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喜乐医师比他更靠谱!”
“行啦行啦,我们也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得去看看庆儿。”
朱夫人依言扶着朱老爷躺下休息,这一夜弄得人仰马翻的,大家都累了皆是早早睡下。唯有那张灵医在床上辗转难眠。
话说这朱家在镇上的口碑很是一般,朱老爷是出了名的吝啬之人,而这朱少爷朱庆也是众所周知的好色之徒,被他调戏过的良家妇女不知凡几,想要上门讨公道的人都被那些魁梧家丁给挡了回去。
虽然朱家对外宣称说朱庆是得了急病,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府里的下人们私底下早就议论开,说是少爷某天在街上溜达又看中了某个姑娘,想着跟往常一般去调戏人家结果踢到铁板,给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其实之前已经来过不少大夫看过,其中不乏一些名气大的老神医,都是冲着朱家这丰厚的赏银来的。但是他们看过之后都摇头,根本查不出朱少爷是什么问题,只是说可能病源在腿上,可能下半辈子都得瘫痪在床。朱家可是只有朱庆这个独子啊,他平日里风流惯了却还没正式娶妻生子,朱家还等着他开枝散叶呢!
朱老爷无奈,想到大夫们没法子,兴许那些灵医能有办法。可是在这偏僻小镇哪里能找到灵医,情急之下朱老爷想起了秦家。朱老爷有个堂妹嫁给了秦家一个主管丹药生意的掌柜,在堂妹的引荐下他们朱家也跟秦家有些生意往来,正是靠着秦家这颗大树他们才能成为镇上首富。
朱老爷给他那个堂妹夫写信,求他介绍个灵医过来,并允诺只要能治好朱庆的病,必定会给予重酬。秦家的生意遍布炎武大陆,自然也会收揽不少灵医,这张灵医就是秦家派过来的人。
其实说是灵医不过是他自己说的,他本名张贵,一直跟着师傅修习医术,他的师傅才是秦家真正供养的灵医。这张贵跟在师傅身边当助手多年,或多或少也学了些医术,勉强修到灵士八阶。朱老爷的堂妹夫收到信后的确是来求过张贵的师傅,不过灵医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而且受惯了秦家的供养对朱家自然瞧不上眼,只是拗不过那掌柜的多番请求不好拂他面子,索性就把派了自己徒弟张贵过来。
这张贵平常习惯阿谀奉承,甚得他师傅喜爱。但为人贪慕虚荣在医术修习上经常偷奸学滑并没有多少实际本领。不过是仗着秦家的名头在外获取好处。这次来朱家,他一心想着那百两黄金,没想到中途杀出喜乐这个程咬金来。今夜喜乐露的这一手可见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想到明天正式给朱少爷看诊,张贵心里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朱管家就来请喜乐去少爷房。等喜乐他们走进朱庆房间时,朱老爷朱夫人,还有张贵早已经在那。
朱夫人一看到喜乐就走过来激动地挽着她的手说:“医师你来了,快,快来看看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
虽然喜乐不太喜欢朱老爷,但对朱夫人倒没什么厌恶,知道她是爱子心切所以也没推托由着她带自己走到了床前。
那张贵之前一直就站在朱庆的床前,正聚精会神看着。没曾想这朱夫人一来就用胖胖的身子把他挤到一边去。
张贵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朱夫人嘴里嚷着:“让让,让让,都看了老半天的,难道还能看出朵花来!”语气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张贵不由涨红了脸,却又没法抗辩些什么,他的确已经看了不少时间,始终不敢轻易下定论。
这朱庆伤的位置有点尴尬,靠近大腿根部。把脉的时候,张贵发现有一股灵力被封存在朱庆的体内四处乱窜,然后淤堵在下体处无法外泄,导致整个腿部肿胀。普通大夫根本没法去除这些灵力,即便是张贵他自己也不敢轻易下手。稍有不慎,这些灵力就会冲击五脏六腑甚至有可能爆体而亡。
现在张贵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直接把朱庆的双腿给截掉,让淤堵在下体的灵力发散出来。可是这样的医治方案,别说朱夫人朱老爷也未必肯答应。是以他一直没说话。如今喜乐来了,不如就让这丫头看看。他就不相信,喜乐还能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如果她也束手无策,那等自己再说出唯一的解决方案,说不定朱家就能接受了。
喜乐仔细查看了朱庆的身体,略一思索便知道其中的关键。她用余光扫了张贵一眼,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看自己笑话。云天凑了过来附耳轻声问道:“怎样了?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治了。”喜乐微微一笑,眸子清亮。
“医师,你想到办法了吗?”朱夫人满含期待地看着喜乐,就看她点了点头:“夫人你先去坐下休息一会,等我给朱少爷施针。”
只见喜乐拿出她随身携带的针线包,里面一排细长的金针,这些金针长短不一,一应俱全。一旁的张贵看到这嗤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奇医术,不就是金针术。不过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啊,奇奇怪怪的,可别一针下去把人给弄没了!”
张贵一开始听到喜乐说有办法的时候,心里着实惊了下,待看到她手上的针后就忍不住出言嘲讽。炎武大陆上的灵医们所修习的金针术,固定使用五根长约两寸的金针,可这喜乐手上的金针五花八门,短的不过寸于,长的甚至超过三寸。他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金针术需要用到这么长的针,下意识里就觉得喜乐这不过是在滥竽充数哗众取宠。
朱老爷听罢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就被朱夫人扯住,她可是十分地相信喜乐。
喜乐轻笑没有理会,淡定自若地抽出其中几根较长的银针,然后吩咐云天扶起朱庆的上半身,脱下他的外衣方便她下针。
“我就说你这丫头是取巧骗人!他明明是淤堵在腿上,你居然要在上半身下针,实在是无知可笑!”张贵再次嘲笑,而这一次,朱老爷再也忍不住上前拦住喜乐:“喜乐姑娘,你可不能随便拿我儿子开玩笑!”
“朱老爷难道不信我?我的针灸术朱老爷你昨天可是领教过的。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接二连三地被打断,喜乐的脾气也上来了,原本清脆娇俏的声音带着一份疏离冰冷,隐隐透着股摄人的气势,顿时吓了朱老爷一跳。
“哼,什么针灸术?我听都没听过!昨天也许只是你一时凑巧而已。朱少爷的病可不能随便乱来,我是秦家的灵医,朱老爷不信我难道信你?!”张贵高傲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刻意强调「秦家」两个字。
“秦家?”云天眼眸半眯,心里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剑灵阁你知道吧?秦家就是剑灵阁的最大合作者!”张贵洋洋得意,眼里是难掩的傲色。
以往只要他抛出「秦家」的名号,别人就争着上前巴结,没想到云天听到后毫无反应,张贵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想这几个乡野之人只怕并不清楚秦家的名声到底有多厉害。但很快他就被彻底打脸。
“你说你是秦家的灵医,那可有木牌为证?”云天淡淡说道。
“什么木牌?”张贵愕然。
“比如……”云天在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牌,“这个。”他拿着木牌上下抛掷,瞬间吸取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也清晰地看到木牌上大大的「秦」字。
“这……这……”张贵的脸色瞬间僵硬,难看至极。他虽然不是正式的灵医,但也的确是在秦家效力,秦二爷的牌子怎么可能认不出。这块木牌可是秦二爷独有的,所有秦家的伙计只要见到牌子都必须听命于木牌的主人。“你们认识秦二爷?!”
这下朱老爷也看明白了,喜乐他们的身份比起张贵还要尊贵许多!
“那我现在可以施针了吗?”喜乐淡淡问道。
“当,当然!姑娘您请。”朱老爷回过神来,态度立马180度的转变,对着喜乐是从未有过的恭敬,比之对薛贵还要更谦恭有礼。
“好,那我开始了,烦请各位不要再打扰以免我分心。”
回归到治病救人的事情上,喜乐还是很认真地负责的,这次怎么说都算是她第一次正式出诊。从苍梧山回来后,喜乐越发觉得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她没有灵力修为,有的只是医术和炼丹两种本领。所以除了钻研炼丹的技巧,每日里她也从未断过金针训练,现在已经能熟练到甚至闭着眼都能准确找到下针的穴位。除此之外,喜乐还特意让莫凡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打磨了一批金针来替换掉之前用的绣花针,这些金针根据不同的长度对应人体不同穴位,能最大地发挥金针术的效果。
只见她抽出其中几根较长的凝气下针,手法利落,动作迅速。一旁的朱老爷看得眼睛都花了,心下对于喜乐的医术更加信服。
就这样来回地在朱庆上半身几个大穴上施了三轮针灸,喜乐的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汗珠,几缕碎发被打湿紧紧地黏在肌肤上,她也没空去打理一下,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银针。
随着灵力一点点外泄,朱庆身体的热度慢慢褪了下去,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红得吓人,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晨光从窗棂中照射进来,给喜乐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光影之中,她跪坐在床头全神贯注目视前方。在场的人都不由看痴了,因为侧着身子众人只看到她右脸部分,没有胎记的白皙小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再加上那份不寻常的专注与认真,显得特别的圣洁与美丽。
喜乐那认真专注的眼神里仿佛只有眼前的朱庆。虽然明知道她只是把对方看作病人,云天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妒忌和郁闷。
三轮针灸后,那朱庆幽幽醒来,脑子还是懵的,骤然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守在自己床前。那女子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迷离又美艳。朱庆平常风流惯了,一时之间竟忘了身上的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下喜乐的脸,嘴里还喃喃道:“好美……你是仙女下凡来看我的吗?”
云天脸色一沉,直接拍掉了他的手。那朱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喜乐一针扎在他虎口位置,他张口大喊一声,一股灵力顺着肺腑从他嘴里发散出来,人也再次痛晕了过去。喜乐素手轻扬,朱庆身上的银针瞬间又到了她的手上。
“我的儿啊!你怎样啦!”朱夫人扭着丰腴的身体立马跑了过来,抱着朱庆就开始哭,那声音听得人耳朵生疼,云天和喜乐受不住连忙后退。
“夫人莫急,朱少爷没事了,待我明日再来给他施一次针就可痊愈了。”喜乐收拾好金针,淡然说道。
“好了?真的?”朱夫人惊讶地问道,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她怀里响起:“娘,娘,你放开我些,我快不能呼吸了。”许是朱夫人哭声太过惊天动地,这朱庆痛晕过去又被生生吵醒,结果发现自己根本透不了气。
朱夫人欢喜得不行,口里喃喃念着天地神佛,然后又不停地向喜乐道谢。朱老爷则狐疑地看了看朱庆的下肢,不由问道:“庆儿,你双腿有什么感觉?真的好了吗?”
“我的腿?”朱庆刚用手捏了捏大腿,那种麻痒胀痛的感觉消失了大半,甚至稍一用力就能牵动起肌肉,不再像之前那般完全没法动。
“不疼了!我的腿不疼了!”朱庆高兴得大叫,“爹,我的腿能动了!”
“真的没事了?”朱老爷一脸错愕,那薛贵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喜乐。那丫头真的神了,凭着一手利落的金针术就清除了淤堵的灵力,解决了大家束手无策的难题。就算是他的师傅在场,可能也没办法如此轻易解决。
“我就说了喜乐医师才是有真本领,是你一直不信,宁愿听信那些个什么灵医,差点害了我们儿子!”朱夫人对着朱老爷埋怨道,话里话外明显是在挤兑薛贵。
薛贵心里羞恼极了,看向喜乐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却不期然碰到云天冰冷而包含警告的眼神。思及他手里的秦家木牌,薛贵即便有再多的怨气也不敢发作,只能低下头默不做声。
相反,喜乐的嘴边一如既往地挂着一抹轻笑,看起来那么从容自若、宠辱不惊。不管是之前被人轻视,还是现在备受称颂,她都依旧淡然处之。
“我累了,既然朱少爷醒了,我们也要回去休息了。”喜乐说道,她不想再待在这,这里的人都很惹人讨厌,而且施了三轮针,她也的确累了。
“明天我们会再来给朱少爷做最后一次针灸,到时请朱老爷备好赏银就行。”云天扶着喜乐转身出门,根本不给朱老爷答话的机会。
“哎,等等。”朱老爷追着出门,就看到走在最后的莫凡一脸不虞地看着自己:“怎么?朱老爷还有事?”那冰冷的语气和眼神,让他生生止住了步伐,唯有扯出笑脸说道:“没,没,来人啊,给喜乐医师他们准备好酒菜。”
莫凡进了房间后一直在旁默默看着,其实他心里跟那朱老爷和一样,对朱庆的病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他明明是伤在大腿根部,可喜乐却只在他上身施针。一回到房间,他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喜乐来。
“不就那个地方嘛,伤了朱庆的人想来是故意要毁了他的下肢让他一辈子瘫在床上不能再作恶。”喜乐捧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解释。
“既然朱庆身体困有灵力,说明伤他的人是个修灵者而且修为不低。其实只要一掌就能要了他的命,但那人偏偏要把灵力封存在他体内使其堵在下肢,为的就是要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风流作恶。说明对方并不是非要他的命,其实也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只要把这朱庆的双腿截掉,体内的灵力自然就会经由伤口发散。不过以后就是废人一个,就看他愿不愿意取舍。我想之前那些大夫包括那个薛灵医不见得真的全部不懂医治,只怕是不敢医吧。谁有胆子废了朱家大少爷,这不等于陪上自己性命来给人治病?”
莫凡一听就乐了:“伤他的人肯定是个女的,这下手够狠的啊。不过喜乐你刚刚只是给他施针,而且又只在上半身,这样真的能治好吗?”
“当然可以,我把脉的时候仔细检查过了,只要把这股灵力引导出去即可。我能保住朱庆的腿让他不至于当一个废人,不过日后还能不能当个正常男子那可就不一定了。”喜乐笑着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赧色。虽说行医救人对人体结构等都以平常心待之,医者眼里也不分性别,不过喜乐毕竟只有十六岁,涉及男女之事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莫凡思忖了半晌,不能当个男人?突然眼睛一亮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以后不能……”最后两次他没直接说出口,只是对喜乐做了个嘴型,就看到她笑了笑
“那倒不至于,如果他未来一年里能修身养性好好调理身子的话,日后还能勉强用得上。但要是他贼心不改,好了以后就立马像以前那般到处拈花惹草,不出两月就会报废。而且,”说到这,喜乐笑容不觉扩大,眼里闪着狡黠衬得一双黑白眼珠越加灵动可爱。“我的针灸之术可以散掉大部分灵力,剩下的小部分可以让这朱庆自行排出,不过就是些痛而已。”
“痛?怎么个痛法?”莫凡好奇追问。
“剩余的灵力可以通过体液排出,不过就像现在那样会对经脉造成冲击产生剧痛。尤其那里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对于痛感自然也就更加敏感了。大概忍受一个月左右,就会排干净了。”
“体液?你说是平时上厕所?”想象一下那朱庆一边小解一边忍着剧痛的模样,不是一般的酸爽。
昨天回到客栈,他们就向店小二打听过这朱家人,自然也知道朱庆风流好色的恶性。能受这样的伤,多半是他对姑娘家做了什么坏事。所以让他受苦喜乐是毫无心理压力的。至于莫凡,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全附在脸上,能让这朱家父子不断受折磨他绝对举双手赞成。
至于云天,他发现这样的喜乐越来越耀眼,清亮的眼眸里泛着五彩光华,让人不由沉醉。当初和紫尾貂一起支持她学医是对的,喜乐一定会成为炎武大陆上最出色的医师,比灵医更受人追捧的真正的医者。
第53章 她是医仙
第二天喜乐他们再进去朱庆房间时,只看到朱老爷和朱夫人,那张灵医已不见了踪影,说是秦家临时有事召回。但大家都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再留在朱家,为免除尴尬不如自己找个借口主动溜了。如此一来,朱老爷更加确信喜乐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不管是冲着他们手里秦家的木牌,还是喜乐本身的医术,都足以让他们成为朱家的上宾。
喜乐对一切都淡淡的,她给朱庆最后再施了一轮针,又给朱夫人写了张补身子的药方后,便直接提出请辞的要求。不管朱老爷如何对她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一概装作看不见听不懂。莫凡不客气地拿了朱管家呈上的一百两黄金后,便和云天一左一右护卫着喜乐大步离开朱家,径直回到客栈准备收拾行李继续启程上路。
于是,小镇上的百姓都睁大了眼看着朱老爷带着朱管家等一堆人,在朱家大门哈着腰腆着笑,十分恭敬地簇拥三个年轻人离开朱家大门。不到一刻钟,喜乐的神医之名也就传遍了整个小镇。
回到客栈匆忙吃过午饭发现外面天色乌黑,似乎准备要下大雨,三人略一商量觉得还是先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于是他们下楼准备吃点东西,然后莫凡出去购置些干粮装备,再换些碎银散钱备用,还要租辆马车代步。现在有钱了,当然要给自己最舒适的享受。
云天陪着喜乐留在房间继续收拾行李。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打开一看是店小二。他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好几次开口却始终没说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啦?小二哥,你找我有事?”喜乐瞧他站了半天没说话,便主动问道。
“那个……听说姑娘您是个很厉害的医师,我娘她,她前两天摔伤了大夫都说没办法救,不知道……不知道姑娘您,能不能帮帮她?”店小二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出了他的来意,脸色涨得通红深怕被人嘲笑:“我呢,没什么钱。只求姑娘您看看她,我娘她辛苦了一辈子,我真的不希望她就这么去了,我,我还没好好孝敬她呢!”说着说着,店小二就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你别哭啊,带我去看看吧。”喜乐心善,最受不了就是看中到别人伤心无助。
“啊,您,您答应了?!”店小二还沉浸在伤心中,一脸错愕地看着喜乐,深怕自己听错了。镇上有名的大夫都需要花费大价钱才能请得到,更别提那些眼睛长在额头上的灵医,他们才不会管这些底层小人物的死活。店小二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听镇上的人说喜乐他们医好了朱少爷的病拿走了朱家的赏银,心里就开始起了念头想过来打探看看。这些日子店小二算是和云天喜乐他们打交道比较多,看他们的谈吐觉得他们也不像是那些冷漠之人。尤其是喜乐这个小姑娘,笑起来嘴边两个小酒窝,待人处事都十分亲切有礼。所以他抱着试试的态度来问问看,没曾想她真的一口答应完全没犹豫。
“不是说你娘情况很不好吗?快带我们去啊。”喜乐看着比店小二还急,拉着他就往外走,店小二还处于呆愣状态中。跟在后头的云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快速地写了张纸条压在圆桌上的茶具下,以免外出采购回来的莫凡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他隐隐觉得,他们三人还得在这镇上多逗留几天。
被喜乐拉着走的店小二,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带着他们走到客栈后头。就在客栈后院有几间简陋的房间,其中一间是柴房,另一间就是店小二平常的住处,他和他娘两个人就挤在里面一起住。
店小二的娘原本也是在客栈里打工,负责在后厨洗碗。那天她身子骨有些不舒服,但因为怕被扣工钱不敢跟掌柜请假,只能咬着牙继续。大概是因为长久弯着腰,当她洗完一大盆碗碟站起来打算换另一盆新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后腰刚好磕在灶台边直直倒在地上。那里因为洗碗的关系到处是水流,地上又湿又冷,平常没什么人会到后厨,小二的娘躺在那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被人发现。等被人抱回床上的时候,她已经意识不清了,下半身子完全动不了,醒过来后嘴巴也歪了说话也不利索一张开就只会流哈喇子。
店小二的住处十分简陋,小二娘躺在床上。因为半身动不了所以有失禁的情况,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即使盖着厚厚的被子也遮挡不住。店小二还担心喜乐会嫌弃,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她完全没顾忌地跪在床边,掀开他娘亲的被子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甚至还吩咐他去打了桶清水和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她亲自为老人家擦净了身子换上新衣服。
一切料理妥当后,喜乐拿出金针为小二娘针灸了一遍,她的嘴巴好转了不少,终于可以慢慢地完整说完一句话:“谢…谢…你…你…是神…医。”店小二又惊又喜,激动地跪下对着喜乐磕头。
喜乐吓得连忙扶起他:“小二哥你别这样,你娘这是外风入体导致气虚血瘀。因为发现得太晚延误了救治的时机。我能做的就只是帮她尽量调理恢复,可以正常说话保证双手的行动,日后只怕还是会不良于行。”
“没关系的,只要让我娘能活过来恢复意识,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其他的大夫都叫他放弃准备后事,骤然听到娘还是有机会,小二哥高兴极了,就算不能走也没关系,娘年纪大了他也不忍心再让她操持工作。
“我会尽可能帮她,以后我每天早中晚给她施三次针,还有这是我炼制的清心丸,等她的血瘀都通了以后你再照我给的药方去煎药,大约坚持一个月想必就会能恢复到六七成。”
原本店小二听到娘有救就已经激动不已,现在听喜乐说还能恢复到七成的行动力,那简直是比加了工钱还让人惊喜。“谢谢您,可……可是我没什么钱。”能做到如此程度,怕是要不少诊金,想到这,他又犯难了。
“谁说要收你钱了?!刚刚我已经给大娘施了一次针,这清心丸你喂她吃下吧。两个时辰后,我再来施第二次针。”喜乐拿出了一颗黄色丹药给到店小二。
“不……不用钱?!”店小二颤颤巍巍地接过黄丹,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用钱,放心吧!”喜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每次施针需要聚精会神才不会出错。所以每次施针都是一场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
“怎么啦?累了?”云天一眼就看出她的状态,“你啊,别太勉强自己。我们先回去吧。”
“可是大娘她……”
“你不是说两个时辰后才要继续施针吗?我会提醒你的,放心吧。”
“好吧。”喜乐想了想也不推迟,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店小二听到不敢耽搁,连忙带他们回去,然后主动地为他们准备了好些酒菜。
喜乐他们三人就这样继续逗留在客栈,三天之后小二娘明显有了很大的起色,已经能支起上半身并能顺畅地说话。客栈本来就人多口杂,这事很快被人知道传了出去,喜乐的医术声名鹊起,接着就有人也大着胆子上门找喜乐求治,喜乐照样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镇上那些家里有病没钱医治的都找上门来了。
客栈掌柜原本是很不乐意的,这些人天天挤在他们大堂里,还让不让人做生意。莫凡便大方地给了他一锭金子,还让掌柜找了些工匠把客栈后院修葺了一番,做成一个简易的诊所,方便喜乐给上门的人看病。
这样一来,慕名而来的病患也跟着越来越多,甚至连隔壁镇上的人也赶过来。朱家少爷的事也被人提了出来,据说那朱少爷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不过就是每次去方便的时候,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除却这点外,其他也没发现有什么不舒服。如今他还在病中,天天在家被朱夫人看守着根本没机会再去寻欢作乐,自然也还没发现自己隐藏的毛病。
因为前来看诊的人实在太多了,喜乐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她把镇上的大夫找来,问他们是否愿意学习针灸。要是愿意她可以教大家,这样就有更多的人能够帮忙救治病人。而且她也会出工钱给他们,让他们留下帮助自己给大家义诊。
大夫们都很惊讶,没想到喜乐居然主动跟他们分享技术,要知道金针术只有灵医才会,他们这些普通大夫没有修习灵力根本没法学习。但是喜乐的针灸之术跟灵医的金针术不同,它不需要灵力加持,只要求认准人体穴位掌握好下针的力度便可,这对大夫来说并不算太难的事
一开始,这些大夫也不相信。有人半信半疑过来,发现喜乐并非开玩笑也没藏私,而是大方地向他们展示针灸之术。很快,客栈后院的简陋诊所除了前来看诊的病人外,又多了一批前来学习的大夫,日后他们再给人看诊时都把自己称作「医者」,并把喜乐称作「医仙」。
于是,喜乐少女医仙的名号在百姓口中反复被提起。至此,「医师」之名可是彻底把「灵医」踩在了底下。都说心善才真正显得人美,这在喜乐身上完美地体现了这一点。没有人在意她脸上的胎记,在大家眼里,她就如仙女下凡一般尊贵和美丽。
其实那薛贵也没走远,他一直留在镇上就是想打探清楚喜乐他们三个的身份,还有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如今方圆百里都在称颂喜乐医者仁心,把她描述得如何如何神奇,甚至说比秦家灵医还要厉害,薛贵心里气得差点呕血。他这次出来本是想着捞点好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师傅的名声给搞臭了,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