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很配合,任由热水冲掉毛发上的脏污,舒服地眯了眯眼。
初声晚拿个小刷子挤上宠物沐浴露,没一会儿,狗狗就被泡沫裹住。
【晚晚,左边,再往左边一点,那里很痒。】一心兴奋地指挥着,舒展四肢,相当自在。
初声晚动作迅速,冲掉泡沫,把一心送去烘干箱吹毛。
回到房间,她听着浴室里没有水声,猜测男人应当也洗好了,在衣柜里找出换洗衣物,过去敲了敲门。
初声晚刚准备说话,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男人还是水汽氲绕,发丝上挂着水珠,不同的是,衣服干净清爽,身后拖了条黑色毛绒尾巴。
等等,尾巴?
初声晚一怔,想要移开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条尾巴看。
他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眸光扫过来,低声道:“我想洗尾巴。”
因为想洗,所以露出来了,真是好合理不做作的解释。
初声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轻“啊”了下,问:“那你洗完了吗?”
“恩。”
男人和他的尾巴一起走出浴室。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初声晚还有点恍惚。
按理说,妖什么的不是应该隐藏好特征,不愿被人类发现身份,就像寻徊那样才对吗?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初声晚脱下湿衣服,原本没湿多少,给一心洗完澡后差不多全湿了,她打开洗衣机盖子,把衣服丢进去,才发现洗衣机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电源也没插。
他没用洗衣机,衣服怎么干的?
算了,尾巴都有了,衣服干不干的还重要吗。
初声晚洗澡的速度很快,开门出去后,就见男人一直在房间等自己。
她目光后移,他的尾巴还在,约有一米多长,毛发蓬松看上去非常柔软,想忽视都难。
初声晚定了定神,“你说的恩情是?”
他道:“不必在意,我有话问你。”
初声晚很配合,“你问。”
“现在是哪一年?”
“2023年。”
“十五年吗。”他轻声自语,脸上情绪不显,“这家店是做什么的?”
初声晚:“动物主题的休闲场所,可以缓解压力。”
“……”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初声晚猜这妖怪可能入世不久,不然也不会随便把尾巴给人看,想了想,问:“要不说说你?”
“……恩。”
“你叫什么?”
“泯舟。”
初声晚轻笑,“我叫初声晚,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和你有过交集,也不记得何时欠了你恩情。”
“无妨。”狐泯舟并未露出恼怒的神色,仿佛雨中那一抹浅淡的失落,只是过眼云烟。
他问:“我今晚能在这过夜吗?”
时过境迁,这世上似乎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
初声晚把上次自己盖的薄被放到沙发上,接待室的沙发勉强够成年男性翻身,睡觉不成问题,只不过……
她看了看他的尾巴,“这个能隐藏起来吗?像在街上时那样。”
狐泯舟:“可以。”
下一瞬,黑色狐尾消失不见。
初声晚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叮嘱道:“我走后你把门反锁上,店里萌宠多,会打扰你休息。”
尤其是九万,它很排斥外人,平时它就喜欢睡沙发,现在睡了初声晚以外的人,别提多生气了。
后半夜来报复都是有可能的。
见狐泯舟应下,初声晚往外走,关门时,能看见他站在原地未动,乌黑的碎发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介于无欲无求和疲惫厌世之间。
“咔哒。”房门紧闭。
狐泯舟俯身用手碰了碰薄被,不冷不淡道:“出来。”
角落里登时出现个可可爱爱的红发正太,他局促不安地靠墙站着,手指在身前搅来搅去,欲言又止。
狐泯舟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不苟言笑时的样子,无形间自带压迫感。
“你做的?”
池先生吸了吸鼻子,说话带着点哭腔,“您不见了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拿钱开了店,想继续您之前做的事。”
说着说着,他脸色丧了下去,“山里的妖和我关系不好,大家都走了。”
狐泯舟“恩”了声,没多问。
池先生抬眼偷瞄他,小心翼翼道:“现在是人类占据主导地位,凡是在人类社会生活的,都要遵守保密条令,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
他想说,这祖宗见面就露尾巴的行为,不可取。
狐泯舟眼睑低垂,淡淡道:“她身上有我留下的力量,算不得普通人。”
“啊?”池先生惊,“那她知道吗?”
“她忘了。”
“又是这样。”池先生整张脸惨白如雪,隐隐有崩溃之相,“又和以前一样的话,岂不是……”
他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呜哭了起来,“我收集愿力了,晚晚来之后店里的愿力多了好多,都是干净的,不会反噬……到底该怎么办啊,那些又不是您的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抬起头,红瞳含泪,“这家店要是没了,恐怕再也没办法了。”
狐泯舟起身走过去,手放在了小蜘蛛妖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得失如影随形,世间难有圆满。”
————
池先生走后,接待室再次陷入寂静,狐泯舟身体后仰,靠着沙发靠背,环视空荡荡的房间。
狐不狡猾,不多情,但狐很容易感到孤独。
他挽起袖口,小臂处蓝色纹路如诅咒般蚀骨相随,只能阖眼在脑海里搜寻过往的记忆,转移注意力,才不至于因痛楚而难堪。
活得太久,从前的一切回忆支离破碎,随着时间一同流逝消散,当想要去回想什么时,都变得朦胧不清。
一夜过去,他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正如初声晚所想,九万大早上就在接待室门口挠门,嚷嚷着要进去。
一心“登登登”跑过来,上身直立,爪子在门把手上一压。
“咔哒。”
【我听说晚晚为了让这人睡觉,把你赶回房间了?】一心幸灾乐祸地看九万。
九万磨了磨牙,【你再说废话,老子让你变成死狗,赶紧开门!】
【收到!】
“咔哒咔哒咔哒。”
门把手压下去好几次,门都没有打开的迹象,一心了然,无奈道:【人类喜欢反锁门,在外面打不开的,我也没办法了。】
九万:【特喵的……】
一心见它心情不好,顿时后撤,【你守着吧,我去叫晚晚起床了。】
说完,它一扭头轻车熟路地跑到初声晚的寝室,隔着门当闹钟喊人。
【晚晚啊,到点上班了。】
自从初声晚入住萌宠乐园,就再也用不上手机的闹铃,一心总能提前把人吵醒。
它的时间概念似乎和人类不太一样,每天热情满满,毫无不想上班的念头。
见初声晚开门走出来,一心连忙凑过去和她贴贴。
“走吧。”
今天开始九点上班,初声晚在手机后台把店门解锁,将广告栏摆出去,打开牌匾灯。
昨晚下完雨,地面还有些水痕未干,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阴雨天客流量可能会减少,初声晚心下有了预计,照例巡查一遍萌宠房间,走到接待室时,看见了像守门石狮子一样蹲在门口的九万。
“你在干什么?”
九万还在生闷气,哼了两声,【让那个人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初声晚解释:“他只是借住。”
九万一脸怨妇样,【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让他滚。】
初声晚:“……”
好人不和猫争执。
她转而去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先是给员工们打了一遍卡,随后点进管理app,看有没有顾客线上提前下单。
果然,因为下雨,大家不怎么爱出门,只有一心有订单,还是在中午。
初声晚掏出手机,翻看着各种社交软件,在搜索栏里打出“萌宠乐园”四个字。
视频软件弹出来许多她发的作品,时不时能看见一两条点赞高的营销号转发,还有顾客分享的探店日常。
#萌宠乐园探店(店员工作图片.jpg)(国粹八哥图片.jpg)(干饭巴哥图片.jpg)(一心服务图片.jpg)
【最近比较火的萌宠见到了,和视频里的一样,八哥见一个骂一个,我点了头牌一心,该说不说,服务是真的到位(这里指狗狗),和普通猫咖狗咖里的狗狗不同,一心特别有精神。
哪怕不用零食引诱,狗狗也会和人亲近玩耍互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去狗咖撸不着狗了。
最最最最最主要的是,他们家的员工全是美人!!
没点到萌宠的人,可以免费参观拍照,图一就是店员小哥哥,还有个小姐姐也好好看,但小姐姐不喜欢拍照,就没有拍。】
顾客自发的推荐关键词不多,有两千多点赞,一百多条评论。
【嘶,狗不狗的先不说,他们店是只招帅哥吗?】
【怎么去个萌宠乐园还有帅哥看?哪家?我要去!!!】
【为啥我就遇不到?真的是……】
【人性的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店在哪里?人在哪里?】
不出意外的话,初声晚感觉,靠寻徊的颜值,又能拉来新顾客。
萌宠乐园,似乎越来越不像正经店了。
作者有话说:
晚晚:都给我营业!!
第30章 第30章
一心正在欣赏自己的小黄鸭雨伞。
暂时没有客人, 初声晚又说外面地面脏,不能出门玩, 其他萌宠都各有各的事, 它一只狗便只能自娱自乐。
【这伞真漂亮啊!】
一心前腿往前伸下趴,屁股则撅起来,尾巴高高扬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雨伞看。
看一会儿, 就自己跑开, 然后又跑回来看。
这时, 一道声音突然在房间内响起, 不冷不淡道:“这是什么?”
【啊汪!】
一心吓得往旁边跳开, 毛差点炸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回过神来,才看见男人悄无声息站在房间里。
他穿着黑色长衣长裤, 看起来有点保守, 眉眼间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色气, 禁欲又不失端庄优雅。
一心嘴巴微张, 扭头看向房门,门是关着的, 它也没听到过开门的声响。
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身上气息似有似无,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化有为无。
面对未知的强敌,一心一向很识时务, 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 介绍道:【是雨伞哦, 晚晚买给我的,你要玩玩看吗?】
狐泯舟轻轻颔首,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一时的安静里,一心难免不去注意他,察言观色着。
“牵引绳。”
他声音很轻,几乎低不可闻,可狗狗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
一心摆动的尾巴停下来,仰脸看着狐泯舟,【什么?】
狐泯舟却没理一心,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无形的气流涌动,从他周身四散开来,墙壁形同虚设,毫无阻隔地任由他离开。
一心瞪圆了眼睛,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背毛倒竖。
经常有人说狗狗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可狗狗亲眼看到时,也有被惊到。
这家伙和晚晚不一样,绝对不是人类!
说到“牵引绳”,一心忽然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那时候它还只是一只调皮的幼犬,行事不太规矩,它深知自己比普通狗狗要聪明许多,讨人欢心也是轻轻松松。
就这样,它靠着出色的演技,混到了新的主人,被带离宠物店。
一开始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有了新的项圈,新的牵引绳,然而没多久,过于聪慧就带来了负面的结果。
边牧的弃养率相当高,两个月大的边牧,还在叛逆期,精力特别旺盛,拆家是常事,就连关在笼子里,也能打开笼子。
如果主人不会训边牧,那就是一件很让人崩溃的事。
当车开到郊外时,它被丢了下去,脖子上空荡荡的,失去了牵引绳。
狗狗嗅觉灵敏,被丢在十几公里外,依然能循着气味找回去,但即使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它依然没有选择回去。
正是因为聪明,让它被养,也是聪明,让它被弃养,而它更是清楚地知道——
丢它的人类,再也不会给它戴上牵引绳了。
那时,狗狗许愿,想要一个不摘下来的牵引绳,哪怕是它自己一直咬着往前跑,它也不松口。
这也是它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主动去拿牵引绳的原因,就算被乌鸦追赶逃命,依然死死咬住牵引绳。
人类跟不上狗狗的速度,一心很快便看见新来的管理员松开了手。
然后,它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没关系,再次被抛弃的话,就换个人,找个新的牵绳子的人。
可是,初声晚松手不是不要它,而是想让它跑得更快。
一心全力跑回乐园,向寻徊求救。
“一心,做得好。”
【什么?我扔下你跑了啊!】
【你怎么还夸我……】
那是第一次,牵绳的人,没因为它的怯场,而训斥它不懂护主。
有时候,动物的情感,会比人类更加坦诚,甚至会表现得浮夸,异常强烈。
初声晚怕是都不知道,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实现了一心的愿望。
虽然经历了那些,但一心没有对人类产生仇视的心理,它仍旧喜爱人类,愿意与他们相处。
最喜欢的是,叫初声晚的人类。
地面满是脏污,抬头看去,是湛蓝高空,可不管是人类还是狗狗,都是踩在地上的,一直在意的话,就只能看到遍地泥泞。
当房门打开时,有人站在光影间,呼唤它的名字。
“一心,有你的客人。”
【来啦!】
这就是狗狗最高兴的事。
————
“有些兔子生来就天赋异禀住别墅吃高贵草粮,不吝啬地展示自己,那么就会有些兔子生来就没有能力在注视下正常表现,而你,就是这类兔子。”
初声晚坐在小椅子上,单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滑动,最上方是加粗放大的标题。
#精选对社恐的人说一句话安慰100句集锦。
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垂耳兔二用有点社恐属性,很怕人和高音量。
初声晚没和社恐的人接触过,更不懂如何开导劝解社恐垂耳兔,网络是个好东西。
虽然上面的句子都很官方正式,但给垂耳兔念一念,哪怕它听不进去,时间长了,也会慢慢熟悉她的声音,不再那么害怕。
初声晚念句子和她这个人一样,没什么起伏,不含感情色彩,仿佛在念课文一样。
这几天她有空就会过来给垂耳兔念安慰句子。
“面对这种困境,你时常感觉无能为力,想拥有勇气和它们那样的胆量……”
“为什么大家都听不见我的表达,听不见我发抖的声音。”
“我们把自己裹起来,藏起来,从孔洞中窥视外界,有一丝风吹草动,就退缩不前。”
“总之,战胜恐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种值得践行的生活方式……”
初声晚一边念一边抬眼看滚筒玩具,那里静悄悄的,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她也没指望靠念这些东西就能让垂耳兔和人类相亲相爱,只要它愿意往外迈出一步,就够了。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今日份课本,啊不,是鼓励完成。
初声晚按灭手机屏幕,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和垂耳兔告别。
“拜拜,明天我再来。”
“……”
就在她要走出门时,脑海里响起垂耳兔娇软的嗓音。
【我该怎么做……才能变成勇敢的兔子呢?】
初声晚偏头看过来,就见垂耳兔身子在滚筒里,脑袋伸出来,眼睛圆圆的,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依赖无助。
她轻摇下头,实话实说道:“我不是兔子,自然不知道怎么成为勇敢的兔子。”
【……好吧。】
垂耳兔头低着,一脸颓丧样。
初声晚转而道:“但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害怕?”
闻言,垂耳兔抬起头,不解地看初声晚,声音软软的。
【可你不是不懂兔子的感受吗?】
【我知道的,你每天都在说些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
初声晚:“……”
真不想被一只社恐兔子吐槽。
“这世上没人能感同身受,但至少,我能与你交流,之前你说的话,都没人听对吧?”
垂耳兔没有否认,初声晚确实是它遇见的第一个可以和兔子说话的人类。
以前不管它怎么说害怕,都被人无视了。
【我说让你不要碰我的话,你就不会碰吗?】垂耳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初声晚没回答,而是反问道:“我有强行碰过你吗?”
【……没有。】
是啊,这个人类只是隔着老远,在那念经而已。
完全不被毛茸茸吸引,过来rua兔,垂耳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颜值下降了,不招人类喜欢了。
一想到这,它发现自己有些自相矛盾,一方面讨厌人类,另一方面又不想被人类讨厌。
亦如被关在笼子里的那段时日,明明把它关起来的是人类,却还要祈求人类拯救自己。
垂耳兔想,它真是最没用的兔子。
“温柔的抚摸。”
狐泯舟轻抬眼帘,斜睨了眼垂耳兔,身上透着一种不沾尘不入世的不真实感。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红绳铃铛隐匿在袖口里,并未响动。
初声晚脊背发凉,手下意识抓住门框靠上去寻找安全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狐泯舟目光平淡冷静,淡道:“刚才。”
初声晚:“……”
确定了,他毫无和人类相处的常识。
总是突然出现,言简意赅,看似在提示,却又什么都不说。
好比在宠物医院时,告诉她带四季走,叫它的名字,根本不讲述缘由,完全自说自话,若是她不按照他说的做,估计他也不会在意。
“温柔的抚摸。”
摸谁?垂耳兔?还是他?
初声晚没表情地抬手,在狐泯舟头上摸了摸,动作和rua狗没太大区别。
只不过,他的个子要更高一些,不像寻徊那样会弯下腰方便让人摸。
手指触碰到微凉细软的发丝,手感意外得好,比狗狗的毛发要柔软许多,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
狐泯舟视线转过来,眼瞳透出漂亮的幽蓝色,语气无波无澜,“错了。”
他在说她摸错了。
初声晚:“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主动要摸,人类的劣根性,让她想恶劣地捉弄一下罢了。
她平常也总逗一心九万寻徊他们,只有狐泯舟对此毫无反应。
狐泯舟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实际上他并不能理解她的回答,就像他不理解,她为什么明知错了,还要触碰他。
但他到底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转身,“温柔的抚摸,是那只兔子的心愿,不是我的。”
人类的七情六欲,于狐泯舟而言,不过转瞬即逝,他从不关心,寿命更短的动物,就更不在乎了,实现他们的愿望,就仿佛完成任务业绩般,越做越觉得枯燥无味。
静静听完两人对话的垂耳兔喃喃重复道:【我的心愿?】
它其实是希望,那些人类能够对它温柔一些的吗?
垂耳兔纠结又不好意思,它紧张地从身上咬下几缕灰色毛发,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排解压抑情绪。
初声晚余光注意到这一幕,顾不得多少,连忙跑过去阻止它自残一样的行为。
“二用?别拔了。”
二用好似听不见初声晚的话语,闷头咬拔自己腿上腰上的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的记忆。