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荫捂着青白的脸：“刚开始觉得挺刺激的，还有点兴奋，听得多了就腻了，后来我觉得好吵……总之，我完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兰知指尖轻点了一下装着留音石的储物手环：“那也得先录完这批再说。还是说，你连钱都不想赚了？”
傅沉荫咬牙：“我赚。”
兰知给他打气：“加油。”
常丽泽看着于心不忍：“咱对他是不是太狠了？”
兰知侧头看了他一眼：“小丽啊。”
常丽泽瞬间炸毛：“不要叫我小丽！”
兰知没管他，只是问道：“你小时候喜不喜欢学医药？”
常丽泽一想：“还挺喜欢的。”
兰知再问：“为什么后来不喜欢了呢？”
常丽泽看了看她，再看看傅沉荫孤寂的背影，忽然就悟了——这是给傅沉荫的历练！
傅沉荫喜欢风月，她就使劲地把他按在风月里，让他体验到腻，甚至体验到吐，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寻欢作乐了。
不得不说，这个手段有点太狠了。
一对比，他觉得他确实是她心爱的小宝贝无疑了！
为了那五千个留音石，傅沉荫不得不在含欢星院多待了一天。
这一天，他如坐针毡。
对于情（不要屏蔽）涩，沉迷的人会特别沉迷。
可一旦厌腻，也是会厌腻到极点。
如今傅沉荫就是这个状态。
好不容易等到五千留音石录完，他拿着留音石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出含欢星院，仿佛待多一秒都会吐出来。
兰知却还是没放过他：“验过品质了吗？”
傅沉荫面有菜色：“验过了。”
兰知道：“那有分出上中下三种品质吗？”
傅沉荫：“……”
好在含欢星院做事有条理，不同人录的留音石分为不同的袋子装着并在袋子外面标了名字。
傅沉荫凭名字就能区分出来。
有些忘记了的，也只需要从里面拿出一个稍稍听几句就能确认。
傅沉荫被奴役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也录了一些男声的，于是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让兰知来区分。
他满以为兰知会不乐意，谁知兰知乐在其中。
她甚至不时点评一句。
“这个声音可以，很性感。”
“这个有磁性，好像有爪子在心里轻轻的挠，可以想象对方唇角带笑的样子，应该能卖高价。”
“这个声音如果再低沉一分，效果会更好。”
傅沉荫：“……”
三人按品质确定好价格之后，天又快黑了。
傅沉荫担心兰知又让他去含欢星院，正想找个借口去修炼，就听兰知道：“走了，吃完饭我们去暗市转转。”
傅沉荫和常丽泽一时茫然：“什么暗市？”
兰知解释道：“祈春城最著名的夜市，专门卖不方便摆到明面上的东西的地方……本来是专门卖合欢品的，渐渐发展成什么都卖，现在是出名的销赃之地。”
傅沉荫到祈春城也有好几次了，却从来没听说过暗市，不由得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知笑眯眯道：“从明熙嘴里打听的。”

傅沉荫和常丽泽齐齐沉默了。
他们在美人面前不是打情骂俏就是面红耳赤，而兰知却在不动声色之间就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和她一对比，他们简直得丢。
不过，只要不去含欢星院，他们都还是很乐意的。
饭后，兰知领着两人出门买了祈春城特产之一的蒙面黑纱斗笠戴好，然后才大摇大摆地朝暗市走去。
暗市的位置也很有意思，就在祈春城的闹市之中，表面上是一座普通的府邸。
府邸大门口悬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只要灯笼亮着就能进去。
兰知朝两人点点头，三人一同踏了进去。
星气微动，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幽暗的竹林，竹林间条条曲径通幽，看不到通向何方，显然是一座可以防窥探的阵法。
竹林前方有张开的横幅卷轴犹如牌匾，卷轴上书写着暗市的规则。
卷轴下方是一个小口，专门用来收钱的。
想进暗市先交一百星元。
把钱放进去之后，阵法开启，可供一人通行。
兰知拿出一百块放进去，顺利穿过小道，看到了暗市的真面目——
就是一个大型露天地摊！
地摊上人来人往，比起祈春城的闹市竟不相上下。
“佳人在怀时你是否有心无力？龙虎丹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一夜生龙活虎！”
“都来瞧瞧啊，秘境里新鲜出来的麒麟掌，药食同源，可做菜可入药，剩下最后一点了，卖完即止！”
“强者绘制的窜天符，一瞬可达千米之外，是逃命的必备之物，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
一瞬间，兰知竟有回到平澜星院招生前的感觉。
她没有立即找地方摆摊，而是先在集市上转一圈，看看他们都在卖什么。
如明熙所说，大约有一半是合欢之品，摆出来的东西不管样式还是品质，一看背后就是有完整的产业链。
有些还直接摆了块牌子：二十件起售。
这是只做批发的意思。
兰知心里暗暗点头。
如果只能一个个卖，卖得就太慢了。
有人过来批发，意味着一次能卖几百个甚至几千个，这样他们可以省很多功夫。
剩下一半大多是赃物，尤其是刀剑这些武器，明显不是新货，而且都是只有一件，有些还沾着明显的血迹。
此外还有少许个人的丹器阵符和一些秘境里出来的连卖家都不知道用处的东西。
能到这里来的大部分品质都不错，而且卖家急于出手，价格不会很高。
兰知在卖矿石的摊位前蹲下来，挑了几块觉得不错的矿石，刚付完钱，常丽泽就找到了她，看到她付钱不眨眼的样子，急得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你买东西都不砍价的吗？”
兰知没钱的时候一块钱都要砍，有钱的时候随意花……她于是道：“你帮我砍？”
常丽泽摩拳擦掌：“没问题，交给我。我之前跟着药修阁去进药材，学了好多砍价技巧。”
兰知：“行。”
兰知随后买了麒麟掌和两本残破的典籍。

常丽泽砍价还真有两下子，帮兰知省了两百块钱。
这时候傅沉荫也到了，他看到各种作用诡异的药粉就走不动路，一口气买了十几种，也是常丽泽帮他砍价。
兰知看到毒粉立刻就想起和鸠族强者对战时被他坑了的事情，目光凉凉地看着他：“那枚戒指上淬了什么毒？”
傅沉荫随口道：“那个叫恨天。中了恨天，心中的怨恨会放大几千倍，恨天恨地恨所有，恨不得杀尽天下人。”
兰知斜睨着他：“那你还给我？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傅沉荫连忙解释：“那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想害你。恨天虽然刚开始确实会助长敌人的气焰，但气怒之下攻击也会乱，提前知道的话避开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只要半刻钟对方的力量就透支了，到时你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他。”
兰知：“……可我并没有提前知道。”
傅沉荫干笑了一声：“我以为我熟悉的东西，别人也熟悉。”
那时两人又忙着挡箭雨，谁也无暇多说。
等后续想起来已经迟了。
好在兰知没事。
傅沉荫想了想：“我再送你几种药粉当赔礼？”
兰知：“我谢谢你。”
逛完一圈，兰知正看哪个地方适合摆摊，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角落里一点璀璨的光芒。
转头望去，那里有个小小的摊位。
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个袋口大概七八寸宽的袋子，里面放着一堆光芒璀璨的珠子，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各种大小，应有尽有。
兰知抬脚走过去，问摊主：“怎么卖？”
摊主正闲得嗑瓜子，懒洋洋道：“这些珠子可都是储物灵宝，两万一个不二价。”
傅沉荫闻言走过去一看，顿时嗤笑出声：“是拿来配储物灵宝的珠子吧？还两万块，两百块一个我都嫌贵。”
摊主居然还真的顺势和他讲价：“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傅沉荫：“……不要。”
兰知却道：“不急，我看看。”
她蹲下来往袋子里看了一会儿，又问：“可以倒出来吗？”
摊主摊开一块布，把一袋子珠子哗啦一声倒在布上：“随便看。”
兰知还真一个个看了起来。
傅沉荫说是拿来配储物灵宝的珠子，其实只对了一半，兰知翻了翻，发现里面是什么珠子都有，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用来做珠帘的珠子。
世家讲究排场，珠帘都是用灵丝打络，用宝石来做珠，是以多少都带着些星气，夹杂在里面，让人很难分辨到底哪个好。
兰知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摊主八成是故意的，把各种不同品质的珠子混在一起，让感兴趣的买家自己挑。
挑出来的不管贵不贵，他都会漫天要价，感兴趣的基本跑不掉被宰的命运。
如果不买，他可以放出来另外卖，买家挑半天就等于白帮他干活。
毕竟，能被买家在众多珠子里挑出来总归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总言之，这个摊主有点黑。
兰知从来不怕人黑。
想要黑，这么多东西肯定品质有高低。
有高低，捡漏的机会不就来了？

兰知慢条斯理挑了一会儿，还真让她在里面找到了几颗不错的珠子。
其中一颗看起来像是黑珍珠，实际是储物灵宝珠，另一颗珠子是清浅的紫色，里面似乎带着絮，看起来品相不怎么样，实际上却大有乾坤。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拿起一颗眼色金黄且十分剔透看起来就很贵的珠子：“这是金钩吻珠吧？”
摊主停下嗑瓜子：“你的眼光不错，一下子就看得准准的。”
兰知问道：“多少钱？”
摊主道：“看在你识货的份上，就一万六吧。”
兰知没有再问，就这么把珠子放下了。
她又看看别的，一会儿又拿起来问价，一连问了几个，基本都是嫌贵，想站起来离开，却又有些犹豫。
摊主本来慢悠悠地嗑瓜子，这会儿担心她真的会走，有些沉不住气：“挑了这么多，一个都不要？”
兰知叹气：“金钩吻珠我倒是想要，就是太贵了。”
摊主问：“你觉得多少合适？”
兰知这才开始正经讲价。
两人你来我往，加上常丽泽在旁边帮忙，成功把价格压到了一万以下。
最终摊主咬死价格九千九，兰知却最多只愿意给到八千二。
摊主既想做成这笔生意，又不愿意放弃这一千七，道：“不就是一千多块，我给你搭几个别的总行吧？”
兰知目光在珠子堆里扫了扫：“搭什么？”
摊主又拿起瓜子嗑起来，就这么看着兰知：“你自己看，要是能搭的，我就给你搭了。”
兰知拿起自己之前问过的虞墨珠：“这个？”
摊主忍不住笑了：“你也太狠了，伸手就要这么好的，岂不是得亏死我。”
兰知只好放下，拿另一颗也是问过的价格稍低的：“这个？”
摊主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些都不行，你另外再挑几个吧。”
兰知往那堆里面翻了翻，随手拿起一个：“这个呢？”
摊主一看：“不行。”
兰知叹了口气，拿起浅紫色的珠子，刚想问，又道：“算了，拿这颗的话是我亏了。”
她刚要放下，摊主扫了一眼，赶紧道：“这个我看行。”
兰知却不依了：“不行，这个太便宜了，如果这个你还得再给我搭一个，不然我可亏大了。”
摊主无奈：“……你这小姑娘也太难搞了。这样吧，你再拿个便宜的，贵的就别想了。”
兰知沉吟片刻：“我想要颗黑色的，虞墨珠你不肯搭，黑珍珠你就给我一颗呗，哎呀不行，黑珍珠不值钱，至少得两个。”
摊主气笑了：“小姑娘，你占便宜没完了是吧？都已经搭两件了，还想搭，美得你！”
兰知知道他的心思，也差不多了，便道：“行吧，两个就两个了。”
她拿起那颗黑色的储物灵宝珠，连同金钩吻珠和浅紫色珠一起，付了九千九。
买完兰知心满意足地起身去找摊位，摊主大赚了一笔不想等她反应过来回头闹，瓜子也不磕了，把布上的东西麻溜一收放进袋子里，起身走人了。

第199章 天天如同过新年
兰知瞥到摊主的身影离开，干脆也不找摊位了，直接用了他的位置，摊开布把留音石随身听摆出来。
傅沉荫一边拉布角，一边问：“这颗金钩吻珠很好吗？看你好像非要不可的样子。”
常丽泽摇头：“我觉得不是。”
兰知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到后面，他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但他和兰知相处这么久，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她手里有钱的时候是不乐意为了这点钱讨价还价半天的，她宁愿直接砸钱买。
所以，必然事出有因。
说话之间，兰知已经探出了黑色储物灵宝珠里面有五立方的空间，闻言抬手绘了个防止被人听到的隔音阵，笑眯眯问常丽泽：“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常丽泽稍稍想了想：“难道是另外两颗珠子？
兰知赞许道：“对了。”
她把储物灵宝珠丢到他的怀里：“你的储物灵宝不是被搜走了吗？先用着这个吧。”
常丽泽惊了：“储物灵宝？！”
傅沉荫也惊了：“多大空间？”
兰知比了个五。
储物灵宝最便宜的一立方也要五千块起步，五立方的价格至少在两万以上。
常丽泽倒吸了一口气：“一颗金钩吻珠加一个储物灵宝才九千九，赚大发了！”
兰知却道：“金钩吻珠是假的，是普通钩吻珠伪造的，顶多就值两千块钱。”
常丽泽道：“那也够赚的了，更别说还有颗紫色的珠子。……那颗珠子该不会也是什么特殊灵宝吧？”
兰知拿出紫珠给他看：“普普通通雷隐珠。”
常丽泽没听过雷隐珠，但一听名字就知道非同小可：“这个值多少钱？”
兰知：“不知道，但几十万肯定没问题。”
常丽泽：“！！！”
傅沉荫：“！！！”
常丽泽回忆起兰知和摊主讲价的过程，终于懂了：“难怪你非要让他搭上两个……你是故意挑了这个金钩吻珠吧？让他以为你不懂行想大赚你一笔，然后你利用他想占你便宜的心态拿了反赚一个雷隐珠，顺便还给带了个储物灵宝。”
兰知点头：“差不多吧。”
常丽泽看着手里的储物灵宝珠，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吗？简直步步是坑，我算是长见识了。”
兰知失笑：“这不算什么，就随便玩玩而已。”
傅沉荫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做生意的，简直就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常丽泽立马回护：“比不上你这个老六。”
三人边说话边摆摊，很快就摆好了三个摊子。
其实兰知觉得三人分开卖会比较好，但傅沉荫觉得他有必要先学一会儿，等差不多了再出师。
兰知也没强求，撤去隔音阵：“可以开始了。”
常丽泽这方面很有经验，立刻扯开嗓子叫卖：“星灵十大美人的留音石随身听，声娇人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喊了几声，还真有人来看。
但一问价格，立马劝退了。
傅沉荫见状也开始喊：“你夜里是否寂寞如雪？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星灵十大美人的留音石随身听让你天天夜里如同过新年！”

其实，兰知觉得这样喊话太费嗓子了。
他们本来就是做留音石生意，干嘛不录个喊话的留音石呢？
她才要从储物手链里找空白留音石，喊了几声就觉得不耐烦的傅沉荫直接播了一个留音石。
顿时，人来人往的暗市里突然传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整个暗市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买家卖家，全都看了过来。
饶是兰知平时脸皮厚，也忍不住跳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播这种东西，有点太丧心病狂了。
她看傅沉荫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到底没让他关上，而是把自己的摊位挪到了隔开一段距离的空地上。
她要脸！
常丽泽也觉得分外羞耻，但为了赚钱硬是忍住了，还配合招呼看过来的众人：“星灵十大美人的留音石随身听，超高音质，独此一家，就算不买，看看也可以的。”
还真有不少人涌过来看。
有几个散客觉得不错，挑挑拣拣买了一两个。
有几个做批发生意的客人讨价还价一番，拿了几十个，买完还被常丽泽指路到兰知这里买了几个男声版的。
陆陆续续有人来。
后面还有两个专门做批发的客人，都拿了上百个。
一个晚上下来，差不多卖了五百个。
时间转眼就到了午夜，暗市里的人渐渐少了，不少卖家都已经卖完准备收摊了，兰知估摸着差不多了，刚想叫常丽泽收摊，一个先前买了二十来个的客人去而复返，还带着一个看似主事者的人物直奔他们的摊位，开口就是全要。
不过，价格得低一点。
这批留音石随身听无法像音修录制的歌曲那样对修炼有作用，兰知也就没把价格定得很高，只是收取合理的利润，按最终呈现的效果上中下品质售价分别是三千二百八十八，两千八百八十八和两千四百八十八。
谈完价格后，最终以每个各减三百块成交，总金额还抹掉了零头。
到手一共是一千八百万。
常丽泽和傅沉荫当场惊呆了。
他们这次生意是四三三分成，兰知四，他们俩三，减去三百多万成本，他们各自能分到四百多万！
他们一出暗市就兴奋得在街上狂奔：“发财了！发财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兰知找个暗巷脱了斗笠和黑袍，在街边找个食肆坐下来慢悠悠地吃宵夜，等他们兴奋劲过了回头来找她，才慢悠悠地起身：“走吧，我们继续去赚钱。”
两人连忙跟上。
走了一会儿，常丽泽想起没有留音石了，连忙道：“我们先赶紧让星院再送一批过来？”
兰知摆摆手：“星院里供应不上了。”
留音石随身听这几天各洲都传遍了，每个洲每座城的店铺都供不应求，而平澜星院能绘制聚声阵和隔音阵的也就一百来人，加上教习教谕教授和阁主火力全开，日产能也就一千出头。
之前的五千个已是星院看在她的面子上特意匀出来给她的，再多就没了。
常丽泽还想再赚一千多万的激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那怎么办？”

她的复制阵可以重出江湖了！
自从出了平澜星院出了超高音质版留音石，普通的留音石就彻底失去了市场，到处都在大甩卖。
原先售价三百多，如今两百出头就能买到。
用星石加复制阵复制聚声阵和隔音阵，每个大概会增加三百块成本，不过利润高，少赚点也没什么影响。
兰知一口气买了两万留音石，又买了一大堆材料，还去银庄兑了一百块上品星石。
他们客栈所住的小楼是四人间。
兰知一个人在楼上，隔壁还有一个空房间，正好可以用。
首先，她在房间里绘了个超级聚气阵，将四面八方的星气都汇聚到房间里，这样可以减少对星石的消耗。
紧接着，她把房间里的床收进储物灵宝中，把买来的两张大长桌案摆进去一左一右放着，然后拿了一个留音石绘制聚声阵和隔音阵。
随后，她开始做复制装置。
完成之后，她让常丽泽盯着复制装置，自己继续做第二个，第三个……
兰知一口气做了二十个装置，分别放在两张大长桌上一字排开，又分别做了可供十个装置同时使用的皮带输送机，常丽泽和傅沉荫两人只需要把留音石放上输送机上就行。
常丽泽和傅沉荫都看傻了。
他们以为她之前在器修阁和阵修阁所做的一切已经是极致了。
没想到，她又一次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常丽泽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师姐，你太神了！”
兰知：“才到哪儿，这只是半自动而已，还可以做成全自动……”
她立刻就想到了机器人。
用修仙界的方法，那就是傀儡。
如果做两个傀儡专门负责把留音石送上运输机，就完全不用他们看着了。
不过，眼下已经够用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常丽泽忍不住问：“什么叫全自动？”
兰知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留音石的外壳还是由平澜星院送过来。
器修阁是平澜星院第一大阁，有的是人手，留音石外壳制作又简单，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等平澜星院的剑修把留音石外壳送过来时，他们已经完成了两千多个。
兰知于是按平澜星院的价格把两个剑修留下来帮忙把留音石装进壳子里。
完成前面五千个之后，由傅沉荫送到含欢星院录制，其余人继续在客栈里忙活，直到两万个留音石全部完成。
这时，傅沉荫也把和含欢星院签订的剩下随身听录制全部完成了。
这时已是四天之后，兰知把装置打包好让剑修带回去给阵阁使用，就和常丽泽、傅沉荫两人揣着留音石随身听再次去了暗市。
这次他们一出现，都不用吆喝，立刻有十几个人围上来，每个都是做批发的大商家，三下两下就把那一万两千二百个留音石随身听抢光了。
他们还不约而同地留了传讯符，让一有货立刻通知他们。
两人都看麻了。
一走出暗市，傅沉荫就迫不及待道：“快把剩下的空白留音石给我，我现在就去含欢星院。”
兰知却道：“不用去了。”

兰知道：“我们和含欢星院的生意已经结束了。”
傅沉荫不在意道：“那有什么？还可以再签啊！”
常丽泽“啧”了一声：“兄弟，你不懂。”
傅沉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哪里不懂了？”
常丽泽到底是在商如岐身边跑腿的，商业嗅觉还是比较敏锐，兰知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除非我们的录制费给到一千块每个，不然含欢星院不会愿意的。”
含欢星院在祈春城算是地头蛇般的存在，他们三人在暗市里卖留音石随身听是逃不过他们的耳目的。
含欢星院之前签约签得那么爽快，是因为这桩生意稳赚不赔。
可一转头发现他们在暗市里卖留音石随身听卖得那么贵——二十倍的利润，谁不眼红？
含欢星院本来就是做风月行业的，要人有人，要客有客，能自己录制去卖，怎么可能还会要他们那一百一？
常丽泽见傅沉荫还是一脸茫然，便道：“如果是你，你不想撇开我们自己做好多赚一点？”
傅沉荫终于懂了，用扇子拍了一下头：“艹，那我们岂不是没得做了？难怪我后面那次去时心心一直问我空白留音石是怎么来的？我完全没多想，就随口说是我们自己做的。”
但提到空白留音石，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她们现在肯定买不到我们这样的空白留音石，那我们不做随身听了，卖空白留音石给她们总行吧？”
常丽泽白了他一眼：“除非你想把生意做死了。”
傅沉荫再次茫然：“为什么？”
常丽泽叹气道：“我们卖空白留音石给她们确实是能赚，可她们只要把价格放低一点，买我们的这批商家的货还没出完就砸手里了，以后谁还乐意和我们做生意？”
不等傅沉荫说什么，他又道：“还有，如果她转手卖空白留音石给别人，别人拿去录制歌曲，冲击的就是我们星院的生意，明白吗？”
傅沉荫愣了半晌，有些意外：“做生意还得考虑这么多？”
常丽泽完全不想和他说话：“就只有你们秘境堂才会觉得我们行商堂整天在醉生梦死……你们这些进秘境的就只要管好自己，我们行商堂那是裤腰带上系着整个星院的生计，半步都不能错，明白吗？”
这话傅沉荫不乐意听：“什么叫我们秘境堂只需要管好自己？我们那是刀口上舔血！”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兰知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个糖画，边吃边听他们吵。
等糖画吃完了，他们也吵完了。
谁也没说服谁。
但他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搞钱。
冷静下来之后，他们跑回兰知的身边，傅沉荫速度更快一些，赶在常丽泽前面问：“难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兰知道：“做是能做的，我们回平洲做。”
傅沉荫立刻问：“找谁？”
兰知道：“找像柔娘那样的散人。”
像含欢星院这样的势力随时可以撇开他们自己做，但像柔娘那样的散人却不会。

第203章 被打击到了
散人能做的量不多，自己买空白留音石价格贵也麻烦，找渠道售卖又没那么容易，还得花心思处理杂务，她们更愿意轻松安稳地拿一份录制钱。
和她们合作，可以细水长流。
傅沉荫想到柔娘第一批只做了两百个留音石，到底还是觉得含欢星院的一次性两万个比较香：“散人很难把生意做大啊，我们和含欢星院真的没法再合作了吗？”
兰知淡笑了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如今留音石随身听的市场才刚刚兴起，远远未到饱和的程度，各个势力能抢滩的肯定都会自己下手抢占先机。
等下手的势力多了，恶性竞争到一定的程度，普通势力拼不过世家资本，要么选择退出，要么联合起来和世家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