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开始规则里并没有说到时间啊。
是的了,并没有说时间,但是人们都忘记了那个沙漏,这一刻,它悄然已经结束的倒计时,上方的漏斗里已经没有了沙子的踪迹,干干净净的,也折射出西装男人瞬间惨白的脸。
接着就出现了刚才薛末通过预知得到的画面,场面惨烈,有的女人已经吓晕了过去,男人们也是脸色不好的坐在椅子上,只是人们并没有可怜他,毕竟如果不是时间到了,可能下一秒死去的就是他们了,这就是人性。
而沙漏,关键的游戏道具,监管者却从来没说过,不由得有人开始质疑了:
“喂!监管者!沙漏这个道具你并没有提起啊!这难道不是你们游戏的漏洞吗?”
所有人都在等待监管者的道歉,只见监管者微微一笑,并没有受到影响,吐出温柔的声音:“各位玩家,在游戏开始前我就说过了,我手里的都是道具,意思就是只要经我手的都是道具哦。”
有人还不服气,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是,自从监管者带他们进入房子之后,除了卡牌也就只拿出来过沙漏,其他的东西都没碰过,想反驳但是游戏规则是人家制定的,有气也说不出。
“薛末,你刚才预知到了现在的情景了吗?”
“嗯~一模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说不定这个男人就不用死了啊!”金难得的正义感爆发,是的了,本来薛末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带领大家走出游戏,是正义的伙伴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凭什么呢?他本来就是要死的,没有仔细看规则,犹犹豫豫,如果不是时间到了,估计他的回答就是想让自己过关吧。”
薛末学的很快,没错,这就是西装男人要说的话。
金没再说话,大概是在考虑薛末的话,他在系统空间生活也仅十余年,对人类的了解也不过尔尔,况且宿主的死亡对他也并没有好处,难得的好脾气让薛末还有点受宠若惊,嗤笑了一声,抬头继续看着西装男人变成一摊肉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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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人的死去也不能阻止游戏的继续。
“那么各位,游戏继续,第二位进入木屋的是——”
监管者优雅的迈开了大长腿,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人们的心脏上,慢慢的就走到第二位的身边,是那个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吓得不行,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右手还紧抓着坐在她左边的丈夫,眼神求救似的望向他,但是她的丈夫就跟没看到的一样,还十分嫌弃的用力扒开她的手。
“文彦,帮.....帮我。”短发女人吓得连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而反看那个叫文彦的男人,一脸恶意的望向她,眼神狰狞的一字一字的吐出:
“在你出轨的时候,我就恨不得你去死!”
恶语相向,短发女人不由得猛的怔住了,眼睛睁的巨大,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过了一会就泄气般的撒开手,垂头丧气的,阴影掩盖住她的脸庞,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监管者站在她的左后方,将卡牌放在了她的面前,温柔如同春风般朝着女人笑:
“请玩家选牌。”
女人是毫不犹豫的指了指第四张牌,接着扭头对那个叫文彦的男人说,声音柔柔弱弱的:“四是你的幸运数字,我选了它,希望....希望能给我带来好运。”
男人冷哼一声,抱着怀斜视着她,仿佛并不在意她说的这些话,还有些嗤之以鼻。
接着桌面上的其他卡牌消失,女人拿起卡牌,也没有仔细观察,选择了一面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卡牌上的字渐渐显现,上面一行大字是“大冒险”。
再往下看一行小字是——
选择在场的一个人并杀死他/她!
游戏的目的都不遮掩了吗?!
全场一片哗然,都相互对视起来,眼神紧张而警示,是你或者......是我。
生死权的掌握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大家此时也都紧绷着,死死盯着女人的嘴,试图从她的嘴型中知道下一个死亡名单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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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众人围观的女人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似笑非笑,脸皮毫无生机,但内下的肌肉里却深藏着癫狂的笑容。
冰冷的面孔上,咻的略过一丝怪异的笑容,在房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阴气森森。
薛末看向女人奇怪的表情,小手摸了摸下巴,“金,她......是不是便秘?”
金这个时候大概在查,系统里有没有让宿主闭嘴的功能吧。
这时短发女人突然站了起来,转身仰视着监管者,问道:“是要我亲手杀死他吗?”
只见兔头人微眯着红眼,文质彬彬的回答道:“是的女士。”
语气温柔,点到为止。
“那么......,如果我没有能力杀死他呢?”
是的,先别说成年女性在力量上输于成年男性,就算她想杀死一位女性目标,短发女人身材娇小,过程也肯定是极困难的,还有被反杀的可能性,有这个问题也是极为正常的。
而短发女人的丈夫嗤了一声,极为不屑的说:“就她还想杀人,干个家务都不利不索的,所以才要偷汉子,让野男人帮她!”
话语低俗不堪,从自己的丈夫嘴中说出更如利剑般刺透女人的心,女人的脸又白了些许,低头咬了咬嘴唇,又抬头看向监管者,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你选择击杀目标时,目标会呈僵直状态,不会有反杀的可能性。”,监管者看来真的很愉悦,说话的时候大耳朵还一晃一晃的,引得薛末频频注视他的耳朵。
女人听完后,愣了几秒,接着发出了疯狂的笑声,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可怖,笑声在小木屋里回荡着,众人们都齐刷刷的眸子一缩,下意识的梗了梗脖子。
短发女人还在笑,双手捂住了腹部,笑的都弯了腰,生理泪水从眼角流出,女人擦了擦眼角,笑意收敛了一些,却还在颤抖着忍笑,当她抬起身,众人看到她的眼球血丝满布,眼神冰冷又疯狂,林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想去抓薛末的衣角。
被薛末预判,林青还有些恼怒,结果薛末皱着眉说:
“别碰我,挺烦人的。”
小小一个,眼神却出奇的平淡,仿佛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林青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想习惯性的翻个白眼,又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只能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嘀咕着:“小气鬼......”
薛末看到林青这委屈巴巴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薛末感觉自己疯了,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拍醒自己。
“薛末你自己在那里碎念什么呢?”林青还有些疑惑,看着薛末对自己上下其手,“没事!”
薛末瞪着林青,好像是心事被发现的恼羞成怒,林青也没在乎,也恹恹的靠着椅背,意兴阑珊的看着这出闹剧。
回到女人这边——————
女人已经冷静下来,不如刚来游戏时的唯唯诺诺,眼神犀利的看着沙漏里的时间,然后腾一下坐回椅子上,双手呈交叉状放在桌子上,遍布红血丝的眼睛来回扫荡着众人。
“看来时间还够,那我先直接说一下我想杀死谁吧?”
一句话将整间屋子里的气氛冰冻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不舍得眨眼,全屋的目光都盯着女人干涩的唇瓣。
“监管者,我选择杀死我身边的丈夫.......”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女人的丈夫听完还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的侧脸,瞬间想要暴怒起来打她,突然发现——
他动不了了!
没错,目标呈僵直状态,直至被玩家杀死!
众人都吐出一口浊气,还好,都不是自己。
转而眼神复杂的看着女人,竟然会杀死自己的枕边人,而且就在刚刚还在说,选了男人的幸运数字,以及多么多么爱他的誓言,现在回想起来多么的可怕。
她身旁的男人虽然动不了了,但是嘴巴还在吐着网站不让写的肮脏词汇,从她的祖宗开始是转着圈的问候,以及对女人生理器官上的一些直白侮辱,仿佛说完这些话,女人就会因此下地狱。
女人敛下眉眼,走到旁边的餐桌上拿起了一个刀叉,然后悠悠的走到男人身边,眼神冷静地看着他的举动,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然后抬起手,猛地用刀叉插入男人的嘴里。
现场的人都吓呆了,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女人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女人又将叉子抽了出来,男人嘴里的血呲的一下喷了出来,鲜血都落入男人的眼眶中,染红了男人的眼球,一声惨叫侵染着人们的耳朵,让人毛骨悚然。
女人又将叉子插了进去,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男人奄奄一息,被嘴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衣服,地毯也被男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而男人的嘴里,已经血肉模糊了,女人这才罢休。
奇怪的是桌上并没有鲜血喷洒上去,而站在男人和女人中间的监管者也没有受到影响,干净板正的燕尾服正如刚开始看见的一样。
而看女人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沾染了她的白色裙摆,脸上也都是血迹,血水流到嘴边她也没有在乎,画面出奇的诡异。
这时监管者出声提示道:“提示玩家,击杀目标还未死亡哦。”
“我知道.....”,女人平静的可怕,她看了看男人的状态,将刀叉放在桌子上,毫不在乎的提起裙子擦了擦脸,女人身材姣好,漏出底裤这种香艳的画面,配合着血腥气息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
她又抬眼看了看时间,抿嘴笑了笑,又坐下了。
“大家不要怕.......”,语气柔弱,还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可能不怕啊!!!
林青也紧张又熟练的抓住了薛末的衣角,但是下意识想起薛末不喜欢被她抓,抬眼偷偷看向薛末,但是薛末看到她害怕的表情,竟然也没有推开她。
林青相貌不差,明媚阳光的五官很有朝气,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惹人疼爱,此时的她还全身心地依靠着薛末,以前嚣张跋扈的神态好像都是傲娇。
而女人此时慢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和我的丈夫是大学同学,从大学开始就谈恋爱了,一直到我们进入社会,都还在一起,甜甜蜜蜜,生活美好的像一场梦.....”
“所以说她为什么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薛末对金疑惑的问道。
“你能不能听着?”金很暴躁的回复着。
“只是.....从他升职了开始,一切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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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他升了职开始,一切都变了....”
女人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又转头看向男人,而此时的她眼神甜蜜,与男人的惨状格格不入。
“他开始变得很暴躁,工作上一有不如意就回家和我吵架,一开始还只是吵架,后来动手打我.......我刚开始也想和他离婚,但是他打完我后就和我道歉,我不同意就痛哭的向我跪下,我才明白,我还爱着他!我离不开他!”
女人说到痛苦的时候,双手捂住眼睛痛哭,凄烈的哭声苦涩了在场的女性,当然除了薛末这个没良心的。
“直到,我怀孕了——,我跟他说了这个事情,他也改了!他真的也改了!”女人停止了哭泣,怒吼着对众人说道,也不知道是对大家的解释,还是对自己幻想的辩解....
“我以为好日子又回来了,我俩又可以像以前一样恩爱,没想到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他又开始打我了,完全不顾全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被他打没了!呜呜呜呜......”,女人哽咽了,抹了抹眼泪,“我以为我对他完全失望了,打算离婚,但是他突然被辞退了,回家又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对我说,他离不开我!还发下了毒誓,我又一次的相信了他.....”
“好傻的女人......”金在空间里喃喃自语。
“都这样了还离不开他,憨的吧?”薛末一开口,便知有没有,悲伤的气氛都少了。
“薛末,这是因为她爱她的丈夫啊,所以才会一忍再忍。”金难得好脾气的跟她解释。
爱......薛末听到太多次这个词了,爸爸经常会对她说,只是.....爱到底是什么....,她停止了沉思,看了看女人毫无形象的痛哭,难道,爱就是伤害吗?
女人继续讲述着她的故事。
后续大概就是她的丈夫没了工作,全靠女人的工资生活,成天萎靡不振,还喝酒买醉颓废的很,直到这一天末日,男人的朋友来到了他家,就和女人了解一下男人的情况,被刚进家门的男人逮了个正着,误以为她俩有奸情,赶走了男人,就又准备打女人,而这时,被传送进了这个游戏。
故事感人肺腑,在场的女人们都小声抽泣着,为短发女人的经历感到悲伤。
女人都是被感性支配的,为人妇为人母皆是世上最为让人动容的身份,而这个女人,为人妇得不到所爱之人至爱,为人母保护不了自己的骨肉,还有什么比这还惨的......
短发女人微笑着拭去脸上已经干涸的泪水,又转头看向了沙漏,薛末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沙漏。
瞳孔猛地一阵,时间马上就到了!她在干嘛!
“我还爱他,这个事实我比谁都清楚,他离不开我的钱,这个我也知道......”
女人边说边用裙子擦拭着染血的叉子,眼神温柔绻绻,一如人们刚见到她时柔弱纤纤。
锋利的叉子反射着冷冽的光芒,“虽然他不爱我了,但是我依旧爱着他,不论以前,现在,或是未来.....”
女人站起身,走到如同死尸的男人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头,女人的头柔柔的靠在男人染血的胸膛上,男人的嘴里还在咕噜咕噜冒着血。
“你去哪,我就陪着你.....”
女人猛地举起刀叉插向男人的心脏,原本气息奄奄的男人发生“嗯!”的一声,接着就没了气息,而此时,沙漏也漏完了最后一粒砂砾,时间到了——
女人一本满足的抱着男人还温热的尸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只是这眼泪慢慢的滑过了脸庞,滴入了地毯里的鲜血上,白色的裙摆微微晃着。
“时间到,玩家未完成大冒险,视为游戏失败。”
监管者的声音如同地狱索命的使者,温柔依旧,却夺人心魄极为致命,话音刚落,女人便没了气息。
虽然死了,但死状没有像之前男人般难堪,监管者给她保留了全尸,还算输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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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死后,众人看着他们夫妻俩紧紧地靠在一起,都不自觉的流泪了,气氛突然从紧张变得伤感起来,屋子里响着微弱的抽泣声。
“他们到底在哭什么?这很感人嘛?”薛末感到一丝不解,并不是她想破坏金的情绪,只是她真的不懂,爱不是两情相悦才叫爱吗?
“你懂什么啊!”金还在空间里抹着眼泪,哭着嗓子说:“那个女人那么爱她的丈夫,都愿意陪他一起死,这种爱难道你不懂吗?!”
薛末真的不懂,感受着金在空间里传来的悲伤,薛末真的疑惑了,难道不都是那个女的在一厢情愿吗?
其实爱哪有那么多道理,只是女人的爱太执着,如同飞蛾扑火,况且这也不算是爱了,已经变成她的一种执念。
而人类总是被眼前的悲伤所影响,女人诉说的故事也只是从她的角度诉说的,人们看不到的是女人总在家中向男人吐露着她的怨言,在男人工作失意的时候也没有安慰他,反而是出言嘲讽他无用,有时候语言的冰冷会像一把刀,刺得人冷了心,穿了心肺,破了念想......
薛末看着众人悲伤的表情,眼神无动于衷,而看到于爱国时,眼睛微眯,他竟然也是面无表情,白净的脸不透露一丝情绪,果然这个于爱国不像他表面一般简单。
当然游戏还在继续.......
监管者也没有收拾残局,放着那些尸体就坐在那里,继续微笑的说着:“那么接着第三位.......”
......
后面的几位有的因为说了假话被判决真心话游戏失败,但大多数都完成了任务,而且薛末还发现,之后的任务并没有像前两轮任务那般尖锐,看来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原本15个人零零散散的就活着8个人了,场上还剩于爱国,薛末和林青还没玩游戏了。
监管者走到于爱国身边,微笑示意抽牌,而此时于爱国好像又恢复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双手颤颤巍巍的抽了一张牌放在桌上——
真心话!
那内容是什么?
于爱国看到牌上的内容,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堪,众人非常好奇,都垫着脚去看下面的内容,只见下面的内容是:
你弟弟去世了吗?
大家都很疑惑,这应该算是最简单的内容了吧?为什么于爱国的脸色这么难看,甚至不能说是生气,而薛末从他的脸上感觉到了——恐惧!
你弟弟去世了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也无非就是“是或不是”两种答案,除非这个问题让他想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薛末看着他铁青的脸,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感兴趣的双手托脸看着他,桌子下的腿还在开心的一晃一晃。
但是于爱国就一直低着头沉默,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半张脸,表情阴晴不暗,所以人们也看不到他此时疯狂的眼神。
——————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他的沉默中浪费了,薛末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抬眼瞅了瞅监管者身边的沙漏。
啊,时间不多了啊,搞什么啊这个于爱国。
薛末都感到一丝困意了,沙漏的速度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虽然在这个空间里没有别的时间概念,也看不到太阳的升落,但是薛末根据自己饿了的情况猜测到,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吧。
没了起初的刺激场景,薛末感觉已经开始养老游戏了。
这可不行啊!薛末抬起手使劲搓了搓眼睛,我得恪尽职守好好执行任务,不能再死人了。
“哇哦......”金在空间里感叹道,“你这是转性啦,真难得,我还以为我零件坏了,有幻觉了。”
薛末没理会金的调侃,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顾不上还嘴。
她起了身,椅子拖在地毯上也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引得众人目光扫射。
她面无表情的朝大家点了点头致意,得,一犯困,表情管理都没了。
只见薛末踱步走到她对面的于爱国身边,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身穿水蓝色的长裙,长发及腰,只是这个眼神怎么这么朦胧。
可不朦胧嘛!薛末现在感觉就要站着睡着了,强撑着走到了于爱国身边,瞅了眼站在于爱国身边的监管者,推了推他的腰,示意他走开。
监管者也是好脾气,往后让了几步给薛末,站在了于爱国的斜后方。
“你要干嘛?”金有点疑惑,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薛末上下打量着于爱国,明明和坐着的于爱国一样高,小小的体格看着人畜无害。
“从哪下手呢......”薛末嘀咕的声音很小,只有在她身旁的于爱国听到了。
“???”
还没等于爱国仔细问,薛末好像想到了什么。
撸一撸袖子并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右手成拳,左腿向前迈了一步,直接蓄力打向了于爱国的脑袋。
只听“嘭”的一声,于爱国直接被实打实的打了一拳,从椅子摔落到地毯上。
听这声音,还有薛末出拳的力度,脑袋估计是肿了。
于爱国不可置信的看向薛末,还可怜兮兮的捂着受伤的脑袋,而周边的吃瓜群众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
好大的力气!
“啊!我清醒了,果然还是打脑袋手感好。”
薛末愉快的松了松袖子,又快速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于爱国还犯懵坐在地上。
反观林青,一直大张着嘴吃惊的看着薛末,什么操作,这么瘦弱的身板力气这么大。
接着她握住薛末的右手,左看看右看看,竟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泛红,还是那么白净。
这根本不可能啊!而此时众矢之的的薛末,出声提示道:
“小哥,你再不回答就到时间了哦。”
众人又都看向沙漏,就剩一点点砂砾了!!
连监管者都准备宣告游戏失败了,兔耳朵蠢蠢欲动的抖动着。
于爱国缓过神,捂着头皱眉不言,眼看着还剩最后几粒沙子落下,他终于开口了:
“是,我的弟弟早就去世了.....”
众人都舒出一口气,沙漏落尽,监管者也温柔的说道:“回答正确,游戏继续。”
众人都很好奇啊,明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于爱国回答起来这么艰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大家都不熟,都不好意思开口问,这个事也就这样了。
“薛末薛末,你去问问他,我好想知道。”金的硬核撒娇,呛得薛末不行,脸上表情不变。
“不,你不想。”薛末才不想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她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也不喜欢别人自顾自的讲解起自己的事情来。
薛末看向于爱国,他已经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衬衫已经皱皱巴巴的,而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虚空。
“把你打清醒了就行”,薛末朝着于爱国说道,“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罢了。”
于爱国听完,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终于是回了回神,朝薛末感激的点了点头。
嘶,就是这个头还有点痛啊,于爱国揉了揉脑袋上的大包,看向薛末乖巧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
游戏继续,轮到了倒数第二个进入的薛末,监管者又走到了薛末的身边,让她抽牌。
大家对于这个大力小姑娘都感兴趣,凑上前去看薛末抽牌,挤来挤去的,导致薛末特别不爽,发火吧人设就塌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林青还出声了。
“别聚在这里行不行,我们熟嘛都凑过来!都大把年纪了,看什么热闹!都一边呆着去!”
薛末真是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林青,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大家都脸上一红,灰溜溜的回去了。
等大家都坐回原位,薛末提不起劲的抽了一张牌放在桌子上,卡牌渐渐显现,是真心话。
...............
你爱你的爸爸吗?
这个问题......,什么鬼?
众人哑言,谁不爱自己的爸爸呢,都感到无趣也就没注意薛末了。
只有在她身边的林青看到了薛末的表情。
那是一张集恐惧、恼怒于一脸的疯狂表情,甚至还能听到薛末牙关摩擦的声音,刺骨的尖锐,气息逐渐急促了起来。
薛末双拳紧握,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卡牌,双目突兀,久久没发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能提出这种问题来,薛末感觉到后背一凉。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末大概是真的有些害怕和生气,都没有喊系统的名字,
“这种问题是谁提出的?是不是你们搞的对不对,他们不可能知道的,一群npc,怎么会,怎么会........”
——————————
“薛末!薛末你怎么了!”
金在系统空间里急忙呼喊着薛末,好似失去意识的薛末眼神麻木的看着那张卡牌,像是回忆着什么.....
“........”
短暂的沉默,在金的呼唤后薛末回了回神。
“我没事,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问题真的不是你们系统搞的鬼吗?”
薛末不相信一个小世界中竟然有这种能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监管者。
还是那颗诡异的兔头,和温柔的眼神,只是他们的身份薛末还不知道,难道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薛末开始质疑自己的世界观,深藏内心深处的秘密,怎么会被一个小世界的npc知晓,除非他们还有别的秘密,或者就是系统透露的......
薛末本就不相信系统,当初进入系统空间时,也是笑死进入的,现在选人都这么草率了吗?
而且什么也不告诉她,世界背景及人物身份一无所知。
薛末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都是系统的骗局,但是她也没有能力去抵抗系统主神。
嫌隙生成,便再也合不上了
....
薛末冷静了一下,松开了双拳,手指都被指甲掐出了小月牙,泛着血印子,薛末都没有感觉到。
白嫩的手上分外显眼。
监管者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一出,刚才冷静出奇地小姑娘因为一个问题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好奇心爆棚。
大耳朵一抖一抖,甚至还高高竖起朝着薛末的方向,偷偷倾听着细节。
沙漏的时间有点一点一滴逝去,薛末还在思考着原委。
“薛末?.....”
金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的喊着薛末,在他们认识的这些时间以来,薛末一直都是无所谓的一种洒脱状态,除了和他吐槽时候的些许情绪波动,他还没见过薛末这个样子。
现在与其她说是因恐惧带来的种种行为,不如说是失控了。
“这些问题,问的都是我们内心深处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吧....”
薛末突然开口,还吓了众人一跳。
她缓缓抬头,朝着前方虚空位置看着,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是监管者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究竟在用什么身份询问我们,真心话也不过是你们觉得的答案吧,真的是公平吗?”
薛末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空茫的注视着监管者,仿佛任何身在事都激不起她的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