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也真是不中用,才这点程度就受不住了。
“林小姐,林小姐。”
林浅雪回过神,就见张清已经端着礼物来到跟前。
她连忙接过,“臣女多谢王妃厚礼。”
林非晚早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只要她不搞幺蛾子,自己也乐得同她演姐妹情深。
原身毕竟受了侯府十几年的养育恩,林非晚自己也在余清韵那里实打实感受到了母爱,而且贪恋这种被母亲宠的感觉。
于情于理,林非晚都不想让余清韵伤心。
“你喜欢就好。”“只是……”林浅雪突然开口。
林非晚蹙眉:“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你打扮得这样朴素,臣女怎么好戴这些,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怕是会说臣女不知尊卑。”
林浅雪一口一个「臣女」、「尊卑」,不就是想从她嘴里套出「姐妹」二字么。
她就偏不让对方如意。
“想多了,给你的你戴便是,外人谁敢说闲话。”
林非晚目光在众贵女脸上一一扫过,“你们说呢。”
“王妃所言极是,别人看到只有羡慕的份,哪里会说闲话。”
“就是,我等羡慕还来不及。”
“你们聊着,本宫去前面看看母亲。”
林非晚才懒得和林浅雪周旋,她来就是为了余清韵的面子。如今事情已经办完,只想打个招呼借口走人。
“王妃等一下。”
林浅雪小跑过来,咬唇道:“奴婢有几句体己话,想和王妃说。”
“王妃。”张清对她使起眼色。
来之前冬青特意嘱咐要注意林浅雪。所以林浅雪这话一出,张清就警惕起来。
此时,林浅雪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母亲就在对面看着,你也不想让她为难吧。”
林非晚侧眸,正对上余清韵担忧地目光。
“好。”
林浅雪弯了弯眉眼:“请王妃借一步说话。”
“张清,你留在这。”
“可是王妃……”
“放心,我有分寸。”
林非晚给了张清一个安心的眼神。
“是。”
张清抻着脖子,直到林非晚的半个身子出现在假山后,才松了一口气。
岂料,变故陡升。
“啊!王妃饶命,臣女不是有意和你抢家人的!”
“咕噜,哐当!”
随着一连串的声音,林浅雪浑身是血地从假山后滚落出来。
众人早已惊得不知所措,连救人都忘了喊。
早在林浅雪露出盈盈欲泣的面孔时,林非晚心里就一个「咯噔」,无法言喻地慌了下。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林浅雪会对自己如此狠毒。
为了栽赃她,不惜从假山上滚下去。
“王妃,王妃您的手……”
张清自然不信林浅雪,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跑到林非晚跟前,就见原本水葱似的玉手上出现四道血痕。
“本宫没事,你去……”
“雪儿,雪儿你醒醒,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大夫!”
余清韵跑过来,将昏迷不醒的林浅雪搂进怀里。
“夫人,我们方才听到王妃和浅雪妹妹起了争执,浅雪妹妹还喊着让王妃饶命呢。”
去而复返地李佳适时添油加醋道。
余清韵一听,猛地抬头看向高处站着的林非晚。
几步过去。“啪!”
余清韵双眸血红:“你就这样容不得雪儿吗?”
林非晚感觉眼前一黑,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还好有张清扶着。
“母亲,我说我没有推她,你信吗?”
她半边脸颊肿起老高,目光澄澈带着无尽的委屈看过来。
余清韵的心顿时慌了。
林非晚是她带大的,这表情代表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可现场有众位贵女作证,林浅雪也确实在昏迷不醒,她到底该信谁。
这时……“咳咳……”
“快看,浅雪妹妹醒了。”
余清韵头也不回地下去,“雪儿,刚才是怎么回事?”
第100章 既然不会说话,舌头不必留了
林浅雪虚弱地抬起手臂,指过去。
余清韵:“晚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佳趁机添油加醋,“唉,亏得浅雪妹妹还真心实意把别人当姐妹,没想到别人却想要她的命。”
林非晚杏眸微眯:“你……”
“既然不会说话,舌头不必留了。”
她的声音被一道冷声打断。
众人回头,就见追云推着雪千御缓缓走来。
“啊,不要,王爷饶命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让所有人回过神,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
再睁开眼睛,李佳已经捂着满嘴血跪在地上,痛苦地呜咽。
“将人拉下去,别脏了王妃的眼。”
“是。”
“你……怎么来了?”
林非晚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走过去,虽然雪千御的手段狠了些,但她不是圣母,对这个屡次出言不逊的女人不会抱太多同情。
只是不知为什么,血腥味入鼻的瞬间,她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如果不是强忍着,恐怕当场就要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手冷不丁被握起。“啊。”
身子腾空,下一秒已经坐进某人怀里。
她下意识要挣扎,握在腰间的手却像铁钳一样。
“别动,剩下的交给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命令在耳边响起,她的心莫名一松。
冷冽的气息萦绕鼻尖,缓解了胃中的不适。
不由自主地,身体贴得更近了。
感受到女人的主动,雪千御眉心一沉,喉结滚了滚。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林小姐觉得呢?”
林浅雪暗暗咬牙,战术性装晕:“我……我……”
这时。
“大夫,快给小女看看。”
大夫被珍珠拽过来,捋了捋山羊胡,“夫人,借一步说话。”
“大夫,小女的情况很严重吗?”
“敢问夫人,小姐幼时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
“小姐身体底子本就不好,这次头和身子都受了重创,恐怕会有后遗症,严重甚至会……唉。”
说完,大夫叹气摇了摇头。
“不管用多贵的药材,求您一定要将雪儿治好。”
可怜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绝对不能再出事。
“老夫尽力,接下来如果小姐还有什么心愿,请夫人尽量完成,这样兴许小姐还能陪您久一些。”
送走大夫,余清韵转眸,对上林非晚的目光无比复杂,最终转为冰冷。
手握了又松,“晚儿,你该回去了。”
林非晚苦笑,她怎么会不懂余清韵的言外之音。
看来,母亲到最后还是相信亲生女儿林浅雪。
她喉头一哽:“我们……”
「走吧」二字还卡在喉咙里,男人已经开口:“你说是王妃将你推下来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冻得林浅雪打了个寒颤。
雪千御连问都不问就将李佳割了舌头,若是她继续之前的计划……
“我……我的头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捂着伤处,瑟缩在余清韵怀中。
这是她最后的依仗,她就不信林非晚会任由雪千御对余清韵下手。
“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敢说实话,嗯?”
余清韵:“王爷,受伤的是雪儿,你不要太过分!”
“哼,”男人冷哼,“林夫人,晚儿是本王的王妃,她被人诬陷,本王自然要查出事实。难道夫人不想查清今日之事的真相吗?”
转头,对众贵女道:“你们谁亲眼见到王妃推林浅雪了?”
“我……我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哆嗦着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落得个李佳那样的下场。
“说!”一声冷斥,众人一个哆嗦,跪地道:“我们都没看见,只是听见林小姐求王妃饶命,然后就看到她滚下来了。”
林非晚适时开口:“王爷,林小姐找臣妾借一步说话,可到了假山后她突然拽住臣妾的手,然后就摔下去了,从头到尾,臣妾没有推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说。”
“林小姐,现在可想起来了?”
听着自带压迫感的男声,林浅雪不甘地咬了下后槽牙,双眸蓄泪。
“我……我想起来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和王妃无关。”
话虽如此,可她的表情却委屈至极。
再加上之前塑造的柔弱贤惠形象,众人都感觉林浅雪是被威胁的不敢说实话。
可就算她们心里有怀疑,也不敢吱声啊。
只是看林非晚的眼神变了许多。
果然李佳说得对,有其母必有其女。
也不知英明睿智的御王是怎么了,竟会被这样一个女人欺骗。
余清韵心里也很不好受。
本来她还因为林浅雪暗恋御王的事情觉得愧对林非晚。
却没想到林非晚竟然像是变了个人,越来越不像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
莫非真是劣质的种子难以改变,就算是自己从小养大,林非晚终究还是像那个黑了心的李氏?
余清韵一阵心痛。
“让诸位见笑了,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今日是我招待不周,改日再去各位府中赔礼,迎春,替我送下各位。”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关起门来的家事。
不料。“圣旨到!”尖利的公鸭嗓传来。
“御王也在,正好,老奴就不单独去王府宣旨了。”
老黄门笑眯眯递过去一张圣旨,然后对余清韵和林浅雪道:“皇上口谕,侯府明珠还府,朕心甚慰,特命皇后在月华殿设下晚宴,请诸位夫人、贵女一同出席,钦此。”
“臣妇谢皇上、皇后恩典。”
“臣女谢皇上、皇后恩典。”
老黄门笑着脸皮道:“那老奴就在宫中恭候诸位了。”
“公公慢走。”
老黄门离开,众人也相继散去。
……一路无言。
刚回到王府林非晚就被气呼呼的男人甩在后面。
林非晚:“?”
“我在车上好像没惹你吧?”
“哼,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就任凭别人欺负你,连口都不还一句?”
“啊?”
看着眼前如墨的面庞,林非晚怔愣住。
他是因为她被欺负才生气的。
而且那话中之意,似乎他就是为了给她撑腰才去侯府的。
凉到底的心一点点慢慢升温,与那些莫名的情愫融为一体,胸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我……”
“小姐,奴婢听说那林浅雪……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会不会留疤啊。”
冬青跑过来,一看她的手,急得红了眼眶。
雪千御后知后觉,眉目间阴狠一闪而过。
“她伤了你?”
林非晚担心他会对林浅雪做些什么让余清韵伤心,淡淡道:“不是她,是我不小心在假山上碰的。”
男人眉头拧成「川」字,“随你!”
“王妃,明明就是林浅雪伤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替她隐瞒,让王爷生气呢。”
张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
林非晚没有回应,看着那抹背影,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为了余清韵,她只能忍。
雪千御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想到这,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突然。“呕!”
“王妃,你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
……此时的忠勇侯府中。
“母亲,我是不是快死了?”
林浅雪假装咳嗽,将手中早已染血的手帕摊开。
珍珠惊叫:“小姐,你怎么了?”
余清韵也吓了一跳,“雪儿,珍珠,去厨房看看,药还没熬好吗?”
“是,奴婢这就去。”
“母亲,我会些医术,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那些药恐怕都不管用了,只是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你,却不能陪你太久。”
林浅雪眼泪汪汪,头上缠着纱布,手里握着染血的手帕。
余清韵想起大夫交代的话,心一下子慌了。
林浅雪见时机成熟,哭泣道:“母亲,女儿如今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成为御王的女人。哪怕是做妾也没关系,求母亲成全。”
“雪儿你……”
余清韵一阵火大,可看到女儿可怜的模样,又不忍苛责。
“京城多得是青年才俊,你为什么非御王不可?而且御王曾当众说过,此生只会娶晚儿一人,你……”
林浅雪打断:“母亲,御王曾救过女儿的命,女儿那日就发下誓言非他不嫁。”
“御王宠晚妹妹,而晚妹妹一向听您的话。如果您找她去求御王,御王肯定会答应的。”
“您放心,我只想安安静静待在御王身边,保证不会和晚妹妹争宠。”
“求求您了,就当……就当是为我完成临终遗愿,好不好?”
林浅雪声泪俱下,余清韵的手狠狠攥紧,目光却一直躲闪。
“傻孩子,什么临终不临终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好不好,母亲,求你了。”
林浅雪强迫与她对视。
余清韵移开目光,语气艰涩:“你……你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她踉跄着离开,身后虚弱的面庞浮起得逞的笑。
“等着吧,林非晚,很快王爷就是我的了。”
她从小在烟花柳巷里长大,最擅长的便是在床上笼络一个男人。
只要给机会,任何男人都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不过眼下,要想真正让余清韵按照她的想法走,还得再加上一把「火」才行。
蓦地,想到什么。樱唇缓缓勾起。
“珍珠,去将那套东珠头面拿来,替我梳妆打扮。”
第101章 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御王府
“王妃,奴婢不放心,还是找大夫过来给您看看吧。”
“是呀小姐,您还从未这样过。”
张清和冬青一脸焦急道。
林非晚搭在皓腕上的手一抖,“不用,应该是早膳太油腻了,吩咐下去,以后本宫的一日三餐都清淡些,你二人先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会儿,对了,这件事不必告诉王爷。”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称「是」。
脚步声渐远,林非晚不可置信地用各种方法把脉。
但结果只有一个——她有身孕了。
没想到只有河边茅屋那一次,就「中招」了。
当时她身中魅毒,那个猎户中了唯有极阴体质才能缓解的火阳烈蛇毒。
权衡之下,她只能与对方合作。
都怪她一时大意,认为极阴体质很难受孕,事后也没有做什么措施。
加上之前情况太弱,这具身子也脉象复杂,这一点就一直被忽略了。
如果集不齐四种药引,无法解除这具身体的毒,她最多只有几个月可活。
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孕育孩子,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
她的母亲当年因难产去世,据父亲所言,母亲明知有危险,还是拼命生下了她。
她又怎么忍心去掐灭自己腹中的生命。
药引之事已经托人多方打听,解毒并非全无希望。
至少在力所能及之内,她不想放弃。
只是脑海中蓦地闪过那张冷峻的面孔,心忽然揪得难受。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雪千御在她心中已经扎了根。
当初找上雪千御时,她想的是等侯府局势稳固,便拿着和离书离开,回到南风去找渣男和贱女报仇。
爱上他,从来就不在计划之内。
可现在,她不仅爱上了雪千御,还意外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高傲如雪千御,会接受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吗?
“咚咚!”
“王妃,王爷说晚宴尚早,让您过去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哦,张清。”“王妃请吩咐。”
“你说,这世上会有男人接受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吗?”
张清不解:“王妃怎么想到问这个?”
林非晚苦笑,“果然没有吧,是本宫怎么会傻到问这种问题。”
张清摇头,“王妃误会了,奴婢只是好奇您为什么问这些。在奴婢看来,接不接受都无可厚非,具体还要看那个男人。”
林非晚眉峰轻挑:“你觉得王爷能接受吗?”
话题转得太快,张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林非晚连忙道:“没什么,我和你开玩笑的。”
张清松了口气,“哦哦。”
差点就以为王妃口中的女人是她自己了。
如果真是那样,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接受。
思绪纷飞间,二人已经进了主院。
“王妃,主子等您多时了。”
追云站在门口,笑眯眯道。
林非晚早已收拾好情绪,点点头走了进去。
就见雪千御蹙眉坐在桌边。
桌子上摆着各式糕点,其中离他最近的,正是她吩咐冬青加了料的。
他将那块糕点拿了又放下,最后推到一旁。
林非晚心里一紧:“怎么,点心不合王爷胃口?”
走到桌旁,拿起一块轻抿了口。
味道和她做的分毫不差,之前他明明吃得很开心啊,莫不是知道里面掺了药?
“王爷,如果是吃腻了这种口味,下次我再换个别的。”
雪千御薄唇紧抿,“不是腻了。”
“啊?”
男人声音太小,她没听清。
“王爷,您刚才说什么?”
男人侧过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我说,不是腻了。”
“不是腻了,那是什么?”
“蠢!”
丢下这句话,男人转动轮椅走向书桌。
当然是因为不是她亲手做的。
林非晚不解之际,就见他拿着一个瓷瓶回来,仔细看,脸上好像还有些红晕。
“嘶……”
分神之际,手被冰凉的大掌握住。
“别动,上药!”“不要!”
林非晚猛地将手收回来,雪千御一个不稳,手中瓷瓶掉落在地。
「哗啦」一声,外面候着的追云和张清一并跑进来。
“主子,王妃,你们没事吧?”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非晚咬唇跑出去,只留下脸黑如墨的雪千御,和面面相觑的追云与张清。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收拾!”
冷喝声响起,二人急忙干活,但心思早已随着林非晚跑远。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又闹掰了。
雪千御也纳闷,他只是想给女人手上的伤口上药,她怎么那么大反应?
“张清,王妃手上的伤可有什么异常?”
张清思索片刻,道:“回王爷,没有。”
“没有。”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女人应该是在侯府受了惊吓。
曾经面对他时,女人可是张牙舞爪得很。
现在却变得畏手畏脚,受了委屈也不反击。
他感觉胸口好像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得紧。
一路跑回屋的林非晚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
她忍着疼,用水冲掉手背上的金疮药。
这具身子本就不好,她不敢赌一丝一毫的可能。
即便手上留疤,也总好过腹中胎儿有事。
……此时的忠勇侯府内。
林浅雪端坐在镜子前轻抚云鬓,欣赏着头上的东珠首饰。
“珍珠,我美吗?”
“美,小姐美极了。”
“比林非晚呢?如何?”
“御王妃?”珍珠眼都不眨一下,“在奴婢看来,小姐比御王妃更胜一筹。”
“哼,”林浅雪勾唇,“不知林非晚看到我戴着她送的礼大放异彩,会是什么表情。”
转眼日落西山,宫门口渐渐热闹起来。
林浅雪是第一次进宫,路上余清韵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务必低调,少说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