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顺着荷官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只白貂温顺地呆在喜乐怀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还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攻击性。荷官心里不由冷笑,哼!你这畜生这回知道怕了吧,等会儿看二爷怎么收拾你!
男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紫尾貂,眉梢微动,脸上若有所思。刚刚这屋里强大的灵力应该就是从这只白貂身上发出,它是玄兽?他再转过来,没有漏掉荷官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当下就明白了事情始末,怕是这荷官自己贪心惹事,在这贼喊捉贼。
那边的云天看到男子盯着紫尾貂看不由心下一沉,这人莫不是看出了些什么?紫尾貂的灵力不行,要是这男子发难,自己可顶不住啊。他不由得攥紧了握着匕首的手,全身肌肉僵硬蓄势待发。
男子抬眼又看了眼喜乐和云天,沉吟了半晌后突然轻笑了声:“两位别紧张,我想是一场误会,我的人冒犯了贵客,秦某在此给两位赔个不是。”说完,拱手作了个揖,态度十分亲和。
云天被他这动作惊得一时怔楞起来。
“二爷,这……”荷官惊讶地问,这两人什么来头,二爷居然对他们恭敬有礼?
“来人,把这刁奴拿下!”两个大汉连忙上前抓住荷官,荷官脸色大变,胆颤喊道:“二爷,二爷,您听我说!”秦二爷没理他,挥挥手让大汉们直接把人拖了下去。
“还不快把银子还给贵客!”男子厉声喝道,身后的随从立马上前亲手捧起桌上的银子包好,然后恭敬地献给云天:“两位贵客多有得罪,请收好银子。”
云天惊讶地看着一切,等到银子递到眼前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平静地接过包裹后微微点头,这不卑不亢的举动落在男子眼里,引得他眼里划过一丝赞赏。
男子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眼随从,随从心领神会,转头叫道:“你们都跟我出去!”然后领着剩余的壮汉快速地拖走了地上的尸体退了出去。
“两位朋友今日受惊了,秦某理该做东给两位赔罪,不如跟我到雅间坐坐?”男子温和地笑说。
云天刚想开口拒绝,紫尾貂突然吱吱叫了几声,甩了下尾巴碰碰他肩膀。云天明白过来,这是要他们跟着去,他不由皱了皱眉。
这紫尾貂又想搞什么名堂?它不是畏惧这男子吗,怎么现在又主动要留下来?
再看看怀里的喜乐,原本开朗甜笑的小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嘟着嘴让人心生怜惜。刚刚替他受了一棍肯定不轻,想到这云天觉得也有必要先让喜乐休息一下,而且得先看看她的伤到底怎样了。于是拱手答道:“有劳这位二爷,还请二爷给我点金创药和一间单室,我的朋友需要上药。”
“这是自然,来人,带贵客上楼。”
男子看着紫尾貂和云天的互动,眼光闪动,心里越加确信:这白貂,不简单。至于云天和喜乐两个人,能把玄兽收做宠物,也不是普通之辈。
第9章 只是单纯对我好
一个穿着灰色长褂的下人把云天他们带到二楼尽头处一间雅房。房间里的摆设极尽奢华,精致却又不俗气。一应红木雕花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花瓶里插了几支紫茉莉,把房间点缀得脱俗又清新。
很快又有另一个下人进来送上几瓶伤药,不等云天发话放下药瓶就自动退了出去,并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这些仆人进退有礼,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比起一楼的荷官和那几个魁梧大汉,完全不是同一层次。看来这二爷治下森严,能有这样排场和手段来历可不一般啊。
云天按下心里的疑惑,先去喜乐的伤要紧,刚刚那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骨头弄伤。
“喜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那根木棒这么粗,那人又下了死手,怎么可能没事。听话,过来!”云天坐在床沿,一边说一边把喜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突然意识到她挨棍的位置在肩膀,如果要察验伤势就得拉开衣服。云天不觉脸上一红,他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心急,一时忘了男女之防。
“好了,给你看看。”喜乐却没什么感觉,她径直解下外衣的盘口,然后拉下亵衣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上面的肌肤如白瓷般细腻,仿佛吹弹可破。
云天的心跳蓦的一停,漏跳了一拍。顿时连耳根都通红起来,连忙转开头嗔道:“唉,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脱衣服呢?”
“什么呀,不是你自己闹着说要看我的伤吗?”喜乐眨了眨眼睛,双眸水亮亮的,嘟囔着嘴不禁委屈。刚刚追着要验伤的人是云天,现在她主动给他看了,说自己做的不对的又是他。
“以后记住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云天看着她委屈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红着脸柔声说道,突然又强调了一句:“尤其是男的!”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集中精神去看喜乐的肩膀。
视线才刚接触到那柔白的肌肤,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云天身子瞬间绷紧,一阵炙热感顿生甚至还有些口干舌燥,让云天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我都说没事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幸好喜乐的一句话把他的神思拉回来。云天惊讶地发现她的肩膀光洁如初,别说受伤,甚至连一点淤青都没有。再看看她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常,根本不见刚刚的苍白。
“你刚刚明明挨了一棍,怎么……”云天疑惑地看着她,当时他仿佛还听到木棒砸在肉体上的声音,那一下绝对没作假,怎么可能转眼一点事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挨了那一棍真的很疼。可是后来我揉了两下感觉就没事了。”喜乐转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也是一脸茫然。“不过我自小就很少生病啊受伤什么的,就算是有伤口也是很快就好了。”
“你有这样的体质为什么不修习灵力?”说不定喜乐也是个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奇怪的是灵应大师居然不教她修习。
“爷爷说我天生就不能修灵气,他让我安安稳稳当个普通人就好。”喜乐回道,每年她生辰爷爷给她的祝福语都是说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安稳就好。所以她想,当个普通人也不错啊,她有爷爷疼爱,现在又有了朋友相伴,大家都对她都很好,能不能修炼灵力根本无所谓。
云天看着她满足的模样不由羡慕,他当初能被师傅看中带上山全凭天赋,修灵对他来说是就获得别人认同的唯一途径,现在灵力全无一下子又跌落成废材被人所嘲笑欺辱。如果有人不看他的修为,只是单纯地接受他这个人而对他好,他也会觉得满足的。也许,喜乐就是那个人,只因为他是云天而无关其他,刚刚给他挡的那一棍足以证明喜乐的真心。
对了,想到这丫头一点灵力都没有,居然就想用身体来保护自己,云天忍不住皱眉嗔道:“你没灵力又没武技,刚刚干嘛要帮我挡那一棍,也不怕一不小心给打死啊。”
“那人想偷袭你,我当然要帮你,你是我朋友啊。”喜乐理所当然地说着,这事在她眼里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自然。
“朋友…”云天怔怔看着喜乐,她的眼睛清澈澄净,仿佛含着点点星光。看着近在咫尺笑靥如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喜乐,云天一点气也生不起来。除了师傅,喜乐是第二个真心待他好的人。不,说不定比师傅对自己还要好!
云天知道灵心大师对自己另眼看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有修习的天赋,能收到这样的徒弟可遇不可求。但喜乐则是完全无缘由地对自己好,她真心把自己看成朋友。所以一旦他有危险她就会跑出来挡在前面。
原本只是为了能恢复灵力才答应做喜乐护卫。可是这一刻,云天开始真心接纳喜乐,不再把这次旅程看作是场交易。
“你这傻瓜,下次别再这样!我有自保的能力,倒是你自己,要灵力没灵力要武技没武技,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应该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听到没有!”云天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的亲昵和关心。他向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对人这样贴心关怀,细细嘱咐过?
喜乐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好啦好啦,你就别再说我了,我知道了!”这云天怎么比爷爷还唠叨,不过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自己。其实当时她没多想,看到云天有危险,身体自然就迎上去了,朋友之间不应该都是这样吗?
此时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到喜乐的脸上,氤氲出一层光晕。她就坐在云天的侧身,只让他看到左边脸。光影下喜乐肌肤胜雪,饱满的额头和下巴透露着花样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眉目宛然,一笑脸上便现出一双极深的酒窝,叫人看着悦目。
云天的眼眸不觉暗了暗,心跳仿佛也瞬间加速了起来。甚至连他自己都听见咚咚咚跳动的声音。
这时的喜乐看起来特别娇小,他要是张开手臂就能把人整个抱在怀里。这一刻云天眉梢微动,胸膛像被羽毛抚过,痒痒的像有什么让他隐隐想要抓住。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耳尖,云天心里升起一阵冲动,想要把人彻底揽紧。
突然手背一痛,是紫尾貂用锋利的爪子挠了他一下。云天转过头来,就见它眼含警告地盯着自己,那眼神里似乎在说:你小子别乱打喜乐的主意!
原来是情动的感觉……云天嘴角微微上翘,不置可否。一只畜生而已,就算灵力强大又如何,他喜欢喜乐轮得到它来阻拦?
这一人一貂暗自用眼神较量,空气隐隐流动的诡异气氛终于被喜乐察觉。
“你们这又是怎么啦?”喜乐一把抱起紫尾貂,习惯性就给它撸顺身上的毛发。紫尾貂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很可爱地在喜乐手上磨蹭,似乎在撒娇。
“乖……”喜乐轻轻地拍着它的脑袋,一脸的宠溺。紫尾貂笑得越发憨厚,闭上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侧着脸对云天传达这挑衅的眼神。
云天脸色不由沉了下去,这畜生就会装!
紫尾貂傲娇地仰着脸,懒得再跟他计较。刚刚云天和喜乐的对话它一直在旁静静地听着,云天对喜乐的关心自然也看在眼里。
也算你这小子有良心,我主人看上你把你当朋友是你天大运气。受伤什么的喜乐根本不用怕,她身上流的可是远古的凤凰神血啊。但是宝物在哪里呢?
它刚刚在赌坊门口明明是感受到水晶石的气息,虽然只是一刹那但绝对没错!还有那个二爷,那人身上的威压不简单,他应该也看出了自己的灵力在玄兽高阶,他留下我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说不定水晶石就在他那里。
想到这,紫尾貂站起来用脑袋蹭了蹭喜乐的脸颊,用精神感应告诉她他们应该要去会会那个二爷了。
“团子说让我们去见那个二爷,宝物说不定就在他身上。”喜乐对云天说道。
“到底什么宝物这么紧张啊。”云天不由嘟囔,要不是这紫尾貂非要拉他们进来,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不过既然进来了,想走也不容易,这个二爷还得小心应付。
“等会儿你跟紧我。再有危险先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云天嘱咐道,然后又扫了眼紫尾貂:“保护好你主人,你不是什么灵兽很厉害的么?怎么眼睁睁任由人伤她。”
紫尾貂翻了下白眼,它也不想的好不好!想起体内被封印住的灵力和修为,它也很想哭!
喜乐又不能修习灵力,那它岂不就只能永远做只灵兽?不,比那更惨,是玄兽!
第10章 秦二爷
云天和喜乐两人整理了下衣冠,便走出门外对着守在门口的仆人说:“我们料理好了,带我们去见你家二爷吧。”
“两位请。”灰衣仆人恭敬行礼,把他们引到另一间厢房,厢房的总体格局跟他们刚刚待的那间一样,只是中间有一块苏绣屏风隔开了内外。房间里的摆设更为古拙雅趣,一应家具皆是紫檀木所造,价值不菲。
“两位可是休息好了?如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下人。”二爷儒雅的身影从屏风后出现,脸上带着的依旧是温和无害的笑容。但落入云天眼里,却有如针芒在背。尤其是那一双锐眼扫过,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刚刚实在怠慢了二位,先自我介绍,鄙人姓秦,单名一个通字。承蒙大家抬爱,都叫我一声二爷。”
“谢谢秦二爷。”云天有礼回应,“我叫云天,这是喜乐,我两结伴游历。”
“云公子好雅兴,不知道打算去哪?”
“公子不敢当,不过随处走走,哪里风光好便去哪。”
“这白貂看着好生可爱,不都说这些小兽天生野性,这样乖巧实不多见。”
“这是喜乐自小豢养的宠物,有那么点灵性所以不怕生人。”
“原来如此,看云公子的谈吐不凡,不知是来自哪个家族或是宗门?”
“二爷抬举了,我们生长在村野地方不过想趁年轻出来见识一下,在家勉强读过一点书叫做知道些礼节。不比二爷来自高门贵族,底下的仆人一看就知训练有素。”这次云天终于有机会看清那个秦二爷身后那个青衣随从。
随从默默地站在二爷身后,低垂着脸他不着一脸恭敬。云天不着痕迹地打量,发现这人也是修有灵力,看这精壮的身材和平稳浅淡的呼吸修为应该至少灵师五阶以上。没想到这秦二爷连个随从都如此了得,他本人只怕是更厉害,否认怎会让紫尾貂如此忌惮。
“哪里哪里,只是家中做些小生意有些积累,在我少年时期送入剑灵阁学过几年粗浅工夫罢了。”
“原来二爷还是修灵士,失敬了。”
云天和秦二爷两人相互打着哈哈套话,两人有来有往都在互相试探。
剑灵阁,炎武大陆的五大宗门之一,也是有名的炼器世家。炼器就会需要用到矿物之类,传言剑灵阁背后一直有个大家族支持,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金石资源。这个家族以经商起家,家族生意涉及酒肆、赌坊、粮米买卖等,更坐拥整个炎武大陆最大的矿场,富可敌国,是除了皇族以外最为富有的豪门大族。据说家族姓秦,莫非是这秦二爷跟他们有所关系?
“二爷,人和东西都带上来了。”门外有人叫道。
“让他进来吧。”
“是。”只见那青衣随从指挥着手下搬进来两大箱子,还有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荷官。
荷官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虽然不再血淋淋,但那条抓痕依旧醒目,横在脸上分外显眼。
他瑟缩地倒在地上,看到秦二爷不住地磕头,“对不起二爷,请您放过我!”
“这话你该对贵客们说。”秦二爷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喜乐他们道:“没想到我秦家的赌坊出了这等下作之人,还冒犯了两位罪该万死,这人就交给你们处理,想怎样都行。”
荷官脸色一白,连忙转身向喜乐他们求饶:“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贪婪,但请贵人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说罢,重重地往下磕头,未几就把额头磕破皮汩汩流血,那殷红色的液体顺着脸庞流下来划过原来的抓痕,显得更加恐怖阴森。
喜乐向来心软,看着荷官的样子忍不住就说:“算啦,团子已经教训过他,以后别再犯就是了。”她转头看向云天,咨询他的意见。
云天微微点了下头,喜乐不喜见血,那就由他去吧。他们本就不是那些残暴的人,如若不是被逼得过分也无意与人结仇。再说这是秦家下人,越庖代俎的事还是少干为妙。
秦通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心里暗暗赞赏。这两人年纪虽小却心胸宽广磊落大度,没有挟私报复,比之很多人都更有涵养,不错不错。
他对着荷官冷脸说道:“我们秦家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光明磊落,绝对不允许出现出千这等奸猾狡诈之事,今日你犯了大忌就必须得接受惩罚。喜乐姑娘他们大度放过你,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然后吩咐青衣随从:“把他带下去,砍了他的手以儆效尤。”
荷官一脸灰败地瘫坐在地不再挣扎。虽然被坎手,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秦家规矩森严,严令禁止出千作弊这等事。要不是自己过于贪婪,又想抓住这白貂讨好主子上位,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荷官被带走后,青衣随从又逐一从箱子里拿出一堆珍玩奇宝,整个屋子瞬间亮堂起来,晃得人眼花。
“姑娘,这是我们坊里的珍藏,方才对赌我们输了还请姑娘选彩头。”
这些珍藏有摆件,有字画,还有各种宝石金银首饰。喜乐好奇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像是没见过世面不谙世事的小孩。但那双眸子闪闪发亮似有星光,衬得整个人神采飞扬。
秦通留神看着喜乐一举一动,发现她面对这些珍宝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贪恋神色,眼中一直保持澄净清澈,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赞赏。
这桌上的东西,随便一件都价值千金,别说是高门贵族。就算是在各大宗门甚至皇族里都不可多见。但这丫头丝毫不见动心,要么是真的单纯之极,要么就是心机深沉伪装得特别好。
秦通显然更倾向于前者。尽管喜乐相貌有瑕疵,但仔细观察下来,通身有种说不出的芝兰气质,虽粗布衣裳也不掩其华。还有她身边的白貂,是只难得的玄兽。能让玄兽如此乖巧地跟随,这姑娘的来历必不普通,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礼待他们的原因。
秦家虽富可敌国,也有剑灵阁做靠山,但这几年矿场资源越来越少,金山银山总有挖完的一天。要是有一天他们的矿脉没了难保剑灵阁不会另择良朋。与其依附别人不如靠自己,所以这几年秦家有意识在炎武大陆上结交各种修灵人士或尽力拓展人脉关系,打算组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宗门。
秦通在大陆上到处游走明里是管辖家族生意,实际是负责拉拢发掘人脉。他自认识人眼光不差,喜乐和云天虽无灵力,但绝非泛泛之辈。哪怕是冲着他们的玄兽去,也是值得一交。
“团子,你说的宝物在这里吗?”喜乐一边挑选,一边在脑海里用意念和紫尾貂沟通。
“没有,这堆东西里我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紫尾貂撅着鼻子使劲左右闻闻,最后蹭回喜乐怀里摇了摇头。
不对啊,它的感觉是没错的。那宝物到底在哪?
“除了这些都没啦?”搜寻了须臾,喜乐抬头问道。
“我们的珍藏都在这,姑娘,这随便一件可都是价值连城啊!”青衣随从回道,心里忍不住腹诽,没想到这小丫头胃口这么大,居然还看不上眼前的这些珍宝。
“这些都是俗物,姑娘看不上是自然的。”秦通拦下随从笑着说,“秦某也没什么可以给你们,不如就先欠下你们一个人情,日后你们有何需要尽管来提,秦某必定履约。”
喜乐不懂这些人情交往,她回头看看云天。云天上前拱手说道:“那就先谢谢秦二爷了。”如果这秦二爷真的是跟秦家有关,那他的人情不拿白不拿。虽然不知道这二爷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们,但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秦通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个「秦」字,跟赌坊外头锦旗上的字一模一样。这木牌虽然是木头做成,但造型古朴且上头雕着精美装饰,拿在手上还能闻到一股浓郁沉香,看样子是千年沉木所制。
秦通把木牌递给云天,“以后有需要,凭着木牌到任一家有秦家标识的商铺,递给管事即可。”
“谢过二爷。”云天双手接过木牌,又把它转交给喜乐。秦通看在眼里,再次确认这二人都是本性纯良之辈。喜乐可能不知,但云天一定清楚这木牌的价值。他毫不犹豫就给了喜乐,可见其人品,毕竟真正赢得彩头的人是喜乐。
第11章 赌石大会
“今日认识两位也是缘分,秦某说好了要赔罪。既然那些珍玩不适合,不如这样,我明天正好要举办个赌石会,要不你们也来玩一下?到时候看中什么随便选。”
“赌石?好玩的吗?”听到赌字,喜乐一阵欢喜,那个赌大小的游戏她还没玩够呢。
“赌石就是给你一堆未经开窗的石头,凭自己的眼光选择,有些可以开出玉石有些可能就是一个烂石头而已。”
“听起来好刺激。”
“是啊,都说神仙难断寸玉,一刀穷一刀富,全凭运气。”秦通说着。
“好啊好啊,我要参加。”喜乐兴奋地叫着,然后一脸希冀地看着云天,那鲜活的小模样不提有多可爱,像只灵动乖巧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宠。
“好,好,都依你。”云天点头答应,眼里盛满了宠溺的笑意。
当晚他们留在二楼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就有仆人过来请他们用过早膳,然后带到一楼赌厅大堂。
这时候的大堂已经重新整理过,原来的大赌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排长条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石头,有得大如砂锅,有得小如鹅卵。每颗石头前都立有一块小小的牌子,写上编号。
赌坊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比之昨天的赌客,今天来的身份地位明显更高。其中不乏锦衣公子和美貌小姐,还有不少修灵者。
稀有玉石或水晶都蕴含丰富灵气,被统称为灵石,从灵气纯度和浓度上分为四等,分别是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上品灵石,还有极其稀少的极品灵石。修炼者能借用灵石补充灵力修炼晋升,一些大家贵族为了保护家族安全也会供养一些修灵者来充当家里的守卫,他们有义务给家里的供奉提供各种资源,所以灵石的需求非常大。
可是炎武大陆上的矿脉几乎都属于秦家所有,每年开采出来的大部分矿石都供应给了剑灵阁,市面上很难买到。完全垄断也不是件好事,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反弹。为了笼络人心也为了不被炎武大陆的人所追究,每年秦通都会组织一场赌石大会邀请各大宗门和大族参加。毕竟矿石稀有,变成赌石游戏后既能以有限资源满足各位需要由能提高刺激性。至于谁家最终获得灵石大奖就各凭眼光和运气了。
当然来参加的不包含五大宗门和皇族,秦家会亲自挑选矿石送过去。他们处在炎武大陆金字塔顶端,多的是给他们送礼攀附的人,秦家再怎样也不敢落于人后。即便是剑灵阁也会不时提醒他们记得定时送礼,宗门之间一直维持良好的关系。
云天打算等赌石大会完了以后就立刻离开,赌坊终究是三教九流的地方,他们没灵力修为又带着喜乐一个小姑娘,还是不宜久留。这次紫尾貂没跟在身边而是躲在角落看着他们。
它原本也是想要跟在一起,结果被云天强力阻止了。
“你跟过来就是个麻烦!到时候别人看到你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来。”
紫尾貂狠狠地回视,但不得不承认,楼下全是修灵人。它要出现,绝对比桌面上的原石更吸引人。若以往它肯定不怕,可是现在它不过玄兽的修为,还是少惹麻烦为妙。于是,它只能不情不愿地跳上房梁,远远充当一个守卫者。
好在它和喜乐能直接在意识海里沟通,不用担心距离的问题,这样它依旧能帮助喜乐去观察那些原石。紫尾貂看着那一排排黑不溜秋的石头,心里隐隐觉得它要找的东西,说不定就在里面。
大会还没开始,云天和喜乐两个人在场内随意溜达。昨天夜里,秦通专门让人给云天和喜乐送去新衣服,不过给他们谢绝了。两人对衣装都不甚在乎只求舒服,而且行走在外还是低调点好。可是他们想低调,不代表别人不会注意到。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娇俏女子从云天一进门,一双眼睛就粘在他身上根本移不开。
“怎么了表妹?”女子身边一个蓝衣公子问道,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云天,一张媲美女子的俊美脸庞,的确是有让女子倾心的本钱。然后,又留意到了站在云天隔壁的喜乐,触及她左脸上的胎印时微微一愣,可惜了佳人。
“你喜欢那小子?这模样的确不错,看那装束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你要是过去定能引起他注意。”蓝衣公子笑道。他来自皇都豪族薛家,是下一任家主人选的大公子薛绍锋。这粉衣女子是他的表妹裴莹,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这次出门就是母亲专门让他带表妹出来见见市面,长辈的意思其实是希望两个人能私下多相处然后亲上加亲。
薛绍锋知道母亲的意思,不过他对这个表妹实在没啥兴趣。裴莹是皇都出了名的娇娇女,脾气蛮横不堪。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回家肯定没什么安稳日子。但裴家势力不低,且两家主母又是亲姐妹。如果娶了裴莹对于将来继承家主之位是大有帮助。是以再讨厌,薛绍锋也只能忍耐着跟她相处。
他也知道裴莹在皇都早就收了不少情人,薛绍锋乐见其成。他们之间要的不过是一个夫妻名分,最好裴莹心里有其他男人,就不用来烦着自己。
“他身边还有个女子呢,不过长得也太丑了!”裴莹语带嫌恶的评论着云天身边的喜乐。也幸亏喜乐脸带红印,不然以裴莹的性子,根本不允许心怡男子身边站有任何异性。哪怕这只是她单方面看上人家,她这心里头直接就已经把云天列为私有物了。
感受到裴莹话语里的杀意,薛绍锋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他就是最讨厌表妹这幅骄纵倨傲的嘴脸,动不动就起杀心,而且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这样的人将来怎堪家主夫人的大任。
眼见云天两人向他们这边走来,裴莹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摆出一副娇羞的笑容迎了上去:“这位公子好面生,不知道来自哪个宗门?是第一次参加赌石大会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裴莹眼角含春地看着云天,她对自己的样貌向来很自信。在皇都,除了那个去天灵宗修习的袁家长女袁潇潇外,模样最美的就是她了。这么多年裴莹一直占着皇都第一美女的称号,是以她觉得只要她主动开口搭讪,云天一定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