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看向原告方，“原告可有反驳？”
原告律师道：“审判长，我方认为，被告方在恶意捏造事实，想要甩脱自身责任，我方请示证人梁永晖出庭作证。”
梁永晖被遣送回国之后，因为涉嫌诈骗被羁押在派出所，本次庭审，他将作为证人出庭。
梁永晖上庭后，原告律师问了他几个问题，梁永晖一口咬定当初和正阳医疗签订《专利许可实施》合同，是经过周明清同意并且认可的。
司延道：“审判长，请允许我问证人几个问题。”
审判长准许后，司延问：“请问证人梁永晖，你是哪一天跟我的当事人法定代表人商量转让专利使用权的事？”
梁永晖道：“事情过去太久，我不记得了。”
“你是不记得了？还是说，你根本没跟我的当事人法定代表人商量过？”
“当然商量过，只是忘了具体时间。”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根据我的当事人法定代表人的证词，去年的十月二十八日，你曾和他提起原告方想要以八百万的价格购买我方当事人的的法定代表人独自研发的智能轮椅专利权，又或者以五百万购买这款智能轮椅专利的使用权，是否有这回事？”
梁永晖思索片刻，点头，“确实，就是那天，那天我跟他商量过这件事。”
“那他同意了吗？”
“同意了，不同意我哪敢签合同？”
司延接着问：“那他是如何同意的，请你再复述一遍当时的情况。”
梁永晖说：“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同意了。”
周明清反驳道：“不，我没同意，自始至终我都是反对的，没想到你却私自跟他们签了合同。”
梁永晖无辜道：“明清，公章你都盖了，你就别说谎了！”
一向本分的周明清被气得脸都涨红了，“你……”
司延微微抬手示意他别跟对方在法庭上争吵。
周明清咽下了一口气，没再发言。
司延不紧不慢地问证人：“证人梁永晖，那你如何证明我的当事人法定代表人说谎？你连他当时说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梁永晖故意道：“我想起来了，他当时说一个专利使用权能卖五百万，就能还掉他欠银行的钱，就说挺好的，让我去跟正阳签合约。”
“他是当面跟你说的？”
“没错，当面说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签的合约？”
“这个嘛……我也不大记得了。”
司延到：“那份《专利实施许可》合同上的日期，写的是去年的十月二十八号，请问这个日期，是正确的，还是你随意写的？”
梁永晖道：“如果是写在合同上的，那一定是正确的啊。”
司延道：“那也就是说，这份《专利实施许可》应该是在你跟我的当事人的法定代表人周明清先生商讨当天签的，对吗？”
“是，没错，我征得他同意我就去跟正阳医疗签了合同。”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司延唇角勾起，转向了审判席，“审判长，合议庭，请准许我出示一份新的证据。”
审判长道：“准许。”
司延示意自己的助理律师，助理律师点开了新的证据，只见法庭的大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监控画面，这个画面拍摄的是恒悦科技的办公室，摄像头就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的上方，画面里的员工坐在轮椅上办着公，但这份监控资料最重要的不是画面，而是声音。
只见监控里传来了朦胧的声音，“明清，正阳医疗的薛总已经跟我承诺了，如果我们能把智能轮椅的专利卖给他，他直接给我们八百万，又或者给五百万，给他们十年的使用权，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很明显，这是梁永晖的声音。
接着，周明清的声音响起，“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辰予资本已经跟我们签了投资协议，协议里规定了这个智能轮椅的专利只能归恒悦使用，不能用作其他地方，更不能转售。”
“明清，你看你，搞科技的就是死脑筋。现在人家正阳给我们五百万，那是实实在在的钱，是纯利润，再说了，我们也可以选五百万，只是授权给他们使用，这是稳赚钱的事，辰予资本的姜总估计也会赞成，你怎么就不能跟他们提一提？”
“姐夫，你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已经答应了姜总，我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另外，姜总虽然是女性，但她的能力很强，她以前也有过不少成功的投资案例，我相信她。”
此时，监控画面恒悦科技的前台敲了总经理的门，“周总，辰予资本的人来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周明清从办公室里出来，去了会议室。
姜予想了起来，那天他们带着乔晏熙去跟周明清交流，也是那一天，俞哲辰接到了他父亲病倒的消息。
周明清离开办公室之后，梁永晖则是等了十来分钟才出来。
监控在这里停止。
司延到：“以上就是去年十月二十八日，恒悦科技总经理办公室外的监控资料，从监控资料里的录音看来，我的当事人的法定代表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转让专利以及转让专利使用权。并且，在那一天，从办公室出来后，我的当事人法定代表人周明清先生就去接待了辰予资本的老板，之后一直未与梁永晖有过交集，更不可能当面授意他去签合同。”司延看着梁永晖，“显而易见，证人梁永晖的证词都是捏造的，我方法定代表人周明清先生至始至终都反对出让专利使用权，而证人梁永晖在我方当事人的法定代表人反对的情况下，于当天自作主张与原告方签订了《专利许可实施》合同，并且还偷盖了公章，私自将我方当事人的专利产品图纸发给原告方，严重损害了我方当事人的利益。”
司延在询问梁永晖的时候，故意让他确定跟周明清商议转让专利使用权的日期和签合约的日期是同一天，还故意让他确定是当面商议，为的就是让后面这份证据成为定锤之音。
证据确凿，再无辩驳的余地。
法庭调查到此，这一局，恒悦科技赢了。
结束了庭审，周明清和姜予跟着司延出了法院。
刚刚的庭审很精彩，司延很巧妙地布局，让证人和原告方律师都往他事先挖好的坑里跳，最后再杀个措手不及。
周明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司律师，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否则我真的有口难辩。”
司延道：“不必客气，这个案子我们的胜率本身就很大。”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周明清道：“现在也到午饭时间了，如果司律师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司律师一起吃个便饭。”
司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下次吧，我中午约了客户吃饭。”
“那行，那就不打搅司律师了。”
等司延离开，周明清回头看着身后的姜予，“姜予，也谢谢你。”
姜予说：“你怎么这么多要感谢？”
“我确实该感谢你，谢谢你陪恒悦熬过了低谷期。”
“这话我可听腻了。”姜予说：“不过刚刚在法庭上，那个监控视频，倒让我觉得我的坚持和努力方向都是对的。”
“为什么？”
姜予笑了笑，“你那么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够辜负你的信任，对吧？”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周明清笑了笑，脸上浮起了一片红晕，他这是害羞了。

◎语气里带了一丝敌意。◎
恒悦科技的官司落下帷幕之后, 姜予更加放心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项目上，但对于恒悦科技的日常运营，周明清还是喜欢征求她的意见, 姜予每次都会很认真地给他建议, 也一步一步地教导他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公司领导者。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 姜予的每一天都很充实。
她和俞哲辰还是保持着隔三差五的视频通话，偶尔俞哲辰会偷偷跑来见她，但不会逗留太久, 每一次他出差, 都习惯性地在南城落地，然后来见了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三月初, 华睿集团和美国独角兽人工智能公司Meco达成战略合作的消息不胫而走, 跌了两个月的华睿集团股票一路高升，走势喜人。
俞哲辰把他和父亲的谈话录了下来，录音里的俞岷舟很不屑, 他说：“看在你努力的份上, 减半年就半年吧。”
“谢谢爸。”
很简短的两句话, 姜予知道, 他一定是掐了头去了尾，把最和谐的两句话剪了出来发给她听。
但姜予也很高兴，算上之前的半年, 这意味着她和俞哲辰分开的倒计时, 加起来减少了三百六十五天。
恒悦科技的智能轮椅上线两个多月, 就获得了将近五千万的订单，产品功能各方面也得到了良好的反馈, 很多使用者声称比一些大品牌更好用。
姜予计划着下半年给恒悦科技再做一次A+轮融资, 用于线上和线下销售渠道的铺设以及厂房扩张。
如今恒悦科技的智能轮椅口碑好, A+轮融资的资金基本不需要愁。
前些天赵志伟还特意找上她，跟她一块吃了一顿饭，聊了他自身公司的发展，也聊了恒悦科技的现状，赵志伟明显很满意，还特意跟姜予强调，有好的项目一定要告诉他。
随着姜予接触的项目越来越多，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她招了一个今年六月份将要毕业的学生进来，专门做基础辅助工作。
余景浩和楚雯雯在一起了，他们情人节的时候就确定了关系，可姜予三月份才发现，因为看到他们周末牵着手逛街。
余景浩还理直气壮，说当初你和小俞不也瞒了我们好久吗？
姜予心想是的，余景浩和楚雯雯不告诉她，估计也是担心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所以她明确的表示，她并不反对办公室恋情。
但余景浩和楚雯雯一致认为，公司是办公的地方，不能谈情说爱，所以两人在公司都十分收敛。
又是一年的科技展，姜予带着辰予资本的三人去逛展会，依旧是兵分两路，余景浩和楚雯雯一组，姜予则带着新来的实习生一组。
新来的实习生叫楚阳，是个跟名字一样的阳光大男孩，做事情也很认真，姜予每去一个展位，如果是感兴趣的，不等姜予说，他就开始拍摄产品做记录。
很让人省心。
最后去的是恒悦科技的展位，去年姜予过来的时候，恒悦科技的展位很小，且很简陋，今年周明清提前做了筹备，展厅精心装修了一番，人流量也翻了几倍。
姜予一进来，周明清就迎了上来，他含着笑问：“有看到什么特别新奇的吗？”
“跟去年差不多吧。”姜予说：“你忙你的，我就随便看看。”
“其实我也不忙。”他领着姜予在一张桌子坐下，“坐下来喝点水。”
姜予坐了下来，周明清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贴心地扭开，姜予再扫了一眼展位，问他，“效果如何？”
“还过得去，今早来了个客户，下了一百套试单。”
“那还不错。”
周明清笑了笑，“确实，能当场下单的都很不错。”
“说起来，今天我们刚好认识一周年。”周明清说。
去年今天，姜予就是在展会上，认识了周明清。
姜予总觉得上一次来展会是不久前，“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但过去一年，也发生了很多事。”
确实很多事，过去一年，她从华星离职，自己创业，还发现了俞哲辰的真实身份，经历了俞哲辰父母的阻挠，到现在两人分开。
而她去年今天看中的企业，如今也在她的投资扶持下，逐渐成长。
此时，一个业务员过来，“周总，来了几个外国人，我们几个英语不大行，应付不来。”
周明清朝着展位看了一眼，确实来了几个外国人，看长相有点像是东欧那边的人，恒悦科技暂时还没做外贸，所以也没请外贸业务。
周明清理工科出身，英语自然拿不出手，他看向姜予，“姜予，你的英语可以吗？”
“挺久没说，如果实在没人，我可以试试。”
“那太好了。”
姜予和周明清一块去接待那几名外国人，他们是从俄罗斯来的，其中一个会讲一点点中文，但不怎么流畅。
姜予的英语在学生时代还可以，大学期间做过展会的翻译，出来工作后，在金融行业英语比较重要，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练习英语，只是用的比较少。
这几个俄罗斯客户是做医疗器械进口的，他们也正在寻找智能轮椅的制造商，看了恒悦科技的智能轮椅后，他们很满意。
俄罗斯的市场很大，这对于恒悦科技而言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客户特别感兴趣，提出想要去工厂看，由于他们已经订了明天回国的机票，所以只能今天去。
工厂距离展馆不算远，周明清和姜予带着客人去了工厂，看了之后，还坐下来谈了谈一些细节。
之后，周明清还宴请了几位外国客户，带他们品尝了中国的美食。
晚宴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安排好了车送客户回酒店，周明清回头看了看姜予，“我又得要跟你说谢谢了。”
姜予脸上含着笑，“没事，举手之劳。不过，我们确实也得开始考虑外贸这方面的发展了。”
“你说的没错，我原本还想先做好国内市场，没想到这么快有外国客户找上门。”
确实是有点意外，但是找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姜予说：“客户的话，我先帮忙联系着，你这边尽快安排人事那边招外贸。”
“好。”周明清看姜予脸色有些潮红，她今天也没喝酒，“对了，你脸有点红，不舒服吗？”
姜予用手背探了探额头，“估计是有点发烧，最近是流感高发期。”
周明清也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他心里一怔，“你这是发高烧了，得去医院看看。”
姜予其实从下午开始就有点不舒服，只是一直忍着，忍着陪客户看厂，吃饭，刚刚吃饭过程中她就觉得头重脚轻。
周明清带着姜予去了一趟医院，一量，体温达到了三十九度八，医生马上安排输液。
春天是流感高发期，九点多钟的医院人很多，输液的人也不少，他们还需要排队。
姜予看时间不早，对周明清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待会输完液自己回去。”
周明清坚决不走，“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还病着，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姜予想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自己在外面工作这些年，肠胃炎又或者感冒发烧，都是自己来医院看，自己输液然后再回家，她习惯了。
她也没那么脆弱。
只是周明清说什么也不肯走，姜予便默认让他陪同了。
周明清为了让姜予能够躺下来一边休息一边输液，他直接办了住院，安排她去了病房输液。
她发着烧，脸很红，整个人晕晕沉沉地，几乎是扎针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周明清就在旁边守着她，怕她的手乱动，针扎进肉里。
姜予睡得很沉，周明清看着她入了神，他从来都不敢盯着她看太久，怕引起她的反感，像现在这样能够一直看着，他觉得太奢侈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变态，明知道她名花有主，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动歪心思。只是他从小接受正统的教育，即使他心里有再多歪心思，他也不敢表露，不敢违背道德，只能隐忍着。
他今天跟姜予说，去年的今天他们初次见面，但他没把心里话告诉她，去年的今天，他就已经对她一见钟情。
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周明清感觉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了，那些违背道德的思想在脑海里疯长。
快要把他逼疯。
他慌乱地站了起来，出了病房，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去。
吊瓶快到底的时候，周明清叫来了护士，他跟护士示意让她小点声，不要吵醒她。
姜予被烧得昏昏沉沉，拔针也没能让她醒来。
周明清也不叫醒她，如果叫醒她，她或许就要回家，而让她一个发着高烧的人独自在家，他不放心，那还不如让她住在医院，如果高烧不退，还能立即采取措施。
姜予天快亮才醒来，醒来时发现周明清伏在她床边睡着了，她这才想起昨天的事。
她探了探额头，还有点烧，只是比昨天好了一点点，她的头依旧很重，整个人都有些混沌。
周明清也醒了过来，看姜予醒了，他问：“好点了吗？”
“好一点了。”
周明清站了起来，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点烫。
姜予没想到自己一睡就是一整晚，估计周明清不好叫醒她，“抱歉，麻烦了你一整晚。”
“没事。”周明清说：“反倒是我该跟你道歉，昨天你明明都病了，我还让你帮忙接待外国客户。”
“那也是我自愿的。”姜予揉了揉脑袋，“我现在脑袋一片浆糊，估计没办法去公司了。”
“你应该好好休息。”
姜予也觉得自己该好好休息，于是让周明清送她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她洗了个澡，周明清给她买了粥，她吃了之后，打算再睡一觉。
周明清还得去展会，所以看她睡下就离开了。
姜予刚躺下，梁慧芸的电话打了进来，“小予，今天是你生日，你爸厂里最里面没什么事，要放几天假，所以我们两想过来给你过生日，顺便住几天。”
姜予说：“嗯，你们过来吧。”
“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嗯，对，有点发烧，我今天没去上班，在家。”
“吃药打针没有？”
“昨晚打了，今天好了点了。”
“那行，你注意休息，我和你爸在车站搭车，中午之前能到。”
“好。”
挂了电话之后，姜予再点开日历，原来今天还真是自己的生日，她都没怎么在意。
小的时候，她总盼着父母能给她过生日，可长大之后，她逐渐的对过生日没了当初那份热忱，但每次身边的人在这天给她祝福，她又觉得很温暖。
被在乎的人记住生日，都会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她睡不着了，于是打开了家里的电脑，回复了微信里的所有消息，查看了邮箱里项目方发来的一些文件。
一忙，就停不下来。
周明清回到了家里，周母迎了上来，“姜予怎么样？好点了吗？”
昨晚周明清没回家，周母打电话过来问的时候，他跟母亲说了姜予发烧的事。
“体温降下来了，刚送她回去休息了。”
“那她身边有没有人照顾着啊？”
“没有。”
“那怎么行，要不你跟她说说，我反正在家也闲着，我过去照顾她吧。”
周明清也担心姜予，但他今天还得去展会，走不开，周母主动提出要去，周明清便打电话征求了姜予的意见。
姜予在电话里说她父母晚点会过来。
周母放心了下来，“那就好，晚点我买点莲藕排骨，炖个老火汤，你到时候给她送过去。”
“嗯。”
周母又随口问了一句，“昨晚你陪了她一晚上，她有没有一点感动？”
周明清知道母亲的心思，他再次强调，“妈，人家有男朋友。”
“你真是傻，上次我打听了，姜予和她那个男朋友分开了，听说是那男的家里面不同意，你得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好的姑娘，可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
周母在家做全职主妇，平时常去公司给他送饭，偶尔也跟公司几个人聊聊八卦，自然什么都知道。
周母说，姜予还没结婚，那她就还有选择权。
被周母这么一怂恿，周明清确实有点动摇，他从小到大都是遵纪守法的那一个，道德感也很强，他强行压着对姜予的那一份感情，完全是处于道德的自我约束。
今天展位上没什么特殊情况，到了五点钟人流量很少，他先离开了展馆，先是回了家，带上了母亲准备的莲藕排骨汤，还有易消化的小米糕前往姜予家里。
开门的是梁慧芸，她看到了门外几分儒雅的男人，“你是？”
周明清说：“我是姜予的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是特地来看望她的。”
梁慧芸哦哦地点头，“快进来。”
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工作的姜予放下电脑，她声音有些沙哑，“我其实好多了，你不用跑一趟的。”
周明清示意手上的东西，“其实是我妈给你做了些吃的，让我带过来。”
姜予有些无奈，“阿姨真的太客气了。”
梁慧芸听他们的对话，很好奇，“你妈妈也认识我们家姜予吗？”
周明清点头，“嗯。”
梁慧芸心里很高兴，“怎么认识的？你带她见过了吗？”
姜予怕梁慧芸误会，特意解释道：“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去明清他们公司，好几次遇到他母亲送吃的，所以就认识了。”
“哦，原来如此。”
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姜保成听到他们的对话，下意识地打量着周明清，心里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更适合过日子。
周明清说：“东西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搅了。”
梁慧芸道：“来都来了，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吧。”
周明清道：“谢谢阿姨，不过我妈也做了我的饭，我还是赶回去。”
“别呀，今天姜予生日呢，留下来跟她一起过生日。”
周明清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改变主意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梁慧芸笑了笑，“就该这样，客气可不好。”
周明清看了一眼姜予，他什么都没准备，他说：“蛋糕订了吗，我订个蛋糕吧。”
姜予说：“不用了，我感冒也不能吃，我爸妈他们也不吃。”
“那……我再去买点什么。”
姜予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她道：“别买了，不用太客气，一块吃个饭当庆祝吧。”
周明清点头，“嗯，好。”
梁慧芸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做饭了，周明清自动自觉地进了厨房，帮梁慧芸打下手。
姜保成把这个小伙子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
姜保成问坐在沙发上看邮件的姜予，“这个小伙子是做什么的？”
姜予随口说：“他是一家智能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
又是老板？姜保成问：“富二代吗？”
“不是，富一代，”
“你们怎么认识的？”
“去年我看中了他的项目，给他投了一笔钱，所以目前我也算他公司的懂事。”
姜保成了解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姜予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的文件上，所以对姜保成问这些问题并没有太上心，只当他是好奇问的。
做好了饭，他们四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梁慧芸原本想给姜予做点粥，煲点汤，但她发现周明清的母亲已经做了莲藕汤，还蒸了小米糕，她也就没额外做。
梁慧芸吃了一口周母做的小米糕，赞不绝口，“小周，你妈妈做的这个小米糕真好吃，很松软。”
周明清说：“谢谢阿姨夸奖，我妈她平时在家没事，就爱做这些吃的。”
“那挺好的。”梁慧芸说：“对了，你爸爸还在工作吗？”
“我爸的话开了个修车店，开了有十几年了，他闲不下来，每天还要往店里跑。”
看来是普通家庭出身，姜保成说：“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车，修车生意也好做。”
“那倒是。”
姜保成又问：“我刚刚听姜予说，你公司是做那个什么智能轮椅的是吧？”
“对，目前的主要产品是智能轮椅。”
“怎么想起做轮椅了？”
周明清说：“我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一直对机械设计很感兴趣，毕业后进了一家做工业机器人的公司，后来参加了一场公益活动，看到了很多身体不便的老人和残疾人，就想如果能做一台适合他们的轮椅，让他们更方便的去生活，那应该很有意义，于是我就开始研发智能轮椅。”
姜保成和梁慧芸听他说完，都一直认为这个男孩子很善良，而且很有同理心。
梁慧芸称赞道：“那真的很厉害。”
周明清看了一眼旁边的姜予，“其实一路走过来，都是姜予在背后推着我，我虽然懂机械设计，但对经营公司一窍不通，如果不是她帮助我，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设计的产品得到推广。”
姜保成说：“所以这家公司，是你们两合伙做起来的，是吧？”
周明清说：“可以这么说，并且，姜予的功劳更大。”
姜予道：“你这也太谦虚了。”
姜保成和梁慧芸两夫妻都觉得，怎么看他们两怎么配。
吃了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周明清帮着梁慧芸收拾了餐桌，很是勤快。
他还想揽下洗碗的任务，梁慧芸怎么也不让他来洗碗，他这才作罢。
姜予说：“在我家随便一点就好，不用太客气。”
周明清说：“我倒觉得我已经很随意了。”
姜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今天展会效果怎么样？”
“人流量没昨天多，不过还是有一两个有意向的。”
“那挺好。”
此时，姜予的手机响了，是最近对接的一个项目方打来的，客厅里姜保成开着电视在看，有点吵，她跟周明清说了句接个电话，便起身进了房间。
周明清觉得自己坐在这也没什么事，于是起身跟姜保成说：“叔叔，我先走了，你待会帮我跟姜予说一声。”
姜保成说：“不多坐一会儿吗？”
“明天还有展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好，以后常来。”姜保成拿出手机，递给他，“对了，存个号码，我这几天都在南城，等有空，去你们公司也瞧瞧。”
“好。”周明清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了姜保成的手机，“叔叔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