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的满宫皆知。
“王贵人身体不适,怀皇嗣之后,更需静养,储秀宫宫门关闭。”康熙安抚的拍了拍小姑娘,威严的下了一道圣旨。
王婉儿有动容之色,这是护着。
储秀宫宫门关闭,禁止其他嫔妃进入,那么下暗手的难度就大大增加。
太后微微面色,今天这步棋真是走错了,恶了皇上。
康熙在此又待了一会儿,便带着小姑娘离开了。
太后自是不敢拦的。
乘在御驾上,王婉儿揉着小腿,“从储秀宫走到慈宁宫真累。”
“太后罚你了。”康熙已经猜到。
“嗯,罚着半蹲了一会儿。”王婉儿轻轻应道。
康熙抬起小姑娘双腿放到自己膝上,大掌力道适中揉捏。
王婉儿睫毛轻颤,显然心里并不太平静。
这可是执掌整个大清的皇上啊,从来只被成群的奴才侍候,如今却做出这等举动!
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皇上使不得。”抿了抿唇,想把双腿收回。
被康熙一把按住,平日里威严的眉眼带笑,“别动。”
王婉儿轻咬着下唇,心跳的有些快速。
乱乱想到,说好了不动心的。
康熙在小姑娘小腿上揉捏,一边缓缓道:“以后你就是双身子的人了,身子万分重要,切不可在胡乱来。”
“嗯。”王婉儿摸着肚子,笑的温柔,肯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最好搬来乾清宫。”康熙想着,自从小姑娘进宫,小伤从没断过,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好。
“不用不用。”王婉儿忙摆手,这不合规矩。
“原来还是知道怕的。”康熙笑声朗朗。
王婉儿听的耳根发痒,趴过去,去咬皇上的耳垂。
当然,是轻轻的,不敢使太大力,用贝齿还磨了磨。
“嘶!”康熙不笑了,倒抽一口凉气。
“松口。”
“呜呜呜(不松)。”王婉儿感觉自己的胆子变大了。
康熙眼眸一暗,大掌伸到小姑娘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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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王婉儿贝齿松开了, 身子直颤抖,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康熙适可而止收回手, 还真以为朕没办法治你了。
王婉儿笑的身体酥软,倒在皇上怀里,声音软中带着丝丝甜, “你、欺负人。”
“朕还就欺负你了。”康熙作势欲抬手。
王婉儿见了,两只玉手伸到皇上两侧,十指轻动,挠痒痒她也会。
康熙抓住在身上作乱的小手。
王婉儿挣了几次都没挣脱, 细嫩的手腕处出现红色印痕, 反而把自己弄得疼。
康熙松开手,“听话一点。”
王婉儿转过身,气闷的背对着他。
刚才不是你先动的手吗!这会儿让我听话。
这话没毛病, 先前她是动嘴了, 可和动手没什么关系。
康熙只觉得哭笑不得, 小姑娘现在是被娇惯的越发厉害了,跟朕都敢使气。
“心胸开阔一点,不然对肚子里的小阿哥不好。”
王婉儿一怔,手抚上肚子,月份小, 一点还不显怀。
气渐渐消了, 她现在是双身子,尤其是头三个月,确实是要多注意一点。
御驾在储秀宫落下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就不过去了。”康熙道。
王婉儿轻轻点头,“皇上别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康熙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多吃点,多长点肉。”
王婉儿伸手抱了皇上一下,在碧叶搀扶下,小心的下了御驾。
婀娜的旗装身影消失在宫门里。
“起。”梁九功一声唱喝。
抬轿八名太监齐齐发力,抬了起来。
“转。”
御驾调头,返回乾清宫。
“小主。”
东配殿的宫女、太监都迎了出来,喜形于色。
王婉儿感慨,这皇宫中但凡有一点东西,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快,给小主搬凳子,倒茶。”碧叶指使道。
小主走了一路到慈宁宫,不知道有多累,这些没眼力劲儿的,就会跪着。
“好嘞。”小时子、小木子跑进屋中,搬了一张椅子出来。
如意、去喜去准备点心和茶水。
“小主,多晒晒太阳,对小阿哥好。”小时子将木椅搬到太阳下。
“是,小时子说的对。”小木子笑的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王婉儿在椅子上坐下,碧叶蹲下,轻轻锤着小主小腿。
“小主。”
碧莲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锅子,面上带着笑容,“鸡汤滋补,我特意盯着,在火上炖了好久呢。”
盖子掀开,香喷喷的味道飘出,令人禁不住深深吸气。
碧莲盛了一碗,送到小主手里,喜悦掩都掩不住,“小主是双身子,饿的快,需要多吃点,这样小阿哥才能长得白白胖胖。”
王婉儿舀了一勺金黄色的鸡汤,送入唇中,不油不腻,鲜香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身边碧莲、碧叶越来越得力。
一锅鸡肉带汤,她喝了大半,用帕子擦了擦嘴。
刚喝完,乾清宫的赏赐到了,一溜的宫女,手上捧着托盘,上面用红布盖着,有金有银,人参鹿茸——,送来的补身体的不少。
太后的赏赐是第二个到了,也是一堆东西。
这才只是开始,后宫嫔位以上,无论心里怎么想,都让人或多或少送了东西来。
整整一天,储秀宫各种赏赐都没断过,
第二天,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来了。
王婉儿听到小木子的禀告,赶紧站起去迎接。
外面站着一位身穿褐色宫装的女子,长相一般,却让人莫名的移不开眼,身上带着某种气质。
“见过苏麻姑姑。”王婉儿稳定心神福身行礼。
没错,眼前的人,就是苏麻喇姑,那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哪有主子像奴婢行礼一说。”苏麻喇姑向旁移了一步,避了开来。
王婉儿也不强求,站直身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麻姑姑里面请。”
苏麻喇姑摇了摇头,“主子先请。”
这回王婉儿不说话了,直接抬步往里走去。
苏麻喇姑无波动的眼,闪过欣赏之色,跟在后面。
接下来,王婉儿都没有在刻意礼让。
说实话,听到是苏麻喇姑来了,她是惊了一下。
想了想道:“苏麻姑姑可是因为五公主之事而来?”
“皇上让我来,照看着王贵人。”苏麻喇姑回答道。
王婉儿脚步停下,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
“皇上待贵人是真的好,贵人莫要辜负了皇上的心意。”苏麻喇姑似是带着双重意思道。
王婉儿心里一紧,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失态,“这点自是不会。”
“希望贵人记住自己的这句话。”苏麻喇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主子(太皇太后)在世时,曾不止一次赞过,自个儿生了一双慧眼,看人是一看一个准。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王贵人开始,就明白她是对皇上是无情的,看着性子柔和,实际上对什么都淡淡的。
王婉儿抿了抿唇,苏麻喇姑一双眼仿佛看透了人心。
“奴婢在这儿宫中待了数十年,于膳食一道也算精通,小主若放心,日后膳食便交由奴婢负责。”苏麻喇姑把话语拉回到正题。
王婉儿虽然觉得苏麻喇姑,留下来有点麻烦,但还是没有拒绝,在宫中待得时间长便是资历,看得多见得多了解的多,对宫中的一些阴私更是明白透彻,有这样一位人物在身边坐镇,滴水不漏的能把你护的好好的。
宫中的嫔妃,不是没人知道这一点,可谁敢开口去请。
也唯有皇上有这个面子,让苏麻喇姑出了佛堂。
她半蹲下来福身行礼,“那、便劳烦苏麻姑姑了。”
心中对皇上是无比的感激,不动声色间,将一切给她安排妥当。
接下来,她只要安心养胎就行,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管。
碧莲、碧叶也福身行礼。
苏麻喇姑伸手将王婉儿扶起来。
那双手,王婉儿瞳孔一凝,白皙无比,宛如少女的手。
苏麻喇姑发现了,“一些特殊保养方法而已,贵人想知道,苏麻便写下。”
王婉儿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现在正是年少之时,肌肤娇嫩如水,用不上这些,不过再过个十几年,兴许就用上了,先留下也好。
碧莲、碧叶对视一眼,向苏麻喇姑跪了下去,“还请嬷嬷全力护持我家小主。”
小主怀了皇嗣,安全重之之重!
“两个到是忠心的。”苏麻喇姑说了一句。
“我既以奉皇上之名前来,必全力以赴。”一字字郑重其事道。
这是承诺下来。
温僖贵妃来了,她是储秀宫主位,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露面的。
当看到苏麻喇姑在这时,明显愣了一下。
“看来不用本宫操心了,有苏麻姑姑在,定能平平安安的诞下小阿哥。”笑着道。
皇上对王贵人真是宠爱的没边了。
昨天晚上,她快睡下时,一封密旨从乾清宫传来,上面写着,让她好好照顾王贵人,不得有丝毫差错。
之前皇上还只是暗示几句,这下直接是挑明了。
储秀宫宫门关闭是一个,苏麻喇姑是一个,她自己是一个,加起来,皇上足足为王贵人准备了三层防护。
这下,哪怕是四妃同时出手,也是无用功的。
说不心酸,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明白,什么该做什么该做,忍着是最好的结果。
温僖贵妃看了王贵人一眼,能被皇上捧在手心,真是幸福啊!
王婉儿用帕子掩唇轻轻咳嗽一声。
温僖贵妃满眼的羡慕快溢出来了,真不自在。
“唉——”温僖贵妃幽幽叹了一口气。
“马上便是冬季,东配殿来往膳房,取来饭食也都凉了,这边便建个小厨房吧。”
安排下去,自有人去做。
“谢贵妃娘娘。”王婉儿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福身行礼。
有了小厨房,以后想吃什么都能弄。
温僖贵妃没有多留,她一看见王贵人,就想到皇上为王贵人做的事,羡慕是压都压不住。
虽然贵人位份低微,但是过的比她这个贵妃都舒坦。
储秀宫前殿那么大,就住着王婉儿一位贵人,房子多,随便一间都能改造成厨房。
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抬着一些东西进来,开始忙活起来,小木子等打下手,锅灶搭好,弄个烟筒,很快就好了。
柴火、锅、菜板、刀、蔬菜、鸡蛋等等,往膳房来回跑了一趟。
“小主,我们东配殿也有厨房了。”碧莲、碧叶都是开心紧。
以前还好说,等到了冬天,饭菜做好凉的快,从膳房拎回来就凉透了。
冰冷的饭菜,小主怎么能吃的下。
王婉儿掩唇打了一个哈欠,眼中出现点点水迹。
“贵人去睡一会儿吧。”苏麻喇姑看过来道。
“嗯。”王婉儿笑了下。
“小主慢点。”碧莲、碧叶紧张的一左一右扶住小主。
王婉儿指尖轻按着眉心。
才怀两个月,走个路而已,简直是小心过了头。
“前三个月最是容易滑胎,贵人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苏麻喇姑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